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负初心(原著向,有甜有虐,HE)

颜川最后还是把七百万借给了他,又把那七百万的假钞偷偷藏起来,但他告诉自己,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也信不过松本罢了!

高尾对颜川则却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似乎明白为什么颜川这么多年的任务从未失败过,因为杀手的直觉大概都不会太差。

「要想尽快在R.D立足,你可以试着接近颜川。」临走前的那次秘密谈话中,赤司这么对他说。

「他可没那么好接近。」高尾耸了耸肩,凭他和颜川一个月的相处他就明白了,颜川干脆就是一个故步自封、油盐不进的主,不管你在一旁多么煞费口舌,对方就是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根本不打算理你。

有些人渴望朋友,有些人压根瞧不上这东西。

「等你去了R.D就会明白,颜川在R.D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虽然R.D并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他也不过是众多成员之一,但只要是他接手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备受大家尊敬,最重要的是,他太自傲了,瞧不上松本。」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高尾也明白。如果想把松本泽源踹下台取而代之,没有足够的人心所向,这个位置他也是坐不稳的。但高尾毕竟是半路出家,先不说这种好孩子很受歧视,更重要的是要让松本的手下一个个臣服于他,这太难也太耗费时间了。

颜川就是那条捷径,可以帮他一击必胜,用最短的时间到达终点的最大武器。

「我会安排颜川做你的老师也是出于这个考虑,」赤司说这话时丝毫没觉得自己算计别人有什么不对,「如果利用得好,他会是你最大的帮手。而且……」

赤司轻笑一声,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而且,这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高尾从进入R.D的第一天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仔细地观察每一个人然后分出三六九等,这种带有歧视性眼光筛选人的行为真非他所愿,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地告诉他王者之路必须做到冷血无情。

高尾以为他不会内疚的,黑手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待他们自然什么法子都不算过分。可相处一阵他便发现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哪怕是高尾确定其身上肯定欠了几条人命的颜川,在平常的时候都是普通人罢了。

那些人会跟他聊天,只是话语有些粗鲁,会扯着他去兜风,只是性情有些暴躁,甚至也会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只是回来要被人笑上好几天。

每一个都是正反两面的人,有着阴与阳的极差,从一开始就报着利用的心接近的高尾不可能没有丝毫负罪感。

当然有些人也是例外的,比如松本父子。

“没见到黑木堂反倒碰上了警察?”松本泽源阴阳怪气地说,仿佛丝毫不相信他们的话,但颜川的信服力摆在那里,他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颜川点点头,“这次交易是黑锋设下的陷阱,我认为还是在彻查一番比较好,而且黑锋向来与我们不合,今后的合作也应多多小心。”

“你是在指责我有欠考虑吗?”松本泽源的声音霎时阴冷下来,多年混迹黑道的凌厉气势让此刻的他显得魄力十足。

但颜川偏偏还是面不改色,“人之常情,我只是认为老大在今后做出决策时,还是不要被利益冲昏头脑比较好。”

“颜川!”松本泽源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任务失败竟然还在这里狡辩!说,是不是因为有人拖你后腿?”

松本泽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一旁的高位身上,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也让兄弟们都看向高尾。高尾觉得有些好笑,颜川深得民心,松本不敢把颜川怎么样,就拿自己当待宰的羔羊。

“你笑什么!”松本一瞪眼。

“没什么,”高尾举起手上前一步,“其实是因为当时跳车后我受了伤,把鞋给弄丢了,结果耽误了时间,这才导致没有和黑锋的人接上头。”

此言一出,同组的几人都在看他,颜川也皱起眉,他不懂高尾为什么要说这种谎,这种决策上的错误就应该直言让松本泽源知道。

松本一听,心中暗爽,顿时笑起来,“就因为你?我们就耽误了一笔大生意!!鞋掉了?你的鞋值几个钱?你的脚丫子就那么金贵?你要知道,在黑道上任务失败是要受惩罚的,把他那只脚给我剁下来!”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6 21:43:00 +0800 CST  
两个手下当即提刀压上来,高尾欲还手,结果三两下就被制服按在了地上,另一个男人抓住高尾一只乱动的腿,举刀便往下刺。

眼看着刀尖就要落下,颜川一咬牙,抬脚将男人踹翻在地,手枪一转指向松本泽源。

松本心下一惊,冷下脸沉着道,“颜川,你想做什么?”

“高尾是我兄弟,你下手之前最好先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颜川的目光如毒蛇一般让人心生畏惧,松本不觉向后退了半步。毋庸置疑,颜川是整个R.D实力最强的人,他是一名从未失手过的杀手,任何人都不会想被这样的人盯上。

只是,颜川虽然实力恐怖,可却是一个极其讨厌麻烦的人,他从不会为任何人出头,也不会和任何人过分亲近,这显然不符合他的作风。松本脸都绿了,如果高尾和颜川联合在一起,那岂不是眼中钉碰上肉中刺,同仇敌忾了吗?

“颜先生,我一直敬你为R.D做出的贡献,可你现在是打算背叛我吗?”

颜川目不斜视,手中的枪也稳如泰山,“我从来都没有忠于你,我只忠于R.D,这几年你的决策失误的地方越来越多,不想着审时度势,反而一直严惩手下,你这样瓦解R.D是何居心?”

颜川只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却好像在人群中炸响了一个闷雷,顿时有好多目光投到松本泽源身上,窃窃私语起来。

松本心中怒火丛生,一面气颜川故意把矛头指向自己,一面又嫉妒对方三言两语便能获得手下的信任。要知道这屋里的人大多也都是自己的心腹,可偏偏他们对颜川都格外尊敬,害得自己为了维持形象都不敢跟手下说颜川的坏话。

“颜先生,你这么说就太血口喷人了。”松本怒极反笑,一双眸子好似恨不得冲上来咬死他般恶毒,“只是犯了错误就得付出代价,R.D也不是让人过家家的地方,今天他犯了这么大的错我若是放了他,今后还怎么在R.D立威?”

颜川也没有反驳,“罚。”

现在再想剁下高尾的脚也不可能了,松本恨恨地在心里把颜川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只能说,“高尾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暂时不能再留在R.D本部了,下去和福田一起收高利贷吧!”

收高利贷是R.D最吃力不讨好的活,有风险又憋气,收上来了算R.D的,收不上来受罚的是自己。最重要的是这是R.D最底层的人员干的事,把人安排在这个位置,今后也休想再在组织里晋升了。

“好。”颜川收起枪,伸手抓过高尾的衣领,当着众人面把人拽出了房间。

出了门颜川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走出酒吧终于没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谎?把错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显得很帅?你都多大了?黑帮可不是你逞英雄的地方!”

高尾呵呵一笑,把自己被颜川扯歪的衣服正了正,“是你太不懂得变通了,跟他争有什么用?松本想罚的是我,你们不过是被我拖下水的,我又不想欠人人情,出来承认有什么错?”

高尾还赤着脚,颜川看着他忽然有些哑口无言,半响从口袋中拿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又把烟盒递到高尾面前。

“我不抽。”高尾摆摆手,继而拍了拍颜川的肩膀笑道,“不过谢谢你,我这条腿可算是保住了,我还要靠它找媳妇呢!”

颜川皱起眉,“你刚刚也太差劲了,竟然三两下就被放到了,那里有我学生的样子?被调走之后也别松懈,我会抽空去教你的。”

高尾说了声谢谢,心中也有些惆怅,出师不利,这次被下调没几个年头恐怕很难回来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6 21:44:00 +0800 CST  
我发现最近度娘不只吞我,连评论也要下手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6 21:44:00 +0800 CST  
11Q

绿间在家住完了第一个学期,没课时便会到医院去帮忙,只做些简单的值班开药的工作,偶尔也会在门诊部帮忙输液,时间长了倒也知道了许多药剂的功效。

第一学期期末,绿间拿到了临床医学专业综合成绩第一名,但仍然不受待见。似乎作为绿间友田的儿子能拿到这样的分数是理所当然的,大家更是对他嗤之以鼻,只是慢慢的绿间也没那么在意了。

这一年,绿间过了一个格外寂寞的生日。7月7,正好是周日,绿间专门把插着原来的手机卡的那个旧手机带上,他想高尾或许会在这一天给他打一通电话也说不定。

7月7的七夕节,满大街都充斥着节日的气氛,超市外贴着巧克力打折出售的海报,鲜花店也在店外摆好了花束,绿间一路走过,花香弥漫,却入不了他的眼。

7月7,高尾和福田在一个满是垃圾的腐臭气味的深巷中讨债,破旧的瓦房楼,屋外的绳子上挂着洗得泛白的衬衫,女人的咒骂声混着下水道那令人呕吐的味道在这炎炎夏日让人的太阳穴都跟着突突地跳。

福田在屋里抄着棒球棒,乒乒乓乓地砸着那些不怎么值钱的家具,高尾呆了十多分钟,最后实在受不住捏着鼻子从屋里跑出来,门口堆着吃剩下的西瓜皮,几只苍蝇在上面乱飞。

高尾站在巷口深吸一口气,深巷中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终于抛诸脑后。一男一女搂搂抱抱地从他面前经过,女人从花束中抽出一朵嫌弃地扔到地上,“哎呀!这朵都烂了,店家是不是把隔夜的花都拿出来卖了啊!”

两人很快便走远了,那朵白色的玫瑰花就扔在高尾的脚下,本就不饱满的花朵掉了几片花瓣显得更加丑陋。高尾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福田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尾转头问,“要到了?”

“哪能啊!看那家人穷的!男的还是个赌鬼,我就抢来这么点。”福田张开手,几张纸币一万都不到。

高尾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既然知道他家这种情况,当初为什么要借钱给他们?借给那种信用比较好的商人才更赚钱吧?”

“想什么呢?信用好又有偿还能力的去银行借不就好了吗?找我们借钱除非是脑子坏了。”福田点了根烟询问高尾要不要,高尾摆摆手,福田又感叹道,“其实要高利贷这活真不是人干的,那男的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他两个女儿才上小学,真是毁了、毁了。”

高尾笑笑没有说话,福田突然又啊呀一声,“高尾,今天还有一个人没讨,你自己去吧!我得赶快找我媳妇去了,今天过节,还没给她买花呢!”

高尾点点头,福田有个引以为傲的女朋友,才上高中,两人每天腻腻歪歪的,女方也不知道福田是混黑的人,福田也没打算告诉她。这样的感情高尾有些看不懂,说是交易仿佛又太庸俗,说是爱情却又带了太多的功利和欺骗。

高尾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出神,最后也只是合上手机离开了。

7月7,绿间在医院忙了一天,在给最后一位病人输液完毕后,他便坐在值班室抽空看一些书。今天女孩子们似乎都有些兴奋,在茶水间里探讨谁谁谁收到了多少礼物,谁谁谁又收到了99朵玫瑰。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绿间忍不住拿出那部旧手机,眼尖的护士立刻调侃道,“绿间,是在等女朋友电话吗?要是有约就不要耗在医院了,快走吧!”

“我没有。”绿间又把手机塞进了抽屉里。

7月7,高尾要债时不小心惹到了另一批人,算是这一片的地皮蛇,福田也被急匆匆地叫了回来。对方虽说惹不起R.D,但也不想在区区一个要债的跑腿身上丢了面子,非要让高尾请客赔礼道歉。

福田回来二话不说,当即带着人去了附近的饭店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席间好言赔笑、舌绽莲花,又是敬酒又是点烟,总算息事宁人。

马屁拍到了点上,对方老大也挺满意,当即表示结下高尾这个兄弟,今后有事好商量,又递给高尾一根烟。

福田心里捏了把汗,在桌子下面扯了扯高尾的裤子。高尾当然明白,笑呵呵地把烟叼在嘴里,刚点上便呛得他连连咳嗽,对方老大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福田在一旁赔着笑,拍着高尾后背的手都在发抖,声音也有些颤,“高尾,你小子也不行啊,平时不是挺能抽的嘛!”

高尾直起身,咳出了眼泪,脸色也红了不少,他啪啪拍了两下胸膛笑道,“第一次抽这么好的烟,肺不争气,大哥别见怪,我敬你一杯!”

一桌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高尾也不含糊,一杯白酒仰头灌下,火辣辣地烧了个穿肠过肚。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7 19:52:00 +0800 CST  
一顿饭吃到11点,结账时刷的高尾的卡,又一路把对方的人送走,两人才站在路边如释重负。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在夜风中吹了半分钟谁都没说话。

高尾先拍了拍福田的肩膀鞠躬道,“前辈,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别谢我,算你小子反应快。”福田摆摆手,难得这么认真地对他说,“高尾啊,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出来混的,不过我当年也确实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这黑道就他妈容不下别的颜色,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干了这一行,什么抽烟喝酒打牌,道上该会的,你不会就想在这混,太难。”

高尾点点头,福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递给他一根烟,高尾接过来,扶着福田的手借火点燃。

他看着不远处的电话亭忽然问道,“哥,你有电话卡吗?”

福田显然也看见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有那玩意!”

高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吐了一个烟圈。福田立刻受不了地甩甩手,“成成成,你可千万别摆出这副寡妇样,我给你买一张去行吧?就看在你今天都破财请我吃饭了的份上。”

7月7,11点半,绿间已经回了家,漆黑的屋子没有开灯,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茶几上的旧手机。

仿佛冥冥之中知道什么,仿佛还剩下如此脆弱的牵连,11点47分,手机终于响了。

绿间的心一抖,经过他的刻意为之,目前还会通过这个手机号码联系他的人就只剩高尾一个人了。虽然这半年来也有一些中介公司和营销广告商会打这个电话,但绿间却有理由相信这个人一定是高尾。

他抓起手机放在耳边,忍不住屏住呼吸,电话那边没有任何声音,绿间看了眼屏幕确定是接通的,才试探地开口,“喂?”

没有人回答,但那边仿佛有微弱的呼吸声,绿间又看了眼屏幕,上面的号码显示为未知,他似乎明白了,本想平静地问,可一开口声音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你不应该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声音,间或能听见马路边呼啸而过的车声,绿间也沉默了,他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可面对这个根本不打算回话的人,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给我打电话难道都不打算说话吗?”

仍旧没有声音,高尾靠在电话亭的玻璃门上拿着话筒,听着那个让他倍感思念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高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他其实不应该打的,应该继续和绿间保持距离,或许让绿间对自己的感情淡一些,也不会太痛苦。

可他却又做不到,想到如果不联系小真就会忘了自己,这份感情或许也会渐渐淡忘,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怀缅,他就觉得锥心一样的难受。

反过来,以往的生日都是自己陪小真过的,这一次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小真又是怎样的伤心难过呢?会不会独自黯然伤神又无人安慰呢?这么想高尾又不舍得,明明之前做好了心理建设,在这一天又变得根本狠不下心。

那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贝的人,为什么他现在要对所有人热脸相迎、卑躬屈膝,却偏偏要对最爱的人狠心?这不公平!他根本做不到!

那边绿间深吸一口气又劝说,“高尾,究竟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你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你都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

高尾蹲下身痛苦地捂住头,小真你真傻,我怎么舍得,舍得把你拉进来跟我一起受苦受伤,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它真的不适合你,但因为有你在那边,所以我还能忍。

可听着绿间的质问,高尾却只能紧紧地咬住嘴唇。

“当初是你对我说,彼此都不要放手,你现在又在做什么?难道是我看错人了、一切都是你在骗我?还是你现在后悔了、觉得我配不上你?”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绿间一顿,看着黑漆漆的屏幕攥紧了手机。

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想让高尾回来,只是想刺激他一下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想听听他的心里话,只是……

绿间把手插进发丝间紧紧地攥住,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是不是应该说些好听的?他为什么那么笨,明明是来之不易的一通电话,竟然要用来吵架,难怪会被扔下,难怪不愿理他。

高尾挂了电话却还是蹲在原地,他没有生气,他只是怕再听下去他会大声地吼出来,对他的小真喊,我爱你啊,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我只是害怕,怕你出事!你相信我好不好?其实你配得上最好的……

但这些话,他只能对着空气说了。

福田也不知道高尾说了什么,看他打完了就进来,“怎么?跟女朋友吵架了?我跟你说,跟女人聊天呢,打电话是没用的,你跟她在电话里讲再多,也不如当面强吻她,有事要面谈,懂了吧?”

福田洋洋得意地传授自己的秘籍,但发现高尾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他埋着头朝自己伸出一只手,“福田哥,给我根烟。”

“抽什么!你别刚开始抽别抽这么多!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高尾没说话,只是那只举到自己面前的手也没有放下。福田叹了口气,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7 19:52:00 +0800 CST  
今日毕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7 19:52:00 +0800 CST  
12Q

新学期开学绿间才收拾行李回学校,只是这次回校有些不同。刚进宿舍中村便迎上来笑哈哈地跟他打招呼,“哟,绿间,你回来了?上学期在家住了那么久,我们还以为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绿间提着行李箱在宿舍门口呆住了,一时实在没搞清状况,但中村已经热情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帮他放回了原位,另外两位舍友也过来要帮他拿行李,绿间条件反射地一手护住,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那两位舍友站在原地,一双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绿间也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于是轻咳一声淡淡地说,“我自己来就好。”

舍友对他的态度突然之间变得很热情了,虽说这是好事,但绿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绿间,我转系考试通过了,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多照应点啊!”中村把行李放下,笑呵呵地跟他说。

绿间明白了,难怪会突然之间搭理他,但被孤立的这半年,绿间的心境也大有成长,连细菌都知道趋利避害,何况是人呢。

“太好了,祝贺你。”绿间由衷地说,医大的转系考试录取人数非常少,今年预防医学也不过只有两个名额。

叫他这么一说,中村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后脑勺欠身道,“之前的事真是抱歉,绿间,我妈听说了这件事,这个假期可是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呢!”

中村说完便学着他母亲的样子,隔空比比划划的,一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

绿间也淡淡地扯开嘴角,“过去的事就算了,今后好好相处吧!”

“谢谢啦!”中村吐了吐舌头。

大一下半年,学校开了解剖课,解剖老师是业界有名的专家高田教授,他曾经为一个地震中救出的16岁少年接好了9根手指。接指是一个十分精细的活,因为手指本来就不大,下刀时一定要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对后期恢复造成影响,高田的厉害之处便是不言而喻。

只是天才似乎大多都脾气古怪、秉性清高,高田显然也听说了绿间的“事迹”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在看到绿间在实验课上用左手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更是劈头盖脸地把他训斥了一顿。

临床医生怎么能左手持刀呢?先不说手术室的设备都是按照惯用右手的人的习惯设计的,如果你是个左撇子,助手递给你工具时难道不会撞到你的手术刀上吗?

手术室中每一秒都关乎着人的生命,任何一点小差错都有可能断送一个生灵,哪允许你这么不走心?

高田脾气不好,当即就破口大骂,指责绿间没有一颗医者心,对病人不负责,拿生命当儿戏。

绿间有些不服气,他指着已经被自己剖解完毕的小白鼠争辩道,“我右手持刀会发抖,左手可以完成的更好,为什么偏要改成右手?”

高田看都没看那老鼠一眼,冷声质问道,“你既然这么坚持己见,考临床医学做什么?”

绿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是全班第一个解剖成功的,他做的几乎完美,为什么还要受到批评?左手和右手有那么大区别吗?只要他能够达到目的不就够了吗?

高田没再理他,下了课气哄哄地就走了,但这节课上发生的事马上就在医学院中传开了。友光医院院长绿间友田的儿子,那个靠走后门千方百计转到临床医学专业的绿间真太郎,其实是个左撇子,根本进不了手术室!

多么爆炸而又酸爽的新闻!几乎给所有人都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之前的绿间优秀得无懈可击,而这次终于让人找到了突破口尽情嘲笑。

中村对绿间仍旧热情,但对这件事既没有提也没有安慰,两人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绿间也经常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后指指点点,间或听到一些毫不掩饰的难堪话语。

“知道之前动用关系转系到临床医学的那个绿间真太郎吗?他拿刀竟然也是用左手,听说被高田老师骂了一顿,还坦言没有一家医院会收他呢!”

“哪又能怎么样?人家能拼爹啊!大不了毕业去友光医院嘛!别说主刀医生了,做个副院长也跟玩一样!”

“其实本来转系也没什么,你有关系你牛逼我也不说什么了,可那小子也太猖狂了,竟然大摇大摆地上着课就让老师给带走了,有钱了不起啊!不就是投好了一个娘胎?”

绿间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忍不住了把餐盘放到中村手里,自己攥着拳头直奔那一桌而去。

他要告诉他们,他不是那种人!他从没有一天期待过进手术室!他不想转系也不想学临床!他是多么用尽心力地想保护高尾留给他的最后一番心意!他5岁就开始背解剖图,8岁便拿起了手术刀,这些人又有谁看到了他的辛勤努力和痛苦的泪水?

那桌人显然也看见他了,坐在外面的两个男生站起来一副要应战的架势,周围的人也渐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冷眼旁观。眼看着离那一桌只有一步之遥,绿间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一扯,身子因惯性甩了半圈才转过来。

“哟,绿间,我在这呢!你在往哪走?”来人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可那青筋暴起的太阳穴和咬牙切齿的声音却在彰显着他的坏脾气。

绿间一愣,半响才磕磕巴巴地说,“宫……宫地前辈?”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8 23:05:00 +0800 CST  
“你这个后辈也太没礼貌了,看见前辈竟然也不打声招呼,快去请我吃饭!”宫地说完也不管绿间的意愿,扯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拉走了。

两人最后坐在了学校外的一家小餐馆,两碗拉面,宫地请的,绿间接过筷子还有些茫然。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吃!”宫地凶巴巴地说。

“前辈你……也在医大?”绿间不确定地问。

“什么意思?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人?”宫地立刻攥起拳头,笑得超级勉强。

绿间连连摆手,宫地突然正色道,“绿间,你在学校怎么回事?我听说了你的传闻。”

绿间安静下来,倒胃口地放下筷子,闭口不言。

宫地又缓缓地说,“上学期我只是听说有个家伙在上课的时候由老师通知转系,当时觉得很新鲜但也不知道是你。这学期又出了这件事,这才听见你的名字,现在你可真是医学院的大红人啊!刚开始我还不敢相信,后来听他们描述起来,我才确定,只有你小子这么拽!”

这番话真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损他,但明明也不怎么好听的话语,这次却让绿间一直防备的心松懈下来,自从上大学后他真的太久没这么不设防地生活了。

绿间不想说家里的事,那太复杂,他也不想对绿间友田批判什么,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是自愿转系的。”

“哈?”宫地一时没想明白,但看绿间的样子不打算再说,只好压在心底回去再仔细琢磨。

“其实谁没点嫉妒心,人都看不惯别人过得比自己舒坦,你别冲动,刚刚我要是不拉着你,你难道还要过去跟他们打架?”

可他过得一点也不好,旁人以为他光鲜亮丽,谁知道他过着怎样痛苦煎熬的日子?

“我只是想去理论。”

“你理论什么啊!”不出三句话,宫地就脾气上来了,一巴掌拍在绿间的头顶上,“你都多大了,你以为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愿意听你说话吗?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也未必人人都爱听。”

绿间低头慢慢地吃面,但宫地的话也入了他的心,如果刚刚他过去跟对方理论,大概结果反而是被添油加醋地到处宣扬,不知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这么想他便有些庆幸自己刚刚被宫地拉住了。

宫地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当初大家一起在秀德的时候,虽说自己没出太多力,但绿间也是被他们护着走过来的。想想当初的三次任性,再想想现在的冷言冷语,真有一种好东西都被糟蹋了的感觉。

这么想宫地又气不打一出来,从脑海里拉出一个人开骂,“高尾那个臭小子哪去了?高中时把你当宝贝似的,现在怎么你被人欺负也不管一管?他可真长出息!”

绿间的筷子一顿,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这也是绿间想知道的,如果高尾在,骄傲如绿间或许也不会跟他抱怨什么,但至少心底还有个支撑在,还有一份爱在,他又怕什么呢?如果高尾还在,自己定然是无所畏惧的,可绿间也明白,如果高尾还在,他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

可偏偏在绿间的日子最难熬的时候,那个唯一爱他的人也离他而去了,再多闲言碎语都只能他自己去承担。只是绿间没想到的是,离了那片庇护他的绿荫,自己竟然也会手足无措到这个地步。

绿间把头往碗里埋了埋,让面的热气熏湿他的眼镜好遮挡住那红红的眼眶。

宫地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对了,高尾考到哪所大学去了?有没有换号码?把他号码给我,让我骂他一顿!”

绿间闻言顿了顿,他慢慢地直起腰,放下筷子。这样的慢动作看得宫地一愣,也跟着绷直身子,绿间顶着满是哈气的眼镜静静地说,“我吃饱了。”

宫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怎的,那个被绿间跳过的问题他忽然问不出口了,硬生生地把话吞回心底,最后化成绵长的叹气声。

“好,那我们走吧!”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8 23:05:00 +0800 CST  
13Q

结果回到学校,绿间却被宫地直接拉去了篮球部,绿间在门外一把挣开他,压低声音道,“我上大学后没想打篮球。”

“为什么?”

“课业比较忙。”绿间说的也是实话,医学生的功课本来就很繁重,何况他在没课的时候还要去医院帮忙来还房子剩下的贷款。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绿间忽然有些想不到可以让他再站在赛场上的理由,再不会有一个人可以像高尾一样和他配合默契,曾经的奇迹的世代也只剩下黄濑。他本就没想过把篮球当做职业,现在似乎正是时候放下。

宫地的额头上冒出了青筋,“你就是因为不打篮球了才不受欢迎。”

“无所谓,”绿间推了推眼镜,“反正我也已经想清楚了,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他们怎么想也是他们的自由,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多么受欢迎的人。”

“闭嘴臭小子!”宫地干脆跳起来拍了下绿间的后脑勺,“前辈让你做的你好好的服从就够了!哪那么多废话!高尾不在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人拉进了训练场,显然脾气很差地吼,“喂!我拉来一个熟人!”

绿间正在好奇难道对方认识自己就突然一凛,迎面就看到一个笑得老奸巨猾的眼镜男,“原来是绿间啊,进了医大竟然隐匿了一学期没有来篮球部,真是让我惊讶。”

“喂,今吉!你不会早就知道绿间在我们学校吧?”宫地顿时不满了。

对,面前这个人就是昔日桐皇的队长今吉翔一,想到当初青峰都在这个人手下服服帖帖的,绿间觉得自己跟这只笑面虎根本没法相处!

“当然了,绿间在学校那么轰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吉笑眯眯地摊开手,显然这里的“轰动”不是什么褒义词就是了。

绿间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不,宫地前辈就已经很恐怖了,真的很难相信宫地前辈和今吉翔一是怎么在一个队伍里相处的!他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可往后退了没两步,一只大手就突然拍上他的肩膀,“哈哈,那真是太好了,今后好好享受比赛吧!”

绿间浑身一个激灵,这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令人讨厌的口头语。绿间当即也不管什么形象了,甩开木吉铁平转身就冲出了训练场。

“我不参加!”

可还没等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今吉翔一幽幽的声音。

“是啊,其实继续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也没有能跟你配合的搭档,不过说来你曾经的那位搭档应该也会觉得很可惜,昔日的王牌就这么陨落,或许还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绿间停下来转过身,目光直直地对上今吉翔一的平光眼镜,“就为了拉我进队,你至于么!”

今吉笑了笑,“我只是在说实话。”

这边绿间加入了篮球部,那边高尾仍然每日在颜川苛刻的训练中挣扎。颜川给了他一把枪,又承诺每月给他一枚子弹用来保身。

颜川对高尾真是很用心,这也让高尾在黑道的日子好过了不少,但高尾在R.D的位置还是太低了,一个收高利贷的小混混想爬上首领的位置真的不容易,高尾盘算着还是得让颜川帮忙,索性也就跟他坦白了。

“你想拉松本下台?”颜川皱着眉,他虽然隐约也猜到了高尾的想法,但听他这么说时还是觉得有些不自量力,“你以为松本在R.D做了多久的老大?他虽然看上去没什么能耐,可你也别当他是软柿子。”

“现在不是他是不是软柿子的问题,而是就算他是水泥板我也得撞过去。”

颜川见他如此坚定忽然问道,“是老板的意思?”

他口中的老板是赤司,知道R.D的幕后老板是赤司的也只有松本父子和颜川以及松本的几个心腹而已,颜川很容易便想到是赤司想让R.D易主。

颜川早年是在国外长大的,那边黑手党的角逐要比日本残酷得多,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也懂得审时度势,他见过赤司,很清楚那个人的手腕才算得上真正的老大,如果这是赤司的意思,那松本迟早是会下台的。

“松本根基深厚,心腹手下很多,你进R.D一年不到,想打赢他太难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给我一个机会结实R.D的核心成员。”

这是第一步,先认识再慢慢熟识,以后时间长得很,总会相处出感情,只是眼下缺一个引荐人。

颜川蹙着眉,到最后也没有答应他。

但这件事也没有让高尾等太久,三个月后,颜川便带着一些R.D的核心成员一起平了之前阻碍高尾收钱的地皮蛇,因为这片地域正好是高尾负责的,所以高尾和福田也参与其中,为他们探路打听情报,出力不少。

为期半个月的战役打得十分痛快,等彻底占领了对方的地盘,几人也对高尾的办事能力赞不绝口,颜川也趁此机会向他们介绍高尾是自己的徒弟,高尾爽快地请大家吃了顿晚饭。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9 21:37:00 +0800 CST  
此时已是深冬,离新年很近了,屋外飘着雪花,酒席已过,颜川穿着修身的风衣在路灯下吸烟,颀长的身影、银白的发丝,比这雪夜还要美上几分。

眼看着一根抽完了,颜川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伸手又要摸,一盒烟就递了过来。

高尾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裹得就像个胖子,但那有些空荡的衣裤都能看出他其实瘦了不少。

颜川接过烟也不说话,高尾又凑过去给他点上火,“谢谢你了,师傅。”

颜川的眉毛狠狠地抽了一下,“别叫我师傅。”

“可你都跟大家承认我是你徒弟了。”高尾调笑地说,当然,师傅这个称谓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只是想捉弄颜川一下罢了。

颜川见他这样也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不再多提,“你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高尾据实已告,“山田和小川之前共过任务,加藤和高野刚刚跟我互留了手机号码,佐藤好像很喜欢我,说以后有事可以找他,其他人相处的也还好,只有渡边好像无精打采的,对我说的话也没什么兴趣。”

颜川点点头,“我救过佐藤的命,他对你尊敬是应当的,渡边爱赌,除了赌桌,没什么能让他有精神。”

“赌?”高尾难得皱起眉,低头思考起来,他不会赌,可也不想错过能结交每一个高层人员的机会。

颜川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要是想学……”

高尾立刻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颜川在黑道上绝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似乎什么都会,什么都很擅长,他直接把高尾带去了黑锋的赌场,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玩,三个小时下来小赚了100万。

高尾看得目瞪口呆,到最后也只学到了些皮毛。颜川赚得要比这多得多,但基本都让高尾输光了。

出了门,高尾有些歉意地说,“抱歉,输了你那么多。”

颜川把兑换的现金扔给高尾,淡然地说,“如果不是你输了那么多,咱俩今天就出不来了。”

“为什么?”高尾下意识地反问。

“赌场不需要赚钱?怎么可能让你赢那么多离开?”

高尾唏嘘不已,“难道还会砍了手脚?”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保镖会拦住你,让你继续赌,直到把你赚的都输光为止才放你离开。”颜川十分有经验地讲解着。

高尾冷哼一声,黑道不就是这样,都是不讲理的,弱肉强食要比现实世界残酷直白得多。

“我真不懂,你连赌博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老板怎么会选中你。”

“选中我当然也是有用的啊,”高尾不走心地说着,忽而眼前一亮,意味深长地说,“虽然我不会赌博,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喔。”

高尾狡黠一笑,带着颜川进了对面的游戏厅,买了一堆币子,装在小盆里摇得哗啦啦响,“我国中的时候可是经常泡在游戏厅的,每一个我都很擅长。”

“这有什么用。”颜川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高尾连忙拉住他,“你马上就知道。”

颜川看着高尾带他把币子玩得差不多快没时,就去赌币机赌了刚刚的两倍的币子,玩光了再去赌。高尾虽然刚刚在赌场上表现不佳,但赌这种小币子却如有神助,压什么中什么,带得周围的人都跟他一起压,最后老板都看不下去了,出来阻止。

高尾笑哈哈地数出八个币,二话没说就把剩下的都还给了老板,里面差不多得有三四百个,“都是为了玩得高兴,总输就没意思了,谢谢老板,下次我常来。”

颜川看见那个老板从开始的脸色铁青到最后被高尾说得满面红光还给他免费办了一张会员卡,他忽然觉得太阳穴有点隐隐作痛,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再听高尾从这拍马屁他就要忍不住开枪了!

高尾显然没注意到这边,最后还带着颜川走到了娃娃机那边,指着里面一只小乌龟道,“就这只,怎么样?”

“呵,这种东西都是被店家动过手脚的,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就能抓到吗?还是别天真了,我已经受够这个地方了!我们快……”

话未说完一只乌龟就被塞进了怀里,小乌龟毛茸茸的瞪着眼睛,颜川仿似收到了惊吓,连忙扔掉。

高尾又去捡了回来,“怎么样?我就是这么厉害,这个给你,你可不要扔,算是感谢你帮我牵线。”

“有送乌龟表达感谢的吗?!”颜川已经想要拔枪了。

“愿你像乌龟一样无忧无虑长命百岁啊,这不才是一个杀手最需要的祝福吗?”高尾理所当然地说着。

颜川顿了顿接过乌龟紧紧抓住,他看着高尾目光忽然变得格外认真。

“怎么了?”高尾有些莫名其妙。

“我虽然是一名杀手,可从来不喜欢参与太多黑道的勾心斗角,我也不喜欢跟任何人有过多牵连,但我却帮了你。”

高尾忽然有些心虚,一直以来其实都是他单方面在借助颜川的力量,说难听点就是利用。

“啊,谢谢你。”

颜川好像没听见,继续说,“因为我认为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吸引着我,这是我之前几十年从没有过的感觉,我的直觉从不会出错。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迟早有一天我会在你身上找到答案。所以,在此之前,我可以帮你。”

高尾笑了两秒,忽然僵住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09 21:37:00 +0800 CST  
14Q

高尾愣住了,看这颜川那狭长的凤眸闪烁着莹莹的光彩,他忽然发现情况有点不妙,这个人难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这番话是在表白吗?!

高尾对颜川好一方面是因为赤司的指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也不想就这么白白地利用人家,何况他觉得颜川是一个可以相处的朋友,只是眼下的情况实在让他有些预料不到。

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和颜川在一起的,但颜川这种感情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日自己走了,对方又要如何自处?

高尾觉得自己失算了,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这些变数是他的错,忘记相处间的距离也是他的错,只是现在要怎么办?他还需要颜川帮忙,可以后又必定不敢与他太过亲近了。

高尾顿了好久才缓过来,大脑立刻思考起来,“哈哈哈,我好像是有哪里比较特别,经常有人说我这种亲和感很吸引人呢。”

“亲和感?”颜川重复了一遍,可又觉得吸引他的好像不是这个。

“不过,颜先生你这种感情可不能跟其他人说喔。”

“为什么?”

高尾干笑两声,“因为……因为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这么好,会对我们现在的情形比较不利对吧?尤其是松本!我那么瞧不上他,结果跟你这么亲近他肯定很嫉妒,气疯了对吧?”

虽然高尾这番话说得好像漏洞百出,但在这种对比下自己在高尾心中地位更高这一点无疑取悦了他,况且他本来也不喜欢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

颜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高尾终于松了口气,他就祈求颜川不要发现对自己的感情,或者在没发现之前就淡忘了吧!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个错误,他的心底已经不可能再容下别人了。

新年前夕,东京医科大学的期末成绩也公布了,绿间总成绩排到了34名,这个几乎倒数的名次让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而解剖学更是得了零分!

这是从幼稚园开始绿间得过的第一个零分!最重要的是解剖课考试是以实验的方式进行的,他是现场第一个解剖成功并叫来老师验收结果的,怎么可能会是零分?

绿间当即就跑到了高田所在的东京公立医院,高田正在办公室里给病人看病,前来就诊的人从屋里一直排到屋外。高田看见绿间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招手喊,“下一位!”

绿间看清形势,转身出了屋在外面等,他既然来了就不想空手而归,无论如何都想问个清楚明白。就这么等了三个小时,一直等到高田下班,绿间才迎上去。

高田脱下白大褂换上外套,爱答不理地问,“你来做什么?”

绿间的声音提高了几许,“老师,为什么我的解剖课成绩是零分?我记得我当时就有叫您来检查我的成果,而且我也记得当时是您告诉我可以离开了,我才离开的。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状况?”

高田拉上拉锁,只抬了抬眼皮,“我记得我也说过,我的课不许用左手。”

高田说着就往外走,绿间迈着大步追上去,边追边问,“为什么?左手和右手有什么差别?我确信我是班级里做得最好的一个!您这是歧视!”

高田突然停下来,绿间来不及收住踉跄了一步,高田正色道,“因为你自私,滚吧!医院不需要你这种医生!”

绿间停住了,高田已经快步离开了,走廊上的护士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在看他。绿间低下头,他其实真的不明白,这学期绿间友田也会带他进手术室给他示范一些步骤,他也亲身参与了一些十分简单的手术,用得当然是左手,可没有任何问题。

绿间心里不舒服可也没有办法,他专门去网上查了这个问题,可大家的回答基本也是左撇子最好改过来,这让绿间很失望。

新年前夕医院的人很多,大家似乎都想在年前检查一下身体,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新年,因为人手不够,连绿间友田都日夜不分地泡在医院里,绿间也被拉来打下手。

这天又有一个简单的小手术,绿间友田把绿间拉来帮忙,因为患处在肩膀下方,两人不方便挤在一块,便一左一右分开站在手术台两边。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虽然手术要求十分精细,但毕竟不难,所以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可因为绿间用的是左手,两人的刀频繁接触,更是在最后关头不小心撞到了绿间友田的刀,当即在病人身上划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好在病人已经被麻醉了,并不知情。可绿间友田当即皱起眉,抬头警告地瞪了绿间一眼,禁止他再接近手术台。接下来的工作都是绿间友田自己完成的,绿间在一旁攥着手术刀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最后出了手术室,绿间友田的脸色也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直接脱了手术服扔到地上,指着绿间怒声道,“今天开始,在你学会用右手拿刀之前,给我滚出手术室!”

一个月之内,被两位业界权威骂了两次滚,绿间抿了抿唇,心中自然不好受。但就是这一天,让他第一次明白了左手持刀的弊端,之前高田说他自私、不配做医生的话语又涌上心头。

是,只是因为自己不惯手,就要让病人承担本不该有的手术风险,这难道不就是自私吗?

就像大家排排坐吃饭时一样,重点不是自己左手拿筷子用得有多好,而是这样很妨碍其他人。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1 06:51:00 +0800 CST  
大二开学,高田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朝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会改用右手拿刀的,请您再给我一次考试的机会!”

高田盯着绿间的后脑勺看了半天,又挠了挠头,“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先学会右手拿刀再说吧!”

“一定会的!”

绿间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试着用右手去拿刀,因为手发抖他就买了一个加重护腕戴在手腕上,学不会用右手拿筷子就先试着用勺,甚至连篮球部的投篮训练他都硬生生地带着护腕适应了过来,看得今吉翔一在一旁直摇头。

“果然奇迹的世代都是一群怪物。”这样的由衷感叹不知是心底想起了谁。

或许人太过努力都会容易生病,绿间的病来的蹊跷,忽然就病倒了,连训练都没有去,躺在宿舍的床上动也不想动。

中村见他这样便问道,“绿间,你还打不打算去吃晚饭?我们几个要走了喔。”

绿间红着眼睛摇摇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了。”

中村点点头,带着舍友穿上衣服就离开了。绿间在床上难受得翻滚,他想起上次生病的时候高尾还攥着他的手陪在床边,仿佛只剩转瞬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绿间迷迷糊糊的似是睡着了,可没一会又醒过来,屋内漆黑一片,舍友还没回来,绿间觉得自己似乎好了一点,但他太饿了,胃都跟着绞痛。他给中村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最后只好自己爬起来,穿上外套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晚上八点半,离宿舍近的食堂已经关门了,远些的倒是还开着,可真的离宿舍太远了,还不如去校外来得近。

校外有一家绿间和舍友们常去的小饭馆,店面不大但环境很好,每一桌都用纸门隔成单间。绿间推开门往柜台走,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我心眼小,可每天这么忍着他我心里真是不舒坦!今天总算出来透了口气,中村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这是绿间的一个舍友的声音。

很快中村的声音也从纸门里传来,“不能忍也得忍着,以后做了医生,大家都是一个行业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和他闹僵了有什么好处?况且我也说过了,跟绿间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巴着他进友光医院,我们跟他是舍友,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就是傻子!”

绿间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把目光投向那个不断传来声音的纸门,不发一言。

“可我看见他就憋屈,凭什么我们这么努力没进临床医学,他一个走后门的却进了?每次向他请教问题的时候还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受够他了!怎么做人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这么多人烦他他难道都没点感觉?”

“行了,都别说了。暑假回家的时候我妈就说了,大学时的感情都是以后成就的资本,哪有明知道人家是富二代还得罪人家的道理?何况如果是别人跟绿间关系好,还有可能被骂趋炎附势,我们作为舍友只要跟他不闹僵就行了,医学院的人都那么看他,只有我们还跟他说话,他就已经在心里感恩戴德了。况且现在绿间在宿舍里病得都下不了床,也算报应,我们就别从这再提他,惹一身晦气了!”

几人附和着换了一个话题,绿间站在大厅中冷着脸,然后静静地低头推了推眼镜。他发现他的内心毫无波动,反而是一直以来因舍友对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而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绿间当即转身出了店门,去另一家买了份便当。

没什么的,他并不需要谁的认可,这一年多被排挤、被嘲笑他什么都看开了,尽管他并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去看世界,但现实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技不如人还要诋毁他人,如果不靠嘲笑别人来生活,就无法树立起一丁点的自信。

所以他不需要!他只要坚定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又何必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

说来话多,但当时绿间的内心戏其实真的很简单。他只是想着原来如此,然后便立刻跳转到最近右手拿刀似乎顺利了一些,是不是护腕的重量应该再加重一些?只是晨练不能再逃了,否则惹怒了今吉翔一不知道有什么后果,那晚上就在实验室再呆久一点吧!估计还要厚着脸皮向班导申请,高尾家房子的贷款又要到期了,最近医院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他很忙,没有空去在意那群人对自己的看法,就算真的有时间,他的心底也有一个值得他去思念的人。

只是绿间走得有些早了,所以没看见在他走后,那间房的纸门忽然被拉开,一个中分头的男人在那三人茫然的目光中拉开椅子坐上去。

他一手支着下巴,银蓝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流转,他啪啪地拍着巴掌笑哈哈地说,“你们说的真是太精彩了!连我都忍不住想要过来听一听,你们口中那个……”

高尾的声音骤然阴冷下来,“靠拼爹转系、毫无自知之明的讨厌鬼是谁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1 06:52:00 +0800 CST  
15Q

中村三人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尤其是对方的表情还有些不善。

一人下意识地回答,“我的一个舍友而已。”

高尾笑容未减,从一旁拿起一个不知谁的酒杯喝了一口,“啧,医大的学生也不怎么样嘛,竟然会拉帮结派地后背排挤别人,啊啊,幸好我当初没去念这样的大学,和你们这种人同校。”

屋内诡异的沉静了几秒,中村忽的站起身严厉道,“这位同学,这里是我们的房间,请你离开!”

高尾低笑几声,然后抬头看向中村冷声道,“坐下,谁让你站起来的?”

中村的气势顿时减了大半,可又为了面子固执地不肯坐下。从小到大他成绩好、人缘也不错,一直是同学们的中心、父母的骄傲,心性自然高傲。可现在被人当众这么训斥,让他脸面有些挂不住。

另外两位舍友都忍不住向后缩了缩,生怕高尾因为中村的反抗而发脾气。

高尾细细地打量着中村,然后勾起嘴角,“你这么喜欢站着小心我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你既然那么想进友光医院,我可以让你一辈子躺在那。”

中村已经怕了,他的腿跟着瑟瑟发抖,可作为一名五好学生他又深深地觉得高尾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于是装着胆子道,“你敢!你敢动我一下,我爸爸一定会告到你蹲监狱!警察也不会放过你的!”

中村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那个陌生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更是坚定自己的直觉没错,顿时在心中开始得意起来,继续说道,“我就不信了,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你还敢光天化日把我打死不成?就算真要动手,我们三个还会怕你一个吗?”

高尾轻蔑地笑了一声,他从盘子里抓了两粒花生豆扔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吃完。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哪吃,谁都没敢说话,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每一个动作都让他们的神经跟着紧绷。

“你真是无知,”高尾的唇边仍旧挂着笑,但那笑容却冷得渗人,“你的眼睛只能看见一年四季、白天黑夜,但你以为这就是世界的全部吗?你见过地底的世界是什么样吗?深土之下的虫子是看不见你口中的阳光的。”

高尾的声音越说越冷,中村看见那目光直直地定在自己身上,冷得仿佛腊月的冰天雪地,骨头都要冻僵了。

高尾慢慢把手伸到桌下,摸上腰间,“让我告诉你,你口中的警察是一群多么无能的家伙。”

他猛地抽出手,几人的身子都伴随着他突然的动作跟着抖了抖,只听嘭地一声,高尾把一把枪拍在了桌上。

胆小的那位一个不稳从椅子上摔坐到了地上,另一个也吓得脸色发白,中村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吓得连指尖都在发抖。

他们都是从小努力学习的好孩子,终于在高考这一役中成功考入医科大,一直以来连架都没打过,哪见过这么真刀实弹的东西?

高尾曲指点了点桌面,“我也信过他们,但现实告诉我,什么都得靠自己。”

中村就好像突然被踩了尾巴,猛地跳起来冲出门外,纸门被他摔地啪地一声响,高尾也没去阻止,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喝着啤酒,另外两个被扔下的舍友已经吓得面色铁青了。

中村冲出屋直接跑向柜台,激动地一把抓住老板的胳膊,“老板!有恐怖分子!他有枪!枪!就在桌上!他要杀我们!快报警!”

老板静静地睨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转过身继续摆他放在柜台上的酒瓶。

中村已经傻了,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就好像被扔进了无底的黑洞,高尾的声音忽然在耳旁响起,“怎么样?”

中村瞬间瘫软在地,店里的卷帘门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落下了,屋内只剩下明晃晃的灯光。

高尾弯腰抓住他胳膊,一路从柜台拖回单间,又扔到座上。

“我只是想跟你们坐下好好谈谈,”高尾非常体贴地把枪收起来,“当然刚刚我已经给你们上过一课了,接下来,我来问,你们答,别浪费我时间。”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2 00:15:00 +0800 CST  
中村浑身一激灵,干巴巴地都变了声音,“同学你问。”

“我早就不是什么同学了,别这么叫我。”高尾冷声道。

“那你是谁?”

高尾好笑地转头看向提问的人,“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那人顿时闭上嘴。

高尾又悠哉哉地抓了一把花生,“不过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你们不是说你们那个讨人厌的舍友仗势欺人么?我就是绿间友田雇来的保镖,所以你们应该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对……对不起。”一人磕磕巴巴地说。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中村立刻帮忙圆场,“我们回去会跟绿间道歉的。”

“不用,”高尾一摆手,“我拜托你们别去烦他,他也不稀罕你的道歉。”

中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了。

“我也不指望你们以后能怎么善待他,毕竟让你们对他改观也不大可能,所以,我只是对你们刚刚说的那番话很感兴趣。”高尾威胁地扫过他们所有人,“告诉我他在学校发生的事,少说一个字今晚就不用想着出店门了!”

几人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也不敢反抗,当即便一条条地说了起来。从刚开学时新生典礼上的绿间友田到第一节上课的转系,再到高田教授的训斥和预言,以及上学期解剖学的零分。

几人并没有提绿间在校被同学嘲讽的事,但高尾也猜得出那些人是在用什么眼光看绿间的。高尾越听越想笑,到最后直接趴到了桌上,双手插在脑后。

他已经不想听了,可他还要听完。每当他觉得够了、已经够了的时候,就还有更痛苦的消息在等着他。高尾只恨命运不公、造化弄人,为什么?他这辈子从没杀人放火、烧伤抢夺,为什么这样的报应却要落在他们身上?这样沉重的折磨却要让他们两个人来承担?

就算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报应我一个人还不够吗?跟他有什么关系?小真已经那么惨了难道你看不见?

松本也好、绿间友田也罢,整个世界的人似乎都在跟他作对。高尾想要的明明很简单,他想要跟绿间在一起,努力赚些钱,让彼此的生活可以好过些,或许父母会反对,但他们一起面对总不会太艰难。

这条路本来也不是多安逸,本来就已经比普通人要困难上许多,为什么上天还在不停地增加难度想要把他们打垮?

高尾更恨的是他自己,他光说听别人说绿间的遭遇就已经能感受到那种孤立无援的痛苦,可偏偏这个时候连自己也不能陪在他身边。这一年多小真是怎么走过来的?连这样都不会恨自己吗?

如果早知今日,当初不要招惹他就好了;如果早知道今日不能给他想要的幸福生活,当初不要靠近就好了;如果早知道今天会让他陷入如此痛苦折磨的境地,当初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最痛苦的是,他明明知道,他明明亲眼所见,可却自顾不暇根本不能帮上一点忙!

高尾早已泥足深陷,黑暗中伸出的无数把绳索紧紧地栓着他的四肢,他想拉绿间一把都心无余力。高尾能明明确确地发现自己的改变,每天起来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镜子中容颜依旧却已经越发变得凌厉的自己,他就会忍不住想,小真还会爱自己现在的样子吗?现在的自己还能小心翼翼地温柔待他吗?

高尾不知道,那样美好的设想早就成了幻想,连做梦都很难梦到了。

一阵铃声把他从哀绪中拉出来,他吸了吸鼻子接起电话,“喂。”

“和哥,例行报告,你是不是忘了?”

高尾哑着嗓子低声道,“我这就过去,你在大厅等我。”

说完挂了电话,目光冷冷地扫过桌上的几个人,几人无一例外地绷紧身子。

“今天的事就忘了吧,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但也请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高尾说完便出去跟店长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饭店。

现在已经过了12点,宿舍都关门了,中村几人也再没了吃饭的心思,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半天。

“我们……怎么办?”

中村咬了咬牙,“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过,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舍友疑惑地问道,“刚刚那人手上也带着一枚戒指?”

中村顿时想起绿间手上那枚来历不明的戒指,他琢磨了一番问道,“你们见绿间给女朋友打过电话吗?”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反问道,“他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看来没有,不过……”

话未说完就断了,只剩下意味深长的余音。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2 00:19:00 +0800 CST  
学校布置了紧急的作业,这周末就要交,今天有些忙,没顾上写,让我缓一天,明晚见。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2 18:47:00 +0800 CST  
16Q

知道了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中村知道绿间是同性恋后是真想做什么,可他也不能把绿间怎么样。

中村不是傻子,能通过高考最终挤入日本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中村还是有点脑子的,要说把绿间打一顿吧,最后被处分的还是自己,要说和绿间谈谈,这也太他妈丢脸了!

好歹也是个20岁的人,结果被人家男朋友吓得就差没把自家户口报上去了,左右衡量这事说出去太丢人,也就罢了,对于他们来说好好学习顺利毕业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被高尾这么一吓,中村也再没心思跟绿间搞好关系了,反正也看不顺眼,何必难为自己,索性就没再理过他,连自习室遇见都要远远地坐到另一边。

绿间也没在意,他是真的不在意了。学业、篮球、医院,他是真的太忙了,篮球部常常挂假,晚自习常常能上到凌晨一点,每天踏着星辰回到宿舍,踩着月光又出门了。

不过对于舍友再一次对自己冷漠以待,绿间也不是一点都没怀疑,那次他们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再见到的时候每个人都冷着一张脸,谁都没有再跟自己说过话。

绿间有去他们吃饭的地方问过老板,老板什么也没有说,但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绿间隐约猜到了高尾身上。这两年间,绿间去高尾家看过几次,屋内家具和高中时一样,只不过沙发的位置变了,起初绿间也并没有多想,直到有一天他在沙发上坐下却在扶手上摸到了一处被烧焦的洞。

那显然是被烟头碾过的痕迹,但高尾家并没有人抽烟,不怪绿间敏感,只是事关高尾,他就神经质的任何一点线索都不放过。最后他把沙发挪开的时候才发现,在沙发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处弹孔,想必是主人担心会影响房子的卖相才用沙发挡住的。

高尾家是木制地板,那处自然被打穿了,周围也有些焦黑的痕迹,拜绿间友田这个专业的弹伤专家所赐,绿间观察了许久就确认了,那的确是被子弹打穿的痕迹,但弹壳已经被人收走了。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尾的父母都是十分和善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和这么危险的家伙扯到一起,如果说是警察就更勉强了,高尾还跟自己通过电话,肯定不可能蹲进监狱。

但再多的事,绿间也猜不到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就仿佛被压上一块大石头,总是闷得他透不过气,只有低头看看手上的戒指,再揉一揉心脏才觉得好受一些。

好在每年的生日,绿间都会接到一通高尾的电话,从来没有间断过,只是仍旧没有说过话,好像是在像他报平安一样,又好像一个生怕自己忘了他的可怜虫。绿间从起初的气愤不满,到最后也渐渐趋于平静,他发现如果自己说的多一些,高尾就好像舍不得一样,会晚一些挂电话。

绿间也不是没有试着去查号码的归属地,但每次打过来的号码不是电话亭就是超市里的公用电话,他除了能确认高尾还在东京外,根本查不到再多的讯息。

但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绿间当初在学校那么轰动,在医学院那么受人排挤,但随着升入大三,渐渐也没什么人记得他了。再经典的话题,两年的时间也足够厌烦了,何况绿间的成绩一直出色,跟了高田教授后更是技上一层楼,不只熟练了右手拿刀,甚至还曾在紧急情况下给一个6岁的小女孩接上了被机器砍断的四只手指,一时声名大噪经常被各科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夸奖,久而久之连新生也知道了他们有一位还未毕业就已经有了临床医生水准的学长。

光芒仿似能盖住背后的伤疤,绿间走在校园里再也看不见那些轻蔑的眼神,反倒有一些爱慕者向他递过情书,但也都被绿间一笑置之了。

他仍然没什么朋友,可日子好过了不少,对于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同学也能不计前嫌地传授经验。正所谓桃李无言,下自成蹊,最后那些当初关于绿间靠关系转系的事也极少被人拿来说事了。

寒暑假的时候也会和曾经的队友聚一聚,自己似乎还是充当着老角色。就是以前和黄濑关系也还不错,怎么现在看见他和青峰拌嘴就这么不顺眼呢?啊,一定是因为青峰一边跟黄濑吵架一边给对方剥虾缘故,下次这对现充要是还在,他就不来了。

但尽管每次都这么想,可下一次聚会他又都带着稀奇古怪的幸运物到场了,而且还比谁来得都早,一边说着自己等了有多久对方多没有时间观念,一边在心里再次下决心下次绝对绝对不要再来了。

等到了大四,绿间的生活就前所未有地好过了起来,因为真茜考到了他们学校,绿间也因为快毕业而从家里搬回了自己高中时的房子,两人双休日的时候还能一块回绿间的小房子呆两天。绿间的厨艺仍旧没法看,但唯独煮的面条味道很不错,真茜总是调笑他是不是专门拜过高师,绿间只是推推眼镜,不说话。

但不管身边来来走走了再多人,也总是冷清的,就像是曾经的高尾不容抗拒地闯入他的生命中,人来人又散,心中总免不了要时时惦念,反而越是显得如今的日子格外孤寂。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3 20:09:00 +0800 CST  
如果说绿间的生活多少在慢慢好转,那高尾这边就是昏天暗地了。这三年多他也终于从一个到处收放高利贷的跑腿被调回了R.D总部,成为了酒吧的大堂经理,职位不是多高,但也不低了。

松本泽源看见高尾那张脸就想起当初他被自己手下按到地上时那番信誓旦旦要复仇的话,那恶毒的眼神让他吃饭都不踏实。之前高尾被他压在手底下也没有多想,现在这小子竟然短短几年就又爬上来了,松本心里不打颤是不可能的,整天想着找个什么机会除之而后快。

高尾的生活不比绿间轻松,每日早出晚归,要处理的事哪个都不简单。R.D明面上的生意需要他帮忙打理,私下里还要和黑锋周旋,手下也不省事,经常弄出些烂摊子,酒吧里的秩序也需要他维持,时间长了高尾在R.D也逐渐被更多的人认可,这是好事,可也让高尾更忙了。

手下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又不敢上报给松本的就都来找他,松本当了这么多年老大,自然威严也有自己的手段,高尾也不是没见过,能自己解决的就都瞒下了,他向来人缘不错,在R.D混得也很开。

但这都是表面,有的人孤单是因为身边没有人,有的人即便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却没有一个知心。黑道的生活有时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高尾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很多,有时甚至冷漠得连自己都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就比如现在,屋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屋内一共挤了十来个人,地上趴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刚被抓到向黑锋透露了R.D近一次的交易的对象和物品价格,结果黑木堂半路杀出来以更高的价格抢走了那批货物。

先不说面子问题,R.D为了这次交易前前后后准备了一个月有余,花费了不知多少心血,高尾谈了5次才谈妥,结果就因为这个叛徒,R.D为了缔约损失了近千万。

松本泽源看上去没有黑木堂那么凶狠,但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当即就把人抓回来拖到这,当着他们这些核心成员的面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人的手指被一根根掰断,下巴也被打掉,最后又把滚烫的热水直接浇进嘴里,烫得面目全非,舌根烂了、嗓子坏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让他们看这样的酷刑真的是所谓的“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是在以儆效尤。

这样的场景这些年,高尾也见过很多次了,到底是黑道,下起手来就好像对方根本不是人。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高尾还在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落得这么一个结局,可时间长了就没那么洒脱了,也不敢想了。

在黑道混久了,反而更怕死,就算有一天他们之中真的有一个要这样趴在地上,那个人也不能是自己。

松本念的是一所三流学校,绿间还在大四的时候他就已经毕业了。作为父亲,松本泽源当然要给他想出路,何况家里还虎视眈眈地蹲了一个高尾,松本泽源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把自己的位置扔给这个外人的。

这么一琢磨,无论如何都要让儿子和高尾来一次“公平竞争”,如果高尾输了,就证明他的儿子更强,那么直接让高尾让贤对方也无话可说。但松本才刚刚大学毕业,虽然从小在黑道长大,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可哪比得上三年多全心全意地混在黑道的高尾?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在暗中帮着儿子点,最好还能趁这个机会除掉高尾,那就永除后患了。

松本琢磨着,在那个叛徒被拖出去之后,就当着众人的面把松本和高尾叫到面前,“这次的货被黑锋抢走了,我们损失惨重,但刚刚收到消息,高山组正在拍卖一批子弹,你们两个是我们R.D的后起之秀,这次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高尾,”松本泽源说完又转向高尾,格外叮嘱道,“你经验老道,多帮衬着点。”

高尾心中冷笑,面上却云淡风轻,“应该的,老大放心。”

“那好,”松本泽源冰冷的目光转向自己儿子的时候温和了不少,“叛徒已经被解决了,所以这次交易我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高尾,你办事我放心,这次价格你看着办。”

高尾又点头应允,松本泽源在心底盘算起来,其实担心高尾他日会报复的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他可还记得当初黑木堂打伤高尾的妹妹,逼得人家双亲都逃到国外,现在眼看着高尾的势力壮大,手腕也越来越高明,此时想除掉他的应该不止自己一个。

虽然R.D和黑锋是敌对势力,但黑道也都是一家,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可以跟黑木堂好好谈谈,让高尾有去无回。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3 20:10:00 +0800 CST  
17Q

为了让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松本父子俩商量了许久,还专门把颜川调到外市去出任务,就怕有人半路杀出来帮了高尾。

安排好这一切,松本就高高兴兴地跟着高尾出发了,高山组在K市,这次的交易地点自然也就定在了K市。一行人一共17个,开着车当天下午就赶了过去。

分给他们的车本就不多,高尾偏偏要自己一人开车过去,反倒把松本跟部下安排在了一起。松本很不乐意,他父亲好歹也是R.D的首领,竟然让自己跟这群人挤在一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可想到高尾也活不久了,松本也就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就等着高尾落在自己手里的那天。

好在手下订酒店的时候知道给给松本单独订一间,否则松本毫不怀疑高尾会让自己和别人合住一间。

高尾到K市第一天就接到了颜川的问候电话,叮嘱他小心松本,高尾一一应下。其实就算没有颜川提醒,他也不会对松本掉以轻心,松本泽源想让自己儿子接手R.D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对于这次对方在玩什么把戏,他还不太清楚。

到了K市第一天高尾便带着松本和高山组的老大吃过一次晚饭,酒席上谈了谈这批货的问题,松本还专门给高山敬了酒点了烟,生怕自己照顾不周到。

跟高山组的人见过面,松本便迫不及待地联系了黑木堂,把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那批子弹一共720枚,交易地点就在K市,等高尾决定交易时间和地点我再通知你,你们的人到K市了吗?”

黑木堂笑了笑,“秋山已经过去了,放心吧!”

松本一听这话高兴的声音掩都掩不住,又在黑木堂面前夸下海口这次一定要把高尾踩在脚底下云云,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黑木堂挂了电话,一旁的秋山便俯身问,“您真要和松本合作?”

黑木堂沉声道,“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松本?何况他那个儿子根本半点不如高尾,沉不住气,怎么成大事?但是……我也容不下高尾。”

留个废柴在总比留下高尾那个跟自己有过节的人要好,黑木堂一方面感叹自己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可另一方面,这个人才如果是敌人,那就另当别论。

松本谈妥了黑木堂就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一半,可接下来几天,高尾却再也没有联系高山组的人,白天呆在酒店里不知在忙什么,晚上就跑出去鬼混,带着一身酒气,看得松本干着急。

松本也不是没怀疑过高尾在背着他耍什么手段,可他派心腹手下去跟踪高尾,发现对方真的只是在酒店里喝酒而已。松本知道高尾心里还有个绿间,想一想也就想通了,只是每天都恨不得代替高尾去跟高山谈生意。

这天高尾又在外面混到晚上11点多才回来,松本坐在大厅里等,一把就把他拉的墙角。

“你做什么?”高尾慵懒地问,他看上去酒量还不错,虽然满嘴酒味但说话还很清晰。

“高尾,你该不会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吧?高山的生意你谈妥了?你就是这样用工费吃喝玩乐的?”松本一副尽忠尽责的样子教训着。

“R.D可不差那点钱。”高尾耸了耸肩,转身要走,松本连忙拉住他。

“R.D是不差这点钱,但也不能白养人!你这样耽误时间,万一最后生意又被黑木堂的人抢走了怎么办?!”

“小少爷什么时候开始惦记起R.D的生意来了?”高尾看松本这样就觉得好笑,“放心吧!我刚刚就去见了高山组的人,交易时间和地点已经定下来了。”

“什么?你刚刚就去了?”松本是又悔又急,也顾不上问怎么没带上自己,就连忙追问起时间来,“什么时候?地点在哪?”

高尾张了张嘴,又卖关子地闭上,意味深长地看向他,松本也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太急,顿时有些心虚,可又硬是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问问,老爸可是让你帮衬着我,你去和高山谈生意都没带上我,现在交易时间地点也不告诉我,这算什么?”

“嘘……”高尾伸出食指压在自己唇上,朝松本那边靠了靠,松本见状也连忙侧过耳朵听。

高尾看了看四周,在他耳边轻声问,“你能保密吗?”

“当然了!”松本一口应下,“R.D的老大可是我爸爸,我总不可能破坏自己家的生意吧?”

高尾似是琢磨了一番,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邪邪地笑道,“那我也能。”

说罢转身就走进了电梯间,背对着松本摆了摆手。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松本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高尾那小子耍了,当即恨恨地踹了一脚花瓶咒骂道,“妈的!高尾,你小子就阴吧!有你哭的时候!”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4 22:57:00 +0800 CST  
高尾这边对于交易时间地点闭口不言,松本怕计划暴露也不敢再追问了,但想着最后交易的时候高尾一定会告诉自己,反正黑锋的人已经在K市了,他到时候再通知也来得及。

就这么又安逸地过了3天,凌晨1点半,高尾把松本从床上揪起来,告诉他要去和高山组交易。松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躲在浴室里联系秋山,等到了高尾的房间兄弟们都已经集合了。

高尾坐在床上训话,见松本进来也只是点点头,“把大家这么晚叫来真是不好意思,但其实3点半就是我们和高山组约好的交易时间,地点在昌隆街。我把交易时间定在这个时候也是为了防止组织里有内鬼,大家都知道老大对这次交易十分看重,所以一定不能出差错,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松本在心里美得没边了,高尾为这次交易付出的越多最后越是打脸,何况他这次连时间地点都没告诉任何人,等黑木堂赶到的时候,还不是明摆着被人怀疑?

一行人驱车到了昌隆街,高尾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把枪,说是为了以防万一。3点半,高山组的人准时到了交易地点,可两方人马还没等说上话,秋山就带着人从暗处冲了过来。

R.D 的人真是被上次内鬼的事给弄怕了,当即个个人心胆战,生怕最后自己被冠上一个背叛的罪名。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次交易的时间和地点不是只有和哥一个人知道吗?

十数道目光顿时落在高尾身上,高尾好像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黑锋的动静。见秋山带人过来就不动了,高尾呵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孤身走上前。

“这不是秋山大叔吗?真是巧了,这次我们交易这么隐秘竟然也让您给撞上了,我们R.D和黑锋还真是有缘,您说是不是?”

秋山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冷静地对高山说,“高山老大,我们老大愿意以两倍的价钱买下这批货,还希望您在和R.D交易之前再考虑考虑。”

多出的那一倍的钱自然是松本泽源出的,为了做掉高尾,他们也是下了血本。

高山笑了,“我在黑道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抢生意的,这……不太好吧?”

秋山见他有松口的迹象,连忙说道,“我们黑锋是诚心和您合作,今后也愿意长期跟你合作这趟线,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高山点点头,R.D这边的心都提了起来,松本躲在人群中瞧好戏,倒是高尾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可惜了,”高山点着头就变了味,“可惜,这批货我在三天前就和高尾交易完了,是不是兄弟?”

松本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几乎是同时高山的人打开手提箱,里面空空如也,反倒是一群人朝秋山亮出了枪。

高尾也朝身后招了招手,“抄家伙,今天可是报仇的时候。”

身后顿时传来一声振奋人心的吼声,黑锋的人几乎是瞬间就被包围了,秋山看了看四周,他们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不得不投降。但好在黑木堂在来之前也还留了一手,看来老大真是没有高估高尾的实力。

“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松本小少爷。”秋山高喊一声,人群中的松本顿时僵住了身子。众人的目光骤然落在他身上,让他根本无地自容。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4 23:33:00 +0800 CST  
松本硬着头皮走出来,干笑着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随意诬陷!”

秋山二话没说直接掏出手机,松本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那批子弹一共720枚,交易地点就在K市,等高尾决定交易时间和地点我再通知你,你们的人到K市了吗……这次一定要让高尾那家伙死在K市!」

R.D的人顿时愤怒地看向松本,他们真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在这出了内鬼,要知道若不是高尾技高一筹,还不知道这次背叛的罪名要安在谁头上。一想到那个人有可能是自己,就顿时对松本狠得牙痒痒,对高尾也多出了一份感激。

“胡说!那不是我!”松本激动地争辩起来,可他的辩解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松本转头看见老神在在的高尾,顿时崩溃地喊道,“是你对不对!是你和高山那个老混蛋合起伙来算计我的对不对?高尾,你真他妈行!”

松本明白了,他以为自己给高尾下了套,谁知这一切都是高尾布下的局,故意不告诉任何人交易的时间和地点,一副自己已经尽职尽责的样子,其实就算在等着自己泄露消息自投罗网的时候装出一副仁至义尽的样子。

高山被人当面骂了,脸色自然不好看,“高尾老弟,这就是你让我看的戏?可一点都不好笑。”

“那真是对不住了,既然不好笑,改日我再请您看点好笑的。”

高山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瞥了秋山一眼,“既然你有意放黑锋一马,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了,不过这里毕竟是K市,想来看我也最好实现打个招呼。”

秋山连忙俯身,“您说的是。”

高山点点头又和高尾告别才带着手下离开小巷,转过弯副手上前问道,“老大,松本明显想趁此机会除掉高尾,您为了他同时得罪了R.D和黑锋不太好吧?”

“呵,”高山冷笑一声,眸中也没了刚刚的温和变得冷酷起来,“松本泽源算个什么东西!高尾那小子前途不可估量,R.D是要易主了。”

这边高山组的人走了,秋山也知道这次已经没有机会了,带着手下也离开了,一时间小巷内只剩下R.D的人。

高尾慢慢朝身边的人伸出手,说了一声,“枪。”

那人立刻把手中的枪递到了高尾手上,松本这才发现不对劲,高尾那冷漠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让他的腿都情不自禁地发抖。

“我是故意骗他们来的!就、就是为了抓住他们!哈、哈哈,看,现在你成功把他们赶跑其实都是我的功劳!”松本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磕磕巴巴地还直往后退。

高尾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松本面前,松本顿时喊道,“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R.D的首领!他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高尾冷笑道,“之前那个内鬼是什么下场你也知道,今天你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不是我早有防范,现在被枪指着的就不一定是谁了,为了报复我,兄弟们的命都可以跟着陪葬?你把这群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当什么东西了?”

高尾这番话真是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一个个都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看着松本,连松本那个心腹部下也对他寒了心。

松本此时方知大势已去,他们选在K市本以为离东京远,本想着让高尾孤立无援就地解决了他,可现在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置自己于葬身之地。

“你不能杀我……”可不管他怎么说,高尾还是毫不犹豫地朝他举起枪,那冷漠而嗜血的样子那里还是松本记忆中那个好欺负的家伙?简直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他激动地大喊起来,“你就是个魔鬼!你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高尾嗤笑一声,“这就让你觉得残忍了?别让我瞧不起你,你父亲那些手段不是比我更加残忍狠毒?”

手下们想到松本泽源的杀人手段也都跟着打了个寒颤。高尾凑到松本耳边低声笑道,“就算我真是魔鬼,也别忘了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拉我下地狱,可要想清楚怎么来还。”

“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就是给你个痛快,本来还是可以留你再久一点的,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主动来招惹我。”

夜空寂寥,装上消音器的枪发出突的一声响。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4-14 23:34:00 +0800 CST  

楼主:叁焱丶

字数:132442

发表时间:2016-01-05 06: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1 10:12:08 +0800 CST

评论数:704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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