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BG] 【只有风知道】医生文 男女主双医生

自吴老师出事,我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只有断续的残破的,两个小时的睡眠。我大把大把的脱发,长痘痘到了毁容的边缘,我没日没夜的在网上找着导师的信息,我要走出去,越远越好,永远不回来。
傻鱼就这样苦苦陪着我,给我分享各种各样的链接,有一天,她发给我一个南半球某大学的一个教授的简历,prof.Cooper,一个看起来有些古板的白人中年人。
这是做脑-肠轴的教授。
不知为何这么神奇,我完全不愿意碰任何和肿瘤有关的研究,基础,临床,一概不要。但是看到脑肠轴时,硕士时温软的记忆,又一次浮上心头。那时我有左微,有傻鱼,有孙剑人,有大狗哥,我们笑闹嬉戏,我们求索追寻,我们在清新的,香草冰淇淋一样的临床世界值班手术,我们去那漓江一样的山水里摸鱼烧烤。
我决定写信给他。
Dear prof. Cooper,
I am Liu Han, a attending surgon from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A medical university. May I ask whether you have a quota of PhD student this year......
那封邮件,发送的时间是2013年11月7日下午2点14分。
4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越洋电话。一般以往,这样的号码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挂了,但是那天,我知道,对面是谁。
“Hellow,this is prof Cooper.”老库冷峻的声音在对面响起。“Are you Liu。。。ham?”
“Yes,Yes, I am Liu Han!”
我的眼前终于有了路。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1 02:17:00 +0800 CST  
江群听到这里,已是良久没有话语,他只是揽过了我,认真的抱着我。
“他们还好吗?”
他们当然还好了。
老程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治疗,彻底缓解了溃结,出院后重新上班,他的两个女儿,芽芽和叶叶,今年已经是初一了,左微说他的女儿成绩很好,芽芽还是一个少儿频道的小主持人。我眼前总浮现她在左微膝头看图谱的样子,我很想问一问,她后面还学医吗?
“哈哈,别说,有这个可能,小姑娘问我借蓝色生死恋呢!”
我心底里涌上一种甜美的笑意,我在初一的年纪里,家里有一本,60年代的农村医生手册,扉页上是“送瘟神”的诗词。那时我喜欢的翻来覆去看,每晚躲在被子里,把台灯藏进来,照着一字一字的看,那时,那些古早的,曾经危害广大人民健康的疾病,像结核啊,伤寒啊,血吸虫啊,这本书都有着仔细的讲解,那文字朴实,图片易懂,集临床,预防,中医,护理与一体,是那个年代的清新的风。
就是这本书,让我爱上了医学。
至于沈枫,我姨妈一般的笑了,他在化疗的第四个周期,终于盼来了意美,这三颗小小的药丸,把他从困裹的迷雾中拯救了出来,让他终于恢复了锐利的思维,清醒的头脑。最重要的,是摆脱了无法忍受的呕吐。后来几次化疗,他调整回了全剂量。今年是他术后第五年了,过了今年,他就可以宣告治愈了。
傻鱼,我可爱的傻鱼去了哪里。傻鱼在和父母翻天覆地的争吵后,和阿昌彻底断了关系,她去了日本的一个大学,去找那日日薅羊毛的教授。后来我和她经常virus互通有无,她不幸延迟了一年,今年九月,就可以顺利毕业了。
你爸妈还给你入赘吗?我有一次问她。
“啊,我爸妈想死我了,说只要我回来,一辈子不结婚都行。”
父母最终还是爱着孩子啊!


活着的人都活得很好,唯有逝者停留在了2013年。
还有我,被放逐的我,在2013年的边界来回逡巡。这几年,我会笑了,会发自内心的笑了,但是,我心里永远空了一块,那夜深人静,时时啃噬我心灵的一块儿啊。
她们还可以,但是我,永远回不到白衣青春了。
“你还有我。”江群简单的说到,“我们结婚吧。”
我开口说了个好,手机忽然震了一下,那一刻,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微信不简单。
果然,翻过屏幕时,微信上跳出来的小红点,那个头像,是我5年无法安眠,无法安放,日日折磨我,判决我,流放我的头像啊,那个姓名,是让我时而喜悦,时而感怀,时而悲沉,时而怅惘的姓名。
“程越然”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1 02:38:00 +0800 CST  
写到这里,还在坚持的亲,有没有稍稍好一点,我明天把结局写完,老程要让小含回去了,他科室没有人,要让这个“大人才”回去了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1 02:40:00 +0800 CST  
亲爱的们,睡吧睡吧,我留着大结局明天写完,周末之前完结。周末我要肝report了。
最后一场狠虐,对不起吴老师,我和小含一样爱着她,但是不写尽悲情,无法诉说我在这个人物身上的心结。
大家明天见!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1 02:56:00 +0800 CST  
我抖着手,按下那个小红点,里面没有言语,没有图片,没有表情,只有一个链接:A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招聘启事。
现在是十一月了,南半球的夏天,北半球的深秋,正是一年一度医院招人的时间。我打了了招聘链接,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最前面是内科,心内,呼吸,消化.......血液,内分泌,肾内......接下来的是外科,心胸,神外,头颈外科,诶,头颈外,新分出来的吗?终于,终于,胃肠外科四个字映入了我的眼帘,下面是今年的招工名额,硕士1人,博士1人。
我心头突突的跳着,仿佛无期徒刑改判了有期。我耳边有热血涌过,传来如海浪拍打石头一样觳然如哨的声响,久久的沉寂后,我猛然按下了一个问号,是的,一个问号,发给了5年不曾联系的程越然。
你也许会说,这样的回应不够礼貌,很多人最厌恶的,就是没有任何文字,仅仅一个问号。但是,我毕竟在朔风呼啸的荒原里游荡的太久了,我毕竟作为孤魂野鬼的存在太久了啊,就让我探一探他的心意吧,也许他只是误发呢?
程越然回的很快,几乎同一时间,微信提示了对方输入中,接下去,便是我一生无法忘记的宣判,“今年科室计划招一个博士,想回来吗?”
囚禁我的牢笼,终于打开了啊!


江群望着我,一颗一颗眼泪砸落下来,再到泪流满面,再到气断声噎,我哭得如此用力,如此专注,如此一心一意,几乎吓坏了湖边所有的游人,五年啊,五年的悔恨,五年的磋磨,五年的悲欣,再上溯十年,直至我白衣青春的起始,这一段温柔绵软,永远湿淋淋的往事啊,终于终于可以续上了。
“我要回国。”我挺直了背,望着平静的湖水,倏然和江群说到。
江群有了一刹那的犹豫,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尽管他刚刚开口求了婚。
是啊,他在这里的文章就要出来了,教职就在眼前,这是多少千老梦寐以求的,如果抛下这一切回去,从头再来,不知需要多久。
可是我不能等待了,我想飞蛾扑火一样,钻进了那条微信后炽热的火焰,我只想燃烧了自己,回馈曾让我无比愧疚的人。
“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好吗?”江群没有直接答应。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1 23:22:00 +0800 CST  
当一开始的悸动逐渐消散后,我认真的和左微,傻鱼都聊了一聊。她俩同样也很讶异,老程竟然亲自联系了我。左微是坚定让我回来的,她的原话,我只有穿着白衣的时候才有光彩。而傻鱼在外面做基础多年,心境已经不同了,她认为如果江群愿意一起回来当然最好,如果不愿意,这个年纪不要抛下知冷知热的身边人。是啊,她言之有理,我们都已经过了30岁的中旬了,我们再也不是小微,小含,小余的存在了,我们成了左老师,柳博士,余学者了。
“科室里这几年有新人吗?”仿佛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我做了很大的思想准备,才发出了这样一个信息给左微。
“每年都有师弟留下来。”左微回复到,“也面试过一些博士,但没有留用的。”
“程老师的CRISR有了挺大的进展,你有关注过他们团队的一些文章吗?”
我按了一个“无”字。
她微信传过来一个pdf,果然,是一篇发表在Nature Biotechnology的文章,Nature下的子刊很精简,图片只有简单的4组,但是那是一个nano包裹的剂型,一种将viral和non-viral delivery结合的方法,尽管是动物实验,但是仍然可以兼顾编辑效率和安全。啊,五年了,他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老程希望能有一个科研和临床兼顾的人材,”左微继续打字,“但是面试的博士,做基础的往往只有本科是临床专业,而外科学的博士基础又不够精通,我们所有人,想起这样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你。”
“可是,大家不怨恨我吗?”我犹豫了快5分钟,才发了这一句。


“不,逝者已是往事,生者还要前行。”左微没有犹豫,一句话解除了我的全部心结。
我捧着手机,滚滚的泪水再次将我湮没,到终于眼前清明时,我没有犹豫,一封邮件给了研究所的导师,抄送给了HRO,我要离职。
这三天,我封闭在自己的住处,回复往来邮件,交接工作。把能带回去的资料,数据拷了三个硬盘,和一堆专业书籍整理在一起。其余的,我只打包了一些冬季的衣服,简单的一些洗漱用品,其余跟随我5年的家电,被褥,鞋帽,通通送的送,卖的卖,扔的扔,就连房租,我一次交齐了半年,余下还有一个多月,我也彻底不要了。
当我最后整理好时,陪伴我的,只有一口24寸的箱子。
那一天,在江群的三日之期的最后一个小时,有人按响了我的门铃,我打开门,外面是满头大汗的江群,他穿越了半个城市来见我,提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却不见他的N手破车。
“小含,我和你回去。”
我含泪抱住了他。
在他的薄汗中,在南半球的热浪里,在百叶窗的阴影下,我久久抱着他,没有一语。夕阳从布村的稀树草原落下去,把干燥的红土,都染上了磅礴的金影,在我的怀抱里,江群的声音有些模糊。
“这三天,我把数据都整理了,那篇文章我可以带走,教授同意我回去继续做完,但是他还是通讯作者。”
“谢谢。”我除了这两字别无可说。
“走吧,”他接过了我的箱子,“今晚9点转机悉尼,我们走吧。”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1 23:52:00 +0800 CST  
我有很久没有回来了,除了一次去C城不太成功的面试,就再也没有踏上祖国的故土。当袋鼠航空从悉尼起飞,跨越了九个小时,快要抵达浦东机场时,我望着舷窗外恢宏的城市,一口暖流噎在心中,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江群透过我的肩头,望着这一片长三角的城市群,“小含,我回来工作,收入可能就不如以前了。”
是啊,他不是什么XX计划,XX计划的领军人物,仅仅一个普通的老博后,怎么和年轻人竞争呢?
“赚钱养家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他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说到。
“荣幸之至。”我也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说到。
那一刻我浮现出很多事,那些他带着我,去各个gala蹭饭的日子,以及当他看见我一个炒茄子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收了我的饭盒带我去川菜馆子的日子,还有那些每年搬家,青黄不接在他那里蹭住,我睡床他睡沙发的日子。如果我的未来可期,我怎么可以不替队友挑起重担呢?
何况辛苦工作之于我,本就是一种救赎啊。


那天中午,我们降落在浦东机场。左微带着沈枫来接机。
跨出到达层的那一刻,清冽的寒风包围了我,北半球的秋天,那一个如5年前一模一样的秋天,毫不吝啬的,用明媚的秋阳接纳了我。
我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了他们小两口,左微比离去时要疲惫多了,她的眼角已有了斜入鬓中的细纹,这些纹路,给了她一种殊异于众人的气质,她仿佛刀山火海里过来,却又放下了一切,像是看破红尘,又极为爽利的女木匠。
沈枫竟然一点儿也没变,依旧是如海草一样飘摇的柔软的头发,他接受了漫长的化疗,但是铂类药物,却不曾留给他色素的沉积,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他穿着一件笔挺的风衣,手放在左微衣服的口袋里,看见我来了,有些腼腆地挥动了他的大手。
我把江群介绍给了他们。他们没有一丝意外,就仿佛早已熟识似的,沈枫接过了我的箱子,带着我们去了停车场,他开车,左微坐在副驾驶上。2个多小时的路程啊,我们回到了A市。
“你的房子我让租客清退了,周末我帮你搞好了卫生,回去住吧。”她永远是全能的,妥帖的,“周一和我一起去科室,有一场面试。”
我郑重地点头称是,下车的那一刹,隔着车窗,我望见副驾驶的她,用小指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0:13:00 +0800 CST  
周一左微7点不到,在我家门口接上了我。我们没有坐沈枫的车,而是挤着早高峰的地铁,随着人流到了医院。她看出了我的紧张,一直握着我冰冷的手,越离医院那站越近,我手上的冷汗就越多,当医院急诊大楼出现在眼前,恢宏的浮雕如画卷一般展现时,我的心率,快到180了。
“我,我想上厕所......”我犹豫着不敢进去。
左微轻轻一拉,把我带进了急诊。
周一早晨的急诊依旧车水马龙,那独属于急诊的,潮湿的,闷热的气息一下子传来,和5年前没有任何不同。外科诊室外依旧是一字平床铺开,诊室里依旧人头涌动,绕过走廊,就是急诊CT机房,还是一群家属病人为着排队吵架,她牵着我的手,仿佛引领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又像是带着惶恐的盲人,一起上了17号电梯。
当电梯停在7楼时。我的心脏就要停止了跳动。电梯门开,第一个遇上的,是前一天夜班的王晨,她托着治疗托盘,穿梭在两个病区之间,看到我,她微微有些惊讶,很快,便开心的笑了。
“含姐,好久不见。”她腾不出手,微笑着和我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
左微替我刷开示教室的门禁,我进去的一刻,才发现里面已经有好多人了,有曾经的师弟留在来工作,有比我高几届的师兄,当然,梁人孩也在里面,当我的脸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梁人孩率先站起来,“师妹,回来了?”
“嗯,回来了。”
“好久不见啊!”大家纷纷和我寒暄。
我们这些年轻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了我5年的科研,研究的方向,聊了聊江群,以及啥时候结婚。很快8点就要到了,他们纷纷出去,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左微没有去查房,她把桌椅搬成面试的样子,“9点整,”她说到,“程主任,宋院长,还有科教科的方科长,他们一起来面你。”
宋院长,啊,对,宋老师当院长了啊。方科长又是谁呢?
“方小川。”左微看透了我的心思。
方小川到底从交流处爬出来了啊,我心里啧啧感慨,不过他谈不上精通科研,这个位置,估计也钻营了好久吧。
我眷恋不舍地望着左微。
“我是面试秘书,我会一直在这里。”
她太贴心了。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0:33:00 +0800 CST  
那一个小时格外漫长,我一遍一遍过着自己的简历,给自我介绍打着腹稿。左微忙碌不停,把我的简历复印了4份,又给每个座位都准备了茶水。终于,九点差一刻的时候,示教室的门开了,三个人鱼贯走了进来。
看到程越然的那一刻,我的眼妆差一点花了。
老程啊,还是那个高高大大的老程,只是背微微有些弓,仿佛天花板不够高似的,他没有什么变化,岁月不曾在他的面庞上留下痕迹,他穿着一身白衣,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衫,和深蓝色的开司米毛衣,即便吴老师不在了,他依旧纹丝不乱,整洁如新,我仔细看了他皮鞋下的袜子,也是和正装搭配的黑色,这些细节无一不告诉我,他的生活很好。
如果说老程只是没有沧桑,宋老师则是青年才俊了。他坐在我的对面,三人的正中,他手里翻着我的CV,柔顺乌黑的头发被发胶精心固定着,他单眼皮的眼睛总是含着笑意,目光炯炯地望着我,然后开口说了第一句。
“小含我们都很熟悉了,我们曾经的战友啊,就介绍一下出去以后做了什么吧,前面我们都知道了。”
我用了5分钟左右,阐述了自己5年的课题。方小川作为科教科长,不痛不痒的问了几个泛泛的问题,老程开口了。
“小含,”他说到,“准备好回临床了吗?”
“嗯,”我噙着满眼的泪花,颤抖着声音答应他,为了那一条微信,为了这一声小含,“我准备好了。”
他站起来,跨过桌子和我握手,他那干燥有力量的大手啊,握住了我冰凉的手心。
“好久不见。”他说到,
“欢迎回来。”
那一刻,我得到了救赎。


在我回归工作的第二个月,和科室的重新磨合已经结束,那是一台普通的,胃窦癌的根治术结束以后,我换下洗手衣,扔进自动更衣柜的回收箱,走出24小时一模一样的手术室。A城冬季的夕阳斜照下来,给宽阔的手术室外的大厅,投上了一层金色的薄影,窗外满目老翠,流水似乎都凝固了,冷淡的冬日残阳中,遥远的城市固执的树立着,5年了,有说不出的不同,却又处处相同,那市中心标杆的大楼拔地而起,俯瞰着陌生又熟悉的A城,像是看老了我们的一生。
那一刻,一首小诗,浮现在我的心间。


“如此幸福的一天
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
蜂鸟停在忍冬花上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
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
在我身上没有痛苦
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那一天,在宽阔的手术室外,隔着落地窗的玻璃,我望见了70岁的自己。
(正文完)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0:57:00 +0800 CST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呀,就像左微说的,逝者留在了曾经,生者仍要向前。
《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君曾一次次回忆,他的好友木月,永远停留在了19岁。他身边的人,围绕着19岁的迷惘旋转不休。
《挪》打动我之处,在于对死亡没有心结,在那个故事中,仿佛柔软的,茫然的人都将离去,只有世俗的,或是勇敢的能活在人间。
因为活着才需要勇气,往前走,才是最艰难的事。
A城的医院,就像是每个城市都能见到的XX大学附属医院,这样的医院,往往垄断了一个地区的病人,是这一个地区医疗的龙头和核心,徜徉在这样的医院中,会有急诊的凌厉,肿瘤的细致,外科慢性疾病的抽丝剥茧,这些层层叠叠,患者来来往往,交织了白色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往往结局不是喜悦,就像那个appleby的80岁大爷,就像那个低位肠梗阻大哥,乃至这个故事里出现过的胃癌患者,能做到术后3年没有复发的,可能不及一半吧。
肿瘤病人的家属啊,是我见过最困顿的一群人,也是最飞蛾扑火,不计代价的一群人。我常常在想,他们未来是用什么心境,回顾这一段离别,亲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否对于他们,也寄托了后半生的思念。这个附院,这栋大楼,这个病区,是否会是他们此后不愿再来的地方呢?
请将故我与今我接纳为一人吧,时间疗愈我们,也促使我们成长。
感谢大家每晚陪伴我,正文就到这里啦。后面我会穿插一些番外,第三视角的。因为一直用小含的口吻来写,其实虐得很艰难,所以用一些番外来填补这些不足吧。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1:23:00 +0800 CST  
小甜饼时间到~~~~~~~~~~~~~
依旧是奇奇妹子的外科动物园时间~~~~~~~~~~
老程变成了兔子,还是一只病了的兔子~~~~~~~~
左微对于身边人变成动物,这次已经很淡定了嘿嘿~~~~~~
老程为啥不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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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程越然捂着肚子从洗手间出来,饭后一个多小时他开始腹泻,这已经是第三次。腹腔里剧烈的绞痛让他难以坐直,他将掌根没入腹部 ,身体前倾,大有胸腔贴在大腿上的趋势。

沈枫进休息室的时候,洗手间的门锁着,隐约能听到水泻的声音。

今天的午饭大概是有问题,沈枫这样想着,挪到沙发边上坐下,随着一声叹息般的粗喘,他放松了下来,头抵着沙发软软的扶手,按揉着隐隐作痛的上腹,和以往的溃疡痛不同,这种疼更像是吃坏了东西,呕吐和腹泻前的阵阵抽搐。

洗手间里,程越然细细漱着口。

此刻已经是盛夏的时节了,早上由睡梦转醒,也不再像春天那样感受得到一丝冷气。今天从早上开始,他就感到一阵阵的头晕,随着上午手术的进行,那一阵阵眩晕仿佛演变成了钝痛,而这时,一阵足以撕裂精神的锐痛自太阳穴两侧散开,程越然眼前迅速蒙上黑色,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1:27:00 +0800 CST  
2
柳含取了一点点,大口大口嗦着那杯冰激凌红茶,一进休息室就看到沈枫在沙发上僵硬的蜷着。

“师兄,你不舒服啊?”她把几杯一点点放在一边,“那你没法喝奶茶了。”

沈枫抬起脑袋,他的额头已经是冷汗沥沥,看着柳含手里的奶茶,却没有一丝向往,“小含,”他仿佛连讲话都很困难,一字一顿,却极为清晰,“中午的盒饭你吃了吗?”

柳含用吸管搅了搅冰激凌,猛吸了一口,“吃了啊,鱼香肉丝。”

沈枫皱了皱眉头,难耐肚子里的不适一般低下头,深深地摁了几下上腹,这才复又看向她,“你没有不舒服?”

柳含觉得十分疑惑,“没有啊,师兄。厕所里是谁,好久了,咋还不出来?”

“程老师。”说到这里,沈枫不再抬着头,而是把头沉沉的埋在了腿上,整个人几乎折起来。

柳含靠着洗手间的门,里面静悄悄的,她敲了敲门,甚至关了灯,却是无人应答。她找钥匙开了锁,洗手间里水龙头大开着,程越然不见踪影,而洗手池前方的地下,趴着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

柳含走上前,捧起那一团软乎乎的毛,竟然是只小兔子。想起沈枫上次变的猫,她快步走出洗手间,“沈枫,你看——”

休息室的沙发上,沈枫的位置,赫然趴着一只小猫。

柳含抱着老程变的小兔子走到沙发旁,又把沈枫放到腿上,一下一下给他俩顺着毛。

“小含?”左微推门而入,抽了一杯一点点出来,吸管“啪”地捅破了包装,“…这是啥情况?”

左微看着那只猫,怎么看都眼熟,她过去把那只猫抱在怀里,掌下压着它毛茸茸的脑瓜,把耳朵放在指缝里摩挲,猫咪看起来开心极了,眯着眼睛往她手里顶。

“沈枫?”左微换了个姿势,她伸了两根手指抓猫咪的下巴,看见小猫开心的点了点头,伸出肉爪拍了拍她的手指,“小含,这兔子…小含?”

左微回过神,往旁边一看,柳含已经是不知所踪了,而自己的腿边,躺着两团兔毛。

左微一条腿放一只兔子,两只兔子一大一小,两只毛色都是黄白交杂。沈枫就这样不情不愿地被暂放在一边。

大的那只以腮帮为界,上头是黄色,下面渐变成了白,正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左微,左微碰碰它的耳朵,它就高兴的不得了,不停的蹭她的手指;小的那只,两只耳朵是棕色,鼻头上方和双眼四周晕了一些浅棕色,除了这些,整张脸连着身子都是白白净净,而四肢却又隐隐透着黄棕色,它看起来恹恹的,不太有精神,眼睛也是半眯着,左微碰它,它也没有什么欣喜的表现,只是抬眼扫了左微一眼,又迅速眯起来,口鼻发紫,像是不舒服。

左微把它安顿在避光的角落里,拍了几张它的照片给自己在宠物医院的同学。沈枫变成小猫之后的体型和这两只兔子比还是大了一圈,此刻却被那只体型稍大些的兔子追着撸毛,转眼就被逼到沙发的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那兔子也不挑剔,埋在它背后漏出来的那一团毛旁边蹭得十分卖力。

柳含很满足,做人的时候抓不到,变成动物,就让她抓个爽吧。

“沈枫,小含好像不舒服,我带她去看病,”左微一手一个,把沙发角落里闹的不亦乐乎的两只搂起来,放到地上。沈枫站在她脚边跟着他,十分温顺,而那只体型稍稍大些的兔子却一直啃她的鞋,左微无奈,只好蹲下,安抚性给它抓了两把,“程老师,别这样…你也一起去吗?”

很显然,左微下意识的认为体型大的是程越然,体型小的是柳含。

“柳含”奄奄一息,躺在左微怀里默默无语。


程越然中暑了,要挂两次水,回了家要在阴凉处吹风。

鉴于沈枫总是被柳含抓猫毛踩尾巴,左微拜托医生给沈枫也找了个位置,就在程越然挂水的旁边。

左微把他俩留在诊所,自己抱着柳含回了医院,万幸她今天下午就能下班,这要是个夜班,得鸡飞狗跳成啥样子。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1:28:00 +0800 CST  
3
沈枫趴在程越然旁边,看着程越然输液。程越然即便是变成可可爱爱的小型兔,也还是持续了中午的不舒服,晕乎乎地趴在宠物床上时不时就会吐一小口秽液,难受的眼睛也睁不开。

沈枫中午的坠痛在变成了猫之后就消失了,他看着程老师如此难受,不禁伸出肉肉的小爪子,帮程越然按了按凌乱的兔毛,还两爪并拢,捏了捏程越然毛茸茸的耳朵。

程越然意识昏沉,却是耐不住兔子的本能,撑起身体轻轻蹭了蹭沈枫的粉嫩的肉垫,随后却像是反应了过来,浑身僵硬,趴下去又吐了一口。

沈枫:顺顺毛

程越然:呕

沈枫:QAQ

沈枫不敢再碰他,又忍不住,晃着尾巴一下一下轻轻撸程越然后背的毛发。


左微下班后背着包装柳含去到宠物医院,柳含趁着左微和医生交谈的功夫爬了出去。程越然刚挂完水,恢复了些力气,柳含迈着小短腿爬过去,往他身边凑近乎。

沈枫看见柳含,觉得浑身上下的毛都隐隐作痛,一骨碌跑到左微腿边,抓着座位的裤脚求抱抱。

柳含在左微的座位上睡了一下午,她自从工作,就没过过这么舒坦的日子了,现在精神抖擞,要抓一个程越然或者沈枫好好欺负一下。沈枫看她来就跑开了,那就欺负一下程老师吧。

程越然虽然主动喊柳含回国,在工作上也没表现过什么情绪,私下里却总在避免跟她接触,中午吃饭坐个对桌都不肯。于是柳含仗着变成兔子,体型大了程越然一圈,肆无忌惮的蹭到程越然旁边,扭屁股挤了程越然一下。

体型不如人又生病未愈的程越然扫了柳含一眼,决定量力而行,不和她计较,往旁边挪了一个格。然后柳含又蹭了过来。左微结束了交谈,抱着沈枫赶来的时候,程越然已经被柳含挤到了角落。

左微叹了口气,把柳含拎起来,解救了被欺负的无处可躲的程越然,一脸愁苦不解的看着柳含。她在想,程老师平时又成熟又稳重,咋变个兔子,这么爱欺负人呢。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1:2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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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怎么也没想到,她回国后第一次去左微家借宿,会是这么个情况。

她和程越然被放在沙发上,沈枫由于回了自己的窝,自在的不得了,柳含看着这只猫尾巴都翘的老高,不禁伸出了魔爪,扑了上去。

“喵——!”沈枫大叫一声,汗毛直竖,跑着去找左微告状。

左微这小半天下来,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她安抚性的给沈枫顺顺毛,把“程越然”抱了回去,并捞起“柳含”,坐在沙发里逗她。

程越然本来只想睡觉,但又被左微摸地很舒服,一时间心情复杂,变成个兔子被当成柳含也挺好。但这下沈枫就不乐意了,上回他变成猫,左微全程都是只rua他一个的,这下来人跟他争左微还一次来了俩,这怎么行,他看准左微左腿上还有点空间,倾身趴了上去,殊不知柳含也看上了那块地方,他毫无悬念的被挤了下去。

由于程越然的中暑,左微没有帮他顺太久的毛,很快就找了个小风扇,在地上给他铺了个窝。

晚上,沈枫去凉爽的地方挨着程越然躺了一会儿,回到卧室,发现柳含趴在左微枕头边上,早早就躺下了,缩成个球。这种事竟然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沈枫跳上床,气的尾巴都立起来了,拿爪子扒拉柳含,十分不客气 ,柳含却仿佛认准了这个位置,一动不肯动。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1:2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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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左微醒来,身边趴着恢复人形的柳含,柳含旁边是一张双人床只占到一个边边的沈枫,沈枫也恢复了人形,他被挤的可怜兮兮的,裹着被子蜷了个球。

她到厨房准备做早饭,程越然却已经站在了灶台前,穿着昨天中午变兔子之前那套衣服,围了条左微的围裙在煎鸡蛋。后腰的带子系了个简单的蝴蝶结,看起来有点滑稽。

“…程老师,还是我来吧。”左微按开油烟机,接过了程越然手里粘锅到一塌糊涂的煎鸡蛋。

程越然本来想着昨天在人家家里借宿一宿,他又是最年长的、又是上级,怎么也给人做个早饭,结果煎鸡蛋比想象里难好多,一不小心就搞砸了。


“不光煎糊了,还不开油烟机。”

——这是后来,左微对程越然无情而犀利的吐槽。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2 01:29:00 +0800 CST  
Hi姐妹们
番外我重新开了一个坑,这个高楼就让他慢慢沉睡吧,上周it was almost deleted by Ms.Du,所以我们不要打扰她,轻轻的和我来这里吧。
番外链接如下
https://tieba.baidu.com/p/6946006536?pid=134845801610&cid=0&red_tag=1513256832#134845801610

楼主 古道钧天  发布于 2020-09-15 20:27:00 +0800 CST  

楼主:古道钧天

字数:288362

发表时间:2020-08-03 08: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9-18 00:27:04 +0800 CST

评论数:340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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