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负初心(原著向,有甜有虐,HE)

这场暴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绿间出了门诊远远地就看见高尾在大门口,搓着手心,来回踱步,一副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毛头小子模样。

绿间一过去高尾便立刻拉住他的手不松开,笑容收都收不住,“我们回家吧,小真。”

看见高尾那么高兴的模样,绿间也再说不出来什么扫兴的话,就这么默默无言的任由高尾牵着走。但反观高尾却是高兴得不得了,明明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手心却暖暖的,牢牢地攥着他。

“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绿间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高尾摆弄着自己露五指的手套笑道,“因为觉得这个样子很帅啊!小真要是不喜欢我就摘下来?”

“不必了,”绿间立刻拒绝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高尾笑了笑却紧了紧抓着绿间的手,“小真,你是怎么看待我……或者是我们今后……?”

高尾问得小心翼翼,绿间心中也跟着一震,他侧目看见高尾低着头,抓着他的手在雪中拔着腿。

“我没有想过以后,”绿间感觉自己的手被抓得更紧了,“没有以后了,你现在每天跟着我是在浪费时间。”

高尾突然扯了他一把,转过身紧紧地抱着他。两人的身高差过了五年也没有太大变化,高尾的头深深地埋在绿间的肩膀上,双手锁在腰后,“不是的!我愿意在小真身上浪费一辈子的时间!”

“没必要!”绿间扭动着身子,想把高尾扯开,可高尾就好像身上黏了胶水一样,死活扯不开,“你骗了我多少次了?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事?”

“你嫌弃我,”高尾一句话就好像戳破了绿间的心,让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我知道,因为他不是当年那个高尾和成了,所以尽管他和当年一样的爱你,你也不要他了。”

不要他了,不要他了。

绿间的心都仿佛被揉碎了,什么叫不要他了?他怎么会不要?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不在期盼着高尾回来,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他的安危,他想他想得发疯,怎么可能不要?!

“高尾,你知道吗?”绿间缓缓地开口,雪落在他的鼻尖上很快便融化了,“你走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只怪我自己当初不够关心你,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怪了自己四年多,有过太多的猜想,但我唯一没有怀疑过的,就是你不爱我了……可直到上次我们见面,我发现,这四年多,我想得还是太少了。”

“我现在也是爱你的啊!”高尾急得抱着绿间直跺脚,“我发誓我这辈子就没这么爱过其他人,只有你一个是让我抓心挠肝都忘不掉!这些年就是因为想到你,我才能熬下来!我是干了很多错事,我承认,可我一直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还能留着一条命来见你,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我了!”

高尾抱着他身子下滑,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雪地里,大雪没过了他的腿,只剩下单薄的后背,可他还是紧紧地抱着绿间的腿不松手。

“起来!”绿间瞪着眼睛去拉他,“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可高尾就像磐石一样根本拉不动,空旷的马路上只有他们两个,漫天的大雪绘制了一片银白的世界。

绿间看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索性一甩胳膊训斥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讲理能让小真原谅我吗?”高尾理直气壮地说,“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对我来说是不能舍弃的,你是第一个,命是第二个。”

绿间的心一紧,刺骨的寒风仿佛吹到了他的心底,他看着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跪在脚下紧紧地抱着他的腿,理智和感性在无限挣扎。

绿间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冷冷地说,“你的命早就应该赔给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了。”

高尾的身子一僵,手顿时松开了,绿间毫不犹豫地跨步向前,踩在积雪里双腿都冷得瑟瑟发抖。

高尾仍旧跪在那,慢慢的,手也插进了雪地中,滚烫的泪水砸在积雪中瞬间消失了。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的声音低低的,哽咽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是死也一定留给你一个最好的高尾和成,只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输在他们手上,不甘心像鬼一样跟在你身边,我想活着跟你在一起,想活着爱你,想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高尾一拳锤在雪地中,弯下了背脊。

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不知自己在雪地里跪了多久,安静得只剩下暴怒的风声,冷得只剩下泪的温度。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身后伸过来锁住他,后背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把他整个人都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温热的眼泪顺着高尾的脖颈消失在衣领深处。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1 20:39:00 +0800 CST  
“高尾……”绿间双手有些瞄不准地捧住高尾的脸,“你慢点……”

“好,我会温柔一些的。”高尾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绿间本身不是一个性|欲强的人,尽管这么久没见,一次也就够了,倒是高尾有些没完没了,把绿间折腾得像是上岸的鱼。好在暴雪太大,今早大雪封路,绿间收到通知上午可以休息。

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他的闹钟被高尾调了静音,起来的时候看见高尾在厨房做饭。

绿间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这些场景都恍如昨日,好像从五年前那个断层开始又被缝合上了,他转到洗手间去洗漱,高尾做好菜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一切都这么理所当然。

他们一起吃饭,看电视,高尾笑着和他聊天,如果不是看到高尾手上那个始终不肯摘下的手套,绿间大概都要信了,信这一切不是一场梦,是真真实实的。

吃过饭,绿间在沙发上看书,高尾洗好碗筷穿着围裙走进来,“小真你下午什么时候回来?”

绿间警惕地抬头,“怎么?你好算好什么时候回来吗?”

气氛顿时有些僵硬,好在高尾立刻摆出笑脸,“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这等你,不信的话你把钥匙都带走。”

绿间推了推眼镜低下头继续看书,“加班的话要9点,不加班6点。”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反正我不吃什么你很清楚。”绿间想了想又道,“这周日真茜要过来,你回避一下。”

“好。”

之后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高尾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又跑回厨房不知在洗着什么,绿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没由来的烦闷。

他不想这样,可又莫名地不知道要跟高尾说什么,莫名的摆不出好脸色,尤其是……

绿间侧目看向一旁,高尾的手机就放在沙发的另一头,屏幕亮起一条短信显示在桌面上。

【和哥,人抓到了,你下午方不方便来审问一下?】

绿间僵硬着扭过头继续看书,强迫自己在心中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

“小真,要不要吃水果?”高尾端着果盘过来,绿间看了一眼摇摇头,“我快走了,放那吧!”

高尾放下水果凑过来,抬起绿间的下巴俯身压上自己的唇,唇瓣纠缠,高尾扣着绿间的头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企图加深这个吻,绿间却向后缩了缩,低下头合上书。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绿间把书扔到一旁,拿起衣挂上的大衣走向门关。

高尾收回手仿佛再自然不过地笑着说,“路上小心。”

“恩……”绿间应了一声,却发现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听不见,高尾自然也不会听见,可他却也懒得再说了。

“小真!”推开门前,高尾忽然又喊住他,“你有没有看见那天我丢在院子里的戒指?”

绿间侧了侧头,“没有。”

门被“咚”的一声关上了,只留下高尾冷冷地注视着紧闭的门。

一个小时后,福田的车稳稳地停在了绿间家门口,高尾冷冰冰地上了车,福田扔给他一把枪,“是黑锋的人,负责这次和白熊交易毒品的,我们半路劫了下来,货就藏在酒吧的地下室。”

高尾接过枪熟练地别在腰间,“我知道了,晚上去会会黑木堂。

车一路笔直地开远了,高尾看着马路忽然问道,“福田,你说我变了吗?”

福田有些摸不着头脑,按他觉得是变了,以前哪会这样不分场合的谈恋爱,但他也不好说,高尾可不是几年前那个叫自己哥管他要烟抽的少年了,现在的高尾,他都看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吧?”福田不确定地挠了挠头。

“我就是变了。”高尾冷冷地说,他注视着前方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要是以前,小真如果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我就算再心痛也会放他走。但现在,就算他不开心,我也不会让他离开我,就是变了,自私了。”

“和哥……”福田打了个寒颤,他忽然觉得高尾这番话不是在说他和绿间,反而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所以以后这种事别给我发短信,小真要是真不要我了,你们也别想好过!”高尾抽出一根烟点燃,把烟盒重重地仍在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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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青黄——

黄濑:小青峰你慢点啊!

青峰:慢一点还是慢两点?是慢在这点……还是这点?

黄濑:小青峰!!!

青峰:既然有力气叫这么大声就给我动一动,不要一动不动的还要叫骂辛苦服务你的人!

黄濑:……(老子不说话了行不行!!)

如果是火黑——

黑子:火神君,请慢一点。

黑子:……

黑子:火神君,我没叫你停下来。

如果是紫冰——

紫原:室仔……你慢一点啊……

(我真是高端黑2333!昨天说抱住和哥的人是颜川的,真是把我自己都吓到了,果然读者的脑洞永远比写手大!我寻思不就是为了意境没有写上翠翠的名字吗?结果弄出这么大的歧义真是心痛,这个锅三火不背!但楼下有人说还没到最虐的时候,这个我承认~赤司大大还没放绝招~)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2 19:38:00 +0800 CST  
34Q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屋外的月色,漆黑的卧室中只能听见一阵暧昧的喘息声。

高尾抱着绿间的腰在他的脖颈处细细地吻,沙哑的声音带着性事之后特有的性感,“小真,你这周日放假吧?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好不好?我买了帐篷可以在那里过夜。”

绿间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任由高尾对他毛手毛脚的,许久才开口说,“这周日我要回老家。”

“那下周呢?”

“下周加班。”

“下下周呢?”

绿间皱起眉,推开高尾,“你不要无理取闹。”

乍被推开的高尾没有说话,绿间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睡觉吧!明早我还要上班。”

高尾盯着绿间宽阔的后背,想抱过去却无从下手,最终坐起身从地上抓起外衣,摸出一盒烟来。

绿间冷冷的声音顿时从身后传来,“如果你想抽烟,就出去抽!”

高尾手一顿,闷不做声地穿上衣服,推开门。

寒冬料峭,高尾穿着拖鞋蹲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他叼出一颗烟,哆哆嗦嗦地用打火机划了半天才打着火,冷风一吹,烟头忽明忽灭。高尾吐出一口烟圈,用手指在台阶上画着什么。

高尾有一种感觉,他和绿间的感情正在慢慢消退,这次相见反倒不如之前分离的那五年,不断滋生的矛盾和绿间时不时爆发的坏脾气,让这场爱情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高尾本身活得便很随性,在黑道的五年让他吃够了苦更不会难为自己,但绿间却是一个相对刻板的人,受不了高尾从外面带来的坏习惯,总会吵架,偏偏经过这五年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有什么话又不肯跟高尾讲清楚,忍到极限了便吵架,高尾便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地等他把气撒完。

明明才刚刚重逢,就已经面对老夫老妻的矛盾了,这算个什么事?二十多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高尾却觉得自己每天受气跟个苦瓜一样,多少次看见绿间因为芝麻绿豆的小事数落他的时候,高尾真想直接把人压倒操翻他,可他又不敢。

绿间当初下定决心跟他那会,连自己家都不要了,跟父亲断绝关系眼睛都没眨一下,这要是今天他把人给惹毛了,绿间把当初那狠劲用到他身上,最后倒霉的不还是他的小兄弟?

高尾就没这么难办过,拿绿间根本就是没辙,为了他后半生的幸福着想他都得忍着,可这忍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福田把人看严一点,怎么就中途跑回来偏偏看到他杀松本泽源的凶恶样子了?害得绿间现在每天防贼似的防着他,就差没在门口给他安个安检仪了。

高尾站起身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不行,他得想点法子,总这么坐以待毙太被动了!就是骗也得把绿间给骗回来!

高尾这边心烦意乱,绿间这头心里也不好受,他没有高尾那么多心眼,想法单纯的很。他承认他还是很喜欢高尾,高尾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他估计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可平时看见高尾他又觉得烦,想到这个人展露在自己面前的都是假的,他在外面完全是另一张面孔,绿间就根本不敢相信他。

他吻自己的时候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从不肯摘下的手套下到底有什么秘密?那被他默许的电话和时常停在门口的车里面都是什么人?他五年不肯见自己,为什么偏偏在他看见了松本泽源的死之后回来找他?还有高尾那些令绿间陌生的习惯,早上起床和出门之前必须要抽根烟,呆在哪个屋便必须要拉上窗帘,两人出门总要戴上帽子压低帽檐,连去咖啡厅喝咖啡也要挑最里面最隐蔽的位置坐。

尽管高尾从来没说,绿间也从来没问,但这一系列反常的现象都在提醒着绿间,高尾的危险活动从未停止。或许在他睡觉的时候又有人丧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有危险的交易在进行,包括那个跟在高尾身边心狠手辣的冷美人,高尾的世界已经有太多太多绿间不知道的因素存在,让他根本放不下心。

绿间不肯放过高尾,也不肯放过自己,他无时无刻不在审视着自己,为什么今早起来又心里累得发闷?为什么看见高尾却笑不出来?为什么曾经让他感动的早餐却味如嚼蜡?为什么临走前的拥抱那么敷衍?

又或者是……他已经不爱高尾了吗?

这样被推敲出来的一个答案让绿间怕得心慌,一个人爱了另一个人那么多年,这种感觉就仿佛成了不能割舍的习惯,一旦有一天开始动摇,就好像是在从一个完整的人中硬生生地抽离出一部分,那种强烈的不安甚至比对方抛弃他更甚,更为可笑。

自从高尾回来之后,绿间的生活就变得麻木了,干着同样的事却不是同一种感觉。他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灵魂,一个在机械地生活,一个在半空中冷眼旁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不知从何时开始对高尾失望,不知何时开始不敢信任他,那些他拼命不想去在意的高尾的过往,都在他的行为中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3 19:52:00 +0800 CST  
绿间穿着白大褂站在走廊的床前往外看,转眼又是新年,第五个年头,绿间却觉得累,这样的日子看不见尽头,如果终将有一天走向终点,会是他们的破镜重圆,还是高尾的牢狱之灾?会是他们的白头偕老,还是天人永隔?

绿间深吸一口气,小护士跑来告诉他绿间友田要召开全院大会。

每年年关之前总要有这么一次会议,用来动员大家积极工作,迎接年前的一阵看病高峰期,同时也是各部门各抒己见、评选优秀医生的时候。今年本应该也是这个样子,但却忽然有了变数。

绿间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他进医院才一年,各种评优都不会有他,这个会议对他来说只是凑个数,早在绿间友田开始说话时他就走了神。可就在会议即将结束之前,绿间友田却突然抛下一枚重弹。

“那么,今天还有最后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是关于职称的问题。”

他这番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职称不只关系着他们晋升,还关系着工薪奖金,一个个都巴望着这次升职的人是谁。

绿间友田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绿间真太郎的身上,绿间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听见自己父亲说,“明天起,绿间真太郎升为副院长,宫本副院长的级别不变,希望你们两个能共同打理好友光医院,以上,会议结束。”

绿间友田起身要走,屋内顿时有人站起来喊道,“院长!绿间医生虽然医术与同龄人相比确实出众,但还远没有达到老前辈的水准,何况他还年轻,升副院长一职是不是太着急了?您让其他辛苦工作的老医生怎么看?”

这一番话真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尤其是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忍耐的宫本副院长,虽说他也知道绿间家的院长一职一直是在由本家人担任,但也确实是因为他们医术高明,尽管宫本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可常居副院长一职让他多少对上面的位子有所窥伺,现在绿间友田把自己儿子直接破格升为副院长,打的什么主意想都不用想!

绿间友田转过身看了那人一眼,平光镜反射的寒光让那人不禁心虚地别看眼,“我知道绿间医生现在的水平还不能胜任副院长一职。”

绿间友田缓声说着,一字一句清晰得仿佛要让所有人都记着,“正因如此,才希望他能早日在副院长这一职上磨炼,还希望各位老前辈能够多多帮衬,让他能早日承担起副院长的职责。”

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明白绿间友田是铁了心要让儿子升职了,再没人敢说什么,医术高的老医生总有些心高气高,宫本副院长二话没说拿起自己的本子愤然离席,绿间友田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继续说,“既然如此,真太郎,起来说句话吧!”

绿间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看着绿间友田,这一幕让他恍然有种回到当年大一刚刚入学时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用强硬的手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硬是要给他打上一个二世祖的标签。

但绿间也学乖了,他反抗不过绿间友田,他的犹豫和拒绝只会迎来更惨痛的教训,于是他深鞠一躬,一本正经地开始了发言词。

但在会议结束之后,绿间大步流星地追到了院长办公室,铃木正在给绿间友田的手上缠绷带,他之前手术时不小心刮伤了手,但绿间正在气头上,也没去细想怎么过了一个多星期,伤口还在流血。

“父亲,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副院长一职根本没有任何窥伺!”

绿间友田正襟危坐,和自己宛若双生的绿色眸子冷淡如冰,“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这家医院迟早要你来继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在副院长的位置上磨炼。”

“那也不必这么着急!”绿间绷紧身子说道,“您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再等上几年,等我在医院的根基稳固一些再这么做,您现在这么不顾众人意愿地提拔我,让同事们怎么看我?今后又怎么会信服我?”

“那是你要去考虑的问题,与我无关。”绿间友田冷声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没有正事汇报的话,请你离开。”

绿间顿时一口气憋青了脸,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绿间一走,绿间友田脸上的疲惫之色就再也遮不住了,他喝了口咖啡靠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铃木在一旁收拾文件,忍不住埋怨道,“您也太意气用事了,跟自己儿子还这么倔强。”

“你懂什么?真太郎性子软,跟他就得来硬的。”

铃木把文件一一放到书架上,扭头担忧地说,“这周还有手术,您现在的情况还是推给宫本副院长比较好吧?”

绿间友田盯着自己缠上绷带的手看了一会,点头说,“你去办就好。”

他手上的伤口不大,但已经一个星期了伤口却才有渐渐愈合的势头,之前只要稍不小心伤口就会裂开,照这个速度恐怕还要两个星期才能活动自如。

绿间友田又看了一会说道,“铃木,你去安排一下,今年的年终体检提前一些吧!”

铃木忧心忡忡地看着绿间友田的手,“好,我去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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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大家能理解翠翠矛盾的挣扎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3 19:53:00 +0800 CST  
35Q

既然当上了副院长,绿间就会尽忠职守地做好分内的事,也不管宫本副院长的冷眼,绿间有什么问题都顶着冷嘲热讽请示他,往往只有独自呆在办公室时才能喘上一口气。

与之相比,黑子的事业倒是蒸蒸日上,很快便从普通医生升级为专家级别。不过可怜的是那些被他看过病的病人出了医院基本就已经忘了黑子哲也这个人,回想起来只记得友光医院有一个很厉害的心理专家。因为存在感太低,平时升职加薪也很难想起他来,评优从来没被提名过,黑子倒是不甚在意,绿间却觉得他这样比自己还可怜。

年前,忙的不只是绿间,高尾也要做年终汇报,他这次来赤司家,黛好像和赤司吵架了,难得没有损他两句,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满脸不爽。

赤司在沏茶,听闻高尾的汇报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你最近在忙什么?”

高尾心一提,也没正面回答,“赤司少爷对我的行踪还不是了如指掌?”

听出高尾话中的反抗,赤司叹了口气,“不是我要为难你,是你别太小看黑锋的情报网了。”

高尾嗤之以鼻,“他的情报网若是那么厉害,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赤司家就是R.D的幕后老板?”

赤司平静地把茶杯放到一旁,“那是因为赤司家的反追踪技术也是一流的。”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但我希望你能善始善终,颜川是R.D不如忽视的硬件力量,现在他去了A市,R.D就显得外强中干了,这种时候我希望你能明智一点,毕竟我们谁都不想把真太郎扯进来,不是吗?”

赤司这番话说得诚恳,让高尾根本无从反驳,他若是之前跟绿间没有见面也就罢了,现在见过面了又怎么能离开?先不说自己的心理因素,就是站在绿间的角度上,如果自己又了无音讯,他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这么顺利地让绿间原谅他。

年前,绿间和高尾讲明,新年要回老家过。高尾心知绿间只是不想跟他一起过年罢了,但于情理上却无话可说,总归过年的时候警力弱,也是他们活动交易的高峰期,R.D现在虽然从各方面都有漂白的迹象,但也是要防范一番的,于是这阵子高尾便回了R.D。

对于他的回归最高兴的莫过于小野正树了,扯着他的胳膊在酒吧里逛了一圈。尽管并无太多相像,但高尾看见这孩子就想起他曾经愧对绿间的四年大学时光,对正树自是好得没话说,连偶尔的任性他也纵容着。

绿间家的新年也是冷清的,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看节目,奈奈子拉着绿间的手忽然说道,“真太郎,你后天有没有时间?”

后天正好是他轮休,绿间恭敬道,“有的,母亲。”

“那太好了,”奈奈子高兴地拍着他的手,“前一阵有人给妈妈介绍了一个姑娘,是一名高中教师,温柔能干,工作又稳定,我看过本人,长得也漂亮,真太郎你后天晚上去见见他?”

绿间一怔,紧接着就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相亲,可他今年才23岁根本没必要这么着急。

“母亲,我答应父亲明年去留学,这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留学是留学,和这个也不冲突啊!”奈奈子笑着继续说,“我看这姑娘人不错,妈妈是一眼就相中了她,你去看看也不耽误什么。”

“我在国外要呆上四五年,太耽误人家女孩子了。”绿间努力找着理由,他说服自己不是因为还对高尾抱有期待,只是他现在没心情谈恋爱罢了。

“妈妈也不是非要让你和人家在一起,你就去相相看,就算你看上了,或许人家姑娘还没看上你呢对吧?你就去看看吧!”

绿间见母亲说不通,便转而看向绿间友田,绿间友田斜了他一眼继续看电视,“留学的事暂缓。”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4 21:41:00 +0800 CST  
绿间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一向被横加干涉的经验让他立刻绷紧了身体,“为什么?!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难道您觉得我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担当大任了吗?”

绿间友田的年纪也大了,不像前几年只要有人敢忤逆他便顿时火冒三丈,只是淡淡地说,“学习什么年纪都可以,成家立业过了适当的年纪就难了。”

“我认为我现在的年纪提成家立业还为时过早。”绿间不容抗拒地说。

绿间友田根本懒得跟他吵,“早不早不是你说的算的,去相亲。”

绿间友田这样的话就相当于命令,也象征着话题的终止,绿间深知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于是坐下来攥了攥拳。

绿间友田见他这样没说什么,反而缓缓地上了楼,绿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一直挺拔的背脊不知何时已经微微弯曲了,他的手一直搭在扶手上没用拿下来,直到消失在二楼书房。

绿间动了动唇,仿佛恍然发现了什么,也跟着爬上楼进了书房。

绿间友田一手拄在桌上揉着眉心,他看上去疲惫的很,那个在他眼中一直无坚不摧的父亲此时显得那么虚弱苍老。绿间绕到他身后伸手给他揉了揉肩膀,绿间友田先是一僵,很快也就放松了下来。

“你母亲找的姑娘我见过照片,看上去还不错,你去见见,要是喜欢就顺其自然,要是也不喜欢也就罢了。”绿间友田缓慢的声音回荡在书房,绿间仿佛这辈子第一次听见他服软。

“我知道了,”绿间手下没停,“您多注意身体。”

“行了,你去陪你母亲吧!我在着歇一会。”

绿间本想留下,可看他确实一副需要休息的样子便离开了。可这件事却让他上了心,第二天上班就去要来了今年的体检报告。

年终体检虽然是在年前进行,可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就算报告有问题,只要不是十分严重都会压到年后正式上班的时候再发到本人手中。绿间想看的是绿间友田的,他自己年轻力壮除了心理基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负责统计的护士看着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把报告表都交给了他。绿间刚开始还像模像样的好像只是检查一下,到后来就一直在翻页仿佛在找某一个人的体检结果,终于在翻到倒数七八页的时候找到了绿间友田的体检报告。

翠绿的眸子上下一扫,除了上了年纪人都有的血压偏高,其他均在正常范围内。绿间仔仔细细地反正面看了两遍,都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那护士见他翻出了院长的检查结果笑着开玩笑道,“副院长您真是孝顺,放心,院长看上去那么年轻精神,哪能有什么问题,何况他可是我们医院的顶梁柱,要是真出了问题,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您了!”

绿间这才舒了心,朝护士笑了笑把体检单叠好交给她。或许真的只是他多心了,尽管昨天父亲的状况看上去不大好,但今天仍旧很精神的样子,大概只是年纪大了,有时工作繁重让他有些吃不消。

回到办公室,绿间就接到了高尾的电话,看见手机屏幕上“高尾”那两个字的时候他是有一瞬间喜悦的,但很快这种感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高尾的声音倒还是老样子,欢快地问他,“小真你在医院吗?明天轮休要不要回家?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菜,晚上我们在家吃一顿吧!”

绿间扯了扯最近,刚想说“好”就立刻顿住了,“不用了,我明晚要出去一趟。”

“出去?和朋友聚会吗?方便带上我吗?”

“不太方便,”绿间推了推眼镜,“我要去相亲。”

话筒那边顿时没了声音,绿间有些心疼,但他也忍下来了。凭什么高尾可以骗他那么多年,他却不能相一次亲?凭什么对方做了那么多错事后,却还是他心疼原谅?绿间多少想报复高尾一次,就算他明晚只是打算走个过场,口头上也不想轻易放过高尾。

高尾顿了很久却又笑了,“那你早点回来,别吃太多,我在家里等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绿间看着手机屏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就在三天前,主任拿着体检报告走进院长办公室,就在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时,绿间友田叹了口气,“说吧,怎么回事?”

主任把化验单放到桌上,“骨髓增生异常综合症。”

绿间友田倒是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他早就有预感,但还是需要体检才能确定,他平淡地说,“到什么程度了?”

主任立刻说道,“还是早期,输血注射就可以,但是……”

绿间友田点了点头,主任也就没有继续说,这种病就算注射、输血也未必不会恶化,要真是严重了……

“院长……”主任左思右想还是担忧地说,“您还是早点找配型比较好,万一恶化了……”

“恩,我知道。”绿间友田阖上眼,只是骨髓移植这种东西哪有一次就根治的?到最后不过是在依靠捐献者的不断捐献活着罢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4 21:42:00 +0800 CST  
36Q

高尾挂了电话,心里一点都没着急,不就是相个亲么!绿间会专门告诉他就是因为还在乎他,他不信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会轻易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所取代,与其大吵大闹不如早点让绿间看清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不过放心归放心,这可不代表他就放松了警惕,照旧派人在暗中保护绿间的安全,生怕出什么意外。

第二天,高尾买好了菜和肉,打算晚上回去做一顿丰盛的晚餐,顺便表表心意,还没等出门就被下属拦住了。

“和哥,秋山小姐又跑到店里嗑药了。”

高尾心情好,也懒得理那个小太妹,拎着菜就要走,“让她嗑吧!”

“和哥,”阿山又拦住他,“周围看见的人不少,已经有人嚷嚷着要见您了。”

“啧!”高尾不乐意了,把菜扔到茶几上,“你说她黑锋的人偏偏整天跑到我们的地盘上嗑药是什么意思?看她年纪小我不愿意搭理她,她还得寸进尺了!”

高尾往沙发上一坐点燃一根烟,看着茶几上新鲜的蔬菜就对这个拦路虎更是厌烦,挥手道,“去去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这位秋山小姐的背景可大可小,她就是黑木堂的得力手下秋山的女儿,国中没毕业就不念了,今年才18岁,整晚泡在酒吧里还爱吃摇头丸,好在没吸过正经八本的毒粉,不然高尾早就把这个小太妹打包送到秋山面前了。

高尾这根烟还没吸完,阿山便带着小太妹进来了,那小太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高尾了,脸上一点畏色都没有。在高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敲着二郎腿,双手抱肩,超短的迷你裙让高尾从那个位置都能看见他粉色的底裤。

“和哥,你怎么这么闲又跑来管我的闲事了?”秋山小姐看着她涂得暗红的指甲,一脸不屑地说。

“我说秋山小姐,你父亲好歹也是黑锋的人,平时不要老是在我们的地盘晃悠,想嗑药出门右转戒毒所门口嗑去,R.D从去年开始就禁毒了。”

不过秋山好像压根没注意听高尾在说什么,她的目光被茶几上一兜兜的菜肉吸引了,扯着嗓子大笑,“哎哟,和哥你这是要当家庭煮夫吗?竟然买了这么多菜,真是笑死我了,R.D的首领竟然还要亲自下厨吗?”

高尾看她笑得花枝乱颤,脸黑了。但是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了6岁的女孩子他也真动不了什么真格的,先不说他和黑锋之间的恩怨与这个女人无关,就是对方才刚刚成年这一点,高尾也不愿意欺负她。

“秋山小姐,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不然下次再让我抓到你,我可就直接把你送到你父亲那去了!”高尾恐吓道。

可秋山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父亲要是真管得住她,也不会让她那么早就辍学在外面鬼混。高尾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再浪费时间,拎起桌上的菜对阿山说,“阿山,我要先走了,你关她一晚上,让她长长记性!”

秋山顿时毛了,“你敢!”

高尾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起来,高尾看了眼来电显示,目光变得玩味起来,“喂,黑大叔,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黑木堂沙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我希望你能尽快过来一趟,我认为我们需要一些必要的沟通,为了公平起见你可以带上你的手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来……”

“怎么?”高尾嗤笑一声,“难道要杀了我?”

但黑木堂的下一句话就让高尾笑不出来了,“如果你不在乎那个正在相亲路上的人的性命的话。”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5 20:48:00 +0800 CST  
高尾的脸顿时阴冷下来,难看得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木然地挂了手机,连秋山看他都有些害怕。高尾立刻给福田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绿间已经和相亲对象见了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阿山安慰道,“和哥,可能是黑木堂在故意诈我们。”

高尾摆了摆手,“就算是诈,我也不能去赌。”

他转头看向秋山小姐,这次的目光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同,连秋山也察觉到了,紧紧地缩在一角,“你、你要做什么?”

高尾扯过他的胳膊,邪笑道,“别怕,带你去见见你的父亲。”

自从高尾当上R.D的首领,双方一直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高尾自知现在根基不稳,很难动摇黑锋,也只能按兵不动,但黑木堂时常给他惹出点麻烦来也够让人心烦的了。

高尾一边带上秋山直奔黑锋的根据地,另一边让阿山去和暗中保护绿间的部下汇合,严密观察每个可疑人。

到了地方,他把秋山关在车里让人看着,自己带了几个保镖率先进了老巢。

黑木堂好整以暇地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见他来了才抬了抬眼皮,高尾也甚至此刻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于是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招呼人给他搬了一把椅子。

黑木堂看见高尾年纪轻轻,但面对他时却镇定自若、气宇非凡,便忍不住感叹一声,“当初倒是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能这么平起平坐地谈话。”

高尾呵笑一声,“可不是,这还是多亏了当年黑大叔给我指了条明路。”

外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真以为黑木堂对高尾有提携之恩,但两个当事人却再清楚不过。

黑木堂翻出一张账单,让人递给高尾,“我也长话短说,年前你们的人截了我们一批货,还扣留了我的手下,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损失个几千万倒是小事,只是总要跟我的合作人一个交代,这批货不能就这么白没了。”

高尾用手指夹着账单转过来给黑木堂看,“白熊,目前隐藏在东京范围内最大的毒品大亨,也是黑大叔您的常年合作对象。货我们的确是扣下了,但您也知道,我们R.D早就开始禁毒了,所以那顿东西被我们烧了供暖了。”

黑木堂面不改色,“你说话之前最好先斟酌一番,别忘了我是用什么法子把你叫来的。”

“我总不可能只听您的一面之词吧,黑大叔?”高尾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应该信我的。”黑木堂耸了耸肩,朝一旁的秋山使了个眼色,秋山立刻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高尾顿时站了起来,黑木堂安慰道,“安心,只是为了让你确认一下,并不是要动手的信号。”

高尾冷哼一声,“你最好别让我失望,黑大叔。”

电话一接通就被按了免提,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屋子中,“绿间先生,你更喜欢喝咖啡还是茶?”

“我觉得还是小豆汤更好喝一些。”绿间的声音让高尾浑身一凛,渐渐拢起拳。

“呃……哈、哈哈,这样啊,正好这边有冷饮店,我们要不要进去坐坐?”

“好吧。”

然后便是店家门口铃铛的响声,秋山及时挂断了电话,高尾也已经明白了。能够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接收到两人的对话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绿间今天的相亲对象!

那个女人!是他疏忽了,只注意四周有没有可疑人,却没有想到最危险的人就在绿间身旁!

“你以为我就没有在小真身旁安排人么?”高尾冷冷地说。

黑木堂毫不在意地抬了抬手,“你可以试试看。”

高尾心跳漏了一拍,但他还是告诉自己黑木堂只是在诈他,要镇定!要镇定!他拿起手机,缓慢地拨通福田的电话放到耳旁,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黑木堂的身上移开。

“福田,现在给我带着人冲上去把跟绿间站在一起的女人抓起来!”

电话那边顿了一会才说道,“不太好吧,和哥。”

“怎么?”

“我们是黑社会,您已经为了那个人耽误太多正事了,我可不想再回到低层去过那种苦日子,我觉得您还是收收心,就让那个绿间真太郎这么死了算了。”

高尾的瞳孔一缩,恍然明白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5 20:48:00 +0800 CST  
赤司明明说过,赤司家的反追踪技术是一流的,可即使是这样,黑木堂竟然还能掌握他的行踪,查到绿间头上。难怪从刚刚开始他便一直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原来福田已经背叛他了!

高尾不想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挂了电话给一旁的阿山使了个眼色,阿山立刻跑了出去。

“高尾,你还是太年轻,心不够狠。福田能跟着你一路爬上来,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我相信你肯定怀疑过,但因为你们感情深厚,你就放弃追查了。”

黑木堂说的没错,他之前也怀疑过有内鬼,但又觉得福田对自己尽忠尽责,两人又是当年一起摸爬滚打从收高利贷开始爬到现在的,他理所应得地觉得自己待福田不薄,福田根本没有背叛自己的理由。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忠诚才需要理由,背叛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高尾顿了这么几秒钟,很快也就笑出来了,“还好,还好当初我刚进R.D的时候就被人教导,能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黑木堂的脸色变了变,当看到高尾的手下从门外押进来一个人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看了眼一旁的秋山,秋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指着高尾喊道,“你这个畜生!为什么抓我的女儿!”

高尾“唰”地从怀中抽出一把刀,秋山吓得差点没跳起来,“秋山,你现在最好还是斟酌一下用词比较好。”

秋山顿时闭上了嘴,转头一脸哀求地看着黑木堂。

黑木堂脸色自然不好,他本来马上就要达到目的,却偏偏被秋山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儿出来搅了局。

高尾把刀逼近小太妹的脖子说道,“让那个女人回来,以后都不许再打小真的主意,否则……”

“你凭什么认为她的命可以威胁到我?”

秋山连忙喊道,“老大,您不能这样!那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黑叔!”小太妹也声泪俱下地叫了起来。

黑木堂黑着脸,看着高尾那样子显然早就料到了。他身边只有秋山这么一个忠心的心腹,但因为他生性多疑,秋山这人其实并没有什么识大局的能力,但却是一个最好的执行者,高尾肯定是认准这一点才敢带着秋山的女儿来的!

高尾见黑木堂毫不动摇,立刻抓住小太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一把刀刃直接插进了她的嘴里。秋山吓得腿都哆嗦了,小太妹更是吓得哭了出来,拼命地向后躲,可却被人紧紧地按住了后脑勺。

高尾调侃地笑着,“刚刚黑大叔说我太年轻,不够心狠,真是让晚辈受教,所以在下决定从现在开始,狠心一点。”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秋山顿时跪了下来老泪纵横,“老大!我跟了您这么多年,这是我唯一的女儿,他就是再不好,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黑木堂终于按耐不住了,暗搓搓地想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个小太妹给嫁出去,免得他再耽误自己的正事!

他冷哼一声,“就算是一命换一命,我换来的这一命也未免太不值了吧!”

“我可以把R.D扣下的那批货还给你们,但是这份账单我要留下,今后,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希望不要扯上第三个人!”他这话说的阴狠极了,让人闻之忍不住一震。

黑木堂左右衡量,实在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虽说他事先调查过绿间,就算没有高尾阻拦他也不想动那个关系过于复杂的人给自己惹麻烦,但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利用却完全没有问题。错过这次,让高尾有了防范,下次就难上加难了。

这么一想,他计上心来,“可以,但是,既然是无关紧要的第三人,我想高尾先生首先要跟对方保持距离吧?否则我怎么知道那人是第三人还是R.D的内部人员?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的话,大叔也没办法,毕竟,你随时都有可能把机密告诉他,大叔年纪大了,怕死得很,总不能不防着点吧?”

黑木堂这番话看似句句在理,其实就是不想让绿间撇清关系,如果高尾拒绝,那么绿间就变成了R.D首领的爱人,就不是不能牵扯的第三人。可如果他答应了……

切!高尾恨恨地咬了咬牙,但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张灿烂的笑脸,他之前那不甘心的样子快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好啊,那就请黑大叔现在开始兑现承诺吧!”他那脸奸计得逞又拼命掩饰的样子让黑木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中了他的诡计,反复想了两遍才那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小西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高尾立刻打电话跟阿山确认,这才放开小太妹。

高尾笑吟吟地把玩着手上的刀,“但愿我们下次不用再合作了。”

黑木堂阴森地扯了扯嘴角,“但愿。”

高尾带人离开黑锋的根据地,顿时冷下脸,“福田抓住了吗?”

“逃跑了,我们的人正在追,和哥您放心,今天晚上绝对落网!”

高尾这才点头离开。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5 20:49:00 +0800 CST  
37Q

相亲对象突然急匆匆地离开,绿间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一路往家走心中竟是有些雀跃的。

那个女人没什么不好,是一名女教师,职业稳定,知书达理,但在绿间看来似乎就是差了那么一点,至于差的这一点到底是跟谁比较而得出的结论他却并没有多想。

绿间走到院子前就停了下来,他看见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这让他忽然不想进去了。

高尾说过会在家做晚饭等他回来,尽管自己并没有答应,但按照高尾的性格会没有对象这个诺言的唯一可能性,大概就是被工作绊住了脚。

工作……

绿间自嘲般地笑了笑,然后像每次提前回家时一样退后两步。绿间家的左侧是一个死胡同,邻避邻居在那修了一个仓库,仓库门深深地陷进墙里面,刚好形成一个一人大小的凹陷,绿间每次都是躲在这里,等高尾回来了,屋里的灯都亮了起来,他再进去。

他一直都知道高尾背着他仍然在忙工作,只不过每次都会在他下班之前赶回来罢了。所以,如果自己在高尾之后回到家,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听着高尾说谎也可以默不作声,可如果先高尾一步回了家,他们就必须摊牌了。

就像绿间友田一直说的那样,你总是在逃避。

绿间也清楚,他在逃避,这是自欺欺人,可他又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听到高尾说谎便觉得心烦,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就是没事也总要挑剔地说高尾两句。他知道这些都不对,但他不是圣人,在理性和情感的双重标准下,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但今天却有些不一样,绿间在外面等了好久好久,高尾仍然没有回来,最后他觉得自己的脚都冻僵了才再也等不下去地进了屋。

屋内漆黑一片,门关处的鞋也乱糟糟地扔在那,绿间把鞋子摆好进了屋,高尾换下来的衣服还搭在椅背上,绿间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想一会高尾回来他要怎么说、要怎么问,如果高尾这次仍旧在欺骗他,他还要不要选择沉默。

但三个小时过去后,绿间发现他的这个困扰大概是多余的。

12点半,高尾根本就没有回来。

高尾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最听话的时候反而是走向社会以后,还是学生的时候,父母老师说不让做什么,管他呢,自己开心就好。可现在,他不想做的事总有人逼他去做。

高尾不是不想联系绿间,他是不敢了。赤司说的没错,果然在解决黑锋之前,他并不适合跟绿间联系,之前是他没忍住,现在有了教训,就忍住了。人都是贱的,逼到那个份上什么都做得出来。

福田被抓住后,高尾就一直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他虽然在黑道混了这么久,把人性都看了个透,但自己到底没有那般恶,让他眼睛都不眨地处理了这个叛徒他还做不来。

于是福田就被他暂时关押了起来,一关就是一个月,黑锋的人竟然连问都没问,高尾真为他感到不值。小野正树倒是顺利地考上了医学院,高尾一高兴还给他开了一场庆功宴,宴会上他正巧和正树独处时忽然问了一句,“你觉得福田应该怎么处置?”

小野张口便来,“杀了。”

高尾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个孩子,福田到底是没有杀,那么多下属的眼睛盯着他,包括黑木堂恐怕也在随时观察着动静,倒也不敢放。高尾最后叫人把福田暴打一顿扔进了精神病院,进了那的人就是没病最后都能弄出点病,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福田走了,高尾也看开了,他身边的人不是不能信任,而是不能把这些信任全都交给同一个人。颜川说过,凡事最终都要靠自己,高尾坦然了许多。这种态度直接导致高尾按照约定把上次扣押黑锋的毒品还给他时,前来交易的秋山觉得高尾在耍诈。

黑木堂听闻十分精明地摇了摇头,“不是在耍诈,是更难对付了。”

黑木堂还是很清楚的,在黑道能成大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偏激,要么不把下属当人看,要么看得像手足兄弟一样重,但最终能当上首领的人,却是把每一个下属都既当做兄弟,又当做奴仆。把彼此的关系看淡一些,这样才能泰然自若地跟一众手下相处,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看重每一分利益,但同时也有倾家荡产的觉悟。

高尾是进步得太快了,黑木堂用十多年才悟出来的道理,这么短短几个月高尾就看清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6 22:23:00 +0800 CST  
2020年,这一年对于日本来说注定是不是普通的一年,日本作为亚洲第一个至少两次举办夏季奥运会的国家,从年初开始便进入了全面警戒状态。为保证奥运会期间的治安,东京的警力足足是往年的三倍,刑警大队用暗函的形式告诫东京所有黑帮组织,切勿轻举妄动,否则一定严惩不贷!

这话倒没有人当做是在开玩笑,黑帮也是依附于这个国家而存在的,不是国家警力拿他们没办法,而是不愿意举全国之力对付一个小小的黑手党组织,这样极容易造成社会动乱和一些专家的恶意批判。可奥运会期间,为了保证国家的良好形象,这群警察就是豁出老命,也绝不会让他们冒出一点苗头。

能在东京站稳脚跟的组织多少都有一定的眼界,识时务,一时之间这黑道还真就消停了。高尾甚至得到消息,黑锋8月的毒品交易硬是在双方一拍即合的情况下推迟到了10月。高尾简直在沙发上笑得直打滚,想想全国人民真难得有这么上下一心的时候,他便放心大胆地去赶了一次购票热潮,从前一天晚上熬夜排队买到了两张开幕式的门票。

一张留给了自己,另一张……咬了咬牙就给了小野正树。

奥运会期间,酒吧里干净了不少,为了配合这样宁静的气氛,高尾调侃地让他们以后都叫自己店长好了,大家改不了口,私下里仍旧一口一个和哥,在顾客面前倒是店长店长叫得开心。

高尾在黑道呆久了,也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可惜没悠闲多久,黑锋的人便传来消息,说黑木堂要见他,有笔生意要谈一谈。

高尾直觉太搞笑了,但也想知道黑木堂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这黑道人人都是假的,黑木堂之于他明明有家破人亡之仇,可两人偏偏还能平起平坐,合作交易,倒真是应了赤司当初教他的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交易当晚,高尾吊了郎当地在办公室里玩网页游戏,小野正树坐在一旁嗑瓜子,一干保镖挺直腰板站在那听他玩消消乐,不一会,前台的人跑上来告诉他,黑木堂已经到楼下了。

高尾恋恋不舍地把这局消消乐玩完了才关上电脑,阿山在一旁催促着,“和哥,该走了。”

“叫店长。”高尾指了指他,“你说,门外面有没有人?会不会我一出门……”

高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阿山吓了一跳,“您是说黑木堂在声东击西?我这就出去瞧瞧!”

“不用了,”高尾笑着拉住他,看了眼一旁的两个保镖,“你们去里屋躲着,你俩守在门口,剩下的人跟我走。”

阿山是不懂高尾在想什么,可这位首领向来比他们有谋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高尾见他没明白,便耐心地解释道,“我是不敢再相信黑木堂了,吃过一次亏,起码也得长一百个心眼出来。”

小野哼了哼,“就是你怕死。”

这话别人可不敢说,一个个都低着头,高尾笑了笑,“要是老板允许,我真应该把你介绍给他,你跟他身边那个烦人精真是像极了。”

小野正树瘪了瘪嘴,跳下凳子跟在高尾身后,两人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房间。高尾一出门就察觉到暗处有人,但他没有回头,他倒是很想看看黑木堂不惜亲自来找自己谈生意来做掩护也要暗中潜进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明明……”小野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尾暗中捂住了嘴,一直到拐角处一干人才停下来。

小野正树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出声,很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扑通”两声响。

高尾和小野从墙角一上一下露出两颗小脑袋,就看见办公室大门紧闭。小野抬了抬眼皮,“你的两个保镖都被干掉了,真没用。”

“嘘,里屋还有两个呢!”

小野翻了个白眼,“干掉两个只用了三秒,干掉四个不过是六秒,兴许还能打个八五折,五秒就结束了。”

高尾掐了掐他的脸蛋,听见里面没有动静才直起腰,“走,我们去看看老鼠在做什么。”

保镖立刻冲上去率先打开门,高尾才走了两步就听见屋内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真是好大一份见面礼。”

高尾觉得这声音着实有些耳熟,可又实在想不起。

小野正树推了他一把,高尾这才反应过来,抬脚跨进屋。同时,手下们十分给面子地齐声喊道,“店长!”

屋内一个人被压在地上,他进了屋那人正好转过头看自己,四目相对,高尾的心都抖了一下。青色的头发,青色的眼眸,曾经那么大出风头的人高尾想不记得都难——青峰大辉。

高尾的脑海中涌出太多太多的想法,他常年混迹黑道本就比常人思考得要快,能在事情突发时第一时间想清利弊,在看见青峰的这一瞬间,高尾几乎要笑出来了。

高尾第一时间就想到青峰绝不可能是黑木堂的手下,开玩笑,黄濑可是正在参加比赛的国家队选手,高尾在酒吧里都能听见女生讨论这个国民男神。青峰高中时跟黄濑死去活来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让他相信青峰会背叛黄濑来混黑,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过青峰出现的太是时候了,高尾自从解决了松本泽源后就陷入了僵局,对黑木堂根本束手无策,他是一名黑帮老大,只能用黑道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但他再这么走下去,恐怕就再难回头了。

当年父亲万般嘱咐他千万不要泥足深陷,如今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但青峰的出现对于高尾来说就好像突然打通了他面前的一面墙,让他发现了一条绝对可行的道路——和警方合作!他只需要找到黑木堂犯罪的证据就够了,这比他一门心思地打垮黑锋简直容易太多,最重要的是,他再也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让小真伤心了。

只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高尾再也不敢小看黑锋的情报网,就算他打算和青峰合作,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不敢再轻信任何人了,接下来就要看这场戏会怎么演了。

这些想法看似多,但其实在高尾心中只不过用了短短一两秒的时间。高尾是真高兴,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从下属手中拿过枪,“哟,快让我看一看,黑木堂的手下不错嘛!竟然有胆子跑进这!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青峰面前蹲下身,用枪口点着对方的头,咧着嘴简直忍不住要发笑,他看见青峰提防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思量。

“老大说,R.D的店长奸诈狡猾,我真是低估你了,青峰大辉。”

高尾看着青峰眼底的笑意,也跟着笑盈盈地开口,“高尾和成。”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6 22:23:00 +0800 CST  
38Q

要想让别人帮忙,首先就要得到别人的信任。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这很容易,青峰是警察放在黑木堂身边的卧底,而现在命正攥在自己手上。何况就算没有这层关系,高尾也万不敢让青峰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回头赤司要是问起来,他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高尾决定,他不只要帮这个忙,还要帮到最好。首先,至少也要先知道青峰的来意。

“第一次合作就让手下潜进我的办公室,我实在没有看出黑木堂的诚意,”高尾把手枪转了一圈收起来,“电脑上的东西你看了多少?”

“被麻醉针打中之前的全部。”青峰回答得丝毫不客气,就好像是在试探他一样。

“和哥,”正树在一旁插嘴道,“他一定看了交易记录!不能放他回去告诉黑木堂!”

高尾有些发愁,眼下的情况虽然看似是他是主动的一方,其实却是很被动的。这么多双眼睛在看,高尾想瞒天过海太难,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青峰真的拿了他放在电脑上的交易账单……那个好像是他专门做的假账。

呃……早知道溜进来的人是青峰,他就把账单老老实实地摆在桌面上了。

这么一会功夫青峰都已经和正树拌上嘴了,高尾看他那副轻松的样子真是有些羡慕,他从这绞尽脑汁,青峰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不要说了,正树。”高尾把手中的枪扔给小野,自己走过去亲自押着青峰。

“看了就看了,难道你认为我会大意到把客户的交易账单放在桌面上吗?”高尾说完这句话果然看到青峰脸色一变,“你最好没傻到认为我看起来很好打的样子就反抗,这里的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嘭——’!”

高尾比了个手枪的手势,“黑老大第一次来跟R.D合作,我就带着他手下的尸体去,你说,是不是不太好?”

青峰思索了片刻,眸子一转忽而说道,“无所谓,我想黑木堂也不见得多信任我。”

喔,原来问题出在这。

高尾何其聪明,青峰这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两人达成了共识,而现在,他大概是需要自己帮助他获得黑木堂的信任。这对高尾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也是时候该让黑木堂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了。

想清这一点,高尾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笑他和青峰的默契,笑黑木堂的死期将至,直笑得一屋子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抱歉抱歉,”高尾摆着手,“我只是忽然觉得太好笑了,那我给你一个让黑大叔相信你的机会怎么样?我带你去见他, 然后当着他的面杀了你,我保证他会指着你的尸体告诉我,‘你是他最信任的部下’。”

高尾这番话说得讽刺极了,旁人只以为他是在挖苦这个阶下囚,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他们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没有什么比生死与共更能打动人心的了,如果青峰能在黑木堂面前死一死,在黑木堂心中的地位绝对要比现在好上许多。

“这可不是个好提议,我怕死。”青峰说着,他显然还没有太明白高尾的意思。

高尾邪笑着凑上前,危险地说,“放心吧,年轻人流点血而已,哪有那么容易死?”

说完他也没有再给青峰思考的时间,“黑木堂在哪?”

“楼上,107号房。”小野答道。

“走吧!”高尾押着青峰站起身,一旁的下属想要接手却都被他阻止了,“我来押他吧,面的黑木堂看见了对你们怀恨在心。”

“和哥……”一屋子手下顿时感动得恨不得热泪盈眶。

高尾早就习惯了,青峰倒是被他这收买人心的技术给雷得抽了抽嘴角。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7 20:52:00 +0800 CST  
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前面,保镖们都跟在身后。高尾趁人不注意把一枚内存卡塞进了青峰的手里,这才是真正的R.D上半年的交易记录,而青峰手里那个肯定是警察的那份,都是他们做过假账的。如果真把那个交给黑木堂,恐怕一眼就被看穿了。

高尾感觉到青峰的步子顿了顿,但聪明的什么也没说,把那枚内存卡攥在手心里。

黑木堂早就坐在房间里等他了,高尾进了门就把青峰押在地上,让小野按住他。自己走上前,把领带扯开一些,“好久不见了,黑大叔。”

“高尾,”黑木堂扫了一眼青峰,死不认账地说,“我没想到R.D这么忙,一边处理内务一边接待我,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高尾笑了笑,他早就料到事情败露黑木堂是肯定不会承认青峰是他的手下的,只是笑盈盈地说,“是啊,也不知是谁家的狗竟然跑到我的办公室去了,本来处理还需要一些时间的,但哪敢让黑大叔您等啊!不过有这种喜欢小偷小摸的部下,老大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对吧?”

一旁的秋山顿时气红了脸,黑木堂倒是面色未变,“你怀疑我?你最好别随便从哪抓一个人就来诬陷我。”

高尾指了指青峰,趁机给了他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喂,你认不认识他?”

青峰抬头看了一眼黑木堂,讥讽地说,“难道你觉得我会是这个黑大叔的手下吗?”

果然黑木堂闻言,看青峰的目光果然变了变。高尾无所谓地摊开手,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听人说黑大叔来找我谈生意,我可是相当惊讶,我以为黑大叔一直是不屑于和我们这类人来往的。”

“秋山,”黑木堂招了招手,秋山便把带来的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慢慢的都是红白筹码,“我打算向R.D借两个亿,这些筹码价值一百万,算作酬劳,一年内连本带利还清。”

“两亿!”

一屋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高尾眯了眯眼思索起来,R.D现在的确是在以放高利贷为营生,但怎么想黑木堂也不至于借到自己头上,可筹码都摆出来了诚意也不容怀疑,那他到底又在打什么算盘?难道干脆只是来探探自己的家底的吗?

“黑大叔一开口就这么阔绰,我可有些害怕。”

“怎么?R.D不会连两亿都拿不出来吗?”

高尾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拿不出?两亿?黑大叔你也太瞧不起人,别说是两亿,就是20亿,200亿R.D都拿得出来,就怕您还不起。”

以赤司的家底,两亿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头,但这两亿也不能白打了水漂,必须要花得有价值。

高尾这话说的实在太真,连他的下属都有点惊讶,没有人知道R.D到底有多少家底,这个靠酒吧经营来放高利贷的组织似乎总能有源源不断的资金以供流通。黑木堂倒是清楚的很,R.D必定跟黑锋一样,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在支撑。

“好,我就要两亿。”

“等等,”高尾拖长了音,玩味地看着他,“我可以借,但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借,你要拿来做什么,不然以黑大叔的心计,晚辈不防着点岂不是连命都借出去还不知道?”

黑木堂似乎早就想好了理由,“奥运会期间来了好多外国佬,用的都是外币,这么一大笔钱我总不敢明目张胆地一次兑换完把?所以只好慢慢换,可场里资金周转不等人,这才打算先向你借两亿,一年内我差不多就能把所有钱兑换完了。”

黑木堂这番话倒是不假,奥运会期间东京的外国人简直就是平时的两倍,他们这些做黑道生意的总不可能把客人往外赶,这外币也就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地兑,一些人倒是乖乖地兑换成了日元,还有一些外国佬可是深谙其道,全用的是外币。只是事实归事实,高尾不相信黑木堂只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就来找自己合作,但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

“三个月,”高尾竖起三根手指,“三个月之内利息按百分之三计算,三个月以上按照百分之五计算。”

“你太黑了吧!”秋山腾地站起身来,“那可是两亿!按百分之五计算,光是利息就要一千万!”

高尾直接从腰间掏出枪转了一圈瞄准秋山的脑袋,后者顿时吓得噤了声,“我在和你老大说话,你最好管好你的嘴。明人不说暗黑,黑老大可是一直盼着我死,现在突然借这么大一笔钱,我不得我怀疑你们的用心。如果你愿意,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要是不愿意,就另寻他家吧!”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7 20:53:00 +0800 CST  
高尾一番话说得毫无拒绝的余地,黑木堂一直打量着他,最后点头道,“可以。”

呵……可以。

“阿山!”高尾忽然站起身喊了一声。

一个保镖走上前把一柄水果刀递到高尾手里,高尾走到黑木堂,他一挥刀,锋利的刀口就把身后的沙发划了一道口子。

“在借给你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高尾笑着,但那银灰色的眸中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黑大叔,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吧?我可是说过,我会讨回来的。”


“高尾!”秋山连忙要冲上来却被高尾一脚踹到了地上,手中的刀直朝黑木刺去。

R.D这边也吓了一跳,小野正树本来力气就不大,此时更是几乎松了手,青峰猛地站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黑木堂的身前。

这一刀插得狠极了,整个刀刃都没入了腰侧,鲜血霎时染透了衣服。

黑木堂扶着青峰已经惊呆了,高尾的目光也冷了下来,等把刀拔出来就又变成了那副吊了郎当的样子,“哟,真险,我差点以为黑大叔要交代在这了!算了,我这人可是很明事理的,就算别人代你受过我今天也不会再难为你了,稍后我会把钱分批送到你手上,至于方式……放心,你肯定能收到就是了。”

高尾说完晃了晃手,也就带着手下离开了,那把刀是伸缩刀,应该只划伤了青峰的肚皮,但他需要给黑木堂一段时间消化今天发生的事,不管这两亿的结果怎么样,至少通过这件事,黑木堂能信任青峰相当长一段时间,只要青峰自己不露出马脚。

这场戏演得好极了,以至于高尾过了两天便找时间派人把青峰接了过来,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当面谈一谈,关于他们今后的计划,不过高尾倒是对青峰如何相信他的很好奇,毕竟当时高尾处于被动的位置是不能在属下面前向青峰透露太多的。

青峰把脚搭在茶几上,“R.D门口那辆本田是你的吧?”

“是我的,怎么了?”高尾好奇地问。

“你的车牌号是10—06。”青峰平静地说。

“那又怎么样?”

“何必要说穿呢。”

何必要说穿呢?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在秀德的队服号码仍旧记得清清楚楚,青峰不知道高尾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也不打算去问,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也是身不由己。

“就一个车牌号你就相信我了?”高尾笑了笑,但那笑容已经不如之前那般自然了,“毕竟已经过了六年了。”

“还有那个小野正树。”

高尾又笑了起来,“喂喂,我可不相信你在那么短短的几分钟里就看出正树有问题。”

正巧小野正树从门外进来,他还是对青峰心怀戒心,一脸戒备地坐到高尾身旁。

高尾把一旁的果盘递给他,“吃苹果吧!”

正树拿起苹果又拿起刀边削边吃,青峰看着他拿刀的左手问道,“左撇子?”

“是又怎么样?!”小野正树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上次你说你是大学生,以后打算做什么?”

高尾点了点头,小野才开口,“外科医生。”

青峰朝高尾耸了耸肩,那天高尾把枪扔给小野时,他十分习惯地放在左手拿好了。青峰是不知道高尾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是在打什么主意,但这至少是一个征兆,一个不愿意从过去走出来的征兆。

“你倒是很能演嘛!”青峰嘲讽道。

“没办法,黑木的眼线不少,我如果当时就放了你,难保会被黑木发现。”

“你身边有黑木堂的人?”青峰皱起眉。

“没有,”高尾的眸子似乎冷了下来,“只是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

青峰好笑地问,“任何人?”

高尾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笑不语。

青峰见他不愿意说也就罢了,“你把R.D的交易记录给我没问题吗?”

那天高尾塞给他的内存卡,青峰被押在地上时想了很久才确定那是R.D的交易记录。因为之前,高尾有说过——

「看了就看了,难道你认为我会大意到把客户的交易账单放在桌面上吗?」

高尾笑笑,“你把警局给你的那份交易记录拿给黑木看才有问题,真正的账单怎么可能会流到警察手里。”

“你老板不会难为你?”青峰记得R.D也是有幕后老板的,高尾并不算是老大。

“放心,他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高尾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青峰不太相信,“账单外流不会影响R.D的信誉吗?”

高尾笑了,“我们老板最不缺的就是钱。”

临走时,青峰压着高尾的肩膀低声问了一句,“你到底在给谁卖命?”

高尾神神秘秘地闭上一只眼,“Red Dragon嘛!”

Red Dragon,赤龙。

青峰忽然懂了,只是他没想到,他不相信高尾愿意屈居于那个人之下。

高尾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嘲地笑笑,“所以说,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不用去做,不是你不服气就可以不低头,这么多年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当年对于赤司在绿间心中的位置那么不忿,甚至处处都想赢过对方才好,可现在情势所逼,不也低头了?臣服了?就像赤司教他的最后一课——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在以卵击石。

高尾是真的看开了,人被逼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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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重复的情节比较多,是从和哥的角度又讲了一遍,为了剧情的连贯,虽然重复但还是写了,不过都集中在这一章啦,后面就木有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7 20:53:00 +0800 CST  
补被吞的33Q上半段
33Q

高尾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立刻转过身抱住绿间,紧得恨不得勒碎他的骨头。

高尾哭得太严重,说话都有些咬舌头,“你回来了就不能走了!”

绿间的眸子黯淡下来,他想起死去的松本泽源,想起那伴随着枪声飞溅的血花,甚至臆想出他没有看到的,高尾和成的另一面。

刚刚决然离去,脚步却越来越慢,终于在半程时停下来。他忘不掉他们的曾经,忘不掉高尾和成,忘不掉他们的爱情,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抛弃高尾和成这个人。绿间的心仿似在滴血,在漫天的飞雪中冷得彻骨,心中梗着刺让他呼吸都如此艰难。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太多太多,最多的就是那个夕阳西斜的黄昏,少年拉着他的手说——

「小真,我今天若是牵了你的手,就今生今世都不会放开了。」

那之前他也如现在这样彷徨,犹豫,但在那一瞬间,自己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么,现在,假设已经成立了。」

绿间忽而伸出手盖住眼睛,在雪地中长久伫立,然后猛地转过身,拔腿跑起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有多艰难,这不是简单的爱情之中的小打小闹,他要接受高尾,同时就代表着接受了高尾违法犯罪的过去,包庇了他本不该被容忍的罪行。

这是一个关于道德和爱情的天平,绿间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爱情牺牲这么多,没想过他愿意为高尾做到哪一步,但他只是发自内心地明白,在这一刻,他不能扔下高尾,他们说好的生死与共,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告诉我啊!”高尾着急地喊了起来。

绿间的心一颤,紧紧地抱住高尾,“是,我不会走了!今后你想怎么样,要怎么样,我的命都跟你拴在一起!我丢不下你,你也别丢下我,天堂还是地狱我都随你去!”

这一点都不像他,连绿间自己都知道,他从小就家教严明,深明大义,他心地善良,容不下邪佞。但他抱着高尾的时候,却能摸到对方后背上突出的骨头,能感觉到那颤抖的肩膀。

绿间心疼的厉害,恨不得把人揉进骨头里,他到底心软,看不得高尾伤害别人,也看不得高尾受到伤害。但如果只牺牲他一个人,可以让这场闹剧平息,他愿意跟在高尾身边,忠于爱情,也忠于他的大义。

两人跌跌拌拌地走回家已经将近12点了,高尾做的菜早就凉了,但没有人去管那满桌艳丽的菜色,一进门高尾就抓着绿间的手腕把他顶到墙上,贴身吻上他的唇。

那是高尾肖想了五年的美味,几乎一刻都忍不了,唇下粗暴地侵略,不让分毫地占领着他的领土,可那只抓着绿间的手却抖得厉害,根本没有一点占有者的自信。

绿间起初有些僵硬,但想到自己已经做出的承诺便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垂下眼睑。

高尾明白,他太了解绿间了,这次会回头不是原谅自己了,只是还放不下他罢了。他犯下的错绿间不知道的也就罢了,一旦知道就根本不会忘,就算他在感性上还爱着自己,他的内心也会下意识地排斥,他会不断地想起自己做的坏事饱受煎熬,直到有一天忘掉他的好,再想起时也不会留恋,那时,他就真的玩完了!

但高尾哪肯,他注定比绿间爱得要深,比绿间更加不顾一切,所以眼下的每一个机会都不能放弃,他必须在那个残忍的一天到来之前,让绿间离不开自己。

这样的想法就像一颗邪恶的种子,在高尾的心中滋生蔓延,化为他不容抗拒的侵占,疯狂掠夺着绿间的每一寸领域。

两人很快便从门关滚到了卧室,高尾胡乱地撕扯着绿间的衣服,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绿间闷哼一声咬住手背别开头。高尾的吻顺着他的耳廓一路向下舔舐着胸膛,粗糙的手穿过衬衫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身的灼热暗示性地向上顶着他的,胸膛贴在一起在的耳边呼声到,“小真,我想要你。”

绿间顿时红了脸,记忆中的高尾在床上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不会做这种暧昧不明的动作,也不会说那些让他难堪的话,这档子事一直是细水长流,温柔的让绿间全心全意地享受在那种被人温柔对待的感觉中。

但这次不一样了,高尾在他的颈窝间蹭着,手还握着他渐又抬头之势的地方,一遍遍地问,“好不好?好不好?”

“高尾!”绿间转过头,红着眼睛瞪着他,高尾的眸子一颤,顿时投降了。

“对不起,对不起……”高尾一下下地啄着他的唇,他心里疼,面对绿间他总是心里想得好,可真正实施起来却早早地缴械投降。可怜他在黑道这么多年把那些不听话的下属送进警局眼睛都没眨一下,可绿间只是瞪了他一眼,他就受不了了。

就算变了再多,当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呵护却一点都没变,反而成了忘不了的本能,让他根本狠不下心。

高尾也不再故意欺负他,他们相爱这么多年,彼此都熟悉得很,几乎不用太费神就能顺理成章地相互契合。

绿间还不能很好地适应,疼得咬住唇,他做|爱时总是会用手臂盖住眼睛,不敢看高尾也不敢让高尾看自己。高尾也不逼他,每次都是在他的手臂上细细地吻,再蹭上鼻尖,直吻到绿间受不了地挪开手,然后高尾就会猛然撞进那双纯粹的、满含情|欲的绿色眸子中,惊扰了那片宁静的世界。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8 09:21:00 +0800 CST  
39Q

自高尾上次离开,已经过了半年多,当初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拿走的衣物都被绿间叠好放进了柜子里。这对绿间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太奇怪,甚至每一个亲吻都让人想到别离,这种久别重逢后的再次分离让人提不起丝毫的期待,绿间只觉自己是又被骗了,但上过一次当就显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绿间用了很多办法希望能放下高尾,毕竟连刻骨铭心的感情都有七年之痒,这刚好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七个年头,再浓烈的感情都应该被冲淡了才对,可偏偏还是忘不掉。

他手中上的戒指从未摘下,高尾的号码明明删了却还是忘不掉。绿间想了很久,到最后也释然了,毕竟高尾曾经对他那么那么好,曾经那么那么爱他,就是这份欠下的恩情也不可能让他轻易忘记。

好在这么多年,绿间也已经慢慢适应了没有高尾的日子,适应了心中缺了一块,适应了午夜的失眠和那些混沌的梦。

绿间的情况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老同学都看得出来,平时能走动的总想多陪陪他,绿间也成熟了许多,不愿拒绝别人的好意,有时不忙也就默许了,而这日他就陪黑子到精神病医院去做调研。

友光医院对于医生的科研进修方面十分慷慨,黑子今年便申请能够到市精神疾病治疗中心进行义务就诊。像精神病医院和监狱这种地方总是很需要心理医生的,对于黑子的到来更是十分欢迎。

黑子的催眠术绿间也曾经现场看过,倒没有一般小说中写的那么蹊跷厉害,他可以帮助长久失眠的患者快速入睡,也可以通过一段时间的催眠引导让患者对他卸下心理防备,从而毫无顾忌地接受治疗。

对一名患者进行心理测评之后黑子半开玩笑地说,“其实我的催眠很厉害,绿间君要不要也试一试?”

绿间推了推眼镜转身便走,“算了吧,我可不喜欢那种丧失自控能力的感觉。”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离开,突然一个猛击玻璃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只见一旁的病房中,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正在拼命地用手掌拍着玻璃窗,他的双目凹陷,眼中布满鲜红的血丝,脸色苍白,可那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们大喊大叫。

屋内是隔音的,他在喊什么两人根本听不到,但那被折磨的憔悴不堪的样子太过触目惊心,震慑的人没能挪动脚步。

黑子倒是很平静,歪着头看了看,“这个病人太暴躁了,难怪会被隔离起来。”

说完转头看向绿间,却发现他脸色惨白,僵硬地看着那个病人,他的样子真的难看极了,就像活见鬼一样,让黑子有些担心,“绿间君?”

绿间却好像被吓了一跳,慌忙看向黑子,“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才对。”那双湛蓝的眸子仿佛看穿了一切。

黑子不知道,绿间却是认识这个人的,他清楚这人瞪着的是自己,他甚至看清了那人的口型——放我出去……高尾和成。

这个人正是当初一直跟在高尾身旁的下属,那个在松本泽源事件中负责送自己回家的男人,那个经常会开车在自家门口接高尾的男人!绿间还记得高尾叫他福田,福田,为什么?只是一阵子不见,一年不到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值班医生发现这边的情况连忙赶过来解释道,“这人刚进来没多久,疯得有些严重,脾气还不好,你们别见怪。”

黑子扭头问道,“他在喊些什么?”

“大概又是一些他不是精神病,是被关进来的,放他出去之类的吧。”值班医生歪着头思考着。

“被害妄想症吗?”

“差不多,”值班医生忽然一拍掌,“您对这也有研究吗?”

黑子摇了摇头,“没有专门研究,只是作为心理疾病的一种有所了解罢了。”

绿间却觉得不是这样的,那个人能清晰地叫出高尾的名字,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拍打窗户,他就像是清醒的,

说话间,那人又开始疯狂地拍打玻璃,甚至用身体狠狠地撞门,一声声巨响让人胆战心寒,值班医生尴尬地笑了笑,发现现在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抱歉,两位先离开吧!我们也要处理一下这个病人了。”

两人点了点头,抬脚便走,值班医生开门的时候,从门缝中清晰地听到那人喊了一句,“高尾和成!我绝对要……”

后面的话消失在紧闭的门后。绿间僵硬地向前走,刻意忽略掉身旁抬头注视自己的目光。

“绿间君,”出了门,黑子忽然叫了他一声,绿间想装作没听见继续走,可却又被黑子叫住了,“你不想知道高尾君的事吗?”

绿间心中一紧,“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事与我无关。”

黑子却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坚定地说,“绿间君已经见过高尾君了,是吗?”

绿间被吓了一跳,忽然被揭穿的秘密让人无处遁形,他不习惯说谎,可又不想承认,就听见黑子又说,“难道是高尾君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他没有!!”这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喊出声,出口的那一刻甚至理直气壮的不像是谎言。

或许高尾做了很多错事,可那仍旧是高尾和成,是绿间永远不想被人诋毁的那个人。

看着绿间那隐含怒气的眸子,黑子却丝毫没有畏惧,“既然如此,你就相信他好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绿间便像泄了气的气球,刚刚竖起的刺都下意识地收了回去。他翕动着唇干巴巴地说,“我当然相信他。”

很快便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坚定地说了一遍,“我相信他!”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8 20:15:00 +0800 CST  
黑子似乎是笑了,只是那张面瘫脸看不出来,“其实,最近青峰君好像也失踪了。”

绿间皱起眉,“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黄濑怎么样?”

“看上去似乎很淡定。”

这下换绿间吃惊了,黄濑那家伙竟然能用淡定这两个字来形容?真是天要打雷,天要下雨,绿间这边正念叨着,黄濑的电话就打来了。

“黄……”

“小绿间!!你在医院吗?呼……我现在……要过去一趟……呼……能提前准备手术室吗?”

黄濑好像是在跑,绿间顿时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快步拦下一辆计程车,黑子十分配合地低声道,“友光外科医院。”

“可以,出了什么事?”

“呼……我这边有点急,过去了再说吧!”话筒那边传来汽车喇叭和警车的声音,让绿间更是担心,可既然黄濑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办,“好,我这就安排手术室,你路上注意安全。”

“OK!”

挂了电话,黑子疑惑地回过头,“如果我没记错,黄濑君今天应该在出节目才对。”

“节目?”

“恩,应该是综艺节目,黄濑君自奥运会结束后一直很火,我记得今早他的博客有说今天要录制节目,怎么现在跑出来了?”

黑子这么一说,绿间更是心急了,连忙给医院打电话安排手术室,黑子则在一旁催促司机开快一些。好在路途不算远,黄濑那边的路况又太堵,等绿间从值班室拿了一件白大褂披上,又叫人去推床,黄濑终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大门口。

他背上背了一个人,是青峰的父亲,高中时青峰和黄濑两家闹的不太愉快,双方家长他们都见过,绿间优秀的记忆力还记得青峰的父亲有心肌梗。

绿间带上听诊器听了听青峰父亲的心跳,“还活着,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交给我。”

“小绿间!”黄濑忽然拉住他的手,却欲言又止,担架车已经被推进了大厅。

绿间看他那副样子很快便反应过来黄濑是担心他手术失败无法面对青峰,于是义正言辞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任何病人在我手下都是平等的!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病人有可能死在我的手上而害怕,就算这个人是青峰的父亲!”

黄濑一震,面前扯开嘴角,“安抚之类的话看来不需要了,小绿间,救救他!”

绿间推了推眼镜,转身跑进电梯,“这种事你就全然依赖我吧!”

高尾是不知道这些,但他收到了青峰偷偷传来的消息,要约他见一面。

地点是一家古董店的地下室,这是阿山父家的一处小店,高尾专门借来避开了众人。黑锋的职务高低跟R.D很像,青峰现在也做到了赌场经理的级别,仅次于秋山,有高尾提供的线索,青峰卧底期间以及端了东京最大的赌巢白熊。

而青峰这次来告诉高尾,他在黑锋赌场的地下室发现一处密室,黑木堂从R.D借来的钱都被送进了这间密室,里面有似乎有机器运转的声音,但只在白天开工,而且他观察很久从没见人从里面进出过。

高尾咬着手指沉思片刻,青峰见状问道,“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高尾看了他一眼,拍着青峰的肩膀笑道,“不清楚,但放心,如果有什么有利的证据我肯定会交给你的。”

青峰不是不信高尾,否则他从一开始也不会选择和高尾合作,但对于高尾为什么会成为R.D的首领,又为什么会帮助自己青峰并没有问,也不清楚,他确信高尾会帮助自己,但会会藏私他就不知道了。

目光一扫,青峰抓住高尾的手腕,看着他手指上那一圈伤痕,“怎么弄的?被人砍了?”

青峰只是在打趣,高尾却毫不掩饰地应了一声,那轻松的样子就好像断的不是他的手指,“黑道不就是这样么,我不过是断了一根手指,有的人却丢了命。”

青峰咧开嘴笑了,他就是这么洒脱的一个人,当事人都没有介意,他自然不会介怀,“我总觉得……解决了黑木堂,下一个就是你。”

高尾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把双手扣紧伸过去,青峰翘起腿调侃道,“真是潇洒啊,高尾。”

“总会这样的,”高尾低低地说,他这话不像说假,让青峰眯起了眼,“等解决了黑木堂,我去自首。”

青峰没说话,他不知道高尾这番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的本能告诉他是真的,但高尾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能让人全然信赖。

高尾却一秒变了一张笑脸,拍着青峰的肩膀道,“到时候青峰警官可要给我说说情,别关太久,我这人可是很怕寂寞的。”

青峰到最后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跟他约定两人分头行动,青峰去引开黑木堂的注意力,由高尾去探一探那个密室的秘密,高尾不假思索地应下了。

青峰走后,高尾坐在沙发上一颗接一颗地抽着烟,无名指上的伤口因为没有戒指的遮盖暴露出狰狞的伤痕,他不是在说笑,这次分别高尾想了很久。他还是舍不得,小真想要的那个高尾和成,高尾想还给他。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8 20:16:00 +0800 CST  
40Q

青峰父亲的手术十分顺利,上了年岁的人还需要静养,绿间便安排他在医院住几天,青峰的母亲十分感激,拉着他的手不停地道谢。

等安排好病房,青峰把黄濑拉出门,“出了这么大的事,青峰人哪去了?”

黄濑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但小青峰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才赶不过来。”

“听说他失踪了?你们联系不上他?”绿间又问。

“也不是……”黄濑低声说着,然后忽然大声道,“总之!总之我会替小青峰照顾好叔叔和阿姨的!”

绿间见黄濑不愿多说便点了点头,“伯父的病症这次是控制下来了,但今后还要多加注意,让青峰长点心,不要老在外面晃悠了。”

黄濑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

不过黄濑毕竟有些忙,何况之前还是在录制现场逃跑的,都需要给观众和娱乐公司一个解释,于是接下来两天又去忙工作了,只有晚上能回来和青峰的母亲换个班。

好在医院熟人多,绿间和黑子都会来帮帮忙,帮忙打饭打水都是举手之劳的事,结果这周日却出了事,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黄濑和青峰的关系被曝光了,而且青峰还被拍到和之前被剿的赌巢老大有过来往。

直到看到报纸,青峰的母亲才知道他早就被从监狱开除了,可这半年他都没有提过,每天还在外面工作,到底是去了哪?

这则消息不只影响了黄濑,青峰和高尾的计划也因此出了问题。早上高尾还收到青峰的短信,一切计划照旧,尽管黑木堂似乎想把秋山的那个女儿介绍给他。

高尾一看见短信就笑得前仰后合,秋山那个女儿不就是整天在R.D嗑摇头丸最后被他抓走之后就再也没敢来的那位大小姐吗?高尾回了一堆天赐良缘,让青峰好好珍惜的话,也不担心青峰没有回。

周日白天,高尾照常在R.D坐镇,一干手下都没看出什么异常来,晚上他说要早点走,阿山也没起疑心。高尾背了一个小包,装好所有备用工具,手机、手枪、万能钥匙、手电、电击器还有一把军刀,高尾知道今晚对他来说恐怕一旦失败就凶多吉少,所以防身的东西一个都没少。

为了防止留下证据,高尾专门伪装了一下,戴上露五指的手套,反带着棒球帽,还戴了一副墨镜,俨然一副地痞的模样,他没有开自己那辆车,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黑锋的赌场。

车停在外面时刚刚8点半,高尾和青峰的约定是10点,青峰会在电路上做些手脚,大概有20分钟的时间,期间他可以避开地下室的监控器打开那扇防盗门,为防止里面漆黑一片,高尾还专门带了手电筒。

当晚8点,高尾的手机便收到了关于青峰和黄濑的新闻推送,自然也看到了报道上的青峰,高尾收起手机,猜到青峰可能要有麻烦了。但早上的短信青峰说一切照旧,而且已经设置好了电路问题,这次计划怎么看都没有停止的道理。

也或许是高尾不想停。

只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高尾隐约有种预感,一切迹象都表明这次行动极有可能收获颇丰,一旦能抓到让黑木堂无处遁形的罪证,他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再也不用离开小真,独自生活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让高尾就算明知道今晚不是个好时机,也不想放弃这次计划。

9点10分,高尾跟在一群小混混的后面进了R.D的赌场,也像模像样地在赌桌上赌了两盘,有输有赢看上去和一个普通赌徒没有任何区别,很快便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本来应该在赌场里应外合的青峰果然不在大厅,但电路已经做好了,高尾真不想放弃,他有枪有电击器,对黑锋赌场的构造也比较熟悉,只要从后门冲出去,他就能很快跑到马路上。到时就算黑木堂再想对他做什么,也没那个胆量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9 19:31:00 +0800 CST  
高尾一边计算着,一边观察着场子里有多少保镖,9点40,他假装上厕所结果顺着洗手间的窗户翻出去,从地下室的窗户跳进来。

赌场的地下室有很多长方体的柱子,刚好能遮住一个人。高尾跳进来便立刻躲在柱子后面避开摄像头,这个地下室十分空旷,除了几处仓库外,那个唯一的防盗门应该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高尾看着几乎毫无死角的摄像头又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想,那个屋子里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9点52分,距离计划开始还有8分钟,高尾已经做足了准备,可就在这时,高尾却听见地下室的大门开了。上层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大约三四个人,一面下着楼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黑木堂怎么不在?大堂连个值班经理都没有!”男人的声音十分严厉,不只直呼黑木堂的名字,看样子还对对方十分不满,而更让高尾惊讶的是,另一个人非但不觉得他出言不逊,反而恭维地说,“大堂经理被老大带走了,这不是想尽量让您不被别人发现吗!老大一直惦记着老板您,平时对我们这些人挑选十分认真。”

高尾立刻意识到他碰上了一个大人物!就像R.D的背后是四大财阀的赤司家一样,黑锋的背后则同样是四大财阀的濑川家,家主濑川户。如果能得到濑川和黑锋牵连颇深的证据,再加上那个密室中的罪证,他不只可以扳倒黑锋,甚至还极有可能把濑川家拖下水,到时他对赤司的义务就真的全部尽到了!

高尾立刻拿出手机按下录音,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躲在柱子后面。

濑川户的身后跟了两名保镖,面前点头哈腰的是场子里财务经理。濑川户今年五十有余,平日出手阔绰极爱炫耀,在上流社会中也没什么好名声,但因为祖上基业丰厚,到他这一辈没怎么用力也仍旧声名显赫,儿子是个典型的草包,混吃等死的技能比濑川户还要熟练,一家人骄奢淫逸的作风甚至让人瞠目结舌。

但濑川户毕竟也是政府议员,起初在外人面前还是知道避讳的,但后来年纪大了,钱也赚多了,反而胆子大了起来。私下里贪污腐败,没少收企业的钱,可他还偏偏贪心不足,非要在黑道上也掺和一脚。主动帮黑木堂杀了黑锋之前的老大夺位,然后帮自己赚那些黑市上的黑心钱。

钱钱钱,都是钱,高尾现在也有都是钱,虽然比不上濑川户的多,但那些钱去不能带给他丝毫快乐,他甚至愿意用所有的钱去买绿间能和他重归于好,只是感情这么珍贵的东西,钱买不来。

“钱都放在这里?”濑川户在那扇防盗门前面停了下来。

“对,还有之前老大从R.D那里借来的两亿,这阵子洗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八千多万。”

濑川户点了点头,高尾却竖起了耳朵,什么洗的差不多了?

“太慢了!所以我才说,晚上也不应该断工!”他们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

“可是……赌场晚上人多手杂,万一有什么人混进来发现了就不好了,还是趁白天大家都关门睡觉的时候比较好。”那个财务经理说的十分为难。

“哼!正是因为人多才刚好掩盖住声音,不然你以为我出资让黑木堂开赌场做什么?把门打开!”

濑川户一声命令,那人便把门打开了,高尾不敢露头,只能远远地张望,里面点着灯,隐约看见一架机器,却分辨不出用途。高尾看了看时间,9点58分,两分钟后就会断电,到时那些人必定会出来查看,他便趁机溜进去看个究竟。可惜只能看一眼就要逃跑,但听他们的对话,高尾丝毫不怀疑只需一眼,一张照片,他就能得知全部真相!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9 19:32:00 +0800 CST  
几人进了屋,门也被半掩上,高尾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大显身手。

10点整!一瞬间整个地下室的灯全部熄灭,摄像头也失去了作用,高尾连忙趁机跑了两步,藏在靠近门口的柱子后面。屋内很快便有人走出来,黑暗中听见濑川户骂骂咧咧地说,“一群没用的东西,怎么回事?都给我上去检查检查!”

财务经理连声道歉,“抱歉抱歉,可能只是电路出了问题,您别着急。”

“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万一暴露了你们一个个的命都得给我搭进去!”

一群保镖冲了出去,高尾也不顾濑川户还没有走,直接冲了进去。濑川户还没看清,只看见一个人突然从暗处冲了过来,腰间一软,顿时被电击器电晕了。

高尾亮出手电筒一照,顿时惊呆了。

屋内桌上地上还有纸箱子里满满的都是钱!机器因为有备用电源还在运转,一张张还没有裁剪的纸币摞在桌子上,箱子里还有一些被团起来的纸币,俨然是制作出错的失败品!整整一屋子竟然都是假钞!

这一瞬间高尾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连上了,黑木堂的赌场是个幌子,他开赌场只是为了洗钱,黑锋这些年一直在背地里制作假钞,当初借给山崎的高利贷因为下人失误混进了假钞,黑木堂发现后这才对山崎穷追不舍,结果松本杀了山崎,黑木堂找不到人自然就找到了身为担保人的高尾父亲身上。

他怕假钞的事败露出去,所以不惜迫害高尾的家庭也要找到山崎追回那份假钞。后来高尾加入R.D,那些假钞也在R.D手中,黑木堂便不急了,想着用那些假钞来嫁祸R.D,所以交易当天才会有警察。最后那些假钞一直留着高尾那,在后来高尾被下调去收高利贷后,让他如法炮制嫁祸给了当地的地头蛇,这才让颜川带人端平那个组织变得如此容易,高尾也因此被调回了总部,最终一举夺下首领宝座,而之前管他借的两亿,就是为了洗钱!

原来一切的一切,那些迫害高尾堕入黑道的源头就是这堆假钞,是身后濑川户贪婪的野心!

高尾连忙拍照录像,把整个屋子的东西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收起手机转身便跑。可他才刚跑到门口,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腕,被电晕了濑川户竟然爬了起来。

“你是谁?!”他还有些迷糊,但仍然不失严厉。

高尾毫不犹豫,转身一记回旋踢将濑川户踢倒在地,可才跑出两步,地下室顿时灯光大亮,也让濑川户第一时间看清了他的脸。

“你是……R.D的人!”濑川户顿时阴狠起来,他和高尾没打过交道,但对方的首领他多少见过照片。此时发觉秘密暴露,还是被死对头发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高尾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怕腿就跑,可濑川户的保镖也在此时赶了过来,濑川户大喊一声,“抓住他!”

两名保镖如猎豹一般冲过来,眼见地下室的唯一通道被堵死,高尾没办法直接冲到墙边,顺着来时的窗户用力一跳扒上窗台。这时就是考验臂力的时候了,高尾双臂一撑,半个身子就爬了出去,那保镖去拉高尾的腿,却被迎面丢来的手枪砸到了头,高尾就像一条泥鳅一样翻了出去,而另一名保镖却因为身材过于魁梧,卡在窗户上爬不出去。

“废物!!”濑川户怒吼一声,拿起钥匙顺着楼梯冲出门。

高尾从窗户翻出去,起身便往怕路上跑,侧面一辆轿车横冲直撞地冲过来,车灯晃得他连忙转过身,车窗中隐约露出濑川户怒火冲天的脸,他的五官都狰狞在一起,看着高尾咬牙切齿地狠踩油门。

时间不容多想,高尾朝一旁扑过去,身后响起刺耳的刹车时,高尾爬起来来不及向后看便冲上马路。跑到马路上也就安全了,高尾本来是这么想的,可他马上就发现他错了!濑川那辆车丝毫没有减速,直奔着他开过来。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5-09 19:32:00 +0800 CST  

楼主:叁焱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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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1-05 06: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1 10:12: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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