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负初心（原著向，有甜有虐，HE）
4Q
阔别已久的重逢让脚步声都显得那么熟悉，高尾低着头听见有人走进来，又听见赤司打招呼。
“真是好久不见了，真太郎。”那样温和的声音，让高尾觉得格外刺耳，还有……自卑。
他抱紧双腿，听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从衣柜外传来，“是，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上个星期。”赤司十分自然地说着谎。
绿间在面前的榻榻米上坐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说道，“真难得你没有下棋。”
“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下棋的。”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赤司一顿，然后笑了，“处置一个下人罢了。”
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高尾和成在绿间的生命中也不过如此一样。高尾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万万不能和绿间相见的，见了面又要说些什么呢？要怎么去解释自己的失踪呢？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再对上那双翠绿的眼睛。
绿间端着茶杯不住地磨拭着，他最近瘦了很多，低垂的眉眼也显得没什么精神。
最后还是赤司主动问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新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吗？”
“我过的很好。”仍旧是平静的回话，可高尾光是听见绿间的声音就知道他过得不好，何况是一旁面对他的赤司了。
“你说这话之前，最好先把自己吃胖点。”赤司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你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谁吗？”
“嗯？”
“两年前的青峰。”
两人又沉默了，高尾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裤子。两年前的青峰，两年前的青峰他是见过的，无精打采，每次见面都要瘦上一圈，那双手骨节分明，低垂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故事，那个身影似乎永远隔绝在所有人之外，不愿和任何人相处。
现在，轮到小真变成那副模样了吗？
高尾真想推开柜子看一看，可他又不敢，如果看到了他要怎么原谅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谁才是背后的元凶！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讲讲你最近发生的事？”赤司问了一个高尾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绿间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说，“我回家了。”
高尾忍不住挺直背脊，但很快又弯了下去。是啊，当然要回家，小真就是因为自己才和家里人闹翻的，现在自己不在了，小真当然要回家。
只是，他会不会在记恨自己？是不是已经对一个叫高尾和成的男人彻底失望了呢？这些问题，他根本不敢知道答案，那个回家的原因，他甚至不敢去想。
“你不是一直很排斥回家吗？”
绿间不说话了，他低下头仿佛陷入了回忆，但其实明明任何回忆都能勾起他的伤心事。
赤司就像一个心理医生一样，慢慢引导让他放下防备，“你的戒指很漂亮，是高尾送给你的？”
高尾一顿，然后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把身子贴近柜门，靠那一点点的缝隙努力向外张望。
戒指，小真还戴着那枚戒指，是不是就代表他对自己还是怀恋的？是不是就证明他已经原谅自己了？
绿间轻轻地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我送给他的。”
高尾的呼吸一窒，连赤司的目光都透着微微的惊讶，这样的回答明显是在承认两人间的关系，可现在对于孤身一人、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绿间来说，这明明是一个最不好的时机。
为什么？为什么！
高尾的心中都在咆哮，我已经离开你了啊！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你在这种时候承认我们的关系，如果被人歧视、受人嘲笑，你要让谁陪你一起去承受？
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压力，他根本不舍得让小真一个人去承担，可惜的是他们在一起时总是想着时间还长，却没想过分别会这么匆匆。
高尾垂下头慢慢地靠着柜子的一角，心中悲伤成河。他害怕有一天小真因为自己而被人指责，害怕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值得让绿间等待，更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这个战场上，连那个向爱人澄清一切的机会都没有。
赤司笑了，“你倒是坦诚。”
但显然这个话题成功地打开了绿间心中的防线，“我回家是因为父亲愿意给我1500万。”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赤司面对曾经的队友时总是格外温柔体贴。
“我买了一栋房子，用来付首付。”
阔别已久的重逢让脚步声都显得那么熟悉，高尾低着头听见有人走进来，又听见赤司打招呼。
“真是好久不见了，真太郎。”那样温和的声音，让高尾觉得格外刺耳，还有……自卑。
他抱紧双腿，听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从衣柜外传来，“是，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上个星期。”赤司十分自然地说着谎。
绿间在面前的榻榻米上坐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说道，“真难得你没有下棋。”
“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下棋的。”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赤司一顿，然后笑了，“处置一个下人罢了。”
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高尾和成在绿间的生命中也不过如此一样。高尾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万万不能和绿间相见的，见了面又要说些什么呢？要怎么去解释自己的失踪呢？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再对上那双翠绿的眼睛。
绿间端着茶杯不住地磨拭着，他最近瘦了很多，低垂的眉眼也显得没什么精神。
最后还是赤司主动问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新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吗？”
“我过的很好。”仍旧是平静的回话，可高尾光是听见绿间的声音就知道他过得不好，何况是一旁面对他的赤司了。
“你说这话之前，最好先把自己吃胖点。”赤司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你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谁吗？”
“嗯？”
“两年前的青峰。”
两人又沉默了，高尾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裤子。两年前的青峰，两年前的青峰他是见过的，无精打采，每次见面都要瘦上一圈，那双手骨节分明，低垂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故事，那个身影似乎永远隔绝在所有人之外，不愿和任何人相处。
现在，轮到小真变成那副模样了吗？
高尾真想推开柜子看一看，可他又不敢，如果看到了他要怎么原谅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谁才是背后的元凶！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讲讲你最近发生的事？”赤司问了一个高尾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绿间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说，“我回家了。”
高尾忍不住挺直背脊，但很快又弯了下去。是啊，当然要回家，小真就是因为自己才和家里人闹翻的，现在自己不在了，小真当然要回家。
只是，他会不会在记恨自己？是不是已经对一个叫高尾和成的男人彻底失望了呢？这些问题，他根本不敢知道答案，那个回家的原因，他甚至不敢去想。
“你不是一直很排斥回家吗？”
绿间不说话了，他低下头仿佛陷入了回忆，但其实明明任何回忆都能勾起他的伤心事。
赤司就像一个心理医生一样，慢慢引导让他放下防备，“你的戒指很漂亮，是高尾送给你的？”
高尾一顿，然后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把身子贴近柜门，靠那一点点的缝隙努力向外张望。
戒指，小真还戴着那枚戒指，是不是就代表他对自己还是怀恋的？是不是就证明他已经原谅自己了？
绿间轻轻地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我送给他的。”
高尾的呼吸一窒，连赤司的目光都透着微微的惊讶，这样的回答明显是在承认两人间的关系，可现在对于孤身一人、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绿间来说，这明明是一个最不好的时机。
为什么？为什么！
高尾的心中都在咆哮，我已经离开你了啊！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你在这种时候承认我们的关系，如果被人歧视、受人嘲笑，你要让谁陪你一起去承受？
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压力，他根本不舍得让小真一个人去承担，可惜的是他们在一起时总是想着时间还长，却没想过分别会这么匆匆。
高尾垂下头慢慢地靠着柜子的一角，心中悲伤成河。他害怕有一天小真因为自己而被人指责，害怕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值得让绿间等待，更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这个战场上，连那个向爱人澄清一切的机会都没有。
赤司笑了，“你倒是坦诚。”
但显然这个话题成功地打开了绿间心中的防线，“我回家是因为父亲愿意给我1500万。”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赤司面对曾经的队友时总是格外温柔体贴。
“我买了一栋房子，用来付首付。”
买了一栋房子，付首付。
高尾瞪大了眼睛，绿间在东京是有房子的，他根本不缺住的地方，为什么还要买房子？而为什么自己又这么巧地刚好……
那装满钱的手提箱还在手边，可却像毒蛇一样让他避犹不及。刚刚那发现自家房子多卖出去1000万的喜悦荡然无存，他早该想到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除了远在德国的父母，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此待他？
可小真为什么这么傻？他不需要那么多钱！那栋房子卖给谁都无所谓，他唯独不想卖给小真！为什么要为了一栋房子牺牲至此？你不是最讨厌回家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主动回到那个牢笼？你就不能让我放心一些，过得好点吗？！
但绿间很快便回答了他的疑问，那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可能漏过了。
“如果连房子都没有了，他或许就不会回来了。”
高尾的瞳孔瞬间放大，然后便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颓然地靠在衣柜上，任泪水一滴滴地从眼眶中滑落。
这个想法明明傻得可笑，或许连绿间自己都知道，一栋房子怎么可能栓得住一个人呢？可在爱情的走投无路中，任凭有再高的智商都别无选择，他只能这样孤注一掷，赌一份美满良缘。
只是高尾也好、绿间也罢，都太过看轻自己了。就像绿间绝不会因为高尾的抛弃而放弃一样，高尾在那个世界的牵挂也从来都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他的小真。
赤司笑了笑，“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些话，往常这种心思你都是去跟黄濑说的。”
“我现在不想看见黄濑。”
“是啊，黄濑最近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一声叹息仿佛让两人都想到了最近过得春风得意的某人。
绿间也不说话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有太多太多的话说不出口，大概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够让他敞开心扉，更没有人能听懂他无言的内心。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也放松了不少，他今天来找赤司其实是有事相求的，只是不知怎么开口才一直在周旋，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绿间站起身，“谢谢你，赤司，我本来是有事想跟你谈，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赤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绿间见他这样反而眯起眼，“你早就知道我来找你是什么事了对吗？”
赤司笑着摇摇头，“你太抬举我了，真太郎，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可他们都知道，不管是赤司还是经过赤司训练的高尾，略一思索便能想明白。能有什么事呢？无非是希望赤司帮忙找一个人，一个赤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的人，一个连高尾都不能帮他实现的愿望。
但对于绿间来说，大概真的是慌不择路才会找到赤司这里来，他向来不喜求助他人，能为高尾做到如此地步也不过是因为“爱情”这两个字。可和赤司寥寥几句话他却明白了一个道理，找到了能怎么样？找不到又能怎么样？难道赤司说找不到了他就不会继续等了吗？
不，他不会。
他都会等到高尾回来的那一天，哪怕等到自己垂垂老矣，哪怕等到手上的戒指变了颜色。一个不会有任何改变的结果，过程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绿间是不清楚赤司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但也都无所谓了，他拿出一张写好的纸递给赤司，“我换号码了，以后记得打这个号码。”
赤司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再见。”
绿间就这么走了，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他的背脊仍旧笔直，只是那挺拔的身影却看得人心酸。
绿间走后又过了许久，久到柜子里的氧气都仿佛渐渐流失，赤司才开口道，“他已经走了，你还不出来？”
过了几秒，衣柜的门才被打开。高尾低着头颓然地钻出来，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有些湿润的鼻尖。
他把手提箱扔到桌上，背对着赤司伸出手，“拿来。”
“什么？”赤司明知故问。
“号码。”
“你要它有什么用？不要忘了，口口声声拜托我保护真太郎的人是你。也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没有丝毫漏洞的话，甚至让高尾无从反驳。可他真的想要，想要。那种强烈的感情就好像哪怕不能打电话，只是看一看或许也能缓解相思之苦。
“去吧，颜川还在等着你。”赤司已经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屈辱、不甘还有嫉妒，这些丑恶的情感在高尾的心中疯狂地滋生。为什么赤司可以和小真见面聊天，自己却不能？为什么赤司可以攥着小真的号码，自己却不能知道？为什么自己甚至还要听赤司的指挥不能违抗？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小真最重要的人！明明小真是他的！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要反过来？！
赤司看着高尾渐渐收紧的拳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冷静点，我不肯把这个号码给你，是因为你用不上，这是我们的专用号码，你还不明白吗？”
高尾猛地回过头，赤司看见他红通通的眼睛布满血丝，那双眸中有期待、有痛苦、有挣扎，绘织成一张网，将他紧紧缠绕其中。
赤司低下头淡淡地说，“如果你想早点回去见他，就学会控制好你的感情吧！其实，你还是幸福的。”
高尾瞪大了眼睛，绿间在东京是有房子的，他根本不缺住的地方，为什么还要买房子？而为什么自己又这么巧地刚好……
那装满钱的手提箱还在手边，可却像毒蛇一样让他避犹不及。刚刚那发现自家房子多卖出去1000万的喜悦荡然无存，他早该想到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除了远在德国的父母，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此待他？
可小真为什么这么傻？他不需要那么多钱！那栋房子卖给谁都无所谓，他唯独不想卖给小真！为什么要为了一栋房子牺牲至此？你不是最讨厌回家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主动回到那个牢笼？你就不能让我放心一些，过得好点吗？！
但绿间很快便回答了他的疑问，那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可能漏过了。
“如果连房子都没有了，他或许就不会回来了。”
高尾的瞳孔瞬间放大，然后便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颓然地靠在衣柜上，任泪水一滴滴地从眼眶中滑落。
这个想法明明傻得可笑，或许连绿间自己都知道，一栋房子怎么可能栓得住一个人呢？可在爱情的走投无路中，任凭有再高的智商都别无选择，他只能这样孤注一掷，赌一份美满良缘。
只是高尾也好、绿间也罢，都太过看轻自己了。就像绿间绝不会因为高尾的抛弃而放弃一样，高尾在那个世界的牵挂也从来都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他的小真。
赤司笑了笑，“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些话，往常这种心思你都是去跟黄濑说的。”
“我现在不想看见黄濑。”
“是啊，黄濑最近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一声叹息仿佛让两人都想到了最近过得春风得意的某人。
绿间也不说话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有太多太多的话说不出口，大概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够让他敞开心扉，更没有人能听懂他无言的内心。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也放松了不少，他今天来找赤司其实是有事相求的，只是不知怎么开口才一直在周旋，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绿间站起身，“谢谢你，赤司，我本来是有事想跟你谈，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赤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绿间见他这样反而眯起眼，“你早就知道我来找你是什么事了对吗？”
赤司笑着摇摇头，“你太抬举我了，真太郎，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可他们都知道，不管是赤司还是经过赤司训练的高尾，略一思索便能想明白。能有什么事呢？无非是希望赤司帮忙找一个人，一个赤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的人，一个连高尾都不能帮他实现的愿望。
但对于绿间来说，大概真的是慌不择路才会找到赤司这里来，他向来不喜求助他人，能为高尾做到如此地步也不过是因为“爱情”这两个字。可和赤司寥寥几句话他却明白了一个道理，找到了能怎么样？找不到又能怎么样？难道赤司说找不到了他就不会继续等了吗？
不，他不会。
他都会等到高尾回来的那一天，哪怕等到自己垂垂老矣，哪怕等到手上的戒指变了颜色。一个不会有任何改变的结果，过程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绿间是不清楚赤司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但也都无所谓了，他拿出一张写好的纸递给赤司，“我换号码了，以后记得打这个号码。”
赤司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再见。”
绿间就这么走了，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他的背脊仍旧笔直，只是那挺拔的身影却看得人心酸。
绿间走后又过了许久，久到柜子里的氧气都仿佛渐渐流失，赤司才开口道，“他已经走了，你还不出来？”
过了几秒，衣柜的门才被打开。高尾低着头颓然地钻出来，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有些湿润的鼻尖。
他把手提箱扔到桌上，背对着赤司伸出手，“拿来。”
“什么？”赤司明知故问。
“号码。”
“你要它有什么用？不要忘了，口口声声拜托我保护真太郎的人是你。也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没有丝毫漏洞的话，甚至让高尾无从反驳。可他真的想要，想要。那种强烈的感情就好像哪怕不能打电话，只是看一看或许也能缓解相思之苦。
“去吧，颜川还在等着你。”赤司已经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屈辱、不甘还有嫉妒，这些丑恶的情感在高尾的心中疯狂地滋生。为什么赤司可以和小真见面聊天，自己却不能？为什么赤司可以攥着小真的号码，自己却不能知道？为什么自己甚至还要听赤司的指挥不能违抗？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小真最重要的人！明明小真是他的！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要反过来？！
赤司看着高尾渐渐收紧的拳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冷静点，我不肯把这个号码给你，是因为你用不上，这是我们的专用号码，你还不明白吗？”
高尾猛地回过头，赤司看见他红通通的眼睛布满血丝，那双眸中有期待、有痛苦、有挣扎，绘织成一张网，将他紧紧缠绕其中。
赤司低下头淡淡地说，“如果你想早点回去见他，就学会控制好你的感情吧！其实，你还是幸福的。”
5Q
绿间也确实过得不怎么样。
开学前一天，绿间拖着行李进了东京医科大的校门，宿舍是四人间，同寝室的三个人也都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如果高尾在，绿间会觉得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期待的崭新的生活。
几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天，绿间不爱说话便默默地听着。谈话间得知大家都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的，不过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梦想专业都是临床医学。
“我的第一志愿就是临床医学，结果只差了三分，可恶！然后就被下调10分进了预防医学，如果学校有转专业的机会我一定不放过！”中村信誓旦旦地说。
说完看见一旁的绿间，又笑呵呵地跑过去问道，“你呢？绿间，也是被调剂过来的吗？”
绿间顿了顿，“不是……”
“哇！你的志愿就是预防医学吗？！”中村顿时双眼放光崇拜起来，“那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学习！其实我脑子不是很好使，学理论研究总怕跟不上啊！”
绿间推了推眼镜，“能考上医大的人，有脑子不好使的吗？”
中村勾着绿间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勾了一会觉得有些累才反应过来，“话说绿间，你长得……有点高。”
“我高中是打篮球的。”
“是吗？！”三个男生都高兴地靠过来，“那不是超帅的吗？一会开学典礼结束之后要不要去打一场？！”
其实他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的，但是，既然是以后要相处四年的舍友，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绿间点了点头。
东京医科大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医学类大学，开学典礼也不是一般的隆重，见识到了日本医学界好几位有名的大腕，他们的校长就是日本医学研究组织的首席成员，一个开学典礼下来听得人热血沸腾。
“同学们！今天我们还请来了另一位医学界的大腕！”校长的一番话顿时勾起了大家的兴趣，“他和我是同事，都是日本医学联合组织的26人之一，而且年轻有为，更是处理弹伤的专家喔！有请绿间医生！”
“哇哦！”此话一出台下顿时欢呼起来，绿间抬起头便看见自己的父亲从台下信步走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背脊笔直，英俊的面容让前排的女生尖叫起来。
“同学们好，我是绿间友田。”
台下的欢呼声更烈，如果说刚刚还有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人是谁的，那么现在短短几个字，台上这个人的身份便已经昭示无疑了。
日本联合医学研究组织的26人中也不是个个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作为30几岁便加入该组织的最年轻成员，同时也是能把私立医院开到与公立医院齐名竞争的最年轻院长，绿间友田的名字在日本医学界简直就是每个医学生憧憬的神话！
一旁的中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是绿间友田诶！我的梦想就是毕业之后能够进友光医院！”
另一个舍友问道，“那不是私立医院吗？还是公立医院比较好吧？”
“这你就不懂了！”中村卖着关子，“友光医院的给医生的福利待遇和公立医院差不多，但会按照接治病人的人数进行提成，每年还会组织一次进修，有百分之30以上的医生能够免费参加。最重要的是晋级制度完全不参照工龄，只要有实力有研究成果，就算才入职两年也可以升到主刀医生的级别！是不是非常棒？！”
“竟然不按工龄晋级！那我想当主治医生的愿望岂不是很快就能实现了？！”
几个人越聊越兴奋，绿间则在一旁沉默不语。在工作上绿间友田优秀得甚至让人嫉妒不起来，只剩下满满的崇拜。不管是对医院制度的制定，员工的进修，包括各项研究和个人的专业水平都绝对是一流的，只是绿间高兴不起来。
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旁人大概都绝对自己要幸福死了。
“喂喂，绿间！”中村兴奋地推了推他，“你呢？毕业之后想去哪？”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来说似乎太遥远了，可对于东京医科大学的顶尖学生们来说，再远的计划也不是空谈。
“我……”绿间犹豫着想了想，“校医吧！”
如果能回到秀德做一名校医，如果那时高尾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那里等会更容易一些？是不是每天看着和当初的他们一样的学生，日子也会过得好过一些，回忆也会忘得慢一些？
中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吧？绿间！你没发烧吧？！校医薪水低、又没有晋升空间，毫无挑战性不说，每天面对的还都是一群发烧跌倒的学生，根本和手术台无缘了嘛！”
没关系的，他也不是多想进手术室，不过这一切都是幻想，他的人生都掌握在绿间友田的手中。他想要的，都要从那双手的指缝中挣扎获取。
“不过也对，你第一志愿就是预防医学，应该以后更想从事疫苗和医学研究吧？那样其实校医也不错，清闲，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从事自己想做的事了。”
绿间感激地看了中村一眼，对方勾着他的脖子笑哈哈地说，“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你在哪所学校，我们几个都把孩子送过去，有你在，我们绝对放心！”
绿间笑了，这一天似乎格外顺利，开学典礼、之后的球赛，舍友们都对他赞不绝口，他们相处的也十分融洽。
“对了，绿间，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手机号码！”
“我……”鬼使神差的，到了嘴边的数字被他咽了回去，“我之前的手机卡丢了，明天再办一张告诉你们。”
“不是吧，开学之前你想什么了！”
绿间紧紧地攥紧了兜里的手机，电话卡当然没有丢，那是他和高尾最后的联系怎么会丢呢？绿间是多么期待有一天接起电话，哪怕是陌生的号码，却能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听见那声久违的“小真”。他不想再让任何人占据和他高尾的专用通道，他也受够了每次接到电话时内心的失落。
换个号码吧！这个号码就永远地留给高尾，这样自己的期望就可以变得简单很多，只要电话铃响就好。这样简单的愿望是不是更容易被神实现呢？
绿间也确实过得不怎么样。
开学前一天，绿间拖着行李进了东京医科大的校门，宿舍是四人间，同寝室的三个人也都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如果高尾在，绿间会觉得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期待的崭新的生活。
几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天，绿间不爱说话便默默地听着。谈话间得知大家都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的，不过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梦想专业都是临床医学。
“我的第一志愿就是临床医学，结果只差了三分，可恶！然后就被下调10分进了预防医学，如果学校有转专业的机会我一定不放过！”中村信誓旦旦地说。
说完看见一旁的绿间，又笑呵呵地跑过去问道，“你呢？绿间，也是被调剂过来的吗？”
绿间顿了顿，“不是……”
“哇！你的志愿就是预防医学吗？！”中村顿时双眼放光崇拜起来，“那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学习！其实我脑子不是很好使，学理论研究总怕跟不上啊！”
绿间推了推眼镜，“能考上医大的人，有脑子不好使的吗？”
中村勾着绿间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勾了一会觉得有些累才反应过来，“话说绿间，你长得……有点高。”
“我高中是打篮球的。”
“是吗？！”三个男生都高兴地靠过来，“那不是超帅的吗？一会开学典礼结束之后要不要去打一场？！”
其实他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的，但是，既然是以后要相处四年的舍友，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绿间点了点头。
东京医科大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医学类大学，开学典礼也不是一般的隆重，见识到了日本医学界好几位有名的大腕，他们的校长就是日本医学研究组织的首席成员，一个开学典礼下来听得人热血沸腾。
“同学们！今天我们还请来了另一位医学界的大腕！”校长的一番话顿时勾起了大家的兴趣，“他和我是同事，都是日本医学联合组织的26人之一，而且年轻有为，更是处理弹伤的专家喔！有请绿间医生！”
“哇哦！”此话一出台下顿时欢呼起来，绿间抬起头便看见自己的父亲从台下信步走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背脊笔直，英俊的面容让前排的女生尖叫起来。
“同学们好，我是绿间友田。”
台下的欢呼声更烈，如果说刚刚还有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人是谁的，那么现在短短几个字，台上这个人的身份便已经昭示无疑了。
日本联合医学研究组织的26人中也不是个个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作为30几岁便加入该组织的最年轻成员，同时也是能把私立医院开到与公立医院齐名竞争的最年轻院长，绿间友田的名字在日本医学界简直就是每个医学生憧憬的神话！
一旁的中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是绿间友田诶！我的梦想就是毕业之后能够进友光医院！”
另一个舍友问道，“那不是私立医院吗？还是公立医院比较好吧？”
“这你就不懂了！”中村卖着关子，“友光医院的给医生的福利待遇和公立医院差不多，但会按照接治病人的人数进行提成，每年还会组织一次进修，有百分之30以上的医生能够免费参加。最重要的是晋级制度完全不参照工龄，只要有实力有研究成果，就算才入职两年也可以升到主刀医生的级别！是不是非常棒？！”
“竟然不按工龄晋级！那我想当主治医生的愿望岂不是很快就能实现了？！”
几个人越聊越兴奋，绿间则在一旁沉默不语。在工作上绿间友田优秀得甚至让人嫉妒不起来，只剩下满满的崇拜。不管是对医院制度的制定，员工的进修，包括各项研究和个人的专业水平都绝对是一流的，只是绿间高兴不起来。
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旁人大概都绝对自己要幸福死了。
“喂喂，绿间！”中村兴奋地推了推他，“你呢？毕业之后想去哪？”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来说似乎太遥远了，可对于东京医科大学的顶尖学生们来说，再远的计划也不是空谈。
“我……”绿间犹豫着想了想，“校医吧！”
如果能回到秀德做一名校医，如果那时高尾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那里等会更容易一些？是不是每天看着和当初的他们一样的学生，日子也会过得好过一些，回忆也会忘得慢一些？
中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吧？绿间！你没发烧吧？！校医薪水低、又没有晋升空间，毫无挑战性不说，每天面对的还都是一群发烧跌倒的学生，根本和手术台无缘了嘛！”
没关系的，他也不是多想进手术室，不过这一切都是幻想，他的人生都掌握在绿间友田的手中。他想要的，都要从那双手的指缝中挣扎获取。
“不过也对，你第一志愿就是预防医学，应该以后更想从事疫苗和医学研究吧？那样其实校医也不错，清闲，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从事自己想做的事了。”
绿间感激地看了中村一眼，对方勾着他的脖子笑哈哈地说，“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你在哪所学校，我们几个都把孩子送过去，有你在，我们绝对放心！”
绿间笑了，这一天似乎格外顺利，开学典礼、之后的球赛，舍友们都对他赞不绝口，他们相处的也十分融洽。
“对了，绿间，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手机号码！”
“我……”鬼使神差的，到了嘴边的数字被他咽了回去，“我之前的手机卡丢了，明天再办一张告诉你们。”
“不是吧，开学之前你想什么了！”
绿间紧紧地攥紧了兜里的手机，电话卡当然没有丢，那是他和高尾最后的联系怎么会丢呢？绿间是多么期待有一天接起电话，哪怕是陌生的号码，却能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听见那声久违的“小真”。他不想再让任何人占据和他高尾的专用通道，他也受够了每次接到电话时内心的失落。
换个号码吧！这个号码就永远地留给高尾，这样自己的期望就可以变得简单很多，只要电话铃响就好。这样简单的愿望是不是更容易被神实现呢？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高高兴兴地去了教室，绿间也难得如此高兴，只是他心中永远有去不净的苦涩提醒着他现实的缺憾。
班里的同学不算多，预防医学相比临床医学男女比例还算平衡，这总算让中村高兴了一些，绿间虽然不爱说话，但也被舍友拉着认识了几个新同学。
这种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没有人知道你的伤痛，每个人都是崭新的白纸，等着去书写未来彩色的人生。这些是他即将相处四年的同学，绿间想尽量和大家好好相处，这也是高尾对自己的期望。
上课铃响同学们便各自找地方坐下，可老师却迟迟没有到来。中村低声开玩笑，“开学第一堂课就迟到，一会我一定要给这老师拍张照片发到博客上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位老师才走进来，他没有说话，关上门却一直在看手中的名单，许久才抬头喊了一声，“绿间真太郎？”
绿间一顿，缓缓地站起来，“是。”
老师只是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是绿间友田的儿子？”
绿间愣住了，他开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整个班级都安静下来，他能感觉到好多人在看自己，可这一瞬间他却连移动视线都不敢，他害怕对上那一双双探究的视线，更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回答老师接下来会问的问题。
他强装镇定地攥起拳，冷声道，“这和您的课程应该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没关系，”老师拖着长音说，他抬着头，半眯的眼睛甚是不屑，“你不是这个班级的学生了，今天起去临床医学上课吧！教室在403，楼上。”
教室内针落有声，绿间开始克制不住地发抖，那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都仿佛在唾弃他这个靠暗箱操作转系的家伙，连一旁中村的目光也冷淡下来。
仿佛是最后的挣扎，绿间高声喊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是学校的安排，”老师已经不愿意在看他一眼，转身把教材扔到讲台上，指着天花板道，“你的教室在楼上。”
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用来解释、质问或是咆哮，周围那一道道锐利的视线就已经刺得他体无完肤，他慢慢地拿起椅子上的书包，又在众人的视线中一点点往前面的门口走。
老师似乎已经忽略他了，喝了一口水讲到，“我们预防医学啊，虽然没有临床那么热门，我也知道你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没有考上第一志愿的临床专业才会坐到这里。但是，我们预防医学专业毕业的学生，一样能够成为医学界不可或缺的人才，只要你们努力一样能够获得比外科医生更好的待遇，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这一声激动的齐喊响彻走廊，那些人的视线从未在自己身上移开，这一声“有”就好像在背后骂了他一声“滚”。
绿间再也呆不下去了，快步拉开门冲出屋外，他紧紧地攥着书包带，逃也似的在走廊中飞快的走。已经有另一名女老师在等他了，她的声音同样冰冷，“绿间真太郎？走吧！楼上！”
临床医学的班级，多少医学生魂牵梦绕的地方，他低着头，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同样的目光，听见有人低声的议论和不屑的笑声，以及老师那视若无睹的冷漠。
没有人能对发生在眼前的不公平现象视若无睹，东京医科大每个系转专业的名额最多只有三个，那是一群通过高考考入高等学府的顶尖学生之间的对决，而他却绕过了这场殊死搏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头上顶着绿间友田的光环空降到了全校最好的班级。
再也没有了刚刚想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的想法，对这四年的大学生涯再无任何期待，最痛苦的绝望就是明明看见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却又狠狠地跌回了地狱。
绿间低着头，盯着课本上他根本看不懂的日文，甚至不敢把头抬起半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连高尾最后留给他的，他都不能守护？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连这点生的希望都不能留给他？！
几乎是下课铃一响他便冲出教学楼，拨通了绿间友田的电话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才传来绿间友田冷静的声音，“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真太郎，我早就告诉过你，逃避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如果你当初直接报考了临床医学，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的大学生活将和你想象中一样美好。”
绿间开始克制不住地发抖，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反抗你的惩罚吗？”
“真太郎，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有些人想帮你其实只是自作聪明害了你。你是我绿间友田的儿子，一出生就注定要顶着我的光环，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会适应……”
“够了！”绿间喊了一声，很快又平静下来，他颓然地靠在墙上自嘲地说，“够了，难怪你那么好心让我去住校，我早该想到的。”
绿间友田一顿，心中百转千回可又欲言又止，他只是想让绿间明白，优秀的人身边总有这样那样或鄙夷、或嘲笑、或唾弃的声音在。他早晚要学会漠视这些言语，专心走自己的路。
就算误会我、恨我也没关系，你迟早会明白今天受过的这些教训有多重要。
班里的同学不算多，预防医学相比临床医学男女比例还算平衡，这总算让中村高兴了一些，绿间虽然不爱说话，但也被舍友拉着认识了几个新同学。
这种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没有人知道你的伤痛，每个人都是崭新的白纸，等着去书写未来彩色的人生。这些是他即将相处四年的同学，绿间想尽量和大家好好相处，这也是高尾对自己的期望。
上课铃响同学们便各自找地方坐下，可老师却迟迟没有到来。中村低声开玩笑，“开学第一堂课就迟到，一会我一定要给这老师拍张照片发到博客上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位老师才走进来，他没有说话，关上门却一直在看手中的名单，许久才抬头喊了一声，“绿间真太郎？”
绿间一顿，缓缓地站起来，“是。”
老师只是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是绿间友田的儿子？”
绿间愣住了，他开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整个班级都安静下来，他能感觉到好多人在看自己，可这一瞬间他却连移动视线都不敢，他害怕对上那一双双探究的视线，更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回答老师接下来会问的问题。
他强装镇定地攥起拳，冷声道，“这和您的课程应该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没关系，”老师拖着长音说，他抬着头，半眯的眼睛甚是不屑，“你不是这个班级的学生了，今天起去临床医学上课吧！教室在403，楼上。”
教室内针落有声，绿间开始克制不住地发抖，那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都仿佛在唾弃他这个靠暗箱操作转系的家伙，连一旁中村的目光也冷淡下来。
仿佛是最后的挣扎，绿间高声喊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是学校的安排，”老师已经不愿意在看他一眼，转身把教材扔到讲台上，指着天花板道，“你的教室在楼上。”
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用来解释、质问或是咆哮，周围那一道道锐利的视线就已经刺得他体无完肤，他慢慢地拿起椅子上的书包，又在众人的视线中一点点往前面的门口走。
老师似乎已经忽略他了，喝了一口水讲到，“我们预防医学啊，虽然没有临床那么热门，我也知道你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没有考上第一志愿的临床专业才会坐到这里。但是，我们预防医学专业毕业的学生，一样能够成为医学界不可或缺的人才，只要你们努力一样能够获得比外科医生更好的待遇，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这一声激动的齐喊响彻走廊，那些人的视线从未在自己身上移开，这一声“有”就好像在背后骂了他一声“滚”。
绿间再也呆不下去了，快步拉开门冲出屋外，他紧紧地攥着书包带，逃也似的在走廊中飞快的走。已经有另一名女老师在等他了，她的声音同样冰冷，“绿间真太郎？走吧！楼上！”
临床医学的班级，多少医学生魂牵梦绕的地方，他低着头，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同样的目光，听见有人低声的议论和不屑的笑声，以及老师那视若无睹的冷漠。
没有人能对发生在眼前的不公平现象视若无睹，东京医科大每个系转专业的名额最多只有三个，那是一群通过高考考入高等学府的顶尖学生之间的对决，而他却绕过了这场殊死搏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头上顶着绿间友田的光环空降到了全校最好的班级。
再也没有了刚刚想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的想法，对这四年的大学生涯再无任何期待，最痛苦的绝望就是明明看见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却又狠狠地跌回了地狱。
绿间低着头，盯着课本上他根本看不懂的日文，甚至不敢把头抬起半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连高尾最后留给他的，他都不能守护？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连这点生的希望都不能留给他？！
几乎是下课铃一响他便冲出教学楼，拨通了绿间友田的电话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才传来绿间友田冷静的声音，“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真太郎，我早就告诉过你，逃避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如果你当初直接报考了临床医学，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的大学生活将和你想象中一样美好。”
绿间开始克制不住地发抖，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反抗你的惩罚吗？”
“真太郎，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有些人想帮你其实只是自作聪明害了你。你是我绿间友田的儿子，一出生就注定要顶着我的光环，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会适应……”
“够了！”绿间喊了一声，很快又平静下来，他颓然地靠在墙上自嘲地说，“够了，难怪你那么好心让我去住校，我早该想到的。”
绿间友田一顿，心中百转千回可又欲言又止，他只是想让绿间明白，优秀的人身边总有这样那样或鄙夷、或嘲笑、或唾弃的声音在。他早晚要学会漠视这些言语，专心走自己的路。
就算误会我、恨我也没关系，你迟早会明白今天受过的这些教训有多重要。
6Q
绿间上完课回到宿舍时，宿舍里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了早上他刚走时四人间的欢声笑语，气氛僵硬得让甚至让他不知讲些什么好。
绿间友田也在这个时候发来一条短信——「别忘了来医院。」
绿间直接把手机关机塞进口袋里，他烦躁极了，最后干脆跑出学校，到附近的营业厅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
开学第一天，就已经盼着快点毕业。他忽然好想见高尾一面，哪怕什么也不说，就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仿佛也能缓解心中发疯的痛苦。他开始一遍一遍地拨着高尾的电话，但那张电话卡早就没用了，高尾的过去都已经断得干干净净，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曾经，他有任何烦恼对方都会陪在身边，好言相劝、甜蜜安慰，那时就是跟松本打了一架又差点被学校开除，那时就是和高尾一同转班，面对同样陌生而探究的眼睛，也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尴尬。
痛苦的不是困难本身，而是困境之中的孤单一人。
如果高尾还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可高尾不在，那些痛苦、委屈便成倍的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怪只怪高尾曾经给他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硬生生地把绿间养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绿间换了手机卡，生怕别人不知道，便一个一个地打电话通知，好在他通讯录里的人并不多，倒也不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只是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比如某些直觉太准的家伙——
“这种事发个短信就可以了，绿间君竟然会亲自打电话让我有些惊奇呢，更让我惊讶的是细心的绿间君居然会把手机卡弄丢，老实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呢？”黑子平静地问出了出一连串绿间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什么事都没有出！你只要记得以后打这个号码就对了！”绿间气呼呼地挂了电话，黑子在一所二流医科大学学心理学，说起来和绿间也算同行，只是他觉得黑子学了心理学之后变得更恐怖了！更！
再比如某些十分讨厌的家伙——
“哈？麻烦死了！反正我也不经常找你，找你的时候就打原来的号码不就行了吗？”
绿间克制不住地怒吼道，“青峰你是白痴吗？！我原来的号码不用了！不用了你明白吗？就是打那个号码根本找不到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这个白痴峰找我有什么好事！”
吼完，又气鼓鼓地挂了电话。
还有些很难沟通的——
“啊——？小绿仔……换号码……了啊？没关系，小绿仔不用麻烦了……嗯，我……以后……不找你……就是了……”
没等紫原说完绿间就挂了电话，他实在受不了紫原现在懒得连说一句话都要拖这么长的音！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等磨磨蹭蹭终于都联系完，天已经黑了，月光淡淡地洒在油柏路上。马路上车来车往，明明周围有这么多人，绿间却丝毫都感觉不到温暖。
他垂下手，刚刚打电话时那些或气愤或激动的样子都消失了，就像没有任何表情的木偶。垂下的眼睑半遮住那孤寂的眸子，他看着自己的鞋尖，忽然觉得刚刚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可又有谁能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哪怕来告诉他要怎样做才能帮上高尾都好，只是千万不要让他再这样自己一个人孤单地在路上走。
他怕！绿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人生轨迹、他现在正在走的路，已经和高尾渐行渐远了。就算地球是圆的，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真的能在有生之年相遇吗？
绿间隐隐有些猜测的，那些日子的最后离别，和高尾只字不提的离去，如果发生的事是自己能理解的，高尾一定会说的！他们都如此深深地信任着彼此，那剩下的那条路还用想吗？
一定是，很危险、很危险的，危险到会牵连自己的。
绿间想过一切可能，唯独没想过的就是，高尾可能不爱自己了。
或许他应该去问问赤司，应该让赤司找一找，赤司家的人脉总是比自己强上许多的。找一找吧！至少问问他过得怎么样，下定决心，绿间决定这个月末去找赤司谈一谈。
绿间上完课回到宿舍时，宿舍里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了早上他刚走时四人间的欢声笑语，气氛僵硬得让甚至让他不知讲些什么好。
绿间友田也在这个时候发来一条短信——「别忘了来医院。」
绿间直接把手机关机塞进口袋里，他烦躁极了，最后干脆跑出学校，到附近的营业厅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
开学第一天，就已经盼着快点毕业。他忽然好想见高尾一面，哪怕什么也不说，就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仿佛也能缓解心中发疯的痛苦。他开始一遍一遍地拨着高尾的电话，但那张电话卡早就没用了，高尾的过去都已经断得干干净净，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曾经，他有任何烦恼对方都会陪在身边，好言相劝、甜蜜安慰，那时就是跟松本打了一架又差点被学校开除，那时就是和高尾一同转班，面对同样陌生而探究的眼睛，也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尴尬。
痛苦的不是困难本身，而是困境之中的孤单一人。
如果高尾还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可高尾不在，那些痛苦、委屈便成倍的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怪只怪高尾曾经给他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硬生生地把绿间养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绿间换了手机卡，生怕别人不知道，便一个一个地打电话通知，好在他通讯录里的人并不多，倒也不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只是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比如某些直觉太准的家伙——
“这种事发个短信就可以了，绿间君竟然会亲自打电话让我有些惊奇呢，更让我惊讶的是细心的绿间君居然会把手机卡弄丢，老实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呢？”黑子平静地问出了出一连串绿间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什么事都没有出！你只要记得以后打这个号码就对了！”绿间气呼呼地挂了电话，黑子在一所二流医科大学学心理学，说起来和绿间也算同行，只是他觉得黑子学了心理学之后变得更恐怖了！更！
再比如某些十分讨厌的家伙——
“哈？麻烦死了！反正我也不经常找你，找你的时候就打原来的号码不就行了吗？”
绿间克制不住地怒吼道，“青峰你是白痴吗？！我原来的号码不用了！不用了你明白吗？就是打那个号码根本找不到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这个白痴峰找我有什么好事！”
吼完，又气鼓鼓地挂了电话。
还有些很难沟通的——
“啊——？小绿仔……换号码……了啊？没关系，小绿仔不用麻烦了……嗯，我……以后……不找你……就是了……”
没等紫原说完绿间就挂了电话，他实在受不了紫原现在懒得连说一句话都要拖这么长的音！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等磨磨蹭蹭终于都联系完，天已经黑了，月光淡淡地洒在油柏路上。马路上车来车往，明明周围有这么多人，绿间却丝毫都感觉不到温暖。
他垂下手，刚刚打电话时那些或气愤或激动的样子都消失了，就像没有任何表情的木偶。垂下的眼睑半遮住那孤寂的眸子，他看着自己的鞋尖，忽然觉得刚刚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可又有谁能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哪怕来告诉他要怎样做才能帮上高尾都好，只是千万不要让他再这样自己一个人孤单地在路上走。
他怕！绿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人生轨迹、他现在正在走的路，已经和高尾渐行渐远了。就算地球是圆的，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真的能在有生之年相遇吗？
绿间隐隐有些猜测的，那些日子的最后离别，和高尾只字不提的离去，如果发生的事是自己能理解的，高尾一定会说的！他们都如此深深地信任着彼此，那剩下的那条路还用想吗？
一定是，很危险、很危险的，危险到会牵连自己的。
绿间想过一切可能，唯独没想过的就是，高尾可能不爱自己了。
或许他应该去问问赤司，应该让赤司找一找，赤司家的人脉总是比自己强上许多的。找一找吧！至少问问他过得怎么样，下定决心，绿间决定这个月末去找赤司谈一谈。
一个月的时间，赤司把高尾叫来，告诉他他该去R.D了。
“到了那边颜川还是会继续教你，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这次加入R.D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松本父子拉下台。但是松本之前的部下大部分还是要留下的，如何让他们对你忠心，你心里要有数，包括颜川。”
高尾点点头，那天见过绿间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他要重新回到那个战场上，作为一个亡者复活的勇士让松本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要教你的课程也还没有结束，之前教你的你还记得吧？”赤司的眸子十分平静，“现在，我要教你第二点，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不断的利益。要想成就大事，就把你心中的仇恨先放一放。”
高尾一愣，他惊讶于赤司总是能猜到他内心的想法，同时也在自己心中敲响了警钟。只为一时舒心的报复都是打草惊蛇，他要一个一击必胜，让那群人再无东山再起之日！
“我知道了。”高尾郑重地答应了赤司，“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在松本那里，你只是我塞进R.D的普通一员，所以不要频繁联系我，你要学会自己处理，有问题可以找黛。”
赤司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黛拿出一块手表走到高尾面前，高尾十分配合地伸出手，呵呵笑道，“怎么？窃听器？监控器？该不会还能发射麻醉针吧？”
任凭高尾如何调侃，赤司仍旧很认真，“只是定位而已，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我也希望能尽我所能保证你的安全。”
高尾这才敛起笑容，盯着赤司看了一会认真地说，“赤司，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
赤司的眸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那是你的自由，而我只是公事公办。”
高尾系好袖口的扣子吹了声口哨，“那我可走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赤司叫住他，目光却落向窗外，已是初夏，树枝上一朵朵粉红的花向着太阳竞相开放。
他缓缓地说，“人就像是树，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他的根就越要扎向黑暗的地底。地底有很多虫子，它们可以帮你松土给你提供养分，但千万别给它们机会咬了你的根，否则就算阳光再明媚，也等不到春天了。”
这句话让高尾铭记了一辈子，随着他黑道生涯的延长，他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中蕴藏的含义。在佩服赤司有先见之明的同时，又忍不住自嘲。
要把一匹布扔进，又不想让它染上颜色，这又谈何容易呢？
松本对于高尾的到来有些惊讶，但转瞬就变成了高兴。他一拍巴掌从椅子上跳下来，乐颠颠地跑去见自己这位老同学。冷嘲热讽地说了半天，高尾也没顶一句嘴，松本这心里是真真的舒坦。
松本泽源显然也不怎么信任高尾，赤司塞进来的人他怎么可能信？不过如果赤司塞进这么一个人来就想打压自己，那可真是白日做梦！
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尾这个门外汉能有和自己斗的能力，别的不说，他在道上混的时间比高尾活的时间都长，难道还会栽在这么一个后生小辈的手里吗？
但既然是赤司送来的，松本明面上也还要表现出对高尾的客气，否则不是折损了赤司的面子吗？可他又干脆不想给高尾一点实权，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虽然现在时代变化，黑道也不都是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但出任务死了残了也是常事。
不管赤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高尾留着就是个隐患，尤其是当初他们把高尾打趴在地上时，那小子盯着他们的恶毒眼神，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拖下地狱！松本泽源光是每天看见高尾都觉得脑仁疼，他必须想个办法把高尾除掉，但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机会还真让松本泽源等来了！黑锋的手下前来通知，营北道饭店的转让手续就差签字，让R.D派个人过去，一手交钱，一手签合同，从此两不相欠。
瞧瞧，多诱人！如果没鬼，松本泽源都不相信！
“到了那边颜川还是会继续教你，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这次加入R.D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松本父子拉下台。但是松本之前的部下大部分还是要留下的，如何让他们对你忠心，你心里要有数，包括颜川。”
高尾点点头，那天见过绿间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他要重新回到那个战场上，作为一个亡者复活的勇士让松本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要教你的课程也还没有结束，之前教你的你还记得吧？”赤司的眸子十分平静，“现在，我要教你第二点，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不断的利益。要想成就大事，就把你心中的仇恨先放一放。”
高尾一愣，他惊讶于赤司总是能猜到他内心的想法，同时也在自己心中敲响了警钟。只为一时舒心的报复都是打草惊蛇，他要一个一击必胜，让那群人再无东山再起之日！
“我知道了。”高尾郑重地答应了赤司，“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在松本那里，你只是我塞进R.D的普通一员，所以不要频繁联系我，你要学会自己处理，有问题可以找黛。”
赤司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黛拿出一块手表走到高尾面前，高尾十分配合地伸出手，呵呵笑道，“怎么？窃听器？监控器？该不会还能发射麻醉针吧？”
任凭高尾如何调侃，赤司仍旧很认真，“只是定位而已，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我也希望能尽我所能保证你的安全。”
高尾这才敛起笑容，盯着赤司看了一会认真地说，“赤司，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
赤司的眸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那是你的自由，而我只是公事公办。”
高尾系好袖口的扣子吹了声口哨，“那我可走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赤司叫住他，目光却落向窗外，已是初夏，树枝上一朵朵粉红的花向着太阳竞相开放。
他缓缓地说，“人就像是树，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他的根就越要扎向黑暗的地底。地底有很多虫子，它们可以帮你松土给你提供养分，但千万别给它们机会咬了你的根，否则就算阳光再明媚，也等不到春天了。”
这句话让高尾铭记了一辈子，随着他黑道生涯的延长，他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中蕴藏的含义。在佩服赤司有先见之明的同时，又忍不住自嘲。
要把一匹布扔进，又不想让它染上颜色，这又谈何容易呢？
松本对于高尾的到来有些惊讶，但转瞬就变成了高兴。他一拍巴掌从椅子上跳下来，乐颠颠地跑去见自己这位老同学。冷嘲热讽地说了半天，高尾也没顶一句嘴，松本这心里是真真的舒坦。
松本泽源显然也不怎么信任高尾，赤司塞进来的人他怎么可能信？不过如果赤司塞进这么一个人来就想打压自己，那可真是白日做梦！
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尾这个门外汉能有和自己斗的能力，别的不说，他在道上混的时间比高尾活的时间都长，难道还会栽在这么一个后生小辈的手里吗？
但既然是赤司送来的，松本明面上也还要表现出对高尾的客气，否则不是折损了赤司的面子吗？可他又干脆不想给高尾一点实权，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虽然现在时代变化，黑道也不都是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但出任务死了残了也是常事。
不管赤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高尾留着就是个隐患，尤其是当初他们把高尾打趴在地上时，那小子盯着他们的恶毒眼神，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拖下地狱！松本泽源光是每天看见高尾都觉得脑仁疼，他必须想个办法把高尾除掉，但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机会还真让松本泽源等来了！黑锋的手下前来通知，营北道饭店的转让手续就差签字，让R.D派个人过去，一手交钱，一手签合同，从此两不相欠。
瞧瞧，多诱人！如果没鬼，松本泽源都不相信！
三火昨天有感而发，结果收到了好多安慰，真的是非常感谢！凡是一点点来的嘛，也不能捉急，但我还是十分感谢大家每天的热心留言，因为有读者的支持才让我对自己的文一直保有热情，也才会在写每一章之前都认真地设计情节和伏笔。还有就是……因为度娘吞得厉害，如果我话说得多了，发文就很容易被吞，所以平时对于大家的评论我大多数都没有回复，这里我也觉得很抱歉，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但三火是爱你们哒！我每条评论都有满怀期待地看喔，么么哒！
7Q
绿间决定回家住几天，尽管他并不想逃避，但现在也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同学之间的关系，倒不如回家放松一阵。
只是回家小住几天，却收拾出四个包裹，大部分都是幸运物，他担心这几天会用上，就都带了回去。
舍友见他收拾东西也没有说话，中村正奋笔疾书准备即将到来的转系考试，另外两个则在一起组队打游戏。从开学到现在一直如此，绿间在这个宿舍中就好像隐形人，另外三个不管是聊天打游戏，还是吃饭聚会都不会带上他，宿舍里再怎么热闹似乎都跟绿间没有任何关系。
绿间拉上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直到出了校门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重获自由。
他打算回的家当然是他自己的家，而不是绿间友田的老宅。高中毕业以后，绿间也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来看看了，当时走的匆忙，家具也没有盖上遮尘布，现在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厨房中还放着高尾临走前买的菜，西红柿已经烂了，青菜也变黄，皱巴巴地垂在橱柜上，仿佛还是临走前的那个样子，但又物是人非，只剩荒凉。
出租车司机走进来跟他打招呼，“同学，行李我帮你放在客厅啊！”
绿间这才回过神来，一边道谢一边打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来给对方喝，可他打开冰箱才反应过来，他都已经三个多月没回来了，还能有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呢？
司机似是也看出了他的尴尬，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走了。”
这一天是周五，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颜川、高尾和另外两个手下在东京地段的山区公路边停车等着。
早先黑木堂和松本泽源协议，愿意把营北道饭店转让给R.D，以此拿回松本手中的手提箱。但之后的转让手续办理却拖了两个月，营北道饭店的持有权只是松本当时狮子大开口随便说出来的，结果黑木竟然一口应下，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这种怀疑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消减，所以当黑锋的人前来通知要在这周五交货时，松本泽源又开始犹豫了。
倒不是他优柔寡断，而是他根本不敢小看黑木堂的手腕，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未免太过顺利了，他们一点损失都没有就白赚了黑锋一个饭店，这完全不符合黑锋的行事风格。此行说是签订合约，但难保黑锋不会耍什么诡计。
可这么一个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松本泽源还真舍不得放弃，松本看见父亲愁眉不展，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爸，既然如此，不如让那个高尾去。要是他真平安签了合同回来，也算我们给了赤司面子，他要是出了意外，不也正好除了心头大患？”
松本泽源还没有细想就先心动了，他正愁没有法子治治高尾，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机会，不然高尾一直在R.D打杂也不好给赤司交代。
“但是，高尾再怎么被赤司重视也不过是个刚来R.D的新人罢了！不管是经验还是年龄都不足以担此大任，要是非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我们想除去他的心思也未免太明显了。”
松本舔了舔嘴唇忽然想到，“我们可以让颜川去！让高尾给颜川打下手，颜川的地位足够代表R.D和黑锋谈判了。反正颜川一直跟我们互看不顺眼，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吗？”
松本泽源眼睛一亮，顿时激动起来。他和颜川的确不对付，颜川那家伙太清高了，总是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可偏偏是R.D最厉害的杀手，平时深受手下爱戴，他也不好说什么。但如果能借这次机会除掉颜川，那可真是最大的胜利！一个高尾算什么？颜川才是他最看不顺眼的那一个！
“好！就按你说的那么办，”松本泽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但是也不能太亏待了他们，显得我这个当老大的不够深谋远虑，给他们带十个人。”
如此，便有了几人等在山区公路上这一幕，只不过松本提出的十个手下也被相当自信的颜川以麻烦为由改成了两个。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颜先生，黑锋的人说7点接头，这都7点半了怎么还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山田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问。
颜川没说话，他已经派另一个手下去看情况了，而就他自己来说也不觉得这次交易会多么顺利，只是现在黑锋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反倒让他猜不出了。
高尾侧了侧身去拿那个手提箱，却被颜川一把按住，“别打歪主意。”
高尾讪讪地收回手，“你都不好奇吗？”
“我身边那些好奇的人都已经死了。”
高尾这次无话可说了，他其实只是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逼得黑木堂一定要拿回它不可，甚至害得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手提箱，高尾不可能不好奇。
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回荡在轿车里，山田接起电话骂道，“你跑哪去了？叫你下去看看到现在还没回来！……什、什么？！”
突然拔高的声调让颜川和高尾抬起头来，山田一脸严肃地挂了电话立刻对颜川说，“颜先生，有些不对劲，小川说他没看到黑锋的人，反倒看到有警车往这边开来了，怎么回事？”
绿间决定回家住几天，尽管他并不想逃避，但现在也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同学之间的关系，倒不如回家放松一阵。
只是回家小住几天，却收拾出四个包裹，大部分都是幸运物，他担心这几天会用上，就都带了回去。
舍友见他收拾东西也没有说话，中村正奋笔疾书准备即将到来的转系考试，另外两个则在一起组队打游戏。从开学到现在一直如此，绿间在这个宿舍中就好像隐形人，另外三个不管是聊天打游戏，还是吃饭聚会都不会带上他，宿舍里再怎么热闹似乎都跟绿间没有任何关系。
绿间拉上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直到出了校门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重获自由。
他打算回的家当然是他自己的家，而不是绿间友田的老宅。高中毕业以后，绿间也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来看看了，当时走的匆忙，家具也没有盖上遮尘布，现在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厨房中还放着高尾临走前买的菜，西红柿已经烂了，青菜也变黄，皱巴巴地垂在橱柜上，仿佛还是临走前的那个样子，但又物是人非，只剩荒凉。
出租车司机走进来跟他打招呼，“同学，行李我帮你放在客厅啊！”
绿间这才回过神来，一边道谢一边打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来给对方喝，可他打开冰箱才反应过来，他都已经三个多月没回来了，还能有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呢？
司机似是也看出了他的尴尬，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走了。”
这一天是周五，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颜川、高尾和另外两个手下在东京地段的山区公路边停车等着。
早先黑木堂和松本泽源协议，愿意把营北道饭店转让给R.D，以此拿回松本手中的手提箱。但之后的转让手续办理却拖了两个月，营北道饭店的持有权只是松本当时狮子大开口随便说出来的，结果黑木竟然一口应下，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这种怀疑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消减，所以当黑锋的人前来通知要在这周五交货时，松本泽源又开始犹豫了。
倒不是他优柔寡断，而是他根本不敢小看黑木堂的手腕，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未免太过顺利了，他们一点损失都没有就白赚了黑锋一个饭店，这完全不符合黑锋的行事风格。此行说是签订合约，但难保黑锋不会耍什么诡计。
可这么一个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松本泽源还真舍不得放弃，松本看见父亲愁眉不展，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爸，既然如此，不如让那个高尾去。要是他真平安签了合同回来，也算我们给了赤司面子，他要是出了意外，不也正好除了心头大患？”
松本泽源还没有细想就先心动了，他正愁没有法子治治高尾，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机会，不然高尾一直在R.D打杂也不好给赤司交代。
“但是，高尾再怎么被赤司重视也不过是个刚来R.D的新人罢了！不管是经验还是年龄都不足以担此大任，要是非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我们想除去他的心思也未免太明显了。”
松本舔了舔嘴唇忽然想到，“我们可以让颜川去！让高尾给颜川打下手，颜川的地位足够代表R.D和黑锋谈判了。反正颜川一直跟我们互看不顺眼，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吗？”
松本泽源眼睛一亮，顿时激动起来。他和颜川的确不对付，颜川那家伙太清高了，总是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可偏偏是R.D最厉害的杀手，平时深受手下爱戴，他也不好说什么。但如果能借这次机会除掉颜川，那可真是最大的胜利！一个高尾算什么？颜川才是他最看不顺眼的那一个！
“好！就按你说的那么办，”松本泽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但是也不能太亏待了他们，显得我这个当老大的不够深谋远虑，给他们带十个人。”
如此，便有了几人等在山区公路上这一幕，只不过松本提出的十个手下也被相当自信的颜川以麻烦为由改成了两个。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颜先生，黑锋的人说7点接头，这都7点半了怎么还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山田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问。
颜川没说话，他已经派另一个手下去看情况了，而就他自己来说也不觉得这次交易会多么顺利，只是现在黑锋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反倒让他猜不出了。
高尾侧了侧身去拿那个手提箱，却被颜川一把按住，“别打歪主意。”
高尾讪讪地收回手，“你都不好奇吗？”
“我身边那些好奇的人都已经死了。”
高尾这次无话可说了，他其实只是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逼得黑木堂一定要拿回它不可，甚至害得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手提箱，高尾不可能不好奇。
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回荡在轿车里，山田接起电话骂道，“你跑哪去了？叫你下去看看到现在还没回来！……什、什么？！”
突然拔高的声调让颜川和高尾抬起头来，山田一脸严肃地挂了电话立刻对颜川说，“颜先生，有些不对劲，小川说他没看到黑锋的人，反倒看到有警车往这边开来了，怎么回事？”
高尾闻言也严肃起来，转头看见颜川皱眉思考着。
这的确有些奇怪，接头人没见到却等来了警察，怎么想都应该是黑锋搞的鬼。可黑木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费尽心思地想要拿回这个手提箱，如果报了警岂不是前功尽弃？况且就算警察真的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还没做任何事，无非就是几个人拿这些钱来山上等待交易，没有携带任何违法物品，就算被搜身也没有什么罪证，叫警察来又有什么用？
山田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拍了拍光秃秃的脑顶笑道，“不对啊！我们这次可什么都没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真是被警察吓怕了，刚刚都想踩油门开车了！”
“开车。”颜川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颜先生？”山田有些纳闷，“不用吧……我们只带了些钱而已。”
颜川抿着嘴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这么多年混迹黑道训练出了他惊人的判断力，他就是隐隐有着这种直觉——没那么简单，一定和他们有关！
山田显然也反应过来了，颜先生出了这么多年任务从来没失败过，肯定比他深思熟虑，跑就跑吧！谁知道留下会出什么事！
山田直接调转车头去接探路的小川，高尾又摸上手提箱，“这次总应该让我看看了吧？问题一定出在这个箱子上。”
颜川皱起眉，他觉得自己在黑道能混这么久，辗转于几个黑帮还能手脚齐全地活到今天，完全得益于他置身事外的态度。这是松本和黑木堂之间的战争，颜川根本不想参与。
但眼下，高尾说的又不无道理……
高尾干脆将对方的沉默当成默许，夺过箱子打开。车上的人也都看过来，那是一箱子的纸币，摆放的整整齐齐，如果数目没错，这些就是山崎生前最后一次借到的四千万。
高尾直接把钱全倒在了车座上，然后他发现，手提箱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竟然真的都是钱！老大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信，四千万就把饭店卖了？黑木堂是不是傻了？”山田一边开车一边问。
傻的当然不是黑木堂，这几人不清楚状况，高尾却是知道的。当初黑木堂那么紧张这东西，一定是因为里面有他十分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就算是拿出营北道的饭店也在所不惜，怎么可能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松本为了害他故意把东西拿出去了？不对！想害自己倒是说得过去，可因此得罪了黑木堂也没什么好处，何况这次黑木堂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松本应该是最想促成买卖的人才对。
车直接开入了下山道，颜川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高尾又把箱子翻了一遍，他想可能是这个箱子暗藏玄机，可这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箱子。
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当初都有哪里可疑。
高尾首先想到的是他去黑锋还钱时黑木堂可疑的行为，其次便是他们一起去R.D见了松本。黑木堂之前那么迫切地想拿回他的东西，可当他得知这东西落在R.D手里之后似乎就不是那么急着要了，之后他还开出了那么诱人的条件，再加上今天交易时被通风报信的警察。
所有的线索串在一起都表明这是黑木堂的一个圈套，可这个圈套中的那颗地雷到底埋在哪里却百思不得解。
车外的灯光一闪而过，高尾眼睛一亮忽然问道，“颜先生，你有带银行卡吗？”
颜川点点头，“怎么了？”
“那有个ATM机，我们带着这么多钱躲警察不方便，先把钱存进去，就算被抓了也不过一个空箱子而已。”
“你小子聪明啊！”前面的山田当即赞同了他的提议。
颜川打量了高尾几秒，“好。”
这是山脚下的一个自助取款机，警察应该还在山上搜捕他们，四人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高尾对山田说，“我和颜先生进去，山田哥你们在外面放风怎么样？”
“没问题！”山田没多想，爽快地答应了。
高尾只是隐约有些预感，他也说不准，但存钱这个办法的确能让他们的行动方便许多。
只是四千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取款机一次存入的钱数目有限，要分好几批才能存进去，可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他们必须加快速度。但越是手忙脚乱就越容易出问题，ATM机开始不停地报错——
“请收回有疑问的纸币或将其摆放平整。”
高尾连忙又把纸币对齐放进去，可这次却又收到了同样的提示语。
一连几次，颜川忽然明白了，不是他们没有放平，而是这沓纸币确实有疑问。
几乎是在颜川反应过来的同时，手腕就忽然被人一把抓住，高尾欺身靠过来低声道，“听我的。”
ATM机里的空间不大，高尾直接把他挤到了玻璃板上，颜川下意识地皱起眉。高尾抓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那双冰蓝的眸子在取款机的灯光下如幽蓝的大海，“拜托，这次听我的。”
颜川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这的确有些奇怪，接头人没见到却等来了警察，怎么想都应该是黑锋搞的鬼。可黑木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费尽心思地想要拿回这个手提箱，如果报了警岂不是前功尽弃？况且就算警察真的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还没做任何事，无非就是几个人拿这些钱来山上等待交易，没有携带任何违法物品，就算被搜身也没有什么罪证，叫警察来又有什么用？
山田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拍了拍光秃秃的脑顶笑道，“不对啊！我们这次可什么都没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真是被警察吓怕了，刚刚都想踩油门开车了！”
“开车。”颜川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颜先生？”山田有些纳闷，“不用吧……我们只带了些钱而已。”
颜川抿着嘴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这么多年混迹黑道训练出了他惊人的判断力，他就是隐隐有着这种直觉——没那么简单，一定和他们有关！
山田显然也反应过来了，颜先生出了这么多年任务从来没失败过，肯定比他深思熟虑，跑就跑吧！谁知道留下会出什么事！
山田直接调转车头去接探路的小川，高尾又摸上手提箱，“这次总应该让我看看了吧？问题一定出在这个箱子上。”
颜川皱起眉，他觉得自己在黑道能混这么久，辗转于几个黑帮还能手脚齐全地活到今天，完全得益于他置身事外的态度。这是松本和黑木堂之间的战争，颜川根本不想参与。
但眼下，高尾说的又不无道理……
高尾干脆将对方的沉默当成默许，夺过箱子打开。车上的人也都看过来，那是一箱子的纸币，摆放的整整齐齐，如果数目没错，这些就是山崎生前最后一次借到的四千万。
高尾直接把钱全倒在了车座上，然后他发现，手提箱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竟然真的都是钱！老大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信，四千万就把饭店卖了？黑木堂是不是傻了？”山田一边开车一边问。
傻的当然不是黑木堂，这几人不清楚状况，高尾却是知道的。当初黑木堂那么紧张这东西，一定是因为里面有他十分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就算是拿出营北道的饭店也在所不惜，怎么可能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松本为了害他故意把东西拿出去了？不对！想害自己倒是说得过去，可因此得罪了黑木堂也没什么好处，何况这次黑木堂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松本应该是最想促成买卖的人才对。
车直接开入了下山道，颜川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高尾又把箱子翻了一遍，他想可能是这个箱子暗藏玄机，可这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箱子。
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当初都有哪里可疑。
高尾首先想到的是他去黑锋还钱时黑木堂可疑的行为，其次便是他们一起去R.D见了松本。黑木堂之前那么迫切地想拿回他的东西，可当他得知这东西落在R.D手里之后似乎就不是那么急着要了，之后他还开出了那么诱人的条件，再加上今天交易时被通风报信的警察。
所有的线索串在一起都表明这是黑木堂的一个圈套，可这个圈套中的那颗地雷到底埋在哪里却百思不得解。
车外的灯光一闪而过，高尾眼睛一亮忽然问道，“颜先生，你有带银行卡吗？”
颜川点点头，“怎么了？”
“那有个ATM机，我们带着这么多钱躲警察不方便，先把钱存进去，就算被抓了也不过一个空箱子而已。”
“你小子聪明啊！”前面的山田当即赞同了他的提议。
颜川打量了高尾几秒，“好。”
这是山脚下的一个自助取款机，警察应该还在山上搜捕他们，四人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高尾对山田说，“我和颜先生进去，山田哥你们在外面放风怎么样？”
“没问题！”山田没多想，爽快地答应了。
高尾只是隐约有些预感，他也说不准，但存钱这个办法的确能让他们的行动方便许多。
只是四千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取款机一次存入的钱数目有限，要分好几批才能存进去，可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他们必须加快速度。但越是手忙脚乱就越容易出问题，ATM机开始不停地报错——
“请收回有疑问的纸币或将其摆放平整。”
高尾连忙又把纸币对齐放进去，可这次却又收到了同样的提示语。
一连几次，颜川忽然明白了，不是他们没有放平，而是这沓纸币确实有疑问。
几乎是在颜川反应过来的同时，手腕就忽然被人一把抓住，高尾欺身靠过来低声道，“听我的。”
ATM机里的空间不大，高尾直接把他挤到了玻璃板上，颜川下意识地皱起眉。高尾抓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那双冰蓝的眸子在取款机的灯光下如幽蓝的大海，“拜托，这次听我的。”
颜川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8Q
四千万的纸币掺杂了七百万的假钞，高尾终于明白为什么黑木堂知道东西在R.D那里反而不着急了。如果假钞落在别人手中，极有可能查到黑锋的头上，但如果在同是黑帮的R.D手中，想嫁祸就太简单了！
黑木堂压根就没想跟R.D交易，那些诱人的条件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在这天向警察通风报信，从而把假钞的罪名安在R.D的头上！
两人刚出来，山田便连忙招呼他们上场，“快上车！”
山田一踩油门冲出小巷，高尾就远远地看见有警车在追他们。这次也顾不上说话，山田骂了一句，狂飙出去。可身后的警车穷追不舍，高尾一打眼看见颜川从腰间摸出一把枪。
眼看着颜川已经按下了车窗，高尾连忙抓住他的手，“别开枪！”
颜川对高尾越来越不满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害怕就给我躲远点！别耽误我干活！”
“还不到时候！”高尾连忙又抓住他，其实不为别的，只是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这种真刀真枪的干，何况对方还是人民公仆的警察，他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高尾！”颜川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难道不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一旦被追上，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我知道！”似是看懂了颜川的目光，高尾的脑子连忙转起来，“我有办法逃过去！别开枪！”
“高尾，我警告你不要一次次地命令我！”颜川的目光已经冷到了冰点。
高尾深吸一口气，“那么，请你，颜先生，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让大家逃出去。”
“十分钟！”颜川干脆利落地收了枪。
逃出去，说得容易，谁知刚刚压下颜川的枪不过是缓兵之计。首先要解决的大麻烦就是这箱中的假钞，不能留了！可高尾还当真不甘心就这么毁了，虽然他也知道单凭一箱假钞很难对黑木堂构成什么威胁，但如果这么毁了就连最后一丝证据也没有了。
“高尾！”山田在前面激动地喊，“听颜先生的！颜先生进R.D以来接手的所有任务都没有失败过！”
小川也喊道，“只是开几枪，死不了人！”
“虽然死不了人，可一旦开枪，我们就失去了周旋的机会，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箱子处理掉！”高尾紧紧地攥着手提箱，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箱子里还有东西？刚刚不是都存到银行卡里了吗？”山田问。
颜川一顿，没有说话，显然打算交给高尾处理。他刚刚在里面答应高尾不声张就已经给足了面子，现在想想他压根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听信这么一个刚入黑道的后生小辈的话！
高尾急中生智，“ATM机里的钱存满了，还剩下七百万没存进去。”
“妈的！倒霉！”山田狠狠地砸了一拳方向盘。
高尾盯着车外忽然看见前面一辆出租车的后备箱忘了关，正随着行驶一张一合，高尾顿时喊道，“山田！跟着那辆出租车！”
山田一看也明白了，“你扔进去了之后我们怎么找？”
“我可以找到！”高尾摘下手表放进手提箱中盖紧，手表中有定位，只要给赤司打一通电话就能查到行李箱到底去了哪。
山田也信了，他车技好，贴着那个出租车侧面开，正好一个转弯时出租车颠簸了一下后备箱开到最大，警车还没来得及转弯看不见，高尾抓准时机顺着窗户扔了过去，手提箱隐没在后备箱的行李中看不见了。
四千万的纸币掺杂了七百万的假钞，高尾终于明白为什么黑木堂知道东西在R.D那里反而不着急了。如果假钞落在别人手中，极有可能查到黑锋的头上，但如果在同是黑帮的R.D手中，想嫁祸就太简单了！
黑木堂压根就没想跟R.D交易，那些诱人的条件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在这天向警察通风报信，从而把假钞的罪名安在R.D的头上！
两人刚出来，山田便连忙招呼他们上场，“快上车！”
山田一踩油门冲出小巷，高尾就远远地看见有警车在追他们。这次也顾不上说话，山田骂了一句，狂飙出去。可身后的警车穷追不舍，高尾一打眼看见颜川从腰间摸出一把枪。
眼看着颜川已经按下了车窗，高尾连忙抓住他的手，“别开枪！”
颜川对高尾越来越不满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害怕就给我躲远点！别耽误我干活！”
“还不到时候！”高尾连忙又抓住他，其实不为别的，只是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这种真刀真枪的干，何况对方还是人民公仆的警察，他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高尾！”颜川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难道不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一旦被追上，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我知道！”似是看懂了颜川的目光，高尾的脑子连忙转起来，“我有办法逃过去！别开枪！”
“高尾，我警告你不要一次次地命令我！”颜川的目光已经冷到了冰点。
高尾深吸一口气，“那么，请你，颜先生，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让大家逃出去。”
“十分钟！”颜川干脆利落地收了枪。
逃出去，说得容易，谁知刚刚压下颜川的枪不过是缓兵之计。首先要解决的大麻烦就是这箱中的假钞，不能留了！可高尾还当真不甘心就这么毁了，虽然他也知道单凭一箱假钞很难对黑木堂构成什么威胁，但如果这么毁了就连最后一丝证据也没有了。
“高尾！”山田在前面激动地喊，“听颜先生的！颜先生进R.D以来接手的所有任务都没有失败过！”
小川也喊道，“只是开几枪，死不了人！”
“虽然死不了人，可一旦开枪，我们就失去了周旋的机会，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箱子处理掉！”高尾紧紧地攥着手提箱，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箱子里还有东西？刚刚不是都存到银行卡里了吗？”山田问。
颜川一顿，没有说话，显然打算交给高尾处理。他刚刚在里面答应高尾不声张就已经给足了面子，现在想想他压根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听信这么一个刚入黑道的后生小辈的话！
高尾急中生智，“ATM机里的钱存满了，还剩下七百万没存进去。”
“妈的！倒霉！”山田狠狠地砸了一拳方向盘。
高尾盯着车外忽然看见前面一辆出租车的后备箱忘了关，正随着行驶一张一合，高尾顿时喊道，“山田！跟着那辆出租车！”
山田一看也明白了，“你扔进去了之后我们怎么找？”
“我可以找到！”高尾摘下手表放进手提箱中盖紧，手表中有定位，只要给赤司打一通电话就能查到行李箱到底去了哪。
山田也信了，他车技好，贴着那个出租车侧面开，正好一个转弯时出租车颠簸了一下后备箱开到最大，警车还没来得及转弯看不见，高尾抓准时机顺着窗户扔了过去，手提箱隐没在后备箱的行李中看不见了。
“改道！”
山田当即猛打方向盘拐了个弯，车笔直驶向郊外，解决了钱的问题，山田也高兴了，夸赞道，“真有你小子的！这都让你碰上了，真不知道车主是谁，让我们白捡了一条命！”
高尾也松了口气，调侃道，“事后找到车主定有重谢。”
颜川看着高尾的侧脸出神，每当他觉得高尾胆小怕事又没用的时候，对方就会拿出他所有的机智化险为夷，就好像在R.D每次被松本找麻烦时一样。
只是危机仍未散去，面前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那几辆警车竟然已经一前一后地把他们夹在了中间！
“颜先生，怎么办？！”
颜川曲指点了点大腿，“冲过去，跳车！”
正是野外，四周都是树林草地，稍有不慎就会撞到头，但几人也都跟颜川混了这么久，心一横，跳车也没什么。可这就苦了高尾，跳车这事他可没干过，真跳下去岂不就是听天由命？
颜川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但他也并没有出声。黑道就是这样，自己有本事才能活下来，关键时刻别人哪里顾得上你？他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靠的就是自己的一身本领，现在自然也没有搭救高尾的义务。
汽车急转直下，另外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高尾紧张地攥紧把手，车子一个急甩尾，不知谁喊了一声“跳！”高尾不敢犹豫，打开车门扑了出去。
身下是丛生的杂草，高尾捂着头滚下坡，地上的石子一下下地刮伤他的皮肤，眼看着要撞上一棵树，他连忙伸手撑住，手臂一阵钝痛才抱着树根停下来。
“高尾！快走！”山田低声喊道。
高尾弓着身子追上他们，坡上的警车已经停了下来，手电筒的光芒四处扫射，几人弯着腰正沿着坡道向前，颜川突然停了下来，“你们先走吧！”
“怎么了？颜先生？”山田连忙回头检查，看了一圈发现颜川并没有哪里受伤。
“我的枪不见了。”许是刚刚跳车滚下来时掉在了哪，但那把枪跟了他近十年，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颜先生！现在不是找枪的时候啊，我们先跑了明天再回来找！”小川也劝说着，他们都知道颜川那把枪从不离身，可眼下警察就在上面搜，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他们，一把枪哪有命重要？
“所以你们先走，我找到枪就会追上去，以我的身手从这逃出去不难，你们在只会拖我的后腿。”颜川义正言辞地说着，如果等到明天早上，保不齐他的枪就已经被警方搜走了。
“我跟你一起找吧！”一旁沉默的高尾突然开口，那纯净的目光甚至让人有些惊讶，“我有鹰之眼，找起来应该比你快些。”
高尾跳车不怎么顺利，也是四人中挂彩最严重的，脸上被刮了几道血印，衣服也破了口子。颜川看着高尾莫名地有些烦躁，“你留下来做什么？没看见警察在上面吗？”
高尾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转身对山田说，“山田哥，你和小川哥就去我们刚刚存钱的那个ATM机附近藏着，我和颜先生找到枪就去和你们汇合，到了安全地方后第一时间联系老大，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好。”山田应了一声拉着小川就跑了，丝毫没反应过来高尾在他们之中是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个。
见他们跑了，颜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高尾一眼，也不说话，转身沿路找起来。高尾追上去道，“不用看了，这里一路走来我都看过了，没有你的枪。”
颜川压根不信，这黑灯瞎火又是阴暗的坡下，高尾那眼睛是探照灯不成？一路走来能把路上的东西都看个遍？
手电筒的灯光已经渐渐蔓延到坡下，高尾也管不了其他，一把抓住颜川的手往前跑，“我知道你性子孤僻，平时也都是自己一个人，但都这种时候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两人的手紧紧相连，高尾的声音因为跑步的关系轻一声重一声，细碎的短发迎着风，衣袖半挽，露出健壮的手臂。明明是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却有一只比自己更为宽厚的手掌，有着比自己更让人信服的魅力，这种反差让颜川禁不住晃了神。
“前面是我跳下来的地方，一路过来我都看过了没有发现异样，你的枪一定在和我汇合前就掉了，时间不多，再不抓紧可就没命了。”
你也知道没命了？明明刚刚跳车的时候我都没有管你的死活，现在你又冒着生命危险为我找一把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的枪做什么？
颜川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这么想也便问出来了，他明显感觉高尾握着自己的手松了松，又攥紧。
他说，“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失去自己重要的东西了。”
山田当即猛打方向盘拐了个弯，车笔直驶向郊外，解决了钱的问题，山田也高兴了，夸赞道，“真有你小子的！这都让你碰上了，真不知道车主是谁，让我们白捡了一条命！”
高尾也松了口气，调侃道，“事后找到车主定有重谢。”
颜川看着高尾的侧脸出神，每当他觉得高尾胆小怕事又没用的时候，对方就会拿出他所有的机智化险为夷，就好像在R.D每次被松本找麻烦时一样。
只是危机仍未散去，面前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那几辆警车竟然已经一前一后地把他们夹在了中间！
“颜先生，怎么办？！”
颜川曲指点了点大腿，“冲过去，跳车！”
正是野外，四周都是树林草地，稍有不慎就会撞到头，但几人也都跟颜川混了这么久，心一横，跳车也没什么。可这就苦了高尾，跳车这事他可没干过，真跳下去岂不就是听天由命？
颜川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但他也并没有出声。黑道就是这样，自己有本事才能活下来，关键时刻别人哪里顾得上你？他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靠的就是自己的一身本领，现在自然也没有搭救高尾的义务。
汽车急转直下，另外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高尾紧张地攥紧把手，车子一个急甩尾，不知谁喊了一声“跳！”高尾不敢犹豫，打开车门扑了出去。
身下是丛生的杂草，高尾捂着头滚下坡，地上的石子一下下地刮伤他的皮肤，眼看着要撞上一棵树，他连忙伸手撑住，手臂一阵钝痛才抱着树根停下来。
“高尾！快走！”山田低声喊道。
高尾弓着身子追上他们，坡上的警车已经停了下来，手电筒的光芒四处扫射，几人弯着腰正沿着坡道向前，颜川突然停了下来，“你们先走吧！”
“怎么了？颜先生？”山田连忙回头检查，看了一圈发现颜川并没有哪里受伤。
“我的枪不见了。”许是刚刚跳车滚下来时掉在了哪，但那把枪跟了他近十年，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颜先生！现在不是找枪的时候啊，我们先跑了明天再回来找！”小川也劝说着，他们都知道颜川那把枪从不离身，可眼下警察就在上面搜，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他们，一把枪哪有命重要？
“所以你们先走，我找到枪就会追上去，以我的身手从这逃出去不难，你们在只会拖我的后腿。”颜川义正言辞地说着，如果等到明天早上，保不齐他的枪就已经被警方搜走了。
“我跟你一起找吧！”一旁沉默的高尾突然开口，那纯净的目光甚至让人有些惊讶，“我有鹰之眼，找起来应该比你快些。”
高尾跳车不怎么顺利，也是四人中挂彩最严重的，脸上被刮了几道血印，衣服也破了口子。颜川看着高尾莫名地有些烦躁，“你留下来做什么？没看见警察在上面吗？”
高尾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转身对山田说，“山田哥，你和小川哥就去我们刚刚存钱的那个ATM机附近藏着，我和颜先生找到枪就去和你们汇合，到了安全地方后第一时间联系老大，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好。”山田应了一声拉着小川就跑了，丝毫没反应过来高尾在他们之中是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个。
见他们跑了，颜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高尾一眼，也不说话，转身沿路找起来。高尾追上去道，“不用看了，这里一路走来我都看过了，没有你的枪。”
颜川压根不信，这黑灯瞎火又是阴暗的坡下，高尾那眼睛是探照灯不成？一路走来能把路上的东西都看个遍？
手电筒的灯光已经渐渐蔓延到坡下，高尾也管不了其他，一把抓住颜川的手往前跑，“我知道你性子孤僻，平时也都是自己一个人，但都这种时候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两人的手紧紧相连，高尾的声音因为跑步的关系轻一声重一声，细碎的短发迎着风，衣袖半挽，露出健壮的手臂。明明是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却有一只比自己更为宽厚的手掌，有着比自己更让人信服的魅力，这种反差让颜川禁不住晃了神。
“前面是我跳下来的地方，一路过来我都看过了没有发现异样，你的枪一定在和我汇合前就掉了，时间不多，再不抓紧可就没命了。”
你也知道没命了？明明刚刚跳车的时候我都没有管你的死活，现在你又冒着生命危险为我找一把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的枪做什么？
颜川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这么想也便问出来了，他明显感觉高尾握着自己的手松了松，又攥紧。
他说，“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失去自己重要的东西了。”
颜川的心一紧，这种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加入黑道一路走来已经失去了太多，可直到现在他都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因为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只要不去拥有就不会失去，多年来他紧闭心扉，再没有什么东西入得了他的眼，再没有什么人走得进他的心，他活得很安全，却很寂寞。
可眼下，这紧闭的心门却好像突然生出一颗杂草，明明比自己弱小得多，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闯入他的世界。
颜川低下头，地上银光一闪，他连忙停下来扯住高尾，“等等！”
他朝下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一把手枪，银白的枪身，正是他那把。看见自己的爱枪，颜川终于松了口气，唇边也忍不住荡起一丝笑意，薄薄的唇瓣微微勾起，银色的直发被风吹起，仿似打着节拍，如定格的画卷。
“找到了是找到了，但是……”高尾伸手指了指颜川一只光着的脚，“刚刚没注意到，你的鞋哪去了？”
“跳车时掉了。”颜川不甚在意，仍旧冷峻地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我们去找山田汇合吧！”
“等等。”
手腕被人拉住，高尾扶着他脱下自己的鞋，“还是穿我的吧！我记得你鞋的尺码和我一样，这里荒郊野外又有警察追，我可还是需要你保护呢，连鞋都没有跑起来不方便怎么办？”
颜川愣住了，但高尾已经脱好鞋放在了他面前，自己则赤着脚站在草地上。颜川有些发愣，可在高尾的催促下还是穿上了鞋，高尾又在那自顾自地说，“虽然你不喜欢带鞋带的鞋，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其实系鞋带并不是很麻烦，只要系得紧些，也不会散开影响活动。”
这么说高尾蹲下身开始给他示范怎么系鞋带，“你看，这样系好一次后再勾起来打个结，就怎么动都不会跑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
颜川的确不喜欢穿有鞋带的鞋，一方面是系起来太麻烦，另一方面是总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散开，给他惹来不少麻烦。但这点小事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确切的说，他也没有一个熟识到可以谈这种小事的朋友。尽管跟他多年的兄弟也有几个知道他的习惯，可他和高尾才认识多久？何以对方就把他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看出来的啊，”高尾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从来没穿过有鞋带的鞋，也不穿有腰带的大衣，上次给你的便当也被你用布打了很难看的结，其实你是很不擅长打结吧？”
颜川的呼吸一滞，他今天才发觉高尾的不一般，这些小细节的确没有错，可又有谁会这样关注他？又有谁会连他这样的小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呢？
高尾是第一个，这种什么都不说就被人猜到心思，连生活习惯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的感觉是从没有过的，陌生得让人紧张，甚至是恐惧。可他人生的三十多年里又从没有一个人这么了解过他。
人都是渴望被关注的生物，从群居开始便注定不是一个可以独自生活的物种。颜川从没想过给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机会，他是神秘的杀手，他应该独来独往，有人过于了解他并不是什么好事，应该尽早除掉！
可现在枪就握在自己手中，那人蹲在他面前给他系鞋带，把人类最脆弱的头部毫无防备地暴露给他看，可颜川的手抖了抖，却连抬起来都做不到。
这是一种信任吗？他可以信任这个人也是同样信任自己的吗？
“好了，”高尾站起身，赤着脚踩在杂草上，“我们快走吧！还要赶快去查一查那辆出租车去了哪，把手提箱拿回来。”
彼时，绿间坐在沙发上忽然发现司机替他拿进来的行李箱中，多出一个不属于他的手提箱。
只要不去拥有就不会失去，多年来他紧闭心扉，再没有什么东西入得了他的眼，再没有什么人走得进他的心，他活得很安全，却很寂寞。
可眼下，这紧闭的心门却好像突然生出一颗杂草，明明比自己弱小得多，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闯入他的世界。
颜川低下头，地上银光一闪，他连忙停下来扯住高尾，“等等！”
他朝下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一把手枪，银白的枪身，正是他那把。看见自己的爱枪，颜川终于松了口气，唇边也忍不住荡起一丝笑意，薄薄的唇瓣微微勾起，银色的直发被风吹起，仿似打着节拍，如定格的画卷。
“找到了是找到了，但是……”高尾伸手指了指颜川一只光着的脚，“刚刚没注意到，你的鞋哪去了？”
“跳车时掉了。”颜川不甚在意，仍旧冷峻地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我们去找山田汇合吧！”
“等等。”
手腕被人拉住，高尾扶着他脱下自己的鞋，“还是穿我的吧！我记得你鞋的尺码和我一样，这里荒郊野外又有警察追，我可还是需要你保护呢，连鞋都没有跑起来不方便怎么办？”
颜川愣住了，但高尾已经脱好鞋放在了他面前，自己则赤着脚站在草地上。颜川有些发愣，可在高尾的催促下还是穿上了鞋，高尾又在那自顾自地说，“虽然你不喜欢带鞋带的鞋，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其实系鞋带并不是很麻烦，只要系得紧些，也不会散开影响活动。”
这么说高尾蹲下身开始给他示范怎么系鞋带，“你看，这样系好一次后再勾起来打个结，就怎么动都不会跑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
颜川的确不喜欢穿有鞋带的鞋，一方面是系起来太麻烦，另一方面是总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散开，给他惹来不少麻烦。但这点小事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确切的说，他也没有一个熟识到可以谈这种小事的朋友。尽管跟他多年的兄弟也有几个知道他的习惯，可他和高尾才认识多久？何以对方就把他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看出来的啊，”高尾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从来没穿过有鞋带的鞋，也不穿有腰带的大衣，上次给你的便当也被你用布打了很难看的结，其实你是很不擅长打结吧？”
颜川的呼吸一滞，他今天才发觉高尾的不一般，这些小细节的确没有错，可又有谁会这样关注他？又有谁会连他这样的小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呢？
高尾是第一个，这种什么都不说就被人猜到心思，连生活习惯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的感觉是从没有过的，陌生得让人紧张，甚至是恐惧。可他人生的三十多年里又从没有一个人这么了解过他。
人都是渴望被关注的生物，从群居开始便注定不是一个可以独自生活的物种。颜川从没想过给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机会，他是神秘的杀手，他应该独来独往，有人过于了解他并不是什么好事，应该尽早除掉！
可现在枪就握在自己手中，那人蹲在他面前给他系鞋带，把人类最脆弱的头部毫无防备地暴露给他看，可颜川的手抖了抖，却连抬起来都做不到。
这是一种信任吗？他可以信任这个人也是同样信任自己的吗？
“好了，”高尾站起身，赤着脚踩在杂草上，“我们快走吧！还要赶快去查一查那辆出租车去了哪，把手提箱拿回来。”
彼时，绿间坐在沙发上忽然发现司机替他拿进来的行李箱中，多出一个不属于他的手提箱。
9Q
从警察手中逃出来，高尾和颜川便一路跑到之前存钱的ATM机处和山田、小川汇合。
山田见高尾光着脚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鞋怎么都没了？”
高尾的脚上被杂草刮出好几道口子，但他自己却不甚在意，反倒抬起来踢了踢腿，“没事，出了点意外，联系上老大了吗？”
小川摇摇头，“昨晚开始，老大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高尾冷笑一声，当然打不通了，松本巴不得他们出事，怎么还会接电话？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钱拿到手，那一箱子的假钞放在谁那他都不放心。
高尾拿出手机，也不管现在是凌晨，就给黛打了一通电话。为了隐瞒自己和赤司的关系，高尾也没有直呼姓名，“看看我的手表定位在哪？”
黛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想死吗？”
高尾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若不是为了赤司，他也不会这么卖命，“能看到具体位置吗？”
黛摸黑打开电脑，没好气地吼道，“等着！”
打开电脑查到定位，手表还在东京地界，定位显示就在一户人家中。
“那是哪？”高尾心急地问，黛不耐烦地把地址告诉他，高尾怕记错又重复了一边，“是秀德西街道……”
他说不下去了，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陡然失去了声音，另外三人好奇地望过来。说不出来，只是因为那个地址太过熟悉，熟悉到他连房间的每个角落放着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喂！你听清了吗？喂！”黛对着电话喊了两声，对面都没有反应，他也不喊了，直接扔了手机四仰八叉地扑上床睡他的回笼觉。
“怎么样？手提箱在哪？”山田看高尾挂了电话却没反应，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高尾难得有些结巴，最后垂下头，“应该是被司机拿回了家，没关系，手提箱暂时还很安全，我们慢慢过去吧！”
“拿回家了还安全？那可是700万现金啊！”
“没事，他不会据为自有的。”高尾低喃着。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把绿间扯进来，他明明把手提箱扔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绿间那他大概也猜到几分。只是高尾没想到的是，直到现在，冥冥之中向他伸出援救之手的人仍旧是绿间，当时那句半开玩笑的必有重谢，现在却反而让他畏手畏脚，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几人拦了一辆计程车，慢悠悠地到了绿间家附近。高尾在前面领路，那是曾经他每天放学都会和绿间一起走过的路，他已经几个月没有踏上这条路了，现在只觉分外怀念，又格外苍凉。
此时已是清晨，天边刚刚泛起蒙蒙的亮光，绿间家外不远处的拐角新装了一台自动贩售机，高尾把人带到就靠在自动贩售机上不再说话。
“山田，趁现在还早，进去偷出来。”颜川命令道。
山田应了一声，悄悄地摸过去，灵巧地翻进院子。高尾就靠在一旁闭目养神，根本不想参与这件事。
颜川眯起眼打量着高尾，“你之前不是还急着把手提箱拿回来吗？”
高尾没说话，钱既然在小真那，他就有一百种方法拿回来，但他却不想动脑筋去想，不想去算计，更不想亲自出马，甚至完全不想参与。
他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不想再动摇了，好不容易沉下的思念不想再涌起了，最好不要扯上一点关系才好，这样才能让他们都宁静地生活下去。
山田很快就回来了，却空手而归，“那人竟然已经起床了！这才四点半！”
高尾勾起嘴角，是啊，是有些早。小真虽然有早起的习惯，可却是5点半，他一向生活规律，说5点半起就不会早一分也不会晚一秒。可现在呢？是为了谁失眠，又是为了什么早早地起来，连床铺都不愿躺。
高尾不想知道，他想现在就离开这里。
从警察手中逃出来，高尾和颜川便一路跑到之前存钱的ATM机处和山田、小川汇合。
山田见高尾光着脚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鞋怎么都没了？”
高尾的脚上被杂草刮出好几道口子，但他自己却不甚在意，反倒抬起来踢了踢腿，“没事，出了点意外，联系上老大了吗？”
小川摇摇头，“昨晚开始，老大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高尾冷笑一声，当然打不通了，松本巴不得他们出事，怎么还会接电话？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钱拿到手，那一箱子的假钞放在谁那他都不放心。
高尾拿出手机，也不管现在是凌晨，就给黛打了一通电话。为了隐瞒自己和赤司的关系，高尾也没有直呼姓名，“看看我的手表定位在哪？”
黛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想死吗？”
高尾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若不是为了赤司，他也不会这么卖命，“能看到具体位置吗？”
黛摸黑打开电脑，没好气地吼道，“等着！”
打开电脑查到定位，手表还在东京地界，定位显示就在一户人家中。
“那是哪？”高尾心急地问，黛不耐烦地把地址告诉他，高尾怕记错又重复了一边，“是秀德西街道……”
他说不下去了，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陡然失去了声音，另外三人好奇地望过来。说不出来，只是因为那个地址太过熟悉，熟悉到他连房间的每个角落放着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喂！你听清了吗？喂！”黛对着电话喊了两声，对面都没有反应，他也不喊了，直接扔了手机四仰八叉地扑上床睡他的回笼觉。
“怎么样？手提箱在哪？”山田看高尾挂了电话却没反应，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高尾难得有些结巴，最后垂下头，“应该是被司机拿回了家，没关系，手提箱暂时还很安全，我们慢慢过去吧！”
“拿回家了还安全？那可是700万现金啊！”
“没事，他不会据为自有的。”高尾低喃着。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把绿间扯进来，他明明把手提箱扔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绿间那他大概也猜到几分。只是高尾没想到的是，直到现在，冥冥之中向他伸出援救之手的人仍旧是绿间，当时那句半开玩笑的必有重谢，现在却反而让他畏手畏脚，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几人拦了一辆计程车，慢悠悠地到了绿间家附近。高尾在前面领路，那是曾经他每天放学都会和绿间一起走过的路，他已经几个月没有踏上这条路了，现在只觉分外怀念，又格外苍凉。
此时已是清晨，天边刚刚泛起蒙蒙的亮光，绿间家外不远处的拐角新装了一台自动贩售机，高尾把人带到就靠在自动贩售机上不再说话。
“山田，趁现在还早，进去偷出来。”颜川命令道。
山田应了一声，悄悄地摸过去，灵巧地翻进院子。高尾就靠在一旁闭目养神，根本不想参与这件事。
颜川眯起眼打量着高尾，“你之前不是还急着把手提箱拿回来吗？”
高尾没说话，钱既然在小真那，他就有一百种方法拿回来，但他却不想动脑筋去想，不想去算计，更不想亲自出马，甚至完全不想参与。
他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不想再动摇了，好不容易沉下的思念不想再涌起了，最好不要扯上一点关系才好，这样才能让他们都宁静地生活下去。
山田很快就回来了，却空手而归，“那人竟然已经起床了！这才四点半！”
高尾勾起嘴角，是啊，是有些早。小真虽然有早起的习惯，可却是5点半，他一向生活规律，说5点半起就不会早一分也不会晚一秒。可现在呢？是为了谁失眠，又是为了什么早早地起来，连床铺都不愿躺。
高尾不想知道，他想现在就离开这里。
颜川瞪了山田一眼，“你不会抢？把钱拿回来人打晕不就行了吗？”
颜川刚说完便觉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自己背后，多年训练处的警觉让他立刻回过头，高尾笑了笑，但那笑容却让颜川的心有些打颤。
“不用这么暴力吧？不过是一个手提箱而已，颜先生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也太不拿人命当东西了。”
“高尾！”山田警告道。
颜川的心里非常不好受，但他一时又想不通，只觉得自己平时也这样高尾又不是不清楚，以往也不过是好言相劝，这次怎么就冷嘲热讽了？
“那你说怎么办？”颜川也拉下脸来。
“不如直接上门去要，就说是你望在计程车上的。”
“直接去要？！”山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可是七百万的现金啊！直接去要？他会给才怪！”
“不是他的东西，他不会要的。”高尾轻描淡写，却又说得信誓旦旦。
“你把他想成圣人了吧！反正我要是白捡到七百万，谁来我也不给。”山田完全不信高尾的说辞。
“你去试试。”颜川发话了，他当然也不信高尾的说法，他不过是想证明这个方法不行，好让高尾明白不是什么事都是他说的才对。
山田硬着头皮过去了，果然没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气急败坏地说，“他不信我！非要我把司机的号码给他当面对质！什么当面对质，我看他不过是想黑心觅下那七百万！王八蛋，年纪不大，倒挺贪心！”
“你不会把箱子里有什么都描述清楚，证明那箱子是你的吗？”高尾说道，“就说箱子里还有一块手表，一共七百万，再描述一下箱子什么样，哪里非需要出租车司机证明？”
山田不大高兴，可看了眼颜川的眼色，又灰溜溜地过去了，等他再次空手而归时已经气炸了，“那个小兔崽子说话太气人了！他他妈竟然要报警！让我去警察那里领！颜先生，一枪崩了他算了，这小子不识抬举！”
颜川看了眼一旁的小川，“换你去。”
“我？我也不行啊！”小川连连摇头，“再怎么说那也是七百万！我们就这么两手空空，光凭一张嘴就想让他把钱拿出来，除非他傻了！”
颜川看向高尾，高尾正往自动贩售机里投币买什么东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颜川心生不悦，“法子是你想的，好歹也出出主意，再这么拖下去警察局都上班了！”
高尾没说话，弯腰从自动贩售机下面拿出一罐东西抛了过去，小川条件反射地接住，就听见高尾平静地说，“那你拿这个跟他换。”
“跟他……”小川低头一怔，立刻举起手中的东西不可思议地说，“小豆汤？你让我拿小豆汤跟他换？！！”
“你不是说两手空空的，他不肯给么？”高尾背对着他说的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川觉得高尾只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他的脸。
“那也不能拿小豆汤换啊！”小川有些崩溃。
颜川点点头，“让你去，你就去。”
“好吧……”小川拿着那罐小豆汤，也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门铃又一次响起来，绿间拉开门便没好气地说，“我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我一会会把手提箱送去警局，想要回来就自己去警局认领！”
话刚说完，绿间就发现门外换了一个人，但这人看上去显然比刚才那个还胆怯，盯着自己牙齿都有些打颤。
小川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高！他才到人家胸口好吗？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好吗？这是吃什么长大的！他本来就没有山田会讲话，这让他怎么和人家沟通？
“你又是来做什么的？”绿间皱起眉，不明白大早上怎么一个接一个地来敲门！
“我……我、我，我来拿手提箱。”小川仰着脖子磕磕巴巴地说。
“我说过了我会送去警局。”绿间看过那手提箱，里面的现金不是小数目，他实在懒得自己动脑筋凭人家三言两语就把箱子交给对方，交给警察是最负责的做法，何况现在这两个人几次三番地过来要箱子，他更要怀疑那箱子里暗藏玄机了！
“我、我不白拿……”
“我也不缺钱，自己去警局领吧！”绿间不客气地说。
小川不抱希望地把手中的小豆汤举起来，毫无底气地说，“我拿这个跟你换！”
颜川刚说完便觉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自己背后，多年训练处的警觉让他立刻回过头，高尾笑了笑，但那笑容却让颜川的心有些打颤。
“不用这么暴力吧？不过是一个手提箱而已，颜先生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也太不拿人命当东西了。”
“高尾！”山田警告道。
颜川的心里非常不好受，但他一时又想不通，只觉得自己平时也这样高尾又不是不清楚，以往也不过是好言相劝，这次怎么就冷嘲热讽了？
“那你说怎么办？”颜川也拉下脸来。
“不如直接上门去要，就说是你望在计程车上的。”
“直接去要？！”山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可是七百万的现金啊！直接去要？他会给才怪！”
“不是他的东西，他不会要的。”高尾轻描淡写，却又说得信誓旦旦。
“你把他想成圣人了吧！反正我要是白捡到七百万，谁来我也不给。”山田完全不信高尾的说辞。
“你去试试。”颜川发话了，他当然也不信高尾的说法，他不过是想证明这个方法不行，好让高尾明白不是什么事都是他说的才对。
山田硬着头皮过去了，果然没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气急败坏地说，“他不信我！非要我把司机的号码给他当面对质！什么当面对质，我看他不过是想黑心觅下那七百万！王八蛋，年纪不大，倒挺贪心！”
“你不会把箱子里有什么都描述清楚，证明那箱子是你的吗？”高尾说道，“就说箱子里还有一块手表，一共七百万，再描述一下箱子什么样，哪里非需要出租车司机证明？”
山田不大高兴，可看了眼颜川的眼色，又灰溜溜地过去了，等他再次空手而归时已经气炸了，“那个小兔崽子说话太气人了！他他妈竟然要报警！让我去警察那里领！颜先生，一枪崩了他算了，这小子不识抬举！”
颜川看了眼一旁的小川，“换你去。”
“我？我也不行啊！”小川连连摇头，“再怎么说那也是七百万！我们就这么两手空空，光凭一张嘴就想让他把钱拿出来，除非他傻了！”
颜川看向高尾，高尾正往自动贩售机里投币买什么东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颜川心生不悦，“法子是你想的，好歹也出出主意，再这么拖下去警察局都上班了！”
高尾没说话，弯腰从自动贩售机下面拿出一罐东西抛了过去，小川条件反射地接住，就听见高尾平静地说，“那你拿这个跟他换。”
“跟他……”小川低头一怔，立刻举起手中的东西不可思议地说，“小豆汤？你让我拿小豆汤跟他换？！！”
“你不是说两手空空的，他不肯给么？”高尾背对着他说的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川觉得高尾只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他的脸。
“那也不能拿小豆汤换啊！”小川有些崩溃。
颜川点点头，“让你去，你就去。”
“好吧……”小川拿着那罐小豆汤，也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门铃又一次响起来，绿间拉开门便没好气地说，“我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我一会会把手提箱送去警局，想要回来就自己去警局认领！”
话刚说完，绿间就发现门外换了一个人，但这人看上去显然比刚才那个还胆怯，盯着自己牙齿都有些打颤。
小川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高！他才到人家胸口好吗？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好吗？这是吃什么长大的！他本来就没有山田会讲话，这让他怎么和人家沟通？
“你又是来做什么的？”绿间皱起眉，不明白大早上怎么一个接一个地来敲门！
“我……我、我，我来拿手提箱。”小川仰着脖子磕磕巴巴地说。
“我说过了我会送去警局。”绿间看过那手提箱，里面的现金不是小数目，他实在懒得自己动脑筋凭人家三言两语就把箱子交给对方，交给警察是最负责的做法，何况现在这两个人几次三番地过来要箱子，他更要怀疑那箱子里暗藏玄机了！
“我、我不白拿……”
“我也不缺钱，自己去警局领吧！”绿间不客气地说。
小川不抱希望地把手中的小豆汤举起来，毫无底气地说，“我拿这个跟你换！”
他说这话时连眼睛都没敢睁开，生怕惹怒了对方一拳头打过来，他在R.D的工作一直都是探查暗访，这种实打实的打架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啊！
可过了半天，周围却静悄悄的，没有疼痛，也没有声音。小川睁开眼睛，发现对面那个有着一头翠绿色头发的英俊少年已经怔住了，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手中的小豆汤上，仿佛连眨眼都不舍得似的。
小川试探地晃了晃小豆汤，果然看见对方的目光跟着摇了摇，他壮起胆子问道，“换……吗？”
那祖母绿的眸子开始打量自己，小川的身子都绷紧了，他根本猜不到这个漂亮的人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绿间看了小川很久，对方的穿着不算光鲜，身上也有一些仿佛从地上滚过而蹭上的灰尘，如果他是高尾的朋友，那么让他拿小豆汤来换的那个人现在恐怕日子也不好过。这罐小豆汤就好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千层翻涌的浪花，让昔日种种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世界上会送他小豆汤的只有那个人了，就像曾经他们一起走过的三年时光，每天早上那罐递到自己手中的小豆汤，那般怀念眷恋，让人移不开眼。
“换……”绿间缓缓地吐出一个字，然后便看见小川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绿间接过小豆汤倏地攥紧手心，看了许久才转身去卧室，不一会便见他拿出一个手提箱来递到自己面前。
小川还有些不敢置信，满了半拍才接过来，700万的小豆汤啊！这恐怕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贵的小豆汤了！刚刚还毫无回旋余地地要交给警察，只用一罐小豆汤竟然就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谢谢！”小川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转身跑开了。
绿间盯着那身影许久，最终关上门。他刚刚其实可以问很多，比如，叫你来的人是不是高尾？他在哪？在做什么？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既然高尾不想见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他是不是应该给予对方绝对的自由空间呢？绿间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恋人，但他愿意从现在开始去做、去改，从信任开始，从理解开始，直到高尾回来的那一天，。
小川把行李箱带回来夸张地讲着绿间态度的转变，说完还不忘夸高尾料事如神，山田也不起疑心地跟着夸。反倒是被夸奖的高尾，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话题的中心他。
“对了，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箱子里的钱吧！”山田提议。
几人打开箱子把钱倒出来数了数，一个东西跟着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墙角。
“这是什么？”山田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扣子？”
那是一枚黑色的纽扣，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拿来给我！”高尾突然大喊一声抢过来，山田吓了一跳，嘀咕着给你就给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可高尾根本没听，他紧紧地攥着那枚纽扣，激动得肩膀都在颤抖。那是一枚黑色的纽扣，可上面却印着“秀德”的字样，仿佛有一个声音远远地在耳边响起。
「小真，把你校服的第二颗纽扣送给我吧！」
「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就算要到纽扣又有什么意义吗？」
「那我把我的送给小真。」
那枚自己没有收到的纽扣，高尾从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收到手中，他一直以为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可这枚纽扣却好像在告诉他，即便错过了，也仍旧可以挽回，可以重归于好，仿佛一切都还有希望。
这一瞬间高尾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在努力，不是一个人在痛苦，也不是一个人在思念，更不是一个人在苦苦等待。他的小真用行动告诉他，他在等他，在践行他对自己的诺言，在弥补他曾经所有的遗憾，就算彼此分离，他们也终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高尾？”山田惊讶地看着高尾渐渐湿润的眼眶，“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
高尾伸手盖住双眼，银色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颜川冷眼注视着一切，这一次，他莫名地觉得那枚戒指有些刺眼。
可过了半天，周围却静悄悄的，没有疼痛，也没有声音。小川睁开眼睛，发现对面那个有着一头翠绿色头发的英俊少年已经怔住了，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手中的小豆汤上，仿佛连眨眼都不舍得似的。
小川试探地晃了晃小豆汤，果然看见对方的目光跟着摇了摇，他壮起胆子问道，“换……吗？”
那祖母绿的眸子开始打量自己，小川的身子都绷紧了，他根本猜不到这个漂亮的人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绿间看了小川很久，对方的穿着不算光鲜，身上也有一些仿佛从地上滚过而蹭上的灰尘，如果他是高尾的朋友，那么让他拿小豆汤来换的那个人现在恐怕日子也不好过。这罐小豆汤就好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千层翻涌的浪花，让昔日种种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世界上会送他小豆汤的只有那个人了，就像曾经他们一起走过的三年时光，每天早上那罐递到自己手中的小豆汤，那般怀念眷恋，让人移不开眼。
“换……”绿间缓缓地吐出一个字，然后便看见小川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绿间接过小豆汤倏地攥紧手心，看了许久才转身去卧室，不一会便见他拿出一个手提箱来递到自己面前。
小川还有些不敢置信，满了半拍才接过来，700万的小豆汤啊！这恐怕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贵的小豆汤了！刚刚还毫无回旋余地地要交给警察，只用一罐小豆汤竟然就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谢谢！”小川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转身跑开了。
绿间盯着那身影许久，最终关上门。他刚刚其实可以问很多，比如，叫你来的人是不是高尾？他在哪？在做什么？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既然高尾不想见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他是不是应该给予对方绝对的自由空间呢？绿间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恋人，但他愿意从现在开始去做、去改，从信任开始，从理解开始，直到高尾回来的那一天，。
小川把行李箱带回来夸张地讲着绿间态度的转变，说完还不忘夸高尾料事如神，山田也不起疑心地跟着夸。反倒是被夸奖的高尾，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话题的中心他。
“对了，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箱子里的钱吧！”山田提议。
几人打开箱子把钱倒出来数了数，一个东西跟着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墙角。
“这是什么？”山田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扣子？”
那是一枚黑色的纽扣，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拿来给我！”高尾突然大喊一声抢过来，山田吓了一跳，嘀咕着给你就给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可高尾根本没听，他紧紧地攥着那枚纽扣，激动得肩膀都在颤抖。那是一枚黑色的纽扣，可上面却印着“秀德”的字样，仿佛有一个声音远远地在耳边响起。
「小真，把你校服的第二颗纽扣送给我吧！」
「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就算要到纽扣又有什么意义吗？」
「那我把我的送给小真。」
那枚自己没有收到的纽扣，高尾从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收到手中，他一直以为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可这枚纽扣却好像在告诉他，即便错过了，也仍旧可以挽回，可以重归于好，仿佛一切都还有希望。
这一瞬间高尾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在努力，不是一个人在痛苦，也不是一个人在思念，更不是一个人在苦苦等待。他的小真用行动告诉他，他在等他，在践行他对自己的诺言，在弥补他曾经所有的遗憾，就算彼此分离，他们也终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高尾？”山田惊讶地看着高尾渐渐湿润的眼眶，“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
高尾伸手盖住双眼，银色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颜川冷眼注视着一切，这一次，他莫名地觉得那枚戒指有些刺眼。
10Q
拿了钱箱几人先去自动取款机把剩下的钱取回来，仍旧是山田和小川在外面放风。
高尾和颜川挤在狭小的ATM机里，高尾问道，“颜先生，你……有七百万吗？”
颜川皱起眉，他心里不是很舒坦，可烦躁的缘由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听到高尾这么问总觉得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你要借？”
高尾笑了笑，“那也没办法啊，不然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把这七百万假钞交给松本？”
“我不觉得这个提议有任何问题。”
“别开玩笑了，”高尾嗤笑一声，“先不说松本能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首先便是，他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
颜川的面容冷峻下来，“我是R.D的二把手，向老大报告实情是我的责任。”
“嗨嗨，那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你的义务。”高尾拉着颜川的手放到按键上，“快输密码吧！”
颜川觉得自己在被高尾牵着鼻子走，他的确和松本关系很僵，两人除了R.D发展的必要交流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他不喜欢松本那个野心十足又庸俗贪婪的人，松本也不喜欢他这个能力过强又自恃清高的人，他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但因为颜川性子冷淡，对谁都是那副样子，组里也没有几个人认为他和松本关系不好，反倒觉得他们一个运筹帷幄，一个百战百胜，正是R.D得以成名的招牌。
都他妈是狗放屁！
可高尾才来R.D多久？他认识自己又是短短地几个月？怎么可能就观察得这么仔细、了解的这么清楚？
颜川忽然上前一步抓住高尾的手腕，腿下横扫把高尾摔在地上，双手交叉按在胸前，自己则跨坐在他身侧。银色的半长发垂到胸前，细长的眸子冰冷惑人，那样精致的样貌真的让人很难跟杀手联系在一起。
“你是不是在故意接近我？”颜川问。
高尾一顿，咧嘴哈了一口气，他不反抗，声音也带着些沙哑，“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太了解我了。”颜川直言不讳，“如果不是事先调查过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是谁给的你资料？赤司？”
“你觉得赤司会有你的资料？像你这种多疑的人应该不会让任何人掌握你的资料的。”
颜川迟疑起来，他的确有这个自信，可他真的不相信高尾靠近自己有多么单纯的目的，这不怪他，怪他生活的世界本就没那么单纯，又怎么可能有人纯粹地接近他只为了对他好？
“那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些了吗？”颜川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
高尾轻笑一声，眸中的光彩也跟着暗了暗，“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真心对人好。”
没见过我掏心挖肺，倾尽所有地对一个人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才是最好的？
颜川的心一紧，手也跟着僵硬了，仿佛被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冻僵了血液，呼吸不知轻了几许，心底的某一处在隐隐作痛，可这样的疼痛本就没有道理。他在痛苦什么？像他这样一直独来独往的人难道还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痛心吗？
可这痛感来的突然，去得也太快，还没能抓住一丝灵感就退散了。他只是继续这个姿势警告道，“那样最好，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歪主意，代价你付不起。”
拿了钱箱几人先去自动取款机把剩下的钱取回来，仍旧是山田和小川在外面放风。
高尾和颜川挤在狭小的ATM机里，高尾问道，“颜先生，你……有七百万吗？”
颜川皱起眉，他心里不是很舒坦，可烦躁的缘由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听到高尾这么问总觉得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你要借？”
高尾笑了笑，“那也没办法啊，不然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把这七百万假钞交给松本？”
“我不觉得这个提议有任何问题。”
“别开玩笑了，”高尾嗤笑一声，“先不说松本能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首先便是，他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
颜川的面容冷峻下来，“我是R.D的二把手，向老大报告实情是我的责任。”
“嗨嗨，那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你的义务。”高尾拉着颜川的手放到按键上，“快输密码吧！”
颜川觉得自己在被高尾牵着鼻子走，他的确和松本关系很僵，两人除了R.D发展的必要交流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他不喜欢松本那个野心十足又庸俗贪婪的人，松本也不喜欢他这个能力过强又自恃清高的人，他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但因为颜川性子冷淡，对谁都是那副样子，组里也没有几个人认为他和松本关系不好，反倒觉得他们一个运筹帷幄，一个百战百胜，正是R.D得以成名的招牌。
都他妈是狗放屁！
可高尾才来R.D多久？他认识自己又是短短地几个月？怎么可能就观察得这么仔细、了解的这么清楚？
颜川忽然上前一步抓住高尾的手腕，腿下横扫把高尾摔在地上，双手交叉按在胸前，自己则跨坐在他身侧。银色的半长发垂到胸前，细长的眸子冰冷惑人，那样精致的样貌真的让人很难跟杀手联系在一起。
“你是不是在故意接近我？”颜川问。
高尾一顿，咧嘴哈了一口气，他不反抗，声音也带着些沙哑，“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太了解我了。”颜川直言不讳，“如果不是事先调查过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是谁给的你资料？赤司？”
“你觉得赤司会有你的资料？像你这种多疑的人应该不会让任何人掌握你的资料的。”
颜川迟疑起来，他的确有这个自信，可他真的不相信高尾靠近自己有多么单纯的目的，这不怪他，怪他生活的世界本就没那么单纯，又怎么可能有人纯粹地接近他只为了对他好？
“那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些了吗？”颜川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
高尾轻笑一声，眸中的光彩也跟着暗了暗，“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真心对人好。”
没见过我掏心挖肺，倾尽所有地对一个人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才是最好的？
颜川的心一紧，手也跟着僵硬了，仿佛被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冻僵了血液，呼吸不知轻了几许，心底的某一处在隐隐作痛，可这样的疼痛本就没有道理。他在痛苦什么？像他这样一直独来独往的人难道还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痛心吗？
可这痛感来的突然，去得也太快，还没能抓住一丝灵感就退散了。他只是继续这个姿势警告道，“那样最好，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歪主意，代价你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