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BG] 【只有风知道】医生文 男女主双医生

当新的一周早上七点半,48床患者的老婆徐阿姨,出现在我们办公室时,她满面愁容,应是对“生活是泥沙俱下酸甜苦辣”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左微周天来查过房,我听她回家后烦恼,48床肠瘘的流量依然很大。“你不是改成TPN了吗?”我有些讶异,“按理应该会小下来的。”
“这个位置,一天1升都是有可能的。”
“生长抑素用起来呢?”
“嗯......”她苦恼地捂着脸,“如果周一还这样,我要和她老婆谈谈了。”
“左医生,”徐阿姨听她说完,忧愁的脸上重添了悲戚,“这个药太贵了,我们家用不起啊。”
“你们现在老板出多少?”左微问她。
“老板说每个月找他报销,但是就是我们先垫上,也出不起这个钱呀,”她眼角突然泛起了泪花,“我们女儿在四川读大学,每个月还要生活费,儿子上高中,家里出了事就不肯好好学习,老丁好了,也是个废人了......”说到这里,她双手掩面,呜呜哭泣了起来。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1 22:34:00 +0800 CST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1 22:37:00 +0800 CST  
“害!别提了,”他叹口气,“昨晚全院没有一张床,急诊还躺着一个胆总管结石,一个肠梗阻,都在抢救室呢。”
“胆总管结石你都敢放着?”我吓了一跳,“不行,今早一定要腾张床位出来,肠梗阻呢?什么原因?”
他翻开电脑里的影像系统,调出了片子,“这不是结肠肝曲的肿瘤吗?!”我又被惊呆了,“这升结肠扩张这么厉害,也要做掉啊,拖到下午肯定穿孔,你信不信。”
“柳姐姐,我都说了没床,我能怎么办,你早上赶紧出两个病人,把他们收进来。”
“嗯嗯,”我伸长脖子,寻找着沈枫的身影,“沈医生呢,怎么还没来?”
“请假了。”他淡淡的说到,“昨晚还来急诊挂盐水,今天肯定是上不了班了。”
“怎么了?”我一面问,一面登录了急诊的系统,刷刷打了沈枫两个字,跳出十余个同名同姓的人,第一条,昨天2:30的就诊记录,应该就是他了。
“腹痛腹泻伴呕吐4小时余。”这是肠道门诊的老丁给他写的主诉。
“哟,白细胞2万2呐!”我震惊了,“这是吃了啥?”
“看这症状,沙门氏菌感染吧。”梁人孩在一边凑热闹,“补液就有2000ml,厉害厉害!”
“血钾2.8!”我点开他的生化单,“厉害厉害!”
“看这个看这个。”梁人孩指着下面的粪尿常规,“还有蛋白胨培养。”
“啪。”电脑屏幕从后面被人关了,我俩惊愕地回过头,却看见沈枫愠怒又疲惫的脸。
“你们尊重下个人隐私吧......”他的声音软软的,一点中气也没有。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1 22:38:00 +0800 CST  
啊,我突然有个点子💡我想到小微参加竞赛那个压轴的分析了,好像我一下子明白了一个萦绕在我脑子里5年多的病例,把这个case给沈医生吧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1 22:53:00 +0800 CST  
“你怎么了?”我们俩见他这样,连忙站起来,把长条凳让给了他。
沈枫双臂抱着肚子,顺着凳子坐下,把头无力地搭在键盘上,他有些粗重的喘着气,后脑勺的一圈头发都汗水淋淋,“吃坏了?沙门菌感染?”我为刚才窥探他的病历而愧疚,因而好声好气的问他。
“我觉得是副溶血弧菌。”他的声音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是气声了。
“生熟砧板没分开?”我给他倒了杯水,“发烧了吗?”
他应该正在发烧,那不知是虚弱还是高烧引出的冷汗,正渗满整个青白的额头,他接过温水,坐直了喝了几口,就在此时,方小川和护士长大步跨进了办公室,“交班了交班了。”护士长愉快的击了击掌。
所有人像接到指令一样,刷得一声站了起来。
梁人孩往前跨了一步,“大家早上好,我现在开始交班,昨日入院n人,出院m人,在院人数x人......”
他昨天会诊的急诊太多了,因而交班格外冗长,沈枫站在我身边,一开始还是靠着墙站着,交到一半时,已是双手撑着桌子,我往前跨了半步,尽量挡住他的身影,在层层白衣后面,他无力地吐出一口气,疲惫至极似的一屁股坐下来。
“不行请假回去吧。”我转过头,看着他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灰,右手按着肚子难受地喘气,这样还上什么班呢?
沈枫固执地摇了摇头,“7床,9床,今天可以出院了,你把急诊室的收进来。”
“要开刀吗?”
“当然,紧急手术做掉。”
我在方小川锐利的目光里,偷偷躲在电脑后面开着出院医嘱,又把梁人孩昨晚留下的两例病人,拉进了住院列表,方小川最不喜欢交班的时候悉悉索索开医嘱的人,因而朝我这里望了好几眼,今天周一,是他大查房的日子,夏晓本就紧张被问问题,见他目光鹰隼一样投过来,连忙低下了头。
“交班完毕。”梁人孩终于念完了。
“查房。”方小川声音不高,却满室安静可闻,一下子,白色的潮水涌动了起来,在他的带领下,各组医生,实习生,轮转医生纷纷跟上了脚步,几十人的队伍拉拉杂杂,向着病区涌去。
沈枫挣扎着站起来,掏出手绢,擦去了额头的汗水,“走吧,”他叫上我,推出了病历车,整个人像是靠在车上一样,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周一的大查房十分肃穆,学生们周末都在辛苦准备,方小川的要求很高,查到哪一床,这一床的学生就要一字不差,一个计量单位不差的汇报病史和辅助检查,他/她的上级,要能随时补充,给出自己的诊疗思路,这对每一个人都是考验,他还留有古早的,大主任们的习惯,遇到支支吾吾不清楚患者病史的学生,他便扬起病历夹,把里面的病历纸,一下子甩到那个同学面前,“就是这么做医生的吗?!”他此时的语气,足以让每个女生哇得一下哭出来。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1 23:21:00 +0800 CST  
左微的实习生此时,正在结结巴巴地汇报着48床的病史,他病程很长,肠瘘患者又千头万绪,检查繁杂,的确对一个刚上临床的实习生是很大的挑战,方小川耐着性子听完,“主治是谁,出来补充一下。”
左微往前走了一步。
“患者是锐器外伤导致的穿孔,在当地医院第一次手术遗漏了,一周后才发现送到我院,再次探查见屈氏韧带下方20cm处近端空肠两处对吻穿孔,当时予以修补,黎氏管留置。术后第三日再次出现了修补处肠瘘,予以开放了冲洗引流......目前患者最主要矛盾是瘘口无法局限,肠瘘流量依然很高,目前补液平衡,辅助检查结果暂没有明显电解质紊乱,治疗上给予生长抑素等抑制肠液分泌,继续双套管引流,TPN予高能量治疗......”
“当初为什么不旷置。”方小川尖锐的问到。
左微没有说什么,只是掀开了患者的病号服,方小川看了眼她的土法VSD,也知道没有旷置的条件,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要和小左学习,”他难得表扬一个人,“这样管病人,才是真正用了心。”
众人望着48床的VSD,那里已不再是药棉,而是类似超市百洁布一样的东西,这是左微从ICU医生那里,要了别的患者VSD的边角料,央求供应科护士长帮她高温高压消毒,才给患者用上的。这个透气性,比棉花好多了。
在我感慨左微费心的时候,沈枫趴在病历车上,也在望着远处的她。他仿佛肚子痛得厉害,全身力量都顶在了车子的边缘,过了一会,当这个病房的患者都已查完,众人纷纷往外走去时,他扔下了病历车,悄悄去了洗手间。
到35床时,他才回来,仿佛腹痛好了一些,脸色也稍稍有了缓和,“方主任刚才有什么交待吗?”
我摇摇头,前面很快就是夏晓的病房了,她此刻手上的汗湿透了本子的毛边,见方小川进了病房,她连忙一步抢先,站在了床边。
沈枫犹豫了一会,还是匆匆去了厕所,一个小时的大查房,他已经跑了三趟洗手间,回到办公室开医嘱时,已是声音都有了些嘶哑,“你这是上吐下泻吗?”我此时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他一边开急诊的手术医嘱,一边喝着玻璃杯里小半杯蒙脱石散,“就是普通胃肠炎。”他轻描淡写地说到,“总会中招的。”
“去手术室吧。”他发送了医嘱,转过头和我说。
“都这样了还上台?”
“胆道还是要做啊,几个小时就要休克,”他喝下蒙脱石后,好像肚子缓和了点,“肠梗阻那个也要解除了造瘘,我们走吧。”
我们俩等电梯时,碰到了风风火火的左微,今天是她们组的手术日,九点多了还没有开台,手术室一定催的厉害,左微笑着和我打了招呼,一抬头看见面无血色的沈枫,惊讶的说不上话来,“沈医生,你今天怎么了?”
“他食物中毒。”我抢答道。
“不去急诊输液吗?”左微攒着眉心,困惑地望着他,“这样开刀你怎么站的下来。”
“昨晚去过了。”沈枫对左微一直是吻合有致的,“抗生素首剂半衰期还没过。”
左微想说点啥,恰巧电梯到了,她急着上台,也没空等着沈枫慢腾腾的走,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更衣室。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1 23:58:00 +0800 CST  
左微的实习生此时,正在结结巴巴地汇报着48床的病史,他病程很长,肠瘘患者又千头万绪,检查繁杂,的确对一个刚上临床的实习生是很大的挑战,方小川耐着性子听完,“主治是谁,出来补充一下。”
左微往前走了一步。
“患者是锐器外伤导致的穿孔,在当地医院第一次手术遗漏了,一周后才发现送到我院,再次探查见屈氏韧带下方20cm处近端空肠两处对吻穿孔,当时予以修补,黎氏管留置。术后第三日再次出现了修补处肠瘘,予以开放了冲洗引流......目前患者最主要矛盾是瘘口无法局限,肠瘘流量依然很高,目前补液平衡,辅助检查结果暂没有明显电解质紊乱,治疗上给予生长抑素等抑制肠液分泌,继续双套管引流,TPN予高能量治疗......”
“当初为什么不旷置。”方小川尖锐的问到。
左微没有说什么,只是掀开了患者的病号服,方小川看了眼她的土法VSD,也知道没有旷置的条件,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要和小左学习,”他难得表扬一个人,“这样管病人,才是真正用了心。”
众人望着48床的VSD,那里已不再是药棉,而是类似超市百洁布一样的东西,这是左微从ICU医生那里,要了别的患者VSD的边角料,央求供应科护士长帮她高温高压消毒,才给患者用上的。这个透气性,比棉花好多了。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1 23:59:00 +0800 CST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00:03:00 +0800 CST  
“不去急诊输液吗?”左微攒着眉心,困惑地望着他,“这样开刀你怎么站的下来。”
“昨晚去过了。”沈枫对左微一直是温和有致的,“抗生素首剂半衰期还没过。”
左微想说点啥,恰巧电梯到了,她急着上台,也没空等着沈枫慢腾腾的走,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更衣室。


那台胆道直到我经腹直肌切口入了腹腔,沈枫才脚步漂浮的上了台,我后退半步正要转身,被他制止住了,“你来做吧,我对面帮你。”
“今天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珠姐一面替他系上手术袍领子后面的带子,一面用擦手纸替他擦汗,“空调要不要低一点。”
“不用珠姐,温度刚好。”
夏晓站在我身边,靠在我身上借力拉钩,胆道的急诊手术对二助很无趣,这个位置她看不到术野,却要一直牵开腹壁,果然,她坚持没多久,肝脏拉钩就慢慢松了,沈枫用镊柄敲了敲她的器械,提醒她注意集中。
“5ml注射器。”我打开了肝十二指肠韧带,粗壮的胆总管跳了出来,注射器刚刚刺入,就有黄色的高压胆汁,推开针芯冲进来,“圆针4号线。”沈枫的声音软软的。
两针下去,两次打结,预先的牵引已经做好,我电刀轻轻一烫,污浊的胆汁喷涌而出,“盐水来。”
“冲洗针筒,洗耳球。”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节奏轻快,步骤顺利,大清早开急诊就是惬意。
“取石钳。”
此处便没有那么顺利了,共同开口处的石头卡的死死的,取石钳,胆道探子都丝毫派不上用场,“珠姐,胆道镜打上来吧。”我望着对面的沈枫,想向他求助。
沈枫低着头,心猿意马地吸着术野里的胆汁,他的肠鸣音叽里咕噜地响着,一阵高过一阵。
“我去个厕所!”他倏然扔下这句话,转身脱了手套下台,徒留我们所有人目瞪口呆。
珠姐愣愣的望着我,“小柳,胆道镜现在要吗?”
“嗯,我先试试吧。”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00:18:00 +0800 CST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00:22:00 +0800 CST  
说实在的,和夏晓两个人一起取石,的确是太困难了,我俩急出一身汗,足足试了快半个小时,那嵌顿在开口的石头,才被钳夹粉碎,进了取石篮。我要了大量的盐水,用洗耳球加压冲洗,再胆道探子反复探查,确定完全通畅后,才让珠姐打上了T管。正当修剪T管时,沈枫终于回来了。他像是电影慢动作似的穿衣,戴手套,珠姐再次走过去,替他系上脖子后的衣带。
“小沈,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她看他精神实在是差,声音里透着担忧。
夏晓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沈枫此时也坚持到了极点,我知道的,他一上午的diarrhea,就已经有5次了,如果还有vomiting,这个体液丢失的份量,还是相当惊人的,他站到了我的对面,脱力似的靠在麻醉架上,“我可能这台结束要请假回去。”他轻轻和我说到,“肠梗阻你和方主任做,可以吗?”
他知道我害怕方小川,因而坚持到了现在。然而沈枫不知道,我此刻多么盼望方小川来接替他啊!
“你现在就走吧。”
他摇摇头,弯着腰,接过了洗手递上的长镊,帮着我夹住胆管的切口,他打结时,我能看出来,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几次匀停的呼吸后,他会猛然叹出一口气,仿佛是肠子绞痛的节奏。这不到5针的固定,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来关腹吧。”我一面戳孔牵出T管,一面做最后的冲洗,“你早点回家休息。”
沈枫固执地摇摇头,还是帮着我,用PDS带上了腹膜和后鞘,直到留下前鞘和皮下那一层时,他才放心地喘了口气,“后面辛苦你了。”
“不舒服记得去急诊。”
他下了台,背对着我,扬了扬手。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00:41:00 +0800 CST  
我可能是整个科室里值班运气最差的人了,差到护士长都不敢排第一年的护士和我值班,自从从梁人孩手中接过值班电话后,那小小的诺基亚手机便一刻不停。到了下午5点,急诊外科医生交接班后,急诊的会诊电话便每个小时打来一次。我们病房在住院大楼的第一栋,纵使有连廊,走到最北端的急诊外科诊室,也要走上10多分钟。在凌晨三点,急诊外科的当值医生赵昱再次给我打电话时,我是抱着一腔愤慨冲到他面前的。
“狗哥!”把病人送走后,我把听诊器掼在了他的桌上,“刚才那个根本不是急腹症,把我叫来干嘛,你是分诊台吗?!”
赵昱见我生气,站起来按着我的肩头请我坐下,“小含小含,我是创伤的嘛,急腹症我吃不准,还是请你看看嘛......”
“你不是何院长的学生,你是肝胆出身的呀!”我带着大半夜奔波的余怒,愤愤地望着他。
“你还不知道我硕士的时候在干啥?”他嘿嘿一笑。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0:40:00 +0800 CST  
我当然很清楚了。
就像每个男生寝室,都会有一个“狗哥”,赵昱自然是外科实验室的那一位狗哥。我和他泡了三年的实验室,几乎每一台仪器,每一个房间都把我们看老了。那时南方的夏天如此漫长,窗外的蝉鸣永不断绝,我和他躲在黑暗的显微镜室里,用着一台nikon的荧光显微镜,我坐在他身后,抱着他买的奶茶,一边喝,一边指挥他拍下我想要的画面。那台nikon如此老旧了,我依稀记得,那时想做4个颜色的共标而不得,那些雪泥鸿爪的画面,如退了色的老照片。唯有hippocampus上那一圈染核的DAPI,仿佛银河一样的星光,一次一次滑入我的梦里来。
“狗哥狗哥,”我跳起来抓住他的肩膀,“这张帮我记下编号,我要拿到新校区上confocal。”
如今,confocal就在隔壁,随时都可以预约,nikon有着647的激光,我可以任选自己想要的伪色,如今一抗如水,根本不操心节约,想那时候,为了省着用抗体,我一直用1:2000的浓度孵育5天,那时,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啊!
傻鱼那时候常常来我们实验楼,她是neuroscience的学生,切片染色都是常规了。“姨妈,”她有段时间很苦恼,“我想染glycogen的抗体,但是买不到市售的一抗。”
“别人文章里怎么说。”
“都来自一个日本实验室的赠送。”
“我们也写信去要呗?”
“这......可以嘛?”
于是我们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大概意思是我们来自developing country,实验室如何艰苦,希望能得到他惠赠的抗体,满足我们的科研理想,愿意承担运费云云。后来的结果十分意外,对方实验室真的寄来了抗体,还回信鼓励我们好好科研。当我俩登录他们研究所的主页,看见那灿烂如花火般HPC的fiber时,我和傻鱼,同时发出了啧啧感叹,“姨妈,这得怎么标记才能做到呀。”
“你看,人家的AAV自带mCherry呢!”
白云照我心悠悠。如今optogenetic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了,实验室calcium imaging,two photon一应俱全,我甚至可以在vivo上直接观察,但是,为何那道星辰消失了,那片花火猝灭了,为何旧相识各个分散,为何我临屏打字,却几乎坠下泪来。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0:40:00 +0800 CST  
狗哥看我出神,以为我还在生气,“小含,你别回去了,你去我值班室睡会吧,省的来回折腾。”
我没说啥,伸手问他要了钥匙,把白大衣留在诊室,带着值班手机去了。急诊的值班室是一间小黑屋,因而入睡格外容易,沉沉的黑暗中,我暗笑狗哥去了如此辛苦的部门,是啊,何院长不喜欢他,也不愿意把他留在肝胆。
他们那时候组会,也是很有意思的。
“小赵,你为什么不想做实验?”何明裕声色俱厉。
“我没有,我不是......”狗哥努力地辩解着。
“你自己朋友圈说的,最近无心实验!”
一片哄笑中,狗哥偷偷摸摸,把他的导师拉黑了。
如此情商下线,能留下来就怪了。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0:41:00 +0800 CST  
狗哥可以做男二吗?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0:46:00 +0800 CST  
凌晨四点,狗哥的铃声,又一次把我从被窝里捞起来。“小含,有个肠梗阻,你来会诊看看?”
狗哥说的肠梗阻,八成不是肠梗阻,我留了个心眼,“病人啥症状啊。”
“腹痛腹泻伴呕吐一日余。”
“还能腹泻,会是肠梗阻吗?”我赖着不想起床,“你让他去肠道门诊。”
“昨天肠道门诊看过了,”狗哥非常坚决,“CT新拍的,全结肠扩张,你不来看看?”
我叹了口气,起身穿鞋。
“病人呢?”外科急诊门口,我取了白大衣,一面穿,一面望着正噼里啪啦开化验单的狗哥。
“抢救室,抢34床,我带你去?”
“你开医嘱吧。”


抢救室在急诊大楼的东面,是一个非常硕大的大厅,拉拉杂杂放了接近百张平床,我顺着他们的床号一张一张望过去,直到34床前,掀开了湖水绿的帘子。
患者蜷缩着侧卧在病床上,床头摇起了近30度,他裹着急诊抢救室特有的,淡蓝色的被子,只有一个脑袋留在外面,但我还是一眼看出,这,不是沈枫吗!
难道全结肠扩张,说的是他!!
“沈医生,”我轻轻推了他的肩膀,“你怎么进抢救室了?”
那被子外的脑袋转过来,那一刹他有些茫然,但是认出是我时,他还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小含,你来会诊?”
“嗯,CT呢?”
他指了指床尾,我会意掀开床垫,取出了他的片子。
狗哥诚不欺我,的确,CT上所有的结肠,直肠,都是均匀一致的扩张,饱满的液平横亘在其上,仿佛一个个诡异的池塘。
这绝不是肠梗阻啊!
“师兄,”我放下片子,拧着眉心问他,“ 你腹泻还是止不住吗?”
他的嘴唇嚅嗫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等我走近,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小含,抱歉和你说这些,但是今晚的几次腹泻,几乎都是血水了。”
我几乎惊骇欲绝。
说真的,我脑子里划过无数诊断,但是因为我的学科背景,我能想到的第一条,仍然是中毒性巨结肠。这是炎症性肠病潜在致死的并发症,然而沈枫没有IBD的病史啊,不曾听过他有克罗恩,或是溃疡性结肠炎。
沈枫看我站着发呆,颤抖着叹了口气,“师兄,”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他,“你还有啥症状吗?”
这样的问诊太蹩脚了。沈枫却是好声气的回答我,“中上腹的地方,绞痛的很厉害。”
我打开被子,双手交叠,触诊他的全腹,他皮肤的温度不低,但也不到高烧的程度。所说绞痛的地方,应是横结肠的投影,手下的肠管一片饱胀,深部触诊时,可以听到叮铃咣当的水响,可能被我按的十分难受了,还没等我整理好被子,沈枫已是双臂抱着肚子,又缩成了一团。
监护上心率稍稍快了些,在105次/分之间,也许是因为发热。血压也在100大关左右,看起来仍是平稳的,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请消化内科来会诊看看的时候,狗哥的电话又来了。
“小含,抢34床危急值。”
“几床?”
“34床。”
“什么危急值?”
“血小板两千。”
其实此时,我还不相信狗哥电话里所说,因为有时在两种计量方法间换算,很容易脑子一飘就说错了,也许是两万吧,我暗暗的想,20×10^9/L,不过那也很低了,这是为什么呢?
直到狗哥抱着pad赶到,才击碎了我的全部幻想。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1:39:00 +0800 CST  
凌晨四点,狗哥的铃声,又一次把我从被窝里捞起来。“小含,有个肠梗阻,你来会诊看看?”
狗哥说的肠梗阻,八成不是肠梗阻,我留了个心眼,“病人啥症状啊。”
“腹痛腹泻伴呕吐一日余。”
“还能腹泻,会是肠梗阻吗?”我赖着不想起床,“你让他去肠道门诊。”
“昨天肠道门诊看过了,”狗哥非常坚决,“CT新拍的,全结肠扩张,你不来看看?”
我叹了口气,起身穿鞋。
“病人呢?”外科急诊门口,我取了白大衣,一面穿,一面望着正噼里啪啦开化验单的狗哥。
“抢救室,抢34床,我带你去?”
“你开医嘱吧。”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1:40:00 +0800 CST  
抢救室在急诊大楼的东面,是一个非常硕大的大厅,拉拉杂杂放了接近百张平床,我顺着他们的床号一张一张望过去,直到34床前,掀开了湖水绿的帘子。
患者蜷缩着侧卧在病床上,床头摇起了近30度,他裹着急诊抢救室特有的,淡蓝色的被子,只有一个脑袋留在外面,但我还是一眼看出,这,不是沈枫吗!
难道全结肠扩张,说的是他!!
“沈医生,”我轻轻推了他的肩膀,“你怎么进抢救室了?”
那被子外的脑袋转过来,那一刹他有些茫然,但是认出是我时,他还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小含,你来会诊?”
“嗯,CT呢?”
他指了指床尾,我会意掀开床垫,取出了他的片子。
狗哥诚不欺我,的确,CT上所有的结肠,直肠,都是均匀一致的扩张,饱满的液平横亘在其上,仿佛一个个诡异的池塘。
这绝不是肠梗阻啊!
“师兄,”我放下片子,拧着眉心问他,“ 你腹泻还是止不住吗?”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1:41:00 +0800 CST  
他的嘴唇嚅嗫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等我走近,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小含,抱歉和你说这些,但是今晚的几次腹泻,几乎都是血水了。”
我几乎惊骇欲绝。
说真的,我脑子里划过无数诊断,但是因为我的学科背景,我能想到的第一条,仍然是中毒性巨结肠。这是炎症性肠病潜在致死的并发症,然而沈枫没有IBD的病史啊,不曾听过他有克罗恩,或是溃疡性结肠炎。
沈枫看我站着发呆,颤抖着叹了口气,“师兄,”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他,“你还有啥症状吗?”
这样的问诊太蹩脚了。沈枫却是好声气的回答我,“中上腹的地方,绞痛的很厉害。”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1:42:00 +0800 CST  
我打开被子,双手交叠,触诊他的全腹,他皮肤的温度不低,但也不到高烧的程度。所说绞痛的地方,应是横结肠的投影,手下的肠管一片饱胀,深部触诊时,可以听到叮铃咣当的水响,可能被我按的十分难受了,还没等我整理好被子,沈枫已是双臂抱着肚子,又缩成了一团。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8-12 21:43:00 +0800 CST  

楼主:古道钧天

字数:288362

发表时间:2020-08-03 08: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9-18 00:27: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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