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负初心(原著向,有甜有虐,HE)

两人一起吃过饭,高尾又帮他一起整理书籍,聊了一阵也晚了。高尾细心地为他热了一杯牛奶,绿间喝了牛奶忽然拉住高尾的手,鬼使神差地说,“你今晚留下吧!”

这是绿间第一次说这句话,以往都是高尾要求的,但今天绿间却明显能感觉到高尾心中的波动。曾经,这个温暖的少年在自己不安时安抚了自己,现在,绿间希望自己也能扫除对方心中的不安。

高尾的手有些发抖,绿间迷迷糊糊地觉得他的眼镜似乎又红了。对,迷迷糊糊的。绿间有些困,他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跟高尾说,可他莫名地困得睁不开眼睛。

他想说,你去了外地也要记得好好学习,不要偷懒,这样以后才能找一份好工作。

尽管他想的是,只要高尾一直这么开开心心的就好,不要有压力,还有自己可以依靠。

他想说,神户其实也不错,那里离海近,冬暖夏凉,是个很适合居住的城市。

尽管他想的是,那里再美也要记得回东京来,自己是不可能离开这片土地的,所以就算为了他也一定要回来。

他想说,到了那里记得和自己保持通信,自己也不会烦他,一周一次就好,至少让自己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想说的太多,可都抵挡不住突然袭来的睡意,趴在高尾的背上就睡着了。

高尾在他的牛奶里放了一片安眠药,临来时专门管黛要的。因为他实在有很多不能让绿间知道的话想对他说,高尾看见绿间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有些发抖,无论有什么样的借口,这种下药的行为都不能让他原谅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高尾贴在绿间的耳旁一遍又一遍地说,似乎是要把接下来几年的份量都说完一样。

“小真,我要走了,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那里太危险了,所以我不能带你去,也不能再来看你了,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别让我心疼,别让我害怕。我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就怕你出事。”

高尾才刚开始说,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他拍着绿间的背,拉着他的手又说。

“对不起,明明对你说过那么多承诺,现在却都做不到了。神户的确是个好地方,你或许可以去那里旅旅游,但我不会在那里,你不要对我失望好吗?我真的不想丢下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所以你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回来的。”

高尾对他说了很多,自己不在身边要注意的事,要和新同学搞好关系,不要乱发脾气。和父亲认个错吧!别再自己一个人苦熬着了,至少还有你妹妹可以让我放心。我偷偷改了你的志愿,你发现的时候别生气,我真不放心你做外科医生,手术室太辛苦了,你学习那么好,做医学研究也很适合你。

“小真,你发现我走了,会不会恨我?千万不要,因为……我受不了……”

高尾把绿间抱到床上,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那里面是属于绿间的那枚戒指。因为要上学的关系,绿间一直没有戴,但现在终于毕业了。

高尾在床旁单膝跪下,慢慢地把戒指戴到绿间的无名指上,“小真,说来这对戒指还是你买的,等我回来再送你一个好不好?到时我一定会在你清醒的时候亲自为你戴上。”

高尾深情地在那枚戒指上落下一记吻,“其实我很庆幸,我还有你。如果这个世界连你都不在了,我大概就真的会陷入那片泥潭中走不出来了吧!但你在这边,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爬也会爬回来见你的,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他说了太多,一晚上连眼都没舍得合,本来打算给小真做一顿早饭,可最后也因为实在舍不得离开而放弃了。

可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天终究会亮的。当清晨的阳光漫进卧室,高尾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见不得光的吸血鬼,再不舍也还是要离开。

他缓缓站起身,在绿间的眉心落下一记吻。跪了一夜的腿有些发麻,他踉跄着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冲回来,直接扑到绿间的床边,跪在地上紧紧地攥着绿间的手。

“小真,你一定要等我!求求你,别忘了我,你要记得,这世界上有一个叫高尾和成的男人真的离不开你,你是他最后的光芒了,所以,千万别放手!别丢下我!”

绿间在睡梦中皱起了眉,这一晚他睡得极其不安稳,他拼命地想让自己醒过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他再不醒来就要消失了。可他就好像被关在了黑暗的牢笼中,只能听见有人在疯狂地对他喊着什么。

那人一定很痛苦,因为他光是听见这样声音就痛得窒息。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3 19:56:00 +0800 CST  
妹纸别哭,把眼泪留在后面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3 19:56:00 +0800 CST  
72Q

绿间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有换,这在他人生的前18年里是从没发生过的事。尽管昨天再困也不该困成那副样子,后来他甚至连高尾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绿间有些懊恼,他从床上坐起来,手上不一样的触感让他侧目,左手的无名指被戴了一枚银色的戒指,那是他和高尾的情侣对戒,想来一定是高尾趁他昨晚睡着时为他戴的。

绿间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暖洋洋的,有一个体贴而浪漫的爱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就好像弥补了他前半生的遗憾。

“高尾……”绿间推开门喊了一声,他忽然发现屋里没有人,他不死心地上楼又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厨房里还放着没有做的食材,昨晚的碗筷也刷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却又透露着一丝不安。

绿间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7点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要迟到了,于是连忙打开门看。

没有熟悉的板车,没有记忆中的人。绿间怔了两秒,这种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两个星期之前,高尾突然失踪的那三天,从早上起来的一切怪异感都和那天一模一样。

绿间不敢想了,他慌忙换好衣服,还不忘把自己校服的第二颗纽扣也收好。他记得那天高尾说想要,自己当时虽然拒绝了,却也一直记在心上,想着可以在毕业典礼这一天交给他。

抱着高尾可能先走了这种根本不可能的想法,绿间慌慌忙忙地赶到了学校。同学们难得没有坐在座位上,而是三三两两的闹着聊着天,自己前面的座位空空如也,连一张纸都没有留下。

绿间忍不住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幸运物都忘了带。他在走廊里找了一个角落开始给高尾打电话,一遍又一遍,但不管他打了多少次都是同样的无人接听。

“绿间同学,绿间同学?”

绿间回过神来,发现叫他的是他们班的班主任,“老师。”

“恩,绿间,这次考得怎么样?”老师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好,我只是发挥了平时的水平,结果怎么样就是天命了。”

“能够正常发挥就好。”老师和他一起笑呵呵地进了班级,屋内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只是从每个人喜气洋洋的脸上仍能看出那种毕业的喜悦。

唯独,少了高尾。

“老师先把大家的志愿表发下去,大家根据考试中的发挥决定一下是否还要继续选择原来的志愿,同学们一定要理性判断喔。”

志愿表一张张地发下来,绿间真的没什么心情,他现在十分烦躁,早起的好心情早就没有了。他翻看了今天的晨间占卜,上面写着今“日诸事不顺,但好在直觉很准,听从内心的声音吧!幸运物是——原子笔。”

这个幸运物他倒是好办,可现在他的直觉并没有预感到什么好事。绿间烦躁地低下头,忽然看到自己的志愿表上有一处修改。

在专业志愿那一栏,自己的临床医学被划掉了,换上了一个熟悉的字迹——预防医学。

那是高尾的字!绿间恨不得把志愿表盯出个洞来,一定是他帮自己交志愿表的时候偷偷改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绿间同学!”

绿间恍然发现老师已经叫了他好几次了,全班同学都在看自己。班主任担忧地问,“绿间同学,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立刻站起来微微欠身,“我只是昨晚没有睡好。”

其实他睡得好极了!甚至连昨晚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想从昨天那突如其来的困意开始,一切都十分可疑!

老师点点头又问,“你知道高尾同学为什么没有来吗?”

绿间抿起唇,大家都认为他和高尾关系很好,所以他一定会知道对方的去向,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却又无比的讽刺。

“对不起,我……并不清楚。”

“这样啊……”老师想了想,把一张志愿表递到他手里,“这是高尾的那一份,可以麻烦你送到他家吗?”

绿间接过来点了点头,匆匆在志愿表上扫了一眼就猛地怔住了。高尾的志愿表上填的哪里是神户的商学院,分明是和他一样的东京医科大学,连所选专业都是一模一样的预防医学!

不可能的,他明明考不上!为什么要填写一个自己根本不可能考上的大学?又为什么要在昨晚骗他?还有今天的失踪,一连串的线索在绿间心中连成一个可怕的现实——高尾走了。
昨晚的那顿饭是告别,他根本没打算继续念大学,所以连毕业典礼也没有参加的必要。

绿间紧紧地攥着口袋中叠好的手绢,那手绢中包着一枚纽扣,是绿间打算在今天送给高尾的毕业礼物,可如今这个礼物似乎送不出去了。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不顾众人的目光冲出教室,带着那张高尾的志愿表直奔他家。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4 21:23:00 +0800 CST  
房门上着锁,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可透过玻璃,所有的家具又都是老样子,就好像这家人只是刚好不在而已。

绿间按着门铃,门铃没有反应他便“咚咚”地敲着门,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没礼貌地敲过别人家的门,可那颗急于验证什么的心却在不断地驱使着他。

“你是找高尾一家吗?”隔壁的阿姨探头出来。

绿间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去,“阿姨您好!您见过这家人吗?”

“一个星期前就不见了,他家好像出了什么事,家人都走了。我就看见他家的大儿子这几天还在进进出出,不过昨天也走了。前天我看见他带着中介公司的人来,好像是要卖房子,对了,我很奇怪,那天不是你们高考的日子吗?高尾今年是高三吧?”

绿间向后踉跄了两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高尾家出的事那么严重,远不止父亲生病那么简单,原来他根本没有参加高考,他已经做好了毕业后就离开的打算,原来他从那时就一直在骗自己,只是他傻傻的,都信了。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为什么?!

有什么不可以跟他说?是什么必须要骗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骗得团团转?自己明明那么信任他!为什么到头来却一声不响地抛下自己!

「小真,如果我今天拉了你的手,就今生今世都不会放开了。」

「小真高兴的时候没有我也没关系,我不想束缚你太多,但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别抛下我。」

什么啊!曾经的诺言还在耳边回荡,转眼间一切就都成了笑话。手中的志愿表被他攥出了褶皱,他不信!

对了,高尾的父亲!

绿间知道高尾的父亲在哪家医院,他连忙拦下一辆车直奔住院部,心中的焦躁没有一秒钟的停歇,绿间连门都没有敲便冲了进去。病房里还有人,却已经不是高尾的父亲了。

“对……对不起。”绿间呐呐地说,他僵硬地退出去,又慢慢挪动步子离开了住院部。

已经晚了,刚刚护士告诉他,高尾的父亲一个星期前就出院了。

一切都像蒸发的水,一点点消失不见。到头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就像做梦一样。

「小真,你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小真,你就把戒指给我戴上嘛~就戴这根手指。」

绿间连忙抬起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不断地向他低声细语,尽是情人间的呢喃。

他不应该怀疑的,绿间忽然冷静下来。高尾是爱自己的,不然临别之前那些拼命想让自己记住他的话是为了什么?不然那因为自己被松本打伤而哭红的眼睛又是为了谁?为什么临走之前还要来看自己,又为什么耐心地教他下面?那家伙明明说过的啊!

「有我在,小真一辈子都不用学这种东西。」

可恨的是,绿间还在这份热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抽身离去了。如今再想想,最后的两个星期,分明每一句话都是离别的前兆。

「小真,你就在这里写‘绿间真太郎永远爱高尾和成’好不好?」

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没有写?为什么没有顺着他最后的心愿?

「小真,我想你了,说你也想我了好不好?」

为什么自己那时可以漠视他的请求?为什么简单的一句我想你了,他当时却百般不愿意说出口?

是,他后悔了,如果早知道那段日子将是离别,他一定会尽可能地满足高尾的一切要求。

可现在,绿间只是茫然弟站在阳光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他却连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曾经计划里的一切都有高尾,现在硬生生地被人抽离了一半,那些美好的憧憬都随之支离破碎了。

「小真,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再瘦下去了,我不喜欢……那冬天的时候记得吃回来。」

“对,吃饭,吃饭……”绿间想起来了,高尾觉得自己太瘦了,他说不喜欢自己,所以他应该多吃点,应该长胖一些。

这么想他忽然觉得饿极了,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就坐了进去,点了许多自己爱吃的饭菜,他本来是想点些高尾爱吃的菜的,可拿起菜谱的那一刻他发现他不知道。两人在一起时,都是对方迁就着自己,平时做饭高尾也都是做些自己爱吃的菜,他根本没问过高尾爱吃什么。

所以,其实对方离开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自己真的不太称职不是吗?他本来就比较古板又没有情调,也不够关心对方,还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绿间忽然连自己在恋爱上的一个优点都找不到,他只是开始努力地吃,机械地咽,尽管味如嚼蜡,尽管嚼都觉得吃力,可他还是坚持着把饭菜都吃完了。

付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那些本来是打算之后打工再攒一些还给高尾的钱,绿间离开饭店走了没几步,便胃里一阵翻涌扶着墙角全吐了出来。

他不知吐了多久,吐得仿佛心都烂了才停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了,这太不像他了,他应该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高尾出了什么事或许还在等着自己去救他。

这么想,绿间又跑起来,他一路跑到了公安局要求报案,可对方问过情况之后摇了摇头,“起码要失踪三天以上才可以立案,而且报案的必须是家属。”

“可他真的不见了!”绿间辩解道。

正好伊藤警官走出来看见了这一幕,“怎么回事?”

“他说他的同学失踪了,昨天开始一家人都不见了。”

“叫什么名字?”

“高尾和成。”绿间连忙说。

伊藤一愣,最终什么也没说抿着唇离开了。

警局的人不让他立案,绿间只能离开。晚上班主任打来电话,询问他是否需要更改志愿,绿间想起自己白天还没等毕业典礼开始就离开了。

他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不需要,就预防医学吧!”

如果这是高尾留给他的最后一番心意,他决定试着去接受,尽管这与父亲的想法背道而驰。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4 21:23:00 +0800 CST  
73Q

绿间在一家大超市找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客流量很大,每逢双休日就忙得人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想让自己好像没有了高尾就连生活都变了步调,他不想让自己做那个爱情的俘虏。所以他告诉自己,爱情不算什么的,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一样能过得好好的。

可他明明能选择一份更轻松的工作,却还是选择了这家最忙碌的超市。很忙,忙得他吃饭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忙得他回了家只想洗漱睡觉。而且收银是一个不能一心二用的工作,所以绝对不会有任何时间去想别的不是吗?

就这么自欺欺人地过了两个星期,却轮到他轮休。绿间不想休的,他完全可以干完这个月,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日就好像是生命中多出来的一天,让人手足无措,连要怎么度过都不知道。

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好久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他想起高尾教自己下的面条,可走到厨房拿起挂面他却又放下了。

凭什么?高尾已经走了,为什么他还要在这里靠对方教他做的饭来填饱肚子?他究竟还要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中多久?难道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吗?

绿间颓然地低下头,正好扫到了左手上的戒指。这些天不管干什么活他都没有把这枚戒指摘下来过,尽管他也担心过会磨损,沾了沐浴液会氧化,可他都没舍得摘下来。

如果不是这枚戒指,如果没有这枚戒指,他真的无法说服自己他没有被抛弃。可笑的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到最后竟然要靠一枚小小的指环来提醒祭奠。

绿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吃,他最近瘦了一些,本来不想的,可后来控制不住也就算了。他推开门打算去附近逛一逛,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假期,总不能就这么烂死在家里。

但似乎上天总想跟他作对,当绿间停下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了高尾家的门口。东京这么大,他却没什么地方可去,明明有那么多路口,那么多楼宇,可以让两个人同在一片天空下却不得相见,那为什么他却兜兜转转偏偏又走到这里?

绿间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这一点都不像他。没遇见高尾前的16年他不也都过得很好吗?何以现在却要这样大脑控制不住地为别人转动?

可即便这么想他却还是忍不住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还记得第一次到高尾家来是为了给和雪补课,当时高尾穿着奇装异服,头上顶了个水桶就跑出来了,还模仿自己的口吻说话。那时他好像真的很生气,高尾就跑过来拉住他的手道歉,他说什么来着?

「小真,你别生气,我还欠你三天的小豆汤没有还啊!」

「你以为小豆汤就可以收买我吗?」

「两个月!」

「板车。」

「我骑!」

现在再想,只觉得那时的事其实也没必要生气的,那时吵吵闹闹的,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曾经一份小豆汤就能解决的矛盾是那么单纯,已经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够了。
不要想了。

绿间把自己从思绪中拉出来,走到窗户前朝里看。屋内的家居摆设都还是老样子,唯独少了生气。

绿间低下头转身往门外走,他该离开了,故地重游总是格外伤感。可才刚走出门外身后就忽然传来一个开门声,紧接着两人的对话落入他的耳朵。

“先生您看,这么大的独门独院,家具齐全还是东京地段,附近高中有名校秀德,出租车十分钟就是友光私立医院,不管是学校、医疗还是交通都这么方便,要不是主人家急着卖,3500万您上哪也买不到这么合适的房子啊!”

“毕竟是二手房,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绿间顿住了,他的双脚控制不住地往回走,谈话的是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西装打扮显然是中介公司的,另一个穿得就比较随意,谈话间还不住地在打量着周围的院子。

那个人是来买房子的?他想把高尾家的房子买走?如果他买走了,高尾以后回来了要住哪?如果连家都没有了,高尾要怎么回来?

这一瞬间,绿间的心中充斥着一个又一个杂乱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燃烧发酵,然后如杂草一般疯狂地滋生蔓延夺走了他的理智。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卖这栋房子!”他的声音有些大,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正在进行房产交易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一时怔在原地连话都没说。

绿间走过去指着房子质问道,“你凭什么卖这栋房子?你是房主吗?你让这家的主人以后回来住到哪去?!”

中介公司的人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出门不利,碰上了一个疯子!他是中介公司的,房子放在自己这不就是委托他来卖的吗?这个神经病难道生活在江户时代吗?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看不出来?

可碍于身边还有客户,他耐着性子说,“我是中介公司的,是房主委托我卖房。”

“那也不可以!或许房子的主人根本就不想卖呢?你这样变卖别人的财产难道不怕良心受到谴责吗?!”

这人是个神经病!

那人的脾气也上来了,当即没好气地反驳道,“我只负责帮助房主卖房,他到底想不想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忙来忙去帮他跑生意,累得半死不活的,我为什么要良心受到谴责?我管他是不是自愿的,我只知道房主卖房就是缺钱!”

是缺钱,对,缺钱!

或许高尾出了什么事,他需要很多的钱,或许是他父亲病得太严重,他们去了国外的疗养院,因为负担不起才要卖房子。所以如果钱够了,他是不是就会回来了?可他回来了没有地方住,是不是又要走了?

绿间已经陷入了崩溃的死循环中,甚至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思维从一开始就过于脆弱,根本是不能成立的。又或许他明明知道,可又下意识地在欺骗自己,但不管是哪一个都让他下定了决心。

“这栋房子3500万我买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5 20:06:00 +0800 CST  
绿间这句话真是把中介公司的人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却又发现绿间的眼睛格外坚定,根本不像在拿他开玩笑。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便忘了身边的客户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成交?”

“你什么时候上班我什么时候去!”

一旁的中年男人听着不乐意了,虽说这房子他还没想好要不要买,可也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这么抢风头,尤其是那个刚刚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中介公司的人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好像把自己给忘了。

“喂,是我先来的,你滚一边去!而且你看你小小年纪,你拿得出3500万吗?”男人轻蔑地说。

他这么一说,中介公司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绿间看上去顶多不过20岁,怎么看也不像能拿得出3500万的人,都怪他一时被提成奖金冲昏了头脑,竟然想放下手头的大客户。

于是他立刻扭头对中年男人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那这栋房子您觉得……”

“我出4000万!”绿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都停了下来,中介公司的人眼中几乎写满“$”的符号,另一个男人更是气得脸都涨红了,他怎么能输给一个小鬼?本来还想在考虑考虑现在也不用考虑了,当即喊道,“4200万我要了!”

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口中喊出的4200万,和一个高中毕业的小鬼口中喊出的4000万哪个更有可信度?简直不用想!

他立刻谄笑地对男人说,“那先生,您看您什么时间来公司签一下房产证?房主那边随时都可以。”

绿间敏感地听到了两个字——房主!

对啊!过户是需要双方签字的,所以作为房主高尾家一定会有人去签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算见不到高尾本人至少也能问出他在哪!

绿间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立刻喊道,“我出4500万!”

两人都没了声音,男人气得直咬牙,可他也不能再加了。倒不是他拿不出那些钱,只是这不过是一个二手房,他会考虑这里也是因为这房子3500万实在便宜,可若是4500万就一点都不便宜了。

最后他恶狠狠地瞪了绿间一眼骂了句“神经病!”转身就走了。

对于绿间来说是无所谓的,反正除了少许的手续费,他付的钱最后也都到了高尾手中,他也巴不得多掏一点可以解高尾的燃眉之急。

中介公司的人搓着手笑眯眯地问道,“那……您什么时候来签字?”

绿间抿起唇,“我再联系你。”

“这可不行!”男人的脸顿时冷下来,“我为了你都得罪了一个客户了,你若是之后不联系我了,我上哪找你去?”

“那你说什么时候?”

“明天,就明天!明天你要是不来,后天我就接着卖!”

绿间皱起眉,“好。”

他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别说是4500万,和家里闹翻了之后他三餐尚且勉强,哪里能留下那么多的积蓄?但这栋房子是无论如何都要买的,他不想高尾有一天回来却没有了家,也不想看见这个充斥着他们回忆的地方有其他人进进出出,更担心高尾真的急需这笔钱。

所以他其实也别无他法,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磨拭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人奈奈子,这也在绿间的预料之中,这个时间父亲在医院,真茜也应该在学校才对。

“您好?”话筒那边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

绿间的心不知怎么就起了波澜,然后又压上了黑漆漆的乌云,他深吸一口气道,“母亲,是我。”

“真太郎!”奈奈子喊了一声,立刻哭起来,刚开始还只是低声的抽噎,但很快便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距上次后绿间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他大概也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从小听到大的哭声就像在他心中下的雨。

“真太郎,妈妈好想你啊,你上次之后就一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你难道不要妈妈了吗?妈妈不能……”

绿间听不下去了,事实是这样毫无安全感的话他已经听了十年了,“母亲,我想管您借一笔钱。”

奈奈子一顿,立刻又呜咽起来,“你是没有钱花了吗?最近是不是瘦了?为什么我们母子俩一定要分隔两地?妈妈明明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后面又是无尽的哭声,绿间已经习惯了,他听母亲哭得差不多了才继续说,“不是的,我想买一套房子。”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阵才问道,“为什么要买房子?难道你爸爸连房子都不让你住了吗?”

“不是,是高尾家的房子。”

这下奈奈子彻底沉默了,绿间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声音忍不住问了一声,“母亲?”

可这次话筒中却传来了绿间友田冰冷的声音,“多少?”

绿间的心一颤,他没想到父亲会在家,可为了高尾他还是鼓足勇气道,“4500万。”

绿间友田的回答也很迅速,就像商场上谈判的老手,丝毫不拖泥带水,“给你1500万付首付,剩下的自己分期。条件是,回家。”

多么聪明的谈判,用最少的投入赢得最大的利益,但绿间拒绝不了,他根本别无选择。

3月末,枝头已经有成群结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绿间觉得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并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他之所以顿了这么一下也是因为常年来对回家的抵触,但其实他脑海中空白一片,白白消磨了时间。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他才垂下眼睑盯着手上的戒指道,“好。”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5 20:06:00 +0800 CST  
粗长的一更,明日上卷终章加下卷预告。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5 20:07:00 +0800 CST  
74Q

绿间当晚就回家了,奈奈子红着眼睛在门口等他,绿间友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但绿间知道他不是在等自己,只是母亲没有上桌前他是不会自己先坐上饭桌的。

这是绿间两个月来第一次回家,家里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老样子,阴森的,冷清的,又是如此宽敞的老宅。

奈奈子很激动,拉着他不停地抹眼泪,真茜则是在一旁拉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至于绿间友田,他只是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然后起身,“吃饭吧!”

虽然已经过了开饭时间的6点,但还没有到7点。超过这个时间是不允许再吃饭的,当然这个规矩奈奈子和真茜都不用遵守。

几人坐上饭桌都是各自的老位置,这样熟悉的牢笼让绿间的心仿佛漫上死水,毫无波澜。他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绿间友田就皱起眉,“两个月没回来规矩都忘了?!”

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难道他还会奢望自己终于回家父母对他的态度会有所改变吗?一切都不会变的,妥协的是他自己。

绿间站起来走到餐桌前开始一个一个地背诵人体器官,他身后一左一右挂着两张人体解剖图,就像冤魂一样把他夹在中间。

这两幅图绿间会记一辈子的,就像九九乘法表一样根本不会忘,但他还是要被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就像是他这些年来的人生,再怎么挣扎逃离,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那些爱过的人竞相离去,那些说出的誓言烟消云散,除了这颗期望过、失望过,最后归于平静的心,什么也没有变。

吃过饭绿间便跟着绿间友田上了楼上的书房,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每次有事情要谈的时候都是在这间房。

“你懂了吗?”绿间友田上来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除了父母,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抛弃你。”

绿间盯着地板缝默不作声,他在外面的两个月,绿间友田对他不闻不问,没有钱吃饭还要准备高考,最重要的是他受人接济时一次又一次折损的自尊心,他度过的是怎样艰难的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了这次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感情是多么脆弱而可笑的东西。”

的确可笑,他因为高尾和家里不再来往,又因为高尾重新回到这个家,最后却要听这个局外人对他们的感情冷嘲热讽。

见对方不说话,绿间友田也没有再教训他的意思。这样好极了,儿子太过任性了,能为达目的如此忍受自己的言语是一种很大的进步,这才有一点大人的样子,让他吃点苦头果然没有错。

人只有痛过才能学乖,才知道低头,否则不管别人再怎么苦口婆心都是没用的。

“1500万。”绿间友田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推过来,“大学报的哪?”

“东京医科大。”绿间把银行卡接过来攥进手心里。

绿间友田点点头若有所思,“你想住校吗?”

绿间猛然抬起头,会放他离开吗?把自己拴在身边不正是他的目的吗?那现在主动问他想不想住校难道是在考验他吗?

这么想绿间平复了起伏的心情,沉着道,“我会留在家里照顾你和母亲。”

绿间友田闻言皱起眉,“我又不是要死了,要你照顾做什么?上了大学就应该在外面多多和同学相处,老溺在家里有什么用?去住校。”

绿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绿间友田能对自己有这份仁慈,但对方却挥挥手结束了对话,“回去吧!上了大学没课的时候就来医院。”

“我还要赚钱付房子的分期。”绿间提醒道,绿间友田只给了他1500万,就证明他还是需要继续工作来还上之后的钱。

“每天下课后来医院,”绿间友田又强调一次,“工资我给你发。”

绿间这才点头离开,想到第二天就可以见到高尾,至少也能见到高尾的家人他有些紧张,这一次他势在必得,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问出高尾的下落,这样不清不楚的离别他不接受!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6 13:36:00 +0800 CST  
所以绿间第二天去的很早,7点半就到了中介公司,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他的负责人上班。那人看见绿间来了也很高兴,首付是30%一共1350万,绿间的钱足够了。

那人带着他去办理过户手续,直到要签字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男人给了他一份合同让他在乙方处签字,而另一边的甲方已经龙飞凤舞地签上了高尾和成的名字。

绿间顿时放下笔不同意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方的人不亲自出先来签名?你们拿一张签好名字的合同来找我有法律效益吗?!”

男人顿时好言好语地劝,“先生,房子主人实在有事不方便出面,所以把房子委托给我的时候就签好名了,这玩意我不说,你不在意,谁知道不是当面签的?您就放心好了,这房子一旦过户到你名下,就谁也抢不走的。”

可绿间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只想见高尾一面,他在此行上给予了太多的希望,怎么能空手而归?

“我不同意!谁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人签的名?不见到本人我是不会签的!”

男人也着急了,“这真的是户主亲自签的,您就在上面签个名也没损失啊!”

绿间当然知道,那样熟悉的字体就是高尾亲自写下的,可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连房子这么大的事都可以假手他人?他真的很想见高尾一面,为什么连这样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他?

“不行!”绿间倔强的很,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松手,“我一定要见到户主才可以签字,不然我不放心!”

那位中介公司的人也被绿间搞烦了,想着果然还是个神经病,房子一过户这张合同就受法律保护,难道还会有人再管他要吗?真不懂他从这里纠结什么!该不会脑子真的有问题吧?

男人直觉自己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神经病的客户,也有些不耐烦了,“户主只留了银行卡,人早就走了,我们也联系不上他。你要是同意,就签字,你要是不同意,3500万我也不愁没有下家!”

一句话就抓住了绿间的软肋,他是不能不买的,他也不能看着房子落入别人手中。绿间再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一旁的笔,在合同上签了字,只是他从没觉得写自己的名字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尤其是高尾的名字就在旁边。

过户手续办好,绿间便拿到了高尾家的钥匙,那串钥匙还是高尾用过的那把,连上面小熊形状的钥匙扣都一模一样。绿间紧紧地攥着那把钥匙,仿佛要把它烙印进手心中。

他并没有急着去看房,事实是他最近都不打算去动那栋房子。他怕里面回忆的气息太浓重,他真不希望自己被过去所俘虏。他希望绿间真太郎能成为一个没有高尾和成也可以活得按部就班的人,他看不起那些因为一份爱情就输掉整个人生的人。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试着多向前走一走,少向后看一看,把伤口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到。

绿间把高尾家的钥匙锁在了自己的抽屉里,那里还放着高尾送给他的第二颗纽扣,而自己没送出去的第二颗纽扣也用红线缠好区分开来放在一旁。带着他高中时幸福的回忆,都尘封在箱底。

那之后没过几天,学校便通知他们陆续去领取录取通知书。绿间的高考发挥的很不错,成绩在历次考试中也算高的,以全校前三名的成绩被东京医科大学录取,只是拥有如此成绩却没有报最热门的临床医学而是选择了预防医学的人近年来也只有他一个。

绿间回到家,只是象征性地把通知书的封面给绿间友田看了一眼告诉他自己考上了,关于专业的问题绝口不提。反正选择临床医学这件事一直是他们没有说明的约定,既然没有说明,就让他装作不知道好了,他真的不想辜负高尾这番心意,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6 13:36:00 +0800 CST  
下卷预告

黑子【看台词】:因为三火君实在是想不到吸引人的下卷文案了,所以决定让下卷登场的几个人物每人说一句代表剧情进展的话,希望大家能够配合,也可以略过,但请一定要看楼下的避雷说明。唔……就按照事情发展的严重性的顺序开始吧!每句话都是一个剧情喔,欢迎大家踊跃猜测。

松本:谢谢你,绿间。只是好人未必都有好报,但我会留你一命的。
赤司:呵……想给高尾一个下马威?他们是在捅他的心头肉。

颜川:我跟你亦师亦友,这些年来是谁跟你出生入死?是谁把你从鬼门关前拖了回来?最后你觉得我比不过绿间真太郎?

绿间友田:我不治黑社会,如果你愿意,你来。

绿间真太郎: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如果你真不打算回来,那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忘记你。

高尾:是,我后悔。我只后悔当年对他太好,害得他这么多年都不能适应没有我的日子!

黑子:虽然我并不想这么解释,但是绿间君,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高尾君一直在骗你。

黑木堂:我已经走投无路了!高尾不死,死的人就是我!

~番外篇~

「你就是赤司家养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对,我就是赤司养的狗,所以不姓赤司的人都给我滚出去!」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6 13:37:00 +0800 CST  
※下卷排雷指南※

1、 讲述了从和哥加入R.D从松本父子手中夺权到最终战败黑锋的过程。结局时两人在一起,这点大约跟青黄有些像,破镜重圆日=最终之章,但也不会上一章两人还剑拔弩张,下一章就结局,一定给大家一个完美的HE!(也就是说,结局之前糖都带玻璃渣,但也请食用)

2、有赤黛出没,注意避雷,但期待赤黛能像青黄、高绿那样恋爱的也要失望了,他俩的结局比较开放式,如果写番外的话,再议。

3、重伤有有!狗血有有有有!肉没有!但要相信,主角是打不死的小强!

4、一句话,恶势力必须死!

5、 原创人物貌似有些多,但请放心,他们都不、重、要!三火只是不想黑可爱的灰崎君!(嘘——悄悄地补一句,花宫已经被黑出翔了,我们就不要再惨无人道地对其鞭尸了。)

6、有涉及《情深》剧情里的青黄,但原剧情不赘述!不影响观看,友情提示,对青黄很感兴趣的可以去搜我另一篇文,点击我头像→我发表过的帖子→《情深不寿》get√(除了文我没发过别的帖子,所以很好找)

最后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虽然下卷的确比较虐,但我希望能给大家一种深情虐的感受,写到这我要写什么大家应该也都看出来了,所以基本上,这两人一直是双箭头,这一点请放心!虐不在彼此,在命运,也希望我能呈现一个为爱勇敢的翠翠!所以尽管虐(狗血√),还是希望大家能留下来继续支持,在此我也非常感谢一路走来大家的陪伴,因为有你们的留言,才使我有了码字的动力!

下卷明日奉上!仍旧日更!感谢!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6 13:37:00 +0800 CST  
1Q

赤司家有一个陈列室,摆放的多是古董奖杯,还有一些名贵的器皿。高尾并不明白赤司为什么选在这和他见面,但其实他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今天是秀德的毕业典礼,高尾本也应该在学校,过着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其实今天是他过去的结束,也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

小真应该已经在学校了吧?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有没有找我?会不会生气?

高尾脑中简直一团浆糊,甚至没有听见赤司说的话。

“高尾,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高尾一怔,看向赤司,刚刚对方大抵是在向他介绍一旁的瓷器,只是他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看古物。但他也明白自己既然走上了这条路,现在就应该聚精会神地做好本职工作。

赤司看见高尾走神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现在混沌的心情。”

高尾松了一口气,心中也带了些歉意,“抱歉,你是想打击黑锋是吧?需要我怎么做?”

“现在的你还什么都不能做,”赤司摇头,“而且,在向黑锋正式开战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把R.D的大权从松本父子手中夺过来,不过这一点现在还不急,我需要先教你几点,之后也会给你找一名老师教你一些枪法,这些都是你以后在黑道生存所必须掌握的本领。”

高尾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赤司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知在心底盘算了什么,“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你浑浑噩噩了。”

“我知道,我会尽快调整的。”高尾打起精神,只不过今天是第一天,应该也是绿间发现他不见了的第一天,所以高尾才有些心不在焉。

“我要的不是尽快、尽量这种不负责任的说辞。”赤司走到一个柜台面前,上面单独陈列着一个花瓶,乳白色的瓶身,瓶口绣着金色的花纹,十分优雅漂亮。

“这个花瓶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赤司伸手在瓶口处轻轻抚摸,高尾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赤司跟他说这个是何用意,但下一秒他就看见赤司忽然一挥手把花瓶砸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碎片摊了一地,高尾瞪着眼睛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化。

他在看赤司,对方负手而立,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我要给你上的第一个课就是,欲成大事,先忍常人所不能忍。”

高尾根本没想通赤司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这样的行为和刚刚那番话又有什么联系?可没等他想出结果一个管家婆模样的女人便匆匆地敲门进来,一脸担忧地问,“少爷,我听到声响,出什么事了?”

赤司早就没了刚刚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换上一双冷冰冰的眸子满含怒意看着高尾,管家婆看见地上的花瓶倒吸一口凉气。

一旁的黛立刻板起脸怒声道,“还不快把这个笨手笨脚的东西带下去好好管教?!”

“是,是!”管家婆应和着,抬头瞪向高尾,“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

高尾此时才明白这群人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什么好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赤司一眼,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跟在管家婆的身后离开了。赤司何止是给他上了一课?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就教给了他太多太多的东西,比如说,未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你知不知道那是夫人生前最喜欢的花瓶!少爷一直当宝贝似的从来没让人靠近过!你真是个煞星!怎么偏偏被分到我的手上?哎哟,等老爷回来我肯定跟着倒霉!”管家婆说着又回头狠狠地掐了高尾的胳膊一把,这才解了气。

夫人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整个赤司家都知道少爷是个孝子,自己还真是犯了滔天大罪。

高尾很聪明,他开始明白赤司这么做的用意了,在这种压力之下他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思考其他事情了。什么尽快、尽量,赤司只用一分钟的时间就治好了他的儿女情长,这个花瓶摔得值。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7 19:49:00 +0800 CST  
管家婆把他带到赤司家的地下室,这里是一个宽敞的酒窖,还有木桶装的红酒,“听着!那边有桶有抹布有刷子,给我趴在地上把最下面一层都给我擦干净了!擦完我来检查,别想着偷懒!要是让我发现有一点灰尘,我就让你给我舔干净!”

管家婆气呼呼地走了,地下室这一层有一个洗手间,杂物都堆在里面,高尾一路走过去把地下室的地形都看了个遍,最后拿起水桶和抹布又回来一点点擦。

酒窖的架子不算高,但很深,老太婆显然是在惩罚人上很有一套,只让他擦最下面一层。要把酒一罐罐拿出来不说,还必须趴在地上钻进去半个身子才能够到里面。

高尾就这么一个个把架子的最下层擦干净,等爬出来时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管家婆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显然对高尾竟然真的擦的这么干净十分不满意,于是瞪着眼睛骂道,“去把楼层的厕所都擦干净!一点眼力都没有!”

高尾二话不说又从地下室的厕所开始一层层地打扫,他要庆幸赤司家的厕所还是比公共场所要干净许多的,除了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倒没有其他特别为难的地方。

只是赤司家的别墅实在太大,越到楼上几乎每件房间内都有洗手间,碰到主人的卧室,浴室更是大得离谱。等高尾把整个老宅中的厕所都打扫完已经累得抬不起腰来了,他开始庆幸自己好歹打了这么多年的篮球,还是在秀德那样严格的篮球队毕业的,如果换做别人现在恐怕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拄着拖把东西都放回原处,再去见管家婆时对方却冷冰冰地递给他一塑料袋的剩饭,“晚饭时间早就过了,这份是给你留的,好好感谢我吧!就会给我闯祸的东西,真不知道我还给你留饭做什么!”

高尾笑了笑,接过来没有道谢就离开了,身后的管家婆又开始气愤地骂他狼心狗肺。

高尾出了主屋往自己的宿舍走,路过垃圾桶时直接把那袋子剩饭剩菜扔了进去,不知道是多少人嚼烂了剩下的东西他才没兴趣,还是留给看家狗吃吧!

宿舍是4人间,高尾回去的晚,其他三个人早就回去了,洗漱完毕坐在不知谁的床上打扑克,见他进来了几人谁都没说话继续吆喝着。

高尾也懒得理他们,径直走到自己的床铺前累得半死地坐下,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床是湿的,连带着被子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高尾眯起眼睛看了眼对面玩的正high的三个人,那几人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作为凶器的水盆还在其中一人的床下。

高尾什么也没说,站起来把被褥都抱起来拿到外面晾好,回来自己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翻个身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赤司家的所有下人似乎都知道他打碎了少爷最喜欢的夫人留下来的珍贵花瓶,有爱戴赤司刁难他的,也有落井下石就是单纯想趁机欺负他的。分配给他的工作越来越繁重,晚饭也总被管家婆有意无意地略过,回到宿舍更是天天都有“新惊喜”等着他。

高尾简直忍不住要感叹赤司家真是个波涛暗涌的地方,连一个小小的仆人的圈子都如此复杂。

他这些天的遭遇当然也被黛一丝不漏地转述给了赤司,赤司只是静静地下着棋。黛说完合上本子问道,“赤司,你差不多也够了吧?高尾已经足够忍耐了。”

“不,还不够。”他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看着在花园中给树木浇水的高尾,“如果只是一味的忍受就跟畏缩没有任何区别了。”

高尾仍旧每天干着活,不过他开始趁下人吃饭的时间从酒窖里往宿舍拿一瓶酒,回去关上门眼也不眨地倒在了自己的床铺上,然后在晚上回宿舍后又把被子抱出去凉,第二天早上再早早地起来收好。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谁都没有发现他床铺的异常。赤司家的表小姐前来做客,赤司在花园里请她共进午餐。赤司这位表姐名叫清水岚,是表姑出嫁后生下的女儿,赤司家的旁系也不少,只是姓赤司还是男丁的只有他一个。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7 19:49:00 +0800 CST  
黛是不怎么喜欢这位表小姐的,明明根本就不姓赤司,还总摆出一副自己这个家的大小姐的模样。所以他站在赤司后面,丝毫不掩饰自己臭臭的表情,赤司跟表姐寒暄了几句,便差黛去地窖取一瓶红酒。

高尾刚好在地窖里打扫,看见黛进来,特殷勤地给他拿了一瓶。黛拿着这瓶酒越想越觉得古怪,结果就是赤司叫他倒酒时他下意识地先给清水小姐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赤司倒另一杯。

颜色倒是没有任何问题,黛站在一旁眼睛都要把酒杯盯出个洞来。赤司笑了笑没碰那杯子,反而对清水说,“岚,这瓶红酒是父亲的珍藏,你尝尝吧!”

黛在身后直翻白眼,什么父亲的珍藏,那么多酒他就随便拿了一瓶,赤司还知道他拿的是哪瓶不成?骗人精!

清水岚抿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就噗地吐了出来,娟秀的眉毛皱在一起,“这、这是什么啊!这么难喝!”

赤司端起酒杯闻了闻,是,一股拖布味……

但他还是十分淡定地放下酒杯,招呼黛说道,“去把负责酒窖的管家婆叫来。”

同来的还有高尾,管家婆一听来龙去脉顿时吓得连连鞠躬,“少爷,这绝对不是我动的手脚!一定是他!他最近一直出入酒窖,我还以为他经过上次的教训学乖了,没想到还在心里记恨着!”

赤司也不急着定罪,转头看向高尾想听听他怎么说。高尾吊了郎当地摊开手,“我不知道,虽然我一直在酒窖,但管家婆来了叫我去花园帮忙,她自己在酒窖里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胡说八道!”管家婆气急了,“我一个老婆子又不喝红酒,偷它做什么?!”

“但是以我这种小身份要想避开众人偷酒也不可能啊,毕竟赤司家的下人这么多。”高尾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管家婆顿时被他气得直吸气,这家伙肯定是趁下人们都去吃饭的时候动的手脚!可他却不能说,因为赤司家是严禁私自惩罚下人的,高尾在自己手下干活,如果让少爷知道自己不给他吃晚饭,肯定难逃责难!

管家婆这边说不出话来,高尾可是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不过也不怪管家婆,我还真怀疑是我自己偷的,不然怎么每天回宿舍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酒味?”

赤司这才开口,“把和他一起住的下人叫来。”

很快,高尾的三个舍友也被找来了,几人当然不承认,一口咬定是高尾诬陷。

清水岚喝了一口拖布水气得不行,指挥下人道,“去搜一搜不就知道了?竟然敢给本小姐喝这种兑了东西的酒,真是不知好歹!”

赤司又命人去搜,不一会结果就出来了,在高尾舍友的床下发现了几个空酒瓶,而高尾的床褥则有明显的酒味,拿到阳光下面一看就发现显然被人泼过酒。

“原来是这样!”高尾像模像样地惊呼起来,“难怪我每天回去都发现床褥是湿的,我只以为是赤司家有欺负新人的习俗,毕竟这么大一个家族就需要‘严厉’管教嘛!不过你们为什么不泼水呢?奇怪了?是谁给你们的酒?!”

一番话真是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还明褒暗贬地把赤司家损了一遍。几人一边争辩一边求饶,赤司没有发话,清水岚先受不了了,“够了!难道他还会自己用酒泼自己的床铺不成?你们欺负下人就算了,怕东窗事发竟然还想出这种馊主意,表弟!”

赤司点点头,“管家婆,今天起你带着他们几个去别院吧!那里没什么东西,也不怕你们手脚不干净。”

“不、不!少爷,我不要去别院!您让我留下来吧!”管家婆立刻恳求着。

别院是赤司家的一处墓地,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守墓人。那里阴森恐怖,住的都是他们这些下人,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很多人都是早些年被她陷害调过去的,个个对她恨之入骨,如今她去了别院,还不被那群人拨皮拆骨吗?

“不用说了,黛,给高尾安排一个单间。”

管家婆闻言狠狠地瞪了高尾一眼,而后者只是笑着跟她挥了挥手。错就错在你只想逞一时之快,忍耐是为了厚积薄发,要想赢得最终的胜利就要有足够的耐心。

这点也是高尾第一晚躺在木板上时想通的,当一个人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时的突袭,才是最出其不意的反击。赤司的确很有领导之才,一切都让他亲身经历,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学会最重要的道理。

高尾当晚就被安排进了新宿舍,只有他自己,条件比原来不止好上丁点半点,不过第二天一早他也被告知不用再做那些下人的工作,赤司给他找的老师已经到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7 19:49:00 +0800 CST  
今日毕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7 19:50:00 +0800 CST  
2Q

赤司家后院有一个隐秘的训练场,平时也很少让下人们进去,高尾的训练地点就是在这。

早上七点,他推开训练场的门,里面便已经站了一个人了。对方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紧身裤,一头银色的发刚好垂在肩上。

高尾盯着那个背影瞧了瞧,才象征性地喊了一声,“哟!”

男人侧过身,他有着一双细长的凤眼和尖挺的鼻梁,他的皮肤很白,加之那深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混血的味道。他同样有一双漂亮的手,而那双手现在正在擦拭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枪。

这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高尾也有一瞬间的屏住呼吸,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因为对方已经冷冰冰地开口了,“你迟到了。”

高尾想了想咧开嘴,“喂喂,可没有人事先通知我时间。”

对方却收起手帕,枪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忽而指向高尾,那张俊美的脸也侧过来,“杀手的晨练绝不会超过6点,这点道理你不明白?”

他又不是什么杀手!

可对方又开口了,枪口还指着高尾,微风吹起他银色的秀发,那精致的五官却又像静止的画,“我叫颜川。”

那是高尾见到过的第一个杀手,同时也是他之后人生中见过的最俊美的杀手,后来他还总是开玩笑,长得这么漂亮干嘛要做杀手?在R.D唱唱歌一定有很多人喜欢,绝对比杀手赚得多。

每每这么说时,颜川都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也不回答,似乎有太多的话藏在了心底。

但现在高尾第一次见到颜川时,难得的没有因为对方的长相而怀疑他的能力,真正的强者就算长得再俊美也让人不敢小觑,颜川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高尾慢了半拍才走过去笑呵呵地打招呼,“颜老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喽!”

“不要叫我老师,我不收徒,叫我颜先生。”颜川的声音就像从冰水里浸过一般,冷冷的毫无起伏,他说话时永远在忙别的事情,他的回答总是很随意却又条理清楚。

“颜先生。”高尾只觉得这位先生的脾气看上去有些古怪,而且又过于认真了,一句老师不过是尊称,他又不想真的拜一名杀手为师。

“颜先生你姓什么?是日本人吗?颜川是你的本名?还是代号?”

高尾一连串的问题刚问完就听见手枪上膛的咔哒声,颜川的手臂挺得笔直,他手中的枪就放在自己的耳边。

“不要问你不该问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挺直了,高尾只看见他漂亮的手指扣动扳机,同时耳边传来“轰”的一声,高尾觉得自己的鼓膜都被震碎了,耳中一时轰鸣不止,一点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连忙拍拍耳朵又揉一揉,晃晃头,可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只剩下无尽的嗡嗡声。

“过来拿着这把枪。”

高尾用仅剩的另一只耳朵听见颜川在叫他,他走过去看,桌上放着两把普通的黑色手枪,而颜川刚刚那把银色的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也不管高尾有没有准备好,颜川就已经径自拿起面前的那把手枪讲解起来,“在黑道最基本的一项基本功就是装枪和拆枪,这也是很多帮派的人十分喜欢比拼的一种,所有手枪在构造上都差不多。”

颜川一边说着,手下便灵巧地把手枪拆了开来,“这是机匣,这是复进簧,拆的时候先拆弹匣,装的时候最后装子弹。复进簧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最难搞的部件,这也就是为什么枪支很难自己生产,复进簧要先插进导杆上,其次是枪管、发射机座。有的枪复进簧和导杆是一体的,那么就直接套枪管和套筒座。”

颜川的动作十分迅速,尽管他嘴上在不停地讲解,可手上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缓,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拆枪和装枪的过程。他把手枪上膛放在桌上,转而看向高尾,“你来一遍。”

高尾有点懵,他就一只耳朵,努力听了半天才听了个大概,何况都是一些他没有听过的名词,除了复进簧很重要其他的什么也没记住。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拆。倒也不是很难,看见什么就拆什么就对了,一边拆高尾还要细心地记住它们的位置,只是拆着拆着就忘了。

高尾拿起其中一个零件问,“这个……已经不能再拆了吧?”

他直觉这东西是可以拆的,可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到底要从哪打开。

颜川在一旁喝着咖啡,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已经讲过的东西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拜托你称职一点、有点耐心好不好!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8 19:59:00 +0800 CST  
没办法,高尾只能当它已经拆完了,又开始一个个往上装。才装到第二个零件,一把枪就突然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颜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对面,“按照目前我见过的装枪速度最慢的人来计算,你已经死了。”

高尾抽了抽嘴角,一双手真是装也不是,拆也不是。可他确实还没学明白,不得已只好鼓起勇气试探道,“要不然我们比一次?”

颜川挑起眉,“你输了我可以开枪吗?”

高尾连忙摆手,干笑道,“我要是输了,明早可以给你做早餐,你来的这么早,肯定没吃早点吧?”

“我从来不吃早点。”

“不吃早点可是十分不健康的习惯喔,我保证明早6点之前就带到这里。”

对于颜川来说,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主动提出要为他做早点,他向来是孤单一个人的,不让高尾叫自己老师也是因为这不过自己的一个任务,他不想和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都是麻烦罢了!

但这一刻看着高尾那副殷勤的表情,尽管他明知道对方不过是想让自己再演示一遍,可如果代价仅仅只是一顿早饭其实也没什么。

“好,那我们就来比一次。”

窗外,赤司看了一会就带着黛离开了,两人一前一后信步走在花园里,赤司忽然开口问,“黛,你今年大三了吧?课业不忙吗?”

“当然忙,”黛阴阳怪气地说,“可是小少爷一声令下不是还得乖乖滚回来?”

“恩,”赤司就好像听不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一样,坦然地说,“我知道你忠心。”

黛冷哼一声,“你为什么非要选择高尾?难道就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吗?那个颜川不是也对你很忠心,又跟松本父子不和吗?他还是个杀手,在R.D也有一定声望,不是比高尾好得多?”

“颜川没有背叛我,但这不代表他就忠于我。他不忠于任何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他有了更好的去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R.D。”赤司说到这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黛,“我以为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毕竟你们都是那种为自己而活的人不是吗?”

黛倏地攥紧拳头,冷笑道,“昨天那杯酒真应该让小少爷先尝尝。”

“我事先并不知道那瓶酒有问题,但你倒酒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黛紧咬着牙什么也没有说,他不喜欢赤司这幅样子,或者说从以前他就看不惯对方这一点。那副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那双坚定得仿佛一切都不会出任何意外的眼睛,还有那张会毫不留情地揭穿你一切用来遮掩的借口的嘴,他一个都不喜欢。

赤司闭上眼勾起一丝笑意,“因为你下意识地先给清水倒了酒,如果酒没有问题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在这一点上我要感谢你,因为你潜意识里对我是绝对忠诚的,只是你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服从我了,所以才总是咄咄逼人。”

这样的感谢真的温柔吗?至少黛是听得火冒三丈,尤其是对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你这么信心满满,我都不忍心对你说抱歉了。我只是觉得表小姐的长相很符合我的审美,毕竟和小少爷比起来还是女人更和我的胃口。”

“那你还是放弃吧!”赤司瞥开目光,“表小姐最近和松本走得很近,前几天她过生日,松本送了一捧玫瑰和一枚蓝宝石吊坠。”

黛闻言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松本泽源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想让自己的儿子给自己赶快巴结一个好亲家。”赤司的目光冷下来,“但是无所谓了,他这样目光短浅是斗不过高尾的。”

把高尾安排进R.D也不会太久,毕竟要让他趁早和R.D的人接触才能更多的拉拢人心不是吗?如果没有绝对的人数上的支持,想扳倒松本父子多年来建立起来的根基,就真是太难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8 19:59:00 +0800 CST  
今日毕,今天介绍的颜川喔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8 19:59:00 +0800 CST  
3Q

高尾练了一晚上的装枪拆枪,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给颜川准备早饭,直觉得自己要是一直这么下去都轮不到松本父子,一个赤司就要把他玩死了!

对于这顿难得的早饭颜川吃得有些不自在,他想可能跟对面这个一直拄着下巴看自己的家伙有关。

“你不吃吗?”颜川看了眼面前的饭菜。

高尾拄着下巴摇头,“要是等着和你一起吃,我就饿死了。”

颜川闻言皱起眉,“不过一天而已,有那么累吗?”

“心累。”高尾伸了个懒腰,颜川注意到他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训练最好不要带首饰,容易误伤。而且火药中的硫磺也不利于金属的保存。”

“这个啊,”高尾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然后他便开始认真地端详起来,许久才温和地笑道,“没关系,如果摘了它我反而会心绪不宁。”

颜川没再说什么,他放下碗筷径直走到桌前,“让我检验一下你昨天练习的怎么样。”

高尾顿时来了精神,他昨天可是什么事都没干,只做了这么一件事,连睡觉做梦都在装枪。今天就算还是会输给颜川,也一定不要像昨天那样输的那么难看。

“好啊!”高尾摸上枪准备好,“可不要拿昨天的眼光来看我喔。”

“呵呵……”颜川冷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一个眼罩扔过去,高尾接过来一看顿时冒出了冷汗,“喂喂……颜先生,你进度太快了吧!”

他昨天才刚刚学校装枪拆枪,今天就要开始闭着眼睛做这些事了吗?

那边颜川已经三两下就把眼罩戴好了,柔顺的银丝被压在里面,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即便是被盖住了眼睛也仍旧俊美非凡。

“让你十秒,你先来。”

别说十秒,让他一分钟都难啊!

高尾拿起桌上的眼罩,突然计上心来,反正颜川也看不见,他为什么非要乖乖地戴眼罩?好歹赢他一次再说!

这么想,高尾伸手在颜川面前晃了晃,确认对方看不见才试探地说,“那我们现在开始?”

“可以。”对方点点头。

“好,预备——”高尾摸上枪,“开始!”

“十、九……”颜川立刻开始倒数起来。

高尾丝毫没敢犹豫,颜川的速度他是见识过的,绝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赢过的对象。所以几乎话音刚落,他便立刻摸上枪支,按照昨天训练时的顺序迅速拆开。

“五、四……”

颜川不紧不慢地数着,高尾那边却拆得手忙脚乱。

“二、一!”

颜川开始动手了,高尾猛地一颤,连忙更快地去拆下一个零件。

但显然颜川的速度更快,高尾才装上第二个零件,颜川就已经拆完了,等高尾去摸弹匣时,只听见对面传来“咔哒”,他的心都跟着一颤,下一瞬,那把枪就稳稳地指着自己的眉心。

手中的弹匣还没装好,高尾一松手就掉在了桌上。不是吧?这家伙蒙着眼睛让了自己十秒竟然还比他睁着眼睛要快?高尾发誓颜川的速度要比昨天整整快上一倍!原来昨天还其实有顾及自己看不明白刻意降低速度吗?

如果不是看见颜川现在的速度,高尾根本不敢相信!

“你已经欠我两条命了,”颜川冷冷地开口,“而且,心计太多。”

枪口往前探了几许,直接压在了高尾的眉心上,没有任何障碍物,自然也没有所谓的眼罩。

高尾干笑两声,“你知道?喂喂,你的眼罩不会是动过手脚的吧?”

“我看不见,但我听得很清楚。”手枪忽然指向一边,高尾顺着枪口望去,只听“嘭”的一声,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花瓣被稳稳地射在了墙上。

颜川摘下眼罩,那双漂亮的银灰色的眸子如点睛之笔。高尾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你装枪拆枪的速度大约第几?”

颜川不假辞色,“放心吧,松本泽源和黑木堂都不是我的对手。”

高尾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颜川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9 19:53:00 +0800 CST  
颜川教学的进度飞快,似乎也不管他有没有学会,有时高尾甚至觉得这家伙就是在敷衍了事。不过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比拼中渐渐发现,这位颜先生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用职业杀手来形容他似乎都有些小瞧他了。高尾是不知道赤司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物,但显然这是一位再好不过的老师。

跟颜川在一起训练了几天,银行便提醒他账户上收到了一笔转账,高尾想了想大约是房子卖出去了。这一瞬间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失去了什么,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但人总要往前看,高尾在一个月后休息的时候把钱取出来直接放在了赤司面前,让他惊讶的是,当初卖房时和中介说好的价格是3500万,最后刨除手续费,他的账户里多出来4435万,看来中介给他卖了一个好价钱。

赤司看着面前的钱不为所动,“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当初给和雪治病的钱,先还上一部分,剩下的我会慢慢还给你。”说出这句话时高尾觉得格外轻松,果然父亲说的是对的,人不能活着还欠钱。

“我并没有让你还的意思,而且你应该也清楚,我并不缺这些。”赤司直言不讳。

“你不缺不代表我就不用还,我可不想有一天死了还做一个欠债鬼。”

赤司盯着高尾看了一会,似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一样,轻笑一声,“好,那这些就当做是你的骨气好了,但愿你的工资可以让你早日把剩下的钱还给我。”

“这你放心。”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还上的,他唯独不想欠赤司任何东西。

“少爷,”谈话间女佣敲门进来,“绿间少爷来看你了。”

这句话就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高尾那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然后慢慢地,变得很难看。

哦,对,小真和赤司是朋友,也会见面,所以躲在赤司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呐,朋友啊,多好,赤司还能和小真见面,他却不能。

高尾很快便理清了思绪,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旁的外套,“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赤司看着高尾故作镇定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可当高尾就要走出门外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他的声音,“你不想见见他吗?”

高尾的步子一顿,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转过头,脸色阴沉的可怕,然后忽然不受控制地咆哮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赤司,你该不会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要保护小真的安全了吧?他能见我吗?能吗?!我难道不会害了他吗?!”

那双异色的眸子古井无波,赤司的声音甚至缓慢得刺耳,“你这番话,究竟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高尾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这些日子他看似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中。其实每个深夜,看着手上那枚戒指,心中便像被烙铁碾过一样疼,他没有一分一秒忘记他背叛了誓言,背弃了他的爱人。

所以他只能这样一遍遍地告诫自己,用仅存的理智来洗刷爱情的灼热,但在久违地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谓的理智根本就不管用!

不想见?怎么不想见?他做梦都想见!可他的理智在这一刻燃烧,他的心忍不住躁动,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他现在真正渴求的是什么!

赤司低低地笑了,“你在紧张什么?又不是真的让你们见面,我只是问你而已。”

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高尾的声音冷下来,“这样逗我很有趣?”

“你误会我了。”赤司勾起嘴角,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一旁的衣柜,高尾明白了。

尽管他厌恶被赤司如此玩弄于鼓掌之中,尽管他讨厌对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大概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小真了,他过得怎么样?听说东京医大已经开学了,跟新同学相处的还好吗?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怨恨过自己?

高尾真的是太想知道了,所以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走过去,盯着赤司的目光钻进衣柜。

他蜷起身子,抱住双腿,明明关着门却好像自己是瘟疫,生怕被别人看见。不敢出声,不敢张望,这样漆黑的小天地仿佛给他提供了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域。

高尾藏好了,赤司才对下人说,“叫真太郎来这见我吧!”

就像一声号令,高尾把头埋得更深了,紧张得脚趾都蜷缩在一起,恨不得团成一个球。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3-29 19:53:00 +0800 CST  

楼主:叁焱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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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1-05 06: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1 10:12: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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