【挹翠对饮】【原创】醉春风（还珠二改写）
小燕子和紫薇两个人都跟和嘉一起被留了下来，可她俩谁也没说话，就连小燕子也难得地安静下来，没有对皇后的话发出任何质疑和品评。皇后安排完事务，令各人回去各司其职，看到小燕子和紫薇手拉着手走出去时倒是一愣，容嬷嬷送娘娘、格格、公主们出去后回来，也走到皇后面前道：“奴婢还以为还珠格格必有话说，防着她耽误娘娘的事儿呢！怎的今日这样安静，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又走了，当着一句话也没说！”
皇后想了想叹道：“这宫中还有谁能让她如此听话？必是五阿哥与又她嘱咐了什么了。可惜五阿哥管不得后宫事务，不然本宫倒是想把这桩事儿交予他，说不准还能赶在三日内查出真相，也好给皇上个交代。否则，不是本宫又说那丧气话，皇上心里，我这份罪过又定了型。”
容嬷嬷忙劝慰道：“娘娘千万别这样！您和皇上相伴这么多年，皇上怎么会不了解您呢？倒是五阿哥如何，咱们也还待观察不是？十二阿哥……”
皇后掩住额头，疲累地摇着头，她昨晚彻夜难眠，精神有些不济：“十二阿哥……容嬷嬷不必这样安慰我了。就是这句话，我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他的秉性我还不清楚吗？我就算再怎样为他竭心尽力，他也是看不到的。在他眼里，我永远也及不上那位的十之一，不管我待他是不是费了十二分的心思！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恶毒善妒的皇后，比那位连提鞋都不如的人！他从来不会考虑我是为何生气，为何吃味儿的。至于十二阿哥，本宫昨晚想了一宿，倒也是突然明白了些，许多事儿，强求不来。十二阿哥……别说四阿哥五阿哥，便是八阿哥、六阿哥之文采，他也怕是及不上了。”
“十二阿哥还小呢！他白十二岁！等他长大了，一定比谁都好，娘娘别忘了，十二阿哥也是个嫡子呢？”容嬷嬷忙说道。
皇后想了想叹道：“这宫中还有谁能让她如此听话？必是五阿哥与又她嘱咐了什么了。可惜五阿哥管不得后宫事务，不然本宫倒是想把这桩事儿交予他，说不准还能赶在三日内查出真相，也好给皇上个交代。否则，不是本宫又说那丧气话，皇上心里，我这份罪过又定了型。”
容嬷嬷忙劝慰道：“娘娘千万别这样！您和皇上相伴这么多年，皇上怎么会不了解您呢？倒是五阿哥如何，咱们也还待观察不是？十二阿哥……”
皇后掩住额头，疲累地摇着头，她昨晚彻夜难眠，精神有些不济：“十二阿哥……容嬷嬷不必这样安慰我了。就是这句话，我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他的秉性我还不清楚吗？我就算再怎样为他竭心尽力，他也是看不到的。在他眼里，我永远也及不上那位的十之一，不管我待他是不是费了十二分的心思！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恶毒善妒的皇后，比那位连提鞋都不如的人！他从来不会考虑我是为何生气，为何吃味儿的。至于十二阿哥，本宫昨晚想了一宿，倒也是突然明白了些，许多事儿，强求不来。十二阿哥……别说四阿哥五阿哥，便是八阿哥、六阿哥之文采，他也怕是及不上了。”
“十二阿哥还小呢！他白十二岁！等他长大了，一定比谁都好，娘娘别忘了，十二阿哥也是个嫡子呢？”容嬷嬷忙说道。
嫡子？皇后无声叹息，皇上什么时候将永璂看作过“嫡子”？她合了眼睛，懒懒道：“罢了，也只能看永璂的造化了，你吩咐谙达和乳母，多盯着点儿他读书，别由着他玩儿。这么大了，写一张字得的红圈儿还不及十一阿哥的一半多，也太不上心了。”
“是。”容嬷嬷自己也没底气，所谓从小看老，她们在宫中过了这么久，冷眼观看着，四阿哥、六阿哥、八阿哥还有十一阿哥在这琴棋书画上真是各有各的天分。虽然皇上口头上不太喜欢皇子们学汉臣们那种所谓风雅，但事实上对那几个阿哥明显更上心些。
十二阿哥若和其他宗亲子弟相比，已算不得怎么不好学不长进，小小年纪也能默帖把九宫帖写得像模像样。只可惜夹在这么多皇兄里头，就不那么显眼了。皇上来坤宁宫全属依着规矩不得不为之，对十二阿哥一年下来也问不到几回，还不及六阿哥这已过继出去的，更不说四阿哥、五阿哥，还有令妃腹中还未出生的那个了。
小燕子回了漱芳斋，立刻换了便服出宫，到郊外去了。原来乾隆将要回京，京中官员定在十里亭外迎驾。永琪今日一早就去京郊验查护卫、亭中布置等事，早上就让人到漱芳斋来，邀她一道游玩，并在宫外用午膳。
“是。”容嬷嬷自己也没底气，所谓从小看老，她们在宫中过了这么久，冷眼观看着，四阿哥、六阿哥、八阿哥还有十一阿哥在这琴棋书画上真是各有各的天分。虽然皇上口头上不太喜欢皇子们学汉臣们那种所谓风雅，但事实上对那几个阿哥明显更上心些。
十二阿哥若和其他宗亲子弟相比，已算不得怎么不好学不长进，小小年纪也能默帖把九宫帖写得像模像样。只可惜夹在这么多皇兄里头，就不那么显眼了。皇上来坤宁宫全属依着规矩不得不为之，对十二阿哥一年下来也问不到几回，还不及六阿哥这已过继出去的，更不说四阿哥、五阿哥，还有令妃腹中还未出生的那个了。
小燕子回了漱芳斋，立刻换了便服出宫，到郊外去了。原来乾隆将要回京，京中官员定在十里亭外迎驾。永琪今日一早就去京郊验查护卫、亭中布置等事，早上就让人到漱芳斋来，邀她一道游玩，并在宫外用午膳。
到了郊外，远远就看到亭中几人坐着吃茶聊天，面对着自己的那个正是换好了便服的永琪。
陪永琪吃茶的人共有两个，其中一个小燕子认得，是尔泰，另一个是个穿着素色衣服的书生。等到了近前，几个人见了面，永琪见小燕子不停打量着柳泉冬，便给她介绍道：“这是兵部员外郎柳大人。”
“哦！柳大人！”小燕子抱拳和柳泉冬打招呼，柳泉冬本已准备向她行礼，被她这一遭儿闹得愣住，倒不知如何见礼了。永琪半是好心、半是打趣地提醒他道：“在这外头你别喊她格格，就叫她小燕子姑娘就够了，不行的话，你喊她小燕子女侠、女英雄一类，她绝对能对你大大赞赏！”
柳泉冬哪敢喊出格格闺名？胡乱笑了笑，深深一揖嘴里压低了声音喊了声还珠郡主了事。他和小燕子不太熟稔，倒也不碍事。小燕子最怕礼节，见他这么拘礼，对他也没了结交兴趣，点点头坐到尔泰特意让给她的永琪手边儿的位置，只对永琪做鬼脸：“你这个少爷，一天不拿我们做丫头的逗乐子就不舒服是不是？哼！不过么，看在你说的还有点儿道理的份儿上头，本女侠就不和你计较了！”
永琪与尔泰听她提起当初南巡的故事，皆是莞尔。一上午沉重的心情略去一些，看到柳泉冬依旧苍白的脸，带着些病弱的样子，又都收了笑容。永琪给小燕子倒了杯茶，道：“我找你出来，原是找你来散散心。不过看到柳大人，却多出一桩事儿来了。”
小燕子甜滋滋地喝茶，永琪这一二年对小燕子照顾惯了，此时在柳泉冬看来，这一倒一递的动作虽难免有些纡尊降贵、出乎意料之感，却也一派天然之象，看不到半点勉强和别扭。他再看尔泰这会儿只顾着从小燕子女侠的魔爪下护着自己面前碟子里的茶点，反而又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一时眼前又浮现出昔日自己和夫人相处之情景，也是这样甜蜜亲近、相互照顾，不免又是一叹。
小燕子放了茶杯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郑重啊？看你们的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很好的事儿对不对？”
永琪便隐去了蒙丹的名字，说道：“日前我偶然起意，追着个可疑之人，谁知被他带到秦楼月门口。因这事儿认识楼中一位回抚琴的丹青姑娘，后又偶然发现，这位姑娘竟是当年大理寺卿梁成之女——梁成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梁贪官嘛！”小燕子点头道，又皱起了眉头，“原来他有女儿在青楼啊？”
“是。这是梁成犯案后刑部判定的，我也不好议论，只是这中间还有一桩阴错阳差的故事，你先听我说完。”
小燕子有些不忍，又有些好奇。
陪永琪吃茶的人共有两个，其中一个小燕子认得，是尔泰，另一个是个穿着素色衣服的书生。等到了近前，几个人见了面，永琪见小燕子不停打量着柳泉冬，便给她介绍道：“这是兵部员外郎柳大人。”
“哦！柳大人！”小燕子抱拳和柳泉冬打招呼，柳泉冬本已准备向她行礼，被她这一遭儿闹得愣住，倒不知如何见礼了。永琪半是好心、半是打趣地提醒他道：“在这外头你别喊她格格，就叫她小燕子姑娘就够了，不行的话，你喊她小燕子女侠、女英雄一类，她绝对能对你大大赞赏！”
柳泉冬哪敢喊出格格闺名？胡乱笑了笑，深深一揖嘴里压低了声音喊了声还珠郡主了事。他和小燕子不太熟稔，倒也不碍事。小燕子最怕礼节，见他这么拘礼，对他也没了结交兴趣，点点头坐到尔泰特意让给她的永琪手边儿的位置，只对永琪做鬼脸：“你这个少爷，一天不拿我们做丫头的逗乐子就不舒服是不是？哼！不过么，看在你说的还有点儿道理的份儿上头，本女侠就不和你计较了！”
永琪与尔泰听她提起当初南巡的故事，皆是莞尔。一上午沉重的心情略去一些，看到柳泉冬依旧苍白的脸，带着些病弱的样子，又都收了笑容。永琪给小燕子倒了杯茶，道：“我找你出来，原是找你来散散心。不过看到柳大人，却多出一桩事儿来了。”
小燕子甜滋滋地喝茶，永琪这一二年对小燕子照顾惯了，此时在柳泉冬看来，这一倒一递的动作虽难免有些纡尊降贵、出乎意料之感，却也一派天然之象，看不到半点勉强和别扭。他再看尔泰这会儿只顾着从小燕子女侠的魔爪下护着自己面前碟子里的茶点，反而又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一时眼前又浮现出昔日自己和夫人相处之情景，也是这样甜蜜亲近、相互照顾，不免又是一叹。
小燕子放了茶杯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郑重啊？看你们的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很好的事儿对不对？”
永琪便隐去了蒙丹的名字，说道：“日前我偶然起意，追着个可疑之人，谁知被他带到秦楼月门口。因这事儿认识楼中一位回抚琴的丹青姑娘，后又偶然发现，这位姑娘竟是当年大理寺卿梁成之女——梁成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梁贪官嘛！”小燕子点头道，又皱起了眉头，“原来他有女儿在青楼啊？”
“是。这是梁成犯案后刑部判定的，我也不好议论，只是这中间还有一桩阴错阳差的故事，你先听我说完。”
小燕子有些不忍，又有些好奇。
第三十九章
“原来，一开始和柳大人有感情的就是柳夫人呀？”小燕子觉得今天听到的故事，比她最近听到的那个，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故事还要曲折，让人头脑打结。
柳泉冬沉默了许久，此时点了点头：“我也是那日清理内人遗物时才察觉，原来当年梁府就打算让在柳某与她成婚。最初与我一块玩耍的也有她。只是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且我那年还小，记得不深罢了。后来我去梁家下聘，她身子不适不能出席，就由她妹妹也就是二姑娘代她来见我。我那时也不知实情，与之聊天论琴棋，二姑娘也是精通此道之人，与我亦有逢到知己之意，大约也就因为这个，让她母亲有了后来的考量。后面的事儿是家父告诉与我的：原来二姑娘性情冷清，常有出世之心。她生母虽也吃斋念佛，见女儿如此却是担忧，又巴望女儿早日离开梁府，便与梁大人商量，改了庚帖，将她与我定了婚事。”
“家父发现此事时亦有不满，可他那时尚为小吏，能攀上梁家亲事已是欣喜之事。且这聘礼已下，婚事已定，也不好就此撕破颜面。家父见过二姑娘后，两位姑娘又都是良善之辈，各有千秋，觉得娶哪一位入门都不是坏事儿，也就不再提此事了。”柳泉冬续道，“后来的几年里，家父选了外官，我也随他到南面儿去读书，其间与梁姑娘每年都有书信往来。那时只以为是一个人的信函，这次比对着看了，才知原来分明是两个人字迹，内人那时亦有几次心烦家中事务，借了她妹妹的名义寄信与我诉说求解。现在想来，我见之而心喜、随之感动的几封信，却多是出自内人之手，而我这混人，却一直未有察觉罢了。”
“既是令夫人借用了丹青姑娘署名，也难怪你认不出的。”尔泰忙安慰地拍拍他肩膀道。
“原来，一开始和柳大人有感情的就是柳夫人呀？”小燕子觉得今天听到的故事，比她最近听到的那个，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故事还要曲折，让人头脑打结。
柳泉冬沉默了许久，此时点了点头：“我也是那日清理内人遗物时才察觉，原来当年梁府就打算让在柳某与她成婚。最初与我一块玩耍的也有她。只是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且我那年还小，记得不深罢了。后来我去梁家下聘，她身子不适不能出席，就由她妹妹也就是二姑娘代她来见我。我那时也不知实情，与之聊天论琴棋，二姑娘也是精通此道之人，与我亦有逢到知己之意，大约也就因为这个，让她母亲有了后来的考量。后面的事儿是家父告诉与我的：原来二姑娘性情冷清，常有出世之心。她生母虽也吃斋念佛，见女儿如此却是担忧，又巴望女儿早日离开梁府，便与梁大人商量，改了庚帖，将她与我定了婚事。”
“家父发现此事时亦有不满，可他那时尚为小吏，能攀上梁家亲事已是欣喜之事。且这聘礼已下，婚事已定，也不好就此撕破颜面。家父见过二姑娘后，两位姑娘又都是良善之辈，各有千秋，觉得娶哪一位入门都不是坏事儿，也就不再提此事了。”柳泉冬续道，“后来的几年里，家父选了外官，我也随他到南面儿去读书，其间与梁姑娘每年都有书信往来。那时只以为是一个人的信函，这次比对着看了，才知原来分明是两个人字迹，内人那时亦有几次心烦家中事务，借了她妹妹的名义寄信与我诉说求解。现在想来，我见之而心喜、随之感动的几封信，却多是出自内人之手，而我这混人，却一直未有察觉罢了。”
“既是令夫人借用了丹青姑娘署名，也难怪你认不出的。”尔泰忙安慰地拍拍他肩膀道。
小燕子也不知姐妹两人谁对谁错，永琪和柳泉冬说一段她品评一次，一下觉得这个好，一下认为其实那个也没错。到最后一摊手：“这就是个糊涂账啊！”
“现如今，我也不可能再另娶了。虽然对不起二姑娘，可是我这一生所钟爱之人已定。况且，这么长时间以来，陪我灯下读书的、代我照顾父母的、每日吃斋佛前为我家祈福的、母亲病榻前侍奉羹汤的、打理家中大小事务，养教孩子、帮抚弱弟、管教下人的全是她。就算她是有天大的错儿，我也与她同样有责任！而二姑娘早已悟出我的决定，昨日将她满头青丝削去了。”
“什么？她……她出家啦？”小燕子大吃一惊，“其实梁贪官那么坏，她母亲想要女儿离开也是很正常的想法啊！再说了，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和你真正定亲的人啊！你怎么就……”
永琪忙接过话：“错已铸成，多说也无益了。如今丹青姑娘心意已决，欲在京城寻一处庵堂修行，可京城里那些寺庙庵堂良莠不齐，必得挑个妥当些的才好。我们这些人于这些事儿不通，也不能向别人打听，小燕子，你幼年曾在庵堂里住过，这两年也都去过几处，可有熟悉信得过的？”
“庵堂……”小燕子欲哭无泪，这种事儿帮起来感觉好怪啊！她托着脑袋望着天上白云想了一阵，眼前一亮：“要不就去我师父现在住的清云庵好了！我师父最和善了，而且她以后想通了，想要还俗也方便啊！”
她说得挺离谱，不过永琪也觉能把个素不相识的婴儿抱到身边养育，又把小燕子教得这样活泼善良的人，应该也是可靠之人。他与柳泉冬商议一番，起身与小燕子一道，跟着柳泉冬去柳家接丹青。至于尔泰，早已想到永琪小燕子难得一块出宫，不愿做那碍眼之人，早寻了个借口，跑回家去找自家媳妇儿去了。
柳府里安排出一顶轿子，送丹青去庵堂。小燕子今日听了永琪建议，也穿了素色的衣服，和永琪一道为柳夫人上了香。乳娘抱了年方一岁的小少爷出来给俩人看了看，就又有一拨听说柳夫人明日就出殡，特来相送的百姓前来先送行。小燕子一问，原来大半皆是柳夫人做姑娘时就接济过的，当中有老有少，有残疾的也有病弱的，都说这么多年，若非柳夫人倾力相助，早已活不下来了。小燕子见了他们诚心诚意为柳夫人洒泪，又见过梁家那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总共十五人的被赎家眷家仆，又是感叹不已。
到了清云庵，师徒俩人见了面又是一阵热闹。永琪不好进去女尼住处，只在外头树下休息，只觉得小燕子的师父也是个非同一般之人，一扫他印象中女尼们那孤傲清苦的印象，将庵前那一亩三分地料理得红枫如雾，秋菱亭亭。再听她笑声不断，举止也随和，永琪暗道：难怪她教出个这样性格的徒弟来！
静慧听徒儿说了来意，扫了一眼丹青坐的轿子，摇头：“庵堂可留这位‘姑娘’居住听讲，不过是否收为弟子，却得过些时日再做定论。”
“师父！可是她已经削去了头发，变成尼姑了！你干嘛不收她？”小燕子不解了，缠着她师父想要讨价还价。静慧拂尘一扫，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但凡剃了头发的，就可做我佛门弟子？这姑娘看似心如死水，却是个冷心肠、娇养惯了的人。若真有佛门善念，又怎肯为了遮掩面貌、节省脚力，让别人受累从山下抬她上来？或骑马、或步行又能费得多少力气？”
“呃……”小燕子挠挠头，幸而她师父不知道她曾经让很多人抬着轿子，带她去祭天的事儿。
静慧又道：“且听你所说之事，这施主家中父亲为恶，她却只在家中佛堂打坐念经，或闭门读书习练琴艺画法。此乃逃避之法，而非大善之人所当为者。须知咱们念经求佛，本该用来清心，而不该一味躲在这经文里，将身边事儿一概无闻无问。贫尼浅见，这位施主倒是冷心孤傲四字居多。故而，尚须少许时日锻炼、细思，方可入我佛门中。”
丹青素来心高，闻听此语有些不服：“若我是冷心孤僻之辈，将我一生幸福尽毁之人，又该是个什么评判？”
“现如今，我也不可能再另娶了。虽然对不起二姑娘，可是我这一生所钟爱之人已定。况且，这么长时间以来，陪我灯下读书的、代我照顾父母的、每日吃斋佛前为我家祈福的、母亲病榻前侍奉羹汤的、打理家中大小事务，养教孩子、帮抚弱弟、管教下人的全是她。就算她是有天大的错儿，我也与她同样有责任！而二姑娘早已悟出我的决定，昨日将她满头青丝削去了。”
“什么？她……她出家啦？”小燕子大吃一惊，“其实梁贪官那么坏，她母亲想要女儿离开也是很正常的想法啊！再说了，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和你真正定亲的人啊！你怎么就……”
永琪忙接过话：“错已铸成，多说也无益了。如今丹青姑娘心意已决，欲在京城寻一处庵堂修行，可京城里那些寺庙庵堂良莠不齐，必得挑个妥当些的才好。我们这些人于这些事儿不通，也不能向别人打听，小燕子，你幼年曾在庵堂里住过，这两年也都去过几处，可有熟悉信得过的？”
“庵堂……”小燕子欲哭无泪，这种事儿帮起来感觉好怪啊！她托着脑袋望着天上白云想了一阵，眼前一亮：“要不就去我师父现在住的清云庵好了！我师父最和善了，而且她以后想通了，想要还俗也方便啊！”
她说得挺离谱，不过永琪也觉能把个素不相识的婴儿抱到身边养育，又把小燕子教得这样活泼善良的人，应该也是可靠之人。他与柳泉冬商议一番，起身与小燕子一道，跟着柳泉冬去柳家接丹青。至于尔泰，早已想到永琪小燕子难得一块出宫，不愿做那碍眼之人，早寻了个借口，跑回家去找自家媳妇儿去了。
柳府里安排出一顶轿子，送丹青去庵堂。小燕子今日听了永琪建议，也穿了素色的衣服，和永琪一道为柳夫人上了香。乳娘抱了年方一岁的小少爷出来给俩人看了看，就又有一拨听说柳夫人明日就出殡，特来相送的百姓前来先送行。小燕子一问，原来大半皆是柳夫人做姑娘时就接济过的，当中有老有少，有残疾的也有病弱的，都说这么多年，若非柳夫人倾力相助，早已活不下来了。小燕子见了他们诚心诚意为柳夫人洒泪，又见过梁家那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总共十五人的被赎家眷家仆，又是感叹不已。
到了清云庵，师徒俩人见了面又是一阵热闹。永琪不好进去女尼住处，只在外头树下休息，只觉得小燕子的师父也是个非同一般之人，一扫他印象中女尼们那孤傲清苦的印象，将庵前那一亩三分地料理得红枫如雾，秋菱亭亭。再听她笑声不断，举止也随和，永琪暗道：难怪她教出个这样性格的徒弟来！
静慧听徒儿说了来意，扫了一眼丹青坐的轿子，摇头：“庵堂可留这位‘姑娘’居住听讲，不过是否收为弟子，却得过些时日再做定论。”
“师父！可是她已经削去了头发，变成尼姑了！你干嘛不收她？”小燕子不解了，缠着她师父想要讨价还价。静慧拂尘一扫，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但凡剃了头发的，就可做我佛门弟子？这姑娘看似心如死水，却是个冷心肠、娇养惯了的人。若真有佛门善念，又怎肯为了遮掩面貌、节省脚力，让别人受累从山下抬她上来？或骑马、或步行又能费得多少力气？”
“呃……”小燕子挠挠头，幸而她师父不知道她曾经让很多人抬着轿子，带她去祭天的事儿。
静慧又道：“且听你所说之事，这施主家中父亲为恶，她却只在家中佛堂打坐念经，或闭门读书习练琴艺画法。此乃逃避之法，而非大善之人所当为者。须知咱们念经求佛，本该用来清心，而不该一味躲在这经文里，将身边事儿一概无闻无问。贫尼浅见，这位施主倒是冷心孤傲四字居多。故而，尚须少许时日锻炼、细思，方可入我佛门中。”
丹青素来心高，闻听此语有些不服：“若我是冷心孤僻之辈，将我一生幸福尽毁之人，又该是个什么评判？”
静慧未曾开口，永琪却忍不住插言：“丹青姑娘如何看待令尊之作为结局？”丹青仰起头来看他：“罪恶满盈，因果报应。”
“梁府上下如今之境况，姑娘又是如何看待呢？当日若你嫁入柳府，平心而论，你打算如何救你父亲及其他人呢？”
丹青淡淡看他一眼：“所谓因果报应，命运天定。梁他铸下恶果，贪污受贿、行恶频频，满身皆是铜臭味儿。常人远之而恐不及，最后落得那样结局，也是天定，亦是他自己走出来的道路。我又如何救他？”
小燕子难以置信，梁成虽然是个贪官，可京城谁人不知，他是个宠儿女宠上天的父亲呢？且贪污受贿之事虽有，可数目不大也常有补缺的情节。最主要还是张扬跋扈、把眼睛长在头顶上又滥用职权。依永琪分析那时也不过及上个罢官丢职，入狱几年的罪过。后来不知为甚牵上了皇后加害她和紫薇、金锁的事儿，才落得被斩首的下场。丹青说得似乎轻巧了些，她想说什么时，却被永琪轻轻拉住了手。
永琪笑了笑，对丹青回答不置可否，又道：“梁府抄家后大多物件没入国库。但有一个匣子依了梁成请求，交给了柳夫人。我近日见了，原来是一张数年前西洋传教士为梁府画的梁府行乐图。画中却有一对女孩子，都是十三四岁模样，绫罗为衣、金玉为饰，羽雉御寒，边上一人为二人打着风筝的。两位姑娘模样画的精细，似乎与令姐妹有八九分相似。”
“确实是我和柳夫人。”丹青不知他怎么突然转了话题说这个。小燕子转着眼珠想了想，一拍手：“啊！我都明白了！原来梁……梁成贪的银子，却是用于家人身上。怕是丹青姑娘，当年也没少穿戴过这些东西吧？对这样的爹你还恨不得和他划清界线，连声‘爹’都不提，你也真是太……唉！”
静慧本想点醒丹青，不想永琪中途插话。她已听小燕子大致讲了她的近况，知道她有个合缘之人，只是从未见过。今次见着难免多打量了一眼，见永琪和丹青辩驳，也有心听他说法。这会儿见他和小燕子一唱一和的，不觉暗暗点头——原担心宫中人物心深情薄误了小燕子，如今看他们情形，倒真是有些知己的样子，虽然俩人言谈举止相差不少。
丹青一时辩不过小燕子，更说不过永琪，抿嘴沉默下来。永琪原不指望她能一次想通，将她托付与静慧照顾，且和小燕子先下山去了——这回他二人学了个乖，连马儿也没骑，并肩牵着马走下山去的。一路话题总绕不开梁家姐妹。
“现在，我就更不清楚她俩到底谁错的多点了。”小燕子踢着块石子，挠着马儿脖子说道。一不小心脚踢得偏了，石子打在永琪腿上。
感情戏的问题……我文中一般比较侧重于人物自身成长，也比较受制于自己对古代人礼法问题的理解。我觉得永燕除非到了宫外，否则这时候肯定没法很多的表露感情，最多心里有些小念头和小害羞什么的。他俩和原著不一样，原著老佛爷反对俩人，俩人就需要更多接触来反抗老佛爷的反对。可本文俩人婚事有了苗头，老佛爷对小燕子人品性格已经是认可了的。在京城和皇宫这种地方，小燕子如果和永琪走得过分接近，岂不是自毁长城？
另外，我写含香跳楼，写严逸枫，写梁家姐妹故事，其实面上写给读者看，实际上是给永燕看的。他俩在爱情上，在人生观念上，很多东西需要成长。写严逸枫，是想让永琪从中学到东西，就和醉挑灯一样更懂得爱情专一的观念。我始终以为这不是古人与生俱来的观念，连还一小燕子还能说出让抛绣球的姑娘，给永琪做小老婆的话呢，何况永琪？
梁家姐妹的故事，却是写给小燕子看，为后**铺垫。她是无可挽回地卷入了含香故事，可是我希望她慢慢从纯粹江湖女侠观念，学会一些大局观念。什么是善，什么是大善，什么是国法不可违，什么是看似大善实则是狭窄的思维。我不喜欢原著含香故事，相信也有人不喜欢这个故事，我不喜欢为了个人爱情妄顾族人的公主，也不喜欢为了义气背叛君父的永燕紫康。如果为了一对人的私人感情，让许多人面临有生命危险的状况，太不值得。小燕子不是天生就明白这个不要紧，某雪就想用这个故事做铺垫。等到适当时候，永琪的劝说和分析就能变得不是那么困难了。
至于感情戏，本文会有浪迹天涯段落，而且不短。那里面两人接触就变得大大方方，感情戏也会因此而增加不少。至于现在，请原谅我的任**！
另外，我写含香跳楼，写严逸枫，写梁家姐妹故事，其实面上写给读者看，实际上是给永燕看的。他俩在爱情上，在人生观念上，很多东西需要成长。写严逸枫，是想让永琪从中学到东西，就和醉挑灯一样更懂得爱情专一的观念。我始终以为这不是古人与生俱来的观念，连还一小燕子还能说出让抛绣球的姑娘，给永琪做小老婆的话呢，何况永琪？
梁家姐妹的故事，却是写给小燕子看，为后**铺垫。她是无可挽回地卷入了含香故事，可是我希望她慢慢从纯粹江湖女侠观念，学会一些大局观念。什么是善，什么是大善，什么是国法不可违，什么是看似大善实则是狭窄的思维。我不喜欢原著含香故事，相信也有人不喜欢这个故事，我不喜欢为了个人爱情妄顾族人的公主，也不喜欢为了义气背叛君父的永燕紫康。如果为了一对人的私人感情，让许多人面临有生命危险的状况，太不值得。小燕子不是天生就明白这个不要紧，某雪就想用这个故事做铺垫。等到适当时候，永琪的劝说和分析就能变得不是那么困难了。
至于感情戏，本文会有浪迹天涯段落，而且不短。那里面两人接触就变得大大方方，感情戏也会因此而增加不少。至于现在，请原谅我的任**！
永琪小腿上中了一击，想也没想，顺“脚”就把“暗器”踢了回去。他下脚比小燕子留着分寸，石子只是蹦到小燕子脚下，将她吓了一跳，又给她脚面和裤腿上留了些地上的灰尘水渍罢了：“柳夫人冒名顶替，抢了妹妹的夫婿，害她妹妹在青楼里受苦受难的。又违了国法，又做了恶人……”他故意学着小燕子之前的话，笑道。
小燕子扬着手转着手中马鞭玩儿，一面道：“我也这么想过啊，而且说到底和柳大人定亲的好像还是丹青。丹青变成这样，好像很可怜的。可是……可是虽然梁贪官很坏吧，但是他是真的很疼他的儿女的，我在大杂院住着的时候，老看到他带着他女儿到处玩儿。那时候他都不是贪官，就是京城一个小小的官员，我还记得他总是手里抱着一个，肩上背着另一个。那时候一条街的百姓都认得他了，我跟柳红还羡慕死了！”
永琪不知这些事，梁成很早就做大官了，梁成做小吏时，他几乎才刚入上书房念书，能认得的朝中大臣只是刘统勋、鄂尔泰、张廷玉之流。他折下划过脸庞的一根树枝，小小的簪樱桂花，淡黄的花蕊。他随手扯了一小束给小燕子玩儿，小燕子只觉这小小的月桂比别处的都好看似的，缀在头上，一跳一跑，那花儿便在她脑袋上跟着点点头，带出一阵阵香风。
她边玩儿边说道：“梁成就只有两个女儿，所以我刚才那么惊讶嘛！虽然梁成很坏，可是他那么疼的女儿完全不认他，好像也太惨了点儿。”
永琪叹道：“就是这话！所以我当时就想，没准儿柳夫人还是用心良苦。柳泉冬不是说了，她手边随时备着毒药，可见早已想过一死了之了。梁府旧人也说，柳夫人当年就几乎服毒，是被梁夫人也就是丹青的母亲救下来，与她谈了一夜后，柳夫人才突然决定出嫁的。”
“谈的什么啊？那么有用！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一个人犯罪，要把他家里人都罚了呢？什么没入贱藉啊、做官妓啊什么的，有的连好几代以后的都被连累了。现在我都觉得，要不是梁贪官遇到咱们，还被皇后指使来害我跟紫薇她们，他说不定还没这么惨！搞得我都有些……”小燕子垂着头踏着鹅卵石跳过一条窄窄的溪涧，说道。
小燕子扬着手转着手中马鞭玩儿，一面道：“我也这么想过啊，而且说到底和柳大人定亲的好像还是丹青。丹青变成这样，好像很可怜的。可是……可是虽然梁贪官很坏吧，但是他是真的很疼他的儿女的，我在大杂院住着的时候，老看到他带着他女儿到处玩儿。那时候他都不是贪官，就是京城一个小小的官员，我还记得他总是手里抱着一个，肩上背着另一个。那时候一条街的百姓都认得他了，我跟柳红还羡慕死了！”
永琪不知这些事，梁成很早就做大官了，梁成做小吏时，他几乎才刚入上书房念书，能认得的朝中大臣只是刘统勋、鄂尔泰、张廷玉之流。他折下划过脸庞的一根树枝，小小的簪樱桂花，淡黄的花蕊。他随手扯了一小束给小燕子玩儿，小燕子只觉这小小的月桂比别处的都好看似的，缀在头上，一跳一跑，那花儿便在她脑袋上跟着点点头，带出一阵阵香风。
她边玩儿边说道：“梁成就只有两个女儿，所以我刚才那么惊讶嘛！虽然梁成很坏，可是他那么疼的女儿完全不认他，好像也太惨了点儿。”
永琪叹道：“就是这话！所以我当时就想，没准儿柳夫人还是用心良苦。柳泉冬不是说了，她手边随时备着毒药，可见早已想过一死了之了。梁府旧人也说，柳夫人当年就几乎服毒，是被梁夫人也就是丹青的母亲救下来，与她谈了一夜后，柳夫人才突然决定出嫁的。”
“谈的什么啊？那么有用！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一个人犯罪，要把他家里人都罚了呢？什么没入贱藉啊、做官妓啊什么的，有的连好几代以后的都被连累了。现在我都觉得，要不是梁贪官遇到咱们，还被皇后指使来害我跟紫薇她们，他说不定还没这么惨！搞得我都有些……”小燕子垂着头踏着鹅卵石跳过一条窄窄的溪涧，说道。
永琪小腿上中了一击，想也没想，顺“脚”就把“暗器”踢了回去。他下脚比小燕子留着分寸，石子只是蹦到小燕子脚下，将她吓了一跳，又给她脚面和裤腿上留了些地上的灰尘水渍罢了：“柳夫人冒名顶替，抢了妹妹的夫婿，害她妹妹在青楼里受苦受难的。又违了国法，又做了恶人……”他故意学着小燕子之前的话，笑道。
小燕子扬着手转着手中马鞭玩儿，一面道：“我也这么想过啊，而且说到底和柳大人定亲的好像还是丹青。丹青变成这样，好像很可怜的。可是……可是虽然梁贪官很坏吧，但是他是真的很疼他的儿女的，我在大杂院住着的时候，老看到他带着他女儿到处玩儿。那时候他都不是贪官，就是京城一个小小的官员，我还记得他总是手里抱着一个，肩上背着另一个。那时候一条街的百姓都认得他了，我跟柳红还羡慕死了！”
永琪不知这些事，梁成很早就做大官了，梁成做小吏时，他几乎才刚入上书房念书，能认得的朝中大臣只是刘统勋、鄂尔泰、张廷玉之流。他折下划过脸庞的一根树枝，小小的簪樱桂花，淡黄的花蕊。他随手扯了一小束给小燕子玩儿，小燕子只觉这小小的月桂比别处的都好看似的，缀在头上，一跳一跑，那花儿便在她脑袋上跟着点点头，带出一阵阵香风。
她边玩儿边说道：“梁成就只有两个女儿，所以我刚才那么惊讶嘛！虽然梁成很坏，可是他那么疼的女儿完全不认他，好像也太惨了点儿。”
永琪叹道：“就是这话！所以我当时就想，没准儿柳夫人还是用心良苦。柳泉冬不是说了，她手边随时备着毒药，可见早已想过一死了之了。梁府旧人也说，柳夫人当年就几乎服毒，是被梁夫人也就是丹青的母亲救下来，与她谈了一夜后，柳夫人才突然决定出嫁的。”
“谈的什么啊？那么有用！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一个人犯罪，要把他家里人都罚了呢？什么没入贱藉啊、做官妓啊什么的，有的连好几代以后的都被连累了。现在我都觉得，要不是梁贪官遇到咱们，还被皇后指使来害我跟紫薇她们，他说不定还没这么惨！搞得我都有些……”小燕子垂着头踏着鹅卵石跳过一条窄窄的溪涧，说道。
小燕子扬着手转着手中马鞭玩儿，一面道：“我也这么想过啊，而且说到底和柳大人定亲的好像还是丹青。丹青变成这样，好像很可怜的。可是……可是虽然梁贪官很坏吧，但是他是真的很疼他的儿女的，我在大杂院住着的时候，老看到他带着他女儿到处玩儿。那时候他都不是贪官，就是京城一个小小的官员，我还记得他总是手里抱着一个，肩上背着另一个。那时候一条街的百姓都认得他了，我跟柳红还羡慕死了！”
永琪不知这些事，梁成很早就做大官了，梁成做小吏时，他几乎才刚入上书房念书，能认得的朝中大臣只是刘统勋、鄂尔泰、张廷玉之流。他折下划过脸庞的一根树枝，小小的簪樱桂花，淡黄的花蕊。他随手扯了一小束给小燕子玩儿，小燕子只觉这小小的月桂比别处的都好看似的，缀在头上，一跳一跑，那花儿便在她脑袋上跟着点点头，带出一阵阵香风。
她边玩儿边说道：“梁成就只有两个女儿，所以我刚才那么惊讶嘛！虽然梁成很坏，可是他那么疼的女儿完全不认他，好像也太惨了点儿。”
永琪叹道：“就是这话！所以我当时就想，没准儿柳夫人还是用心良苦。柳泉冬不是说了，她手边随时备着毒药，可见早已想过一死了之了。梁府旧人也说，柳夫人当年就几乎服毒，是被梁夫人也就是丹青的母亲救下来，与她谈了一夜后，柳夫人才突然决定出嫁的。”
“谈的什么啊？那么有用！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一个人犯罪，要把他家里人都罚了呢？什么没入贱藉啊、做官妓啊什么的，有的连好几代以后的都被连累了。现在我都觉得，要不是梁贪官遇到咱们，还被皇后指使来害我跟紫薇她们，他说不定还没这么惨！搞得我都有些……”小燕子垂着头踏着鹅卵石跳过一条窄窄的溪涧，说道。
“谈的什么啊？那么有用！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一个人犯罪，要把他家里人都罚了呢？什么没入贱藉啊、做官妓啊什么的，有的连好几代以后的都被连累了。现在我都觉得，要不是梁贪官遇到咱们，还被皇后指使来害我跟紫薇她们，他说不定还没这么惨！搞得我都有些……”小燕子垂着头踏着鹅卵石跳过一条窄窄的溪涧，说道。
永琪哪里知道那样私密谈话？只能按理猜想是与梁府当时境况有关：梁成与他两个成年儿子都入狱判了斩首，其他男丁或流放或入狱或是沦为家仆，再有的皆是十岁之下的孩童。唯一的指望，怕也只有这两个姑娘了。见小燕子有了一些沮丧和茫然，他摇了摇手里的桂枝：“被梁成害得骨肉分离、家财尽散的百姓，岂不比梁成更无辜？错了便是错了，再怎样可怜，他犯了国法就该付出代价。”顿了顿看到小燕子欲骑上马背，拉住她的马儿，仰头又笑了起来道：“这里离京城不远，天高云淡、秋风习习、溪涧潺湲的，真难得这么幽静闲适。咱们不必这样匆忙回京，先走一程如何？”
一回宫中，又是隔着重重礼节咫尺天涯。
“走？”小燕子看了看前面的路，离城门还有好一段距离呢，更别提皇宫了。她扬起了笑脸，轻轻松松地又跳过一重溪涧，“我是没什么啊，以前没进宫时，哪一天不是绕着京城转个两三圈的？这点路算什么啊！我倒是担心你这个少爷……不会走一半就喊累吧？”
“哈！我也学过这么几年武功，你小看我！要不咱们比一比，看谁先到城门口，如何？”永琪被她激起了“斗志”和“玩心”，兴致勃勃地邀战道。
永琪哪里知道那样私密谈话？只能按理猜想是与梁府当时境况有关：梁成与他两个成年儿子都入狱判了斩首，其他男丁或流放或入狱或是沦为家仆，再有的皆是十岁之下的孩童。唯一的指望，怕也只有这两个姑娘了。见小燕子有了一些沮丧和茫然，他摇了摇手里的桂枝：“被梁成害得骨肉分离、家财尽散的百姓，岂不比梁成更无辜？错了便是错了，再怎样可怜，他犯了国法就该付出代价。”顿了顿看到小燕子欲骑上马背，拉住她的马儿，仰头又笑了起来道：“这里离京城不远，天高云淡、秋风习习、溪涧潺湲的，真难得这么幽静闲适。咱们不必这样匆忙回京，先走一程如何？”
一回宫中，又是隔着重重礼节咫尺天涯。
“走？”小燕子看了看前面的路，离城门还有好一段距离呢，更别提皇宫了。她扬起了笑脸，轻轻松松地又跳过一重溪涧，“我是没什么啊，以前没进宫时，哪一天不是绕着京城转个两三圈的？这点路算什么啊！我倒是担心你这个少爷……不会走一半就喊累吧？”
“哈！我也学过这么几年武功，你小看我！要不咱们比一比，看谁先到城门口，如何？”永琪被她激起了“斗志”和“玩心”，兴致勃勃地邀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