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铁舆天书》 皇极生象术传奇再现

(正文)

象斗叔低声说道:“有人!”象石叔沉声道:“你们两个立住别动,我过去看看。”象斗叔一拉我,两个人躲到一块突起大石背后。象石叔一手提着飞鹰爪,高抬腿轻迈步,尽量不发出声响。石洞深处一个黑影晃了一下,那黑影不甚高大,看见象石叔遥遥站定,大声喝问:“谁?”听声音比我年长不了几岁,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象石叔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你看见过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吗?”那黑影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你要找的小女孩是不是穿着绿色半截袖?”象石叔道:“对,你知道她在哪里?”那黑影迟疑了一下:“你是她什么人?”象石叔道:“我们是她的亲戚,今天一块出来玩,半道她走没影了。”黑影说道:“你跟我来吧。”我和象斗叔从暗影里跳了出来,远远跟在象石叔后面。

那少年在石洞中接连拐了几个弯,就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问道:“谁过来了?”我心中一喜,大叫道:“方洛,我们在这里!”石洞深处传来吴方洛的应答,她飞快地跑了出来,一头扎进象石叔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象石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方洛,你没事吧?”吴方洛抽噎着说:“我见到了蛇,那条蛇特别长,我还绊了一跤,胳膊上都破皮了,呜呜!”象石叔一看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没被蛇咬中,当下放下心来。之前为我们引路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语,此刻才简短地接话道:“我见有蛇在背后追她,就带她来到这里。”

我这才仰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少年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眼睛格外有神,薄薄的嘴唇上生着一层浅谈近无的绒毛。象石叔听他这样说,赶快道谢:“今天要多谢你了,山洞里的香气也是你的手笔吧?”那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呵呵,也没什么。这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能驱赶蛇虫。若是寻常的小蛇早就晕了,这大蛇耐性强,一路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进了山洞。”顿了顿复又问我们:“蛇在洞口守着,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象石叔还没等回答,我抢着说道:“蛇已经被我们打死了!”那少年眼前亮了一亮:“真的?”我骄傲地说道:“那还有假?”正想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象斗叔却在后面扯了扯衣角,我一溜神后面的话就没接下去。象斗叔问少年:“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少年说道:“我叫张浩。”接着他也问了我们几个的姓名,象石叔都如实相告。张浩又问道:“你们几个上山是春游吗?”这时虽然已经到了盛夏,但我们一般都称上山游玩为春游。象石叔含混其辞地说:“就算是春游吧,我们几个闲来无事到山上遛遛。”张浩说:“我能和你们一起吗?我也没别的事可做。”象石叔颇有一些不情愿,但张浩刚刚救了吴方洛,若是这样拒绝了未免有些不通人情,微一沉吟还是答应了他。张浩开心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今天很高兴,又多了几位朋友。”象斗叔接过话来:“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这洞里呆着不舒服,走吧,我们出去说话。”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22 10:10: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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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次走出山洞,张浩特地看了看那条已死的怪蛇,口中啧啧连声:“你们真了不起,居然有本事杀死这样的大蛇。”象斗叔道:“我们这不过是瞎猫碰死耗子,蒙上的,也没啥了不起,你家传的熏香才真的厉害。”张浩笑说:“你们这是太谦虚啦。”我们结伴往回走,张浩滔滔不绝地讲起路边几种常见草药的功用,甚至还说了几个谁也没听过的偏方。从我的角度来看,只怕象石叔也未必知道这么多。吴方洛十分欣羡地看着他:“张浩哥,你咋啥都知道呢?”张浩说:“我爸就是挖草药的,我天天跟在他后面,自然也认得一些。”吴方洛问道:“那你知道半枯草吗?”她这话一问出来,象斗叔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多少有些不大自然。

张浩听吴方洛这样问,眨巴了一下眼睛:“半枯草?那不是一种生长在半阴半阳地方的野草吗?它虽然能调和阴阳,但有小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服用的。”吴方洛又问:“张浩哥,你说这山上有半枯草吗?”张浩说:“哎呦,那可说不准!这种草十分稀有,也许有,也许没有,得碰运气。你想找到它吗?”吴方洛点点头,张浩来了兴致:“我可以帮你们找!要是找到了全归你们,我啥都不要。”象石叔忙说道:“这怎么行?咱们可说好了,找到之后二一添作五,谁也不能不要。”张浩笑说:“我要那半枯草也没用处。”象石叔说:“那你想要什么吃的玩的,下山之后我请客。”张浩说道:“咱们是朋友,那么客气干啥?嗯,我瞧路那边多有林木,前面那一带又有小溪,是个负山抱水的宝地,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象石叔对此并无异议,于是我们跟同张浩钻进林子里。张浩在前头东寻西觅,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象石叔跟在他身后,偶尔和他交流两句。他们说的都是我们从未听过的草药名称,我一个也没记住。不过在杂草中找了半天,我们却没找到一棵半枯草,不免都有些泄气。吴方洛反复提醒我们到中午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提议说吃点东西。张浩和象石叔都没意见,大家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依次坐下,我把背包里的吃食分给大家。象石叔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说:“咱们这样大海捞针的找下去可不行,依我看得去那几个山头看看。”他遥遥在空中划了个圈子,我一看指向正是我们之前采摘托盘的地方。很显然象石叔对自己的本领颇有信心,仍然希望能在那里发现半枯草。张浩说:“那地方我瞧着也不差,要去那里我赞成。”他们两个人年龄最大,定下来的事我们自然需要遵从,于是吃完了东西大家决定原路返回。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24 10:39:3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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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已经十分疲乏,在地上歇了一会儿之后感觉好了很多,起身跟在象石叔后面继续跋涉。不多时我们回到了吴方洛跌倒的草丛,象石叔放慢脚步,左手大拇指不停在其余四指上移动,应该是在推算阴阳数理,还不时与张浩交谈两句。我在后面瞧见张浩不停用余光偷瞄象石叔,心里微觉奇怪,这皇极生象术是我们何家和李家的最大秘密,他一个外人如何能够看得懂?不过我看象石叔和张浩唠得热乎,也不敢随意惊扰他们。

这片草丛一角有一块高出地表半米多的大石,象石叔跳上大石,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片刻,对张浩说:“那棵椴树下有个太极晕,半枯草会不会长在那里?”张浩低头想了片刻:“有可能。”两个人一前一后奔向椴树,象石叔用飞鹰爪分开杂草,仔细在地上寻找。忽然他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棵小草:“张浩,你来看这是不是半枯草?”我眼见这小草柔弱细嫩,叶片细窄如剑,整体略呈黄绿色,只叶尖黄得厉害,还稍稍有些卷曲。张浩高兴地说道:“没错,就是它!”象石叔道:“那赶快再找找,兴许树下还有。”我们几个都来了精神,以椴树为中心四下散开,恨不能把土都翻过来。但找了半天绝无收获,看来在树下只有这一棵半枯草。我眼角余光瞥见张浩负手而立,并没认真寻找,便问道:“张浩,你不找吗?”张浩答道:“依我看这里可能没有了。半枯草得一棵已是天幸,哪敢奢望更多?”我一想也是,悻悻地站起身来。象石叔原本也只打算试一试,见没有也就算了。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吴方洛吵着回家,象石叔便带同我们下山。

五、水猴子

我们几个到山脚下就各自分散,张浩说他要去镇里买游戏卡,我其实很想跟去,象石叔说你还是先回家吧,要不然家里人该着急了。张浩附和着点头,说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父母从来不撒手。象斗叔冷不丁地问张浩该怎么去找他,张浩努了努嘴,说他家就在三栋房大拐弯,左数第二家便是。他走了之后象石叔叮嘱我要是能治好翟小佳一定告诉我,叫我不必挂心。象石叔的话我一向是听的,于是顺从地往家里走去。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25 10:28:0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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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到家我便见到妈脸色不善,忙说道:“妈,我回来了。”妈冷哼一声,忽而扯住我的耳朵:“说实话,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心下一惊,但还是说道:“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今天去问张老师题了。”妈怒斥道:“还要撒谎!我今天碰到张老师了,她说你没去她那儿。”我情急之下嚷道:“我是没去张老师家,可那是因为我去赵扬路家了,他和我一起写作业来着。”赵扬路是我的同学,学习成绩也很好。妈不仅没松手,反而拧得更紧:“臭小子,还不说实话!你看看,这衣服上都裂了个口子,去赵扬路家能划出口子来吗?”我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后背的衣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寸许长的口子,至于是树枝划的还是山洞里碰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下我可没咒念了,只得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和妈说了,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您不是常教育我要乐于助人吗?翟小佳现在那个样子,我去找药帮她治病有错吗?”这一句话让妈无言以对,拧着我耳朵的手也松开了。隔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小岐,你做得对,妈不怪你了。只是以后再做什么事提前和妈说一声,免得妈着急上火。”我乖巧地点头,又说道:“那我明天要去看翟小佳好了没有。”妈回答说:“这事可以,妈答应你。”我乐滋滋地转了一个圈子:“妈妈真好!”

转天一大早我就听到有人敲门,妈趿着拖鞋从屋里出来,大声问是谁。门外的人回答说是李象石。我一听说象石叔来了,也不继续赖床了,一把掀开被子蹦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门口,大声叫道:“象石叔,我来了!”一推开门就见象石叔满脸喜色,我心里一下有了底:“是不是翟小佳好了?”象石叔笑着说:“服下半枯草之后,昨晚上她一切如常,啥毛病都没犯,她一家人都高兴坏了。”我也很兴奋:“是吗?那得过去瞧瞧。”妈在背后叫住我:“小岐,吃过饭再走!”我跟着象石叔跑出大门,遥遥冲妈喊道:“你把饭留着,我回来再吃!”

我们到了翟家,进门就受到了翟家上下的热烈欢迎。翟爸爸拉住我的手,亲切地说道:“何方岐,这次多亏你了,快上屋里坐!”翟小佳的奶奶颤巍巍地拿出一瓶汽水,不由分说塞到我手里。我瞧见翟小佳坐在餐桌旁,冲她扬了扬手,她咧嘴乐了一下:“何方岐,你今天起这么早!”我答道:“你不也很早吗?”见到她一切如常,我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正准备离开,翟家女人叫住了我:“方岐,早饭吃油条豆浆,你叔叔已经去买了,你和象石谁也不准走!”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26 13:15: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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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走了,再说我很长时间没吃油条,肚里早就馋虫泛滥,当下就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不一会儿翟爸爸果然拎着一大包油条进了门,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暖水瓶,不用说里面盛的一定是香喷喷的豆浆了。翟家上下把象石叔视为贵人,对他殷勤备至,我跟着象石叔也沾了不少光,狼吞虎咽地混了个肚儿圆。虽然眼睛看着油条还想吃,但说什么也吃不下了。一旁的象石叔却吃得甚为雅致,不紧不慢地咬一口油条,再喝一口豆浆,我吃完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半根油条。

我正有些无所事事,忽听翟小佳说道:“爸爸,我看见爷爷了。”翟家女人本来正喝着豆浆,闻言一下子喷出大半口:“这孩子净胡说,你爷爷去年不就走了吗?”翟爸爸放下油条,面上神情也有大半不信:“小佳,你在哪看到的爷爷?是不是昨晚做梦梦见的?”翟小佳指了指屋角:“不是做梦,现在就在那里。”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屋角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是一台菊花牌黑白电视,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哪里有人的影踪?翟小佳的奶奶微微叹气:“小佳,你和爷爷感情深,奶奶都知道,可爷爷已经去世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你一定是看岔了。”翟小佳眉头微蹙:“爷爷就在那里,怎么你们都说看不见?哎呀,爷爷一定是听到咱们说话了。你们瞧,爷爷往门外走了。”她边说边站起身来,叫了一声“爷爷”同时伸出手去,似乎想把爷爷留住。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象石叔神情一变,伸手入怀摸出银针向外一弹。我眼见那银针化作一点银芒,叮地一声坠在地上,心里很是纳闷,象石叔这是在做什么?但随即我就看到,那银针轻飘飘地向前滚出数尺,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微风带动它前进。翟小佳稍后才冲到门口,这微风决然不是她衣角带起来的。象石叔低声说道:“这事儿果然有几分古怪。”翟爸爸尚能沉住气,翟家那两个女人却都已面色微变,她们问道:“那该怎么办?我们家小佳不会又犯病了吧?”象石叔道:“你们别怕,翟小佳经历了这次事之后,只怕能见到些旁人见不到的东西。我和小岐在她后面,保证出不了差错。”他说着拉住我,两人一同跑出门外。翟爸爸略一犹豫,也跟着出了门。不过他并未和我们一起,而是落在后面十多步。

只见翟小佳疾步走出二三百米,继而跑了起来。我和象石叔对视了一眼,也拽开步子紧随在后。不多时翟小佳冲上了山,沿着山间小径一路向上攀登,速度之快令我瞠目结舌。我记得翟小佳的体育成绩不怎么样,五十米得跑到十二秒开外,垒球也只能掷到二十多米,也不知她今天怎么和脱胎换骨了一般。我起了争竞之心,脚下也暗暗加紧,没被翟小佳甩开。翟小佳在树丛中转来转去,忽而慢了下来,仿佛失去了追踪目标。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置身坟地之中,前面全是成堆的坟头。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27 10:14: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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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有几分害怕,但看到翟小佳在坟堆间穿梭,不愿失了面子,硬着头皮跟了过去。象石叔忽然拽了我一把:“先等等。”这时翟爸爸也从山下赶了上来,象石叔劈面就问:“翟小佳的爷爷是不是埋在了附近?”翟爸爸很是惊奇:“是啊,你怎么知道?”象石叔避而不答:“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一会儿你们准备点贡品到坟上拜一拜,也就没事了。”

我们走到翟小佳近前,她眼眶中贮满了泪水,喃喃自语道:“爷爷不理我了,我好难过。”翟爸爸把女儿揽在怀里,轻声说道:“别难过了,爸爸在这儿呢。”象石叔见翟小佳已经平静下来,便向翟爸爸告辞。翟爸爸却坚决挽留,说他们全家上下都不知该如何祭拜,要象石叔在旁指点。象石叔答允下来,我也不忙着离开,先跟着他们回了家。象石叔在翟爸爸的帮助下,准备好了一应物事,我们重又来到坟地。

翟爸爸在前引路,他遥遥指着一棵大松树对象石叔和我说:“我父亲去年就埋在那里。”我看到大松树下有一个新坟,封土起了一米多高,前面插了一根被火燎过的木条,走近些才看清上面写的是“故考翟运昌之墓”七个字。我们当地有个风俗,若老夫妻之中先走了一位,坟前便只用木条标注名姓,不单独树碑,直到两位老人合坟时再请人刻碑作记。翟爸爸把带来的贡品一股脑摆在坟前,嘴里念叨着“爸,来看你了”之类的话。翟小佳站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坟头发愣,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直到翟爸爸推了她一把,她才如梦方醒,上前磕了三个头。在此期间周围毫无异状,只有丝丝微风掠过草尖,发出若有若无的沙沙声。翟爸爸抬腕看了看表:“时候不早,我也该去上班了,咱们走吧!”翟小佳木然地嗯了一声,我们几个人顺次往山下走。离开坟头有一段路之后,翟小佳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爷爷没在坟里”。翟爸爸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翟小佳说:“我看见的,爷爷还在外面。”翟爸爸心中也有几分狐疑,但他急着下山,只是叮嘱翟小佳:“这话就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要和别人提起。”翟小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并没将翟爸爸的话放在心上。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28 10:52: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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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山下之后翟爸爸换上工作服出了门,我和象石叔也随后要走,翟小佳独自出来送我们。她一路送到胡同口,象石叔说道:“小佳,你回去吧,大早上的露水重,别着了凉。”翟小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看出她有话想说,就说道:“翟小佳,你不会想留我们吃中午饭吧?”翟小佳却没接这个话,她说:“何方岐,你相信我的话吗?”我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就点头回答她:“你是学习委员,一向说话实在,我相信你的话。”翟小佳说:“我没和你们撒谎,我的确见到爷爷了。就在刚才我有一种预感,爷爷似乎碰到麻烦了,你们能帮我找他吗?”我迟疑了一下,觉得此事荒诞不经,开口问她:“我们本领低微,只怕想帮也帮不了。”翟小佳急着说:“不,只有你们能帮忙。除了你们也没人愿意帮我了。”象石叔问道:“你要我们做些什么?”翟小佳说:“我最后看见爷爷的地方在山脚下,他肯定还在附近,你们先和我一起过去。”

象石叔没说二话,带着我们两个直奔山脚而去。跑了一会儿翟小佳忽然扯了象石叔一下:“慢一点,我感觉爷爷就在附近。”我瞪大眼睛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倒是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枝上来回蹦跳,时而发出啾啾鸟鸣。我低声问象石叔:“你看见什么了吗?”象石叔摇摇头:“没有,不过今天似乎有些怪……”话说到这儿突然被翟小佳打断了,她急切地叫了一声“随我来”,率先朝小河的方向奔去。这条小河我们经常抓泥鳅,可谓是熟到不能再熟。它宽不过四丈,最深的地方也才能没到腰际,就算在河里不小心跌倒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此刻我们赶到河边,看到河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打在人脸上又冷又潮。我记得在书上看过,这就是所谓的山岚,太阳出来没多久便会消散。翟小佳钻进薄雾之中,很快只剩下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我和象石叔怕失去她的踪迹,拽开大步紧紧跟随。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越往前走雾气越浓,四周的景物渐渐地都隐藏在一片乳白色的雾气之中,稍近些的树木还能看出个轮廓,远一些的地方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也不知该往哪里走,只顾盯紧翟小佳。忽然间她身形一晃,一个趔趄向旁边栽去。我和象石叔距离她有六七米,出手救援不及。但听哗啦一声水响,翟小佳整个人掉进了河里。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会幸灾乐祸地鼓掌叫好,可自从翟小佳得病之后,我对她心怀歉责,自然多了一份关切,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我们赶到近前,翟小佳尚在河里扑腾,象石叔和我各伸出一只手扯住她,两人一同使劲,把她从河里拽到岸上。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29 13:40: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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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小佳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我抱怨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也不看看脚下。”翟小佳眼望河面:“河上有好多人,我觉得爷爷也在里面,就拼命往前跑,想找到爷爷。”我扫了一眼河面,离我们较近的半边空空如也,而另外半边完全被大雾遮住了,翟小佳所谓的“人”大概就在那里。我问她:“这些人在河里干什么?”翟小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河面,手上比划着:“他们在拉一条大船,这船就像放大了的小木舟,船上满满当当地装了不少东西,这些人似乎都非常吃力。咦,爷爷!”她大声地喊了出来,声音在山脚经过震荡产生了绵延不绝的回响,我估计只要不是耳背肯定能听到。不过河面上只有水流低缓的涌动,没有任何应答。翟小佳又叫了两声爷爷,扭头对我们说:“爷爷他们往上游去了,我们快追!”

我们三个人连哧带喘地又跑了一会儿,期间翟小佳不停大叫爷爷,但她爷爷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继续往前走。我跑了这么长时间,感觉肺都快要炸了,对翟小佳嚷道:“咱们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得让你爷爷停下来。”翟小佳脚下不停,却问象石叔有没有主意。象石叔道:“我连你爷爷在哪都不知道,怎么让他停下来啊。”翟小佳道:“我爷爷就在前排,左数第三个那个大高个就是,他背有些驼,还戴着一顶列宁帽。”象石叔说道:“我试一试,你帮我看着点。”他从腰上解下飞鹰爪,轻轻向河面掷了出去。飞鹰爪一下子就没入浓雾之中,落下时传出吧嗒一声轻响,似乎勾住了什么东西。

翟小佳兴奋地叫道:“已经勾在船身上了,快看看能不能让船停下来。”她话音未落,象石叔脚步浮动,已被飞鹰爪带离了原来的位置。我和翟小佳见状急忙上前拉住象石叔,然而飞鹰爪很快便被扯得笔直,其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不是我们能够抵敌的。虽然我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还是先后被拖倒在地。河两边全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飞鹰爪这么一拖,我们全都受不住了。象石叔对我们两个叫道:“松手!”翟小佳略一犹豫,我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两个人同时撒手。象石叔在河滩上一跃而起,脚下奔跑不停,转瞬已向前冲出二十多米。他的奔跑速度较之木船更快,我看到飞鹰爪慢慢松弛下来。象石叔边跑边将松弛下来的部分攥在手里,始终保持飞鹰爪勾在木船上。我们两个怕找不到象石叔,也使出全部力气在后面猛追。象石叔又跑了片刻,前面的河滩上突兀地现出一块大石。这大石我曾经爬上去过,它只有一小半露出地表,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但就是这一小半也有一米多高,几乎和我头顶平齐。象石叔在大石前面两步开外便牢牢站定,脚下扎了个马步,吐气开声的同时把飞鹰爪的链子向着大石掷了出去。飞鹰爪在大石上绕了数匝方才停下,我这才明白象石叔的用意,原来他想借助这块大石让船停下来。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09-30 20:25: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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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眨眼的工夫,飞鹰爪的铁链已经再次绷紧,石块与铁链摩擦发出异样的吱扭声响。同时大石微微颤动,看来飞鹰爪上传来的力道着实不小。但随后大石晃动越来越剧烈,象石叔担心飞鹰爪被扯开,招呼我和翟小佳上前帮忙。我们三个人齐心合力按住大石,好一会儿大石的颤抖才渐渐停止。这时雾气已有一些消退,我看到河中隐隐现出木船的轮廓。木船无桅无桨,在河水的冲刷下微微颤动。但木船前后左右皆是空空荡荡,也不知翟小佳的爷爷究竟栖身何处。翟小佳冲着大雾叫了两声爷爷,我正想问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忽听翟小佳呀地一声大叫,我定睛一看木船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只浑身长满茸毛的怪物。这怪物约有半人来高,绝类电视上看到的猴子,不过手脚都异乎寻常地长,尾巴倒是很短,比兔子长不了多少。它双颊的毛发稀少,裸露在外的表皮略呈靛青色,生有一对棕褐色的眼珠。此刻它正用这眼珠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三个人。也不知为什么,我和它的目光一对视就感到心旌神摇,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急急偏过头去,不敢再去看它。

象石叔忽然叫道:“小心!”话音未落就见这怪物从木船上凌空跃起,伸出尖利无比的爪子,迅疾无伦地扑向翟小佳。翟小佳啊地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倒在地。不料这怪物在地上略按一按,转而攻向象石叔。饶是象石叔躲避得快,胳膊上还是被这怪物爪子抓中,顿时现出五道血痕。我和翟小佳看到象石叔受伤,一下子都惊呆了。

象石叔忍痛伸手入怀,手指一弹化出一点银芒,却听那怪物惨叫一声,声音尖锐有如枭啼。原来象石叔危急时刻祭出银针,正正刺中怪物的口鼻之间。象石叔家传的皇极生象术非同小可,这怪物受创不轻,但它还是从河滩上一跃而起,只眨眼工夫又稳稳地落在船头。它的身影如鬼似魅,我压根就没看清它在空中是如何转折身体的,它踞坐在木船上连声厉叫,两只前爪不住敲击船板,看动作似乎是在催促什么。我们几个人都被它叫得发毛,象石叔拿衣服草草往伤口一裹,一抖手又掷出了三枚银针,却不料这时木船向左剧烈地倾斜了一下,紧接着扣住船帮的飞鹰爪就脱了扣,那三枚银针全都落入水中,没有一枚击中怪物。木船船尾漾出了层层涟漪,加速向上游而去。象石叔抓住飞鹰爪再次掷出时,却因飞鹰爪一端仍缠在大石上面没有追上木船。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01 21:14: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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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跑了两步,听见象石叔在背后叫道:“快回来!”我扭回头听象石叔说道:“这是能通阴的水猴子,你斗不过它,咱们还是回去再想办法吧!”我有些不解,问道:“它不是已经被你打伤了吗?”象石叔苦笑一声,解开伤口指给我看:“它的爪子上带毒,你看我这胳膊都有些发乌,回去之后只怕还得养两天。”翟小佳焦急地说道:“爷爷还在那里拉木船,这可如何是好?”这话象石叔虽然听着不大入耳,但还是大包大揽::“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终归到底解决了便是。”听他这样讲翟小佳才不说什么,我们三个人各怀心事地朝家里走去。

此刻大雾虽然略有消散,但隔得稍远仍是一片朦胧,很多东西都瞧不清虚实。我们走了四五分钟,离翟家已不足二里地,翟小佳为缓和气氛,开口说道:“我也是挂念爷爷,刚才的口气急了一些,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象石叔答道:“没事,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刚刚说到这儿,猛然间头顶传来一声沉闷怪异的响动,一块海碗大小的石块穿透雾气向着象石叔砸来。象石叔反应极快,身形一晃脚步错动,正是禹步中的精妙招数,凭空向旁移出数尺。那块石头咚地一声坠在河滩上,旋即又弹了起来,在河中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我吃了一惊,仰头向上望去,就见旁边的大柳树上一个黑影正快速蹦跃,看身形正是那只水猴子。我拽起弹弓向水猴子打去,象石叔也甩出飞鹰爪,但水猴子实在太过灵活,我们两个都落了空。很快它重又没入茫茫雾气,再也找不见踪影。

我们三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还是翟小佳先开了腔:“没想到水猴子这么阴险,居然躲在树上伏击我们。”象石叔面色凝重:“它一定记住我们三个的相貌,这一次没有偷袭成功日后还会报复,咱们最近都当心一些。”翟小佳担忧地问道:“我们在明它在暗,这要怎么办啊?”象石叔说:“水猴子的主要活动范围就在水里和岸边,尤其在水中它力大无穷,三五个人都不是它的对手。但它一般不会离开水太久,因为脱离水的时间越长它的能力下降就越显著。只要这一两天别去河边游泳抓鱼,应该也无大碍。等过两天我伤好了咱们再去找它算总账。”翟小佳听话地点点头:“好!如果去教训它可一定要叫上我,不能便宜了它!”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02 18:02:1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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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在翟家门前分了手,象石叔和我分别折回了自家。我一进家门就看见妈正在朝外张望,我赶快跑上前去:“妈,我回来了。”妈嗔怪地在我背后拍了一下:“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都急死我了。”我说道:“妈,翟小佳好了,她现在还有特异功能了。”特意功能这个词是我从一本杂书上看来的,那本书上还介绍过能用外气治疗癌症的奇人和僵死三年又复生的怪事,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十分着迷,巴不得自己也有一天会出现特异功能。今天看见翟小佳的神奇表现,我就将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了。

妈听后感觉莫名其妙:“特异功能?她能有什么特异功能?”我神神秘秘地说道:“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啊,翟小佳能看见她死去的爷爷,还知道不少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儿。”妈不太相信我说的话:“这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我说道:“你爱信不信。”妈看我来脾气了,只好哄我:“好好好,妈信你还不成吗?不过妈得提醒你一句,翟小佳能看见死人,说不定她身上也沾有阴气,你尽量少和她在一块玩儿。”我哪里把妈的话放在心上:“我堂堂何家的子孙,还能怕了不成?你就把心揣回肚里,保证没事儿。”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也知道说服不了我。

六、降祟

午后的太阳释放出了它的全部威力,大地被烤的一片炙热,路上仅有零星的行人,一个个也都步履匆匆,似乎要竭力缩短在阳光下暴晒的时间。我听着后山蝈蝈阵阵嘶鸣,心情无比烦躁,不由加快了步子——我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象石叔,准备去他家瞧瞧情况。正在低头赶路,背后有人唤住了我:“何方岐!”我听着声音有几分耳熟,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就扭过了头,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却是昨天刚刚认识的张浩。我朝他点点头,就听他问我:“天这么热,你这是到哪去?”我正愁没人倾诉,就把今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张浩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点小忙。”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05 09:10:24 +0800 CST  
(正文)

于是我们两个人一同来到了象石叔家。一进门就见象石叔斜靠在葡萄架下,受伤的胳膊缠了一层纱布,象斗叔在旁边用银针帮他治疗。我问象石叔感觉如何,象石叔说现在不麻不痒,就是胳膊举起来有些费事,所以让象斗叔扎肩颙穴稍加缓解。张浩听象斗叔这样说,走上前问道:“能让我看看伤势吗?”象石叔也不废话,揭开纱布一角让张浩观瞧。张浩看了之后惊讶不已:“这伤口结痂后颜色不对,不是寻常水猴子抓的,只怕它有些门道。”象石叔面色凝重:“的确如此。我原以为用些家传的膏药会顶用,谁曾想它爪子毒性这么厉害!”张浩说:“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试试我家的清毒化血丹,或许还有些用处。”象石叔推辞说:“这丹药想必十分贵重,你还是留着自用吧,我这伤也不严重,最多后天肯定好。”张浩说:“有灵药干啥不用?咱们俩是好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见他这样说,象斗叔开口了:“哥,张浩哥也是一片好心,你就试试吧。”

象石叔点点头,张浩叫象斗叔取一碗凉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裤兜中摸出一个白瓷瓶,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蚕豆大小的淡青色丹丸。他用手指把丹丸捏成两半,一半化在凉水中,另外一半则用水稍加调制成糊状。他让象石叔把药水喝下,又把药糊敷在伤口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让象石叔不要乱动,然后坐下来和我们漫无边际地闲聊了一会,这样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他对象石叔说:“你现在活动胳膊试试。”象石叔半信半疑地抬起胳膊,环绕肩关节活动了两圈,竟然并不十分费力,不由称赞道:“张浩,你家传的灵药果然大有效果,我现在和受伤前没什么两样了。”张浩说:“你现在还不能太过用力,免得牵动伤口,睡一宿觉也就差不多了。”象石叔点头:“这是自然。我这是欠了你一个人情,明天我一定到你家拜访令尊。”张浩连忙摆手:“家父生性恬淡,不愿与外面的人多打交道,我替你转达也就是了。”象石叔很是过意不去,但既然张浩这样说了,他也不便勉强。张浩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我也随着出来。这时的我绝不会想到,当晚李旷爷爷家会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

这天李旷爷爷单位有事,六点半才到家,象石叔、象斗叔早就饿得慌了,秀珠奶奶就张罗着开饭。一家四口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剧,象石叔因为白天与水猴子斗法,先有些困倦了,便回屋睡觉。过了半个钟头象斗叔也累了,就和象石叔头挨头地躺下了。李旷爷爷和秀珠奶奶关了电视,靠在沙发上说了一会儿闲话,秀珠奶奶忽然说刚才忘了件事,还没给后园的黄瓜浇水。李旷爷爷说也不差这一晚上,明早上再说吧,水缸里还有半缸水,浇地尽够用了,秀珠奶奶也同意。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06 10:11:3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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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刚到床边,李旷爷爷突然停下脚步,朝秀珠奶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门口,猛然将门拉开,就见厨房的水缸旁边杵着一个黑影。此刻那黑影将盖在水缸上的木盖揭开一角,正往里倒什么东西。厨房背后的窗户大开,很显然这黑影就是从窗户跳进来的。它看到李旷爷爷出来大吃一惊,梆地一下扔下木盖,哧溜蹿上窗台向外逃去,身形之快便是猿猴也自叹弗如。但李旷爷爷精研皇极生象术,岂容它轻易逃脱?只见李旷爷爷左掌一摆,遥遥向黑影拍出,随即便听黑影凄声惨叫,身形顿时一滞,但还是借势跳下窗台。黑影这声惨叫把睡在隔壁的象石叔和象斗叔也惊了起来,二人一跃而起冲出房门,却见李旷爷爷跳出窗外。二人对视一眼,也紧紧跟了上去。

李旷爷爷脚刚沾到地面,猛听耳边风声大作,一块大石自黑暗中呼啸而来,他急忙矮身躲避,那大石自头顶凌空飞过,向着后面的象石叔冲去。象石叔暗叫一声不好,一个伏地打滚冲出数尺,堪堪避过大石的雷霆一击。但听哐当一声大响,厨房的窗户被大石撞得粉碎,窗玻璃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父子三人顾不上查看损失,紧张地前后查探。蓦地李旷爷爷大喝一声,抓起倚在后墙的扫帚向着院中那株高大的李树掷出。这扫帚虽然是用竹枝编成,但在李旷爷爷手中不亚于利刃。李树上枝叶哗啦啦作响,不少青涩的果子都被打了下来。一个黑影在树枝间一晃,显然已被扫帚击中。它短促地叫了一声,随即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荡了开去,身形之快不亚于猿猴。

象石叔出来得匆忙,身上并未携带飞鹰爪和银针。他从身旁抄起锄头,高高举起打向那黑影,但那黑影去势甚疾,锄头落下时黑影相去已远。象斗叔还要再追,被李旷爷爷叫住了:“它在附近还有同伴,不要追了。”象斗叔听了李旷爷爷的话,三人回到屋里开灯一看,只见水缸中已变成淡红一片,还微微带着腥气。李旷爷爷说道:“这水不能喝了,得马上倒掉。”三人合力将水缸抬出门外倒掉缸中存水,象石叔说:“没想到水猴子如此大胆,居然敢到咱家撒野。”李旷爷爷说:“这些水猴子定是被你逼得紧了,才到家里来投毒。如果不把它们解决,只怕家中永无宁日。”象斗叔忽然想起一事:“早上哥是和何方岐还有翟小佳一起去的,水猴子会不会也去他们两家?”象石叔猛然醒觉:“对呀,要是水猴子去了他们两家岂不是糟了?”象斗叔道:“事不宜迟,咱们分头去看看。我去翟小佳那里,你去何家吧。”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07 10:03:00 +0800 CST  
(正文)

我是在睡梦中被拍门声惊醒的,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才弄明白象石叔来了。象石叔简单向我妈说明来意,然后直奔我家的厨房。当看到厨房窗户严丝合缝,水缸中的水也毫无异状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水猴子先去的我家,你们这几天一定要小心。”妈感激地说:“象石,又辛苦你跑了一趟。”象石叔答道:“没事我就放心了。方岐,明天你来找我,咱们得想个法子制服水猴子。”我连声答应,心里却想也不知翟小佳怎样了。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属多余,后来象斗叔告诉我,他去翟家发现厨房的窗户上焊了粗如手指的铁筋,窗台上虽然留有水猴子的脚印,但铁筋之间的缝隙太过狭窄,水猴子没能挤进屋子,自然也就没有下毒。

象石叔走后我躺在床上浮想联翩,一会儿猜测水猴子是不是还躲在外面,一会儿又想起尚在外面的老爹,要是老爹在家我心里多少有些底儿,肯定能睡个安稳觉。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想这些事情,直到天亮也没睡着。我那亲妈的感受跟我差不多,一大早我就见她打着呵欠在厨房做早饭。饭桌上我们娘俩谁也没多说话,只顾闷头往嘴里扒饭。吃完饭我把饭碗一推:“妈,我去象石叔那里看看。”妈担忧地看着我:“你一定要小心,要是看到水猴子别硬上,你对付不了它们的。”我不想让妈担心,小大人似地拍拍胸口:“妈,还有象石叔、象斗叔、张浩他们呢,肯定没啥事。”妈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我几句才放我出门。

找到象石叔家就见张浩和吴方洛也在,他们几个正在屋后空地上查看什么。我凑过去时吴方洛告诉我:“哥,这地上有水猴子的血。”我仔细一看果不其然,后院有一片地铺了水泥,虽然有些破败但还是能看清几点暗红色的痕迹,想必是昨天李旷爷爷击伤水猴子留下来的。张浩叹道:“这水猴子果然不简单,受了伤居然还能一下子跳这么远。”象石叔活动了一下胳膊,自从昨天服下了张浩的清毒化血丹,他的伤势基本痊可,话语中对张浩也就多了一份客气:“依你看怎么对付水猴子呢?”张浩说:“要是只有一只水猴子并不为难,把它抓住也就是了。现在我们在明水猴子在暗,万一有一只漏网那可就后患无穷。不知水猴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要是有的话咱们把它们全引出来一网打尽。”象石叔也犯了难:“水猴子行踪诡秘,世人所知不多,还真就不清楚它们有啥特殊喜好。”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08 10:19:44 +0800 CST  
(正文)

象斗叔忽然问道:“哥,咱换个思路想想,你说水猴子大早上去木船上干什么?”这一句话提醒了象石叔,他喃喃自语道:“对呀,翟小佳说她爷爷在拉木船,水猴子是后来才出现的,莫不是它驱使这些人给它干活?”张浩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那条木船还在水里吗?上面到底装了些啥?”象石叔说:“昨天雾大,谁也没注意这事。走,咱们现在过去看看。”

我们正往河边走就见翟小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你们是去河边吗?我正要找你们。”象石叔点头:“对,我们准备找水猴子,你也一起吧。”翟小佳压低声音说:“今早上我又看见爷爷了。”“在哪里?”我和吴方洛异口同声地问。“就在我家,还是昨天那个时候。这次爷爷走得很急,也就打个转就出门了,我追出来时他已经不见了,很可能还是去了河边。”象石叔说:“很有这个可能,咱们这次去探个究竟,顺便找你爷爷。”

今天早上河上没有起雾,河上的一切都一览无余。小河在群山的脚下不疾不徐地流淌着,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象石叔和张浩带头走向上游,不时低声交谈两句。我听见他们说附近有水猴子活动的痕迹,水猴子躲藏的地方不会太远。很快我们经过飞鹰爪缠绕的大石,石头上多了几行湿漉漉的痕迹,稍微靠近一些便能闻见一股十分难闻的腥臊气味。象石叔叹道:“水猴子真是记仇,连这块石头也恨上了,还在上面撒尿泄愤。”象斗叔说:“它们也可能担心你再次使用飞鹰爪,在这里预作伏笔。咱家的飞鹰爪最怕脏秽之物,在这里就没法再派上用场了。”象石叔点点头:“象斗你说得对,这些水猴子的确难缠。”

从这块大石再往上游走一里多地,就远离了林业局的中心地段。虽然路两边仍有零星的房屋,但我们知道这些屋子大部分是养蜂人或者种植反季节蔬菜的临时居住地,目前至少有一半是空着的,就是大声喊叫也未必会有人出门查看。偶尔有一阵狗叫声打破这里的沉寂,但当我们走过去之后很快便又恢复了本来的安静。象石叔和张浩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一些凝重。我们几个小孩子对找水猴子这种事一点底也没有,看见他们不说话,我们乖乖地闭了嘴,连一贯聒噪的翟小佳也难得的保持了缄默。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09 10:08:00 +0800 CST  
(正文)

又走了一会儿,河流两旁渐渐现出低矮稀疏的野草,这些野草谁也不知道名字,但却极为顽强,有些甚至长到了浅水中,这让河道看起来没有下游那样宽阔。而且越往上游走,这些野草就越茂盛,甚至长到了半米来高。我们走路时都分外小心,生怕被野草长剑一样的叶片划伤。象石叔走在最前,他忽然一指水中:“小佳,你看这是不是昨天那条船?”翟小佳从我身后挤到前面,我也不甘落后,小跑了几步来到象石叔身边,果然见到野草丛中隐藏着一条半旧的木船,只是这木船上堆了一些树枝和杂草,离得远了还真就难以发现。待到大家七手八脚地挪开船上的杂物,木船终于在我们面前露出了全貌。

翟小佳绕着木船上下打量了几眼:“没错,这就是昨天咱们碰到的。”象斗叔凑到船边,在木船里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从船板的缝隙中抠出一根亮晶晶的金属棒来。这金属棒约有小手指长短,端面呈不规则的六边形,一端有一个圆形的小孔,泛着异样的银白光泽。象斗叔掂了一掂:“这东西挺沉,差不多得有半斤上下,应该不是木船原本就有的。”张浩从象斗叔手中接过金属棒,饶有兴味地看了半天:“这不是寻常的金属,是一种特殊的合金,会不会是水猴子有意拿来放在船上的?”象斗叔说:“水猴子的想法谁也琢磨不透,或许它们想用这金属棒吓唬别的动物呢?”我们几个围着金属棒看了半天,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对他们几个说道:“水猴子没在这里,咱们还是往上走一走吧。”刚说完这句话,我忽然瞥到木船微微晃了一下。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河面上现在没有风,木船怎么会无风自动?然而还没等我把这个发现说出来,木船猛地向河心一荡,船底钻出两只呲牙咧嘴的水猴子,闪电般地出手袭向象石叔和翟小佳。我们几个人距离木船不过咫尺,水猴子出手又非常突然,眼见他们已在劫难逃。说时迟那时快,象石叔反手掣出飞鹰爪,向外一抖幻出一片银光,同时扯住翟小佳向后一带,将自己和翟小佳都纳入飞鹰爪的保护。水猴子识得飞鹰爪的厉害,不敢与飞鹰爪硬抗,转头却扑向了个头最矮的吴方洛。吴方洛吓得哇哇大叫,象石叔想冲过来保护,却已迟了片刻。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10 16:03:21 +0800 CST  
(正文)

危急关头就见张浩两手一合,掌心之中竟然生出一道淡蓝色的烟雾,这烟雾一入口鼻,立刻激得大家咳嗽连连。然而那两只水猴子闻到气味也向后退开数步,看来它们对这气味也心存忌惮。不过张浩暗藏的发烟之物有限,烟雾在我们头顶停顿片刻,转眼已消失无踪。那两只水猴子看出有机可乘,再次扑向我们。这次它们采用了分进合击的办法,一只水猴子专门袭扰象石叔,让他分不出手保护我们,另外一只水猴子则伺机攻向吴方洛和翟小佳,这两人反应慢又没趁手家伙,是我们中的薄弱环节。象石叔和张浩一面合力拒敌,一面让吴方洛和翟小佳往后跑,离河岸越远越好。然而那只围堵她们的水猴子十分狡黠,每当吴方洛她们即将离开岸边时,它就作势欲扑,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让吴方洛和翟小佳进退不得。

张浩喊道:“你们别怕,我来挡住它!”他张开双臂护在吴方洛身前,示意她们两个快走。吴方洛多少会一些家传步法,她趁着水猴子的注意力尚在张浩身上,于两只水猴子的封堵中冲了出去。翟小佳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她没头没脑地跟在吴方洛后面往外跑,吴方洛跑出去时她略一犹豫,那只被张浩挡住的水猴子突然暴起发难,凌空跃起旋即扑下,竟然从张浩头顶蹿了过去。张浩五指攥拳奋力上冲,却连水猴子的毛都没摸着。我拽起弹弓,向水猴子射出一颗石子。这回倒是打中了水猴子,可它落在地上一个打滚,转眼再次扑向翟小佳。象石叔眼角一直瞥着我们这边,但另外一只水猴子上纵下跳,爪子忽伸忽缩快比闪电,他压根就分不出手来援助翟小佳。

翟小佳扬声尖叫,向后退出两步,眼看水猴子的爪子就抓到她脸上。我忍不住闭上眼,不忍心看到翟小佳被抓得皮开肉绽的模样。然而就在这时象斗叔咦了一声,我张眼一看翟小佳那张脸好端端的,水猴子缩回了爪子,并没在她身上留下记号。翟小佳可能已被吓得呆了,仍在尖叫不迭,手里还高举着我们刚才从木船里取出的金属棒。象斗叔若有所悟,喊道:“小佳,你再把金属棒举高一些,水猴子似乎很怕它损坏。”翟小佳依言高高举起金属棒,两只水猴子果然停止了攻击,绕着我们来回乱窜,似乎想伺机把金属棒夺回去。翟小佳作势要把金属棒往地上摔,那两只水猴子立刻稍稍退后,看来象斗叔说得果然不差。翟小佳从地上爬起身,高高擎着金属棒,两只水猴子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象石叔和张浩一左一右地威龙上来,两只水猴子见势不妙,向后跃开数步,但仍不肯远遁。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12 10:09:4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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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低声对象石叔说:“小佳只要拿着金属棒,水猴子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我看咱们不如用金属棒吸引水猴子,待它们来抢时出手击杀。”象石叔问:“你有把握吗?”张浩说:“咱们一人负责一个,何方岐和象斗补漏,保证一个也跑不了。”我们六个人头碰头地低声商议两句,象斗叔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大家决定按张浩的主意办。此时水猴子仍在我们前面六七米开外逡巡未走,翟小佳稍稍踏前两步,微微抿着嘴唇,突然将金属棒抛了出去。

两只水猴子见状大喜过望,一齐上前扑抢。张浩喝声: “动手!”象石叔飞鹰爪快似闪电,斩向其中一只水猴子,张浩则单掌一按,向另外一只水猴子袭去。我按着弹弓目不转睛地盯着水猴子,唯恐它们脱出包围。然而就在这时奇变陡生,先前那只纠缠翟小佳的水猴子突然顿住脚步,警觉地左右张望,同时尖叫示警,张浩那一下落了空。另外一只水猴子闻声退避,但象石叔出手既快且准,飞鹰爪重重斫在水猴子后背上,连皮带毛地撕下一大块。水猴子尖声惨叫,踉跄着向后躲避。我拽起弹弓,接连打出三颗石子,有两颗都打中了它,象斗叔纵身上前,挺起匕首向它刺去。眼看这水猴子在劫难逃,不料河水浪花翻涌,水下又钻出一只湿淋淋额水猴子,它奋力拖住受伤的同伴后撤,躲开了象斗叔的袭击。先前那只比较警觉的水猴子复又上前解救,我们终究没能杀死那只水猴子。我注意到后上岸的水猴子腿有些跛,很可能就是昨天夜里被李旷爷爷打伤的。

吴方洛人小鬼大,见场中形势混乱,先到地上把那金属棒捡起,待水猴子再想争抢的时候,象石叔和张浩已经护在了吴方洛身前,让它们难以施展伎俩。吴方洛看到水猴子呲牙咧嘴怪相迭出,心里也有几分害怕,她问象石叔该怎么办。象石叔说道:“你再把金属棒扔出去试试,咱们不能让水猴子溜了。”吴方洛依言扔出金属棒,可那三只水猴子吃过亏之后变得滑溜无比,再不肯轻易上当。象石叔有些挠头:“这些水猴子很难消灭,张浩你有什么主意?”张浩说:“它们最擅长的是来回蹦跳,人的身手肯定比不上它们灵活,如果随着它们是不行的。最好把它们限定在一个小空间里,那我们就可以出手了。”象斗叔也赞同这个观点,但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地方依然是个难题。象石叔说:“那还是往上面走吧,要是有空屋子什么的最好,实在不行再另想辙。”

金属棒被吴方洛交给了象斗叔,象斗叔把它举在胸前,伸长脖子朝水猴子扮了个鬼脸。三只水猴子中有两只勃然大怒,低吼着蹿上前来,只有那只被象石叔击伤的步履迟缓地跟在后面。象斗叔见水猴子上钩,脚下飞快后退,我们几个也跟着他后撤。那三只水猴子见我们阵型散乱,大喇喇地追赶过来。这次我们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不敢轻易出手,只和它们保持四五米左右的距离。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13 10:04:4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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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河岸已甚为荒凉,杂草和灌木交织着覆盖大地,除了偶尔掠过视野的飞鸟,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象斗叔向后倒着走了一会儿,我们并没见到任何房屋,哪怕是守林人搭建的小木屋也没有。翟小佳有些泄气,不停用眼瞟着象石叔,希望他能更换主意。但象石叔只是紧紧攥着飞鹰爪,自始至终没向她多看一眼。翟小佳于是挨到我身旁:“何方岐,你得想个点子啊,这些水猴子一直追着我们,要什么时候才是头啊?”我心中也有此意,但却想不出什么点子,只能劝她:“也许一会儿就有转机。”

就在这时吴方洛招呼我:“哥,你快看,那儿有个山洞!”我扭头一看,陡峭的山岩上果然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黑乎乎地也不知深浅。象斗叔已有些乏了,他振作精神叫道:“大伙儿小心,咱们把水猴子引到洞里去!”我们几个人四下散开,各自在洞口找到合适的位置或站或蹲,象斗叔一个箭步跃到洞口,举起金属棒向前虚晃一枪,而后奋力向石洞深处扔去。但听当啷啷的回响连绵不绝,估计金属棒在石壁上来回碰撞,一路滚到深处去了。象石叔随即跳到一旁,把洞口让了出来。那三只水猴子见金属棒失了踪影,一下子都发了狠,箭一般地蹿向洞口,连那只后背受伤的也不例外。

待到它们全都钻入山洞,象斗叔叫道:“快,咱们把洞口堵上!”象石叔早已在脚边摆了几块大石头,闻声把石头递给张浩,张浩又传给象斗叔,象斗叔把它们摆在了洞口。吴方洛和翟小佳折了一些树枝堆在上面,很快便把半个洞口堵上了。正在大家努力干活的时候,山洞内传来水猴子呼朋引伴的叫声,它们应该已经捡回了金属棒,正在朝洞口赶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把洞口封住无疑是痴人说梦,我正四下里寻找可以堆在洞口的东西,象石叔叫我让开。我闪身躲到一旁,象石叔扎了个马步,把飞鹰爪末端缠在左腕上,右手拎着飞鹰爪中段,牢牢守住出口。不多时就见一只水猴子在洞口冒了下头,象石叔毫不犹豫地掣出飞鹰爪,那水猴子缩头闪避,飞鹰爪在距离它头顶几公分的位置划过,在石头上溅出一溜火星。三只水猴子在洞内吱吱连声,显然它们也意识到了自身的险恶处境,正谋划着如何从这里脱身。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14 10:39:3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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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一只水猴子快捷如风地越向洞口,妄图突出重围。但象石叔好整以暇,飞鹰爪横甩回来,就逼得它不得不乖乖退回洞里。另外一只水猴子见状转头向石洞深处逃去,翟小佳奇怪地问:“它想干什么?”象斗叔说:“它八成是看石洞有没有出口。”翟小佳面上变了色:“不会真有出口吧?”象斗叔微微一笑:“此山蹲伏如虎,以巽方诸砂为神,神旺则无支离破碎之征,这山就算有洞,也必定不会通气。”

话音刚落,果见那只水猴子去而复返,从时间上推断山洞不会太深。水猴子在洞里叫了几声之后,突然一齐用力推动堆在洞口的树枝石块,想要从洞中挣扎而出。我和象斗叔见状赶快从外面顶住石块,我只感觉石头上传来的力道惊人,我们两个脸胀得通红还是敌不过这三只水猴子。幸好张浩、翟小佳、吴方洛三人也冲了上来,大家齐心合力把已经凸出洞口的石块一点点顶了回去。再加上象石叔用飞鹰爪拦住洞口的上半截,始终不让水猴子有逃脱的机会。

七、火焚

三只水猴子在山洞中左冲右突,始终没能杀出洞外,渐渐焦躁起来。我们几个正在顶着洞口的石头,突然一只水猴子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一把揪住了吴方洛的小辫子。吴方洛本来正低着头,一抬眼吓得魂飞魄散,晃动脑袋想摆脱水猴子。水猴子认为吴方洛奇货可居,抓紧辫梢丝毫不让。象斗叔抄起匕首,奋力刺在水猴子的前臂上。水猴子虽然吃痛,但并没松开爪子,反而抓得更为牢靠。它力气十分惊人,吴方洛双脚都离开了地面。吴方洛双手死死抓住洞口石堆,艰难地喊道:“哥,……救我!”我用弹弓接连猛敲水猴子的爪子,但水猴子拽着吴方洛左躲右闪,我很难打中它,就算偶有打中它也不肯退避。象斗叔眼见吴方洛要被水猴子拖入石洞,匕首向内圈转,割断了吴方洛的辫子,张浩在后面接住吴方洛,让她稳稳落地。吴方洛眼中泛着泪花,抚着胸口叫道:“哎呀,可吓死我了!”

水猴子本来正使劲扯着辫子,忽然爪子上一松,禁不住趔趄着退入石洞,只拿到吴方洛的一截辫子。它还想故技重施,但头发稍长的吴方洛和翟小佳都远远避开,不给它可乘之机。它们在经历短暂的躁动之后,再次轮番向洞口冲击。象石叔飞鹰爪盘旋舞动,好似一面银色光幕挡在洞口,水猴子纵使身手灵活,也断无可能逃出。不过水猴子藏在山洞的隐蔽之处,象石叔也难以伤着它们,而且飞鹰爪用起来十分耗神,象石叔也不可能一直堵下去。象斗叔试图用匕首刺杀水猴子,但水猴子十分机敏,根本不容象斗叔接近。
楼主 陟云子  发布于 2020-10-15 10:47:08 +0800 CST  

楼主:陟云子

字数:135200

发表时间:2020-07-20 18:51:3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7 07:04:40 +0800 CST

评论数:74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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