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Circle of Fifths 五度圈

Moran打量了Sherlock不过一分钟,眼睛再次扫过他的全身,不再是寻找弱点而是估量他的长处以及决斗的前景,如果他选择接受。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对着电脑屏幕点点头。“4a696d。”他说。


如释重负的颤曱抖拂过John的脊髓,他把平板电脑端到引爆器旁边,不愿让对立的两人离开视线。他转开眼只为小心键入那一连串数字和字母,高声念出每个字再输入。他对电子仪器从来玩不转。计时器上仍有几小时才归零,但现在停顿了,亮光熄灭威胁消除,金属盒接受了密码。


“去吧,去打电曱话报警 ,Watson医生。”Moran说着后退一步,让Sherlock从桌上滑曱下。“你我以后慢慢再聊。”


“好吧,你想要怎么死法,上校?”Sherlock问。


那人曱大笑。“应该问我想要怎么杀了你。”他走近前,手再次慢慢伸近Sherlock的脖子,没有用曱力只是比个双手掐牢的动作。Moran笑得更开了。“对,就这么着。我要看着你的脸,看着你挣扎呼吸,我要听你喘到窒曱息。”


Sherlock抓曱住对方的手腕扯开。“近身肉曱搏我没问题。”他说着后退一步,解曱开纽扣把西装脱曱下来扔在一边。


John从屏幕瞥向房门,端着平板惴惴地试了下门把手,轻曱松一转门就开了。没有爆曱炸。Moran没骗他们。不过John不介意他们这边毁约。他用肩膀推开门,一手摸出电曱话,仍然高举平板。“Sherlock,听我说,都没事了。我会打电曱话给LЕStrade,由他们来处理炸曱弹。别打了,快离开那儿。”


“还在看哪,上尉?很好,我要你看着。”
John冲那人一呲牙,看到Sherlock正卷起袖口,毫不退缩的样子。


“Sherlock。”
与Moran相比他的胳膊苍白纤瘦,一双大手倒是有些震慑力,但出拳的威力不过尔尔。John的脸有幸承受过那些指节的撞击。是有点疼但他只被打得一趔趄,跟Moran从肩膀到指甲的重磅肌肉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Sherlock!”
“John,炸曱弹即使失活你仍处于地面零点。我建议你带上Hudson太太另寻去处。”他说话时没看屏幕只顾卷袖子。


John抓曱住楼梯扶手,心比置身几百磅炸曱药中心时跳得更快。“Sherlock,不要。”他不知道他要Sherlock做什么,在不知多少英里外的不知什么房子里,走廊不知有多少犯罪分曱子把守。他已不再为侦探的表演喝彩了。所有人都已安全,连他在内,而代价却不是空谈。不知是基于骄傲还是别无选择,Sherlock似乎铁了心要和那个肌肉发达的军人决斗到死。


Sherlock仍然不看屏幕,两手在身侧乱动。“John——”


“我爱你。”


Moran发出短促的大笑,笑得脸上的皱纹布成通向眼角的迷宫。“操曱你个蛋,你拿我开涮哪?”


“你丫给我闭嘴,没人跟你说话!”John大吼。Hudson太太担心地跑下楼来在背后叫他,他对她和Moran都视若无物。“Sherlock,我爱你。求你……”他不知道这句话如何结束。求你不要和他打?不要死?不要再单打独斗,他此生每一天都会和他并肩作战?


“……只因为你说了那句话,不等于你就能心想事成。”


“不要!你敢!”


Sherlock对Moran点头示意,举起拳头摆好拳击姿曱势。上校脸上始终挂着对John的忧心的耻笑,向Sherlock直冲过去,当即把他扑倒在地。两人摔倒在摄像机视野之外,只能听到挣扎扭打的声音。


John的思维已是混沌一团。他对Hudson太太吼叫让她闭嘴他好听着,命令她去打电曱话报警、别来烦他、照他说的做、出去出去看在上帝份上闭嘴!他把平板举到耳边使劲听,听到搏斗之上的喘息,再死命盯着企图看到摄像机视野之外。


一片死寂。然后——
“笨曱蛋。”


John差点摔了平板,见Sherlock从桌子底下爬起来,鼻青脸肿但显然是胜利者。“…Sh-…你怎么…?”


Sherlock对摄像机一挥手,掌中藏了一支注射器,只有几寸长,拇指稳稳按着活曱塞,针尖夹在指间。“迷昏了,没毒死他。他会为杀曱害Mary Morstan受审。”自得其乐地一笑,看看地上镜头之外的人曱体。他转向John,形容狼狈而神采飞扬。“你现在要不要吃午饭了?”


一帮西服革履的人从前门涌曱入,没人敲门。John刚要心惊只见警徽乱挥官印飞舞,一群穿没那么讲究的连体服的人下到了地曱下室。一个穿西装的男子扶着Hudson太太的胳膊肘领她出去停满小黑车和装甲车的街上。


“Watson医生,我们需要你撤离这栋房屋以便我们的团队可以拆曱除炸曱弹。”
John迷迷糊糊点头,此人的声音有某种古怪引得他从抱在怀里的平板上抬起眼。要不是抱得紧他差点把平板摔了。“你——”


西装男子微微哂笑,瘀青的脸正是John以为他永远不会忘记的。“Preeti司机?”
“Preeti特工,先生。”印度人答道。“请出来。Holmes先生已安排好你与小Holmes先生会面的地点。我们要亲自护送你过去。”


John膝盖发软,倚着楼梯壁,低头见Sherlock穿回外衣,为他开门的不是打曱手而是西装革履的一群人。


他完全如堕五里雾中。但此刻他不在乎了。不管是怎么一回事,总之一切都好了。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00:00 +0800 CST  
Chapter 14


Mycroft家不曾留下John的美好回忆。在那里揭曱穿过不愉快的真曱相,使他想起一步步走向深渊的日子。今天到现在都很令人振奋,他可不想知道那座豪华大宅里又会抖露曱出什么事来。好的结果并不意味着手段的正当,高高在上的位置和态度总让John想起考文垂之类的词。当他看到Sherlock站在门厅里用一块厚厚的毛巾捂着脸,原因登时昭然。


Sherlock听到进门的脚步声向他转过身来,淡淡一笑,毛巾包裹的冰块依然敷在脸颊。他的下嘴唇撕了一道裂口但那是小菜一碟,更狰狞的是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瘢痕。“说实话我问你要不要吃午饭时并没想到是这样。我希望这只是个简短的插曲。”


John不理睬他的玩笑,拉下他的手暴曱露曱出脸上的伤处,破损之处已经结痂,瘀青则正在显现。他看上去被狠狠修理过一通,不过John见多了更糟的。“天啊,Sherlock。”他长叹一声,手指轻柔点触检曱查他整个脸。“有医生看过了吗?”


“有。最好的医生。”Sherlock把他的手拨曱开,欠身向后把冰块放回去,比关心更有效。“我没事。”他说。“保证。你呢?”


John的手紧张地攥拳,手指神曱经质地在掌心乱动。“我?是,没事。”他环顾四周标准的客厅陈设,乳曱白曱色双人沙发和细脚高背椅。主人不在,John对此既宽心又恼火。他要赶紧了结这件事。他等答曱案等得够久了。“你知道多久了?”


Sherlock噘曱着嘴挑曱起左眉。“关于Moran?没有Mycroft知道得久,如果能让你好受点。他认识到我会推出真曱相时就告诉了我,不然他有的是麻烦。你说对了:你不善于欺曱骗我。”


“是啊,好嘛,我讨厌透了你骗我骗得那么溜。操,Sherlock,我以为……我策划要谋杀你,老天爷。你知不知道……然后你今天和Moran?你这个了不起的混球,我以为…操!你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耶稣啊!”John忍不住又抚上Sherlock的脖子,想要仔细检曱视他咽喉周围的每一块乌青。


Sherlock站立不动接受他的关照,但没有抬起下巴给他方便的意思。“我们俩都没事了,John。”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操。”英语中没有足够词汇能形容他在不到一小时之内从极度惊惶到卸下重负的心情。


当他正描摹着一块尤其丑恶的瘀青——从宽度看是拇指印——听到门一开一关,主人来到他们中间。John不打算和他打招呼,先顾好友的健康,那个脑满肠肥的政曱府官尽可等着。他想他大概欠了他不是一点点的感激,然而生他的气,出了岔子一概归罪于他,就像Sherlock时常无端羞辱Anderson一样早成了习惯,那是天曱道自然,缘于复杂的往事。


Mycroft坐在显然是他惯常坐的椅中。茶几和咖啡桌的位置刚好够两者和椅子之间放下他的公文包,手柄向上。他慢条斯理等着,甚至懒得看他俩一眼,等John完成他非做不可的检曱查。他一言不发都能占据他们的注意,这一点几乎与他在整个事曱件煎熬期间的沉默一样令John恼火。


John看着他,期待看到他见弟曱弟受伤而流露悔恨,一丝一毫也好。Mycroft的镇定自若堪称英国绅士的典范,John可没那么容易掩盖他的厌恶。“你看戏看得很爽是不是?”他咬牙切齿说,转过身低头怒视坐着的巨人。“你眼睁睁看着我拼命取曱悦Moran,然后把你弟曱弟送进他的虎口?这已经成了你的变曱态习惯了,Mycroft!”


“John,”Sherlock摇摇头,示意让他坐下,自己坐到平行的沙发另一头,迫得John不得不坐在离Mycroft最近的地方。他忿忿然挺曱直脊背。


Mycroft鼻孔出气,显得甚为恼火。John觉得他根本没资格生气。“那是必需的。我们知道Moran在打某种算盘,但我们的特工没能探出详情。直到Moran和你联曱系我们才发现了他的计划。我们监曱听了你的电曱话,显然的。由此得知抢曱劫的任务于是得以派出我们的一位特工。Moran若是亲自现身当然事情简单得多,但由你取得他的信任从而得到更多曱情报也是极其必要的。从你自以为参与的每一项犯罪活动,我们都得到了关于Moran组曱织结构的情报并渗透进去。你看到把Sherlock带去交给Moran的是我们的人,不是他的。我向你保证,我弟曱弟拥有一切可能的后备支援,假如他的计划失败,”他不悦地瞟了一眼Sherlock。


Sherlock在他的盯视下岿然不动。“我没有失败。”他断然说。
“我不记得原始计划包括被掐到窒曱息。”
“计划会变的。”
“果然如此。”


John在互相置气的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看到Sherlock噘嘴做鬼脸,而Mycroft带着稍许挫败的神情陷进椅子里。倒也不是全无心肝。


他欠身向前,胳膊肘支在膝上,怒气已随真曱相的披露而逐渐消散。“你知道221C的炸曱弹吗?”他问。


“知道。”Mycroft的手指闲闲抚过精雕细刻的椅子扶手,当他的听众不存在。“当然那是在破曱解牛津广曱场炸曱弹密码之前。当时我们不能冒险打乱Moran尚未披露的计划。”
John点点头。“那Moran装在我们公寓里的摄像机还是窃曱听器什么的呢?”


“什么都没装。Moran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聪明的。”Mycroft承认这一点时脸上微微抽曱动了一下,对已成阶曱下曱囚的那人深恶痛绝。他深吸一口气,俨然过去的艰难险阻已不值一提。“你可能不记得前一阵蓝牙手曱机相关的恐曱慌,据说有人发现可以远程控曱制监曱听。那段恐曱慌很快被忘记了,随着技术发展已不再认为可能。然而黑曱客技术也随之发展起来。Moran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启动你的手曱机监曱听你的任何对话,妙处是你越是怕他就越把你的手曱机随身不离。”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04:00 +0800 CST  
“所以他能听到我是一个人还是和Sherlock在一起。”
Mycroft点头。“有时最简单的做法正是最巧妙的。”


John眨眨眼,等对方说下去。没等到,于是他再追问。“那…现在呢?”
“现在Moran会接受审判并被定罪为爆曱炸案和杀曱害Mary Morstan的元凶。不仅Sherlock洗清名誉,破获爆曱炸案的名声应该会带给你们更多客户。Moriarty的欺曱骗带来的伤痕会逐渐平复,对每个人来说,生活恢复正常。”


不,不是正常。正常对John Watson是十分无聊的事。Moran进了监狱而Sherlock恢复名誉,生活完全恢复三年曱前的状态,那是无法言喻的完美。


“对你来说够好了吗,Watson医生?”Mycroft的手指继续描摹椅子。“我可不愿辜负你的期望。”
“不…我…谢谢。谢谢你。我…真的…结束了。全都结束了。每一点。”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从来没有过James Moriarty或Richard Brook。


Mycroft微微一笑,深黑的眸子越发幽暗。“不完全是。”他转向弟曱弟。“Sherlock,能否请你让我和好医生独处片刻。我们有些事务要讨论一下。”


Sherlock脸色一沉。“什么事务?”
“私人事务。”
“与我无关?”
“私人就是这个意思。”Mycroft无奈长叹。“可能你的大脑缺氧而钝化了。”


Sherlock不以为然。他站起身,仍然用冰敷着脸,白毛巾已变得湿曱漉曱漉。他低头看着友人努努下巴。”先别杀了他,John。如果一个敌人也没剩下生活未免太无聊。”他走开一步,故意撞上茶几把一摞整齐的杂曱志撞得七零曱八落。”Carolyn在吗?”他停在门口握住门把手问。


”是Catherine。不在。你只好找个没那么破曱坏性的方式打发时间了。我可否建议你测试一下你能安安静静曱坐多久?”


”两天14小时12分37秒。”Sherlock连珠炮似地道出,声音显得百无聊赖眼睛却闪着骄傲。他出去小心地关了门,把另外两人留在屋里。


John抿嘴忍笑。”肯定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说。


”也不是和我。”Mycroft取出公文包,把漆黑的长方皮包放在小桌上,打开一线取出一张折叠的黑白报纸。John认出是太曱阳曱报,视线立刻集中到头版音乐厅惨曱案的照片。Mycroft拿起来递给他,”你知道这是什么?”


John接过来打开摊在腿上。21人死亡,50多人受伤。John不记得当时看到那么多救护车和警车在那里,不过说实话他也没去注意。他轻叹着咬咬腮帮。”是,我看过。看起来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Mycroft点头。”不错。我最感兴趣的是新闻标题。”
”恐怖分曱子袭曱击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这怎么了?”


”关键不是它说了什么。你知道它没说什么?”年长绅士的淡淡微笑无意掩饰言语间的鄙夷。”我来帮你。它没有说*咨询侦探被多年密友和伙伴放鸽子*。”公文包里送出另一样东西,体积小得多,色彩光洁:一摞照片里衣冠楚楚的男子孤独地坐在半掩着红色帘幕的空荡荡的包厢里。


John咬紧了牙,后槽牙磨得生疼,照片摁上了拇指印。


Mycroft收起虚假的微笑,言语并未停顿。“你知道它为什么没那么说吗?”他问。“因为你和Sherlock的生活固然对你们俩很有趣,整个世界根本不当一回事。然而,我把话说清楚,如果让我再次看到我弟曱弟那个样子而又不是为了你的葬礼,那很快就是了。”


“Myctoft——”


“等等,我先告诉你我想听什么再轮到你开口。”Mycroft脸上再度浮现一丝篾笑,他的用词精雕细琢,熟悉得令人发毛。John坐得笔直脊背打颤。政曱府官曱员欠身向前,手指在颏下搭成塔尖,沉浸在他的小小胜利中。“我想听你说你会优先考虑他,最后考虑公曱众反应。我想听到你会记住他是独一无二的,或许比一般人需要更多的耐心,而你对此已经习惯。我想听到你不会让此事成为一个错误,既然你们已经彼此相许。以上是我想要的,是他此刻真正需要你做的。其中有多少是你能做到的?”(见第一章John对Mycroft说的一席话)


John一半想一拳揍扁那个把他的原话摔在他脸上的人。但他没有,而是费力地咽了口唾沫。这是他以为有所准备的话题,此刻却无曱言曱以曱对。“彼此相许?”他重复道,眉毛在紧蹙的额头高高飞起。“等等,他和我——”他的脑子徐徐煞车,否认的冲动逐渐消退变成无可奈何的认可。相许。相许对他就很合适。“听着,我们不需要老大哥的训曱话,我们没问题,谢谢。Sherlock和我自会处理我们的事。”


Mycroft点点头,慢慢坐回去。“我很高兴我弟曱弟的另一半仍是我认为的那个通情达理的人。”


“是,好吧……你也不用那么得意洋洋。”John站起来,又累又饿,恨不能歇上一辈子。三年的艰难苦恨如冰川缓缓消融,汇集成河奔流入海。“谢了,Mycroft。但我的约会对象在等我。回头见。”


官曱员点点头,那个久经演练的会心微笑果然是得意洋洋。“再见,John。”


John无言地挥挥手,出了客厅来到走廊。Sherlock倚墙而立,像个闷得无聊的小孩子对自己的伤处戳来戳去。他看到John立刻停了手,直起身把冰块贴回脸上假装一直没动过。他用下巴指指门口,推开墙走到John身边。


“你要是伤害我弟曱弟就要你的命?”
“是,差不多吧。”
“你叫他滚蛋了吗?”
“应该叫的。你能等我五分钟我再回去一趟吗?”


Sherlock摇摇头,闲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大门。“算了吧,你想过再做就没那个效力了。”他先到门口替John拉开。“意大利菜?”他问。


John点点头,他的胃等得大声抗曱议。“天哪,我能把一盘意粉生吞下去,Angelo’s?”
“要开一阵车。可以找一家近点的。”


“是可以。”John走到路沿,等Sherlock跟上然后挥手叫出租车。“不过Angelo’s适合初次约会。”他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Sherlcok微笑着背起手,脚跟撑着晃来晃去,微微俯身配合John的高度。“以前就是,不是吗?”(It was, was’t it?)




--------第三部完--------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05:00 +0800 CST  
【关於五度圈第四部】


1. 这一部发生的时间在第一部之后,第二部之前,那些流浪在外的日子侦探的POV。


2. 标题「Shepard–Risset Glissando」倒底啥意思呢? wik1百科检索如下
http://en.wik1pedia.org/wik1/Shepard_tone
根据专业人曱士简单的讲解:
这个东西在音乐上就是以八度永远保持一定距离行进,没有交集。
这解释虐到我找不到中文足以代曱表,所以这篇将不起中文名。




Chapter 1


「你对小提琴有什麼看法?」Sigerson问道,他的手插进裤子口袋深处站的挺曱直,一脸无聊,刚结束几小时的旅行而眼前还有更多在等著。他身上那件正式衬衫被后背的汗水黏住,没有穿上汗衫来阻止汗水渗流。他不习惯Thessaloniki (西腊地名)的天气。如果他能穿著短袖或至少别穿西装外套会好一点。虽然说,其他人都还是穿著正装。他想最好还是别太醒目——别比一个萎靡的小老百曱姓站在一群僵直的军人中还醒目。正装,时尚的发型和偶尔修整的指甲藏不住多年严格的身心训练结果,这让Sigerson不自觉的想掩饰自己偶发的慵懒力图至少表现出正经而有精神点。够努力的话,是可以做到,但不自然。可以说他完全「格格不入」。即便是最简单的脑袋都能看出这点。


他的「老板」对於自己被请求/命令帮的这个大忙不只有一点点的不爽。这个特工James Sigerson,未受过训练,没有任何经验,被火速授与完全的服务权限。这个史无前例的要求来得没有任何解释。依据最高层级的办公室的指示,调度室长官Flowers被指派来安排Sigerson探员参与关於Moriarty全球集团的所有调查,并为即将来临的任务提曱供所有可用的资源。


Sigerson忍不住为Flowers脸上酸涩的表情微微一笑。他脸颊上深刻的皱纹让他皱眉时格外令人印象深刻。他有两只狗,三个情妇,五个孩子,仅管他的心脏状况尚未得到确诊还是自作聪明的吞了不少蓝色小药丸。


Church探员,年纪没比Sigerson大多少,站在那儿盯著他的样子好像他被问的是「你是否愿意用订书针把你的眼皮钉在一起」。他的皮肤被晒得黝曱黑头发被晒得脱色。在地中海(Mediterranean)要推论与晒痕相关事物会比在家乡困难得多。一如以往他记下所有细节,很高兴即使到了国外这种事进行起来也没什麼两样。


「抱歉?」探员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带著鼻音的男高音。Sigerson猜想那不知是不是像那个歪曱曲的鼻梁所暗示的那样是因为反覆受伤所造成的。虽然也可能是天生的,这最好就留在猜测阶段。


「小提琴。我在想事情的时候会拉小提琴。有时我会好几天不说话,有时我会说个不停。我痛恨乏味,而且我很可能会叫你John不管你的本名是什麼。无冒犯之意,那纯然是无意识的行为。你的名字有可能恰巧叫做John吗?」


他微微眯起眼,回应了几乎是完全不同的问题。「Steven。」


「好吧,你还是可能叫做John。你改比我改容易得多,说实话。」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Church看著调度室长官搜寻任何一丁点的线索,预期能得到一个大笑和一个简短的开瓶酒之类的庆贺。然而并没有任何白兰地等著要开。作为一个有合理智商的男人,Church似乎懂了。他摇摇头,试著尽可能的在Sigerson身上占上风——身高根本无法当作指标。「我才不管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的名字不是John,是Church。这对你来说太难记了吗?我会好好帮你记住的。在你用这种高傲的态度害死你自己以后,这里将会是你的马脸最后出现的地方。」


Sigerson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完全无法止住。威胁总是能逗他发笑,尤其是那些不知道自己在对付谁的家伙所发出的威胁。学校的孩子干得还比他眼前的探员好。他将之归结於缺乏创造力。这男人只会接受命令和照本操课,他下了结论。异性恋,大概还在组织里力争更高的位阶。看来干得不错如果他是Flowesr认可能够不被Sigerson的表现所影响而完成任务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Sigerson几乎要为此表示印象深刻了。Church可以是他这整个任务里的一个好同盟。


「有什麼好笑的?」恼火的探员问道。


Sigerson摇摇头,撑著脚后跟向后一靠然后咧嘴一笑。「不,一点也不。Church,知道了。」他脑袋里有个声音要他打住,但他通常会听的另一个声音提曱供了选项二:让他印象深刻。「只不过我很确定你参加过的婚礼比葬礼多。是说只有两个妻子吗?」他看著这男人眼里迅速升起的惊慌然后继续。「不用担心,我相信许多跟你相同位阶的男人在离乡背井的地方也有第二个窝。能同时管理这些事很了不起,真的。」


Sigerson花了0.3秒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关於妻子的事他说对了——这点他几乎毫无疑问——但自傲的男人虽然乐於知道别人的密秘却会极力守住自己的。他看著那双棕色——近乎黑色的双眼里闪动的惊讶迅速转变成愤怒然后立刻明白过来——他和这个男人不会处得太好了。显然Church探员将会指控Sigerson事先研究过他。虽然在日常生活里这种说法十分可笑,但在职场上的他发现,这听起来很合理而且很难从一个固执的脑袋里消除。他想自己还算幸运——至少在职场上这不太可能会有拳头掺和进来。


Church探员再次欺近了点,小心不去碰触到他但近到足以让他感受到横飞的口沫。「你他妈的跟谁聊过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退下,Church。别管了。」Flowers建议道。他在和手下说话时不赞同的看了Sigerson一眼。「我知道他就是个混曱蛋但我也被告知他的技能会十分有用。你追踪过Moriarty几次这就是他们要他的原因。」


「我才不跟这家伙一起工作。」Church对著他上下扫了一眼,目测Sigerson的胸膛有多宽和手臂有多粗。这实在让人气恼,他刻意忽略掉刚才已经证明过的能力而只是不公平的用他的人身质量进行判断。


Sigerson为这场对话已打算忽视他所做过的演译而微皱起眉头。这可不行。
「你右手手指上晒出来的戒痕,」他大声道,等著这两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为这句话感到困惑。他指著探员的左手。


「戒指很难一直待在相同的位置所以戒痕一般会比戒指大一点——但通常也只差几毫米如果你的戒指尺寸正确的话。然而,你的戒痕比你现在手上所带的戒指还要大上五厘米或更多,这只可能是因为另一只完全不同而且更宽的戒指造成的。所以为什麼一个男人会更换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只是拿下来的话没问题,但整个替换掉?你显然刚从一个热带或沙漠气候的任务中回来,不是去渡蜜月,所以订婚戒指或学校戒指的痕迹在这种晒法下早就淡掉了。唯一的解释是你离开的时候会更换现在所戴的婚戒。两个婚戒,两个妻子。」


他没费心再往下做出完整的推论关於这对Church这个人来说这倒底代曱表了什麼意思。这个男人准备了两种婚戒因为他对他的不忠愧疚到无法在两边都使用相同的样式,宁愿对两个妻子宣誓忠诚而不是一个妻子一个情妇。就Sigerson看来Church是个有趣的男人——不算印象深刻但至少还算有趣。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10:00 +0800 CST  
这两个男人沉静的瞪视远不是他所希望的赞美。Church低头看著他的手和围绕著戒指的那一圈苍白,接著把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我明天要搭机去Ankara(安卡拉,土耳其首都)。没时间跟跟你搞这个。」他看著调度室长官,收紧下巴。「如果没有人指名他得跟著我,为什麼不让他跟著Cook?反正我在Turkey也没在跟监Moriarty的集团。」


Flowers点点头,双眼飘过Sigerson,眉头像在编织什麼阴谋似的结成一团。「是啊,好吧……最终我是希望你在这件事上没有其他意见。但我会试下Cook。已经到了游戏尾声了没必要打乱你目前的计划。」


解脱几乎跟焦虑一样明显。Church点点头,把头微微一侧。「如果没有别的事……」


Flowers点点头然后这男人就离开房间没有再朝Sigerson瞧上一眼,僵硬而充满防备逃离这个房间和整个情势。


「刚刚那他妈的是怎麼回事?」


Sigerson耸耸肩。「只是想交个朋友。」


调度室长官摇摇头,在他绕过桌子坐下来时指著门。「没有多少人知道Church的状况——我说的还是那些以扒别人密秘为生的人。你就靠一条戒痕推断出一切?」


Sigerson微笑,至少还是听到了夸奖——而且还是来自他的「老板」。「这就是我的本事。我观察。不管是人还是事,即使是最微小的细节都能留下明显的证据吐露曱出各种有用的讯息。你,打个比方,就应该别再用伟哥(Viagra, 就是俗称的蓝色小药丸)了。」


总有一天他会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一样在Sigerson眼里根本就是透曱明的。Flowers立刻就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苍老的脸不悦的皱成一团。「一点小建议?在场子里的时候把你的观察留给你自己就好。在找到不介意你这麼搞的人之前我没空让你这样气走我每个探员。」他指向遥远角落的椅子然后捏住自己的鼻梁。「过去坐下然后闭嘴。我得看看我现在还能把你塞到哪儿。」


Sigerson照要求的做了,发现椅子还是比他被困了一早上的飞机座位来得舒适多了。不管是恼怒,发火,或生气,至少再没人觉得他是个负担了。他更喜欢至少得到一点不情愿的尊重。


不过就几个月。再过几个月然后这一切就能搞定。再过几个月他就不用再跟军队或政曱府探员这麼密切的打交道了。这些官僚都不重要。只有工作重要。而工作最终可以带他回到John身边。




(2013/05/13更)


这周过得十分漫长。工作让Sigerson一直很忙碌。交通时间是最痛苦的时候——他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等待和研读图表及档案。他虔诚的勤上John的博客。没有更新。於是他黑进他的银行帐号拿已知的商品售价和税额及总金额解析他的购物清单。似乎有大量的啤酒和面包。大量的单人份外带。他又回去看心理医生了。John的开销清单是Sigerson在欧洲,中东,和眼下的亚洲四处旅行时所能得到最接近於再次见到他、和他说话的体验了。这和真实和那个男人对话的经验比起来还是太苍白。他无法靠研究Salaam Namaste鸡油价格重建起印象中公寓的氛围或他朋友的性格。他身边长久以来一直都有他在,他几乎能重现每一个有John在的场景,无需思考就能填上正确数量的皱纹和正确角度的发际线。他能把John摆在火车里和他一起但不知怎麼他无法想像John待在他们的公寓的样子。他已不复存在的概念实在太陌生——这挑明了他留下怎样的空白。他曾试过一次,想像有人思念他是什麼样子而却只在脑海里看见墓地。John永远都在那个墓园而Sigerson只想想像他在家。於是他把他留在火车上——虽然他越来越习惯的互动交流已不复存在。


俄罗斯的郊外绵延著高大的树木和无边的荒野。他自己的倒影仍然陌生得像窗外飞逝的风景。短发让他的脸看起来更长而装饰用的眼镜凸显出一种Clark Kent的风格(译:超人在电影里的名字。侦探你竟然知道他……)。他的职业生涯一直都尽可能的保持隐姓埋名,而这麼久以来因为他不曾戴上曱任何帽子,他的样貌已有足够的辨识度。他的外貌一直都不是思考的重点,他在这件事上刻意维持不变直到年纪刻划出痕迹。然而人生在年纪之前插手了。他有时会在焦躁的伸手耙过头发时想念他的长卷毛。他再也无法将人事物从那些杂乱的短毛里甩出他的脑袋。那些头发,就像他的倒影,终究会变的看起来够正常。反正这张陌生的脸孔也只是个有趣的过客。


他在脑子里详列出这个区域的植物生命周期,分析如何能在这地区的铁轨边上发现微量的媒炭而这对罪犯来说又代曱表什麼。即使他没说出那个名字,他也总是对著John说著这些事。有时他会大声说出来。当后续无人回应时几乎总要花上一分钟才能记起他其实不在身边。他独自一人,就像过去一样,就像他一直都很熟悉和适应的日子一样——虽然在此之前沉默从来都不是因为少了什麼。这次对他来说差不多就像失去一个朋友。他有个能上网的手机和一台笔电,而他总有股强大的冲动想要拿来做点什麼——传短信,写电邮,打电话。最后他查看著他的银行帐单记录比对牛奶售价好推断John是否常有同伴帮他在过期前把那些纸盒消耗掉。


这是种奇怪的痴迷,是「用X光透视某个女孩的东西」那种奇怪法——在某些人的脑子里这代曱表的可不只是好奇而已的。他格外关心著他的老同事。他对他念旧起来。在他的认知里,他是爱他的。其他的字眼都太具体,爱至少够模稜两可到足够掰成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John Watson是让他想要在人生的方方面面努力做得更好的驱动力。他让他在乎得更多而且愿意冒险展现他的在乎。他让他想曱做这些事却不是刻意或试图为之,就只是一个启发性的存在。他是他的光之导体。


8.20磅会是六加一小包的薯片,还是一份蔬菜或是牛排?秤重商品是他这种推理法的弱项。他问过John这件事但不幸的是他在他的每条思路里似乎就只是个观众。这真疯狂;绝对濒临失去理智的边缘——如此痴狂的想知道那些无论怎麼推敲都得不出正确结果的事。坐在他对面的John似乎也同意这点。他会同意的,如果他真的在那儿。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1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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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 24, 2012. 邮件传送至 admin@johnwatsonВLog.co.uk @ 19:О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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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rch探员的第二个老婆,是驻扎在阿富汗的外科医生,名字是Margaret。观察到这点丝毫不需要任何技巧——在那封邮简一到一切就都清楚明白了。他们不是夥伴,不,Church完全不属於这一类,但他们经常性的需要处在类似的情境中。Church正在追踪一个炸弹客嫌疑犯,怀疑这和Moriarty有关,同时Sigerson则在同栋建筑里愉快的听著从藏在他身上的窃听器所录到的谈话。他们住在同一间饭店纯粹是个「巧合」。Sigerson曾指出他们的房间彼此相连还有个内门可以互通至彼此房间结果得到一个耸肩同时刻意的移转话题。Church当然不是傻曱瓜。这只有三种可能性:1. Church决定给姑且信了他(机率极低)2. Church收到指示要以一个资深探员的身份看著他(很合理)或是3. Church想在他们灾难性的初次会面后讨回他的面子(非常有可能)。Sigerson决定应该是后两者的混合然后让他们连接的门维持原本锁住的状态。第二天那个锁就坏了。虽然这大概不是个正式的许可,不过Sigerson还是把它当成「不用客气自己来吧」的讯号然后把两个房间都当自己家一样使用。


Church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大开的窗前抽烟,他做出一脸不以为然。「那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吗?有人想杀了你?还是你房里有具尸体?」


Sigerson耸耸肩。「只是想看点不一样的风景。」他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 烟雾。「你妻子的信在桌上。恭喜。」


探员脸色铁青的越过桌子,发现信封完好无损。他将它高举起来对著灯光,查看纸质的透光性。「你看过我的信了?」


「很明显的我并没有。不需要。如果是坏消息,会是由调度室发出。能在执勤时收信的,只会是好消息。这好消息重要到你妻子亲自写信给你的只可能会是大自然的恩赐。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但我想你已经和第一个妻子有个小家庭了。」


Church黑曱暗的眼眸短暂的冒出火花然后把信放回桌上。「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你以为你能看穿所有事是吗?」


「不是每件事。」他承认,看著菸头那点殷红逐渐靠近滤嘴。


「所以,怎麼,你只是在这里等著我回来好让你能露一手?」


「不,我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好让你不用想什麼蠢藉口到我房间来聊聊。」他露曱出个小小的、恶劣的微笑,然后双腿交叠身曱子滑曱到椅子边缘。「不过我那可是认真的。恭喜。我不总是那麼怀有敌意的。」


Church翻翻白眼,噗通一声坐在床角。他俯身解开鞋带,把破旧的皮鞋踢过房间。「你知道,我从别人那儿听说了许多你的事。Cook痛恨你的胆识,Hamilton说他宁愿去爬战壕也不要再跟你绑在一起,而我想你几乎害死Scotts,是吗?」


Sigerson耸耸肩。Scotts那回事几乎算不上是他的错;那家伙是个白痴。


「虽然,」Church开始了,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我听Brooks说你们两在伊拉克(Iraq)的时候你晕倒了。」


「我没晕倒。是天气太热而我一度中暑。」


「他说你整路都不吃东西,几乎不睡,结果在出袭前昏迷了几分钟。」


Sigerson看著他的笑容,思忖著这整个谈话内容。他的猜测没太离谱。Church确实被要求看著他但不是以资深探员的身份。他在桌上捻息香菸,一点不在乎在那上头留下痕迹。「调度室说了什麼?看著我?确保我有吃有睡?这是我只能困在饭店房间听电话录音而不能出外勤的原因吗?」


他的保姆笑了。他被要求监视一个间谍而且热爱这工作的每一秒钟。「Flowers认为你再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给耗尽。他要你在害死自己或别人之前先缓一缓。」


他的拳头用曱力敲上桌子,几乎将它打翻。Church的惊讶毫不令人意外,他瞪著Sigerson展现出之前在遭遇其他蠢蛋时一直压抑住的脾气。在这事上他完全无法就这麼吞下来。「这无法接受。这不是我进SIS要做的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我这周末得以我的专业评估回报Flowers你是否适合继续下去。」


「他有他的命令!」


「是啊,而且我们都很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麼。」他移到床垫上,以多年的审讯经验轻巧的移近身曱子。「你为什麼会在这里,James?你为什麼想单枪匹马的追踪Moriarty的集团?Moriarty对你有什麼意义?」


Sigerson笑了,摇摇头。「从我嘴里窍不出东西的。」他道。他站起身,向前踱了几步然后再次转身面对Church。「让你告诉Flowers我没事得花多少代价?我需要下一个任务。我需要保持活跃。告诉我需要做什麼。」


「告诉我你在这做什麼。」


「没门。」他的手指耙过头发,又一次为头发这麼短而他都不能好好抓起来拉扯一番而恼怒不已。他怒视著另一个探员,用一种他不确定和他认为的一样稳定的态度看著对方。「听著……如果他们这麼担心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更小心。但如果我不能从这里脱身,那我别无选择只能杀了我自己。而我一点也不想这麼做。」


Church向后一倾,笑了。「杀了你自己?哦,天啊,你当真拿自己做人质?几岁啊你?」


「这不是在开玩笑!」Sigerson俯身靠向他,近到他得再往后退才不会在对视的时候变成斗鸡眼。「我的情况很复杂又微妙。我之所以还活著是因为这样才能拿下Moriarty的犯罪网路。如果失败了,我必需得死否则会有其他三条性命将被夺走。你可能认为我很无情但我有理由要活下去,如果你夺走这个我就只能死了。」


Church看著他,两人在Sigerson慢慢后退时安静了好一会,他的双肘撑在身侧。Church有一颗宽大的心,大到足以容纳两个妻子,显然用感情打动他会比质疑他的专业有用。凝重的沉默持续著。终於这位金发探员清清喉咙,解开他衬衫最上面那颗钮扣。


「我会告诉Flowers……你生病了。但你现在已经好了。」


Sigerson疲惫的呼出一口气,他的胸膛因为刚刚那根菸而紧缩但他的神经乞求再来一根。


Church揉曱揉颈子,左右转动好放松紧绷的肌肉。「你知道Scotts, Hamilton 和Cook都受不了你但他们都说你很了不起。所以能不能就……努力一点好吗?社交能力也是这个工作需求的一部份所以能不能至少假装你还知道那是什麼。」


他点点头,走回相通的门,进来时所带著的信心全没了。他不发一语的将一切关在身后,在一阵恐惧袭来时将头靠上墙。拙劣。愚蠢。自大。盲目。骄傲——太他妈的骄傲。他哥曱哥替他争取到这个机会但得由他自己将事情完成。是他自己搞砸了。如果他不能再努力点,那麼冒这些险的意义何曱在?


他稳稳的深呼吸三次然后回头对自己保证。他能搞定的。这花掉的时间已经比他预期的时间要长得多,这压力也许比他想像的要大但他能搞定的。不管要花多久时间,他能搞定的。他只是需要缓下脚步。


Sigerson在他的电脑前坐下,他的email收件夹匣正闪闪亮著有新信件在等著他这立刻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封来自John的email。他毫不迟疑的开了信件,先扫过一次寻找那个他曾经拥有过的名字就只为了看John再提起他一次。然而这次没出现。John不再那麼常提到他了。John开始提到别的事。他试著不要觉得失望。他最好的朋友写信给他而这事本身就够美好了。他滚动页面回到前面然后认真细读起来。


那个字——那个名字——反正就是个禁忌。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12:00 +0800 CST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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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ВJect: Happy Christmas




James,


很抱歉听到你在假期间还得远行。知道你一直都想在这之前回来。也许明年?我确定你的老板们不会机车到接连两年耶诞节都不让你回来。


我今年会和我父母一起过节。我本来没这打算但我有天早上醒来走进公寓然后就只有一个念头……我得到什麼别的地方去。光是闻到Hudson太太烤蛋糕,光是站在结冰的窗子前,都让我受不了。今年的圣诞节购物也是场梦魇。一直想到那次他告诉耶诞老人他想要一场谋杀当圣诞礼物结果搞得我们两被警曱察护送回家。他真的很能把事情搞的非常复杂或者就只是把事情搞砸。我记得我那时对他很严厉而且从来没有这样在公共场合被羞辱过但今年看著那些假胖子,我只想……我只想圣诞节快点结束。我没把圣诞节和Sherlock联想在一块而且老实说我们唯一一起过的圣诞节是我这辈子遇过最糟的圣诞节——我女朋友甩了我而那个我认为他喜欢上的女人「快死了」。他对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很差劲,我得检查整个公寓找毒曱品,然后他那晚剩下的时间都不理我。我是说,这说真的,史上最糟的圣诞节没有之一。而我他妈的想要他回来过圣诞。


这个一月我要离开这里好好去渡个假。我现在还办不到。他的生日是6号。我们第一次见面是29号。我们的第一个案子发生在30号。去年我们没为他过生日因为那个讨厌鬼从不告诉我他的生日是哪天。所以我承诺过今年我们今年会做点什麼。我会待到最后一天然后留给他一束花,我想,但除此之外我只想离开伦敦一阵子。Elle说第一年总是最难熬的而我对此毫无疑问。如果我搬家会容易一点但这某方面来说也会失去Hudson太太而我真的需要有个真的了解他的人在身边。每天这样被提醒起关於他的一切根本就是地狱但老天啊我一点也不想忘记。


天啊,我很抱歉。我讨厌像这样对你乱倒垃曱圾,特别是在圣诞节。我知道你说过你不介意但某方面来说我真的得让这一切过去。关於渡假地点有没有什麼好的建议?到海边去应该会不错。某个阳光普照的地方,然后女人很友善——不友善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挑战 :)。我只是想要去个远离城市的地方让我可以不用再听到警曱笛声然后整个人放空一阵子——这可完全是医嘱。如果你想到什麼好地方再让我知道。如果你刚好在你建议的地点附近,也许我们可以见个面喝几杯?我想见到你本人会是件非常有曱意思的事。


圣诞节快乐,James。还有顺祝新年快乐以防在那之前还没收到你的回信。明年会更好。我决定要努力工作好放掉过去。你信这些新年愿望之类的事吗?我知道这很蠢但这是传统。去年初始的时候我看著Sherlock弹奏他的小提琴,决定帮他了解人类情感中好的那一面。而他六个月后杀了自己。所以,干得真好。我想我还是自私一点只想我自己的事吧。倒不是我怪曱罪自己或觉得不值得看到他放开心胸但我真他妈的好想念他。每天都想。我的老曱毛病又犯了我看还是就此打住然后希望你别读到这封信直到你在地球的不管什麼地方享受完你的圣诞。


-John








My Dear John,


我很抱歉这花了这麼久的时间。我原本只打算花几个月。看起来得花上一年了。也许要更久。请帮我个忙:永远不要停止想念我。给我一个理由在这一切结束以后回家。否则,这一切都没意义了。让我毁了你的节日让你从此讨厌过节吧。让我的鬼魂纠缠著你直到这一切结束吧。Please。想著我即使你的目光再也无法跟随。为我这麼做我就许你一个愿望。Very Sincerely Y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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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erson穿著他的套装感觉像个白痴。这本来是件作工精细,完美服贴他的身形,由一个被信托基曱金所聘请的专业裁缝手工制作的套装。这是少数他允许自己在目前这个人生所能拥有的虚容。一套合身的西装也比较容易活动,比较不会在跳栏杆或偷溜的时候挡路。现在它就只是不舒服的挂在他身上,每一针缝线都显得过大。他不想费心重买一套也没兴趣找裁缝重量尺寸。他最不想要的事就是让人拿著量尺靠近他。有形证据已经够让他烦躁了,他不需要知道确切的数字。


他为自己在与新调度室主管会面后订了个午餐约会。他本来就打算调查Thessaloniki当地的餐馆有一段时间了。虽说根据过去的经验,和调度室长官碰面总是让他倒尽胃口。这次他也没抱什麼期望。Flowers的心脏病发作显然十分突然而且意外。虽然他对自己说对了没有任何喜悦,但至少是给过他警告了。接手他位置的人较年轻健康而且有多年丰富经验——有好些榜上有名的要犯死在他手里或由他送入大牢——而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仍然和他戒指不合。


Flower的死因是个惊喜。但并不怎麼受欢迎。


调度室长官Church在办公桌的另一头微笑著,看起来似乎适应良好。新生儿的照片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但没有他任何一个妻子的照片。他傻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白痴。他远不会是Sigerson最喜欢的人但他们也算是处得够好了。


「Well, well, well,」那个男人开口道,向后靠向椅背把手曱交叠在后脑勺。他很享受这个。「Sigerson探员。最近如何?在Greece(希腊)过得还好吧?」


他说起他名字的样子很有点什麼让Sigerson警惕起来。他不想有所反应,虽然他的脸部表情总是爱当叛曱徒。「你把我从外勤叫回来就只是想问我喜不喜欢Greece(希腊)吗,长官?」


Church摇摇头,笑到嘴都咧到耳边去了。「只是想和你过一下Moriarty的细节。你在这个案子已经……十八个月了是吗?真是时光飞逝啊。」他边坐直身曱子边对著他对面对座位作个手势,将一叠压在案上的档案拉近然后翻了翻。「在过去这十八个月你成功的找出Moriarty残党所指派的三十二个特工中的二十七个。刺客,恐怖份曱子,专业技工和跑腿,任务头子……遍及整个组织,你在完成任务这方面简直是顶尖好手。」


「……谢谢?」很难把句子里的疑问语气拿掉,他眯著眼接受了赞美。他坐了下来,在沉入舒适的皮椅里时甚至没有解开外套的打算。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15:00 +0800 CST  
Church点点头,翻动更多页面细读直到结束。「不,真的,你真的该被大大夸讲一下。我处理Moriarty的组织好多年了,我知道他们有多滑溜。花了好几个月才能追查到某几个家伙而你似乎只需要……几周?有的甚至只有几天。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我不是双面间碟如果你是在暗示这点的话。」Sigerson把手搭成尖塔抵在下巴,从坐位里向前倾。「这不是靠内线消息。只是我的方法比你们更管用。无意犯冒——没人能做得跟我一样好。我的档案就能充份的证明这点。」


「哦,不,我知道你不是双面间碟。在我们讨论那点之前,先来聊聊你还擅长什麼。」他嘲讽的语气暗示著接下来没什麼好话了。「你贿赂和勒索四名医生以伪造你的体检报告,被发现持有可卡因和用曱具,被记录到有四次在出勤时晕倒还有十七人死在你的小队里包含一位资深探员。」


Sigerson耸耸肩,指尖不安的轻弹。「干这行就是会有人员损伤。就算你不认同体检报告也并不代曱表我贿赂了医生。持有不代曱表有使用而且老实说我看不出这关你什麼事。我工作干得不错;你自己不也这麼说。」


「当你的状况明显下滑时这就关我的事了。」Church把档案拍在桌上,红色的夹板听起来像拖著鞋跟啪哒作响。「我们讨论过这个,James。你告诉那位药物检验员如果他要你提曱供样本,你就告诉他老婆他和尿曱液检验助理有外遇的事。」


「显然那还包括我们的交易应该是个秘密。」


「显然。」他靠回椅背,新的皮革吱吱作响的声音比新的金属配件还大。「James,我这辈子,真不知道Flowers是怎麼对那些事视而不见这麼久。或者我该说,是我视而不见。调度室长官的位置顺便带来大量的资讯。你知道我知道了什麼,不是吗,James?」


Sigerson感到喉头微微紧缩。「不,长官,」他撒谎道,「没半点概念。」


「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笨曱蛋。」Church道。


「我们不能对你说同样的话真是太糟了。」Sigerson从坐位里起身的同时抚平夹克上的皱折。「不管你想说什麼,打住。我们讨论过了。我的任务比你的职务和工作,和这些探员甚至是调度室长官,都重要多了。你读过备忘录,我很确定。我想你大概还能在我的档案夹里找到如果那不知怎麼没引起你注意的话。」


Church抬头看著他,无意起身。他在看著他的同时把手指捂在肚子上。


Church在某些事上非常在行;这个消息灵通的男人在遭遇举世唯一不让照片流传过广的咨询侦探时遇到重大困难,以致在Gооgle之类的搜寻引擎上一无所获——并不是资料被删除而是资料不足。讯息一旦上了网,就永远会在网路上流传。他从来都不是网路红人但Church曾对Moriary的组织投曱注过大量心力。Sigerson并不惊讶,只是恼火。他不相信这个现在对他有大量权力不管他有多少特殊权限和福利的男人。


Church深呼吸,然后摇摇头。「你知道,如果你能试著多关心点任务以外的事情你可以是个了不起的探员。所有的技能和训练都毫无意义如果你无法衡量人命的重量。关心让我们和那些我们要抓拿的人有所不同。」


「错。」


「抱歉?」


「恐怖行动背后的原因大部份都根源於一个伟大的想法或理想。就是这点让他们如此危险。你可以和一群邪恶的智慧罪犯讲理但无法和一群激动份曱子讲理。」Sigerson的脸已经忘记该如何微笑,而只是维持一片平淡呆板的表情居高临下的道,「关心事实上正是我们每天所要面对的敌人毕生所追求的。」


Church嗤之以鼻道,「你是天生就这麼无情吗。」


「是。」


「我相信这点。」他倾身向前,将文件收回拢在一块。「你知道,你对我过双面人生大放过厥词,但我可不是这房里唯一会被这麼说的人。」


Sigerson眯起眼睛,他的手指明显的抽动了。不,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知道了。「闭嘴。」


「抱歉?我可不是什麼小探员可以让你这样——」


「闭嘴,长官。」


Church露曱出假笑,眼里充满憎恨。「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你倒底是谁时,我很佩服,真的。」他道,一点一点绕进主题。即使是在调度室长官办公室谈论这种话题都不够安全。摄象机,窃听器,任何东西或每种东西都可能在这里而把谎言揭曱露给那些错误的对象——那些找到方法潜进来的人,就像Sigerson从之前到现在一直这麼对他们的组织干的事一样。


真的很佩服变成真的很吃惊——Sigerson从左胸皮套中掏出枪然后指著调度室长官的脑袋。如果言语产生不了作用,那麼行动肯定可以。那个金发男子脸上布满的恐惧显示他聪明的那一部份已经非常明白他的意图。


「你不是动不了的,你知道吗,」他警告道,「我可以让你为此坐大牢。」


「还有谁知道?」


只微微迟疑了片刻调度室长官就缩紧下巴承认了。「没有人。」他道。「这是独立调查。合理的利曱用了一下我这位置的福利。」


Sigerson点点头,姆指停在保险上。「保持下去。」他命令道。


「你在威胁我吗?」


「我正用枪指著你下最后通牒。请努力跟上。」


Church又一次嗤之以鼻,在和探员打交道时被激怒时的预设反应。「所以我让你的真正身份保持密秘否则你会杀了我?你知道如果你这麼干了会惹上什麼麻烦吗?」


「从我身份曝露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没什麼好失去的人了。相信我,如果那天真的到来我会干的事可不只是这样而已。」


「你以为这里谁是老大?」


「一般来说是持枪的那位,不过我很欢迎你的见解。」


那男人深长冰冷的注视清楚的表明了他的见解是什麼。他怒目而视,双手紧抓著他的新椅子的扶手用曱力到指节发白。「滚出我的办公室。」他怒道。


「乐意得很。」


Sigerson把枪塞回皮套然后迅速的离开了,背脊打得笔直每走一步都等著有人试图上来栏住他。监狱没吓住他但失去时间会。他已经忍了两年其他人的无知和选择性的好奇心。然而两年还不够。他在远离那栋大楼和偏执男时费力的控曱制住争吵后的盛怒。


Church逮到他了。他掌握了他的职业,他朋友的性命,一切写都在他桌上的档案里或藏在他的脑子里就等著为这长达两年努力不懈的追查平曱反。Church拥有全部的权力更糟的是他知道了。没有默默的发送警报,没有求援,毫无任何动作的在枪口下和他起争执。Church比Sigerson所计画的还要聪明狡猾得多。在愚蠢和平静的表面下是个擅於控曱制自己状态的人——一个伪装和操控大师。他在玩曱弄他但Sigerson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搞清楚他的方法和原因。


他尽快的安排了旅行计画,没再去想调度室长官和他的午餐计画。反正他也食欲全失了。他的动作真的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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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t: December 22 *13 О8:34
SuВJect: 圣诞节快乐!




James,


又一年即将结束。并不觉得有那麼久了,可不是?我真不敢相信他们连著两年让你出差。你接下来有任何假期吗?我认真的,下次你来伦敦,一起喝一杯吧。我欠你一轮而你该死的应该被好好请一顿。


今年的圣诞节在家过。Mary把这整个地方都挂满了。我觉得她拿假期当藉口整理我的家当然后清理整个房子。我之前不知道我倒底堆了多少杂物。人太容易习惯以为常,可不是?虽然摆脱他们的感觉也不错。她和Hudson太太单单就书房就至少清掉六箱东西。这是个捐赠的季节但我不确定穷人们会需要他们捐出去的那些完意。


我为Mary准备了条钻石项鍊。我对此有点紧张。不是说它贵得离谱或什麼的,但这是珠宝而且是钻石而女人总爱过度解读,你懂吧?她对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但我现在并不真的是在寻找付出承诺的对象。虽然她真的让我的人生变得更好。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有多感谢她做的一切而我们在圣诞节购物时,她很明显喜欢这条项鍊。所以我为她买了。扮演圣诞老人是个不错的变化。她的双亲都不在了所以我猜我有点觉得该由我为她过节。我们今曱晚晚餐过后要去溜冰。希望我不会在引伸意义的努力让这个圣诞节完美时字面意义的把屁曱股跌破(buss my ass,也是做的半死的意思)。我想这个圣诞节会很棒的。这次我有个很棒同伴。


抱歉我在你还困在路上的时候这麼滔滔不绝。我很确定你的朋友和家人仍在想念你并期待你的归期。明年你们就能一起过节了我想。


这一天还很长。如果你没听到我的回音,抱歉。我真的不确定在今年剩下的时间Mary和我的计划会走到哪边去。


Stay safe,
-John






+-+






已经有四个月John没有在email里提起他的前室友。


已经有八个月John在提起的时候没有任何意义。


那些关於孤独与渴望的告白没再出现。John又一次快乐了起来。John会好起来的。


John已经放下他了。


Sigerson在那次用药过量的时候没想太多。绑好止血带,浮现静脉,寻找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这不是企图自杀,这是寻求解脱。


这坠落几乎花了两年而他终於著地了。他摔得很重,伤痕累累的碎成一片。这一次没有John高举著手求他活下来。


这一次没有人在乎了。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16:00 +0800 CST  
Chapter 3




Sigerson不喜欢待在医院的众多理由中,被困在床曱上名列第一。有逃脱风险。防自杀看护。不管他们给他穿上束缚衣的理由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唯一可以推论出的细节是,他们名符其实的把他牢牢困在床曱上了。


「不能说我很惊讶,」Church道,坐在Sigerson身边的椅子上。调度室指挥官亲自前往医院探访探员并非标准程序,但SIS费心让人填在 Sigerson的联系人信息里的,也就只有这名指挥官的名字了。肾功能衰竭,心律不整,体重轻到危险等级,有重覆用药过量的迹象。Sigerson濒临死亡。通知 Church很合理。但Church竟然从行程中挤出时间过来则非常离奇。「但让我惊讶的是,你哥曱哥不在这儿。」


Sherlock摇摇头,在束缚衣下扭著手。「我不是他弟曱弟。」他回道。他看著透曱明的液体滴落塑胶管进入他的静脉。他感觉不到但想像自己可以。他肯定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接受透析(译:应是指上文中的肾衰竭)。


「你承认你知道我在说什麼了?」


「我从这个床离开后的下一站就是停尸间了所以你就好好庆祝自己说对了吧。干得好,你可真聪明。」


Church假笑了一下,向后靠著他的椅子。「没想到你是悲观主义者。从我所听到的,你完全能够复原的。你几周内就会好起来再次成为我的眼中钉肉中刺的,我敢肯定。」


Sigerson沉默不语,双眼掩在看不见的阴影下。


他们没有说话,但房间里充斥著各种嘟嘟声和嘶嘶声,远远谈不上安静。Sigerson之前就曾为了枪伤和一般性的挫伤、撕曱裂伤和淤伤进过医院。他曾因遭受各种伤害而多次进行治疗。这在某方面来说十分迷人——他给自己造成这麼大的伤害竟只花了这麼小的力气。事实上是毫不费力。那针古柯碱只是冰山一角,一个不见得是救星的救星,因为它以某种方式使他得以就医,而医生恰能看出他的那些坏习惯是如何使自己拖过一个又一个任务的身体日渐消沉的。现在任务再也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只剩下覆在骨头上的这层血肉被好生滋养著,离死亡越来越远。


「你知道……你不像我预期中拿下Jim Moriarty的人该有的样子。」


「哦,不用担心,我在这方面让很多人都失望了。不是当英雄的那型。」


「比较像是落难少曱女。」Church拿出他的手机,滑动手指浏览网页。「还自己解救自己,我至少还会承认这点。但你还是一样糟糕透顶。你知道我不能在这一切之后放你回去出外勤。光是心理评估测试就会让你当上好几周的门诊病患。在正常状况下,你会因为彻底疯了而被免职。但我接到指令得允许你回去……为什 麼?」


「你这问题也问得太空泛。」


「好吧。你为什麼自杀?」


Sigerson 为他的用词皱眉但没有纠正它。这从来不是一个有曱意识的决定,一直都不是——直到他用药过量。其余的一切不过是太懒惰或是忙著那些不得不干的事。他为什麼会这样根本难以解释也没有曱意义。他就是这样子。他从来没有处理过任何延续多年的案子,也从来不曾拘束过自己的心态去调整习惯以适应新的需求。他就是在当个白痴。潜意识中,也许他是比白痴聪明,但只要想到从一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自取灭亡,他就不寒而栗。


他的沉默时间拉得太长。Church大声叹口气,对著他的手机摇摇头。「好吧。那麼这个John Watson的家伙是怎麼回事?我们没收了你的笔电,当然了。Email,网路搜寻历史,令人毛曱骨曱悚曱然。他不是你的旧搭档麼?看起来他没掺和在这桩密秘行动里。我该让你为这些email关禁闭但我也会变得跟你一样绑手绑脚。所以能不能行行好告诉我,你在搞什麼把戏?」


Sigerson看著白板:星期三,一月八号。「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他问道。


「不。你还欠我一些答曱案。」


「用了你的手机以后我才能好好回答。」他扯了扯右手腕上的束带。「还有解开这个。」


调度室长官狐疑的看著他但仍松开了束带把手机递进他的手心。「This better be good.」


Sigerson 点头并迅速的——这已经在他自己的手机上干过太多次——登入到John的银行帐户。新帐单上没有多少费用。John在外头吃过几次然后在三号去过一次 Tesco。搭过两次出租车,而大部份的旅程看似在出了地铁后就结束了。他把手机递回给Church,对方疑惑的看著帐单。


「这又是什麼意思?」


「证据。」Sherlock用微笑掩饰瑟缩的悲伤。「John在星期五储备了一些生活杂物。他花的比平常多,大概都花在盥洗用曱品和一些不常用到的生活杂货因为 他隔天晚上有个约会——这点很容易从他的餐厅支出推断出来。出租车的费用差异显示他在约会前从家里搭车出发到她的住处接她,但在之后回到她的住处而非回到 自己家。一个总地说来很美好的周末。他安静的渡过剩下的周末时光,在家吃了几餐,有时只有自己有时有伴。寻常的周末,寻常的一周。」


Church跟著用手滑过萤幕,眉毛在额头上拧成一团。「好吧,这真是……你知道你沉迷过头了吗?这一切是很厉害但也太荒谬。这倒底有什麼意义?」


Sigerson耸耸肩。「我的生日是星期一。而你搭地铁到不了墓园。」他拨弄著黏住他手背上那个针头的胶带。「对於做平常工作的人们来说,周一意味著忙碌。它会让你整个周末都惴惴不安,总有事情在那儿等著你开工。而跟女友好好滚几次床单、来点之前从不认真的小约会——度过了这麼一个美好周末之后,不管怎麼说……就更容易忘掉某些事了。」


Church看著他,保持著那个皱巴巴的酸涩表情艰困的思考著。「所以你这麼难过是因为这个John Watson忘了给你买束花?」


「别迂腐了。那是个空空如也的坟墓;我才不在乎他们放什麼在上面摆到腐朽发烂。这些都是在我入院之后 发生的。只是某种……已知事实的佐证。John是……我的家。随著时间一个月一个月过去,我越来越清楚地领会到,我再也无家可归了。他不需要我。事已至此,我死了对他更好,因为活著的我除了对他造成威胁之外,毫无意义。」 Sigerson把头向后靠回枕头,盯著无聊的天花板。「而且我痛恨这份工作。而且我痛恨你和其他我非得一起工作的人。而且我可不再在乎Moriarty 的那些余党了。那些曾经让这一切看来非常值得的事……现在我就这麼放下也很好。我什麼都没有了,甚至都不再拥有我自己的名字了。」


Church 从坐椅上起身,看起来很火大。这很让人意外,真的。Sigerson一直有种印象:他不怎麼喜欢这个男人这事已经是个共识。Church是那种 多管闲事、自以为正义又爱假装他的人生很好很正常而其他人都有问题的人。他顽固又惹人讨厌。Sigerson很肯定自己曾经当著他的面说过不止一次。


Church拿起他自曱由活动的手腕然后在重新固定束衣时将它定在床曱上。Sigerson在他的掌握下微弱的而潦草的挣扎了一下。如果调度室长官以为这麼一点松脱的束衣就能给他求生的意志,那麼他也太高估这块棉布的能力了。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20:00 +0800 CST  
「你仍然能和他说话,」Church说道。他的声音奇异的低沉而粗哑。「你现在仍然拥有他,只是……和过去不大相同罢了。就继续当James Sigerson有什麼不好?你们都通信超过一年了所以就……也该满足了。你很幸运还有重活一次的机会。」


Sigerson 轻笑出声,抑 制不住。只有一个人生而有两个爱人的男人在给只爱一个人却有两个人生的人提曱供建议。这肯定不只有他觉得好笑。「我不想活下去,Steve。看著我, 听我说。我不是失去理智或闹情绪。我这麼做都是基於事实和证据认真而严肃的做出来的逻辑思考。我选择过活下来,也该有权撤回这个决定。」


「我说,你没有。」Church俯身靠近他的脸,仍然半怒著彷佛事关自己。「那个击败Jim Moriarty的Sherlock Holmes肯定不会他妈的自杀。就像个在这行的普通人一样为任务而死吧。至少死的他妈的有尊严点。」


Sigerson僵住了,就在那个禁忌的名字抓曱住他的那一刻,确确实实地僵住了,止住了呼吸。「你刚刚叫我什麼?」他问道,太全神贯注,没能为声音里轻浅的颤抖而羞愧。


Church的身曱子微微软化了点的弯身靠近他的耳朵,这次发言带了点感情,因为那个名字值得这些,它承受著无比的责任与份量。「Sherlock Holmes,」他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道。「你的名字是Sherlock。」




+-+




当John Watson为他杀人的那一刻起,Sherlock就无可救药的为这个负伤退伍的军医著迷。这个人在认识他这麼短的时间里、为何能在状况不明的时候就选择站在他这边、以最大程度信任他的清曱白,相信他值得让自己犯曱下谋杀罪?大部份人不会将那样的景象当成有危险:就两个男人,面对面站在空荡荡的学舍,两人的手指间虽然捏著某种不明物体但明显不是刀枪那类危险器物。


他仅有的一切是对Sherlock的信心,相信Sherlock目前为止说过做过的一切。John Watson射杀了个手无寸铁、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罪的男人,仅因为他相信Sherlock。这不只迷人,这太了不起,简直闻所未闻。这是种证明。John式的疯狂立刻带走了他的清曱醒,像某种毒曱品一样,从未体验过的亢奋久久不散。


这就是友情的感觉了,他这麼认定。而这样的上瘾感如此强烈,虽然还不致让他懊悔以往没有John而独活的日子,但已足以让他疯狂期待接下来会面对的、满满都是John的人生。这也许是他成年以来的第一次,他感到一种来自工作和音乐以外的快乐。John Watson是种值得观察的反常现象。生活在一起,他有许多机会。


那些实验和小提琴总是让他的室友们跑掉。John很快就学会怎麼适应这两者。不管他带什麼回家,不管他把东西放哪,不管晚上几点还让他醒著,Sherlock从来没害怕过John会离开。这看似……难以想像的不可能。他属於这里。他是「它」的一部份。「它」是工作,「它」是他的家。「它」,不知怎麼,等於John。


这只花了三个月;三个月后是那堆见鬼的塑胶炸弹。那一开始是被背叛,一种从未有过难以忍受的刺痛。某些是来自他的骄傲,关於他竟会漏掉任何一个能透露曱出 John会是Moriarty的线索。在那之后,Sherlock对他的情绪没有合理的概念除了最基础的描述:宽慰,恐惧,焦虑,更强烈的恐惧,然后是震惊。


这个让他著迷的了不起的男人,这个认识他一天就决定值得为他杀人的男人愿意——在知道了他可怕的缺点和极端之后——为他而死。这世上没有哪个人会相信有这种可能。即使是Sherlock自己的亲哥曱哥都不会为他放弃自己的生命。但John,这个留下来的男人,愿意。


他从未有过的那颗心在那个充满氯气、汗水和霉味的游泳池回忆中长了出来。他在公共泳池边恶魔闪动的双眼和邪恶的微笑下坠入爱情。Moriarty一直都是促成改变的催化剂。


John 一直有女朋友并不怎麼困扰他——只要他才是最重要的。他应付得了嫉妒,但羡慕就不行了。他不嫉妒她们在他床曱上的位置,但挺享受她们嫉妒他是那个一呼唤 John就跟著跑的人。这挺有趣的,说实在。他没打算赶跑Sarah,可是Sherlock发现自己在John与他人关系中所拥有的力量这件事,恐怕对他和John来说是最糟的天启,因为一连串的感情均接踵而至:John期待Sherlock能够更好,而这是John的错


。如果他询问的人够多、对象够正确,那麼他就会知道 Sherlock从来都不擅常分享他的东西,甚至经常因为想了解它们如何运作而急不可耐地拆了并彻底的毁掉它们。John是个人而不是玩具,但某些原则仍然适用。Sherlock几乎都信不过自己的心,自然对夺取其他人的也不感兴趣。不,不只是路人甲的——而是John。只有John。他做过最无私的举动就是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并承认单恋。这非常容易。Sherlock尽其所能放开而不隐藏的给予John关爱,这一切会被当作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朋友,用心良苦却被视为云淡风轻。


John从来不曾看过他害怕看到的;一个理性思考的人却经常性的做出错误推论。每次他告诉人们他们没在约会,他们没在一起,Sherlock听著他强调这些否定。只要这些情感看不见摸不著就好,John就能假装这中间什麼都没有。Sherlock对John而言重逾性命——如果这不是某种形式的爱,那麼 Sherlock的大概也不是爱这至少还有点安慰。


为某人杀人是容易的,真的。这一直都在发生。这叫「谋杀」而Sherlock了解得很。为某人而死可就困难很多很多。这事说实在的,在平凡的人生只有几次机会能这麼做而Sherlock真的没有预见到能有机会回答John在他博客上提出来的问题。Sherlock Holmes是否愿意为John Watson而死?不,绝对不。如果他死了那就没机会再次享受彼此的陪伴,那麼舍身救John意义何曱在?他们注定要在一起,即使只是当朋友;因为以他对来电这种化学反应的理解,便足够令他明白若真要拆散一对亲密相属的伴侣,只怕会同时毁了两个人。


诈死跟垂死几乎是一样的。仍然有一块墓碑写著Sherlock Holmes而仍然有一个残破孤独的John Watson。虽然Sherlock Holmes的死不会没有复仇毫无回报。这是为了John。全都为了John。


「现在还来得及改变主意。」他的兄长道。坐在自己秘密之家的高背椅子里,Mycroft看起来比他的年龄老了两倍。「去美国。加拿大。在那边过你的余生。你已经赢了,Sherlock。退休然后好好活下去。」


Sherlock站在壁架边,摇摇他杂乱的卷发,他的身曱子纤瘦合度因为John要他吃饭并照顾好自己。「John想要我回去。我想要回去。这是我的人生而我有权力要回来。」


Mycroft 叹口气,晃荡著玻璃杯里的烈酒。「至少听一下建议。你的时间表不是没有尽头的。迟早会到某个阶段你的回归与其说是好事,不如说终究只会造成更多的麻烦和痛苦。几个月,一年或再多一点奉献——给John,我得说。在那之后,好吧……」他喝乾杯里的烈酒,内疚却难以填补。「他永远都会想要你回去,Sherlock。一直都是。但他不会永远都需要你回去。而唯有你才会知道那个时刻什麼时候到来。所以为了你自己和这个世界好,就维持假死吧。」


Sherlock微笑了,满是无法动摇的自信。「不会那样的。我几个月内就能拿到那个密码。那些杀手会被召回而我会在舞会的最后一夜之前回家。」


「Sherlock——」


「我知道我在干什麼,Mycroft。给我我的文件和指派令我马上就会离开你的视线。」


Mycroft的嘴掩在叠成尖塔的手指之后,深吸口气闭上双眼。「请答应我你会试著前进。John会的。我们都会。就悼曱念这一世然后试著打造一个新人生。否则——」


「否则,我会成了唯一一个想念Sherlock Holmes的人。」他在地垫上跺步时仍然微笑著,然后为他哥曱哥将玻璃砸在地上的声音一惊。


「你这个愚蠢、天真的孩子!你不知道正把自己送上什麼样痛苦的道路!你比这聪明的,该比这聪明的!」Mycroft怒视著他,气得脸色发红。「你得放弃这个人生否则它会害死你。」


Sherlock 皱起眉,不再觉得能接受他哥曱哥的陪伴。「三十年了,Mycroft。Mycroft。就这麼长的时间才找到一个不是只被动的忍受我的人,而我不打算等上另外三十年去找到另一个。」他大步走向大门。虽然他不想睡觉,但显然有比这里更适合逗留的房间,因为他兄长把哥曱哥这个身份再度扮演得太认真了。「我要留下这个人生,Mycroft。我会要回我所留下的一切。相信我,我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用曱力将门在身后关上宣告定局。


Sherlock在躺回并绑在医院床曱上靠著一堆机器延续他的生命时觉得自己这样活著真得太蠢了,竟然还离著某个会惦念他这个亡灵的人十万八千里之远。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22:00 +0800 CST  
Chapter 4




「如果我又让你回去接Moriarty的案子,你就等於在自掘坟墓。」


「大概吧。又不是说你真能阻止我。」


「如果我提曱供你更好的待遇呢?像你那样的技能若转到危险性较低的工作部门将大有裨益。来我的办公室工作。当我的顾问。如果有谁能够找出双面间谍,那一定就是你了。」


「建议你把Moriarty集团当目标如何?」


「不。我是在请求你向前进,James。Sherlock。我是在提曱供你一个真正的工作,不是自杀式的任务。这代曱表你得继续当Sigerson但……好吧,你现在还有什麼其他的选择?你的能力实在太出奇了但那也许就是我们需要的。」


「朝九晚五,周一到周五,镇日按表操课,年复一年?」


「这就是人生,James,而且远比你现在的日子好。你为了保护朋友而假死,所以好好活著保护他们、还有他们的国家和生活方式又有什麼不好?你可以有所作为。找到肉票和赃物,伪装潜藏躲过敌人,虚与委蛇;你可以继续做你以前做的事只不过规模更大。或者你也可以躺在这儿等死。如果你那些朋友发现Sherlock Holmes并非死在Moriarty手里,而是在他的身体将自己蚕食殆尽时依靠药物苟延残喘著死去,我怀疑他们会有多麼赞成。」


「你在要求我放弃。」


「不,James,我在告诉你别放弃。」




+-+




From: admin@johnwatsonВLog.co.uk
To: [email protected]
Sent: January 29 *13 19:31
SuВJect: 你还好吗?




James,


一阵子没听到你的消息了。只是依照惯例在你太久没有回覆我时来一封『你还好吗?』问候信。希望一切安好。有机会的话再给我发个短讯。就只需要说你很好,知道吗?谢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这但算是那种我最需要你的时候。Ella担心我,Mary就只是试著安慰和理解,但就只有你懂而我需要这个。因为我以为我过得不错但其实没有。我竟然他妈的和个该死的人头骨好好聊了一阵天。


你可曾觉得自己一团糟但完全搞不懂为什麼?我今早哭著醒来。就我记得并没有做恶梦,没有什麼苦痛,就只是……大哭。而且我不会这样。大哭,我是说。我就是不会。但我还是整顿好自己去上班,就在那时我看到我桌上的月历,这就好像我有点……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记得比我的脑袋清楚。今天是我和Sherlock Holmes相遇的三周曱年记念日,除此之外还有什麽原因能让我哭著醒来呢。我想今年在某些方面来说比去年还糟。因为我一直试著别沉湎於过去但却又一直在回忆过去。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他的生日做了什麼?我起床,在上班前给自己泡咖啡,然后在意识到之前我已经泡了两杯。一杯加了糖。我不加糖的,我甚至都没注意到加了糖。结果我还是喝掉那杯该死的咖曱啡曱因为那就好像是他为我泡的,这真的蠢毙了--想著他在我身边徘徊不去什麼的好像他人就在这想跟我说点什麼,但天啊那第二杯咖啡让我整个胸口都疼起来了,我说的可不是胃灼热。我浑身发抖但可不是因为咖曱啡曱因。我只得请了病假然后……就只是坐在那儿。我听了一整天的古典乐电台,还修改了《妙探寻凶》的游戏规则好让尸体先生可以成为嫌疑犯(注1)。然后我看过所有的旧剪报。我完全没有掉泪只是觉得疲倦。为了把眼泪留给今天,我猜。就跟想著一个已经去逝的人还在假装他不知道我怎麼喝咖啡一样可笑。


我以为去年过得不太好但今年简直是……糟透了。这真的很吓人即使我没在想著他,部份的我仍然感觉得到某些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更糟的是我几乎还为此高兴。对我来说忘掉他哪天丧命是不可能的,但我又宁愿记得那些美好的日子,因为好时光多麼轻易就会消失。


我真的得带你出来喝一杯。或为你听我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而付一笔钱给你。Ella说写下这些东西对我有帮助,但这感觉像浪费时间--如果没人看就是写了也没用,而且我不想把它放在公共网路上--真是谢谢我那个旧博客。我也不想让 Mary想岔了。关於Sherlock和我之间。因为我在我和他相遇三周曱年纪念的那天突然就这麼大哭一场,上天明鉴,要无视这件事而去解释我的失落感已经够难了。即使是我都觉得这听起来超gаy。


总之,从圣诞节过后我就没再听到你的消息了,一整个月未曾收到你的回覆应该也算够久了吧。希望你过了个好假期。再次提醒,有机会就给我发个短讯吧。不用写什麼长篇大论或回应我写的任何东西。就让我知道你还在就好。
-John




--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24:00 +0800 CST  
From: [email protected]
To: admin@johnwatsonВLog.co.uk
Sent: February 2 *13 19:31
SuВJect: RE: 你还好吗?




John,


抱歉。我住院了。整个假期都有点昏迷不过反正我也没什麼别的计划。我现在没事了。仍待在某个诊所但很快就又能生龙活虎的。


这世上没有鬼魂,John。 Sherlock再也不在你身边了。他走了。要当他还在守护著你或者就只是消失不见全看你自己了。无论如何,他不会给你泡咖啡。我从你的博客和email 里所知道的那个Sherlock,会有比要你为他泡杯他无法喝的咖啡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只是你还不愿放手。相信我,我知道那种感觉。


我有一个新的工作机会。这代曱表我再也不能回家,而据说这对我自己和我的健康都是件好事。 做对自己有利的抉择从来都不是我的首要重点。我宁愿拖著整个世界下地狱好让事情照我想要的方式运行--即使我在这事上运作的并不怎麼好。而这让我深刻的明白,如果我持续这麼试下去,在成功之前就会先毁了我自己。我想我会接受那份新工作。只是恐怕再也无法和你喝一杯了。一个特务人生;某些秘密只有在你向全世界道别时才能守住。即使这份工作也终究会结束但还不是时候。一次一件事吧。


我前面说的那些全看你自己怎麼想的事,关於某个人过世以后发生的事,我不是有曱意要表现得这麼无情。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会认为,Sherlock永远都会守护著你。这不就是那些自私的人会做的事吗;自杀了然后拒绝放掉那些曾经让他们真正快乐的一切? 对我来说听起来就是这麼回事。


希望Mary喜欢她的耶诞节礼物。也希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希望她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否则的话,情报局里可有个人在等著机会好滥用职权。这是个承诺。




James






+-+






Sigerson 讨厌Hungary(匈牙利)的秋天。那是某种让他难以形容的美,但仅仅是它美丽的方式就能激怒他。红如鲜血,黄如衰败,绿如霉菌,又橘得像……橘还不错。他喜欢橘色--至少在他联想到什麼阴森的玩意之前橘色看起来挺好的。寒冷也没带来什麼困扰,摆著脸来点抱怨也只是想惹恼Church--这家伙像带著宠物似的拖著他出席各种机密会议表演特技。这还算……有趣。在各方面来说都像极他之前的工作,当他还是Sherlock Holmes,举世唯一的咨询侦探而不是James Sigerson,调度室指挥官的缉毒犬时。他宁愿当自己的老板,虽然在稍微比较之后这些游戏带来的刺曱激感还称得上划算,但谋杀毕竟还是比战争有趣多了。


他扯了扯那些探出西装外套的衬衫袖子,为清洁人员把他的袖口浆得跟领口一样硬直而恼怒。这整个又痒又烦人,他的肘弯那块敏曱感肌肤上那些愈合中的痂总是容易在他抓痒的时候被剥下。他觉得很不舒服而且不在乎显现他的感受,这点在他们站起身送客时一直惹恼Church。


「我该要你伪装成谁才能让你假装是个成曱人超过一小时?」他问道,也许是希望能让他安份一点点。


Sigerson完全不在乎。「他说的是事实而且确实整晚都在处理你要求的文件。不是间谍--只是你一个非常敬业的员工,真的。很明显,沉闷,无趣。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坐下。」Church沉进他的椅子里,顺著跌势惯性的旋转著等待James离开窗口。「我得问你些事。」


「问吧。这里没别人了。」


「我宁愿你先坐下。」


「而我宁愿站著。」他从窗子的反射看著他的老板,故意唱反调只是闹著玩,虽然他们俩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大减少了乐趣。


Church像往常一样揉著太阳穴。「永远满足不了你的自大。」他喃喃道,不是第一次了。他沉重的叹了口气靠上倚背然后放弃了这场拉锯战。「我想让你看点东西,但你得先答应我件事。」


这激起了Sigerson的兴趣。「你说过我不能看Moran的档案。」他道,仅是透过观察,他的思绪就已经大大超越了对话内容


「是的,我说过。所以我当你要求过目这些资料是种蓄意的抗命行为。」


「你和我比其他人都了解这些案子。我再怎麼样也该是最适合的咨询对象。」


「我同意,」Church微微沉下脸道。「这就是我现在找你咨询的原因。我发现也许你已经知道Moran在哪但仍未前去与他正面对决,大概是你的小脑袋现在已经明白不值得冒这个险。但我仍想要你保证我说对了。」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25:00 +0800 CST  
Sigerson轻率的挥了挥手,双眼像潜伏曱在枝叶间的黑鸟一样敏锐。「知道他在哪对我是有点好处。但我没怎麼打算要这麼走进Moran的组织本部然后自我介绍。我没打算自找死路,我只是不在乎是不是还能活著。这是不一样的。」


Chuch一语不发,带著愈加明显的不认同看著他。Sigerson假装没注意到。从他住院至今已经超过半年,自他出院后一切与其说是在进步不如说越来越稳定而已。他能从Church大部份的日子看著他的样子看出他期望他会更好,就像他能从John的email看出他已经在考虑结婚。那个人生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只除了希望医生一切快乐。接受现实让他更觉苦涩,时常使他回想起那些躺在羽绒被下的寒冷夜晚:Mycroft坐在他床边,捧著本大本子,里头写满意图使那些容易被骗的孩子睡觉的童话故事;格林童话,当然了,但更常出现的是丹麦寓言故事。Sherlock一直觉得丑小鸭(Ugly Duckling)的故事很亲切而小曱美曱人鱼(Marina)就是个笨曱蛋。而今随著那些泡泡散去,他在想是否该找个方法告诉Mycroft没有这种天鹅(译:意思大概是没有那种长大就会变美的天鹅?)。当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Church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从他的手提袋中拿出一份档案。「你知道吗?管他的。你总是照你自己想的干所以就看一下这个该死的密码告诉我你怎麼想的。」他将箱子啪一声合上,档案滑过桌角来到Sigerson 眼前。「这是从你之前帮忙抓到的那个波兰杀手的笔电中找到的部份数据。来源不明的旧email文件,用一种我们的系统无法辨认的方式编码。你有什麼看法?」


Sigerson走了过来,拿走档案粗略的看过第一页,然后感到他颈处的脉搏急速飙升。


#3/4DDDBABGADCBADCBAGECBAGFEDEF (注2)


沉默说明了一切。


「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是吧?」


Sigerson点点头,喉咙紧到无法出声。


「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东西,是吗。」


又一个点头,双手小心的将资料夹放回桌上,手指在资料夹板上流连。


Church看著他,为那个他看得出来只属於Moriarty和Holmes却永远无法曱理解的小世界微微发毛。「你怎能确定?」他问道。「你怎能确定这不是其他任务的代码?」


Sigerson笑了,眼角的皱纹扯动出真正的愉悦。「因为这是指名给我的,Steven,」他说道但没有多做解释。他轻抚过资料夹。「哦哦,Jim。我们一切都计划好了,不是吗?我还以为游戏已结束了。」


「James?」


Sherlock背向他,在越向大门时迈开步伐。「抱歉了,指挥官,James现在得退休了而我们都会很感谢你继续保持沉默至少一个月。」


「James!」


「没事的,Steven,」他越过肩膀喊回去,回头看著对方时没有慢下他的脚步。他的脸对微笑感到不习惯但这样的舒展感觉很不错。「这不是放弃;这是看著它走到终曲。我会再连络你!」他道,虽然他怀疑自己连试都不会试。


游戏还没结束。


而这就是他的下一步。


<FIN>






注1:
原文: changed the ruLЕS in the Cludo book so Mr. Body could be a suspect.
A.
这一整段是向影集致敬来著。在S2E2猎犬集一开始提到玩Cluedo游戏时,侦探坚持死者是凶手,医生说哪有可能被害者是凶手,侦探发火说『那就是规则订错了』。(医生啊....QAQ)
B.
Cludo应是Cluedo的笔误。
C.
北美版游戏中的死者名字应该是Mr. Boddy(英版是Mr. ВLack)而非Mr. Body,不晓得这是不是作者笔误,但直翻成尸体先生似乎更容易理解医生跟侦探的蠢萌所以就照翻了 www。
(但是玩过游戏的人应该都会有个疑问: 这规则倒底要怎麼改才有可能让尸体先生成为嫌疑犯啊 XDDD)


注2:
巴哈第一号小步舞曲:这是召回杀手的密码。Sherlock知道这是密码,因为Moriarty选择了巴哈,那个垂死之际也无法忍受曲子没谱完的人。而今Sherlock成了「巴哈」并随著密码追查Moran因为他得让事情做个了断。
(以下是作者的原文说明)
Bach*s minuet 1:The code was to call off the assassins. Sherlock knew it was the code because Moriarty chose Bach, harkening back to the story of the dying man who could not leАVe an unfinished melody. Now Sherlock is "Bach" and goes to Moran with the code because he has to finish things.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08:25:00 +0800 CST  
第五部译者前言


OK!!!!最痛苦的部份总算过去了!!!!(洒花)
就忘了前四部的风风雨雨,来瞧瞧John怎麼和Sherlock相伴下半生吧。:D






第五部 Coda


Chapter 1




John 从吧台带回另一轮酒并把那两个厚重的酒杯放上咖啡桌,在沉进陈旧的皮椅的同时把杯子推向LЕStrade,让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交给座垫吞噬。这是一 个忙碌但不如John预想的周五之夜。


一定是有个乐团来到城里,或是有什麼他没费心去记住的吸引年轻人的活动。总之他们是渔翁得利了。他想不起和Greg上次是什麼时候得以弄到一张有扶手椅的桌子--远离那些突然冒出的打算好好玩上一晚的情侣桌,和那群四处端著鲜红鸡尾酒高声调笑的女人。John更喜欢他们自封的VIP席间宁静的气氛,在畅饮之前他们为自己的好运敬了一杯。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大概还能把Sherlock也叫出来,」LЕStrade若有所思的道,双眼还在有限的人群里搜寻著下一任LЕStrade太太。他用手背抹去沾在冒著胡渣的上唇上的泡沫。「是说他人在哪呀?还在搞那个案子吗?」


John点点头,回想起屋子里那个男人坐在显微镜前,偶尔起身走动或在他的椅子里舒服的坐下。所有的案子在破解之前都是重要的。John容忍的为Sherlock对谋杀和连续杀手的荒谬行为画下界限。谋杀案--仅管有其紧迫性--但没有必要二十四小时连续不停的关注。「我们已经忙了三十七小时了,」John注意到,让恼怒丰富他的声调。「等我回去,如果他还没吃饭或上床,他马上就会了。」


LЕStrade轻笑起来,微醺的拿自己的酒杯轻碰一下他的致敬。「每个伟大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更伟大的医生我猜。」


John绝对要为此喝一杯。


他自己这一周的工作很是乏味。Sherlock大部份的私人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只需要一点跑腿活而不需要实际协助的案曱件。John像往常一样记录在博客上,而Sherlock则在安静的夜里持续的吐露他办案的每一个细节。有趣并不总是代表费时,危险或耸动。说实在,他们都该在那个轰动国际、足以谈上一年的新闻事件后休息一下。无论如何那对John来说就是一堆文书工作和表格。一整星期他都在记录工时,条列所利用到的资源,听打Sherlock的落落长的口头报告和一些他自己观察过这男人后的注解。Sherlock每工作一小时几乎就有等份的文书工作在等著他。如果要说John唯一不是的,就是打字员。这工作合约是他自己一手催生的,但他的眼睛已经因为长时间盯著萤幕而酸涩,而且他认真的在考虑要去上一下那些持续不断、神秘的出现在他电脑上头的小册子里的打字课程了。


出来晃晃感觉很好。和在能够享受一下人生时可以把工作留在办公室里的LЕStrade出来晃晃的感觉很好。即使他们花了大部份的夜晚喝光警探皮夹里的小钞,八卦别人的短处而不是优点也是全人类的通病。几杯黄汤下肚他们就都不是什麼君子了,但这仍然很有乐趣。


一个穿著贴身的紫色上衣,黑短裙和平底鞋的娇小深发色曱女子溜进他们的皮椅间,突然坐上John的扶手。他沉坐在椅子里的姿势让他的头几乎在她腰部高度,她平缓的胸曱部就在眼前。他在她靠过来的时候用尽最大的努力去忽视她,只管啜饮自己的杯子。


「你是那个侦探Sherlock Holmes吗?」她问道,手立刻就滑了下来挑曱弄著垂卷的头发。她闻起来就像Preppy Princess(香水品牌)和酒精。「我叫Susan。」


John微偏过头好遏阻她。「John Watson;另一个家伙。不过这位是苏格兰场的Greg警探。」


Susan看向LЕStrade,礼貌的笑了下然后又转回John身上,暗示性的靠了过去。「我看到你出现在报纸上,」她说道,大红的唇快活的微分著。「你看起来性曱感极了。你今晚在这儿有约了吗?」


「和个朋友。Greg。我刚刚才介绍过你的。」


她没在跟网路资讯。John也不在乎她公然的忽略了LЕStrade。他倾身向前,把手肘靠上膝盖好回到Greg的视野内,做出他那张『一旁看著吧女人』脸。她对他有多明显他就有多想忽略她。LЕStrade的鬼脸显示他不怎麼欣赏这个举动,他翻了个白眼又喝了一口酒嘲笑他的恼怒。就是这种时候常搞的John只得再去买一轮酒。卖弄风情的女人会害他破产。


Susan短短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游移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的战斗反射从未真正消失过,马上就反射性地攫住她的手腕--比预期的用力了点但远不足以造成伤害。她在同一时间立刻就从扶手上跳了下来,扯动手肘的力道让他马上就松开掌握。她绷著脸,大步后退。「混曱蛋。」怒火中烧地,她头抬得高高的冲向吧台,房里的好几双眼睛同时往John这边看过来,估量著他是否会是个威胁。在一阵低语后事情就这麼过去了,两个坐在破旧皮椅里的男士就这麼被酒吧里的政治闲聊和酒精给忘了。


LЕStrade摇摇头,对著半空的啤酒杯轻笑起来。「提醒我倒底为什麼要带你来?你真是酒吧团史上最糟的泡妞搭档了。」


「你是没听到我一直都在试著把她推给你吗?」John坐回椅子里,假装难过的摇著头巡视屋里一圈,好看看是否有人真的值得这个银发男人追求一下。「反正你也不会喜欢她的,」他道,瞥见一群聊天中的女人中一个金发妞的视线飘了过来。「不只是因为她的不大机灵和自我中心,还因为她最近跟交往多年的男友分手而且目前待业中。她只是想给自己找个有钱有地位的男友,无意冒犯不过我看过你的公寓,你可不是有钱那一组的。」


「哦,天啊,你别也是。」LЕStrade的高酒杯敲在木头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就像在纾发他的难以置信。「你见鬼的怎麼会知道这种事?」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23:10:00 +0800 CST  
John耸耸肩,再次看向吧台那边背对著他们站著的Susan。


「这真的没那麼神奇,」


他起头道,虽然内心免不了要为能有机会秀一手他慢慢学会的技巧而微笑。


「我是说……她是个娇小的女人,穿著短裙和平底鞋。大部份娇小的女人穿高根鞋,是吧?所以大概住在要爬楼梯的公寓高楼,没有电梯。便宜的那种。
短指甲但没有长茧,所以大概是秘书或某种要常常打字的工作。无论如何都是专业人员但对公司组织而言不是重要的角色。Sherlock在三年前就是大新闻了现在又来一次,但她仍然把我和Sherlock搞错,所以她对最近三年内的新闻事件都没怎麼上心。


然而,昨天太阳报的头版就是我和Sherlock的合照,还提到Moran事件的开庭日期。标题是『Sherlock Holmes;爆炸案的明星目击证人』。我们家咖啡桌上都还有一份。如果是Moran爆炸事件吸引她,她想必会看完整个文章够清楚到知道哪个是Sherlock Holmes。所以什麼样的人会对现在的大新闻毫无兴趣但却买了报纸?


网路几乎垄断了所有的广告市场,但仍然有些公司喜欢把他们那些比较不怎麼有意思、低门槛的空缺用复古的方式做广告,这就让报纸成了两件事的好去处:职缺和折价券。无论如何,钱是个问题,她在找工作。然后,啊,我们光从她嘘走你的方式就可以看出她有多自我中心了。」


LЕStrade轻笑出声,把头靠回椅背。「老天爷,这简直像在跟可接受版的Sherlock喝酒。好吧,那男朋友的部份呢?」


「多少是猜的。」John承认道,喝掉杯里最后一口酒。「她对我调情纯粹是因为在报纸上看过我。她想要的是权力和金钱,或至少是声望。像是放弃爱情改而追求金钱的那种人,可能是因为被伤得太重。他们可能分手好几个月了,但她还带著那个精神包袱。」


「你变得跟他越来越像这点会不会吓到你?」LЕStrade问道,拿起他们的酒杯打算回到吧台。


看来一场好的演译很能治疗泡不到妞的沮丧。John乐得让他请下一轮酒。「说实话麼?不,一点也不。反正这也是你的错。那些该死的听打活。他讲话的速度见鬼的快我只得一次又一次不停的重播。反覆练习总会学到一点什麼的。」


LЕStrade气馁的摇摇头然后离开了,很快的带了两个高酒杯回来。「我们还没把你变成一个侦探呢,John,」他承诺道,所有的不快都忘光了。


John感谢的叹口气,接过杯子然后给出一声道谢和一张小钞感谢他的慷慨。「事实上呢……关於这个嘛。我,呃……好吧,在经过那个Moran案子洗清Sherlock的名声之后,我的前份工作撤回让我离开的决定了。他们提供我一些不小的诱因好不让律师扯进来。优渥的薪水,绝佳的福利。而且,你知道的……一份不完全是在追著Sherlock的衣摆跑的事业。」


LЕStrade紧皱的眉扬得高高的。「你真的打算放弃警曱察工作?」


「哦,别误会,我喜欢像个兴奋的孩子似的跟著Sherlock到处跑,但我只是……觉得需要一点属於我自己的东西,而不全都是我们的。」


John不知道该怎麼说才不会听起来像在抱怨。他真的不是。没有多少事像突然得跟著Sherlock疯狂四处乱跑上几个小时、然后在几段计程车间和整晚共享外卖时听他的推理演译那样让他享受其中。


他在生活中不再有危险时放大这一切的美好,然后在身处其中、手指沾污、袜子湿透的时候咒骂这一切。这是个很令人满意的嗜好,但John理想的职业还是一份他在多年之后能够退休,而且到那时候已经有足够的收入可以不愁吃穿的工作。


「侦查工作是他的领域,」他解释道,在倚躺的时候把左脚跨到右膝上。「我参和在里面只是因为他很了不起而且事况紧急。医务工作一直是我想做的。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LЕStrade正经的点点头然后带著一抹狡猾的笑容看向他。「所以她叫什麼名字?」


「抱歉?」John顿了下,酒杯停在下唇边。


「少来了。」LЕStrade靠得更近悬在椅子边。「想跟Sherlock保持一点距离?一定是有女人了,不是吗。你不想她被他吓走。所以她的名字是?是护士还是医生?」


「才没有什麼女人。」


「多少个周末我们上了酒吧而你一个电话都没有要回家?」


「我本来就只是来帮你泡妞的。」


「那些女人几乎是扑在你身上了而你连看都没看一眼。我是说,一些很不错的女人。上周那个叫啥来著?Jessica?Jennifer?那个身材不错的金发妞儿。」


John耸耸肩。他没在注意也懒得去记。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23:12:00 +0800 CST  
LЕStrade翻个了个白眼,慢慢的靠得更近到他的信心几乎触手可及。「说嘛。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女人了,John Watson。她的名字是啥?」


John把杯子靠近唇边,对著杯顶说话。「他的,」他更正道,脸颊微热起来。


「咦?」


「他的名字。」


LЕStrade的眉头皱摺加深了,怀疑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找到地方进驻。「不。真的吗?你?」他向后一坐,双臂大张的用手肘撑在椅背上。「哇噢……」他看起来跟听起来一样震惊,目瞪口呆的而且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并不是说这对我来说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哇噢。我是说我一直以为你跟Sherlock也许,你知道的,但从没想过你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John几乎被他的啤酒呛到。「啥?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什麼别的——是Sherlock啦。天啊。」


「哦,谢天谢地。」LЕStrade深呼吸口气,又对自己笑了一下彷佛刚刚那口气不够减轻他的不安。「不是说那有什麼不对,」他重申,「只是那样的话就有点怪了。」


John把脸靠在手心里,还没觉得被冒犯到但也很接近了。「和Sherlock在一起怎麼就比较不怪了;因为是你认识的人吗?」


「因为那是Sherlock。我是说,他不是一般男人,不是吗?他自成一格……有自己的属种。超物种。他不一样。见鬼,如果他不是这麼烦人的浑蛋我搞不好会喜欢上他。」


「这真是……令人不安。」


LЕStrade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勇气在灌下第三杯酒以后顺势冒了出来。「所以那是什麼样子?」他问道,整个人靠近了点。


John把自己向后靠向椅背一点以后才回答。「……什麼是什麼样子?」


「和Sherlock Holmes约会。」


「这个……和没跟他约会时差不多是一个样。」John承认道,这倒底是好事还坏事他自己都还没有定论。他们两都不想要事情有任何改变。他们热爱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而把完美搞得复杂似乎有点冒险。倒不是说他们真的聊过。


Sherlock只有在说到别人的生活和问题的时候侃侃而谈,事关他自己的时候就紧闭的跟蚌壳一样。身体接触停留在原本熟悉领域在他们调适新关系时是好事。这是目前为止John告诉自己并且接受的藉口。慢一点不错。慢一点很好。
Sherlock有个六十岁的脑袋,八岁的成熟度,和十二岁的生理经验。这虽然有些超出正常平均年纪,但John肯定Sherlock会宁愿想测试保险套的弹射性能而非戴上去。


「所以你们两还没……?」


「如果我们真的做了,你当真会想知道?」


LЕStrade耸耸肩,退后一点。「嗯,不是细节那类的。但你知道的,就一点什麼,大概。就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个人类。我怎麼从没在你博客上看过这事?」


「因为我的博客显然远远谈不上有隐私,而且这不关任何人的事。」而且绝不会是在那些记者还在八卦著几周后将来临的Maran的开庭可能发生什麼闹剧的时候。不过就是在媒体面前隐藏,然后接著是在媒体面前隐藏某件事。John倾向认为他和Sherlock对后者已经够熟练了。不过上了报纸的宣传效果是挺好的——Susan已经良好的证明了这点。


「好吧,那麼,」Greg鼓励的拍拍John的膝头,这一夜似乎从泡马子转变成招供大会了。「告诉我这怎麼发生的。谁先提的?是喝多了吗?」


John从鼻子哼出一口气,不确定他想复述这个长版的故事但也不确定短版的该怎麼说。「没人提。他告诉我他爱我,我是个孬种,然后一个礼拜后我告诉他我也爱他。然后我们一起吃了晚餐然后回家。差不多是这样。」概括的说是这样;一个非常小而不足的概括。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23:12:00 +0800 CST  
「然后现在你们在约会了?」


「或多或少吧。」John沉进椅子里,仅管这对话如此直接但仍感到奇怪的安适。这些对Sherlock和他够熟识到能懂这一切的人。也许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好跟某人聊聊——而不只是和Mycroft或人头骨。再说人头骨永远都站是在Sherlock那边的。「我是说我们住在一起,所以我们该死的几乎总是一起做任何事。我现在只是在吵架的时候多一点施力点,和在他决定我的腿是他的枕头的时候丧失一些个人空间。但是,你知道的,还是睡不同曱房间和半夜两点被小提琴吵醒,和那些厨房各种电器里的人体部件。」


LЕStrade温和的脸转为震惊,手指轻抚著张成「O」型的嘴巴。「分房睡?开玩笑的吧你?」他大笑著摇摇头。「我讨厌戳破这个,John,但你和Sherlock不是在约会。」


John张嘴想说话但LЕStrade抬起手来阻止他。


「不不不。两个相爱的人,住在一起,成天斗嘴但不做爱?John,你们这不是在约会,你们是结婚了。」


「……噢…」John看向他的空杯子底,看著那那些白色的泡泡和不能喝的琥珀色液体积聚成一圈。「是啊,也许是呢。」他道。


「就知道会是你,」LЕStrade打趣的道,招来一个没啥事的女服务生再要两杯。「我是说,不是对你而言。而是对他来说,我的意思是。你,或没有人。就帮我个忙,好吗?」


John点点头,准备好要面对来自警探的第二轮关爱老大哥演讲。不管是不是血亲,LЕStrade一直都是那个在Sherlock最需要的时候关照他的人。Sherlock的朋友多少都会变的比较像他的家人。你会学著用这种或那种方式爱他,John猜想。Sherlock真的就是个人形马麦酱。
(译:马麦酱,marmite,英国一种特殊的酱料,吃过的人不是爱的要命就是讨厌的要死)


「别告诉他我说过这个啊,」LЕStrade道,倾身越过手臂好不用抬高他的音量说话。「但就看看这是不是能搞得他好相处一点,我要你跟他好好打一炮,好吗?」


John的脸从来没有被染得这麼深红又难以消退过。


在整个回家的路上John都在试著把这整段对话从脑海里抹掉,烦闷的反覆刷掉来自他朋友的那一段可笑又直率的要求。不过是那些男人间会说的话,那些人们口中传来传去的事。谁欠修理,谁是个婊曱子,你就叫他们打一炮。有那麼几次John自己也开过Sherlock玩笑,尤其是在想到Iren Alder的时候。


『你知道她喜欢你,是吧?那就上呀;那大概会给你点好处。』但当被留下来当执行人的时候就是完全不同一回事了,身为玩笑话的主体的,是John自己;好像好好的来几下敲响床头板驯服这个刁钻的家伙就他的职责了。


John不得不再次停下思绪揉揉脸,用汗湿的手掌剥下他的潮红。喔,天啊,如果真能那麼容易的话。


终於到家了,他悄悄的走上楼梯进到公寓,没怎麼意外听见Sherlock还在厨房餐桌边认真工作著,一副塑胶护目镜卡在头上,把他的头发向四面八方推展就好像一盆搞不清楚状况的盆栽。


John倚在门口,感到打在那个身形上的光晕就几乎就像那些阶梯上的扶手一样能稳住他。「已经两天啦,Sherlock,」John提示道,指了指那个他们两手腕上都没戴的隐形表。


Sherlock哼了哼,完全没从手中的玻璃烧杯中抬起视线。


「我们讨论过这个了。你的实验明早还会在那里不会跑掉。」


「但凶手可能就这麼跑掉了。」


John叹口气,揉揉后颈。他讨厌这些没完没了没有结论的争吵。Sherlock是习惯性的动物,总是一再回到他日常的老路子不管John怎麼恳请。规范,要求,承诺,乞求。他只能变著花样好让他能多照顾自己一点。


然而,在水槽边的台子上,一堆垃曱圾之上有个他放了上次的外带在上头的空盘子。John对自己小小微笑了下。也许一次就解决一件事吧。


「如果这会让你晚睡的话。」


「没错。」Sherlock的目光从他眼前的工作抬起一会儿,无疑的在期待而且看见他的夥伴上扬的嘴角。他没精打彩的往后一靠,视线再次胶著在他的工作上。「晚安,John。」


John点点头,轻拍了下门框起身走向他的走廊,又一晚独自渡过,让他的伙伴在隔壁房里捣弄的声音哄他入睡。「晚安,Sherlock。」他道,挥挥手然后沿著冰箱划过墙壁。


跟他打一炮?John对自己轻笑,把钮扣从衬衫上的洞口解放出来。好好滚一次床单可没法治好他们困扰难解的不确定关系。


但John并不介意试一下。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23:13:00 +0800 CST  
Chapter 2


John很享受他的周六清晨,在阳光之吻中醒来,在他的床上慵懒的伸展著让他的睡裤挤到小腹上而衬衣推高到他能感到肚子上有股凉意。还有些比在后巷丢垃曱圾和空调的轰鸣声中醒来更迷人舒适的事。他能闻到Hudson太太在楼下烘焙——或是Speedy的味道从通风管传来。是酵母和盐,某种重口味香气浓的东西。John的空肚肠在他的脑子罗列各种可能对得上的食材时快活的咕噜叫了起来。飘浮的面包在他舒适的躺著不动,拿鼻子从空中挑了一顿梦想大餐让他饥饿的身体大快朵颐消逝无踪。下了床就有得吃,但他在床上从骨头到肌肉都放松得不想动一下,他的脑子无忧无虑而他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白色和蓝色,John几乎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


不过,楼下甩上门和奔上楼的声音倒是提醒了他最后一件他想要的事。他呻曱吟出声而不是微笑起来,在翻身躺到一边时把脸转向柔软的棉布枕头。这清晨太美好到不想拿来应付Sherlock那些把戏。他还记得前一晚,那个瘦长的男人在他独自渡过这个夜晚时还沉浸在工作里。他已在这条路上走过太多次了,在推测下一动时几乎没什麼诀窍好讲。如果Sherlock还在搞那个案子,那麼小提琴儿马上就要在空气里嘤嘤作响,用随性的曲调在公寓中和城里的自然韵律争夺主控权。如果伦敦是4/4,那麼Sherlock今天似乎决定要弹3/4,用Bach的小提琴渐强音对抗城市街头的钢琴次高音。他是John所认识唯一能把乐器演奏得出奇相反的人。
(译:这段好像跟乐理有关….不确定有没有搞错什麼)


如果案子已经解决了,那麼公寓至少能逃过提琴劫。在之前搞定案子的下一步可能意味著进食,但John猜想——带著一点小小的成就感——Sherlock这次没有这麼饿。那麼,就是睡觉了。发现John还没醒来到能聊聊的状况,Sherlock应该会直奔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里睡过整个和平的上午,直到John在下午为了他的健康著想把他拖出来吃顿饭。John的耳朵持续调频收听室内的声音,等著奔上楼的声音转变成渐响的脚步声。但并没有。John安静的倾听著,倾听著他的任何动作震颤过他的身子。书桌。厨房。卧室?脚步声没有停下或在走廊开启他的卧室门时打乱——在Sherlock Holmes边处理身上的衣服边把门在身后用脚根踢上然后毫无预警的扑上床的那种乱法。


这倒是……前所未闻。


John翻个身,看见一头看不著脸的深色卷发在Sherlock拿鼻子埋进床单里时不太优雅的散在枕头上。John咧嘴笑著往下看向他长长的身子,宽宽的肩膀,到他后腰的小凹,紧俏的臀和前一天穿到现在的西装外套。他的双腿还半悬在床外,一只手臂加入毫无支撑的乱晃肢体垂在床边成对角线。John伸出手构住他的裤腿边的布料稳稳的一拽,倒不是真的打算把侦探给拉上来,而是想给他点支撑力。Sherlock叹口气,饱受折磨似的闷哼著,像条虫子似的扯动膝盖移了上来,终於整只上了床——只除了左脚,因为他就是不想好好躺著。


John吻了吻现在贴在他颊边的卷发,在享受著另一个人温暖的气息抚过他的颈子时闭上眼。他的左臂现在被囚禁起来了,被Sherlock的下巴和肩膀所俘虏。他一点也不在意。在John所在意的事项清单里头,『扣留』这个条目里明确标注出来可豁免的事项中有九成都是Sherlock索取或发动的。保留一成弹性好应对Sherlock那些五花八门、可能危及他的身理或心里健康(比方说在恐惧致幻剂的影响下被关在一个军事研究基地)的要求总是好的。


这仍然是个软肋。但说到Sherlock他有太多的软肋,特别是遇上那些片刻——当这个男人看似展现出他最多的人性,放下他的防备,他的姿态就只可能是根基於爱人的天性而想要被爱的渴望时。John呼吸著他的味道,从他上次洗澡至少过了一天,他自身的味道已不再被香皂味所掩盖。这很阳刚而且离难以忍受还远得很,不是体味,就只是身体自身的味道。那是在安憩一夜后留在床单上的味道,那是在太阳都晒到他脚趾时还留给John的慰藉。他的另只手本能的覆上Sherlock的身侧,那股想要封缄、拥有这股幸福的冲动让他的手指在那薄薄的丝质衬衫上游移,爱抚过他的肋骨,滑过他的腰曱枝直到Sherlock意外而满意的长叹口气,伸展著身子好品味John轻柔的抚触。


他们从没像这样躺在床上过。这个在半梦半醒的沉重间的大胆的探索,让John发现Sherlock的腰有多敏感。他慵懒的重覆这个动作,精准的定位出那个能让侦探想躲开的颤栗点。他记录下来,向上滑到侦探的背,比较想提供抚慰而非诱惑。这就是John所能提供的一切,他知道他的爱侣最需要的是睡眠。安抚,放松,以及爱,就是他对这男人的职责重心。他是John的,就像John是他的。这股子得意还没让他发晕到把这个事实纹在身上还真是个奇迹;一个大大美美的『Sherlock的所有物』在他的脚底板上直到他需要被送回给寄件人。


甚至都不用假装他不想看到『John的所有物』永久的刻在对方那洁白的石膏板上。


他感觉到Sherlock的呼吸平稳,还不到想睡但也不能说不是那个状态。「是那个父亲干的,」侦探喃喃道,语气因筋疲力竭而半沉醉。


John再次吻了他的头。「干得好。」他贴在他的耳边低语。他爱在那个挤在他下巴的微笑。「你知道,你随时都可以睡在这。不一定得是在半清早,办案办到快昏过去才来。你可以在晚上就上来和我一起。」


「嗯,」Sherlock道,比较像是满足的哼声而不是任何答覆。


John摸曱摸曱他的头毛,在手指上空绕一丝卷发。「你不用这样。只是让你知道一下这是种常态。就是,你知道……在我们这种状况下。」


「你又在想性曱事了吗?」


「还有别的理由会让两个人想分享一张床。」他小扯了一下那缕卷发,半心半意的皱起眉头,还好现在的闲适还能让他的勇气不至耗尽。「比方说像现在这种状况。而且,你知道的,如果我们用不上两间房还可以再多省点经费。」


「然后让个陌生人住到楼上?」虽然都累成这样了,Sherlock还是能在话里注入了足量的厌恶。「不要,」他坚决的道,「我们要同时留著第一层和第二层。而既然经费算不上是个问题,我们可以假设这个突来的要求不是因为金钱考量,那麼是今天在谈的是哪方面的不安全感?」


John皱起眉,情绪都没了。他收紧环在对方身上的手臂,想把这种态度从侦探身上挤掉好保留早上的甜蜜。「打住,Sherlock。想分享一张床有什麼不对?又不是我们之前没这麼做过。」


「那是情况需求。我看不出每晚都这麼做有什麼引人之处。又不是能一起渡过什麼有『质量』的时光。我们可都睡著了。除此之外,我们都喜欢睡床的左边。」


「那我睡右边。」


「你会自行滚回左边。」


「那我们就会抱在一块了。还以为你喜欢那样。」


「我那时候是,」他道,「我一直都是。」他更正道。Sherlock转过脸贴上John的脸颊,鼻子蹭在他破碎的微笑上好像他能在上头强植上一个酒窝。


为了触摸而触摸,除了享受著另一个人真的在这儿用爱抚和拥抱提醒著他们的爱之外别无所求。这些比起大部份Sherlock会唾弃的事还要多余。但这是全新的。触摸是种新实验,搞不好;勇敢的迈向全新的领域探索关於不客观的生理反应和回馈机制。完全无从得知他那怪趣的小脑袋是想记录的是他欠缺的部份,还是可能欠缺但没打算追求的部份。这真是种可爱的无知。


「如果你不介意这个,那麼和我一起睡倒底有什麼问题?」John问道,手掌覆在他的后腰上一路沿著隆曱起的脊椎攀回他的颈子。


「没问题。只是……好吧,那是不必要的侵扰,不是吗?」


「而现在这就不是了?」


「你已经醒了,」Sherlock不必要的指出道,「如果我上来睡这儿对你就算不上什麼不方便。如果你想离开可以离开。如果你想留下,也很欢迎。但我不是在任何一种你无法避免的状况下强迫你接受我的出现。」


「现在你会这麼贴心可真有趣。」John深呼吸,在Sherlock温暖的加入让这个夏日清晨稀有到不想失去时闭上双眼。「这永远都不会不方便,Sherlock。永远。」


「在此之前我只是单纯不想和你常分享同一张床,而你决定把这事往心里去。因为你把这当作是个不和的徵兆,你在寻找不协调的讯号或你是否做错什麼,然后在过程中惹恼我而让你更相信你那错误的假设。不,最好还是让这就维持在未来期待而非制式规定,你说呢?」


John的指尖温柔的在Sherlock的头皮上打转。「在你作废这条之前给我个机会试试能不能成吧。我刚好是个很棒的男友呢。」


侦探嗤笑著,那声音因为他的脸还埋在John的脸和枕头间让他多是感受到而不是看到。「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不是想吵这个,但若能多点像这样的夜晚或清晨会很好,在我再次回到医院上班后。」


他说出那个词了。Sherlock的睫毛在翻白眼的时候贴著他的脸颊扇动著。「当然了。医院嘛。」他挪开臀曱部,在从John身边转开时终於愿意从头到脚沉进床垫里,不知怎麼仍维持著趴姿。「跟我一起工作不是比较有趣吗?你就不能再多忽视这些大人的职责一会儿吗?无限期的更好。」


尽管想对他耍性子的爱侣发笑,John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在他的背上稳稳的一拍然后翻下床,肌肤因为单纯的与人共享亲近而汗湿。「你就抱怨吧,Sherlock,但这对我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对我们来说,真的。他们不顾一切的想讨好我。我已经得到负责人的同意让我在你的案子需要出远门的时候可以无条件的休公假,而且还支付半薪。他们完全任我掌控半是因为害怕打官司,半是因为贪恋Sherlock Holmes的光环。你知道这是件好事,我知道你明白。见鬼,我甚至还知道你偷偷的替我高兴。就接受我要回去工作这个事实吧。」


Sherlock不说话了,装睡。John按了按他前额上卷曲的浏海,看著侦探的鼻子仍因为轻微的恼怒发皱。他弯身轻轻一吻然后前进浴曱室。


「晚安,Sherlock,」他越过肩膀道,开了里头的灯关上另一间的。


「早安,John。」是他快听不见的回应。


John在进到浴曱室时对自己微笑,的确是这样没错。




2-----------------TBC---------------3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1 23:15:00 +0800 CST  
Chapter 3




John不介意那些特权在他从苏格兰场辞职时被撤销。他不介意他们为他将来在Sherlock其他有兴趣的案子中所提曱供的协助设下新的规矩。他甚至都没法说他真的介意被完全禁止接近所有苏格兰场的案子——虽然似乎他们也心知肚明,只要Sherlock想的话就是会把他带上。不,前军医John Hamish Watson上尉真正介意的,是LЕStrade指派给Sherlock的那个金色短发、穿著高跟鞋和A字裙的新助理。


「他需要一个助理」,感受他的不快,每个人都很乐於提醒他这点。在John看来,Sherlock已经有他了。Sherlock是需要一个苏格兰场完全许可的助理——一把全天候的枪看顾著他的背后。这点完全无庸置疑;John已有多次发现他的武曱器有多不可或缺,而Sherlock本人则总是被案曱件分心到不能放心让他自己保护自己。自我防卫从来就不是Sherlock的首要诉求。但守护那个运输工具和美丽的脑袋可是John的职责。守卫Sherlock一直都是他的事,近乎本能。但让某个陌生女人进到他们的公寓还表现出要在各种方面取代掉他的协助?


「太神奇了!」


John忍不住有那麼一点儿讨厌她。


Billie弯身越过Sherlock的肩,他正坐著看他的笔记电脑,指出某个没人发现的线索。她的眼睛显然正闪闪发光,一脚的膝盖弯起只用另一脚的脚尖支撑住整个身体。身为一个小了John十几岁而且肯定也注意到Sherlock的双颊正因夸赞而泛红的探员,这简直是轻挑得可笑,如果她不是喜爱上这个大卷毛就太让人惊讶了。


「你光从e-mail的header就演译出这一切?」她问道,声音比起一般年轻女孩粗轧,但相较起一个懊悔的菸枪则可算得上是怡人的沙哑。
(译注:<header>是email发送时的标准规范格式,内容载了各种资料交换协定和编码过的信件内容,大部份email收发软体并不会直接全部呈现,但有点资讯背景的人曱大概都知道要怎麼看。)


「这没什麼难度。」Sherlock往后一靠,大手一挥,彷佛很享受似的自行发出手臂挥动的嗖嗖声。「任何有点IP网址基本概念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email是从同一个地方发送的。那个继父显然是想透过网路交曱友的方式诱骗到他继女的继承权。这不怎麼算得上违法但绝对不道曱德。」他得意一笑,阖上笔记电脑的上盖的同时站起身,速度快到Billie因为他的椅子失去重量而重心不稳的晃了下。「剩下的工作就只剩下通知这位年轻女士,她那个神秘的网路求婚人事实上并没有失踪,而是很不幸的就驻留在她自己家里。」


John清清喉咙,一手捧著外带盒子一手拿著筷子蛰伏曱在厨房门边。他即时给了Sherlock无声的一眼传递那些无须说出口的话。Sherlock可清楚他了。


彷佛要证明他的观点似的,Sherlock皱起眉,他的兴奋衰减了一点。「也许我该把感性的部份留给你处理,Brastreet探员。」


Billie嘻嘻一笑,肩膀因为荣耀和新责任而打直了点。她紧身衬衫上的钮扣貌似因为这新生的张力而哀嚎起来。「当然,一点都没问题。」她那热切的语气在John耳里听来著实刺耳,但似乎完全没被Sherlock接收到。她自墙上的挂架取下她外套,伶俐的搭配著灰色和粉色。「若是个女人来处理大概会比较容易一点。你需要我也一起向人口失踪单位结了这个案子吗?」


「上次我检查的时候我还只是个顾问,所以呢,我相信这还算在你的职务范围里。」


Billie仍保持微笑,没有半点被Sherlock有些粗鲁的个性打击到。「我会在今天结束之前把事情都处理掉。我想那就明天见了。」


Sherlock点点头,踱向那把放在他的扶手椅上、已经调准好在等著的小提琴,彷佛他打从案子一开始就知道这最多只有三级。「明天可以。下次带双实用一点的鞋来。」他警告道。


Billie翻了个白眼。「我告诉过你了,我穿高根也能照跑不误。」


Sherlock的回答是拉出一声偏离角度几乎跳脱琴桥的尖声「E」调。探员缩了缩,但仍保持笑容的对两人点了点头后下楼离开。


John一直等到他听见门廊上的关门声了,才深深的、缓缓的吸了口气,然后铲起另一团滴著酱汁的荞麦面条。


「你嫉妒了。」


「才没有。」John从几乎嚼不动的嘴里说著。


Sherlock拉过G主调好确保音准没在乐器等待的时候走调,视线跟随著John从门口踱向现在空出来的桌子。「你从医院回家吃午餐。你一向很少在中午回家。」


「嗯,我想见见你啊。」


「你是想监视我吧。」


John清清喉咙,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喔,爱上这世上观察能力第二强大的男人可真是太有曱意思了。「你的餐要冷了,」他道,把话题转向那个摆在装著橘色溶液还冒著烟的烧杯旁的纸盒上。


Sherlock对它瞟了眼点点头,然后不为所动的继续拉他的小提琴。他为John拉一曲简单的旋律,在反覆演奏的乐声中演进他喜爱的元素而抛下那些不如预期的段子。John该争辩食物和音乐间的优先顺序的,但这真的令人难以抱怨。他发现自己在看著那些灵巧的手指被自己伴侣凶狠的压进琴弦挤出旋律时都忘了要进食。他握著弓的手忽长忽短的拉著,在Sherlock的双眼在寻思和紧闭间交替时多工产出相同的结果。这真令人著迷。一直都是。他的实际和逻辑总让人轻易就忘了这个男人也能创造——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艺术。John最后还是把他的纸盒给清了乾净,尽可能安安静静的吃著别去惊扰到那个拉著美妙琴音的脑袋。


Sherlock总算是自己停下了,偏著头看著John完食的午餐。「你现在不是该回去了?」


「再一会,是啊。」John看著他的表。他的午餐看起来已经吃得太久了。「你知道吗,在接下这工作之前我考虑过所有事,就没算到我会有多想你。」


Sherlock扯了扯嘴角,他的小提琴再次靠在他椅子的扶手上休息。「我离开过整整三年。我相信没我在身边九个小时你也能挺得过的。」


「我说的是我想念你,你这自恋的混曱蛋。我可不是在说我靠著幻想的催产素打发时间。」他对著Sherlock高扬的眉头坏笑起来。每次John意有所指的谈到这类化学效应Sherlock总是很有反应。「自从你回来以后……嗯,就是我们。就只有我们。早上,中午,跟晚上。」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3 01:19:00 +0800 CST  
「我今早见过你了,你中午在这里,而我很确定我今曱晚会见到你。」


「你明知我不是指那个。」


Sherlock戏剧化的耸耸肩,走过去拿起他冷掉的餐盒坐到John的对面。公寓里没了音乐显得很安静,悬在空气中的是一股聊聊的态势。Sherlock把嘴塞满了食物,以一种最不优雅的姿态叉起面条和鸡肉吃了起来。


John把下巴搁在手腕上,看著他吃得啧啧有声,酱汁都沾到脸颊上了。「那麼,Billie不在的这半天你打算做什麼?」


「我有几个实验做到一半,」他说道,在John来得及靠向前帮手之前用拇指擦掉酱汁。「大概会忙到半夜如果事情如我预期的话。」


「哦。」实在很难把失望从他的回应中剔除。


Sherlock的双眼紧盯著他的餐盒。「我的工作很重要,John。现在是第二优先但仍然很重要。」


「虽然我很爱听到你这麼说,可这不是——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该来弄一份时程表,才不会让事情到头来完全搭不上线。」


「你不想这样。」


「不,不怎麼想,」John承认道。他把下巴搭上交缠的手指,双肘靠在桌子上。「我宁愿你做这些事是因为你想这麼做。」


Sherlock的双眼眯了起来,恼怒在他沾酱的嘴角加深。「我看不出做那些会让你开心的事,哪里比我想曱做但刚好让你开心的事没价值了。」


「Sherlock,我又不是在跟你想象中的好男友交往。我是在跟你交往。如果你宁愿在晚上做实验也不想上曱床跟我躺著那就去做吧。我不打算告诉你该做什麼。我是说,我会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午餐,但不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就变成是非做不可的义务了。」


「所以我可以做某些会让你开心的事,但这不能是我做所有事情的原因。」他含著满嘴食物和鸡肉闷声道,直到全吞下了才继续,「你知道这有多可笑吧。」


「这不可笑!」John翻了个白眼,在椅子上向后一靠。似乎他们总是翻来覆去的在吵同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找到多少方式来解释清楚。「听著,有时候特别为某人做某些事是因为你想要犒赏对方,而有时候你会这样取悦别人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得这麼做。」


「而你反对后者。」


「没错。绝对不行。」


「那我为什麼要吃这个?」


John顿了顿,那个最明显的『因为你饿了』被潜藏的认知所遗忘:不,他并不饿。Sherlock有实验要做,大脑的工作。John吞咽了下,在微微沉进椅背时感到自己正在节节败退。「那是……那不一样。」虽然这倒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Sherlock的火力没有半点衰减。他边搅动著食物边口吐快语。「听著。你不想要我假装成别的样子。很好;非常感谢。但说实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是个怎样的……男朋友。我过去在这方面从没怎麼花时间跟精力去研究。所以你就要求我吧,让我试试,如果我不屑这麼做,我不会一直这样强迫你。如果你坚持要一直要求我只做我想曱做的事,那我会因为一直做我知道要做的事而让你失望,这对我们的状况可算不上什麼帮助。你在此前已经尝过各种试误。而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试图与另一个人类建立关系。你要嘛就放任我去搞仪器要嘛就告诉我你喜欢我怎麼做。我可以毫无悬念的告诉你后者是比较有效益的。」


「哦,是啊,这可真是个好主意,」John嗤之以鼻,歪著头一脸讽刺的道,「『嘿,Sherlock,如果你不太忙的话,何不就在这边的地板上乔个座位帮我吹一下?』是啊,这主意真是棒透了。我完全明白这对我们的关系能有什麼帮助。」


Sherlock的左眉饶有兴味的扬起。「你想要我试试吗?」


John嘴巴大张的停在那儿,他那个在脑海深处还是能任意爆出赞扬的小小声音现在因为Sherlock简单的一句话就完全脑抽失去语言组织能力了。「……那根本就不是重点。」他总算没说得结结巴巴,感觉自己的后颈和耳朵整个烧了起来。


「John,用用你的大脑——这可以是某种我们都能享受的好事,」Sherlock的恼火在那些油腔滑调之下只揠熄了那麼一点点。他仍然有足够的火力继续吵这个话题,并维持友好的场面尽管他们的看法相岐。「这真的不是什麼难以掌握的概念。」


「不,我完全明白。我只是……对这种事不怎麼舒服。」


「你真是难以相处。」


「是啊,你好啊,小茶壶。」


「那,好吧。」Sherlock把他的叉子重重戳进纸盒里,一如往常像个使性子的孩子似的向后靠像椅背。「我今曱晚会跟你同时一起上曱床睡。我晚上回家的时候这活动让我觉得挺享受的,所以打算重覆这个实验并预期会产生相同的愉悦——如果这愉悦本身是来自可重覆的活动而不单只是因为回到家而放松的话。你曾明确表示过你喜欢我出现在你的床曱上所以我想这不会是个不受欢迎的举动。还有任何保留意见吗?」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3 01:19:00 +0800 CST  

楼主:小叶367

字数:266694

发表时间:2014-08-17 11: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07 16:30:3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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