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以剑之名
终于有所察觉了吗？可惜，少侠不同方兰生，不是别人能够动摇的人。别人无从说起，唯有等他自己看破。
接下来是福是祸，就看猴儿的了。
红玉清咳：“公子，根据地图所示，我们必须拿到钥匙才能够到达下一层。但是钥匙所在是兵俑傀儡聚集之处，我们的攻击对傀儡收效甚微，恐怕公子不得不上场。”
襄铃几乎郁闷的要到墙角画圈圈：“讨厌讨厌讨厌！臭傀儡！襄铃根本打不动嘛！木系法术对土系又基本没有优势！”
“可是屠苏上场的话，兰生怎么办？”风晴雪举手发问，“红玉姐，为什么兰生这么久都没用醒过来？不是说只是昏过去吗？”
红玉摇头：“猴儿那是累坏了。”
她指了指方兰生眼睛下面的青黑：“今日早晨我便发现猴儿精神不振哈欠连天，明显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猴儿不说，但是估计是在自闲山庄时候吓到了，晚上噩梦连连，不让我们担心强撑着过来......”
说到这，少侠忽然想起昨日晚上方兰生挪到他身边道：“木头脸你、你、本少爷可不是怕啊！本少爷是担心你被那些面目狰狞的鬼怪吓到了，所以、所以要不要本少爷陪你......”
他当时一头雾水的摇头，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下次不会再犯了。
他开口道：“千觞你来背兰生，我们速速解决。”
六人换了阵型。少侠在派头正中，红玉在身旁，身后是背着方兰生的尹千觞，尹千觞左右被风晴雪以及襄铃护着。
少侠入队，战斗速率提升了不止一倍，流焰飞火一片一片刷过去，烧的兵俑哭爹叫娘纷纷怀疑对方队伍是不是进了GM。
快速碾压到小BOSS铜将军面前，众人仰头围观表示脊椎好累。
铜将军几乎有三人高，动作还不慢，手里长戟舞起来尖锐的破空声并起，打到地上入土三分，寻常人看了保准胆都吓破。
可惜在场的人都不卖他面子，呼啦一声全部散开，坚决履行敌不动我动敌动我更动的游击战精神满场蹦跶，攻击低的时不时干扰一下，减速减防减攻不要钱往它身上洒，直叫它喷血三升。
说那么快铜将军的血降到三分之一，忽然仰天大吼，一道惊雷落在地上，瞬间将四周变作雷系法场，堵住少侠大量放它血的步伐。还嫌不够，扯旗哇哇叫着，角落里面窜出各式各样兵俑战车，竟然用的是人......俑海战术！
场面顿时扭转过来！现在场上平均每人要面对四个兵俑还不算高攻的无方战车！
忽然打乱的战斗顺序就是少侠也不适应，正应付着，眼角撇到铜将军奸笑扬起长戟砸向包围圈里的尹千觞！此时尹千觞是侧身对着铜将军，也就是说，砸向方兰生！
不带这么柿子挑软的捏的！
少侠的手不知觉间攒紧，黑色瞳孔泛出金色——
尹千觞诡异的向前扑倒，就像有人在身后推了他一把，而他背着的人更是凭空跃起后空翻，险之又险的避开铜将军必得一击！
少侠一怔，眼眸金色褪去，见方兰生自如的无声落地，抽出腰间百胜刀。
熟悉面庞带有“方兰生”不会出现的不屑傲气，“方兰生”左手拇指与食指合并，熟练的往刀面上一弹：“雕虫小技。”
“这是......”红玉瞪大眼、不，不止红玉瞪大眼。试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秒钟变声武林高手你也会目瞪口呆！
“方兰生”似乎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围着好几个不相识的人，眉梢上挑：“你们是什么人？”边说边侧空翻避开铜将军再次攻击。
“这话应该是我们来问你吧！你是哪里的游魂野鬼，怎么上了兰生的身？”襄铃趁铜将军追着“方兰生”攻击，抓紧时间给少侠套了个歩风流云。
速度上来的少侠顾不得红玉惊讶的眼神，捻起空明幻虚剑的剑诀，扬手间激射而出，过于锋利的剑气在四周墙壁上划出杂乱无章的剑痕！
随后一道剑影消失，全场除去少侠一行人全数倒下！
红玉等人还维持着少侠攻击前他们各自的动作，全身僵硬。也亏得少侠控制力精确无误，才没有在剑雨里不小心连他们一块儿剁了！
少侠真心累啊，弱的小怪不烦人，烦人的是这样的小怪铺天盖地而来！这个时候就显出群体攻击的必要性。
“公子......”你啥时候学会你师傅这一招而且耍的比他还好的啊？红玉很理智的把后面的话咽下去。尽管她不认为以少侠之能猜不到她是谁。
少侠淡定拾起铜将军掉落的钥匙，回到队伍中。
好了，外患解决掉了，是时候看看内忧怎么回事。
“你，是谁？”少侠道。他的眼眸里面一切面对方兰生该有的温和全部散去，无端的令人脊梁发冷。
“方兰生”却不感觉，瞳孔收缩：“是你！”
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
自闲山庄抢夺百胜刀的女人，以及这里攻击方兰生的铜将军。
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方兰生”感觉到危险，于是“晋磊”苏醒了。
可是晋磊已经转世成了方兰生，纵使回忆起前世，方兰生也不可能变成晋磊。那么，现在这个“晋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少侠目光停滞在百胜刀上，当下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
这时红玉转头，身为剑灵，她似乎也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沟通得当。
红玉组织语言片刻，而后道：“晋磊......是吧？简单来说，你现在正在你的转世——方兰生身上。想必你已发现跟你寻常不一样了吧？”
“转世......”晋磊如有所思，“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忽而皱眉：“你说的不对，如果我已经转世，为什么我没有转世的记忆而还有原本的记忆？不是说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前尘皆忘吗？”
红玉露出赞赏的眼神，不愧是前世，比猴儿不知要敏感多少，这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
“所以说，现在的你并不是‘你’。”
“我不是我？那我是谁？”晋磊被饶进去了。
襄铃和风晴雪早就两眼迷茫，脑袋放空，嘴角有可疑水迹。
尹千觞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意思就是，现在表现出‘晋磊’的你大概是一段记忆什么的，真正的你‘晋磊’是沉睡中的‘方兰生’。”
“没错。”红玉拍手，“自闲山庄之前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而你在自闲山庄里和这里各自苏醒一次，这里唯一与自闲山庄的关联就是——百胜刀。原本我在想，你也许是百胜刀的剑灵，因为与晋磊关联最深，所以错把晋磊的记忆当做你自己的记忆。但是仔细感觉，百胜刀上的剑灵还很弱小，你身上虽有剑灵特有的气息，没有剑灵该有的力量。”
晋磊拖着下巴：“嗯......综上所述，我大概是剑灵的一份记忆？”
“之类的。”红玉结言陈词。
少侠直接了当的往百胜刀上一指，补充：“执念。”
“执念？”红玉细细咀嚼这两个字的意味，“按照公子的意思......事情应是这样。你是晋磊生前强烈的执念，被百胜刀保存下来！”
真相大白！
晋磊扑哧笑开：“倒是见识了，执念么？有趣。”
“你的执念是什么？”少侠追问。
晋磊闻言，想了想：“听你们这样说，我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了。要说真正执着的......”
他耸耸肩：“一个有关百里，一个有关我师妹贺文君。”
尹千觞挠挠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师妹早就死了吧？”
“我知道。”晋磊笑，“在对叶家报复后我就知道了，当时不愿意承认，不代表现在还要执迷不悟。人，终究是会死的。”
“那就算了。”晋磊道，“说也可笑，我到底喜不喜欢她，我自己都不清楚。这一世，愿她过的好。别再遇到像我一样的人。”
“那么关于公子的......”红玉转念黑了脸。
晋磊抬头看向少侠，先是狠狠一瞪，又无可奈何的摇头：“我总算看到你的脸了。真是的，又不是长得很吓人，为什么躲躲藏藏呢？好吧，如果把想要做的事都做完了，那么我会怎样？”
“......消失......”红玉犹豫道。
“这样，那么，至少让我和你并肩作战一次。”晋磊的语调带有习武之人特有的铿锵有力，“我晋磊不是那种总要被你保护的人！”
尹千觞眼里晦暗难明：“听说你血洗了自闲山庄，还以为你是个恶贯满盈的人哩！没想到你倒是个洒脱的人，知晓自己只是一份执念还会消散后还能够如此？不服不行啊！”
“消失又怎样？我是晋磊，你们口中的方兰生也是晋磊，现在不就站在你们面前？纵使我消散了，晋磊也不会消散。存在的就是存在，你否认，它也不会消失。何况，我还做到了晋磊没有做到的事情。”
尹千觞垂眸，掩去他深思的眼神。
存在就是存在，你否认，它也不会消失。
72.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鸟。”晋磊用脚尖戳了戳被他大卸八块的姑获鸟，无比嫌弃，“长得这么丑还敢出来？它不自卑我都为它着急。”
背后的人会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反差太大晋·盟主·磊顶着方·武功废材·兰生的脸陪同少侠横扫整个秦始皇陵嘴上还跟方·真吐槽帝·兰生一样吐槽真心凶残吗？会吗？
红玉姐表示还是傲娇别扭体娇受X淡定腹黑强悍攻才是她的菜。
盟主摸下巴：“说起来在江湖上闯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做过就是除了盗墓。早知道盗墓这么能赚钱，当初山庄赤字的时候就该带齐人马闯一闯璧山后面传说的淮南王墓，不至于客人上门都要叫端上碧螺春其实是冲了十次的茶叶每到饭点就急急忙忙把人赶走......这样想好像能够理解叶问闲为什么要抢贺家的武林秘籍了，一本武林秘籍能卖多少钱啊！还可以分成一页一页拿到不同地方卖价高者得......”
盟主你节操掉了喂......
少侠众很统一的伸出右手，捂住额头。
红玉果断把地图摊开，指着前面一段标有机关的通道：“公子！过了前面通道，就到明月珠所在，少恭与青玉坛中人定在前方！”
机关？众人凑过去一看，嗤嗤有声的评论这种机关实在太渣了与之前遇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惟一的可取处就是非过不可吧。
少侠，你看环境如此美丽，不来一段飞檐走壁么？
所谓轻功好的人就是拿来趟雷的。什么？你问为什么不是轻功同样好红玉姐上？孩子你太天真了，红玉姐负重那么大，那里做得到这种高难度动作哈？
少侠认命了，把剑回鞘，助跑后纵身投入装有暗弩的通道。
前空翻，双脚踩在墙壁上借力拐弯，感觉身后箭枝尾随而来，利用身体前冲的惯性一蹬面前墙壁后空翻躲开，一刻不停提气直接跳落整层台阶，落地同时双手撑地后空翻避开身旁两面墙中射出的箭，再左右借力翻出通道，最后一个七百二十度空中翻滚潇洒落地，满分！
可惜正前方目睹他华丽出场的人不给力，一个个只顾得上吃惊来不及鼓掌。
“百里少侠，你们来了！”欧阳少恭就差没有拿出旗帜来挥舞热泪盈眶大喊终于找到组织了作乳燕投林状！话说他被青玉坛关禁闭强制练药没有工资拿也就算了还要被雷严天天调戏连口饭都不给吃过的简直比睡天桥下面的农工还惨！他可以说盼星星盼月亮每分每秒盼着少侠快点将雷严解决掉至少能够让他睡个不用怕雷严夜袭的觉啊！他俊秀的脸都有黑眼圈了其可修！
顶上一个三五大粗满脸胡子的大叔冷笑：“丹芷长老，这就是你那些所谓“朋友”？几只跳梁小丑？”
不知道为什么，百里·五感极强的·屠苏觉得这家伙上下打量他恨不得食他肉啖他血的目光充满别样妒忌......
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也长得太让人同情了吧？原本以为尹千觞都是大叔辈的，一见这家伙才发现尹千觞冲其是个青年，他们完全就是“小娃娃”般稚嫩啊！
咦？难道是没有了方兰生在身边结果自己吐起槽来了？这样不好，不好。
少侠反思中。
欧阳少恭不乐意了，雷严你是什么意思说他的朋友是跳梁小丑是不是说他没眼光同样是跳梁小丑？好啊！原本想给你个全尸但是现在后悔了：“朋友便是朋友，并无他名。虽比不得掌门前呼后拥，倒也不必高处不胜寒，日日警醒辛苦得来的一切哪一天又将易主。”
比冷嘲热讽是吧！他笑傲天下的时候雷严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雷严脸色僵硬：“少恭尽管逞口舌之利！”
届时后续部队也赶来了，襄铃见到雷严就炸毛了：“大胡子！襄铃记得你！上一次是不小心被你打伤，今天襄铃就要把这个耻辱千倍百倍还回来！”
“铃铃我来帮你！”风晴雪不放过任何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凑到襄铃身边撒娇卖萌求关注。
“这么说，这个就是你们此行目标？”晋磊抛了抛手中百胜刀，瞥了眼周围当背景的弟子，“除了那个大胡子，其他的都不怎么样。”
欧阳少恭连忙提醒道：“小兰莫要轻敌——”
雷严怕欧阳少恭泄露什么，低喝一声：“一群鼠目寸光的俗夫！庸庸碌碌之蝼蚁！既然有蠢货迫不及待身祭玉横，便叫你们见识一下青玉坛金丹妙术的真意 ！辛合、柳牟、乌己！取其魂魄！献祭玉横！！”
“小心——”
戛然而止。
少侠领悟到了什么叫做止不住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吐槽欲望。
你说你们一群天天蹲炼丹室的宅是要拿什么来跟他们打啊？用刚刚练出来还冒着热气的丹药砸死他们吗？还是要拿丹炉压死他们啊你们真的拿得动吗？会闪行之术了不起啊？有本事就闪死他们啊？还是其实你们白晃晃长及地面的袖子或者黑长直就是你们的武器？说真的你们拿剑的姿势都不对劲啊不要侮辱剑了好不好？你们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三比六都勇敢的上来了啊？
雷严看着倒地不起昏迷不醒鼻青肿脸的弟子，眼角一抽：“所有弟子给我上！”
所有弟子？你才带来多少个人啊？不算倒地的三个，还有六个？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直接全部过来啊？难道你不知道自大是所有被主角推倒的BOSS的失败源头么？
幸好后来上场的弟子比较有自知之明，齐刷刷拿出疑似蓝色小药丸功能的东西吞下......
“哇！大变活人！”尹千觞鼓掌，戏谑的打量变身后撑破衣裳变的比乞丐还要不如的青玉坛弟子众，“那个什么，我就说一句哈，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赢了的话你们要怎样回去呢？”
少侠远目，原来被传染的不止他一个人。
“别说话！”百里屠苏伸手去堵不断从这人嘴里冒出的血，语气中有他没有察觉的焦急。
百里屠苏真的慌了。虽然吐血也不一定是受了多重的伤，可往日方兰生都是在他的身后，哪里受过伤，霎时间让他方寸大乱！更麻烦的事是，方兰生才是队伍治疗的主力，百里屠苏对治疗那是一窍不通！
“百里......”晋磊伸手拽住百里屠苏前襟，艰难的凑到他耳边，半张半瞌着眼：“他不碍事咳......受了点内伤......我......百胜刀.......记得......重新......”
话没有说完，身体一软，倒入百里屠苏臂弯。
“兰生、晋磊！”
“百里公子！”红玉解决掉自己对手，回头看，百里屠苏胸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紧紧抱着晕厥过去的方兰生。源于剑灵灵敏的第六感告诉她，百里屠苏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而且......
很危险。
红玉一个箭步窜到风晴雪身边顶替她的位置：“晴雪妹子快！对猴儿用‘五色辉灵’！”
“好的！”风晴雪同样心焦，飞快跑到百里屠苏面前。她没有红玉那样强的灵感，可是百里屠苏身上的杀气，她感觉的到。
“屠苏，你......”
百里屠苏抬起头，小心翼翼将方兰生转移到风晴雪怀里：“晴雪，麻烦你了。”
他眼眸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森然比幽都最深处的黑夜还要可怕。
风晴雪没有被吓到，坚定地点点头。因为当初得知铃铃受伤，她的神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百里屠苏站起身，盯着与尹千觞纠缠的雷严，眼眸微微眯起，整个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亮出了爪牙，要将侵入它地盘的一切生物撕的粉身碎骨。
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愤怒。强烈到几乎连魔化都无法抑制住。嘴里獠牙划破嘴唇，口鼻中都是腥咸气味。他闭上眼，为了压抑魔化，浑身肌肉控制不住颤抖，每寸骨血都叫嚣着“杀了他！杀了那个胆敢打伤兰生的人！”
方兰生倒在他怀里的画面挥之不去。
说好要保护他的。
杀了他......杀了那个胆敢打伤兰生的人！
暖玉色温软的拂苍云上流过一抹截然不同凌厉紫芒，剑柄中央红色水晶越发深沉。
“千觞！让开！”
尹千觞听到这句低喝的同时，浑身寒毛都炸了开去，急急忙忙往旁一滚，锐不可当的剑风擦着他的头皮扫过。
罡风以百里屠苏为中心扩散开去，强劲的气流让众人不得不挡住脸，只能够就这指缝往外看。
“锵！锵！锵！锵！”
四声剑鸣伴随地面震动，细碎的烟尘覆盖了整个殿堂，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原本在交手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住。
“咳咳咳，发生什么事情了！红玉姐！”
“襄铃什么都看不见了！屠苏哥哥怎么了！”
“恩公！你还好吗！”
好一会儿，烟尘才落下。
四道切面光滑如镜的沟壑，从百里屠苏脚下蔓延到雷严脚下。
“这......这是......”襄铃往前走了两步，“这样可怕的攻击......”
红玉眼中翻滚着惊涛骇浪，脱口而出：“那是公子的玄真剑！天墉城的基础剑诀！”
百里屠苏把剑回鞘，迈着间距相同的步伐，走到雷严跟前。
伸出手，往雷严额头一推。
“扑通。”
雷严仰面倒地，七孔流血。
百里屠苏踏过雷严的尸体，就好像自己靴底下是平地，迎向欧阳少恭。
“先生！请速速看看兰生！”
74.
方兰生悠悠转醒，睁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顶上房梁。
他脑中装了几百个鸭子，唧唧喳喳吵的不行，让他头大如斗，思绪乱成浆糊。胸口更是一阵一阵的闷痛，反复张嘴想要吐出什么，结果什么都吐不出来反而让他更难受。
他是在哪里？
依稀记得不是在秦皇陵掉进陷阱，接着......
他闭了闭眼，苦笑。
还是起来吧，不知道少恭被救出来没有......
方兰生翻身，穿好鞋，扶着床慢慢站起来，踉踉跄跄扑到门边。
推开门左右一看，这里不是安陆么？
隔壁厢房房门紧闭，传来谈话声。他悄声挪到门边，附耳听去。
“我明白了......只是一个陌生人......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啊，在时光之间......凡人......什么都不是......我执着的、想要抓住的......是什么......呵呵......是什么......怎么到这一刻方才明白呢......为什么......我终归比不过那个人......”
“姑娘不必如此，往事如烟，便随它去吧......”
“随它去？谈何容易！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念着，越想、我就越恨，我就越想杀了晋磊！”
“即使你杀了他，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我哪里不知道啊......可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恨。”
“你们知道吗？在青玉司南佩里，藏着那人的一魂一魄，它和这个叫玉横的东西一样，也可以拘束灵魂......可是又不太一样......那个人是心甘情愿的，一直守着晋磊，我也是不久以前在自闲山庄才明白了这个秘密......以前，我变成了鬼，好几次想要杀死晋磊，却看见他坐在她的墓前流泪，简直像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放过了他......青玉司南佩......一魂一魄永相随......是怎样的一个傻女人......”
“......确实是......傻......”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去转世了吧......我现在只希望......假如晋磊找到她的今世，记得好好待她……”
方兰生放在腰间的手，紧紧攥着青玉司南佩，低着头，快步离开。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能够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可惜所有的人——百里屠苏，红玉，尹千觞，风晴雪，襄铃都在房内。
“为什么要晋磊去找呢？”风晴雪摇头，“你喜欢她，你就去告诉她啊？”
叶沉香惨然一笑：“我何曾没有这样想过？当时女扮男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她我的心意......那个时候她就拒绝了我，用真实身份去结局难道会不一样？......她有多喜欢晋磊我是知道的，她提起晋磊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幸福！我、我还能怎样......何况她已经转世......”
“真的？太好了！”叶沉香狂喜，“望姑娘赐教！”
百里屠苏略皱剑眉，往窗外望了眼，道：“我出去看看。”
“屠苏哥哥怎么了？”襄铃忙追问。
少侠摇头：“兰生离开了客栈。”
红玉吃惊道：“猴儿怎么回事？少恭说他伤还没有好，得静养才是！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少恭又回青玉坛整顿去了......百里公子，你快去瞧瞧吧！”
少侠不多说，即刻走出房门往方兰生所在走去。
安陆的夜晚太过寂静，不同于琴川，即使到了夜晚也还是有很多人出来闲逛，夜市更是喧嚣非常。兴许是青玉坛抓走了安陆孩子这事让安陆百姓有点余惊未了吧？
方兰生闷头快步往前走，直到胸口实在疼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才跌跌摔摔坐到一旁的废弃的木轮推车上。
叶沉香，贺文君，晋磊.....
他记起来了。“梦”不是假的，他这双手，曾经染上叶家一百二十口人命的血，辜负了两名女子。
方兰生低吼一声，把脸埋进手臂里。
他上辈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坏人......
他没有办法释怀，“梦境”里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贺文君的爱......叶沉香的爱......全部全部他都辜负了。
还有刚刚叶沉香的那句话......
让他忽然明白了。
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开心，还有许多东西比这更加重要，像是责任，像是担当……
欠下的债，不可能不还。
他清楚的很。也许......也许他该去找贺文君的转世，完成上辈子没有完成的愿望。娶贺文君为妻，两个人到远离尘嚣的地方，生几个孩子，养一群鸡鸭，平平淡淡一生......
百里屠苏略皱剑眉，往窗外望了眼，道：“我出去看看。”
“屠苏哥哥怎么了？”襄铃忙追问。
少侠摇头：“兰生离开了客栈。”
红玉吃惊道：“猴儿怎么回事？少恭说他伤还没有好，得静养才是！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少恭又回青玉坛整顿去了......百里公子，你快去瞧瞧吧！”
少侠不多说，即刻走出房门往方兰生所在走去。
安陆的夜晚太过寂静，不同于琴川，即使到了夜晚也还是有很多人出来闲逛，夜市更是喧嚣非常。兴许是青玉坛抓走了安陆孩子这事让安陆百姓有点余惊未了吧？
方兰生闷头快步往前走，直到胸口实在疼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才跌跌摔摔坐到一旁的废弃的木轮推车上。
叶沉香，贺文君，晋磊.....
他记起来了。“梦”不是假的，他这双手，曾经染上叶家一百二十口人命的血，辜负了两名女子。
方兰生低吼一声，把脸埋进手臂里。
他上辈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坏人......
他没有办法释怀，“梦境”里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贺文君的爱......叶沉香的爱......全部全部他都辜负了。
还有刚刚叶沉香的那句话......
让他忽然明白了。
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开心，还有许多东西比这更加重要，像是责任，像是担当……
欠下的债，不可能不还。
他清楚的很。也许......也许他该去找贺文君的转世，完成上辈子没有完成的愿望。娶贺文君为妻，两个人到远离尘嚣的地方，生几个孩子，养一群鸡鸭，平平淡淡一生......
可是心底有声音在咆哮，说不是这样的，他根本不喜欢贺文君，前世的种种与他何干？他没有理由要去背负过去的所有，他喜欢的是、是——
若是不还，他又与不仁不义之辈有什么区别？
“兰生？”
方兰生呆呆抬头，百里屠苏就在他面前。
月光温柔地洒在这个人发上、面上，身上。
就在面前，却从来没有感觉离他这么远。
他......已经不配......不配站在这个人身边......
这样想着，止不住浑身发冷。
“兰生，发生何事？为何一人跑出？”
别说了......别说了......
“兰生，你身受内伤，尚未痊愈，怎可如此胡闹？”
求求你别说了......别关心他......
“兰生......你、你莫哭......可、可是我言语重了......”
别对他这么好......他可能......还不起的......
方兰生将眼泪胡乱擦在衣袖上，吸着鼻子笑道：“没事，风大把沙子吹进眼睛了。”
百里屠苏抿唇，方兰生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走吧走吧，回去了回去了，安陆夜里可真冷啊。”
方兰生摇摇晃晃站起身，脚下不小心一绊，百里屠苏立刻伸出手去扶，方兰生却晃身躲开了，自顾自的说着：“这么晚还跑出来我真是傻了，还是快点回到客栈里面才好......”
百里屠苏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不知道哪个角落开始不舒服，眼神复杂。
除了少侠：“他说风大，尘土入眼。”
红玉一脸血，我的百里公子啊猴儿这么说你就相信了你往日里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
幸好少侠没有辜负红玉的期待：“他说谎。但我确不知他为何伤感。”
好了，问题绕回原点。方兰生别扭的原因是什么？
“不论怎样，猴儿只吃了这么点东西，身体哪里支持的住？公子与我送些进房里给猴儿可好？”红玉建议道。
“妥。”少侠二话不说，举起筷子拾起几样桌上点心，忽而道，“身体不适，可应食些清淡食物？”
红玉欣慰笑了：“还是公子思虑妥当，我这便叫人热碗白粥来。”
待小二端了白粥，红玉与少侠敲开方兰生的房门。
“猴儿，快开门。”
“来了！”里面一阵窸窸窣窣，好一会门才打开，迎面就见方兰生通红的眼睛。
红玉皱眉：“猴儿你是怎么了？怎的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没、没事......”方兰生瞄到一旁的少侠时很明显一僵，“木、木头脸你来了......”
红玉低叱：“还不是猴儿你吃的那么少，举止又反常，公子担心你便和我一起来了。喏，公子还怕你身体不适没有胃口，特地让厨房弄了白粥来。”她特意咬重“特地”两个字，把粥递给方兰生。
“哎？”方兰生下意识看了少侠一眼，很快低头，“我没有什么事，就是不太舒服。你们不用管我的......”
红玉轻轻给方兰生脑袋一掌：“你这猴儿又是闹什么别扭？什么管不管的，说的我们跟陌生人一样！不管你，那天你在角落里自个别扭死都没人知道！是不是又生公子气了？说出来我给你主持公道让公子给你道歉？”
“不是......不关木头脸的事。”方兰生飞快摇头，不敢看少侠，手指无意识摩挲碗沿，“我真的没事，就是不舒服......”
红玉定定看了方兰生一会儿：“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公子，我们走吧。”说完转身退出房间，转身时递给少侠一个眼神。
少侠会意，前行两步，伸手握住方兰生手臂：“我知道，我不善言辞......若有得罪冒犯之处，我道歉。”
方兰生差点没忍住夺眶而出的泪，哑着声音道：“我、我知道。我也没有、没有生气，你别多想......”
少侠点头：“好好休息，有事唤我。”
方兰生睁大眼睛，听着木门关上的声音，捧着碗坐在床沿。
粥是温的，腕间仿佛带着方才少年偏凉的体温。方兰生小口小口喝着，有点咸。
他吸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
别人都不知道......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温柔。一点一点深入他的心，牵绊他的神。
所以现在要将它斩断，疼得他撕心裂肺、血肉模糊。
哪怕......哪怕没有多久了......在找到贺文君转世前，就让他贪恋一下吧。一下就好。
“千觞千觞，叫这么亲密做什么......”方兰生低头嘟囔，“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能让木头脸和酒鬼睡一起！要是他把木头脸教坏了就......不就是睡一起嘛！过去几个月都是这样睡过来的方兰生你......”
他抬头撅嘴：“四间就四间吧，木、木头脸你和我睡就是了。”
“好的！”掌柜拿出四个牌子，“这是客官你们的号码。”
方兰生接过号码牌，接着问道：“对了掌柜的，我们打算出海，那里能租到那样的大船？”
掌柜道：“哦~那你们可真找对地方了，青龙镇上多得是造船工匠，要说出海的大船，别处不一定有，在我们这儿倒不算稀奇。由这海客居对面，乘小船去对岸，随便找个船坞问问，十有八九都能租到。”
“不是不是，我们想租的是要那种能够到很远很远地方去的船，要最好的！”
“最好的船啊……”掌柜思索，“嗯…… 对岸有家船厂，老板是俩兄弟，姓向，造出来的船那叫顶好，在青龙镇上若说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诶，兄弟俩的脾气实在有些怪，而且放着好好的生意不认真做，整天东想西想，说是已经快造出能在水底开的船了，这怎么可能？也不知到底脑袋太灵光还是太傻……”
“在水底开的船？”方兰生吃惊道，“有这种东西？”
掌柜摇头：“谁知道呢？如果你们真的要去，别怪我事先没提个醒，那俩兄弟可都是怪人，更有传言说……说哥哥本来是海寇，后来洗手不干了，虽然这东海的海寇劫富济贫，不算恶贼，好歹也动过刀子杀过人的……”
方兰生来了兴趣：“那么说就要去瞧瞧了，反正我们都有武功，不怕~”
此时背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掌柜的！青龙镇哪里有好的大夫，你速速为我请来！”
方兰生好奇转身，只见一个身高七尺着粉色长袍的长发男子......
“我勒个去！怎么会有男的穿粉红色长袍啊是不是我看走眼了啊！”方兰生一时间忍不住嘴里的吐槽。
与此同时那边也传来同样一声惊叫：“有没有搞错怎么竟然会有男的比本座长得还要漂亮！”
本座？
两人对视。
“小屁孩教主！”
“娃娃脸老不死！”
77.
“这么说来，你变成小孩是因为你练的功法问题？”
“这么说来，你们上次是在骗本座？”
又是异口同声。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少侠扶额，扯开话题：“且说为何寻大夫。”
“对了！”粉衣男子急吼吼对掌柜道，“人命关天，掌柜的你赶快去找大夫来！”
掌柜应声，叫了身畔小二往外跑去。
方兰生不乐意了：“喂，木头脸同你说话呢！”
“干嘛！没有见本座忙着吗？一边儿玩自己去！”粉衣男子不耐烦的作驱赶苍蝇状。
“你！”方兰生怒指。
少侠如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楼上，拦下方兰生，温声道：“兰生，且去侠义榜一观，待我收拾后与你同领任务。”
“啊？”对于少侠这种明显支开自己的行为，方兰生只是微微一愣，惯于奉少侠的话为圣旨的他没有多想，点头，“好，那个......你慢慢收拾，快、快点过来......”
方兰生拂身离去，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腕上佛珠末端缀着的菱形红晶掉落下来。
粉衣男子警惕的看着少侠，他对这个不但长得比自己好看，而且给他很大威胁感的少年没有好感：“你想做什么？”
少侠蹲下身，拾起什么东西：“救人。”
“救人？笑话！你又不是大夫。”男子嗤笑，“你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摄政王的走狗？”
少侠微眯凤眼：“我与什么摄政王无甚关系。而你，也别无选择。”
男子呼吸一滞，少年丝毫不加掩饰的强势和上位者的气息，跟方才的模样截然不同！
“哼！”男子硬着脖子，声色内荏道，“你最好不要乱来！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不情不愿地带着少侠上楼。
就是在楼下时候，少侠都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药味。不过青龙镇旁的海腥味太重，导致他站在厢房门外才闻的真切，不得不说这对嗅觉敏感的人来说简直是煎熬。
推开门，看见一白衣男子卧床，双目紧闭，面如白纸，左右摆了一盆血水、瓶瓶罐罐的药膏，满地狼藉。
于是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低唤一声，扑到床边。
“道渊！”
粉衣男子惊愕的往身后打量，指着一头黑红参半长发的人道：“他、他是哪里出来的！”
少侠瞥了他一眼，往前数步：“帝玄月，你可确认是他？”
“是！是他！”帝玄月握紧床上男子的手，“就算模样变了，我一样认得出他的气息！”
“既然如此，我许你的承诺可是完成了？”少侠的语调不起波澜。
“等等！”帝玄月转头，想要伸手抓住少侠手臂，少侠晃身躲开。
“等等，你、你能不能帮我......”帝玄月紧紧抵着唇，看着少侠。
“替他治疗？”少侠淡淡扫过床上男子，“我不善此道。”
帝玄月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让方兰生——”
“不行。”少侠一口回绝，“你我之间之事勿要牵扯于他。”
帝玄月皱眉：“为何不许他知晓？”
“与你何干？”少侠沉下眸色。
“等等！等等！”粉衣男子抓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快点给我解释清楚啊还有那边那个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奇怪的人你抓着李沐的手干什么！”
“李......沐？这是道渊这一世的名字吗......”帝玄月喃喃道，而后脸色一正，“百里屠苏，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无论如何请你帮我。”
“......”少侠对上帝玄月的眼神，冷哼一声，转身，“闭稳你的嘴，不该说的话勿要说道半句。”
“我自是知好歹。”帝玄月闭眼，“但我亦却是不明白为何你要瞒着他们。你为他们披肝沥胆，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无法接受你，要他们何用？”
“......”少侠脚步一顿，“莫非你与道渊不是因为同样原因落得这般下场？”
少侠冷哼，拂袖而出。
帝玄月的疑惑，他并不是没有想到。但是好不容易大家又能在一起了，他不允许因为这种问题让他们之间起间隙。
都道百里屠苏沉默寡言，冷淡正直。谁又曾想过他其实非常善于撒谎。不过极少做罢了。
他眼中渐渐出现阴霾。帝玄月的存在是个威胁。他是不是......
“屠苏哥哥！”
女子清脆的呼声从前方发起，少侠抬头。
“屠苏哥哥！”襄铃奔到少侠面前，笑嘻嘻道，“屠苏哥哥你来的刚好！襄铃正要和在江都认识的鹿妖萧哥哥一起去看他转世的恋人呢！屠苏哥哥也一起来嘛~”
不远有一个褐袍男子向他拱手。
也好。不急。胆敢威胁他，晾你一阵又如何？
少侠颔首。
连说话都带着鼻音。
那人可怜兮兮的把手伸给他看：“木头脸......我的佛珠.......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一颗......我、我找不到了......怎么办嘛......”
只有这个人才会这样无意识的对他撒娇。
“不见便罢，换一串便是。”
那人皱起秀气的眉：“不！我去问过寺庙了，上面白的是金丝砗磲，蓝的是海蓝宝石，不见的那颗可能是倭国才有的珍惜红竹石，世界上没有一样的了！更何况，那、那是你送给我的！才不换！本少爷一定会找到给你看的！”
同以前最后一战前在青龙镇迎接他一样，明明很伤心，还要硬是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当初他想的是什么来的......
“屠苏哥哥......你说，不是一个种族就不能在一起了吗？性别一样就......不能在一起了吗？如果自己喜欢、很喜欢......也不行吗？......这是不是喜欢呢？”
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从很久之前就有了。
他伸出手。
“你若喜欢，天材地宝亦为你寻来。”
“前世？”季擎苍打量帝玄月，“你才多大，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莫非你也不是普通人？”
“与你无关。”帝玄月冷冷道。
“前世......又是前世......”方兰生垂眉，“欠了他恩情......是什么样的恩情呢......你打算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方兰生帮助他，帝玄月言语稍显温和：“我欠他一条命......这一世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够还。”
方兰生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倒是帝玄月忽然一笑，目光炯炯看向方兰生：“我确实不是普通人，或者说我连人都不是。你在铁柱观水底见过我的不是吗？”
“铁柱观水底？！”方兰生猛然睁大杏眸，“你，你是那只叫做噬月玄帝的大狼！就说为什么帝玄月这个名字怎么似乎听过！噬月玄帝、噬月玄帝，倒过来，再把噬字去掉不就是帝玄月！你不是被木头脸消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铁柱观掌门说过，要是你被放出来，天下就会大乱！”
“天下大乱？”帝玄月嗤笑，浑然不顾身后浓重杀意，“老头儿说的你信？”
“废话！人家怎么也是得道高人！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这个妖怪！”方兰生足足退后好几步，怒指。
季擎苍反而兴致勃勃：“你是妖怪？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的妖怪啊！”
方兰生怒其不争的看向季擎苍：“看见妖怪很高兴吗？那可是妖怪啊！书上说都是卑鄙邪恶的东西！”
季擎苍无辜道：“但是他又没有伤我，为什么不能高兴？”
“你你你——”
“书上说、书上说。你除了会说书上说还会怎样呢？难道书上说的都是对的？”帝玄月反问。
“自然！那起码是经过这么多代人验证过的真理才会流传下来的！”方兰生理所当然。
“哦？”帝玄月长长一叹，“你问我为何出现在此？那我便告诉你，是百里屠苏将我放出来的，如何？”
“什么，木头脸——”方兰生一愣，摇头，“我不信！才不会是木头脸！你撒谎！”
“我为何要撒谎？你知道我没有这个必要。怎么不敢相信一身凌然正气的百里屠苏会和我这等卑鄙邪恶的妖物混在一起？别忘了你的伙伴里也有一个妖怪，你岂不是也和妖物为伍？是卑鄙邪恶之流？”
“这不一样！襄铃是半妖，她还有人的血统，才和你们不一样！”方兰生气急，“我不听你讲！妖怪都会戏弄人心的！哼！木头脸我们走！”
说完扯着百里屠苏往外走。
一时只顾自己生气却没有留意到百里屠苏沉下来的脸。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知有意无意，帝玄月在百里屠苏压出房门前一刻压低声音道。
而后在季擎苍震惊的目光下扶着床沿喷出一口血。
“百里屠苏，你和我们本来就是是一样的，做出这般伪善模样真当可笑！休想避的我们去！”
声若蚊呐，但是他知道百里屠苏能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