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负初心（原著向，有甜有虐，HE）
周围的下属都吓坏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生撕鸡腿，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居然就被连筋带骨地咬了下来，这是有多大的仇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
颜川当着众人的面呸地吐出一根带血的手指，冰冷的目光扫过高尾身后的手下，“还愣着做什么？！”
颜川的唇角还挂着血，衬着他雪白的发就像索命的鬼魅，这幅样子几乎勾起了所有人心中那份始于人性的残虐。以此为契机，双方的人立刻交战起来，高尾第一时间揽过绿间把他藏在沙发后面。
绿间挣扎着想站起来，高尾却按住他的头，“小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我抛弃了你，我该死，但姑且让我保护你这一次吧！我只剩下你了，真的不能让你出事。”
绿间一怔，下意识地想去拉高尾的手，但高尾已经转身加入战斗中了，他一条腿不方便，只能守在沙发旁。刚开始双方都没敢用枪，怕惹来警察，但棍棒也一样猝不及防。
屋里尽是砸坏东西的砰砰声，绿间紧紧地攥着手，在心里祈祷高尾千万不要出事，尽管他刚刚真的很失望，他不想高尾杀人，不想高尾犯错，但生死关头他更不想高尾死！
只要还活着，他一生都可以等！他认定了这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也忘不了当初的好，他真的心疼，放不下，就算用自己的命去换他都心甘情愿！
绿间低下头却忽然发现沙发下，少了一块地板，那里似乎被藏着什么东西，有一点红色的光源闪烁着。绿间心中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用力推开沙发，发现那块消失的地板下面赫然是一枚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的炸弹！
“高尾！”绿间连忙拉住高尾，“有炸弹！”
高尾扭头看过来，瞳孔也跟着一缩，那的确是一枚炸弹，但他真没想到松本还有这东西！就算是黑帮对于炸弹的使用也是十分谨慎的，因为这种东西一旦爆炸就很难糊弄过去，最后警察查起来也很容易暴露，所以这东西一个黑帮顶多也就有那么一两个长封仓库，只是在蒙灰而已。
“住手！”高尾高喊了一声，“这有炸弹！再打下去大家都逃不了！”
这声炸弹让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停下来，再望过去果然那枚炸弹还有8分钟就要爆炸了！
高尾冲到松本身边一脚踩上他的胸膛，抓住松本的衣领，“炸弹是你安的？开关在哪？！”
松本听到高尾的话反而狞笑起来，“想让我告诉你？做梦！”
颜川已经蹲下身去研究那颗炸弹了，他之前倒是拆过一些炸弹，但这枚炸弹比之前他看过的多了几根线，他一时摸不准也不敢下手。
“颜先生，怎么样？”高尾见问不出来，立刻转问颜川，颜川算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有经验的了，早年在美国黑手党那边也比他们见多识广。
颜川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是很有把握。”
在场松本的手下之前也都是R.D的一员，深知颜川的实力，此时连颜川都说没把握，他们顿时就慌了，眼看着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少，一个人率先扔下枪朝门口冲去。
就好像发出了一个信号，紧接着大家都逃命似的往门口跑，已经离门口越来越近，一个人突然堵在了门口。
“站住！”高尾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去哪？”
领头的人也冷下来，“高尾，你别难为我们，松本根本就没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我们也算看清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最好别难为我们。”
高尾不怒反笑，“你们逃能逃到哪去？只要这颗炸弹爆炸，警方自然会调查，楼里的监控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以为我们在场的人有哪个能逃得掉吗？”
他这番话真把一群人给唬住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人率先崩溃，“你也总比留在这里被炸好吧？！警察还不一定能抓到，就算真被抓了，我也没有杀人，顶多坐牢，总比死了强！”
那群人立刻又振作起来，看着高尾这只拦路虎恨不得撕碎他，高尾怒声道，“难道你想过那种逃亡的日子？R.D倒了还有谁能庇护你？兄弟们也不是没有蹲大牢的，进去了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兄弟们连探监都不敢！你们愿意过那种生活？！”
大家又犹豫起来，绿间远远地看着高尾，看着他以一己之力挡住所有人的去路，看见他冷静地分析情况，他发现高尾真的变了。这四年不知发生了多少事，把他淬炼成这样锋利而耀眼的剑。
颜川当着众人的面呸地吐出一根带血的手指，冰冷的目光扫过高尾身后的手下，“还愣着做什么？！”
颜川的唇角还挂着血，衬着他雪白的发就像索命的鬼魅，这幅样子几乎勾起了所有人心中那份始于人性的残虐。以此为契机，双方的人立刻交战起来，高尾第一时间揽过绿间把他藏在沙发后面。
绿间挣扎着想站起来，高尾却按住他的头，“小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我抛弃了你，我该死，但姑且让我保护你这一次吧！我只剩下你了，真的不能让你出事。”
绿间一怔，下意识地想去拉高尾的手，但高尾已经转身加入战斗中了，他一条腿不方便，只能守在沙发旁。刚开始双方都没敢用枪，怕惹来警察，但棍棒也一样猝不及防。
屋里尽是砸坏东西的砰砰声，绿间紧紧地攥着手，在心里祈祷高尾千万不要出事，尽管他刚刚真的很失望，他不想高尾杀人，不想高尾犯错，但生死关头他更不想高尾死！
只要还活着，他一生都可以等！他认定了这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也忘不了当初的好，他真的心疼，放不下，就算用自己的命去换他都心甘情愿！
绿间低下头却忽然发现沙发下，少了一块地板，那里似乎被藏着什么东西，有一点红色的光源闪烁着。绿间心中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用力推开沙发，发现那块消失的地板下面赫然是一枚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的炸弹！
“高尾！”绿间连忙拉住高尾，“有炸弹！”
高尾扭头看过来，瞳孔也跟着一缩，那的确是一枚炸弹，但他真没想到松本还有这东西！就算是黑帮对于炸弹的使用也是十分谨慎的，因为这种东西一旦爆炸就很难糊弄过去，最后警察查起来也很容易暴露，所以这东西一个黑帮顶多也就有那么一两个长封仓库，只是在蒙灰而已。
“住手！”高尾高喊了一声，“这有炸弹！再打下去大家都逃不了！”
这声炸弹让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停下来，再望过去果然那枚炸弹还有8分钟就要爆炸了！
高尾冲到松本身边一脚踩上他的胸膛，抓住松本的衣领，“炸弹是你安的？开关在哪？！”
松本听到高尾的话反而狞笑起来，“想让我告诉你？做梦！”
颜川已经蹲下身去研究那颗炸弹了，他之前倒是拆过一些炸弹，但这枚炸弹比之前他看过的多了几根线，他一时摸不准也不敢下手。
“颜先生，怎么样？”高尾见问不出来，立刻转问颜川，颜川算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有经验的了，早年在美国黑手党那边也比他们见多识广。
颜川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是很有把握。”
在场松本的手下之前也都是R.D的一员，深知颜川的实力，此时连颜川都说没把握，他们顿时就慌了，眼看着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少，一个人率先扔下枪朝门口冲去。
就好像发出了一个信号，紧接着大家都逃命似的往门口跑，已经离门口越来越近，一个人突然堵在了门口。
“站住！”高尾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去哪？”
领头的人也冷下来，“高尾，你别难为我们，松本根本就没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我们也算看清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最好别难为我们。”
高尾不怒反笑，“你们逃能逃到哪去？只要这颗炸弹爆炸，警方自然会调查，楼里的监控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以为我们在场的人有哪个能逃得掉吗？”
他这番话真把一群人给唬住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人率先崩溃，“你也总比留在这里被炸好吧？！警察还不一定能抓到，就算真被抓了，我也没有杀人，顶多坐牢，总比死了强！”
那群人立刻又振作起来，看着高尾这只拦路虎恨不得撕碎他，高尾怒声道，“难道你想过那种逃亡的日子？R.D倒了还有谁能庇护你？兄弟们也不是没有蹲大牢的，进去了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兄弟们连探监都不敢！你们愿意过那种生活？！”
大家又犹豫起来，绿间远远地看着高尾，看着他以一己之力挡住所有人的去路，看见他冷静地分析情况，他发现高尾真的变了。这四年不知发生了多少事，把他淬炼成这样锋利而耀眼的剑。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那你说怎么办！”
高尾看向一直研究炸弹的颜川，“颜川，怎么样？”
“不是没有办法，”颜川这番话不知拯救了多少人，“这枚炸弹似乎同时连接了酒店的电路和备用电源，必须同时切断，问题是炸弹上的自备电源可以直接切断，但酒店的电闸不在这一层。”
“不能剪电线吗？！”有人问道。
“不行，”颜川顿时否定了，“这枚炸弹十分精细，任何破坏都有可能造成爆炸。”
“我留下，”高尾想也没想地挽起袖子走过去，“你告诉我要切哪根，你们去找酒店的电闸。”
颜川拦住他，“关键是同时，我们拉电闸倒是简单，可你如果没有在同时切断这根线，这枚炸弹就会爆炸，你就会死明白吗？”
颜川说完扬声问道，“有人带手机了吗？”
众人对视几眼，还没等说话就先传来了松本的笑声，“我带绿间的来就是为了引高尾上钩，你以为我会让他们带手机吗？”
松本的心腹顿时震惊地问道，“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陪葬吗？！”
“我都已经要死了，留你们一命做什么？！”松本这番话竟说得义正言辞，让人不禁咋舌。
高尾这边的人也是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的，这是他们出任务的管理，手机很容易暴露行踪，R.D明文规定不许携带手机。而绿间的通讯设备也在进酒店之前就被松本收走了，当时松本为了让绿间相信他，还同时把自己的手机也扔进了车里，现在想来，松本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手机也根本没用！
“说了办法不是跟没有一样吗？！”松本的手下又开始嚷嚷了，“难道我们在没用通讯设备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同时关闭两个电源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一直沉默的高尾突然高声喊道，“没有通讯设备我们还可以计时！没法计时还可以在心里数秒！”
“你在开玩笑吗？”松本手下毫不犹豫地嘲讽道，“两个人数秒还能是同一个节奏？你自己做你的美梦去吧！”
高尾却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默默地落在了绿间身上。
绿间的身子一缩顿时瞪大眼睛，他向后踉跄了两步嘴里说着什么，直到高尾朝他走来才忽然大喊道，“不！不！我做不到！”
“小真。”高尾抓住绿间的手。
绿间立刻挣扎起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高尾，你不能这么对我！”
绿间已经坐到了地上，高尾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弯下腰，“小真，你能做到的，我们是搭档不是吗？就像高中时那样，只是在把三秒拉长了而已，高中时我们都拦住了赤司，这次也一样可以的。”
“但那次输了！”绿间崩溃地大喊道，“最后我们还是输了！输了！”
“这次不会的。”高尾柔声哄骗道，他看着绿间低低地埋着头，看见他挣扎着要甩开自己，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小真，乖，听我的，我把命交给你，你一定能做到的。”
“你不能这样，你想死在我手里也要问我愿不愿意，我不行！”绿间不停地摇着头，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不是一场球赛，一次输赢，这次的赌注是他爱人的命，他宁愿和高尾一起死也不愿意亲手要了他的命。
是，高尾是有私心，若是真死了，能死在绿间手里他也甘愿了。
高尾捧住绿间的头，屋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两个人，高尾把头抵在绿间的额头上，就像之前高尾第一次在绿间家中暴露心意时那样。
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高尾微微地勾起嘴角笑了，这个笑容让绿间恍然有种回到高中时刚在一起的错觉。
“小真，这四年来我碰了太多不该碰的东西，我一直在想就算有一天和你重逢，我又要怎样用这双肮脏的手去触碰你，但你仍然是我唯一的，最爱的人。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私，我把命交给你也不会顾及你的感受，但是对不起，小真，这些年来我怕的一直都不是死，我怕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可你还在等我。”
绿间已经红了眼睛，他终于抓住高尾的手，坦诚自己放不下的感情，但他还是不肯移开目光，用那红红的眼睛看着高尾，生怕少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哽咽着说，“可你要回来，我不想你死在我手上，我不答应！”
“你会答应的，你舍不得拒绝我，”高尾仿佛已经把绿间看透了，“但我不会死的，我这辈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唯一还有一件事没做到，放不下，那就是得到你。”
绿间终于闭上眼，含住眼泪，重重地点下头。
高尾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那你在心里念我的名字好不好？”
他拉着绿间的手一下下地拍在自己的胸前，喝着拍子轻柔地说，“高尾和成，高尾和成，高尾和成……就是这个节奏，你在心里念300次，我们同时切断电源，可以吗？”
绿间不再回话，开始一遍遍地念高尾的，任眼泪流下来也不管不顾，高尾拍着他的头，“对，就是这个节奏，300次，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
=====
这章可是有5000字哦，算两更啦！三火今天考试晚上要同学聚会……so，明天要断更一天，抱歉啦！
高尾看向一直研究炸弹的颜川，“颜川，怎么样？”
“不是没有办法，”颜川这番话不知拯救了多少人，“这枚炸弹似乎同时连接了酒店的电路和备用电源，必须同时切断，问题是炸弹上的自备电源可以直接切断，但酒店的电闸不在这一层。”
“不能剪电线吗？！”有人问道。
“不行，”颜川顿时否定了，“这枚炸弹十分精细，任何破坏都有可能造成爆炸。”
“我留下，”高尾想也没想地挽起袖子走过去，“你告诉我要切哪根，你们去找酒店的电闸。”
颜川拦住他，“关键是同时，我们拉电闸倒是简单，可你如果没有在同时切断这根线，这枚炸弹就会爆炸，你就会死明白吗？”
颜川说完扬声问道，“有人带手机了吗？”
众人对视几眼，还没等说话就先传来了松本的笑声，“我带绿间的来就是为了引高尾上钩，你以为我会让他们带手机吗？”
松本的心腹顿时震惊地问道，“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陪葬吗？！”
“我都已经要死了，留你们一命做什么？！”松本这番话竟说得义正言辞，让人不禁咋舌。
高尾这边的人也是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的，这是他们出任务的管理，手机很容易暴露行踪，R.D明文规定不许携带手机。而绿间的通讯设备也在进酒店之前就被松本收走了，当时松本为了让绿间相信他，还同时把自己的手机也扔进了车里，现在想来，松本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手机也根本没用！
“说了办法不是跟没有一样吗？！”松本的手下又开始嚷嚷了，“难道我们在没用通讯设备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同时关闭两个电源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一直沉默的高尾突然高声喊道，“没有通讯设备我们还可以计时！没法计时还可以在心里数秒！”
“你在开玩笑吗？”松本手下毫不犹豫地嘲讽道，“两个人数秒还能是同一个节奏？你自己做你的美梦去吧！”
高尾却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默默地落在了绿间身上。
绿间的身子一缩顿时瞪大眼睛，他向后踉跄了两步嘴里说着什么，直到高尾朝他走来才忽然大喊道，“不！不！我做不到！”
“小真。”高尾抓住绿间的手。
绿间立刻挣扎起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高尾，你不能这么对我！”
绿间已经坐到了地上，高尾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弯下腰，“小真，你能做到的，我们是搭档不是吗？就像高中时那样，只是在把三秒拉长了而已，高中时我们都拦住了赤司，这次也一样可以的。”
“但那次输了！”绿间崩溃地大喊道，“最后我们还是输了！输了！”
“这次不会的。”高尾柔声哄骗道，他看着绿间低低地埋着头，看见他挣扎着要甩开自己，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小真，乖，听我的，我把命交给你，你一定能做到的。”
“你不能这样，你想死在我手里也要问我愿不愿意，我不行！”绿间不停地摇着头，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不是一场球赛，一次输赢，这次的赌注是他爱人的命，他宁愿和高尾一起死也不愿意亲手要了他的命。
是，高尾是有私心，若是真死了，能死在绿间手里他也甘愿了。
高尾捧住绿间的头，屋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两个人，高尾把头抵在绿间的额头上，就像之前高尾第一次在绿间家中暴露心意时那样。
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高尾微微地勾起嘴角笑了，这个笑容让绿间恍然有种回到高中时刚在一起的错觉。
“小真，这四年来我碰了太多不该碰的东西，我一直在想就算有一天和你重逢，我又要怎样用这双肮脏的手去触碰你，但你仍然是我唯一的，最爱的人。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私，我把命交给你也不会顾及你的感受，但是对不起，小真，这些年来我怕的一直都不是死，我怕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可你还在等我。”
绿间已经红了眼睛，他终于抓住高尾的手，坦诚自己放不下的感情，但他还是不肯移开目光，用那红红的眼睛看着高尾，生怕少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哽咽着说，“可你要回来，我不想你死在我手上，我不答应！”
“你会答应的，你舍不得拒绝我，”高尾仿佛已经把绿间看透了，“但我不会死的，我这辈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唯一还有一件事没做到，放不下，那就是得到你。”
绿间终于闭上眼，含住眼泪，重重地点下头。
高尾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那你在心里念我的名字好不好？”
他拉着绿间的手一下下地拍在自己的胸前，喝着拍子轻柔地说，“高尾和成，高尾和成，高尾和成……就是这个节奏，你在心里念300次，我们同时切断电源，可以吗？”
绿间不再回话，开始一遍遍地念高尾的，任眼泪流下来也不管不顾，高尾拍着他的头，“对，就是这个节奏，300次，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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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可是有5000字哦，算两更啦！三火今天考试晚上要同学聚会……so，明天要断更一天，抱歉啦！
26Q
一只行走在暗世界的孤魂，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未曾知道阳光的温暖，它从有记忆以来一直如此，似乎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有一天这个世界被开启了一扇窗，外面有明媚的阳光，微风徐徐，花草泥土的芬芳让人沉醉。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它终于下定决心爬出去看一看，可就在它走到窗口前的时候，那扇窗忽然说话了。
它说，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过这里，但那个人那不是你。
你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颜川看着眼前那两个生死惜别的人，慢慢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让他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这也让他感觉到那里还是痛的。
大概所有人都已经被那两人的悲恸所感染，有人希望他们活下来，有人祈祷自己活下来，颜川却没有任何感动，冷静得像个外人，事实是他就是个外人。
作为一个杀手，他从来不怕死，所以事情变得再糟糕都无所谓，毕竟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其他人走进过他的生命，今后也不会再有了。
颜川丝毫不关心这个炸弹会不会爆炸，他大概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只是一个人游荡在世界之外，活着活死了都是一样的。
颜川看见高尾站起来最后摸了摸绿间的脸，那副依恋不舍的样子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和高尾的对话。
「那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些了吗？」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真心对人好。」
高尾明明说过的，他其实提醒过自己，但自己却忘了。他一直知道高尾很爱惜手上的那枚戒指，但他却自欺欺人地忽略了，或许那个人已经死了，或许他和那个人已经分手了，又或许那枚戒指只是兄弟间友好的象征。
颜川从来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却在高尾身上犯了糊涂。
高尾拉着绿间的手朝颜川走过来，颜川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直到高尾在自己面前站定，“颜川，小真就拜托给你了，找电闸的事也要麻烦你。”
颜川真是想要笑出来了，让自己照顾情人是“拜托”，关系他生死的电闸却只是“麻烦”。
颜川越过高尾看向绿间，绿间也在看他，那双翠绿的眸子看了自己许久，然后闭上眼推了推眼镜。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但又如此可笑，彼此心知肚明却都没打算告诉高尾。
颜川看了绿间一会转而问高尾，“为什么？”
“因为……”高尾顿了顿笑道，“因为小真就像我的命一样重要。”
高尾说完便觉手被人攥紧了，绿间看了颜川许久，忽然微微低下头，“那就拜托你了。”
高尾有些惊讶，但生死关头，他也无暇顾及其他，两方人马当即分道扬镳，松本泽源也因为怕留下来会打扰到高尾而被福田拖走了。
出了门，颜川便带着一干人坐电梯直达一楼，刚刚他们所在的楼层是13层，炸弹爆炸的威力最多波及三层，在炸弹爆炸时一楼还是有足够的时间逃走的。
绿间从下楼开始便一直在低声念叨着高尾的名字，电梯里安静的可怕，只有一声声“高尾和成”在不断地循环。绿间紧紧地绞着手指，不管是颜川还是松本，他现在都无暇多想，只是笨拙地掰着两手的手指一声声地念。
松本泽源也在电梯里，被人挟持着，他看见绿间专心致志地念着名字忽然说道，“绿间，你知道高尾这些年做过什么事吗？他不只杀了人，还走私枪支。”
一只行走在暗世界的孤魂，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未曾知道阳光的温暖，它从有记忆以来一直如此，似乎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有一天这个世界被开启了一扇窗，外面有明媚的阳光，微风徐徐，花草泥土的芬芳让人沉醉。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它终于下定决心爬出去看一看，可就在它走到窗口前的时候，那扇窗忽然说话了。
它说，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过这里，但那个人那不是你。
你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颜川看着眼前那两个生死惜别的人，慢慢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让他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这也让他感觉到那里还是痛的。
大概所有人都已经被那两人的悲恸所感染，有人希望他们活下来，有人祈祷自己活下来，颜川却没有任何感动，冷静得像个外人，事实是他就是个外人。
作为一个杀手，他从来不怕死，所以事情变得再糟糕都无所谓，毕竟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其他人走进过他的生命，今后也不会再有了。
颜川丝毫不关心这个炸弹会不会爆炸，他大概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只是一个人游荡在世界之外，活着活死了都是一样的。
颜川看见高尾站起来最后摸了摸绿间的脸，那副依恋不舍的样子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和高尾的对话。
「那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些了吗？」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真心对人好。」
高尾明明说过的，他其实提醒过自己，但自己却忘了。他一直知道高尾很爱惜手上的那枚戒指，但他却自欺欺人地忽略了，或许那个人已经死了，或许他和那个人已经分手了，又或许那枚戒指只是兄弟间友好的象征。
颜川从来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却在高尾身上犯了糊涂。
高尾拉着绿间的手朝颜川走过来，颜川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直到高尾在自己面前站定，“颜川，小真就拜托给你了，找电闸的事也要麻烦你。”
颜川真是想要笑出来了，让自己照顾情人是“拜托”，关系他生死的电闸却只是“麻烦”。
颜川越过高尾看向绿间，绿间也在看他，那双翠绿的眸子看了自己许久，然后闭上眼推了推眼镜。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但又如此可笑，彼此心知肚明却都没打算告诉高尾。
颜川看了绿间一会转而问高尾，“为什么？”
“因为……”高尾顿了顿笑道，“因为小真就像我的命一样重要。”
高尾说完便觉手被人攥紧了，绿间看了颜川许久，忽然微微低下头，“那就拜托你了。”
高尾有些惊讶，但生死关头，他也无暇顾及其他，两方人马当即分道扬镳，松本泽源也因为怕留下来会打扰到高尾而被福田拖走了。
出了门，颜川便带着一干人坐电梯直达一楼，刚刚他们所在的楼层是13层，炸弹爆炸的威力最多波及三层，在炸弹爆炸时一楼还是有足够的时间逃走的。
绿间从下楼开始便一直在低声念叨着高尾的名字，电梯里安静的可怕，只有一声声“高尾和成”在不断地循环。绿间紧紧地绞着手指，不管是颜川还是松本，他现在都无暇多想，只是笨拙地掰着两手的手指一声声地念。
松本泽源也在电梯里，被人挟持着，他看见绿间专心致志地念着名字忽然说道，“绿间，你知道高尾这些年做过什么事吗？他不只杀了人，还走私枪支。”
绿间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口中念叨不停，“高尾和成，高尾和成……”
“闭嘴！”福田低声威胁道。
松本哪能怎么容易放弃，反而继续说道，“你以为他还能回得去吗？不管哪一条都够他蹲一辈子监狱！你们两个早就结束了，还是说你打算跟一个杀人犯一起逃亡一辈子？”
“闭嘴！”福田干脆捂住松本的嘴，余光瞥了颜川一眼，他竟然一直都没有说话，福田心里有些犯嘀咕，颜先生一向护着高尾，这次会跑来找松本寻仇也是因为高尾，怎么现在高尾在生死关头，他还对松本的行为不闻不问呢？
绿间嘴上没有停，但也同样冷冷地看了颜川一眼，四目相对颜川的眸子同样没有温度，但绿间很快就移开了，立起下一根手指继续数。
颜川心里火气很大，听着绿间一遍遍地念高尾的名字他心中便有一股邪火在烧，他很清楚绿间可没有看上去那么乖巧，他之所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一副顺从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害怕惹怒自己会影响到高尾的安危！
可笑，他凭什么这么想自己？这些年高尾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次数还少吗？哪次陪在高尾身边的不是自己？一个四年来从来都没有过问过高尾死活的人凭什么现在反而处处提防自己？
颜川越想越生气，电梯门一开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柜台小姐看见他们一群人有些警惕，颜川不是很会与人交谈，便吩咐经验老道的福田去问电闸的位置。
但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柜台小姐十分警惕，反复询问他们要干什么，还要让他们等经理来再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直默默数数的绿间忽然大喊一声，“201！”紧接着又继续刚刚的节拍念着高尾的名字。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还有一百次，如果他们再找不到电闸的位置，高尾或许就会单方面切断自备电源，到时候炸弹一样会爆炸！
颜川一把扯开福田，冷冰冰地说，“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们，否则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颜先生！”福田连忙拦住他，这小姐本来就怀疑他们，威胁一句只能逞一时之快，到最后还是不能达到效果啊！“颜先生，我看我们别聚在这了，我在这里继续问，兄弟们直接去找。”
颜川点点头，属下们顿时四散开来，松本的手下也难得地团结起来，跑着去寻找电闸。他们跑得太快，前台的人想阻拦都来不及。
绿间在一旁念叨着，心里早已心急如焚，越是临近300，脑海中越是出现他和高尾高中时的事，那些四年来他从未想起，以为早已忘怀的事又一件件涌入记忆中，拆分了，揉碎了，连每一句对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叫高兴的时候没有你也没关系？我想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管高兴的时候……还是伤心的时候。」
247……248，数字离三百越来越近，可他们还是没能问出电闸在哪，区寻找电闸的兄弟一个个无功而返，整个大厅都仿佛陷入了绝望之中。
颜川当机立断，吩咐道，“计划到此为止！你们先离开这里，我上楼去拉高尾！”说完直接跑进电梯，把里面的人硬生生地拉扯出来，自己直上13层。
颜川走了，众人更是绝望了，不管是走还是不走他们都活不成，一个男人干脆跪坐在地上掩面而泣，还有几个抱成一团，剩下的人也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绿间还在锲而不舍地念着，一声声“高尾和成”就像一把刀子插入众人心中。
“闭嘴！”福田低声威胁道。
松本哪能怎么容易放弃，反而继续说道，“你以为他还能回得去吗？不管哪一条都够他蹲一辈子监狱！你们两个早就结束了，还是说你打算跟一个杀人犯一起逃亡一辈子？”
“闭嘴！”福田干脆捂住松本的嘴，余光瞥了颜川一眼，他竟然一直都没有说话，福田心里有些犯嘀咕，颜先生一向护着高尾，这次会跑来找松本寻仇也是因为高尾，怎么现在高尾在生死关头，他还对松本的行为不闻不问呢？
绿间嘴上没有停，但也同样冷冷地看了颜川一眼，四目相对颜川的眸子同样没有温度，但绿间很快就移开了，立起下一根手指继续数。
颜川心里火气很大，听着绿间一遍遍地念高尾的名字他心中便有一股邪火在烧，他很清楚绿间可没有看上去那么乖巧，他之所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一副顺从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害怕惹怒自己会影响到高尾的安危！
可笑，他凭什么这么想自己？这些年高尾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次数还少吗？哪次陪在高尾身边的不是自己？一个四年来从来都没有过问过高尾死活的人凭什么现在反而处处提防自己？
颜川越想越生气，电梯门一开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柜台小姐看见他们一群人有些警惕，颜川不是很会与人交谈，便吩咐经验老道的福田去问电闸的位置。
但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柜台小姐十分警惕，反复询问他们要干什么，还要让他们等经理来再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直默默数数的绿间忽然大喊一声，“201！”紧接着又继续刚刚的节拍念着高尾的名字。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还有一百次，如果他们再找不到电闸的位置，高尾或许就会单方面切断自备电源，到时候炸弹一样会爆炸！
颜川一把扯开福田，冷冰冰地说，“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们，否则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颜先生！”福田连忙拦住他，这小姐本来就怀疑他们，威胁一句只能逞一时之快，到最后还是不能达到效果啊！“颜先生，我看我们别聚在这了，我在这里继续问，兄弟们直接去找。”
颜川点点头，属下们顿时四散开来，松本的手下也难得地团结起来，跑着去寻找电闸。他们跑得太快，前台的人想阻拦都来不及。
绿间在一旁念叨着，心里早已心急如焚，越是临近300，脑海中越是出现他和高尾高中时的事，那些四年来他从未想起，以为早已忘怀的事又一件件涌入记忆中，拆分了，揉碎了，连每一句对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叫高兴的时候没有你也没关系？我想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管高兴的时候……还是伤心的时候。」
247……248，数字离三百越来越近，可他们还是没能问出电闸在哪，区寻找电闸的兄弟一个个无功而返，整个大厅都仿佛陷入了绝望之中。
颜川当机立断，吩咐道，“计划到此为止！你们先离开这里，我上楼去拉高尾！”说完直接跑进电梯，把里面的人硬生生地拉扯出来，自己直上13层。
颜川走了，众人更是绝望了，不管是走还是不走他们都活不成，一个男人干脆跪坐在地上掩面而泣，还有几个抱成一团，剩下的人也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绿间还在锲而不舍地念着，一声声“高尾和成”就像一把刀子插入众人心中。
前台小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眼看着这些人都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告诉你们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那个翠绿色头发的帅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看见最后的希望一样紧紧地盯着自己。
“可是颜先生已经去楼上通知和哥计划作废了，事情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们完全没有时间再上楼去通知他们！”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就像在众人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那枚炸弹需要他们同时切断电源，任何的单方切断都会导致炸弹的爆炸，先在颜川已经上楼去通知高尾，在没有通讯设备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来不及变更消息。
可绿间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他冲过去紧紧地抓住小姐的手，他不能说其他的，嘴上还是在不住地念着高尾的名字，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不肯移开。
“先生，先生请您放手，您在说什么？”小姐不明所以地挣扎着。
绿间连忙用两只手抓住她，他仍然在念着那个不认识的名字，可两行清泪从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流淌下来，静静地划过他的脸颊。
这一瞬间，小姐只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人在求自己。
“我带你去！”说完她便拉着绿间的手跑了起来，似乎不用说明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紧急，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咚咚地踩在地板上，她只是明白刚刚这个男人的表情就好像即将痛失所爱，如果自己再不答应他，那一定会成为他最痛苦的回忆。
颜川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高尾，同样的，那人也在低声地嘀咕着自己的名字，手中拿着一把刀守着那枚倒计时的炸弹一动不动。
颜川冲过去一把拉起他喊道，“计划作废！我们根本找不到电闸的位置！现在立刻跟我逃出去，之后的事我们再商量！”
高尾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口中念念有词，又蹲回了炸弹旁。
颜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第一次发怒地说道，“我说计划作废你没听到吗？再守在这里也没有用，不管剪不剪那根电线你都会死的明白吗？！”
颜川不死心地想用武力把高尾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但高尾却揪着他的手连连摇头，死守着那颗炸弹根本不想离开。
“高尾和成！！”颜川大喊了一声，那万年表情匮乏的脸露出了怒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但他却看见高尾拿起剪刀，已经凑近了那根线，他猛然反应过来问道，“已经快到300了吗？告诉我你数了几次了？！”
可高尾仍旧没有理他，颜川越发着急，当即口不择言起来，“你难道还在等他救你吗？高尾，我告诉你，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放弃，你明白吗？”
高尾口中还在念着，颜川不知道他念到了第几次，只见他忽然掐上剪刀，炸弹上那根红线瞬间被剪断。颜川几乎是瞬间拉过高尾一同扑到远处的地板上，用敞开上衣盖住两人的头。
定时炸弹那令人烦躁的滴滴声消失了，足足过了三秒没有任何爆炸的迹象，颜川已经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已经告诉绿间计划作废，他要上楼带高尾回来，为什么他还没有放弃？为什么他会相信高尾也一定会坚守他们之间的诺言？！生死关头，难道不是高尾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吗？他怎么可能还敢去冒险？！万一高尾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会葬身当场难道他都不在乎吗？！！
高尾在地板上翻了个身，许久他才忍不住露出笑容，把手伸向天花板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小真不会抛弃我的，他那么固执的人到死都不会放弃。”
颜川听见高尾的声音带上了些哽咽，“所以，这四年他明明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明明不用去相信一个连音讯都没有留下就抛弃了他的杀人犯。可我当初骗他骗得太深，让他到现在还傻傻地相信我。”
高尾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从他的手臂上流下来，“颜川，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对他太好，害得他到现在还不舍得丢下我这个早就变了质的废物。”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那个翠绿色头发的帅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看见最后的希望一样紧紧地盯着自己。
“可是颜先生已经去楼上通知和哥计划作废了，事情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们完全没有时间再上楼去通知他们！”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就像在众人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那枚炸弹需要他们同时切断电源，任何的单方切断都会导致炸弹的爆炸，先在颜川已经上楼去通知高尾，在没有通讯设备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来不及变更消息。
可绿间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他冲过去紧紧地抓住小姐的手，他不能说其他的，嘴上还是在不住地念着高尾的名字，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不肯移开。
“先生，先生请您放手，您在说什么？”小姐不明所以地挣扎着。
绿间连忙用两只手抓住她，他仍然在念着那个不认识的名字，可两行清泪从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流淌下来，静静地划过他的脸颊。
这一瞬间，小姐只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人在求自己。
“我带你去！”说完她便拉着绿间的手跑了起来，似乎不用说明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紧急，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咚咚地踩在地板上，她只是明白刚刚这个男人的表情就好像即将痛失所爱，如果自己再不答应他，那一定会成为他最痛苦的回忆。
颜川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高尾，同样的，那人也在低声地嘀咕着自己的名字，手中拿着一把刀守着那枚倒计时的炸弹一动不动。
颜川冲过去一把拉起他喊道，“计划作废！我们根本找不到电闸的位置！现在立刻跟我逃出去，之后的事我们再商量！”
高尾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口中念念有词，又蹲回了炸弹旁。
颜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第一次发怒地说道，“我说计划作废你没听到吗？再守在这里也没有用，不管剪不剪那根电线你都会死的明白吗？！”
颜川不死心地想用武力把高尾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但高尾却揪着他的手连连摇头，死守着那颗炸弹根本不想离开。
“高尾和成！！”颜川大喊了一声，那万年表情匮乏的脸露出了怒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但他却看见高尾拿起剪刀，已经凑近了那根线，他猛然反应过来问道，“已经快到300了吗？告诉我你数了几次了？！”
可高尾仍旧没有理他，颜川越发着急，当即口不择言起来，“你难道还在等他救你吗？高尾，我告诉你，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放弃，你明白吗？”
高尾口中还在念着，颜川不知道他念到了第几次，只见他忽然掐上剪刀，炸弹上那根红线瞬间被剪断。颜川几乎是瞬间拉过高尾一同扑到远处的地板上，用敞开上衣盖住两人的头。
定时炸弹那令人烦躁的滴滴声消失了，足足过了三秒没有任何爆炸的迹象，颜川已经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已经告诉绿间计划作废，他要上楼带高尾回来，为什么他还没有放弃？为什么他会相信高尾也一定会坚守他们之间的诺言？！生死关头，难道不是高尾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吗？他怎么可能还敢去冒险？！万一高尾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会葬身当场难道他都不在乎吗？！！
高尾在地板上翻了个身，许久他才忍不住露出笑容，把手伸向天花板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小真不会抛弃我的，他那么固执的人到死都不会放弃。”
颜川听见高尾的声音带上了些哽咽，“所以，这四年他明明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明明不用去相信一个连音讯都没有留下就抛弃了他的杀人犯。可我当初骗他骗得太深，让他到现在还傻傻地相信我。”
高尾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从他的手臂上流下来，“颜川，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对他太好，害得他到现在还不舍得丢下我这个早就变了质的废物。”
27Q
过了爆炸的时间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渐渐露出了喜色，高尾从电梯口出来看见众人一副绝处逢生的喜悦，也不免勾起嘴角。
绿间也刚好走回大厅，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眸子都有些发红。高尾看了他一会转而问手下，“松本呢？”
“怕他惹事，关在车里了。”福田答道。
高尾嗤笑一声，“反倒是他躲得最安全。”
高尾带着一干人离开酒店，没走出多远便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有想跟着我的可以跟我走，回去按照考核标准重新审核，不想跟着我的，今后大家相见也别互相难为，就就此决定一下吧！”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有人想走，但刚一转头就明白了。高尾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跟着他的可以走，但现在颜川、福田等人已经把他们包围在了中间，就算今天走的了，下次见面可就未必鹿死谁手了。
就这样，不想走的没有动，想走的不敢走，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人离开。
高尾笑着拍拍手，“那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能够坦诚不公，相处愉快。”
四周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绿间偷偷地把高尾拉到一旁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松本泽源？”
高尾真是太久没有跟绿间见面了，现在两人离得这么近，对方那搭在自己腕上的手看得他心里直痒痒，“小真想怎么办？”
绿间轻声地建议道，“把他交给警察，可以吗？”
高尾的眸子晃了晃，笑容未改，“好啊，一会我亲自送他去警局。”
绿间总觉得高尾答应得太痛快了，可又觉得高尾确实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或许当初杀了松本只是误杀，又或者是情非得已，甚至有可能只是正当防卫，总之高尾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绿间自认自己已经十分了解高尾了。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谈一谈？”绿间又问。
这个问题倒是真把高尾难到了，当初他和赤司约定在先，自己应该和绿间保持距离。现在虽然解决了松本，可后面还有黑木堂这一座大山，高尾的处境并不安全，这次和绿间相遇完全是个意外，那些脱口而出的情话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死了就说不出来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高尾思量一番说道，“回头我去找你。”
绿间却死死地抓住他不放手，“你这四年来都没找过我，要我怎么相信你？”
高尾笑了笑，没等说话颜川便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先从绿间身上扫过，然后才落在高尾身上，“人员都点清了，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高尾拍了拍绿间的手，叫来福田，“福田，你把小真送回去吧！”
绿间闻言立刻问道，“你不送我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小真，我还要亲自送松本去警局，不然他半路恐怕会闹出什么事，我不放心。”高尾好说歹说地劝着，一旁的福田听到高尾要把松本送去警局，目光变得古怪起来，但他没有多说只是压低了头。
绿间见他执意坚持，一时词穷也不知说什么好，半响才说道，“手机号码给我。”
高尾丝毫没有犹豫，张嘴报出一串数字。见绿间记下了，他才上前握住他的肩膀，“小真你先离开吧，今天已经太晚了，又经历了这些，就让福田送你回去，别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绿间看了眼高尾，又看了眼一旁低头不语的福田，最终点了点头。
福田恭恭敬敬地带着绿间离开了，高尾一直站在原地，绿间回头便对他招手，直到那两人消失在巷口，高尾的目光才冷冽下来。
他转过身冷冰冰地扫过众人，“当初砍我手指的那几个人是谁？”
“在这。”小村拉出三个人，强硬地往地上按。
高尾冲上去飞踢一腿，顺着那人的肩膀把他压在了地上，银蓝色的眸子闪着冷冽的寒光，与刚刚的柔情蜜意判若两人。
高尾压着腿俯身看了看，“喔，我记得你，当时用电击器把我拖上车的人就是你。”
小村当即把人踹到地上一顿暴打，那人咳出一口血来，瞪着高尾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杀我刚刚又何必假惺惺的，今天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下次我就把你的小情人卖到酒店里去，R.D首领喜欢的男人肯定有很多人巴不得上他！”
“闭嘴！”高尾一脚踩上他的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暴戾，“你以为我会给你活着离开的机会吗？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看来这两个人也不能留。”
高尾看向男人的同伴，男人顿时叫骂起来，“你这个畜生！狗娘养的，有种就他娘的冲着我一个人来啊！”
高尾没再理他，转身问颜川，“松本呢？”
颜川错开身，松本已经被他拖在地上痛得昏厥过去，高尾睨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叫醒。”
小村拔出刀对着松本的小腿猛地插进去，松本还在晕厥中就被痛醒，惨叫一声睁开眼。
高尾慢悠悠地在他面前蹲下，“哟，怎么这就晕过去了？当初我可是一直清醒着坚持到你们的暴行结束。”
松本紧咬牙关，面部已经因疼痛而扭曲起来，“高尾和成，我今天落在你手里我自认倒霉，但是，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松本的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复仇的快意，“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吗？做梦！你以后只会更痛苦！哈哈哈……”
过了爆炸的时间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渐渐露出了喜色，高尾从电梯口出来看见众人一副绝处逢生的喜悦，也不免勾起嘴角。
绿间也刚好走回大厅，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眸子都有些发红。高尾看了他一会转而问手下，“松本呢？”
“怕他惹事，关在车里了。”福田答道。
高尾嗤笑一声，“反倒是他躲得最安全。”
高尾带着一干人离开酒店，没走出多远便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有想跟着我的可以跟我走，回去按照考核标准重新审核，不想跟着我的，今后大家相见也别互相难为，就就此决定一下吧！”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有人想走，但刚一转头就明白了。高尾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跟着他的可以走，但现在颜川、福田等人已经把他们包围在了中间，就算今天走的了，下次见面可就未必鹿死谁手了。
就这样，不想走的没有动，想走的不敢走，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人离开。
高尾笑着拍拍手，“那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能够坦诚不公，相处愉快。”
四周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绿间偷偷地把高尾拉到一旁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松本泽源？”
高尾真是太久没有跟绿间见面了，现在两人离得这么近，对方那搭在自己腕上的手看得他心里直痒痒，“小真想怎么办？”
绿间轻声地建议道，“把他交给警察，可以吗？”
高尾的眸子晃了晃，笑容未改，“好啊，一会我亲自送他去警局。”
绿间总觉得高尾答应得太痛快了，可又觉得高尾确实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或许当初杀了松本只是误杀，又或者是情非得已，甚至有可能只是正当防卫，总之高尾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绿间自认自己已经十分了解高尾了。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谈一谈？”绿间又问。
这个问题倒是真把高尾难到了，当初他和赤司约定在先，自己应该和绿间保持距离。现在虽然解决了松本，可后面还有黑木堂这一座大山，高尾的处境并不安全，这次和绿间相遇完全是个意外，那些脱口而出的情话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死了就说不出来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高尾思量一番说道，“回头我去找你。”
绿间却死死地抓住他不放手，“你这四年来都没找过我，要我怎么相信你？”
高尾笑了笑，没等说话颜川便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先从绿间身上扫过，然后才落在高尾身上，“人员都点清了，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高尾拍了拍绿间的手，叫来福田，“福田，你把小真送回去吧！”
绿间闻言立刻问道，“你不送我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小真，我还要亲自送松本去警局，不然他半路恐怕会闹出什么事，我不放心。”高尾好说歹说地劝着，一旁的福田听到高尾要把松本送去警局，目光变得古怪起来，但他没有多说只是压低了头。
绿间见他执意坚持，一时词穷也不知说什么好，半响才说道，“手机号码给我。”
高尾丝毫没有犹豫，张嘴报出一串数字。见绿间记下了，他才上前握住他的肩膀，“小真你先离开吧，今天已经太晚了，又经历了这些，就让福田送你回去，别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绿间看了眼高尾，又看了眼一旁低头不语的福田，最终点了点头。
福田恭恭敬敬地带着绿间离开了，高尾一直站在原地，绿间回头便对他招手，直到那两人消失在巷口，高尾的目光才冷冽下来。
他转过身冷冰冰地扫过众人，“当初砍我手指的那几个人是谁？”
“在这。”小村拉出三个人，强硬地往地上按。
高尾冲上去飞踢一腿，顺着那人的肩膀把他压在了地上，银蓝色的眸子闪着冷冽的寒光，与刚刚的柔情蜜意判若两人。
高尾压着腿俯身看了看，“喔，我记得你，当时用电击器把我拖上车的人就是你。”
小村当即把人踹到地上一顿暴打，那人咳出一口血来，瞪着高尾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杀我刚刚又何必假惺惺的，今天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下次我就把你的小情人卖到酒店里去，R.D首领喜欢的男人肯定有很多人巴不得上他！”
“闭嘴！”高尾一脚踩上他的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暴戾，“你以为我会给你活着离开的机会吗？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看来这两个人也不能留。”
高尾看向男人的同伴，男人顿时叫骂起来，“你这个畜生！狗娘养的，有种就他娘的冲着我一个人来啊！”
高尾没再理他，转身问颜川，“松本呢？”
颜川错开身，松本已经被他拖在地上痛得昏厥过去，高尾睨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叫醒。”
小村拔出刀对着松本的小腿猛地插进去，松本还在晕厥中就被痛醒，惨叫一声睁开眼。
高尾慢悠悠地在他面前蹲下，“哟，怎么这就晕过去了？当初我可是一直清醒着坚持到你们的暴行结束。”
松本紧咬牙关，面部已经因疼痛而扭曲起来，“高尾和成，我今天落在你手里我自认倒霉，但是，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松本的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复仇的快意，“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吗？做梦！你以后只会更痛苦！哈哈哈……”
高尾冷冷地看着他，他想起自己当初被黑木堂迫害去R.D求救时的场景，那时他被松本父子的手下殴打在地，他说，下一次，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你。
现在，他终于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但心底却没有任何快意。他又想起了松本曾经对他说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吗？因为我想拖你进地狱！黑手党的世界好玩吗？被黑道缠上的滋味怎么样？我告诉你吧！高尾，只要跨过那扇门来了这个世界就别想安稳地离开，除非，你已经连让人唾弃的价值都没有了！」
他果然已经离不开了，尽管他战胜了所有人，他一步步爬到最高处，可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有时看着灯红酒绿的街道，他甚至会忘了自己还活着。
高尾慢慢地掏出枪，他没兴趣折磨一个将死之人，今日松本泽源一死，他也算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再见了。”
绿间被福田护送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得很慢似乎是不想离开，状似不经意地问，“高尾……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和哥过的很辛苦。”福田据实已报。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绿间又问，“他每天都在忙什么？”
“都是一些琐事。”
“他和松本……是怎么回事？”
“不是很清楚。”
绿间发现福田的口风很严，便不再问了。两人慢悠悠地走到路边，福田拦了一辆计程车，恭敬地为他打开后门。
绿间扶着车门看了一会，忽然关上门转身就跑，福田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连忙关上车门在后门追。他是不知道绿间怎么突然就跑了，可高尾让他把人护送回家，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可都是他的责任。
这么想福田真是使出吃奶的劲在后面追，本来以为自己好歹在黑道混了这么久，对付个普通人还不容易？结果，他越追越觉得力不从心，反观绿间大气都没喘一下，看那样子简直还能再跟他跑一个来回！
绿间是奔着来的方向原路折返的，福田刚开始不以为意，后来渐渐就反应过来了，一边追一边大声喊着给高尾报信，可转了一个弯发现绿间已经到了。
绿间刚拐进巷口，就看见松本趴在地上，高尾站在他面前，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慢慢地举起枪。
绿间瞪大了眼睛，来不及跑便大喊道，“高尾！住手！”
可这声喊却更像是口令，高尾几乎是在听见声音的瞬间便开了枪，被消音的枪只是发出“噗”的一声，彻底地了结了一个生命。
绿间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了，他怔怔地看着高尾，他脚下还躺着一具尸体，他手中的枪还没有落下，他银蓝的眸子在月色中冷冽渗人，宛如一汪冰泉静静地转过来看向自己。
他的样子很平静，绿间发誓刚刚高尾绝对是听见了自己的喊声却还是动了手，如果说之前他还抱着高尾上次杀人可能只是正当防卫的想法，那么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有多天真了。
缩紧的瞳孔慢慢变大，绿间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低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高尾没有回答，只是远远地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中有怜惜有不舍，也有冷淡和疏离。
绿间再也忍不住了，攥紧拳头大喊了一声，“为什么！！你刚刚不是答应我要把他交给警察的吗？！”
高尾收起枪，忽然格外认真地对他说，“不可能的，我没有任何证据送他去警局，但他却不会放过我。”
夜色静了，连一丝风都没有。
绿间歇斯底里地喊着，“没有证据你可以找啊！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可能没有证据！你为什么要杀人？难道都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高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副冷静的样子让绿间觉得陌生，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刚刚那个跟他一起死里逃生的人。
“或许有，”许久，高尾才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来，“可是我想不到了，小真。”
“别这么叫我！”绿间大喊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激动，他挺直身板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下高尾刚刚给他的号码，按下免提。
高尾只是漠然地站在一旁，没有动，也没有阻止，直到一个冰冷的电子音从里面传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绿间垂下手机，终于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尽管当他看到高尾杀人的时候便已经隐隐预料到了号码是假的，可真正证实的时候还是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气。绿间抬起头看向高尾，没有多余的情感，就像两个陌生人，却又多了丝冰冷。
“我懂了，”绿间目光如炬，缓缓地说，“你不是他了。”
高尾沉默了许久才呐呐地开口，“抱歉，我没有帮你留住他。”
“没关系，”绿间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他现在晃悠悠的身子一样，他转过身沿着小巷慢慢往回走，但他的声音还是从空旷的小巷中传来，那是一声声低低的呢喃，“没关系的，是我没有留住他，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还记得他就好。”
现在，他终于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但心底却没有任何快意。他又想起了松本曾经对他说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吗？因为我想拖你进地狱！黑手党的世界好玩吗？被黑道缠上的滋味怎么样？我告诉你吧！高尾，只要跨过那扇门来了这个世界就别想安稳地离开，除非，你已经连让人唾弃的价值都没有了！」
他果然已经离不开了，尽管他战胜了所有人，他一步步爬到最高处，可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有时看着灯红酒绿的街道，他甚至会忘了自己还活着。
高尾慢慢地掏出枪，他没兴趣折磨一个将死之人，今日松本泽源一死，他也算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再见了。”
绿间被福田护送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得很慢似乎是不想离开，状似不经意地问，“高尾……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和哥过的很辛苦。”福田据实已报。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绿间又问，“他每天都在忙什么？”
“都是一些琐事。”
“他和松本……是怎么回事？”
“不是很清楚。”
绿间发现福田的口风很严，便不再问了。两人慢悠悠地走到路边，福田拦了一辆计程车，恭敬地为他打开后门。
绿间扶着车门看了一会，忽然关上门转身就跑，福田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连忙关上车门在后门追。他是不知道绿间怎么突然就跑了，可高尾让他把人护送回家，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可都是他的责任。
这么想福田真是使出吃奶的劲在后面追，本来以为自己好歹在黑道混了这么久，对付个普通人还不容易？结果，他越追越觉得力不从心，反观绿间大气都没喘一下，看那样子简直还能再跟他跑一个来回！
绿间是奔着来的方向原路折返的，福田刚开始不以为意，后来渐渐就反应过来了，一边追一边大声喊着给高尾报信，可转了一个弯发现绿间已经到了。
绿间刚拐进巷口，就看见松本趴在地上，高尾站在他面前，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慢慢地举起枪。
绿间瞪大了眼睛，来不及跑便大喊道，“高尾！住手！”
可这声喊却更像是口令，高尾几乎是在听见声音的瞬间便开了枪，被消音的枪只是发出“噗”的一声，彻底地了结了一个生命。
绿间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了，他怔怔地看着高尾，他脚下还躺着一具尸体，他手中的枪还没有落下，他银蓝的眸子在月色中冷冽渗人，宛如一汪冰泉静静地转过来看向自己。
他的样子很平静，绿间发誓刚刚高尾绝对是听见了自己的喊声却还是动了手，如果说之前他还抱着高尾上次杀人可能只是正当防卫的想法，那么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有多天真了。
缩紧的瞳孔慢慢变大，绿间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低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高尾没有回答，只是远远地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中有怜惜有不舍，也有冷淡和疏离。
绿间再也忍不住了，攥紧拳头大喊了一声，“为什么！！你刚刚不是答应我要把他交给警察的吗？！”
高尾收起枪，忽然格外认真地对他说，“不可能的，我没有任何证据送他去警局，但他却不会放过我。”
夜色静了，连一丝风都没有。
绿间歇斯底里地喊着，“没有证据你可以找啊！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可能没有证据！你为什么要杀人？难道都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高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副冷静的样子让绿间觉得陌生，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刚刚那个跟他一起死里逃生的人。
“或许有，”许久，高尾才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来，“可是我想不到了，小真。”
“别这么叫我！”绿间大喊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激动，他挺直身板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下高尾刚刚给他的号码，按下免提。
高尾只是漠然地站在一旁，没有动，也没有阻止，直到一个冰冷的电子音从里面传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绿间垂下手机，终于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尽管当他看到高尾杀人的时候便已经隐隐预料到了号码是假的，可真正证实的时候还是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气。绿间抬起头看向高尾，没有多余的情感，就像两个陌生人，却又多了丝冰冷。
“我懂了，”绿间目光如炬，缓缓地说，“你不是他了。”
高尾沉默了许久才呐呐地开口，“抱歉，我没有帮你留住他。”
“没关系，”绿间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他现在晃悠悠的身子一样，他转过身沿着小巷慢慢往回走，但他的声音还是从空旷的小巷中传来，那是一声声低低的呢喃，“没关系的，是我没有留住他，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还记得他就好。”
28Q
绿间走了，高尾也终于杀了松本父子夺得R.D大权得偿所愿，但从高尾坐上首领位置的那天起，他就撒手不管了。
财务交给福田，枪支交给颜川，自己每天泡在酒吧里，晚上还要和R.D的驻唱抢位置，松本留下来的烂摊子他全当不知道，还抽风地去买了一辆车，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来一张车牌号10-06。
颜川是不知道有什么寓意，还专门让人去查了绿间的生日，但仍旧一无所获。高尾每天把他的宝贝车当命似的爱惜，天天都要擦上一遍，别人碰都碰不得。
再说当初松本的手下，该留的留，该杀的也一个没漏，高尾虽然刚上任，但这态度可是摆足了，一时间甚至都没人敢跟他说话，生怕惹怒了高尾，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因此，高尾每天吃了睡，醒了high，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他。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好在他酒品还不算太差，只要没人搭理他，他就能自己一个人喝到天明，醉倒了就趴在吧台上睡，醒了就拿过酒瓶接着喝，有时实在喝多了吐得到处都是，也不肯让别人扶，还得下属专门把颜川叫来。
颜川自那日回来后也一直没怎么理睬高尾，他心里烦，看不得高尾因为绿间这么糟蹋自己的样子，但每次下属跑过来告诉他高尾又喝得在地上打滚时，他又忍不住心软。
带着人赶过来一看，高尾就趴在吧台地上，抱着酒瓶蜷缩着身子，那副孤单无助的样子每次都看得颜川心里一阵阵抽疼。好在这是自家的地盘，三个保镖在柜台旁围成圈护着他，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守着打滚的高尾竟然也拿他没办法。
颜川真是哭笑不得，他走过去拉高尾，可每每这时高尾总是会抱住他的大腿开始道歉，但说的最多的那一句却是，“我会变回去的，你等我好不好？”
颜川知道那些话都不是对他说的，尽管高尾只有在自己扶起他的时候才会老实地听话，尽管旁人都道高尾对他是特别的，但他却明白，高尾真的只是信任自己罢了。不参杂一丝一毫杂质的信任，可怜得让人心寒。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颜川终于受不了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把人拎起来扔进车里，直接送去了赤司家。
其实例行报告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了，早先大家就明示暗示地提醒过高尾，但高尾就跟没听见一样，仍旧酒杯不离手，不过奇怪的是赤司那边也没有催。这次高尾过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赤司病了。
高尾当即便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不顾黛的警告笑得前仰后合，“病了？赤司那家伙也会病？别开玩笑了好吗？”
黛咬牙冷哼道，“只需你发疯，就不许赤司生病了？我警告你，好好打理好R.D，你现在这幅样子没等黑木堂打进来，你自己就能死在梦乡里！”
“死就死呗！”高尾滑稽地耸了耸肩，“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
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颜川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向黛解释道，“他最近一直这副样子，不要见怪。”
黛嗤之以鼻，恨不得拿眼角看人，“他高中时也是这副傻样子，从这时光倒流呢！”
高尾顿时就笑不出声了，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一停下来，屋内也安静了不少。颜川明白了，高尾说想变回去不是说说而已，可又怎么可能？一个黑道组织的首领难道还能变回高中生那么单纯开朗吗？明明都是在演戏，可笑要死。
颜川看不下去了，二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高尾也不想呆了，黛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守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他又不是多么想见赤司，回去还能再喝两瓶。
“喂，高尾，”黛却远远地叫住了他，“你那条命你自己珍不珍惜我不管，但赤司可是珍惜得很，别死了。”
高尾呵笑一声离开了，真可笑，他自己的命，别人珍不珍惜跟他有什么关系？何况他也不需要赤司去珍惜，他甚至有些阴暗地想，如果自己死了，小真知道了自己和赤司的关系，是不是会从此和赤司绝交，然后永远地记得自己呢？
但这个念头刚出现一秒钟，他就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记得自己比较好，要记也是记那个温柔的，会逗他笑的高尾和成。
绿间走了，高尾也终于杀了松本父子夺得R.D大权得偿所愿，但从高尾坐上首领位置的那天起，他就撒手不管了。
财务交给福田，枪支交给颜川，自己每天泡在酒吧里，晚上还要和R.D的驻唱抢位置，松本留下来的烂摊子他全当不知道，还抽风地去买了一辆车，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来一张车牌号10-06。
颜川是不知道有什么寓意，还专门让人去查了绿间的生日，但仍旧一无所获。高尾每天把他的宝贝车当命似的爱惜，天天都要擦上一遍，别人碰都碰不得。
再说当初松本的手下，该留的留，该杀的也一个没漏，高尾虽然刚上任，但这态度可是摆足了，一时间甚至都没人敢跟他说话，生怕惹怒了高尾，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因此，高尾每天吃了睡，醒了high，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他。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好在他酒品还不算太差，只要没人搭理他，他就能自己一个人喝到天明，醉倒了就趴在吧台上睡，醒了就拿过酒瓶接着喝，有时实在喝多了吐得到处都是，也不肯让别人扶，还得下属专门把颜川叫来。
颜川自那日回来后也一直没怎么理睬高尾，他心里烦，看不得高尾因为绿间这么糟蹋自己的样子，但每次下属跑过来告诉他高尾又喝得在地上打滚时，他又忍不住心软。
带着人赶过来一看，高尾就趴在吧台地上，抱着酒瓶蜷缩着身子，那副孤单无助的样子每次都看得颜川心里一阵阵抽疼。好在这是自家的地盘，三个保镖在柜台旁围成圈护着他，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守着打滚的高尾竟然也拿他没办法。
颜川真是哭笑不得，他走过去拉高尾，可每每这时高尾总是会抱住他的大腿开始道歉，但说的最多的那一句却是，“我会变回去的，你等我好不好？”
颜川知道那些话都不是对他说的，尽管高尾只有在自己扶起他的时候才会老实地听话，尽管旁人都道高尾对他是特别的，但他却明白，高尾真的只是信任自己罢了。不参杂一丝一毫杂质的信任，可怜得让人心寒。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颜川终于受不了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把人拎起来扔进车里，直接送去了赤司家。
其实例行报告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了，早先大家就明示暗示地提醒过高尾，但高尾就跟没听见一样，仍旧酒杯不离手，不过奇怪的是赤司那边也没有催。这次高尾过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赤司病了。
高尾当即便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不顾黛的警告笑得前仰后合，“病了？赤司那家伙也会病？别开玩笑了好吗？”
黛咬牙冷哼道，“只需你发疯，就不许赤司生病了？我警告你，好好打理好R.D，你现在这幅样子没等黑木堂打进来，你自己就能死在梦乡里！”
“死就死呗！”高尾滑稽地耸了耸肩，“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
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颜川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向黛解释道，“他最近一直这副样子，不要见怪。”
黛嗤之以鼻，恨不得拿眼角看人，“他高中时也是这副傻样子，从这时光倒流呢！”
高尾顿时就笑不出声了，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一停下来，屋内也安静了不少。颜川明白了，高尾说想变回去不是说说而已，可又怎么可能？一个黑道组织的首领难道还能变回高中生那么单纯开朗吗？明明都是在演戏，可笑要死。
颜川看不下去了，二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高尾也不想呆了，黛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守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他又不是多么想见赤司，回去还能再喝两瓶。
“喂，高尾，”黛却远远地叫住了他，“你那条命你自己珍不珍惜我不管，但赤司可是珍惜得很，别死了。”
高尾呵笑一声离开了，真可笑，他自己的命，别人珍不珍惜跟他有什么关系？何况他也不需要赤司去珍惜，他甚至有些阴暗地想，如果自己死了，小真知道了自己和赤司的关系，是不是会从此和赤司绝交，然后永远地记得自己呢？
但这个念头刚出现一秒钟，他就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记得自己比较好，要记也是记那个温柔的，会逗他笑的高尾和成。
离开赤司家颜川在外面等他，上了车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高尾靠在车窗那边抽着烟，侧脸英俊冷冽。
“别抽了。”颜川皱着眉按下车窗。
高尾先是一愣， 继而弹了弹烟灰痞笑道，“怎么？你也不喜欢我现在这副样子？那你说说我要怎么改？”
颜川真是看不得高尾这副样子，只是随意的一句话都能踩到他的雷区，然后立刻像刺猬一样满脸戒备。颜川干脆扯开安全带，揪过高尾的衣领拽到面前。
“你错了，我偏偏就喜欢现在的你！你以前生活的世界我没有兴趣，你以前的样子我也不想知道，我喜欢的就是这个跟我一起走过这四年的高尾和成！“
高尾的瞳孔缩了缩很快便恢复平静，他早就知道了颜川的感情，现在听到也不会觉得多意外，只是没想到一晃三年多，这份感情还是没能沉淀。
颜川松开他的衣领低声道，“我可以永远不去问过去的你是什么样子，你也不必再痛苦挣扎。你想要的，安全，地位，钱财，我都可以给你，这个世界的一切你想要的我都能得到，所以，留在这边不是很好吗？”
高尾苦涩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不懂我，颜川。”
“我为什么不懂？”颜川立刻争辩道，“这四年我们一路走来，除了我还有谁懂你？难道会是……”
颜川压根不想提绿间，他顿了顿又道，“四年的时间，你拿什么保证他还是最懂你的那个？”
高尾别开头缓缓地说，“颜川，咱俩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我拼了命想要离开的，你能给我的那些东西，也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幸福快乐，你能给吗？”
“我……”颜川忽然哑口无言，他垂下头，抵在高尾的胸膛上，“唯独这个……我，我也不知道。”
颜川是个冷面冷心的杀手，他从小被贩卖到黑道，6岁时就做了赌桌上的赌童，碰到赌输了的往往对他拳打脚踢，13岁才被看上口风紧忍耐力佳，被组织拉过去充数培养杀手，居然后来居上。22岁时因为放过了暗杀对象被组织追杀，一路逃到日本，到今天已经在R.D呆了8年。
幸福快乐，对他来说太过缥缈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给。
高尾摸了摸他的头，静静地吸了口烟，“我留着这条命是为了见小真，现在我连命都不在乎了，要那些做什么呢？”
颜川的身子僵住了，他慢慢放开高尾，转过头不再说话。
他开始懂了，他在乎的，高尾都不在乎，包括那条命。颜川是不可能离开黑道的，而高尾却没有一天不在盼望着离开这里，最可笑的是，他和绿间喜欢的高尾刚好不是同一个。
就像绿间想象不到高尾拿枪杀人的样子一样，颜川也想象不到高尾骑着板车吹着口哨的模样，他们每个人都只占据了半个，而现在的高尾正拼命地想抛弃他喜欢的那半个。
颜川深吸一口气捂住眼睛，然后猛地打开车门把高尾拽过来，“开车！”
高尾一愣，手上的烟头都掉到了真皮的座椅上，“颜川？”
“别说话！别看我！开车！”颜川打开后门的车门钻进去，直接躺在座椅上，玉臂盖住双目压得发红。
高尾系上安全带，体贴的没有往后看，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回R.D？”
颜川的声音有些沙哑，“去C区，松本在那偷偷设了一个毒巢。”
高尾没再说话踩了油门直奔C区，因为R.D的背后是赤司家，怕被连累连坐，所以，虽然脚踏黑道，但其实很多纯黑的勾当并没有涉及，除了必备的枪支弹药外，赌场、毒品都是被列为绝对不许涉及的领域。
但松本早就不满足于拿着赤司家的薪水，赚酒吧老板的钱，背着赤司偷偷地干了不少黑心买卖，这也是赤司想要换掉松本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个毒巢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很多设备相对完善，从进货渠道到出售路线都是固定的，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试验品，那些被毒品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试验品，让人光是看一眼便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高尾不愿意多呆一秒地离开试验品基地，一个脏兮兮的男孩突然冲过来抱住他的腿，他灰头土脸的个子又小，颜川一时都没有防备。
男孩抱着高尾的大腿哭喊道，“你可以带我进去看看我的父母吗？我已经四个月没见过她了！你带我进去看看吧！”
高尾看了颜川一眼，立刻有下属过来低声地告诉他，这个男孩的父母是里面的试验品之一，已经死了。
高尾扔了烟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野正树，已经17了……”男孩哽咽着说，他个头很小，看上去更像十三四的少年。
“你先帮我倒杯茶吧！”高尾实在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这个噩耗。
男孩立刻跑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又跑回来垫着脚递给高尾，高尾眯了眯眼，盯着男孩的脸看了许久忽然说道，“你以后跟着我吧？”
颜川和身后的下属具是一愣，高尾勾起他的下巴低声道，“我可以供你念书，但你以后学医好吗？”
颜川抿起嘴，不愿再听地撇开头，他看得很清楚，这孩子刚刚倒水用的是左手，不过只是一个习惯的相似就能让高尾这般对待。颜川看不得高尾堕落，但如果事关绿间，他的自尊又让他万万不会开口，只是不知道他和高尾这样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我有点想念青峰了，今天看声优见面会达子瘦了那么多让我这个胖妞情何以堪，还好友树跟我一样胖了好多。以及……如果问我写哪对CP绝对不会虐，我想……如果写火黑，我肯定不舍得虐一点！一点都不！
“别抽了。”颜川皱着眉按下车窗。
高尾先是一愣， 继而弹了弹烟灰痞笑道，“怎么？你也不喜欢我现在这副样子？那你说说我要怎么改？”
颜川真是看不得高尾这副样子，只是随意的一句话都能踩到他的雷区，然后立刻像刺猬一样满脸戒备。颜川干脆扯开安全带，揪过高尾的衣领拽到面前。
“你错了，我偏偏就喜欢现在的你！你以前生活的世界我没有兴趣，你以前的样子我也不想知道，我喜欢的就是这个跟我一起走过这四年的高尾和成！“
高尾的瞳孔缩了缩很快便恢复平静，他早就知道了颜川的感情，现在听到也不会觉得多意外，只是没想到一晃三年多，这份感情还是没能沉淀。
颜川松开他的衣领低声道，“我可以永远不去问过去的你是什么样子，你也不必再痛苦挣扎。你想要的，安全，地位，钱财，我都可以给你，这个世界的一切你想要的我都能得到，所以，留在这边不是很好吗？”
高尾苦涩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不懂我，颜川。”
“我为什么不懂？”颜川立刻争辩道，“这四年我们一路走来，除了我还有谁懂你？难道会是……”
颜川压根不想提绿间，他顿了顿又道，“四年的时间，你拿什么保证他还是最懂你的那个？”
高尾别开头缓缓地说，“颜川，咱俩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我拼了命想要离开的，你能给我的那些东西，也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幸福快乐，你能给吗？”
“我……”颜川忽然哑口无言，他垂下头，抵在高尾的胸膛上，“唯独这个……我，我也不知道。”
颜川是个冷面冷心的杀手，他从小被贩卖到黑道，6岁时就做了赌桌上的赌童，碰到赌输了的往往对他拳打脚踢，13岁才被看上口风紧忍耐力佳，被组织拉过去充数培养杀手，居然后来居上。22岁时因为放过了暗杀对象被组织追杀，一路逃到日本，到今天已经在R.D呆了8年。
幸福快乐，对他来说太过缥缈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给。
高尾摸了摸他的头，静静地吸了口烟，“我留着这条命是为了见小真，现在我连命都不在乎了，要那些做什么呢？”
颜川的身子僵住了，他慢慢放开高尾，转过头不再说话。
他开始懂了，他在乎的，高尾都不在乎，包括那条命。颜川是不可能离开黑道的，而高尾却没有一天不在盼望着离开这里，最可笑的是，他和绿间喜欢的高尾刚好不是同一个。
就像绿间想象不到高尾拿枪杀人的样子一样，颜川也想象不到高尾骑着板车吹着口哨的模样，他们每个人都只占据了半个，而现在的高尾正拼命地想抛弃他喜欢的那半个。
颜川深吸一口气捂住眼睛，然后猛地打开车门把高尾拽过来，“开车！”
高尾一愣，手上的烟头都掉到了真皮的座椅上，“颜川？”
“别说话！别看我！开车！”颜川打开后门的车门钻进去，直接躺在座椅上，玉臂盖住双目压得发红。
高尾系上安全带，体贴的没有往后看，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回R.D？”
颜川的声音有些沙哑，“去C区，松本在那偷偷设了一个毒巢。”
高尾没再说话踩了油门直奔C区，因为R.D的背后是赤司家，怕被连累连坐，所以，虽然脚踏黑道，但其实很多纯黑的勾当并没有涉及，除了必备的枪支弹药外，赌场、毒品都是被列为绝对不许涉及的领域。
但松本早就不满足于拿着赤司家的薪水，赚酒吧老板的钱，背着赤司偷偷地干了不少黑心买卖，这也是赤司想要换掉松本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个毒巢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很多设备相对完善，从进货渠道到出售路线都是固定的，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试验品，那些被毒品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试验品，让人光是看一眼便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高尾不愿意多呆一秒地离开试验品基地，一个脏兮兮的男孩突然冲过来抱住他的腿，他灰头土脸的个子又小，颜川一时都没有防备。
男孩抱着高尾的大腿哭喊道，“你可以带我进去看看我的父母吗？我已经四个月没见过她了！你带我进去看看吧！”
高尾看了颜川一眼，立刻有下属过来低声地告诉他，这个男孩的父母是里面的试验品之一，已经死了。
高尾扔了烟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野正树，已经17了……”男孩哽咽着说，他个头很小，看上去更像十三四的少年。
“你先帮我倒杯茶吧！”高尾实在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这个噩耗。
男孩立刻跑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又跑回来垫着脚递给高尾，高尾眯了眯眼，盯着男孩的脸看了许久忽然说道，“你以后跟着我吧？”
颜川和身后的下属具是一愣，高尾勾起他的下巴低声道，“我可以供你念书，但你以后学医好吗？”
颜川抿起嘴，不愿再听地撇开头，他看得很清楚，这孩子刚刚倒水用的是左手，不过只是一个习惯的相似就能让高尾这般对待。颜川看不得高尾堕落，但如果事关绿间，他的自尊又让他万万不会开口，只是不知道他和高尾这样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我有点想念青峰了，今天看声优见面会达子瘦了那么多让我这个胖妞情何以堪，还好友树跟我一样胖了好多。以及……如果问我写哪对CP绝对不会虐，我想……如果写火黑，我肯定不舍得虐一点！一点都不！
29Q
小野友树被接回来就直接送去了秀德念书，高尾专门请人花了大价钱才塞进去。旁人只以为高尾宠着这孩子，专门给他挑了一个东京的重点高中，颜川却深知其中的缘由。不过是想从这孩子身上找找当年的影子罢了，可颜川真是看不得高尾这种拼命想回到过去的颓废模样，那就好像在告诉他，他所生活的世界对高尾来说有多痛苦不堪。
好消息是高尾终于开始着手打理R.D的事宜了，他重新拟定了组织的规章纪律，自他在位起，R.D绝不沾染任何赌毒，凡是被抓到的，不管多大背景一律剁手跺脚。
起初，这个决定遭到了很多元老成员的反对，不管在什么年代，赌毒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更是让他们骄奢淫逸的资本。但高尾完全没搭理他们，二话没说就亲自收拾了手下一个偷偷贩毒的，砍了胳膊直接送进警局，那血淋淋的样子连警局的人看了都直摇头。
自此，终于没有人再来烦高尾了，道上的人听闻消息也再没几个敢跑到R.D的地盘贩毒的，甚至连交易地点都选的尽可能远。
但有些事最不能急功近利，正所谓物极必反。高尾上任没多久就迎来了下属们的第一次联名抵制，本以为这次联名抵制会彻底惹怒高尾从而让这位信任首领垮台，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高尾笑呵呵地把人接进会议室开了三天的代表投票会，最终决定今后的生意来源全靠酒吧经营和大放高利贷，让有心之人根本没机会从中作梗。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道上的人彻底看清了高尾的手腕，一个个也便看开了，有人自愿退出不和他们抢生意，他们还死揪着跟人家作对干嘛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出了事还能从R.D借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事倒是让高尾风头大显，看上去R.D终于迎来了一个圣明的君主，但其实内部人员都知道，除非发生了大事，否则他们的首领就跟每一个来R.D喝到不省人事的酒鬼一样。只是这位首领在大事面前仍然从容不迫，甚至可以说是雷厉风行，只要他能带领大家不受欺负，其实也没什么让不满，谁愿意整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呢？
高尾对R.D的事撒手不管，颜川便自觉地接过来，他一个杀手忙起运营倒也丝毫不逊色，其中的门门道道比商人还要清楚。不过他和高尾真的鲜少沟通，以前高尾喝醉了他还回去管一管，现在就全当不知道。
颜川一点也不想见到高尾因为绿间黯然伤神的样子，也一点都不想看高尾折磨自己的惨样子。他拉不下脸去求高尾，又放不下自尊去对付绿间，就干脆把高尾丢给小野正树，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逃避根本不会解决任何问题，下属口中那个烂醉如泥的高尾，那枚从不肯离手的戒指，那手指上一圈淡淡的伤疤，那门外10-06的车牌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拼命地提醒着颜川，有些人注定不会属于他。
这天颜川正在地下室打靶，大厅的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告诉他，在酒吧里抓到个毒贩子。
颜川收起枪冷笑一声，真没想到在R.D这么严明的纪律下还有人跑来往枪口上撞，他擦了擦爱枪头都没抬，“直接剁了手扔去警局，规矩什么样不知道？还需要跑来问我吗？”
下属微微欠身，委婉地说，“是，规矩什么样弟兄们也都清楚，只不过……人刚拖出去没等动手，和哥就把人给带走了。”
颜川倏地拧起眉，“他们认识？”
“应该是不认识的，”下属又弯了弯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斟酌着开口，“只怕是……和哥突然感了兴趣……”
颜川的眸中闪过一片寒芒，紧紧地盯着那下属的后脑勺，下属顿时把头埋得更低了，“大家也都是关心和哥，毕竟和哥现在这副样子……”
那人没说完，颜川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毕竟高尾现在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像每个人生失意沾染上毒品的人。
颜川当即放下枪，大步流星地朝楼上走，“他们在哪？”
“3204，和哥专门开了一间房。”
颜川连电梯都没坐，顺着楼梯跑上了三楼，只是刚转个弯他心念一动，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高尾吸了毒，是不是就再也不可能离开黑道了？他会被这个世界吞噬掉最后的理智，那样高尾是不是就会永远留在这个他从小生长的世界了？
有些想法就像是不可触碰的禁果，尽管心底毛骨悚然，却又禁不住被那甜美的果实所诱惑，就像恶魔一样不断蛊惑着他的内心。毒品是一辈子都戒不掉的瘾，一旦碰了他发誓高尾就算再有通天的能耐也绝对离不开，不就是一点粉末吗？那么多吸毒的人照样能活到五六十岁，而他有足够的能力养活高尾的后半生。
颜川的手有些发抖，他知道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是高尾自己非要去碰的，他只是没有阻止罢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只需要他再晚几秒，自己就会成为高尾在这个世界唯一最后可以依靠的人。
“颜先生？”身后的下属见他忽然停下来，不禁催促了一声。
然后他就看见颜川回过头来，他那双银色的眸子染上了丝丝猩红，甚至怪异得让人看了一眼便浑身都在发抖，“你先走吧！”
下属惊讶地问，“那和哥？”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他的声音冷得毫无温度。
小野友树被接回来就直接送去了秀德念书，高尾专门请人花了大价钱才塞进去。旁人只以为高尾宠着这孩子，专门给他挑了一个东京的重点高中，颜川却深知其中的缘由。不过是想从这孩子身上找找当年的影子罢了，可颜川真是看不得高尾这种拼命想回到过去的颓废模样，那就好像在告诉他，他所生活的世界对高尾来说有多痛苦不堪。
好消息是高尾终于开始着手打理R.D的事宜了，他重新拟定了组织的规章纪律，自他在位起，R.D绝不沾染任何赌毒，凡是被抓到的，不管多大背景一律剁手跺脚。
起初，这个决定遭到了很多元老成员的反对，不管在什么年代，赌毒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更是让他们骄奢淫逸的资本。但高尾完全没搭理他们，二话没说就亲自收拾了手下一个偷偷贩毒的，砍了胳膊直接送进警局，那血淋淋的样子连警局的人看了都直摇头。
自此，终于没有人再来烦高尾了，道上的人听闻消息也再没几个敢跑到R.D的地盘贩毒的，甚至连交易地点都选的尽可能远。
但有些事最不能急功近利，正所谓物极必反。高尾上任没多久就迎来了下属们的第一次联名抵制，本以为这次联名抵制会彻底惹怒高尾从而让这位信任首领垮台，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高尾笑呵呵地把人接进会议室开了三天的代表投票会，最终决定今后的生意来源全靠酒吧经营和大放高利贷，让有心之人根本没机会从中作梗。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道上的人彻底看清了高尾的手腕，一个个也便看开了，有人自愿退出不和他们抢生意，他们还死揪着跟人家作对干嘛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出了事还能从R.D借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事倒是让高尾风头大显，看上去R.D终于迎来了一个圣明的君主，但其实内部人员都知道，除非发生了大事，否则他们的首领就跟每一个来R.D喝到不省人事的酒鬼一样。只是这位首领在大事面前仍然从容不迫，甚至可以说是雷厉风行，只要他能带领大家不受欺负，其实也没什么让不满，谁愿意整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呢？
高尾对R.D的事撒手不管，颜川便自觉地接过来，他一个杀手忙起运营倒也丝毫不逊色，其中的门门道道比商人还要清楚。不过他和高尾真的鲜少沟通，以前高尾喝醉了他还回去管一管，现在就全当不知道。
颜川一点也不想见到高尾因为绿间黯然伤神的样子，也一点都不想看高尾折磨自己的惨样子。他拉不下脸去求高尾，又放不下自尊去对付绿间，就干脆把高尾丢给小野正树，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逃避根本不会解决任何问题，下属口中那个烂醉如泥的高尾，那枚从不肯离手的戒指，那手指上一圈淡淡的伤疤，那门外10-06的车牌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拼命地提醒着颜川，有些人注定不会属于他。
这天颜川正在地下室打靶，大厅的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告诉他，在酒吧里抓到个毒贩子。
颜川收起枪冷笑一声，真没想到在R.D这么严明的纪律下还有人跑来往枪口上撞，他擦了擦爱枪头都没抬，“直接剁了手扔去警局，规矩什么样不知道？还需要跑来问我吗？”
下属微微欠身，委婉地说，“是，规矩什么样弟兄们也都清楚，只不过……人刚拖出去没等动手，和哥就把人给带走了。”
颜川倏地拧起眉，“他们认识？”
“应该是不认识的，”下属又弯了弯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斟酌着开口，“只怕是……和哥突然感了兴趣……”
颜川的眸中闪过一片寒芒，紧紧地盯着那下属的后脑勺，下属顿时把头埋得更低了，“大家也都是关心和哥，毕竟和哥现在这副样子……”
那人没说完，颜川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毕竟高尾现在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像每个人生失意沾染上毒品的人。
颜川当即放下枪，大步流星地朝楼上走，“他们在哪？”
“3204，和哥专门开了一间房。”
颜川连电梯都没坐，顺着楼梯跑上了三楼，只是刚转个弯他心念一动，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高尾吸了毒，是不是就再也不可能离开黑道了？他会被这个世界吞噬掉最后的理智，那样高尾是不是就会永远留在这个他从小生长的世界了？
有些想法就像是不可触碰的禁果，尽管心底毛骨悚然，却又禁不住被那甜美的果实所诱惑，就像恶魔一样不断蛊惑着他的内心。毒品是一辈子都戒不掉的瘾，一旦碰了他发誓高尾就算再有通天的能耐也绝对离不开，不就是一点粉末吗？那么多吸毒的人照样能活到五六十岁，而他有足够的能力养活高尾的后半生。
颜川的手有些发抖，他知道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是高尾自己非要去碰的，他只是没有阻止罢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只需要他再晚几秒，自己就会成为高尾在这个世界唯一最后可以依靠的人。
“颜先生？”身后的下属见他忽然停下来，不禁催促了一声。
然后他就看见颜川回过头来，他那双银色的眸子染上了丝丝猩红，甚至怪异得让人看了一眼便浑身都在发抖，“你先走吧！”
下属惊讶地问，“那和哥？”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他的声音冷得毫无温度。
颜川屏退下属，自己缓缓地走到门前，他的步子很轻，生怕惊扰什么似的推开门。那个毒贩子正坐在高尾的身旁，把一包白粉递给他，“和哥，这东西就是解忧草，甭管是什么烦恼就没有它解决不了的！今天带来这些其实我也没打算拿走，就当是孝敬您的，您要是觉得没问题，今后我们还可以合作。”
高尾笑了笑，接过来在手指间把玩着，“我当年不抽烟，后来在酒席上被人逼着抽了半盒，我不想害人却被人陷害，我不想杀人就被砍了手指。其实，那有什么是你说不做就能不做的，环境在那里，不会容下任何一个与它作对的人。”
毒贩子根本不知道高尾在说什么，为了小命不停地点头哈腰直说“对”。但这番话却像重石一般砸在颜川心中，他看见高尾自嘲地笑着，忽然拆开纸包仰头倒进嘴里，一手去抓桌上的水杯。
颜川心中的弦忽然就崩断了，他大步冲上去去抓高尾的水杯，可还是被高尾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进肚。颜川看见高尾鼓着腮帮子咕咚一口咽下去，气得血液都在沸腾，他一脚把他毒贩子踹倒在地，大骂道，“别他妈让我在看见他！”
那人满口求饶地被拖走，颜川正打算转身处理高尾，对方就忽然挣开他的手冲出门。
“高尾！”颜川连忙追出去，却见高尾跑进了厕所，抱着马桶伸手使劲地抠自己的嗓子，吐出一堆白沫子。
颜川心疼得揪在了一起，但终究还是攥着拳头直等高尾吐完。高尾足足吐了20分钟，恨不得把肠子里的酸水都吐个干净，整个厕所都是干呕的声音，到最后吐不出来咳得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行了！”颜川扯过高尾的胳膊，“已经干净了。”
“没有。”高尾坐在地上看着马桶，眼泪忽然就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有一些已经吃掉了，吐不出来了，我后悔了。”
他扯着嗓子喊，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嗓子都喊破了，“我后悔了，颜川，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刚刚吃掉就后悔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小真了，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走不掉了，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脏了，根本不会在乎再多染上这一个，可我发现我还是在乎，我怕他知道了就真的再也不理我了，我怕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颜川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闭上眼。但高尾在黑道这么久，却只有他这么一个听众，一开始说就根本停不下来。
“颜川，你知道吗？我其实想继续念书，我当年最后一次模考的时候，离东京医科大的分数只差一点点，我担心考得太好他就不会再给我复习，所以最后两道大题我明明会却没有写。”
“我想跟他一起念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我想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妹妹，这么多年我怕他们知道我过得不好，连一通电话都没敢打，我妹妹当初淘气得不得了，离开的时候甚至还不能下病床，现在我却连她有没有长高都不知道！”
高尾抱着脑袋坐在地上，酒精混着白粉让他疼得直摇头，“我不想做了，我真的不想做了，他们为什么都不能放过我？”
“快了，”颜川乍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只剩下黑木堂了。”
“但小真却不会原谅我了，别人都以为我拥有了一切，其实早就把身家性命都输光了。”
“你去求他吧！”颜川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看见高尾亮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他苦涩地说，“他手上的戒指不是还没还给你？”
高尾摇了摇头，“戒指是他买的。”
“那你的不也没有被他拿回去？”
高尾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戒指认真地说，“这是留给曾经的高尾的。”
他指着无名指上那一圈淡淡的疤痕，一字一顿地说，“曾经的高尾没有这圈疤。”
颜川就好像被闷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宽敞的洗手间甚至让他有种窒息的紧迫感，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才下定决心地说，“高尾，你派我去A市吧！”
A市有松本残留下来的实力，是R.D唯一剩下的不稳定因素，那里有着最可能背叛高尾的一群人，同样是目前最危险的地方。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颜川盯着远处的窗台幽幽地说，“我回去把那些想背叛你的人都解决掉，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要是不在，我也不会去找你了。”
===
结果我居然这么快就写完了，小黑屋果然不是随便说说...
高尾笑了笑，接过来在手指间把玩着，“我当年不抽烟，后来在酒席上被人逼着抽了半盒，我不想害人却被人陷害，我不想杀人就被砍了手指。其实，那有什么是你说不做就能不做的，环境在那里，不会容下任何一个与它作对的人。”
毒贩子根本不知道高尾在说什么，为了小命不停地点头哈腰直说“对”。但这番话却像重石一般砸在颜川心中，他看见高尾自嘲地笑着，忽然拆开纸包仰头倒进嘴里，一手去抓桌上的水杯。
颜川心中的弦忽然就崩断了，他大步冲上去去抓高尾的水杯，可还是被高尾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进肚。颜川看见高尾鼓着腮帮子咕咚一口咽下去，气得血液都在沸腾，他一脚把他毒贩子踹倒在地，大骂道，“别他妈让我在看见他！”
那人满口求饶地被拖走，颜川正打算转身处理高尾，对方就忽然挣开他的手冲出门。
“高尾！”颜川连忙追出去，却见高尾跑进了厕所，抱着马桶伸手使劲地抠自己的嗓子，吐出一堆白沫子。
颜川心疼得揪在了一起，但终究还是攥着拳头直等高尾吐完。高尾足足吐了20分钟，恨不得把肠子里的酸水都吐个干净，整个厕所都是干呕的声音，到最后吐不出来咳得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行了！”颜川扯过高尾的胳膊，“已经干净了。”
“没有。”高尾坐在地上看着马桶，眼泪忽然就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有一些已经吃掉了，吐不出来了，我后悔了。”
他扯着嗓子喊，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嗓子都喊破了，“我后悔了，颜川，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刚刚吃掉就后悔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小真了，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走不掉了，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脏了，根本不会在乎再多染上这一个，可我发现我还是在乎，我怕他知道了就真的再也不理我了，我怕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颜川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闭上眼。但高尾在黑道这么久，却只有他这么一个听众，一开始说就根本停不下来。
“颜川，你知道吗？我其实想继续念书，我当年最后一次模考的时候，离东京医科大的分数只差一点点，我担心考得太好他就不会再给我复习，所以最后两道大题我明明会却没有写。”
“我想跟他一起念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我想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妹妹，这么多年我怕他们知道我过得不好，连一通电话都没敢打，我妹妹当初淘气得不得了，离开的时候甚至还不能下病床，现在我却连她有没有长高都不知道！”
高尾抱着脑袋坐在地上，酒精混着白粉让他疼得直摇头，“我不想做了，我真的不想做了，他们为什么都不能放过我？”
“快了，”颜川乍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只剩下黑木堂了。”
“但小真却不会原谅我了，别人都以为我拥有了一切，其实早就把身家性命都输光了。”
“你去求他吧！”颜川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看见高尾亮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他苦涩地说，“他手上的戒指不是还没还给你？”
高尾摇了摇头，“戒指是他买的。”
“那你的不也没有被他拿回去？”
高尾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戒指认真地说，“这是留给曾经的高尾的。”
他指着无名指上那一圈淡淡的疤痕，一字一顿地说，“曾经的高尾没有这圈疤。”
颜川就好像被闷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宽敞的洗手间甚至让他有种窒息的紧迫感，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才下定决心地说，“高尾，你派我去A市吧！”
A市有松本残留下来的实力，是R.D唯一剩下的不稳定因素，那里有着最可能背叛高尾的一群人，同样是目前最危险的地方。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颜川盯着远处的窗台幽幽地说，“我回去把那些想背叛你的人都解决掉，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要是不在，我也不会去找你了。”
===
结果我居然这么快就写完了，小黑屋果然不是随便说说...
30Q
绿间其实是一个反应很慢的人，事情发生时他往往能很快接受并处理好，可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却会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体现。
那日和高尾一别，他一连在医院加了十天班，忙忙碌碌似乎压根没想起高尾和成这个人来，可在第十一天时，他就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胸中闷得透不上气来，只要看到手上的戒指就能发呆好长时间。
绿间在医院的特权让他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一次和绿间友田合作的手术中，因为患者病情发现不及时没能抢救回来，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那是在绿间手中去世的第一个病人，他甚至看着心电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瞬间，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晚的高尾，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结束了松本泽源的命，他们两个的行为是否也没太大的区别，毕竟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次事故患者家属十分愤怒，因为病人之前一直在住院，而他恶化的病情却在手术台上才发现。得到亲人的死讯，那名家属愤怒地扯过咨询台的电话砸了过来。
“请你冷静一些！”绿间心中再怎么愧疚也有些不满了，“病人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手术台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风险，我们能够体谅你的心情，但也请你尊重我们！”
绿间刚说完，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头顶上，压着他鞠下一躬。绿间友田一手按着绿间，一手压在裤线上，郑重地说，“对不起，我们很遗憾。”
但那名家属根本已经丧失了理智，直接在手术室外大打出手，尽管最后叫来了保安，但父子俩也都多多少少挂了彩，绿间还好说只是被扯坏了衣服，绿间友田就有些难看了，下巴被刮破了皮，眼镜也不见了。
“父亲……”
绿间友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回去反省今天有哪里失误，最近几天别进手术室了，去跟人事部考察新进一批的实习医生。”
绿间垂下头，默默地离开了。
铃木给绿间友田的伤口消毒时忍不住埋怨他，“医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何苦连累小少爷跟着受罪，直接叫保安进来不就行了吗？看看，弄的自己身上都挂彩了！”
绿间友田摆了摆手，示意铃木把棉签给自己，“他才刚当上外科医生，我不教他怎么救死扶伤，反而去教他怎么对付医闹家属？作为一名医生，技术怎么样是其次，首先要有一颗慈悲的心。”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真有意思。”铃木嗤嗤地笑着，跑去接电话。
绿间友田拿起镜子，手刚抬起来便觉得有些累了，他便放下棉签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铃木接完电话回来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切地问，“院长，你最近是不是劳累过度了？感觉脸色不太好。”
绿间友田闻言睁开眼睛，朝镜子里看了看反问道，“有吗？”
“有，有点白。”
绿间友田点点头，他最近给几个病患做了化疗，可能是受辐射的影响有些食欲不振。他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10点了，上午他还要去查一次病房。
“这边交给你了，我去查房，有事电话叫我。”绿间友田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可刚站了一半便觉得眼前泛白，又瘫坐回沙发上。
“您怎么了？！”铃木连忙扶着他的胳膊。
绿间友田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年纪大了，起身猛了就有点晕。”
铃木咯咯地笑起来，“您哪里年纪大啊？看着比新来的实习医生还要年轻，我看是最近太忙了有些贫血吧？”
铃木从桌上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他，“补充点维生素，医院的事虽然重要，可我们医院就靠您撑着呢，可千万要保重身体，病房那边我替您去查吧！”
绿间友田接过苹果想了想才同意，“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您就放心吧！”铃木扬了扬病房记录表，从门口顺了根笔出了门。
绿间友田靠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发呆，再一低头忽然看见苹果上染上了清晰的血印
绿间其实是一个反应很慢的人，事情发生时他往往能很快接受并处理好，可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却会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体现。
那日和高尾一别，他一连在医院加了十天班，忙忙碌碌似乎压根没想起高尾和成这个人来，可在第十一天时，他就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胸中闷得透不上气来，只要看到手上的戒指就能发呆好长时间。
绿间在医院的特权让他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一次和绿间友田合作的手术中，因为患者病情发现不及时没能抢救回来，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那是在绿间手中去世的第一个病人，他甚至看着心电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瞬间，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晚的高尾，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结束了松本泽源的命，他们两个的行为是否也没太大的区别，毕竟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次事故患者家属十分愤怒，因为病人之前一直在住院，而他恶化的病情却在手术台上才发现。得到亲人的死讯，那名家属愤怒地扯过咨询台的电话砸了过来。
“请你冷静一些！”绿间心中再怎么愧疚也有些不满了，“病人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手术台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风险，我们能够体谅你的心情，但也请你尊重我们！”
绿间刚说完，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头顶上，压着他鞠下一躬。绿间友田一手按着绿间，一手压在裤线上，郑重地说，“对不起，我们很遗憾。”
但那名家属根本已经丧失了理智，直接在手术室外大打出手，尽管最后叫来了保安，但父子俩也都多多少少挂了彩，绿间还好说只是被扯坏了衣服，绿间友田就有些难看了，下巴被刮破了皮，眼镜也不见了。
“父亲……”
绿间友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回去反省今天有哪里失误，最近几天别进手术室了，去跟人事部考察新进一批的实习医生。”
绿间垂下头，默默地离开了。
铃木给绿间友田的伤口消毒时忍不住埋怨他，“医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何苦连累小少爷跟着受罪，直接叫保安进来不就行了吗？看看，弄的自己身上都挂彩了！”
绿间友田摆了摆手，示意铃木把棉签给自己，“他才刚当上外科医生，我不教他怎么救死扶伤，反而去教他怎么对付医闹家属？作为一名医生，技术怎么样是其次，首先要有一颗慈悲的心。”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真有意思。”铃木嗤嗤地笑着，跑去接电话。
绿间友田拿起镜子，手刚抬起来便觉得有些累了，他便放下棉签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铃木接完电话回来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切地问，“院长，你最近是不是劳累过度了？感觉脸色不太好。”
绿间友田闻言睁开眼睛，朝镜子里看了看反问道，“有吗？”
“有，有点白。”
绿间友田点点头，他最近给几个病患做了化疗，可能是受辐射的影响有些食欲不振。他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10点了，上午他还要去查一次病房。
“这边交给你了，我去查房，有事电话叫我。”绿间友田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可刚站了一半便觉得眼前泛白，又瘫坐回沙发上。
“您怎么了？！”铃木连忙扶着他的胳膊。
绿间友田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年纪大了，起身猛了就有点晕。”
铃木咯咯地笑起来，“您哪里年纪大啊？看着比新来的实习医生还要年轻，我看是最近太忙了有些贫血吧？”
铃木从桌上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他，“补充点维生素，医院的事虽然重要，可我们医院就靠您撑着呢，可千万要保重身体，病房那边我替您去查吧！”
绿间友田接过苹果想了想才同意，“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您就放心吧！”铃木扬了扬病房记录表，从门口顺了根笔出了门。
绿间友田靠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发呆，再一低头忽然看见苹果上染上了清晰的血印
接下来的几天，绿间果然没有再进手术室，反省了那天的手术过程后便和人事部的一起去考核新进的一批实习医生，然后他在面试名单中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黑子哲也。
绿间的手一顿，向大厅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蓝色的小人朝他伸出手晃了晃。绿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最后黑子竟然凭借着自己技术通过了考核，尽管他的毕业院校并没有达到友光医院录取的标准，但对于他那手催眠术，老医生们似乎十分感兴趣。
友光医院是以外科手术而闻名的，相对的一些内科、皮肤科、心理科都不是很重视，心理科是最近几年才开设的，黑子来应聘的就是心理医生。绿间有生以来第一次完全相信黑子绝对能胜任这个职业，只是总觉得被黑子医治的病人似乎有些可怜。
就这样，黑子成了绿间的同事，心理科的办公室就在绿间办公室的楼上，黑子隔三差五的会跑过来看看他，每次都被绿间糊弄走了，虽然不想见到黑子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每次看见那双水蓝的眼睛，他就有些心虚。
国中时学会了诱导术的黑子就已经让人很难应付了，现在学校学了四年的心理学，又不知怎么跟导师学了点催眠技术的黑子，绿间光是远远地看见就觉得瘆得慌。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没两个月，绿间还是被黑子逮了个正着。
“绿间君，我觉得你有事。”黑子穿着几乎盖住他脚踝的白大褂，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都好像要看不见了。
绿间有些崩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但绿间君的事看上去有些严重，我邀请黄濑君晚上一起吃饭，绿间君有兴趣来吗？”
绿间不大情愿，但听见黄濑的名字又犹豫起来，“如果晚上没有加班，房间都打扫完毕，查房也没有问题的话……”
“放心吧！我已经查过了绿间君的工作表，明天休假今晚没有加班，值日表是下周一，查房的问题我相信你今天下午就可以解决。”
就这样，绿间晚上还是去了，但他心里很矛盾。一方面自从黄濑进入国家队并在职业联赛中一举拿下正选桂冠后声名大噪，想见他一面着实不容易，但另一方面，出于某种单身汉的自我保护意识，他又不是很想看见黄濑那张笑脸。
地点在一家日本餐厅，为了让黄濑能不受骚扰，黑子专门开了一个单间，黄濑晚了十来分钟才到。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戴着棒球帽把他金灿灿的头发都压在帽子下面，一只口罩盖住了大半张脸。只是虽然看不见，可一路走来那健壮挺拔的身材仍然让很多人侧目瞧了瞧。
直到进门前，黄濑还是一副帅气逼人的样，可关上门看见黑子，顿时就抛了帽子摘下口罩扑上去，“我真是太久没出来透气了！！每天训练训练感觉自己就要和一堆机器谈恋爱了！”
黄濑躺在榻榻米上，毫无形象地扯开外套的拉锁，但很快便又兴奋地坐起来摇晃着身子问，“把我叫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想我了？小黑子？小绿间？”
绿间满脸黑线，真是后悔出来见这个没出息的家伙，黑子倒是一脸淡定，“只是我和绿间君出来吃饭，可是这家的分量比较大，两个人可能吃不了罢了。”
黄濑惨叫着，难得没有说他们过分，反而高兴地拿过菜单点起菜来，看来真是国家队的菜色要把他吃吐了。
因为大家都没有开车，也便喝了点小酒，本来以为三人在一起会有些冷场，可事实是绿间和黑子只要负责联合起来吐槽黄濑就够了，根本不愁没话说，反倒是黑子对拉他出来的事只字不提。
黄濑喝了口海鲜汤放下勺子赞不绝口，一打眼看见绿间手上的戒指便问道，“小绿间……你找到小高尾了吗？”
绿间顿时就像被仙人球扎了一样，瞪着眼睛说，“我什么时候找过他？他爱去哪就去哪，跟我才没关系！”
黄濑讪笑着，不敢再提了，可绿间却上了心，接下来都寡言少语，任凭黄濑怎么说都提不起兴致。
他们吃了半个小时，又一个人推门进来，黄濑顿时高兴地招手，“小青峰！这边！”
绿间也很久没见到青峰，他隐约记得青峰念的是警校，毕业后好像被分到了秋田警署，今年又回到东京，做了男子监狱的狱警。这一抬头就看见青峰还穿着警服，有些肥大的裤子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潇洒帅气，绿间看见他衣服上的“警”字心里就有些发毛。
青峰还是那么黑，倒是更有男人味了，坐下来便一把扯过黄濑，“行啊，黄濑，三天没接我电话，又没有比赛，你是在找死吧？”
黄濑立刻举起手，“绝对不怪我！我这三天给井上拍了MV！嘿嘿~等专辑发行的时候一定要捧场买一本！”
“那个唱歌的井上吗？”黑子有些惊讶地问，很快便释然了，“恭喜你，黄濑君。”
“嘿嘿~我在里面超级帅！一定要买一本！”黄濑一扯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接下来便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拍摄时多么用功，井上姐姐长得多漂亮云云，最后都说完了才想起来问青峰，“我3点半的时候就通知你了啊，小青峰怎么还是来这么晚？”
青峰用酒涮着酒杯，随意地说，“最近进来了许多混黑的，天天警局监狱两边跑，还要辅佐刑警审理案子，有些忙。”
绿间的手一顿，向大厅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蓝色的小人朝他伸出手晃了晃。绿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最后黑子竟然凭借着自己技术通过了考核，尽管他的毕业院校并没有达到友光医院录取的标准，但对于他那手催眠术，老医生们似乎十分感兴趣。
友光医院是以外科手术而闻名的，相对的一些内科、皮肤科、心理科都不是很重视，心理科是最近几年才开设的，黑子来应聘的就是心理医生。绿间有生以来第一次完全相信黑子绝对能胜任这个职业，只是总觉得被黑子医治的病人似乎有些可怜。
就这样，黑子成了绿间的同事，心理科的办公室就在绿间办公室的楼上，黑子隔三差五的会跑过来看看他，每次都被绿间糊弄走了，虽然不想见到黑子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每次看见那双水蓝的眼睛，他就有些心虚。
国中时学会了诱导术的黑子就已经让人很难应付了，现在学校学了四年的心理学，又不知怎么跟导师学了点催眠技术的黑子，绿间光是远远地看见就觉得瘆得慌。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没两个月，绿间还是被黑子逮了个正着。
“绿间君，我觉得你有事。”黑子穿着几乎盖住他脚踝的白大褂，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都好像要看不见了。
绿间有些崩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但绿间君的事看上去有些严重，我邀请黄濑君晚上一起吃饭，绿间君有兴趣来吗？”
绿间不大情愿，但听见黄濑的名字又犹豫起来，“如果晚上没有加班，房间都打扫完毕，查房也没有问题的话……”
“放心吧！我已经查过了绿间君的工作表，明天休假今晚没有加班，值日表是下周一，查房的问题我相信你今天下午就可以解决。”
就这样，绿间晚上还是去了，但他心里很矛盾。一方面自从黄濑进入国家队并在职业联赛中一举拿下正选桂冠后声名大噪，想见他一面着实不容易，但另一方面，出于某种单身汉的自我保护意识，他又不是很想看见黄濑那张笑脸。
地点在一家日本餐厅，为了让黄濑能不受骚扰，黑子专门开了一个单间，黄濑晚了十来分钟才到。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戴着棒球帽把他金灿灿的头发都压在帽子下面，一只口罩盖住了大半张脸。只是虽然看不见，可一路走来那健壮挺拔的身材仍然让很多人侧目瞧了瞧。
直到进门前，黄濑还是一副帅气逼人的样，可关上门看见黑子，顿时就抛了帽子摘下口罩扑上去，“我真是太久没出来透气了！！每天训练训练感觉自己就要和一堆机器谈恋爱了！”
黄濑躺在榻榻米上，毫无形象地扯开外套的拉锁，但很快便又兴奋地坐起来摇晃着身子问，“把我叫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想我了？小黑子？小绿间？”
绿间满脸黑线，真是后悔出来见这个没出息的家伙，黑子倒是一脸淡定，“只是我和绿间君出来吃饭，可是这家的分量比较大，两个人可能吃不了罢了。”
黄濑惨叫着，难得没有说他们过分，反而高兴地拿过菜单点起菜来，看来真是国家队的菜色要把他吃吐了。
因为大家都没有开车，也便喝了点小酒，本来以为三人在一起会有些冷场，可事实是绿间和黑子只要负责联合起来吐槽黄濑就够了，根本不愁没话说，反倒是黑子对拉他出来的事只字不提。
黄濑喝了口海鲜汤放下勺子赞不绝口，一打眼看见绿间手上的戒指便问道，“小绿间……你找到小高尾了吗？”
绿间顿时就像被仙人球扎了一样，瞪着眼睛说，“我什么时候找过他？他爱去哪就去哪，跟我才没关系！”
黄濑讪笑着，不敢再提了，可绿间却上了心，接下来都寡言少语，任凭黄濑怎么说都提不起兴致。
他们吃了半个小时，又一个人推门进来，黄濑顿时高兴地招手，“小青峰！这边！”
绿间也很久没见到青峰，他隐约记得青峰念的是警校，毕业后好像被分到了秋田警署，今年又回到东京，做了男子监狱的狱警。这一抬头就看见青峰还穿着警服，有些肥大的裤子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潇洒帅气，绿间看见他衣服上的“警”字心里就有些发毛。
青峰还是那么黑，倒是更有男人味了，坐下来便一把扯过黄濑，“行啊，黄濑，三天没接我电话，又没有比赛，你是在找死吧？”
黄濑立刻举起手，“绝对不怪我！我这三天给井上拍了MV！嘿嘿~等专辑发行的时候一定要捧场买一本！”
“那个唱歌的井上吗？”黑子有些惊讶地问，很快便释然了，“恭喜你，黄濑君。”
“嘿嘿~我在里面超级帅！一定要买一本！”黄濑一扯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接下来便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拍摄时多么用功，井上姐姐长得多漂亮云云，最后都说完了才想起来问青峰，“我3点半的时候就通知你了啊，小青峰怎么还是来这么晚？”
青峰用酒涮着酒杯，随意地说，“最近进来了许多混黑的，天天警局监狱两边跑，还要辅佐刑警审理案子，有些忙。”
自从上次跟高尾见过面，绿间听见黑道两个字便神经紧绷，此时从青峰嘴里听到顿时挺直了背脊。
黄濑颇为善解人意地问，“混黑的？什么样？杀人了？”
“贩毒，”青峰把酒杯里的酒倒进垃圾桶，故意吓唬黄濑说，“进来的时候胳膊舌头都被割了，浑身都是血，抓着栏杆一直在叫啊叫啊！”
黄濑有些无语地抹了把汗，“小青峰你当我是小孩子么……怎么会有那么多？”
“听说是有一个黑道组织换了老大，之前首领留下来的心腹就都被处理了。”
绿间的身子一僵，筷子都顿住了。
“太残忍了吧！”黄濑感叹道，“为什么不能把原来首领留下的心腹为自己所用呢？”
“是你太单纯了，白痴。”青峰揉了一把黄濑的头，手随性地撑在地板上，“黑道的人毕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不要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黄濑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不过一般也很难扯上关系吧！”
“绿间君？”一旁的黑子突然叫了一声，绿间立刻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僵硬了许久了，筷子就放在盘子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而黑子的样子明显已经观察自己很久了。
绿间连忙扶了扶眼镜，掩饰地问，“都这么久了，刚点的菜怎么还没上来？”
“对啊！”黄濑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拍着青峰的背催促着，“小青峰你去看看！”
青峰舔了舔筷子，二话没说，起身就出了门。绿间看着青峰的背影说道，“青峰变了很多。”
“恩？”黄濑歪了歪头，“高中时开始就这样了吧？”
绿间也知道，高中时青峰不知怎么忽然就性格大变，但不得不说那之后的他更加沉稳，让人能够放心了。
绿间看着看着，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就含含糊糊地说，“你不会觉得自己的爱人变成另一副样子了吗？”
“诶？”
黄濑一出声绿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说了出来，好在黄濑没那么多心思，只是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菜，“虽然是变了很多，但是……都是小青峰啊，而且他之前的样子我都认了，又经历了那么多，没道理现在反而纠结起来了吧？”
绿间含糊地应了一声，黄濑和他不一样。黄濑就是一身做什么都全力以赴的劲头，执着得不得了，撞了墙都不会死心。可绿间不一样，高智商的人做事情总是喜欢反复思考利弊，凭借自己的经验预测各种选项的后果，但往往很长时间都在弯弯绕绕里想不清。
“其实我觉得吧，小青峰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依靠了，就算他变了我也不能丢下他吧？”黄濑拄着下巴盯着门口说，只是他刚说完，一旁的绿间便猛地抬起头看向他，惊得他手一滑差点磕到牙。
“小绿间你怎么了？”黄濑没顾上自己的牙，就瞪着眼睛和绿间那圆鼓鼓的眼睛对视，颇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没，”绿间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盯着黄濑没移开，“奥运会预选赛，祝你比赛顺利。”
黄濑干笑着撇开头，要祝贺我就拜托你不要一脸僵尸的样子啊喂！
那天的饭局到最后黑子也没提拉他来做什么，但绿间隐约察觉到那是因为黑子认为没必要说了。尽管听了黄濑的那番话心中有所触动，但绿间觉得他还是应该再想清楚，可低头看见手上的戒指时他又有种想遵从内心的疲惫感。
绿间拿着幸运物，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身后，影子映在身前，天气转寒已经到了冬季，冷风迎面吹乱了他的碎发。
他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确定的是，高尾也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尽管他变得与高中时大相径庭，甚至于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抛弃他，就还有救？
这不只是一道关于爱情的选择题，它更关系着道德、法律甚至是良知。上次亲眼看见高尾杀了人，绿间是再不能欺骗自己，可如果决定挽回，今后的路又要怎么走？他会送高尾去自首吗？还是就这样担惊受怕，在道德的谴责下度过一生？
绿间停下来，仰头看着星空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寒风让他的脑子都清醒了下来。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至少在他想挽回之前，还需要问高尾愿不愿意，而上次一别，高尾大概根本就没打算再见他。
绿间吐出一口寒气，刚迈开脚就猛然定住了，三米之外，他家门口站着一个人，那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高尾似乎早就发现他了，只是站着那远远地看，他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那双银蓝色的眸子在夜空中格外明亮。
===
这章交待了好多东西，好多...我要甜几章！！
黄濑颇为善解人意地问，“混黑的？什么样？杀人了？”
“贩毒，”青峰把酒杯里的酒倒进垃圾桶，故意吓唬黄濑说，“进来的时候胳膊舌头都被割了，浑身都是血，抓着栏杆一直在叫啊叫啊！”
黄濑有些无语地抹了把汗，“小青峰你当我是小孩子么……怎么会有那么多？”
“听说是有一个黑道组织换了老大，之前首领留下来的心腹就都被处理了。”
绿间的身子一僵，筷子都顿住了。
“太残忍了吧！”黄濑感叹道，“为什么不能把原来首领留下的心腹为自己所用呢？”
“是你太单纯了，白痴。”青峰揉了一把黄濑的头，手随性地撑在地板上，“黑道的人毕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不要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黄濑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不过一般也很难扯上关系吧！”
“绿间君？”一旁的黑子突然叫了一声，绿间立刻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僵硬了许久了，筷子就放在盘子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而黑子的样子明显已经观察自己很久了。
绿间连忙扶了扶眼镜，掩饰地问，“都这么久了，刚点的菜怎么还没上来？”
“对啊！”黄濑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拍着青峰的背催促着，“小青峰你去看看！”
青峰舔了舔筷子，二话没说，起身就出了门。绿间看着青峰的背影说道，“青峰变了很多。”
“恩？”黄濑歪了歪头，“高中时开始就这样了吧？”
绿间也知道，高中时青峰不知怎么忽然就性格大变，但不得不说那之后的他更加沉稳，让人能够放心了。
绿间看着看着，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就含含糊糊地说，“你不会觉得自己的爱人变成另一副样子了吗？”
“诶？”
黄濑一出声绿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说了出来，好在黄濑没那么多心思，只是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菜，“虽然是变了很多，但是……都是小青峰啊，而且他之前的样子我都认了，又经历了那么多，没道理现在反而纠结起来了吧？”
绿间含糊地应了一声，黄濑和他不一样。黄濑就是一身做什么都全力以赴的劲头，执着得不得了，撞了墙都不会死心。可绿间不一样，高智商的人做事情总是喜欢反复思考利弊，凭借自己的经验预测各种选项的后果，但往往很长时间都在弯弯绕绕里想不清。
“其实我觉得吧，小青峰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依靠了，就算他变了我也不能丢下他吧？”黄濑拄着下巴盯着门口说，只是他刚说完，一旁的绿间便猛地抬起头看向他，惊得他手一滑差点磕到牙。
“小绿间你怎么了？”黄濑没顾上自己的牙，就瞪着眼睛和绿间那圆鼓鼓的眼睛对视，颇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没，”绿间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盯着黄濑没移开，“奥运会预选赛，祝你比赛顺利。”
黄濑干笑着撇开头，要祝贺我就拜托你不要一脸僵尸的样子啊喂！
那天的饭局到最后黑子也没提拉他来做什么，但绿间隐约察觉到那是因为黑子认为没必要说了。尽管听了黄濑的那番话心中有所触动，但绿间觉得他还是应该再想清楚，可低头看见手上的戒指时他又有种想遵从内心的疲惫感。
绿间拿着幸运物，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身后，影子映在身前，天气转寒已经到了冬季，冷风迎面吹乱了他的碎发。
他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确定的是，高尾也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尽管他变得与高中时大相径庭，甚至于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抛弃他，就还有救？
这不只是一道关于爱情的选择题，它更关系着道德、法律甚至是良知。上次亲眼看见高尾杀了人，绿间是再不能欺骗自己，可如果决定挽回，今后的路又要怎么走？他会送高尾去自首吗？还是就这样担惊受怕，在道德的谴责下度过一生？
绿间停下来，仰头看着星空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寒风让他的脑子都清醒了下来。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至少在他想挽回之前，还需要问高尾愿不愿意，而上次一别，高尾大概根本就没打算再见他。
绿间吐出一口寒气，刚迈开脚就猛然定住了，三米之外，他家门口站着一个人，那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高尾似乎早就发现他了，只是站着那远远地看，他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那双银蓝色的眸子在夜空中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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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交待了好多东西，好多...我要甜几章！！
31Q
绿间抿起唇，寒风瑟瑟，吹起高尾敞开的风衣。这一瞬间让绿间忽然有种错觉，就好像这些年高尾从未离开，那些事从未发生，他再自然不过地出现在这里，因为他还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高尾和成。
但绿间也深深地明白，这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对于求而不得的东西的一种幻想。
所以这次对视持续的时间虽然长，但结束的也十分干脆。绿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就好像没看见高尾一样径直走过去开门。
高尾也不说话，就跟在他后面，绿间进了院子转身要关门，他立刻身子灵巧地钻了进去。
“出去！”绿间皱起眉指着门外说。
高尾连忙抓住他的手，“小真，对不起，我错了。”
“我原谅你了，”绿间根本懒得跟他吵，又伸手指向门外，“出去！”
“小真！”高尾央求着，可叫了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低着头紧紧地抓着绿间的手不松开。
绿间见他一副死皮赖脸不肯走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之前答应你会回来找你。”
他说的是两人上次分别时的事，绿间顺藤摸瓜想起那晚的记忆冷哼一声，“我以为你已经用行动拒绝了我。”
给了他一个假的联系方式，把他支走，骗他说要送松本去警局，绿间从未被高尾骗过，可第一次就让他心寒了个彻底。
“抱歉，小真，我有苦衷的，我……”当高尾想说的时候，他又说不出什么了。
高中时分别，加入黑道，那是他为救双亲做出的决定，和绿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杀了松本是因为他知道，松本若是活着，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人，但杀了就是杀了，没发生的事又要怎么去说服别人相信？
“你说啊！”绿间忽然提高了音量，抓住高尾的肩膀问，“告诉我当初离开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加入黑道只是情势所逼的决定，你没有做哪些违法的事，杀了松本只是在正当防卫！”
高尾抿起唇，他明白这些一定是那日他们分别后支撑着绿间没有倒下的理由，可尽管绿间说的是对的，但也并非全部如此。
高尾很清楚，最初他可能是情非得已，但当他在黑道摸爬滚打几年后他就明白了，他所堕入的那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那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他不可能依靠任何外界的力量活下去，能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对不起，”高尾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看见那双翠绿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抓着自己的手无力地滑下肩膀。但高尾只是看着，然后慢慢垂下头，“没有那么多借口，是否加入黑道，黑市交易，赌博，杀人，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赤司当初说过，他可以选择拒绝，但结果大概就是他会作为一个失败者、一个逃亡者被送离日本，离开他最热爱的这片土地，最深爱的那个人。
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回来，才渴望力量，而为了得到这份力量，他一步步越走越深，就这样在那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我不懂，”绿间摇着头，他后退了两步把高尾的整个身影都映在眼睛里，“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至少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因为……”高尾顿了顿，看着绿间的样子悲伤得仿佛溺水中的人最后绝望地看了眼阳光，“我们两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同。”
所以想法、看法、做法都不同，对于高尾来说，无论是有着坚硬后台的黑木堂，还是深知自己底细的松本泽源，都不是警察能解决的了。黑木堂不止一次受到过警方彻查，但每次都因为上方施压而被放了出来，所以，他想活下去，这些人都要他亲自去解决。
“我不是没有相信过警察，但是我被他们放弃了。”高尾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年我18岁，小雪住在医院，我没有一分钱，医药费都付不起，父亲的命还攥在别人手上，那时我报警求救，他们告诉我，没有证据。”
绿间的手抖了抖，高尾的声音沉重了几分，“证据可以等，但我爸的命还在他们手上，根本等不了，我只能靠自己，只有我自己……”
绿间抿起唇，寒风瑟瑟，吹起高尾敞开的风衣。这一瞬间让绿间忽然有种错觉，就好像这些年高尾从未离开，那些事从未发生，他再自然不过地出现在这里，因为他还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高尾和成。
但绿间也深深地明白，这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对于求而不得的东西的一种幻想。
所以这次对视持续的时间虽然长，但结束的也十分干脆。绿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就好像没看见高尾一样径直走过去开门。
高尾也不说话，就跟在他后面，绿间进了院子转身要关门，他立刻身子灵巧地钻了进去。
“出去！”绿间皱起眉指着门外说。
高尾连忙抓住他的手，“小真，对不起，我错了。”
“我原谅你了，”绿间根本懒得跟他吵，又伸手指向门外，“出去！”
“小真！”高尾央求着，可叫了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低着头紧紧地抓着绿间的手不松开。
绿间见他一副死皮赖脸不肯走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之前答应你会回来找你。”
他说的是两人上次分别时的事，绿间顺藤摸瓜想起那晚的记忆冷哼一声，“我以为你已经用行动拒绝了我。”
给了他一个假的联系方式，把他支走，骗他说要送松本去警局，绿间从未被高尾骗过，可第一次就让他心寒了个彻底。
“抱歉，小真，我有苦衷的，我……”当高尾想说的时候，他又说不出什么了。
高中时分别，加入黑道，那是他为救双亲做出的决定，和绿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杀了松本是因为他知道，松本若是活着，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人，但杀了就是杀了，没发生的事又要怎么去说服别人相信？
“你说啊！”绿间忽然提高了音量，抓住高尾的肩膀问，“告诉我当初离开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加入黑道只是情势所逼的决定，你没有做哪些违法的事，杀了松本只是在正当防卫！”
高尾抿起唇，他明白这些一定是那日他们分别后支撑着绿间没有倒下的理由，可尽管绿间说的是对的，但也并非全部如此。
高尾很清楚，最初他可能是情非得已，但当他在黑道摸爬滚打几年后他就明白了，他所堕入的那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那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他不可能依靠任何外界的力量活下去，能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对不起，”高尾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看见那双翠绿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抓着自己的手无力地滑下肩膀。但高尾只是看着，然后慢慢垂下头，“没有那么多借口，是否加入黑道，黑市交易，赌博，杀人，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赤司当初说过，他可以选择拒绝，但结果大概就是他会作为一个失败者、一个逃亡者被送离日本，离开他最热爱的这片土地，最深爱的那个人。
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回来，才渴望力量，而为了得到这份力量，他一步步越走越深，就这样在那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我不懂，”绿间摇着头，他后退了两步把高尾的整个身影都映在眼睛里，“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至少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因为……”高尾顿了顿，看着绿间的样子悲伤得仿佛溺水中的人最后绝望地看了眼阳光，“我们两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同。”
所以想法、看法、做法都不同，对于高尾来说，无论是有着坚硬后台的黑木堂，还是深知自己底细的松本泽源，都不是警察能解决的了。黑木堂不止一次受到过警方彻查，但每次都因为上方施压而被放了出来，所以，他想活下去，这些人都要他亲自去解决。
“我不是没有相信过警察，但是我被他们放弃了。”高尾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年我18岁，小雪住在医院，我没有一分钱，医药费都付不起，父亲的命还攥在别人手上，那时我报警求救，他们告诉我，没有证据。”
绿间的手抖了抖，高尾的声音沉重了几分，“证据可以等，但我爸的命还在他们手上，根本等不了，我只能靠自己，只有我自己……”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绿间却仿佛能想象到当年高尾四处碰壁时的场景，他张了张嘴，声音却沙哑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他连忙清了清嗓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尾摇了摇头，他走过去轻轻地拉起绿间的手，修长的五指并在一起，压在手心，“因为你是我唯一不愿意让任何人碰触的，哪里舍得……”
“够了！高尾！我根本感觉不到我在你心中那么重要！你一直比我会说话，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情话连篇，可最终还是骗了我。”绿间甩开他的手，可因为高尾抓得太紧，什么东西被他拽了下来。
“我的戒指！”高尾忙蹲下身去找，绿间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
“不用找了高尾，”绿间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把他还给我了。”
绿间说完这话，就看见高尾的瞳孔慢慢缩紧，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高尾或许还是爱自己的，但绿间却再没有那个自信了。
“别这样，小真！”高尾终于受不住了，他在黑道熬了这么多年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绿间，可现在如果连绿间都抛弃他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
“小真，我错了！”眼见绿间要走，高尾连忙去抓他的手，“我请你喝小豆汤，一年份，十年份！一辈子都可以！你原谅我好不好？”
可惜的是，他们早就过了一杯小豆汤就能解决矛盾的年纪，有些办法，过了特定的时间，就行不通了。
绿间转过头，缓缓地说，“但是现在的你，要拿什么跟我承诺一辈子？”
高尾心中一凛，他是一名黑道老大，手中抓着人命债，前有黑木堂虎视眈眈，后有警察像抓他立功，绿间的一辈子风光无限，他的一辈子恐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高尾顿住的这一会，绿间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屋内漆黑一片，高尾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进屋吗？”
绿间拔下钥匙，看了他一眼，“随便你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绿间说完便“咚”的一声关了门，高尾站在原地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如果他想，是可以进去的，绿间家的备用钥匙还在他手上，但他到底没敢硬闯。
一切都跟当年不一样了，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高尾可以死皮赖脸地往绿间身上贴，因为他知道绿间舍不得推开他。但现在却不一样，他们之间的感情脆弱的只剩下当年的回忆，稍有不慎就彻底破碎了，他不敢冒这个险。
那日之后，颜川便真的离开了，高尾在R.D踌躇了几天终于决定来找绿间。他受不了那种苦苦煎熬，但也明白迎接他的未必是天堂。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来找绿间的好时机，因为黑木堂的事还没有解决，高尾足足忍了近5年，本以为能认到最后一刻熬出来个皆大欢喜，可那次意外的重逢却让他再也狠不下心。
高尾看着屋内亮起的灯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在院子里找刚刚弄掉的戒指。没有戒指掩盖，无名指上那圈细细的疤痕暴露无遗，他必须快点找到戒指，否则接下来几天恐怕就要戴手套了。
绿间进了屋就瘫坐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尽管之前听黄濑说了那么多，感情上似乎也有所倾斜，可真正见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给了高尾一次和自己谈话的机会，但对方的隐瞒，和想要靠情话蒙骗过关的态度让他太失望了。
什么舍不得，一辈子，真的舍不得怎么会狠得下心五年不见他，真的想跟他过一辈子又怎么会连个号码都不肯给？
绿间就好像今天才看清高尾和成这个人，甜言蜜语是爱情中致命的毒药，他当年信了，摔得粉身碎骨也就罢了。现在好歹也是个23岁的成年人，还被这种伎俩欺骗就未免太白目了。
绿间这么想便开始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按部就班地收拾屋子，洗漱睡觉，晚上换睡裤的时候，一个东西从他的裤脚处掉出来，啪啦啦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停在绿间脚边。
绿间缓缓弯腰捡起来，捏着戒指放到眼前仔细地看。看着看着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和高尾一起买这枚戒指的时候，那时就是苦也是甜的。绿间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时光能停留在当初最美的时候，他大概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
===
咦？说好的糖呢！！！
高尾摇了摇头，他走过去轻轻地拉起绿间的手，修长的五指并在一起，压在手心，“因为你是我唯一不愿意让任何人碰触的，哪里舍得……”
“够了！高尾！我根本感觉不到我在你心中那么重要！你一直比我会说话，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情话连篇，可最终还是骗了我。”绿间甩开他的手，可因为高尾抓得太紧，什么东西被他拽了下来。
“我的戒指！”高尾忙蹲下身去找，绿间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
“不用找了高尾，”绿间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把他还给我了。”
绿间说完这话，就看见高尾的瞳孔慢慢缩紧，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高尾或许还是爱自己的，但绿间却再没有那个自信了。
“别这样，小真！”高尾终于受不住了，他在黑道熬了这么多年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绿间，可现在如果连绿间都抛弃他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
“小真，我错了！”眼见绿间要走，高尾连忙去抓他的手，“我请你喝小豆汤，一年份，十年份！一辈子都可以！你原谅我好不好？”
可惜的是，他们早就过了一杯小豆汤就能解决矛盾的年纪，有些办法，过了特定的时间，就行不通了。
绿间转过头，缓缓地说，“但是现在的你，要拿什么跟我承诺一辈子？”
高尾心中一凛，他是一名黑道老大，手中抓着人命债，前有黑木堂虎视眈眈，后有警察像抓他立功，绿间的一辈子风光无限，他的一辈子恐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高尾顿住的这一会，绿间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屋内漆黑一片，高尾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进屋吗？”
绿间拔下钥匙，看了他一眼，“随便你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绿间说完便“咚”的一声关了门，高尾站在原地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如果他想，是可以进去的，绿间家的备用钥匙还在他手上，但他到底没敢硬闯。
一切都跟当年不一样了，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高尾可以死皮赖脸地往绿间身上贴，因为他知道绿间舍不得推开他。但现在却不一样，他们之间的感情脆弱的只剩下当年的回忆，稍有不慎就彻底破碎了，他不敢冒这个险。
那日之后，颜川便真的离开了，高尾在R.D踌躇了几天终于决定来找绿间。他受不了那种苦苦煎熬，但也明白迎接他的未必是天堂。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来找绿间的好时机，因为黑木堂的事还没有解决，高尾足足忍了近5年，本以为能认到最后一刻熬出来个皆大欢喜，可那次意外的重逢却让他再也狠不下心。
高尾看着屋内亮起的灯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在院子里找刚刚弄掉的戒指。没有戒指掩盖，无名指上那圈细细的疤痕暴露无遗，他必须快点找到戒指，否则接下来几天恐怕就要戴手套了。
绿间进了屋就瘫坐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尽管之前听黄濑说了那么多，感情上似乎也有所倾斜，可真正见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给了高尾一次和自己谈话的机会，但对方的隐瞒，和想要靠情话蒙骗过关的态度让他太失望了。
什么舍不得，一辈子，真的舍不得怎么会狠得下心五年不见他，真的想跟他过一辈子又怎么会连个号码都不肯给？
绿间就好像今天才看清高尾和成这个人，甜言蜜语是爱情中致命的毒药，他当年信了，摔得粉身碎骨也就罢了。现在好歹也是个23岁的成年人，还被这种伎俩欺骗就未免太白目了。
绿间这么想便开始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按部就班地收拾屋子，洗漱睡觉，晚上换睡裤的时候，一个东西从他的裤脚处掉出来，啪啦啦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停在绿间脚边。
绿间缓缓弯腰捡起来，捏着戒指放到眼前仔细地看。看着看着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和高尾一起买这枚戒指的时候，那时就是苦也是甜的。绿间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时光能停留在当初最美的时候，他大概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
===
咦？说好的糖呢！！！
32Q
绿间这一晚几乎没有睡着，他知道高尾不会走的，他太了解那个人，高尾十分清楚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心软，绿间最恨的大概也是这一点。
起夜时掀开窗帘偷偷往外看，高尾蹲在地上在院子里找着什么，绿间当然知道，但那枚戒指他已经不会在还给高尾了。上了床，迷迷糊糊的时候绿间就在想，怎么就从当年那般亲密无间变成如今这样互相伤害的模样了呢？
第二天一早，绿间照常穿戴好去上班。推开门，不出意外地看见高尾靠在门口的墙上好像睡着了，台阶上放这一罐小豆汤。
绿间看了高尾一眼，弯腰捡起小豆汤在手心里转了转，“就连小豆汤的包装都换了，哪还有什么是永恒的？”
绿间离开院子，高尾便睁开了眼睛，那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绿间知道他在装睡，如果是高中时大概再生气也会扔给他一件外套，但现在，有些温柔却吝啬着不肯给了。
高尾摸了摸手上的疤，干脆掏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屋。高尾昨天一晚都没找到那枚戒指，思来想去恐怕是被绿间拿走了，只是现在他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什么都没找到，不只没找到戒指，也没找到任何跟自己相关的痕迹。
他当年送给绿间的纽扣，写给他的同学录，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秀德最后一年获奖的奖杯，他们之间明明有那么多回忆，可在这栋房子中，高尾却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找到。
小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所以定是真的让他气急了、失望了。
高尾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不一会手机就响了，“喂……”
“和哥，我们查到了黑锋赌场最近的进货单。”
高尾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等着，我这就过去。”
绿间倒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虽然没有痛苦也没有不安，却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心累，那种对未来毫无期待的累。之前看不到高尾，他每天都在不安，现在看到了，反而宁愿没有再见。
那天之后，高尾就好像赖在了他家，绿间下班，高尾还蹲在门口，可进了屋却发现餐桌上的饭都做好了。这对绿间来说真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吃了吧，就好像向高尾投降了一样，扔了吧，他又觉得浪费粮食。
最后绿间干脆选择没看见，又穿上衣服到附近的拉面馆吃的拉面，他出了门高尾就跟了上去，两人谁都没说话，面对面吃了一顿饭就跟不认识一样。
这样的戏码之后每天都会上演，到最后绿间索性在医院吃食堂了，但高尾仍旧锲而不舍地每天给他做饭打扫房间，绿间知道自己嘴笨理论不过高尾，索性根本不理他。
他知道高尾也不是每天都泡在家里的，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会离开，在自己回家之前又赶回来。证据就是一次绿间忘带了东西，回家取的时候发现高尾不见了，所以不过都是在装装样样子，一个不称职的演员，演了一场不精彩的戏，还要让他这个观众无条件捧场吗？
可不说话归不说话，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落在高尾身上，对方的一点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比如，高尾开始带起了手套，从没在他面前摘下来过。比如，高尾从不在自己面前接电话，就算有一次绿间清楚地听见他身上的手机震动声，高尾也能跟没事人一样跟在他身后。
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提醒绿间，高尾还有很多事在瞒着他，还在背着他做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天气慢慢转冷，离新年也越来越近。今年的日本似乎格外寒冷，新年之前还下起了难得一见的暴雪。
雪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下了，绿间早上出门的时候外面的积雪就没过了鞋底，高尾递给他一把伞，绿间没接，转身自己从屋里拿了一把。但后来这场雪越下越大，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东京市的暴雪预警，等到下午的时候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厚到车都走不动了。
医院里人心惶惶的，也没多少病人，绿间友田便让一些女护士和家里比较远的医生提前下了班。绿间家虽然也不近，但显然作为院长儿子的他是不能享有这种特权了。
绿间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外面几乎没有行人了，两辆铲雪车在在马路上奋力前行，院子里的停车已经只剩下车窗，积雪早就没过了膝盖。
等到晚饭时分，几乎所有的饭店都拒绝接外卖了，手机推特上到处是暴雪相关的推送，新闻提示不停地闪，街道上开始有记者沿街参访。这大概真是多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了。
医院的大夫陆陆续续都走了，值班人员过来告诉他，如果今晚要留宿可以在院长休息室休息。
绿间婉言拒绝了，他确实不打算回家了，但在自己的办公室凑合一晚也可以。
他忽然想起了最近一直在门口等他的高尾，是不是今天也已经在家做好了饭，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立刻被绿间打消了。高尾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耿直的少年了，有些事以前会做，现在未必能做到，何况他也并不应该关心他什么。
医院是不允许设wifi的，绿间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便拿出一本以前看过的《临床高级必修》来看，等到9点钟时就只能听见外面呼呼的冷风声。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绿间拿起话筒，“您好，这里是友光外科医院。”
“小真……”
高尾的声音伴随着窗外呼呼的冷风让绿间顿时皱起了眉，“你在哪？！”
“我在医院门口，我们回家吧！”
绿间一怔，猛地回头看窗外，这里看不到医院大门，但能看到空无一人的马路和漫天的大雪。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今晚不回去了！”
“回来吧！”高尾的声音带了一丝请求的意味，“这么大的雪医院太冷了，我做好了饭菜，也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那里是我家！”绿间立刻重申道，“你应该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丝苦笑声，“我哪里有什么该回去的地方，我只知道你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当初你把钥匙交给我，我以为后半生我们都会相依为命，现在钥匙还在我手上，你不在了，我呆在那栋房子里做什么？”
绿间的心忽然就动摇了，他看着窗外的大学，心中止不住地酸涩。他想起自己高中时最后靠高尾供着养着考上大学，想起前几年每年最期盼的就是生日那天收到的电话，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高尾一直包容着那么笨拙的他，想起如果在高尾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能帮上忙，或许就不会让他走上今天这条路。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因果都分不开，如果当初自己多关心高尾一些，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绿间还深深地记得当年那个爱笑爱闹，温柔善良的高尾，是他没能守得住，这份责任哪里逃得开。
“好……”许久绿间才开口吐出一个字。
绿间这一晚几乎没有睡着，他知道高尾不会走的，他太了解那个人，高尾十分清楚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心软，绿间最恨的大概也是这一点。
起夜时掀开窗帘偷偷往外看，高尾蹲在地上在院子里找着什么，绿间当然知道，但那枚戒指他已经不会在还给高尾了。上了床，迷迷糊糊的时候绿间就在想，怎么就从当年那般亲密无间变成如今这样互相伤害的模样了呢？
第二天一早，绿间照常穿戴好去上班。推开门，不出意外地看见高尾靠在门口的墙上好像睡着了，台阶上放这一罐小豆汤。
绿间看了高尾一眼，弯腰捡起小豆汤在手心里转了转，“就连小豆汤的包装都换了，哪还有什么是永恒的？”
绿间离开院子，高尾便睁开了眼睛，那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绿间知道他在装睡，如果是高中时大概再生气也会扔给他一件外套，但现在，有些温柔却吝啬着不肯给了。
高尾摸了摸手上的疤，干脆掏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屋。高尾昨天一晚都没找到那枚戒指，思来想去恐怕是被绿间拿走了，只是现在他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什么都没找到，不只没找到戒指，也没找到任何跟自己相关的痕迹。
他当年送给绿间的纽扣，写给他的同学录，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秀德最后一年获奖的奖杯，他们之间明明有那么多回忆，可在这栋房子中，高尾却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找到。
小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所以定是真的让他气急了、失望了。
高尾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不一会手机就响了，“喂……”
“和哥，我们查到了黑锋赌场最近的进货单。”
高尾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等着，我这就过去。”
绿间倒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虽然没有痛苦也没有不安，却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心累，那种对未来毫无期待的累。之前看不到高尾，他每天都在不安，现在看到了，反而宁愿没有再见。
那天之后，高尾就好像赖在了他家，绿间下班，高尾还蹲在门口，可进了屋却发现餐桌上的饭都做好了。这对绿间来说真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吃了吧，就好像向高尾投降了一样，扔了吧，他又觉得浪费粮食。
最后绿间干脆选择没看见，又穿上衣服到附近的拉面馆吃的拉面，他出了门高尾就跟了上去，两人谁都没说话，面对面吃了一顿饭就跟不认识一样。
这样的戏码之后每天都会上演，到最后绿间索性在医院吃食堂了，但高尾仍旧锲而不舍地每天给他做饭打扫房间，绿间知道自己嘴笨理论不过高尾，索性根本不理他。
他知道高尾也不是每天都泡在家里的，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会离开，在自己回家之前又赶回来。证据就是一次绿间忘带了东西，回家取的时候发现高尾不见了，所以不过都是在装装样样子，一个不称职的演员，演了一场不精彩的戏，还要让他这个观众无条件捧场吗？
可不说话归不说话，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落在高尾身上，对方的一点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比如，高尾开始带起了手套，从没在他面前摘下来过。比如，高尾从不在自己面前接电话，就算有一次绿间清楚地听见他身上的手机震动声，高尾也能跟没事人一样跟在他身后。
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提醒绿间，高尾还有很多事在瞒着他，还在背着他做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天气慢慢转冷，离新年也越来越近。今年的日本似乎格外寒冷，新年之前还下起了难得一见的暴雪。
雪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下了，绿间早上出门的时候外面的积雪就没过了鞋底，高尾递给他一把伞，绿间没接，转身自己从屋里拿了一把。但后来这场雪越下越大，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东京市的暴雪预警，等到下午的时候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厚到车都走不动了。
医院里人心惶惶的，也没多少病人，绿间友田便让一些女护士和家里比较远的医生提前下了班。绿间家虽然也不近，但显然作为院长儿子的他是不能享有这种特权了。
绿间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外面几乎没有行人了，两辆铲雪车在在马路上奋力前行，院子里的停车已经只剩下车窗，积雪早就没过了膝盖。
等到晚饭时分，几乎所有的饭店都拒绝接外卖了，手机推特上到处是暴雪相关的推送，新闻提示不停地闪，街道上开始有记者沿街参访。这大概真是多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了。
医院的大夫陆陆续续都走了，值班人员过来告诉他，如果今晚要留宿可以在院长休息室休息。
绿间婉言拒绝了，他确实不打算回家了，但在自己的办公室凑合一晚也可以。
他忽然想起了最近一直在门口等他的高尾，是不是今天也已经在家做好了饭，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立刻被绿间打消了。高尾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耿直的少年了，有些事以前会做，现在未必能做到，何况他也并不应该关心他什么。
医院是不允许设wifi的，绿间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便拿出一本以前看过的《临床高级必修》来看，等到9点钟时就只能听见外面呼呼的冷风声。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绿间拿起话筒，“您好，这里是友光外科医院。”
“小真……”
高尾的声音伴随着窗外呼呼的冷风让绿间顿时皱起了眉，“你在哪？！”
“我在医院门口，我们回家吧！”
绿间一怔，猛地回头看窗外，这里看不到医院大门，但能看到空无一人的马路和漫天的大雪。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今晚不回去了！”
“回来吧！”高尾的声音带了一丝请求的意味，“这么大的雪医院太冷了，我做好了饭菜，也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那里是我家！”绿间立刻重申道，“你应该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丝苦笑声，“我哪里有什么该回去的地方，我只知道你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当初你把钥匙交给我，我以为后半生我们都会相依为命，现在钥匙还在我手上，你不在了，我呆在那栋房子里做什么？”
绿间的心忽然就动摇了，他看着窗外的大学，心中止不住地酸涩。他想起自己高中时最后靠高尾供着养着考上大学，想起前几年每年最期盼的就是生日那天收到的电话，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高尾一直包容着那么笨拙的他，想起如果在高尾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能帮上忙，或许就不会让他走上今天这条路。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因果都分不开，如果当初自己多关心高尾一些，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绿间还深深地记得当年那个爱笑爱闹，温柔善良的高尾，是他没能守得住，这份责任哪里逃得开。
“好……”许久绿间才开口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