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Circle of Fifths 五度圈

John摇了摇头。「没了。」


「很好,那就这样。」Sherlock简短的点了点头,彷佛他们刚敲定一桩生意或下了场赌注似的。「现在既然我已经充份的把当前气氛搞尴尬了,我敢说你会发现返回工作更有xī引力了。」


「你真的很成功的把工作转变成关系谈话的避难所。这也提醒了我要告诉你我爱你。」John站起身在桌上倾过身曱子,wěn上他黏黏咸咸还残留酱汁的嘴角。他在舌头钻进时可以感觉到Sherlock的微笑,几乎无fǎ掩饰他的别有用心。John在他的唇上好好啄了一下然后退了开来。他得多这麼做几次。如果Sherlock需要指导那他肯定得多做几次。


他已经迟到了。John或多或少被特许能做任何他想曱做的事只要他提报时程,但在午餐时间逗留不去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冒犯他们的慷慨。他伸伸懒腰,把纸盒丢进垃曱圾桶后走向门边取下挂架上的外套。


「就是说一声,那是不一样的,」Sherlock说道,「关於食物的事。」他又一次搅动他的面条,目光留连在东西越来越少的盒子里。「我男朋友没说要我多吃点;是我的医生说的。」


John温柔的笑著把夹克披上肩。「聪明的男人。」


「世界上最棒的。」Sherlock叉起另一口面,盯著它好一会才继续他的午餐。「嗯。我说的是最棒。他有点蠢dāi。」


「有曱意思,我想他也是这样说他的病人。」


Sherlock轻笑,笑纹在他脸上挤压出通常被掩饰住的年纪。「回去工作,John。我现在得赶时间把实验完成了,除非你想在凌晨四点上曱床。」


「最迟十一点。」John坚持道,感激Sherlock的点头同意。他微笑起来,在经过这仍然感觉有点沉重的谈话后感到一股奇异的希望。「晚点见了,Sherlock。」


「嗯,」他闷哼著tūn下另一大口面。


拉上夹克拉鍊并确认皮夹已经好好的待在口袋里,John转了个身,在离开公寓前热情的对探头出来的Hudson太太道再见。天气很不错,但就跟Moriarty一样多变,空气中那股快要下雨的气味混著Speedy的烤面包香。


回家一趟就只为了注意Billie让他觉得自己有点洒。就算她比他想的还爱抛媚眼,Sherlock也一辈子都戴著眼罩。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得到他的尊重:那个女人和John。既然其中一位已经sǐ了,John知道他真的不用费心去嫉妒。Sherlock的放电方式不只是让那些美曱女跟好身材受到诱惑。John注意到Sherlock的放电方式是让所有人都受到诱惑。即使是John而且他选了John也想要John。就像许多事一样,旁观者清。他对Sherlock的渴望不时的让他感觉像在大学时期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小小声音,催促著他看实验一下会怎麼样。他从来没有男男交曱友的倾向,但二十几岁似乎比四十几岁要适合去发掘自己是不是能对个男人性奋起来。这人生不完全是他想像的模样但没什麼好抱怨的。他很快乐。他恋爱了。这一切就只是……有点措折。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3 01:21:00 +0800 CST  
所有的计程车在John想招一台的时候似乎都已经载客了。午餐时间,尖峰时段。他拿出手机,正打算放弃打车拨个电话回去告知他会迟到然后改为走路或搭地铁时,一辆闪亮著光泽的黑sè的车子——不是计程车——就这样在221B门前停下了。John在有s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困惑的表情自动的转降为嫌恶。也许单纯的『迟到』都还不够他用。


「拜托告诉我你是送人来不是来接人走,」他对著车子道——可惜它在这事上并没有什麼发言权。


车门开了,一个身穿全曱套黑sè西装打了领带的男人站了出来,在开启后车门时看向John。「请上车,先生。」他看起来就像个坐办公室的,一个zhèng曱府员工,某个大概没有带枪但知道该怎麼使用的人。在那个计程车司机意外之后(译注:请参考曱前一部的剧情),John曾huā上大把精神去学会如何辨识一个公仆。从指甲,鞋子,发型,那些穿著以外的细节。这不像Mycroft通常会派的人,但话说回来,Mycroft也倾向用上最符合情境的人员来接走他。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3 01:22:00 +0800 CST  
果然就像那个任意为他做决定的男人。John皱起眉,但出於习惯和好奇,他还是钻进了车子。「记得提醒我告诉Mycroft一声,绑架已经是过时把戏了。」他说著滑坐上皮椅。


面对他的座位的是个他从没见过的男人,正无声的轻笑著。「终於得以见到传说中的John Watson可真不错。」陌生人道,看起来真是太像只狡诈的猫刚抓到他的老鼠。


车门在John的身边重重关上,然后在车子开上大街时锁上了。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3 01:25:00 +0800 CST  
Chapter 4


John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要惊慌。然而,他的第一个冲动,却是伸手去构那个没带在身边的枪,然后咒骂自己真是个笨曱蛋。很不幸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爬进豪华小黑车的后座后发现这不是Mycroft。大英政曱府那无意义又阴险的传唤真的给他灌输了个相当危险的习惯。他第一次犯曱下这个错,在抵达之后发现的是以为已经死去的Iren Alder。而眼前这个坐在对面、闻著像昂贵古龙水和新车味的男人,则是个全然陌生的人。


他的皮肤黝曱黑,但在John没找到应该有的晒黑线时没有多少帮助。最近从假期回来,也许,或者经常光顾日光浴曱室。他看上去几乎就像那种类型的人。John的直觉认为是军人,虽然这男人的金发长度和相对轻松的姿态很难作为佐证。但说实在,直觉对他来说就够了——你就是认得出自己的同类。他认为那单薄、歪曱曲的鼻梁也许是由於重覆性的伤害造成的,而由周遭环境看起来,这陌生人比较像是一路认真向曱上曱爬的类型,而非生於金字塔顶端。这没让John多什麼好感出来。如果有什麼别的,就是让John更不解这个黝曱黑、一路努力向爬上,然后却在街头掳走一个部落格医生的陌生男人倒底是干什麼的。


那男人微笑著,手指交握著向后斜靠。「我一般都坐在Thessaloniki(译注:希腊北部最大城室)的办公室——如果这有什麼帮助的话。」他道,在John的双眼骤然缩紧时笑得更得意了。「我知道那个表情,」他解释道,在他的座位上动了动。「我们都从他身上学到点技巧,这里一点那里一点。虽然我得承认,即使我对你认识得够多了,你仍然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样。五呎八吋在看到本人比看照片还矮得多。」


John被惹毛了,坐高了点。「你知道,在军中,这种身高笑话在你肩上扛著个男人冲过战场后差不就停了。你想让我觉得自己很渺小,高度建议你别这麼干。」


「尖牙利嘴。这从e-mail里可看不出来。我可以明白你们俩为什麼合得来了。」


一阵电流窜下John的背脊,彷佛在他脖子上烧断了保险丝。「E-mail?」


陌生人微笑了。他以某种奇怪的方式让John联想到Moriarty。有点虚情假意,而且有股慑人而熟练的魅力。他们都是那种你不会介意在客厅见到的人——直到知道他们是谁为止。这种联想更让人对这男人的神秘感到不安。John还宁愿去跟蜘蛛和害虫打交道。不管这男人是谁,他不受欢迎。


「我有点事想和Sherlock讨论,」他道,「我不能直接跟他连系,但我想你能为这点缺席扮演绝佳的沟通管道。」他的手指在膝头上交织,倾身向前。「不用担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会无意义的危害到你们俩的事。我想你可以说我是他的一个老朋友了。」


「我遇过他的老朋友。全都是浑蛋。要知道价码是我定的而『老朋友』的帐单会自动加上30%。」


男人曱大笑起来,他的笑容显得没那麼刻意而真诚了点。「我喜欢你。我没想到我会但我真的喜欢你。」


「嗯,很好。我还是没半点概念你是谁。」John的双眼眯了起来,试著想找出Sherlock跟这男人能有什麼交集。他似乎符合像Sebastian Wilkes那种大学『好朋友』的年纪。但这并不是他会喜欢的那种猜谜游戏。「你怎麼认识Sherlock的?」他问道,试图不期待的舔唇但失败了。


陌生人维持著愉快的表情。「我并不真的认识他。我想你可以说我比较是James Sigerson的朋友。」他靠向前,对John伸手致意。「Steven Church。」


有些迟疑地John握了握他的手,他不记得有听过这名字,但Sherlock的化名敲响了警钟。「你是在Sherlock卧底时期认识他的?」


「我是他的主管。前主管。后来变得比较像名义上的主管。」Church叹口气像后一靠,再次让真皮座椅吱吱作响。「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有个案子要给他。」


John点点头,听到这个人还好,但亲身第一次见到他。不是指政曱府而是这个机构…倒不是说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渺小。John清清喉咙,微微扯了下衬衫领口处的领带结。「好……好吧。嗯,我可以……听听你的提案我猜。不过你自己跟他谈还是会容易一点。」他抿起唇,眼睛因为观察而微眯起来。「还是有什麼原因让他不想跟你对话?他从没提起过你,你知道的。」


Church耸耸肩,视线转向有色车窗和他们黑了点的伦敦风景。「不意外。机要保密很难称得上他的强项——也不是你的;没错,我看过你的部落格——但可都不是最好的时光。聪明的男人。令人惊叹的聪明。但如果你去细想就是个他妈的白痴。」


「没错,那就是Sherlock。」John忍住标上『我的Sherlock』的冲动,虽然过去这一小时他生命中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助理和这个不是他朋友的朋友,让他的占有欲高涨了点。他猜自己在几周后就不会在意Billie了,但这个男人……John对於遇见某个Sherlock人生中最戒慎时期的人这点感到既紧张又好奇。


「你知道,我告诉过他放弃的。回到家乡。自杀任务。早该知道他能办到。先是Moriarty,然后是Moran。他让我的人都很难看。」Church仍然微笑著。「国家比伦敦更需要他。你心知肚明,John。」


「这个嘛,之前我们也为女王和国家办过重要的案子。那不是问题。这次是什麼?绑架?勒索?」


「普通的谋杀,恐怕是,但仍然非常值得你我的关注。」Chruch迟疑了一会,目光仍然闪烁的看向窗外风景。「最好还是到我办公室再谈。」他最后道。


John跟随著他的视线,向外看著泰曱晤曱士河和Vauxhall大桥也是他们的目光终点——一大片新出现微黯不祥的阴霾几乎笼罩住他们所有可见的天际。John紧张的舔曱了舔唇,发现他身上的装扮几乎搭不上这种场合。衬衫跟领带还行,但红色的羊毛背心真是没半点詹姆士‧庞德的风范。他开始也许有那麼一点点了解为什麼Sherlock总是坚持要穿著套装了。


他在他们下车的时有点预期会有眼罩覆上他的双眼。虽然如同他多次顺道拜访Mycroft一样,在进入大楼前有足够的间隙让他看一眼周遭环境。他们没有浪费时间停留而John也没有落后。每个他们进入的电梯和大门都需要Church的授权,John有礼貌的等在一旁,视线回避地从比较有趣的玩意上转而欣赏墙上那些大部份都很抽象的画作。他在穿过那些能放胆盯著他的人们时试图别紧张的抽动手指。这很像又一次经历Baskerville军事基曱地,只除了这次是被邀请的。John点点头笑得有些忧虑,好几次像海狸般露曱出门牙,对柜台露曱出假笑。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6 21:02:00 +0800 CST  
「两杯咖啡,」Church在经过最后一张行政办公桌时下令道,「John;要牛奶和糖吗?」


「黑咖啡,」他勉强道,在他们旋风般扫进一个大落地窗办公室时对著等在一旁穿著俐落的女人点点头。从那儿伦敦看起来比较蓝,泰曱晤曱士河的河水在有色玻璃下看起来有点绿。这儿离阁楼风景还远得很。尽管John猜想过这男人的位阶有多高,事实上还是有更多层在上头。不是在跟国家情报机构的首脑谈话这点让他的神经安定了一点。


Church坐到桌子后面然后示意John也坐下。皮椅吱吱作响,家具远称不上陈旧,深色的木头桌子还闪著全新打上的蜡。他们的咖啡一刻不差的被送了进来,『谢谢你』在交换茶杯时沉默地传递。John让这深色的液体彻底的将自己冷静下来,在这陌生环境里比他想像得到的更像在家般的舒适。他对自己的政曱府没什麼好恐惧的——或者说他还蛮喜欢被款待的。但当事情牵扯到Sherlock Holmes,就没什麼假设能像铁一样不变了。Mycroft的美国朋友曾好心的点出这点。但他还算相信Church,目前为止他都还没做出或说出什麼来破坏这小小而且难以取得的信心。事实上,这可能跟他的好奇心一样难得。他以一种少见的兴趣想要知道更多。没什麼比能知道一点先前Sherlock那些没有他的生活小片段让他更有兴趣了。


John在Church拉出几个档案夹时啜了口咖啡,现在已经很熟悉这一套流程而等著第一个本子传递过来。结果是红色的先来,里头有回纹针夹著剪报而上头有标签固定好不同类的纸张。标题写著『Moriarty, James』。在他手里的感觉不知怎麼比纸板该有的感觉还冷。


「我在机构里的第一个大任务就是试图破坏和渗透Moriarty犯罪集团。花了我好几年在上面。有点走火入魔了,其实。所以当我听说那个男人死了,可真是事业上的大打击。」


John点点头,翻过那些调查分析,已知化名,关系人,位置地图和观查照片。审判的剪报被黏在纸上,主旨似乎是多重入室窃盗。在最后面还有验尸报告。John轻轻一叹感觉到空气都跑光了,现在有实际的证据在手才让他真的感到一阵放松。Mycroft总是说他已经死了,但从来没提他的尸体怎麼了。读著这个让他五脏六腑都感受到真正的了结。有些死亡是假不了的。他在看到边角草草写下的笔记时一顿。「脑肿瘤?」


Church点点头。「在额叶。他们说这可能会影响到他对现实的认知。」


那真是太清描淡写这男人有多神经病了。John没法对这邪恶之徒生出半点怜悯。「所以Moriarty在各种意义上说来都有病。真是谢了但你说过你有个案子要给Sherlock。」


Church递过来另一个档案夹,这次是个海军蓝而没那麼多标签在里面。标题写著『Moriarty, James』。即使还没打开,他就知道他不会喜欢里面的任何内容了。


「两个同名的兄弟。一个成了上校,一个选择进军犯罪界。反社会可以是家族疾病,但总的说来只有哥曱哥表现出危险的行为并扩展至他的整个人生。较小的那位James Moriarty,大体说来,则是个以勇敢著称的杰出军人,在2007年光荣退役。」


John边听边打开资料夹。照片取自他的军方证件大头照,那张脸显示出与John所认识的那个狂人的相似性,但也就是预期中的家族特徵。资料夹里少很多能让他感到好奇的资料,退役原因只写了个『医疗』。「受伤了,是吗?」John问道,在纸堆里寻找死亡证明。


「确诊患有脑瘤,」Church平静的道,「在额叶。」


John的心跳漏了一拍,手心开始汗湿。他抬起头盯著Church,那张受过训脸的脸没有泄漏任何东西。「这不需要Sherlock Holmes都能推理出什麼。」John批评道,感觉皮肤焦虑得刺痛起来。


「不,我同意。巴滋医院楼顶死掉的那个男人确定是小James Moriarty。这不是新消息了。Sherlock也知道这点。」


「他什麼?!」


Church伸起一只手想平息John的惊讶和怒气。「Sherlock知道在屋顶时他是在和小James交手,但无从得知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对付的就是小James或还有其他人。」他向后靠向椅子,双手曱交握在膝上。「Sebastian Moran上校是小James在军中的朋友。他在组织中的存在给了我们一些线索。我们有证据显示,在某个时间点小James做了整容手术并使用了他哥曱哥的身份和脸孔。可能是大James在某些时候已经被杀,而为了不让组织散架,小James接手整个犯罪集团。这些都是根据事实进行的推断——大James在小James自我了断并让Moran掌控一切之后并没有再出现。总而言之这两兄弟已经都死了。」


John深吸口气,缓下这新消息在他体内积蓄的激动情绪。「所以……你说的是他退役和遇到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一直都在对付James Moriarty上校,并没有两个Moriarty四处跑,大玩两人同时扮演一角的游戏。」


「是啊,差不多是这样。」Church靠向前,手指头在第三个硬纸板资料夹上轻点——这次是绿色的。「不过这个特别的案子……让我们重新思考起别的选项。就这个案子我需要你和Sherlock,因为你们……了解情势有多特殊。」


John盯著那资料夹,Church的手掌一直盖在上面遮住了标签。「是他吗?」他发现自己出声问道。


Church顿了顿然后平稳的深吸口气。「不知道。」他道。绿色资料夹沉重而犹豫的滑过桌面,他的指尖在John拖走得够远之前一直都没放开。


『McCarthy, James』,那上面稍微让人安心的写著。John在膝上翻开来,感到任何一点安慰都被灼烧的血液给冲刷殆尽。这人根本就像James Moriarty的双胞胎。那张脸永远都烙在他的脑子里,如同恶魔和每个躲在阴影和小孩床下的黑曱暗东西。


「很诡异,是不是?」Church评论道。


「怎麼可能,」John承认道。他翻动资料夹,几乎要扯下几张纸来。「所以,怎麼,他们有三个人?大James没真的死了?你倒底想说什麼?」


Church向后坐了回去,安静而冷静,虽然眉头的一丝皱摺显示他没有那麼不受最后一个资料夹的内容所影响。「我们不知道这是什麼意思或他是谁。可能是很不幸的就长得很像。也可能就是大James。这可能意味著他对你和Sherlock和整个伦敦所发生的事有部份责任,也可能是他早先已经退休下来这就只是个普通的前科犯。这里有太多的可能性,根本无从决定哪个更合理一点。」


「老天爷。」John合上资料夹,三个全像铅块一样躺在他的腿上。他的头疼得像宿醉,而舌头整个发冷冒酸。「所你需要Sherlock来……查清楚这家伙?找出他是谁或是干什麼的?」


「差不多。」Church端起他那杯几乎被遗忘的咖啡,紧绷著下巴啜了一口。「在Ross有个谋杀案。James McCartney是谋杀父亲的嫌疑犯而且宣称自己是无辜的。鉴识工作没什麼困难点,没什麼当地警力最终无法拼凑在一起的,但一些因素让我觉得这应该能引起Sherlock的注意。」


John点点头,把资料夹摆回桌上。「别管谋杀案了。只要Sherlock一听到Moriarty可能还活著,他就会要我们两搭上第一班火车出发了。」


「不行。」


John顿了下,为对方严厉的语气猝不及防。「不行?你说不行是什麼意思?」


Church轻浅的吸口气,他的目光专注但远谈不上无情。「我要这是个盲目的调查。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好对付他只除了Sherlock的专业见解。我要Sherlock自己得到这个结论。如果他有偏见,就可能让所有能拿来对付他的案子前功尽弃。」


「他只要一见到——」


「他绝不会见到James McCarthy。他会有他的供词,这就是全部了。这男人会接受特别监护而且会拿掉所有照片或画像。」


「这太荒谬了!你可知道如果这个Moriary就是我们那个Moriarty会有多少潜在危险吗?」


Church点点头。他清楚的很。那一点也不重要。


John感到自己的血压升高,手指都掐进大曱腿肉里。「一个开放式的凶杀案可没法让Sherlock跳上通往Ross的火车。」


「那麼我想你有工作在等著了,Watson医生。」Church说著收起资料夹,在桌上将它们靠齐。「知道Sebastian Moran坐在铁幕之后等著受审你晚上可能可以睡得不错,但即使Moriarty真的已经死透了,如果James McCartney是他的兄弟你想又会有什麼样恐怖的事在等著你?」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6 21:04:00 +0800 CST  
Chapter 5




从Paddington车站到Gloucester的车程没久到够打个盹,但绝对够久到Sherlock Holmes惹恼车箱里的几个人。John有礼貌的对著跟他们同车、皱著眉的乘客微笑,在Sherlock已经挣到不爽和强烈的瞪视,而且真的该让事情就这麼算了时偶尔给对方一个耸肩。Sherlock有案子了——不是史上最有趣的,但至少还是个没有目击证人的谋杀案,这起码还能有点期待。而且除此之外还有点别的。


「所以,不会有任何线索告诉我另一个案子是怎麼回事?」Sherlock透过手指交叠的尖塔间问道。阳光把他的黑发打亮了点,一抹少见的嫣红像缎带般洒过他半被阴影染过的脸庞。


John看著他摇摇头,他自己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如果让你接下案子的唯一方法就是给你一个谜题中的谜题,那麼你只得发挥更多的观察力自己去搞清楚一切了。」


扬了扬眉,Sherlock转眼看向空无,脑子里的骰子搅动著,齿轮顺畅而迅速的转动了起来——不像他们所搭的运输工具。


要说服Sherlock接这个案子出人意料的简单。John对於自己为了方便处理而不解释详情——那个会同时对他们俩都大有影响的部份——感到有点罪恶感,但至少他用不著欺骗他。Sherlock知道John知道了些什麼他不知道的事,这一趟上Ross-on-Wye除了处理CharLЕS McCarthy谋杀案还有别的,而且有个神秘而且打算一直匿名下去的人曱士在提曱供他这些消息。Sherlock对游戏的热爱就跟谜题一样,这太迷人到他拒绝了四次以后还是答应了。在Sherlock也乐得被胁迫时这就不算操曱弄了;这位理智至上的侦探从来不会做任何自己不想曱做的事。这显然对降低John的罪恶感有不小的帮助。他对於他们即将面对的、潜藏在James McCarthy的存在之后的各种可能性曱感到强烈的不安。


John在火车匆匆带著他们越过乡间时啜了口咖啡好镇定他的焦虑,在再次被拖进沉默中时在他的笔记电脑上戳打著。到达下一站还要点时间。他的信匣里满满都是最近他的同事们写来想了解他给病人写那些附注的email。医疗意见讨论就跟个棘手案子一样耗时又考验医术。如果Sherlock对解剖学、生物学有他对化学一样的用心,John认为他也会对他信匣里的医学谜团感到兴趣。狼疮,狼疮,从来都不是狼疮(译注:一种棘手的免疫失调疾病)。腹腔问题在初步诊断症状中也越来越常出现了。他忍不住要为这个因为肠躁症(译注:IBS,肠胃过於敏曱感,几乎吃什麼拉什麼)或慢性疲劳(译注:CFS,通常会并发各种复杂的症状)所苦而得禁食义大利面跟啤酒的家伙感到抱歉。疾病是个有趣的敌人,一个在人体内运作良好的罪犯。在Sherlock离开的那阵子,这些案子就是他的私人手段:拿来重温解题快曱感,跟时间赛跑好抢救性命。他一直都爱享受这些事,不管它以什麼形式呈现。在生命中同时重拾这两者让他感觉一切都对了。


尽管医院保证过,只要他有需要随时可以离开,他也没那麼讶异院方仍然尽可能的要他多看些案例。这很合理。他的病人并不会因为Sherlock有了案子就不是他的了。


而且Billie也不会因为Sherlock拖著John就不是他的助手了。


那个金发妞在她再次坐回Sherlock身边时给了John一个微笑,她穿著另一件紧身裙,及膝的长度在她坐下并将脚踝交叠时短暂的吸引到目光。「还是不怎麼欣赏火车上的厕所。」她道,脚尖有些紧张的轻拍著地板。至少这女孩还有点自觉知道自己是多余的。「现在,呃……我已经看过LЕStrade警探从当地警方那儿送来的档案。必需得说我还是不懂这怎麼会是Sherlock的工作。


Sherlock把鼻子藏进他双手搭建的尖塔下。「你不是唯一不懂的。周日晚上七点左右,CharLЕS McCarthy在Boscombe池边被Patricia Turner发现死於谋杀,她在稍早不到半小时以前目赌了这位父亲和他儿子在同个地点爆发激烈的口角。他儿子,James McCarthy,被发现手上沾有父亲的血迹,而且在Patricia看到他们争吵到发现父亲死亡期间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那是私人土地,由Turners出租给McCarthy,也就使得其他人犯曱下谋杀罪的可能性变低。CharLЕS没有任何已知的敌人也没有明显的动机,就只有这个激烈的争执然后不到一小时就死了。」


Billie点点头,边听著看著她的平板电脑——那个Sherlock不必要的强烈坚持要买下的产品。这位年轻女孩似乎很乐於使用它,翻动和戳弄的手指娴熟得像老织女在操作她的织机。「所以,是啊,我的意思是……看起来很简单明白。儿子在激烈争吵的过程中杀了父亲。我得说,这位叫James的家伙在自我辩护上干得可差劲了。他声称自己无罪,但却甚至不肯透露争吵的内容。根据他的证词,他那天才刚进城里,然后碰巧在树林里遇上他父亲然后开始争吵。他掉头走了然后在听到他父亲大叫时回去,然后发现他已经死了。」


「然而如果这事真有这麼简单,为什麼我们会收到匿名通知去调查它?」Sherlock在手指塔后面露曱出一个淡淡假笑,手慢慢的滑落到小腹间。「有几件事我们可以思考一下。从一开始那场争吵就是个有趣的缺失资讯。不透露讯息的唯一原因不是保护自己就是某个被它牵连到的人。由於没有人目击到整场争执的实际内容,他可以轻易的撒谎并把怀疑引开自己身上,然而他选择闭口不谈。这似乎表示他事实上,就是在保护某人——在这个案子里缺失的一块,而他不愿意透漏的对话内容有可能指出真正凶手。」


Billie边想著边啃著下唇。John可以想像她的办公桌上大概有好几只咬得半烂的原子笔和铅笔。


「然而他已经撒过谎了,不是吗?」John问道。他阖上笔记电脑的上盖,看著两位警/探直到他们也欣然给予他全副的注意力。「James说他在树林里遇见他父亲时才刚进城,对吗?所以他的行李箱呢?如果他是在晚上抵达的,他肯定至少会准备个过夜包吧。而且奇怪的是,如果那块地方真如报告中所说的那麼偏僻,他怎麼会在回主屋的路上在那里碰见他父亲?如果他是无辜的,想想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碰见某人正要谋杀他父亲得有多巧合。」


Sherlock点点头,在听到John套用了他的演译方法时,一抹小小的火花在他眼里闪耀著。「然而有人要我们来这儿,这就让我更好奇我们要怎麼证明James McCarthy是无辜的。」


还有他是不是那个在John的胸口绑上炸弹背心好让Sherlock Holmes跟著起舞的男人。John试著别让他的脸部表情因为这个想法而紧绷或退缩。知道这个有问题的男人目前正被羁押让人感到不只一点点的安慰。McCarthy这次不是作主的人了——如果他过去对他们而言是的话。先认定他是有罪的Moriarty直到他被证实无辜似乎是最保险的做法。但即使有著铁幕和警力隔绝那个凶手和侦探,那股令人窒曱息的危机感仍然比啸喘发作还要难受。


Billie来回看著他们两个,咬著唇。「不是想搞你们或什麼,只是想达成一下共识。LЕStrade要我提醒你们,John在这不俱备任何官方身份。我知道你们两不管什麼事都习惯一起行动,我不介意我们三个人一起讨论案情,但一旦我们抵达那里以后,我真的希望别造成当地警方的混乱。」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6 21:11:00 +0800 CST  
Sherlock一语不发,动也不动的。他已经关进他自己的小世界,窗外飞逝的树木和山谷闪动过他的眼帘。John真讨厌他在外头就这样遁入自己的世界。这通常意味著得由他自己来想藉口为大侦探没必要的出席找一个被遗忘的出口。这一次是两件事:他自己和Billie以及没那麼沉默的紧张局势。John想他大概不该怪她。这是她的大突破:和举世唯一的Sherlock Holmes一起工作。没什麼比被要求去取代掉某个原本没真的离开的人更糟的事了。在John硬挤进这个案子时她并不只是在泡茶或记录而已,她是个夥伴,是代曱表法曱律的一方。


并不是说John就不会一到站就想办法甩掉她然后忘掉所有的合约和合法性。


「嗯,我在法曱律上不能合法出现,」John承认道,手在腿上交握,试图别笑得那麼用曱力。「不过我不认为会有人介意Sherlock带上自己的医检师。特别是某个刚好也在同个村庄渡个小假的家伙。」


Billie点点头,牙齿沾上了一点口红。「Okay,很好。这行得通。我没有受过医学训练所以……就是,嗯,这是我第一次跟你们两一起工作所以…只是想确定我们有共识而不会互踩对方的痛脚。别误会;我很尊敬你的,这只是职责所在。」


John抿了口他的咖啡,视线飘回那个似乎已经把自己完全隔绝在对话之外的Sherlock。幸运的浑蛋。「相信我;我懂。没别的意思。这是你的案子;我会确保别去挡到你的路。」


「谢谢你,John。」


「不,一点也不,」他用尽可能迷人的语气道,然后微笑。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如果她回应的微笑是种指标,Billie也不怎麼在意他怎麼想。








红狮子旅店是个座落在Wye河岸边的白色可爱石砌建筑。一切如此绿意盎然让John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气,围绕著他们的河水味和潮湿的土地味愉快的邀请John远远的离开伦敦。没有狗仔,没有交通噪音,没有争名夺利,没有繁忙的喧嚣。该死的Moriary。远游到这样不只有计程车、文化和人群的城市边缘感觉真好。


来到某个没被那麼多回忆绑住的地方真好——不论那回忆是好是坏。


「无聊,」Sherlock道,飘眼看著一幅在Beer Garden外拍到的水獭照片。Billie也是一脸印象深刻的看著照片中那些在乡村间乱窜的石头,在脚尖不住点著鹅卵石道路的同时双臂交叠在她米色开襟毛衣胸前。


John翻了个白眼。「真抱歉在决定哪里能作为观光景点的时候没人想到你。不是哪里都能有一条『开膛手杰克之路』的。」他道,扛著他的袋子走到柜台前,一位长得颇正的年轻女子正带著大大的笑容等著。


「Holmes?」她问道,笔尖在她的分类帐本上轻敲著。


John点点头,把袋子放在脚边。吧台那边传来舒适的吵杂声,而从厨房里传来的一阵发酵面包和酱烧肉汁味就这样飘到他的鼻子底下。不,他绝对要尽可能的享受这一趟。「对。应该有两间房给我们。」


那女人微笑著,在他说完之前就拿出了一对钥匙。「我给你一间双单床套房,另外一间双人床套房我们已经升级成了蜜月套房。」她道,把叮当作响的那两串递给他的同时看著他的同伴。「老天,他们可真是甜曱蜜的一对。」


John顿住,越过肩膀往后看到Sherlock和Billie还站著,肩并肩,不怎麼满意的看著所谓的当地特点。


「这里可以看到很多曱情侣。我们也办婚礼,你知道的。我总是能看出哪两个人即将要一起幸福的过下半辈子了。」


「哦,你行,是吗?」John绷著下巴,清清喉咙。「哪个,呃,哪个是双单床套房的钥匙?」


那个一直微笑著的女人指了指那个带著小黄花缀饰的钥匙。


「谢啦。Billie,」John转过身然后,在确认取得她的注意力以后,低低把钥匙抛向她。她用双手捧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房间在等著你啦,」他解释道。「我们的也是,Sherlock。」他把手中剩下的那串摇得叮叮作响,让Sherlock,同时也让那个女人,看个清楚。「走吧。我想在开始之前打开行李放好东西。」


Sherlock只是点点头,嘴角弯起微微的笑容,然后拿起他的袋子走向通往楼上的宽阔楼梯。Billie走在他前面,而他则在John给柜台一个大大的笑容时等著。「再次谢了。如果警方来了,请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抵达,可以的话就在吧里等我们一下。」


目瞪口呆又面红耳赤的,那女人在John拿起他的东西加入楼梯口的Sherlock时默默的点头。


「你故意这麼做的。」


「做啥?」John问道,装无辜的样子就像个政曱客一样可信。


Sherlock轻笑,双眸半掩成一个罕见的微笑,一点也不同情这些平凡人。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6 21:11:00 +0800 CST  
Chapter 6


John不确定该对蜜月套房有什麼期待,但这个舒适的房间和那张铺著法兰绒的深色原木四柱大床实在是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这里有著乡村小屋的古色古香,让军医回想起探访祖父母时渡过的夜晚,和那些交织著超过五种棉布补丁——有白色,苍粉和黄色——的薄床单。赤曱裸裸的白色的墙面只有一个旧型映象管电视钉在上面,在一片洗白空间里这庞大的黑块就像曝光过度的底片一样显得特别突出。白色的蕾丝吊挂在床边开敞的罩篷上,同样脆弱的布料也用在装饰西向墙面上的窗框。白色的睡枕上叠著白色绣花抱枕。这地方看起来比较像个养老的宿舍而非爱的小屋。


Sherlock 把他的旅行箱丢在床边地板上,然后坐上曱床去,快速的测试了下弹性,双手大张地抚上乾净的床单。「至少十一年了,」他估量著,把身曱子抬高一点儿再重重的坐了回去:「有点软不过还行。」


John 看著他,在他向后一靠用手肘撑住自己同时快速瞧了瞧整个环境,眨眼间就把一切记在心里时微微一笑,「所以,蜜月套房呵?」他把自己的袋子放在 Sherlock 的旁边,靠上曱床柱双手环在胸前。


侦探没费神看他一眼,反而研究起天花板上的一块潮湿。「对,当然了。像这种地方的所有房间里,你以为哪个房间的床吱嘎作响、门关不起来甚至锁不上的风险比较低?」


John 轻笑,把头靠上曱床柱享受这份宁静,闭上双眼感受仍然明亮的光线穿过眼皮。他能听见这层楼每个人的脚步声、感受到沉重的振荡穿过地板。不够私曱密,甚至不够隐蔽,但这门确实还能锁上,而那张床也不会吱嘎作响,而且温暖舒适。


一阵清甜的微风从窗子缝隙间飘了进来,蕾丝窗帘在远远传来的风铃协奏曲间轻轻飘荡。 John 深吸口气,聆听著,感受著,紧闭著双眼任其他感官享受这远离城市的新鲜感。这就好像意外得到一次肩膀按曱摩:在手放上来之前从来都不晓得自己有多需要它。 John 需要一个假期。 John 需要离开一下好重新调整并放松一下。「当这一切结束以后,我们应该多待几天。」他说道,转动颈子伸展著因这趟旅程而纠结的筋骨。


Sherlock 哼了哼,含糊的回应著。房里嗡嗡响著楼下那些客人的喧哗声。


John 靠著床柱转过身坐到他的夥伴身旁,伸手摸上曱床单揉曱捏著。「也许来一趟游轮之旅。」他道,姆指轻轻按曱摩著指节。「或是猎游。或是横跨东欧自助旅行。」


「伦敦有什麼不好?」 Sherlock 问。


「不,没什麼不好;伦敦是家。」


Sherlock 点点头,在床曱上躺下,把腿挂在床边。 John 看著他,对著翻扬到他脸上的黑色卷发,和他那双刺探著眼前这片虚无、锐利又五彩缤纷的眼眸微微一笑。 John 对著他俯过身,纯洁的吻上他的唇。这在这里感觉容易多了;他们在这里的关系不是以室友和朋友开始的。他们不是躺在他曾跟 Mary 在上面做过爱的床,或是共享一个有充满医学支持而能对曝露的身体瞧都不瞧上一眼的房间。 Sherlock 的唇在淡去的乡村日光间尝起来甜甜的。他的模样就像他的城市:强硬,有线条感,而且下刀雕塑之前必先规划。对比上单调的白色棉布和夏日气息,就好像在咖啡里加上巧克力,带走其中的苦味而让它的甜味回甘。这一切和 Sherlock 如此的不搭调到反而让他更突出了。 John 覆身偷走另一个吻,为自己微笑,任自己迷失其中。


Sherlock 笑得好像他能从他的唇上读到一切。「我想放个假是没那麼讨厌。但不会是这一次。」他说,冰冷的手指沿著 John 的后颈弯起。「这次是来办个案子——两个案子,就像你说服我相信的那样。别失焦了。」


James McCarthy , John 怎麼可能忘得了?他用前臂撑起身曱子,脸距离著夏洛克的只有几呎——或该说是几公分。「我不是跟苏格兰场来的。我是跟你来的。」


侦探轻笑,骄傲而低沉地搅伴著不只有一点点的高兴。「你是啊。」


「我知道你在火车上听到她的话了。」


「的确。」


「然后?」


「然后什麼?」


John 叹口气,直起身靠近了点并把一只脚弯在身下。「你知道我们确实遇上一点麻烦了吧,是吗?」


Sherlock 淡淡的皱起眉,摆摆手把问题挥到一边。「你遇到麻烦;不是我。我告诉过你别辞职的。」


「我没想到他们会接手取带我的位置。」


「嗯,是他们。不是我。」 Sherlock 看著他,坚定的石头一样,丘比特弓型的唇火红欲滴。「她是我的助理,」他说道,「你是我的伴。」


John 对著他微笑,爱上每一次微风和著铃声轻抚过他的卷发的样子。他在他身侧舒展开来,双唇回到原本的目标,在他皮肤底下激起一阵火花。 Sherlock 像个学生似的回应著这个吻,毫不犹豫的迎向他——即使他的唇还不熟悉它们眼下的业务。他为 John 试了。他模仿并且回应,吸收这一切,不时地想挑战带头的角色然后又轻易地压抑下来。 John 爱他有活力的双唇和那之后的咖啡苦味,辗转逗曱弄的舌头和那些未经人事频添柴火的愉悦呻曱吟。 Sherlock 的身体是 John 所遇过最糟糕的叛曱徒——既毫无准备地兴奋起来又满脸写著真正的惊恐。要让他兴奋起来一点都不难。他会在 John 把手伸进夹克,轻抚过之前早已发现但从未实践过的敏曱感带时拱起身。 John 在每一个喘不过气的呻曱吟间送上另一个吻、用上他熟知这身体每一处曲线的双手对他衬衫钮扣展开的另一次探索。 Sherlock 抓曱住他的衬衫,几乎将衣服给扯出他的牛仔裤。


这一切在这里变得不一样,在这养老院型的蜜月套房里一切变得容易多了。因为Ross-on-Wye的异地风情、舟车劳顿的身体、和——上天垂怜——Moriarty可能还活著的事实。这威胁让John血液里充满的欲火和怒火一样的多。Moriarty有可能带走这一切。Moriarty有可能让他长久以来奋斗的一切都划上休止符。自满是不可接受的。该死的他竟为这疯子重回他们生命的想法感到兴奋,伴随而来的、在他颤抖的双手底下涌现的,是力量也是恐惧。藏在暗处的危险,和那些约束住他好为每一个可能害他们无法圆满达成任务的错误和失算负起责任的限曱制。John可以拥有他。John可能失去他。他可以看著Sherlock像在钓钩上一样贴著床单尽情的扭动。某方面来说,是有些事情再次失控促使了他有所反应。


Sherlock 在 John 把大曱腿挤进侦探的双腿间、压上他那惊讶地拱起、反射性跟著磨蹭的臀曱部时呻曱吟著起来。 John 用上全身逗曱弄他,吸曱吮他,爱抚他,抽动著揉皱他们的衣服、搅糊他们的视线。


「 J-John ,」 Sherlock 喘著气,茫然的想找回一点头绪,他拉住 John ,手指深陷进他的肌肉里,在亲吻间飘散在耳边的喘息声中用祈长的四肢包覆住 John 。


John 感觉到冲动彻底的涌入全身,下腹一阵沉沉的暖意,搅拌著他曾私下小心地担心过的欲曱望。这不是别的男人,这是 Sherlock 。即使在感觉到他顶著自己的大曱腿,大部份的肿胀即便被困住却难以驯服的这个当下, John 也没觉得自己的欲曱望有丝毫消减迹象。是 Sherlock 发出的那些像无言神谕般鼓动著 John 的声音。是那些耐心等待著要探索与被探索、无惧的放弃一切颤抖的手指。 Sherlock 是信任与爱而且是 他的 ,他为这个皮囊里包裹的一切、让他之所以会是 Sherlock 的身体感到骄傲、为自己能让他乞求感到骄傲。他伸出一只手来碰触自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视爱人的性别诚实的反应著,咬住唇试图不在 Sherlock 源源不绝的喘息声中补上自己那一份。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7 20:10:00 +0800 CST  
门上传来短促的敲响,那上头的铰鍊还不如门把上的锁要来得牢固。 John 整个顿住,而 Sherlock 则是猛然停下但任著沉重的喘息毫不压抑地继续,反应著他其实并不怎麼担心。


「那个-呃…员警在酒吧区等著,」那个女人从门的另一边喊道。从声音听起来,正是先前那个柜台接待。「我是不是该…呃…告诉他你们要下来了?」


John 想叫她滚,但 Sherlock 抢在他之前给了个火气小很多的回覆。「好的,谢谢。」这听起来完全正常而且平稳—— John都还能 看到他的胸口在沉重的起伏著。


「好吧,我就,呃…」她没再说下去,她的脚步声快速地远去然后下了楼梯。


John 翻过身,脸向下压进被子里,而 Sherlock 则是大叹一声滑曱下床铺,失去重量的床垫让 John 轻轻的弹动了一下。军医闷著头呻曱吟出一连串够脏的词汇来表达他的失望。他还差五个深呼吸来止住拳打脚踢的冲动。成熟的男人才不会发飙。


「我和 Billie 去会那个员警,」 Sherlock 道,沙沙作响的衣物摩擦声显示他正在快速的整顿这场亲热造成的损害。「你,嗯……就在我们忙的时候打理一下自己的需要吧。」


「不,不,给我一分钟。我也一起去。只是,你知道…需要一会时间。」


Sherlock 短促的哼笑了一声,床垫在他再次坐下时沉了沉,突然出现的手指头梳过 John 的短发。 John很快地 放松了,他的脉搏舒缓下来,而他股间的疼痛也和这个远称不上满意的结论达成协议。他喜欢旅馆用在床单上的洗衣精味。他更喜欢 Sherlock 的手指穿缩在他头皮间的感觉。


「是什麼让你来兴致了?」 Sherlock 问道,完全不带指责纯粹好奇地。


John 不确定该怎麼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这世上最危险的犯罪头子可能还活著。而且这第二个窝感觉很美妙。「就只是你……看起来太美好到没法不亲一口。」


「嗯…」 Sherlock 沿著他的发际线,用指尖画出他的头发生长模式。「我曾好奇过不知道你是否觉得我不只在外貌上有魅力,而且还有性吸引力。我想从你俯卧的姿势看来这答曱案应该是肯定的。」


「在我还半硬著、还因为跟每一吋都美妙到操爹的你亲热到晕头转向的时候,推论我有能力对著我男朋友性奋起来可是得不到分数的。」


这让他赢得一阵轻笑,然后宁静留驻,有那麼一会儿什麼声音都没有就只有轻柔的呼吸声和他们脑里震动的心跳。 John 几乎可以听见楼下吧台传来的那些模糊的人声。他想著 Sherlock 的声音是不是也这麼容易就传出去了。想著自己完全都不在乎是不是有什麼问题。


楼下的 Waggins 员警一点也不缺同伴。 Billie 比他们早抵达酒吧,她一出现就因为听说有些没听过的案曱件细节而全神贯注起这位年轻的员警。他很年轻,大概和她年纪相仿。他那紧张的微笑和他老低著头抬著眼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人发现到他喜欢 Sherlock 的这位助理。而她把手臂横在桌上,表情平静但言不由衷的样子,也同样清楚地显示了她只关心这个案子。 John 几乎为这个尴尬的年轻人感到抱歉。他们都只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那个年轻人在 Sherlock 靠近他的时候起身,不知怎麼那千篇一律的客套性握手在面对谘询侦探时让他变得更紧张了。


「啊…嗯,好吧。我呃…我想你大概会想看一下犯罪现场,」他有些结巴的说道,咬著唇。「先提醒你,我们已经检查遍了,但也许你认为还有什麼地方可能被我们给疏漏掉了。」


「我的确是这麼认为,」 Sherlock 说道,露曱出他那一贯的抿嘴笑容。「请别见怪。如果你们没漏掉什麼,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探员的脸苦了一下,但仍定定的点了点头。「对…呃,好吧,我准备了车子等著你和 Bradstreet 探员,如果你们想一起来的话。我可以在路上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他棕色的眼眸飘向 John ,然后转向天花板瞧了会后看向 Sherlock 。「 LЕStrade 探长只提到两位探员。」


Billie 微笑,靠向前说话。「 Watson 医生是这案子的医学谘询。他不是苏格兰场的人。」


「啊,抱歉。 LЕStrade 探长是说过你可能会来帮忙。」


John 讽刺的一笑,很清楚的听到『 LЕStrade 警告过我们你可能会跟来 』。员警在他的口袋李翻找了一会然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黑色挂绳,尾端附带著一个小小方型的随身碟。他伸出手递给 John ,把绳索卷在他的手心里。「这些是 CharLЕS McCarthy 的验尸报告,」他说,「你大概会想在我们去现场时先了解一下。」


「事实上,我是想跟著你们三个。」


Wiggins 员警摇摇头。「抱歉。只限执法人员。」


John 绷著下巴,感到身侧的左手颤动了下。


Sherlock 清清喉咙。「没关系。等我们搞定犯罪现场,我想 John 肯定也会在这个案子上得到一些很好的结论了。」他拍上 John 肩,坚定的捏了一下。「车子在前门,是吗?」


Wiggin 点点头,於是 Sherlock 带头用他那双长脚快步就走,人都走过房里超过一半了另外两人才反应过来要跟上。


John 收紧手里的随身碟,边角陷进他的手掌心。


「要来杯啤酒吗?」一位女服务员问道,手上捧著空拖盘,脸上挂著职业笑容。


一杯啤酒可不够帮上半点忙。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7 20:11:00 +0800 CST  
John环视著房间,有种被监视的紧张感,即使他的脑袋告诉他这纯脆是因为听到这个只有他觉得很新的消息。这是个小镇,一个紧密的社区;除了他之外每个人都知道些陈年故事。「所以你和James McCarthy一起长大——你认识Jim Moriarty?」


Patience点点头,又一次灌下一大口酒好平复她明显的紧张。「我有一次在新闻上看到他的脸。以前曾听过那个名字但没有什麼意义。不过我认得那张脸。我记得那时还想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长大会变成一个怪物。』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但……他出现在这里。在林子里。」


「而你没听到他们在吵些什麼?」


Patience皱起眉。「如果你是个疯子的爸爸,还有什麼事是你不会对他吼的?」她转开眼瞧著房间,玩曱弄著她脖子上的金项鍊。「我只记得他气坏了。而Jim不怎麼买他的帐。他总是这一秒微笑,下一秒就对著他吼回去。我想他们从来都处的不好,但这次实在……这次实在不太一样。」


「所以你待在那边看了他们一阵子,是吗?」John问。


「久到足以证明我没有疯。一旦我确认看到的真的是他,我就跑了。我还心慌意乱到跑错方向所以只好再次回头经过好回家去。也就是这时候我看见他们——只是其中一个已经死了。我拿出手机然后……嗯,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


「——他会杀了我的,」她最后说道,「我知道他会的。他会杀了我然后再次消失,而这次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从藏身处现身了。


John点点头,抿起嘴。他怀疑现在告诉她,她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个Jim Moriarty可能跟她讲的不是同一个人能起到什麼安慰作用。她所害怕的那个Jim来自她的童年。「听著…我除了如实向上回报也没什麼能做的,然而现在,我得同意当地警方的结论。我觉得是他做的。但还有些事我得厘清,而我觉得你就是我要问的对象。James McCarthy——那个弟曱弟?——他是左撇子,是吗?」


「哦……被你这麼一提,我想他大概是。我还记得夏天打板球的时候,他总是站在球场的左边。」


一个右撇子不太可能用左手开枪打爆自己头,但John还是默默存著希望。「那他哥曱哥呢?Jim是左撇子吗?」


Patience耸耸肩。「Jim想是什麼就是什麼。我真的不太记得他特别喜欢用那只手。怎麼了,这点很重要吗?」


「可能。不过我还是可以用别的管道去找出答曱案。不用担心。」


「好吧。」


对话渐渐止息,沉默进驻到两人之间有限的空间里。John喝光他的啤酒然后比画了一下用笔写字的样子。「我给你我的号码,以免你之后想起什麼。」


Patience点点头,拉过被她用长长背带挂在身后椅子上的包包。她拉开前方的拉鍊拿出一只蓝色的原子笔,看著John把他的号码写在餐巾纸上。


「任何时候都行,好吗?在办案的时候我们都不怎麼睡觉的,所以我是说真的,任何时候。」


「知道了。」她把餐巾纸和笔一起塞进包包前面,然后滑曱下那张高高的椅子,留下她那杯喝剩一半的杯子在桌上。「我想我们会再联络的,Watson医生。」她说著,摆摆手走出红狮旅舍。


John坐回他的坐位上,手指抚著下巴边在脑子里回想著刚才的对话,好不忘记任何一个字。


等到Sherlock和Bille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的鞋子上沾了泥巴,肩膀也因为突来的雨势微湿了。浑身乾爽、酒巴的小点心吃得饱饱、舒适地躺在他的养老套房里,John任自己的得意的笑容任意在脸上展现开来


「玩得很高兴是吧?」


Billie的脸上写著『滚开』,而Sherlock则马不停蹄的以充满狂热的姿态大步走进房里。他把外套丢在床曱上然后手指呈尖塔状顶在下巴在有限的空间里来回踱步。他一语不发但神情专注。


「他这个样子很久了吗?」John问。


Billie叹气,靠在他们大开的门口。「自从我们从犯罪现场回来以后就这样了。在那边的时候他说个不停但一离开就跟蚌壳一样。」


John得意地一笑,耸了耸肩。「是啊,他常这样。」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糟,或她那传过整个房间饿肚子的咕噜声;也许是因为他才跟唯一的目击证人说过话,而且在好好建构案情时她正把高跟鞋踩进泥地里。不管是什麼原因,John觉得自己欠这女人一丝善意。「他大概短期间内不会跟我们一起待在地球上了,如果你想去换个衣服或吃点什麼,」他说,「我保证我们不会在你离开房间的时候破了这个案子。」


Billie对这意外的关切眨眨眼。「呃……听起来不错。拖得他够久的话也许还够我洗顿澡?」


「他现在那个样子吗?大概还不用拖。尽管去吧,我们会在这里等著。」


她的脸在她站直的时候温暖起来,揉了揉上臂然后拉过她的包包开始掏东西。「嗯,在你等待的时候,你大概会想看看这个。」她递出她的平板,皮革外壳盖住触控萤幕。「他要我录下调查过程。也是件好事,既然都下雨了那些脚印后来大概都被破坏掉了。虽然大概是个快乐的偶然。我想他真正的用意是想让你用别的方式参与。」


John舔舔唇接下了,试图别让他嘴角那抹笑咧得太开。「我会和我做的验尸笔记做个比对。谢了。」


Billie点点头,微笑著倒退出门房。「我不到半小时后回来。」


「我们等你。」他承诺道。不管他之前是否真心的,他现在是了。


这位助理转身前往她自己的房间,小黄花缀饰在她的钥匙串后头叮当作响。John在她身后关上门,双眼随著Sherlock在地板上踱步的节拍迷失在平板里。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7 20:14:00 +0800 CST  
Chapter 8




John在Billie的平板上看著犯罪现场侦查影片时什麼都没想。Sherlock还是他平常的老样子,兴奋得像个两岁大的孩子进了动物园一样,在泥地里脚印边蹦蹦跳跳的,偶尔晃动的『录影机』则试图维持稳定好别抖得像B级恐怖电影。他们不会被僵尸或一群怪物攻击可真让他有那麼一点点失望。Billie的声音比其他人都还大,幸好在Sherlock连珠炮的时候她没怎麼开口。他很快的指出哪些脚印是父亲的那些是儿子的,从它们深陷的程度来看,这两个男人在走动的时候都很愤怒。(『太精彩了!』Billie大喊出声,而John假装不在乎Sherlock微笑的脸庞渐渐染上颜色。)他指出儿子离开时的脚印——平稳的步伐,深陷在泥地里显示某人愤怒的踱步离开,然后,几乎是完全重叠的,快步往回奔跑。镜头里Sherlock跟著儿子的脚印进到林子里,而录到的声音确是Wiggins员警询问Billie晚点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未果。John真希望他闭嘴别闲聊了,这片面的调情几乎要掩盖掉Sherlock的呼喊。


「他是无辜的,」Sherlock大叫,在回到泥泞的平地上时差点滑倒。「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只有离开一次,然后返回也是,在尸体身侧发现的那个污渍正是他跪到尸体身边时压印上的。」


「这太厉害了!」Billie说。


仅管只在录影镜头中露曱出双手,但这位员警让人感受到他有多恼火。「但唯一从边上进到这块区域的就只有他的脚印,而且我们还能从脚印看出这就是CharLЕS McCarthy被攻击时所面对的方向。」


Sherlock只停顿了一会儿,他歪著头看向泥地上靠近弄脏膝盖的那一大片压痕——也就是尸体的倒地模式。他的表情显得困苦,双眼在思考、重新思考、放弃重来时渐渐紧缩起来。他紧抿起唇,退后一步好看见更大范围,而Billie并没有跟著他动作。反之她让镜头紧跟著Sherlock,滴水不漏地补捉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的所有动静。


他开始走向那些树林,在树丛间探头探脑,即兴的舞步尴尬地在泥地里翩闪。他问了些问题,像是『这里会是Patience站的地方吗?』和『这些是谁的脚印?』这一类答曱案已经很明显的问题,大部份也都已经列在警方的报告里了。Sherlock正以他自己的方式高速运转著,整理这一堆枝微末节,从没用的资讯里挑捡出有用的部份。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员警对著Billie耳语问道。


「差不多,」她的声调中甚至没有一丝批判。「很神奇不是吗?」


John向后靠向床头板,任平板靠在他弯屈的膝上,然后把头往后一仰,他的舌头在他吞咽的时候感觉变得厚重。剩下的侦查过程他就这麼任影片继续播放而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了不起。好厉害。太神奇。在他刚认识Sherlock的那几个月,他一直都没法忍住对这个男人推理能力的赞叹。他还记得像白昼一样清楚的——Sherlock受到赞扬时在安静的计程车里惊呆的样子、那晚稍后每一次他受夸后顿住的样子、为自己的沉默和矜持慌乱不安的样子。John曾是唯一会夸赞他的人,LЕStrade对他的赞赏只显示在相信他能办到,同时还公开的批评他的不足——仅管他在其他方面已经是那麼棒了。John想著倒底是什麼时候开始他也变成了那个样子。


在这麼多的客户里,他特别记得Henry Knight——和Sherlock那太不专业而且无礼透顶的行为。John就无聊的坐在那里,在Sherlock光从污渍和纸巾就把那男人整个早上的所有细节撕成碎片时白眼都要翻过眼窝去了,不再为这一年曱前还让他如此惊艳的事情感到惊艳,反而期待这个自称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男人能做到更多。那是在他失去他以前的事,在那些希望Sherlock可以再普通一点、可以好好待在身边就好的黯淡时光之前。不知怎麼他还是没拾回旧习告诉他他有多棒。他变得就像LЕStrade,对他的赞赏只显示在相信他能办到。这是不一样的。如果Sherlock对Billie的话的反应是种指标的话,他还是很需要这样的肯定。他的工作已经不一样了。除了他的工作以外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或至少是他要的样子。他身为谘询侦探的公共形象仍然在持续建立当中,所有的规章制曱度都在制定后又随著需求调整。Sherlock可以很迷人,只消换个表情或在用词上做点小改变就能做到,证明他完全有能力掳获观众的心——这是身为天才的必要元件——让他在面对所有他无法调整的事物时能有所缓冲。Sherlock也可以不迷人,他是个筑了一道又高又坚固的墙来保护自己的坚强男子汉,但如果只需要几句夸奖就能他开心并且觉得自己被赞赏了,那麼John看不出有什麼理由不用上每个可用的词汇给他两倍量赞美。


处在初始阶段的惊奇状态不是Billie的错——是John对那些让人惊奇的事太习以为常了。


Sherlock知道自己有多厉害。Sherlock知道John觉得他很神奇、很厉害、很了不起。但John从不曾吝於告诉一个花上好几小时打扮就为了让他有好印象的女人她看起来有多美,那甚至会是早上第一件说的事——即使她的睫毛膏在她的眼下沾黑一片。不管Sherlock拆解别人多少次、或几乎是凭空破了多少案子、或是一筹莫展到最后只得放弃,John都希望自己会是那个跟他确保他有多棒的那个人。


John深吸口气后才发现整个房间已经变得太安静。影片已经停了,不只如此,Sherlock也没在踱步了。他看向床脚,发现Sherlock定定的站在床边,带著一丝迷惑的神情看著他。完全看不出他这样看著他已经多久了。


「那个第二个案子,」他说,手臂在身后交叠。「是指我们吗?」


John的发际因为这个问题扬到天边去了,他在床曱上盘起腿坐起身。「啊…不是。不,那是一个真正的案子。」他坦言道。


「哦,」Sherlock看起来几乎是对这答曱案感到失望,虽然大概比较是因为他搞错了。「你在想著我。」


「是啊。」


「不是案子。」


「不是。」


「然后?」


John舔曱了舔唇,然后是他的牙齿。「我在想我有多幸运。脑袋,美貌,和那个像希腊雕刻一样的纤瘦身材。」


Sherlock的嗤之以鼻听起来比较像个轻笑,他的脸颊一如预期的染上色彩。「你今天绝对是怎麼了。倒不是说我介意。有点让人分心但…很好。」


「让人分心?」John收不住占进左脸颊的那片单边昂扬得意的微笑。「还在想之前的事吗?」


侦探蛮不在乎的耸耸肩,走过床边靠到墙上。他就站在那儿俯身向他,双手垂在身侧低头看著他的同伴。「我没一直想著,但这整件事实在有点古怪。一个匿名提示,一个神秘案曱件,还有你在我们一到这里以后突然比以前频繁的发起肢体接触。这样处理的确很高明:创造一个案子来吸引我的兴趣解决事情。这同时也能解决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出个远门上别的地方才不会被旧习惯所影响。」


「我们不是案子,Sherlock;我们是情人。」


「差不多是一样的事。」他在John短促的咯咯笑声中微笑著,转开眼看著床曱上的某个点。「我不认为我曾说过,但我确实很喜欢。之前的接曱吻从来都不像这个样子,那很……好。我特别喜欢蹭在你的腿上。你已被证明远远优於自曱慰然而既然你老是斤斤计较著要问清楚我要什麼,我想我也该用负起教育的责任告知你,时机合宜的话我还想要更多。」


John试图不让血液冲上他的脸颊,但替代的目的地恐怕又太尴尬。他清清喉咙试图用手掩盖他曝露的后颈上的潮红。「啊……好。好的。我,呃……很好。非常好。我们会继续的。谢谢…你……的通知。」他再次清清喉咙。清了双倍。他不需要看见Sherlock就知到他现在脸上带著什麼表情。


他还是看了。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9 23:51:00 +0800 CST  
大笑的感觉好到发疼。Sherlock的双眼躲在他那盾牌一样的手下,他的男中音在John的男高音下隆隆作响。都四十岁人了还像两个高中男生一样脸红也太老了吧,但John不想管了而Sherlock更是从来就不在乎。不论John期待过什麼,一份自他们探险之旅的挑曱逗片段中摘录出来的Sherlock喜好简报可远远不在其中。他一时有些迷惑不知一般的成曱人怎麼讨论这档子事情才算够性曱感,但John大部份的脑力还在为Sherlock说的那个『蹭』字笑个不停。他们俩真是没救了而他爱死这点。


「抱歉,」Sherlock总算能够开口说话了,他的微笑深深在脸上舒展开来,整个人一时还缓不过气。


John摇摇头,尽可能的压下他高过头的兴致并擦去眼角的眼泪。「不,不用,我是说真的。谢谢。我看得出来,但听到你说出来更好。」他让他的呼吸跟上来,在安静回驻时还是忍不住为他们的笑声叹了口气。「我很感谢你的诚实。我猜……我是说,如果我对自己诚实的话,我之前是怕了。怕会做出什麼伤害我们的关系或让你觉得被催促或被曱迫的事情来。我现在再也不怕了。我们总是一股脑子跳进任何事情里而且每次都能成,所以……我只需要信任我们而不用试图去控曱制我们。」


Sherlock微偏著头看向他。「是什麼让你不怕了?」


「某件更可怕的事。」


「独自终老的人生吗?」Sherlock开玩笑道,抓著床柱底部打算晃进房里的大空间。


John摇摇头,拉起膝盖把手臂搭在上面。「是没有你曱的曱人生。」


侦探停了下来,顿在原本要踩进地板的半途之中转过身来。他的手肘弯起,手指在他微转过头时貌似要戳进他的脸,已不再潮湿黑色的卷发随著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晃动著。「第二个案子有危险?」他问。


「如果是的话我会说的。」John真讨厌这气氛立刻就变调,就这麼一会儿Sherlock已经转换成别的模式。现在是办案型Sherlock,而办案型Sherlock开始忙起来了。John说的某些话给了他线索,然而即便John很清楚知道自己说过什麼,那些话在办案型Sherlock脑子里怎麼运作的仍然是个谜。


事情没从『心谈心』发展成另一场即兴的『胸贴胸』也算是件好事,因为没一会Billie就来敲门然后发现Sherlock跟她离开时基本是差不多模样。他还没太沉浸在思维模式里到无法在John放她进来时意识到她的出现,但他什麼话都没说地扑腾进现在空出来的床曱上,伸出双腿在脚踝处交叠。


「他说了什麼了吗?」她问,头发还因为刚洗过澡而微湿著。


John摇摇头。「没什麼特别的。」他在她身后关上门然后他们一起站回到床前。「不过我倒是看了那些影片。脚印说明了不是McCarthy干的,其他的所有证据却说一定是他干的。明早我得和当地监狱的人谈谈,如果James McCarthy是左撇子,事情几乎可以算是确定了。」他边看著Sherlock确保他没神游到别的地方去,边从床头桌上拿起他的笔电。他翻起萤幕上盖给Billie看了一会然后丢到Sherlock腿上。「伤口在Charle的右边头上。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一个右撇子在面对面站著的时候会击中受曱害曱者的左边。」


Sherlock把手停歇在键盘上,在Billie急著加入他们时看过John的报告。「所以,等等,如果他是右撇子那大概就不是他了?」


「肯定会降低可能性。」


「亦或这可能意味著一个右撇子凶手从后方攻击他。」Billie提曱供道。「但CharLЕS身后唯一的脚印只来自Patience,而她还不曾靠近CharLЕS到能攻击到他。」


John点点头,「而且那一下是落在脸上,不是后脑。」


「拉鍊。」Sherlock说。


John 和 Billie同时顿了顿然后看向他。


Sherlock把萤幕转过去好让他们两都能看见。「那具尸体脸上的痕迹。那是拉鍊的压痕。」他解释道,拉近照片上那个交织的印痕。


John皱起眉头。现在看起来这的确蛮明显的了。「好吧,所以他是被某种有拉鍊的东西打中。」没一会他内心那个侦探就雀跃的脱口说道,「James McCarthy的袋子。」


「那里没有袋子。」


「我知道没有但在某些时候一定在的。」John赶到床脚,床柱上挂的帘子在他站到舞台中心时像剧院拉幕一样分在两边。「好,就来想像一下。Patience 看到James和CharLЕS的时候他们正在吵架,但她从没说过她看到James离开——只说过她离开了。所以也许他没有离开。也许他杀了他父亲然后才离开。他走了好一段距离以后听到林子里有人声,然后担心也许他父亲没真的死去而有可能供出曱凶手是谁。边想著他边把袋子丢了然后跑回他父亲身边。CharLЕS是死了但对James来说,很不幸的是,这次出现的人又是Patience,对这儿子的悲伤一秒都没有相信过。她打电话报警揭发他的罪行。」


Sherlock点点头的同时Billie在他身边坐下,用手肘顶了顶侦探的胸膛。


「他很不错嘛。」她说。


Sherlock眉头微微皱起。「是,很令人印象深刻但也错得彻底。」


John攒住床脚板,使劲靠向床。「你这麼说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到袋子。然而那片子并不完全属於私人土地。Patience说过Turner家、McCarthy家和Moran家都会在那里玩在一块。也许该检查一下这三家人的房子。也许有人捡走了而不晓得他们其实带了什麼回去。」


「这完全是靠James McCarthy是右撇子的假设在推论。」Sherlock陈述。


John张嘴想回应但发现自己好一会无法出声。他的心跳在他狠狠鞭笞自己的时候漏了一拍。这就是为什麼Sherlock不应该被事先告知。John现在的行为完全就像Church想避免的那样——任偏见质疑证据。他咽了口口水,深吸口气。「一个建构在大部份证据上的假设。」


「等等,『Patience说』?」Billie坐直了点。「你和Patience说过话了?」


「呃,在楼下的酒吧里,没错。」John弱弱的对著这个女人微笑,不再因为打败她先做了访谈而觉得特别开心——他原以为他会的。「我全写下来了。我会email给你。在这案子上并没什麼特别新的进展。」


Sherlock的目光专注的盯在John身上。他缓缓的点点头。「Billie,有空的时候联络一下员警,告诉他我们想去一趟Turner家和Moran家。同时,提醒他我想和James McCarthy谈谈。」


Billie点点头,在床垫上找出她的平板然后给自己设个提醒。


John试著别让Sherlock这要求所带来的胸口紧缩表现出来。Sherlock不能去见那个罪犯,Church强调过这点,但在他领导的犯罪侦察行动中对他说『不行』会引起怀疑。「事实上,我想我可以去跟McCarthy谈谈,」John说,手指仍紧紧的攒在床框,脑袋快速的思考著。「身为这个案子的法医,这是少数我能做的事。没人需要知道这不包含精神科。我可以跟他面谈。我知道你的手法而且我可以记下对话然后打成报告给你。节省你的时间也给我一点事情做,好过整天坐在这里。」


「听起来还不错,」Billie说,即使没人问她的意见。「我们还有两户人家要谈。如果John能处理监狱里那个家伙那就少一个地方要去了。也许还能多点时间让Patience带我们走一趟现场。」


Sherlock满腹怀疑的来回看著他们两个,从表情看起来并不怎麼喜欢他们站同一阵线的样子。他现在寡不敌众——但愿不是愚蠢的那种众。长长叹了口气,他躺回枕头里,像针对著John似的踢掉他的鞋子。「好吧。」他最后说道,鞋子敲上John的胸膛和手臂。


John责备的看著他但一点也没有那种情绪。他正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引著他们免去面对Sherlock和James McCarthy对质时将出现的小麻烦。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而且更不能是在John不在他身边的时候。


Billie长长吐了口气并撑身下了床。「好吧。John,把那些医疗笔记和你和Patience的谈话记录在五分钟内email给我。看起来我在睡觉前可有不少东西要读了。」她伸伸懒腰,在踱向门口时打了个哈欠。「或是拿来配早餐。」


「好的,一等Sherlock把笔电还给我,我就尽快寄给你。」他承诺道,没为被这样下命令而找她麻烦。这终究并不算是他的案子。


Billie祝他们两个晚安然后离开了。Sherlock无视了她转而把他的衬衫丢到John身上,精准的把他像灯罩一样盖住了。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9 23:54:00 +0800 CST  
Chapter 9


有好长一段时间,John的恶梦都跟Sherlock有关。他并不总是从Barts屋顶跳下来,但一定都自杀了——没有别的出路,没有一次生还。有时候他用John的左轮手枪朝自己脑袋开枪。有时候他用厨房和客厅间的门框上吊。有时候就只是躺在浴曱室地板的满地鲜血中,又或是什麼血也没有的躺在床曱上或沙发上,旁边有个空了的药瓶子。又或者是注射器。有时候John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这个冷血机器人!』,还有些时候还有时间乞求他别死。


那些梦早在很久以前就停了。他只曾呜咽著吵醒过Mary一次,两人都假装那不是他的名字在他起身去洗掉脸上汗水然后回到她柔软、谅解的拥抱里时脱口而出。她抚摸曱他的背,亲吻他的脸,不问任何问题地替他保持了颜面,就只有安慰。有她在身边沈浸在他的温暖里总是感觉很好。在他们共享的夜晚他做的梦远比恶梦多。


然后那些夜晚也结束了。


他做过一些关於Mary的恶梦——次数少到不足以重覆,但却几乎是他所做过最残酷的梦魇。一开始总是个普通的梦境,平静而舒心的,然后就毫无预警的转向恐怖。大部份时候是John杀了她。有时候是Sherlock。Moran几乎不曾参上一脚而她总是无辜的。他有几个晚上哭了,张开双眼时以为会看见满手鲜血,然而却只有因炽热而汗湿的床单。这些梦很少见,他总觉得这算是一种幸运。他的痛楚比起实际上的损失还轻微,但罪恶感却像千斤重石般沈重的压在心上。


他从未在那些梦里发出叫声或哭喊惊醒Sherlock。即使他知道那个男人正清曱醒地待在厨房而不是在他楼上的床曱上,还在工作著,还在忙活著,Sherlock从来不曾说些什麼也从不打扰。那些夜晚John会呼吸著夜里的空气,把脸埋进枕头里,在时钟的滴答声中和他的罪恶感博斗著继续睡觉。


新的梦魇有点不同但又如此熟悉。有氯的气味和耳边的耳语,吟唱著古怪歌声钜细靡遗地描述他将怎麼拆解Sherlock Holmes。他听起来是如此的兴高采烈,他的欢快让John血管里的血液凝结成胶。这个说书人讲了个故事,关於有个人的心脏比平常小了三倍,然后有个仁慈的巫师可以帮忙弥补这个问题。『他先割下他的眼睛——当战利品,』他说,『然后是他的舌头,然后用尖棍穿过他的耳朵。他烧了他的指头直到神经滋滋作响的烧断,然后你知道怎麼了吗?那颗小小的心脏原来其实是正常大小,结果他也只剩这个了。』然后是脚步声,问候声,那麼冷酷深沈到John的骨头都能被像冰冻的树木一样打碎。『好戏上场罗~』那个男人欢唱著而John再也无法多睡一会,他的脚向前一跳然后沉坠进一片虚空里。


他猛地坐直身曱子,抵曱抗著胸口那股应该是炸弹背心但并不是的重量。他沉重的呼吸著巡视这陌生的房间寻找答曱案,有一阵子又茫然又恐惧。慢慢的他回过神来:他们的旅馆房间,McCarthy的案子,微风和河水的味道从窗子缝隙飘了进来。胸口上那不熟悉的重量现在退了回去搁在床曱上了,那是Sherlock的手臂。John转头看向他,发现他十分清曱醒而且带著兴味地盯著他瞧。


他沉重的咽了口口水。「啊……抱歉。」


「没关系。」Sherlock说,动也不动地好像被催眠了。「你知道吗,我想你在面对严刑拷曱打时的表现将会非常令人钦佩。」


欢迎回到现实。John屏息好一会好别让那破碎的声音阻碍了他的思考。他弯起膝盖任他的吐息成为一声大大的叹息,手肘靠在膝盖搭的桥梁上用手指梳过他的头发。「这真是你给过我最糟糕的赞美了。绝对是。即使都还没用上那糟糕的时机来帮忙加分。」


Sherlock轻笑,翻过身趴著,手臂在头下交叠。「我还不累所以就观察起你的睡眠习惯了。除了脸色扭曲和呼吸模式有些微的改变,梦魇和你平常做梦的模式很类似。你无法控曱制身体面对梦境刺曱激时的反应,所以你天性显然是习惯冷静直到爆发,我怀疑在能控曱制的环境下你可以轻易的忍受下更多的折磨直到崩溃。」


「你需要观察我睡觉好研究这个?」


「不,」Sherlock微微一笑,双眼在一簇簇的卷发间闪烁。「但我喜欢你这点。我喜欢观察,特别是在情况并不怎麼危急的时候。」


John摇摇头轻柔的笑了,感觉到自己的脉搏渐渐缓了下来。「真高兴你觉得我的忍耐能力是种了不起的美德。我相信那肯定会在某些时刻起到很大的安慰作用。」


「以我们这种生活方式吗?肯定的。」


「Sherlock?」John摇摇头,试图不要微笑鼓励他这麼继续下去。「你在处理被恶梦惊醒这种事真是烂透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得说你恢复良好。Sherlock扭出一只手臂放到John的肩膀上,不是要给他安慰而是要引导他的爱人躺回去。「现在是四点三十七分,士兵。稍息吧。」


John躺下了,他的身曱子也在肾上腺素消退后的筋疲力尽中要求著休息。他饱受折磨似的长叹了口气,然而眼里却染上笑意。「是上尉。」他纠正道,在Sherlock赞同的哼声里笑得更开了。


John能忍受巨大的痛苦,没错,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而他血管里还有血在流动,他就绝不会允许自己再置身那样的情境。三年愧疚深重的梦魇已经够了。他宁愿害怕自己的命运。


Sherlock把手歇在John的肩上,冰冷的手指沿衬衣上的锁骨线划过。John任他这麼摸索个一阵子后把它拉回到自己胸前,把身曱子挪近了点直到他能感觉到Sherlock的臀贴著他的大曱腿。先把他那几乎永远冰冷的手拉到更舒适而温暖的手臂和肚子的位置,一直拉著彷佛是想让Sherlock翻过身去。Sherlock舒服的顺从了,挪过身让John窝了进来,然后把头钻进John肩颈间的小窝。他浑身赤曱裸著,全身上下几百万个接触点从头到脚正贴著John,他们的腿在床单下纠缠在一起。


「你跟火炉一样。」Sherlock抱怨,然而没费半点力气挪开身曱子。


John捏曱捏他的手臂,手指沿著那串雀斑拉划著。「是啊,也许有那麼一点儿。」他说,阖上双眼进入平静多了的黑曱暗里。


之后一觉无梦——不论是好梦或恶梦。








John一直等到Sherlock和Billie随著Wiggins员警出了门,才搭上计程车前往附近的Herefordshire拘曱留所。路程比预期的长许多,但也给了他不少时间打个电话给Church,确保一切都打点好了等著他过去,所有的细节都已解决而且凭证也搞定了。他比较希望James McCarthy人被关在监狱而非拘曱留所,虽然目前为止看来,拘曱留所虽然比较宽松但仍然还是能关得住他。这样想总比那个他们不知怎麼还是在照著这个疯子的游戏玩的念头强。


他走近前台,对著那个漂亮的黑发美曱女微笑致意,微微扯了一下领带,夏日的热浪让他后悔起今天的穿著。他看起来确实就像个犯罪心理学家,即使他不确定穿著夹克的自己心智是否还能算正常。「Watson医生想见McCarthy先生。」他对她说道,提曱供他的证件。


她简短的点点头,手指在一台石器时代电脑上敲打著。国家执法单位只用最好的配备啊。「他们把他移监到一号房了。就在走道底。」她说著递回他的证件和访客证以及一个牛皮纸袋。「这些是他的拘曱留资料。会有一个警卫一直站在门外;如果你已经结束了或需要任何东西请直接跟他说。」


「在门外……」John紧闭上嘴,改忙著处理那些文件。「好吧。谢谢你。」他挺曱起肩膀走到长廊底,每一步都在提醒自己在门外也好,在门外很正常。他给那个警卫一个紧抿著唇的微笑亮出他的访客证,等著大门打开好进到那个舒适,隐密的特别小隔间里。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29 23:57:00 +0800 CST  
即始他相信自己已经做好充份的准备,在见到那个轻轻松松坐著在钉在地板上的桌子对面,微笑著,活生生James Moriarty的时,John还是感到一阵紧缩和狂怒袭卷过全身。他那发线后退的黑色短发在强光下显得油腻,眼下疲倦的线条远比他记忆里来得深刻。三年了——没人能说这些岁月对谁仁慈了。但那个微笑还是一如既往,拉紧的双唇像把随时要挥落的鞭曱子,下垂的双眼总是惊叹著人生的运作方式多有趣。


「哈罗,」这男人说话的声音就跟他记忆里一样。「Watson医生,啧啧啧,这可真是个惊喜啊。我该问问是什麼风把你吹到像Ross这样无聊的地方的,但我们两都知道答曱案是什麼了吧。」


John感到自己的愤怒攀升,他的手在拉开椅子坐下时越来越稳。只要他在离开这里前完全都没挥拳相向过,他觉得自己就有资格列入圣人的候选名单了。「我该叫你McCarthy还是Moriarty,Jim?」他问。


「嗯,何不都用名字当基础就好了,John。比较没那麼不近人情,比较像我。」Jim微笑,把手肘靠上桌子,John看著那手铐像特大号的手镯般晃荡著。「所以,」他开口,「你想知道我为什麼要杀了我父亲?」


「所以是你杀了他。」


「不是,」他纠正道,「但你觉得是我。而且在我告诉你一切以后,你还是会这麼想。」他那诡异慑人的视线闪开了,看向墙壁好像那儿有扇窗似的。「这是真的,你知道的:那些关於家乡的说法。你永远都可以回来,但你永远都回不去了。」


「很发人省思,真的。不过那可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John扫视著这男人的档案,看著一条条笔记写著他多温顺、就杀人犯而言有多冷酷无情或就哀悼者而言有多欠缺悲伤的情绪。他无法抑制那个在想能到把他逐出生命时冒出来的微笑。不管是不是他的Moriarty,他就是个难以讨人喜欢的家伙。


然而,Jim仅只是转转肩胛,对John的兴趣缺缺毫不在意。「我没想过他会来到我们的池塘。Boscombe。那是我们们的聚会点——在那个树林里几哩内唯一真正的地标。我们常上那儿。那是第一次他出现在那里。」


John舔舔唇,保持背脊打直贴在木头椅背上。「你们吵架了,」他说,顺著他的话尾,不知怎麼倒是愿意听完但并不愿意相信这疯子说的每件事。


Jim狡黠地笑了。「两个儿子都放弃了父亲的姓氏改用母亲的,这对你而言说明了什麼?我就长话短说了吧。我们痛恨这个男人。显然这不完全是互相的。他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嘶~~~」他摇著头嘶气,一脸嘲弄不以为然。「总之James会死都是我的错。我的脸。我的遗赠。我的小替死鬼。我给了他值得一死的理由,让他死的有曱意义。好老爹可不怎麼同意。」


「我想是没必要去问你为什麼没把这列进口供里了。」


他喜欢这个。Jim的脸庞被欢乐的笑容点亮,脸朝著天花板叹息起来。「啊,John,这里才没人在乎James Moriarty。我打赌整个Ross顶多就五个人知道他的名字,而这些人曱大概还需要你提醒一下他们他为什麼会出名。James Morairty,打败Sherlock Holmes的那个男人。」


「检查一下事实。James死了;Sherlock还活著。」能纠正他John可不只有一点点儿骄傲起来,看著那个男人缩紧下巴膨起脸颊,就那麼一会儿羞辱到他然后那抹笑又回来了。


「我弟曱弟还是赢了,」他说,「他反正是要死的,但我怀疑Sherlock有打算要假死三年。必然性对上可能性。James赢了。而且不管Sherlock或你怎麼做都没法让他付出代价了。」


「我们可以先从将你依谋杀父亲的罪名关进监狱开始。」


「你没法用惩罚我来惩罚他。死了就是死了。他赢了。游戏结束了。除此之外,我没杀了他。而且我能证明这点。」


「哦是吗?」John坐了回去,把手放在桌子上。「那麼继续啊。证明给我看。」


Jim微笑著,倾身向前一吋一吋吞噬掉他们两人间John所放弃的空间。「如果是我杀了他,我早就不会在这里了。」他说。「我会在几千哩外的沙滩上,喝著挖空的凤梨旁边还插著根小伞儿。我可是专业的。」


「是哦。那麼你退休多久啦?」John感觉自己的脉博加速了一会,在焦虑和冷静的浪尖上难以平衡。


这个凶手的微笑扩大了。「你从没法真正退休的。」他说,那个梦魇里的眨眼正盯著他看。


John咬著颊内肉转开视线,回到那个没人费心去写上这男人惯用手是啥的档案上。他看不出来。他知道James Moriarty是个伪装大师,比起Sherlock毫不逊色:IT部门的Jim,Richard Brook。即使他很想相信对面这个男人是他早就认识的那个人,却毫无证据。得用上比他更灵敏的眼睛和耳朵才有办法剥开那个伪装发现事实。如果那儿真的有伪装存在的话。Jim把学识渊博但疏离的哥曱哥角色扮演得很好。


所以机巧地放弃一下所有的假设也没有什麼坏处。John想要知道,而且也许这个身陷囹曱圄没什麼好损失的男人会纵容他一次。不试一下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怎麼,宝贝小弟得以扮演你的替身好让你享受这场戏吗?」他问,再次抬眼迎上这男人稳稳的假笑。


「我不喜欢把手弄脏。」这疯子把头向旁一歪好像在聆听著远方传来的声音,他的微笑消逝被一个怪诞的表情所取代。「你喜欢这样,是不是?James Moriarty好好的活著好让你可以把所有事情怪到他头上,也许再来点报复?」


这推论太让人吃惊但John端坐著不动,尽其所能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Jim紧盯著他。「我没有利曱用我的弟曱弟。他是家人。没必要让妈妈的两个孩子都当上能列入历史的恐怖份曱子。James是个战场英雄,而我呢,好吧,全世界都知道我罪有应得了不是吗?那颗肿瘤让他疯狂——让他脑袋不清楚了。Sebastian会取笑这让他变得有多像我了所以呢……这也不是什麼糟糕的主意。他已经不是我的弟曱弟了,那个男人死的时候,那颗肿瘤已经让他变了个人,所以何不让他死得更有曱意义一点,而不是让他渐渐的丧失神曱智?我让他变成我而他看起来乐於接受这点,只要Sebastian也一起。他是个好人,Sebastian。我该偶尔上伦敦看他一下聊表心意的。」


「我确定那可以等到你们在地狱里重聚了再说。」


「他们可不会吊死没犯案的无辜人曱士,好吧,总之我是这麼听说的。」Jim的指尖在桌上轻敲,看起来一片无聊。


John既没被他吓到也没被他遏阻了。「所以我们该用什麼罪名吊死你?Carl Powers?公寓爆曱炸案上的十二条人命?绑架并谋杀两个小孩未遂?」


Jim脸上的微笑因为轻浮的骄傲而添上了新的光彩。「你会付出一切好让怪物成真,」他说,表情难以捉摸的靠向前。「很刺曱激呀,不是吗?而且有点……吓人啊?反正你也不喜欢别的。」


「我很满意稳定平凡的生活,谢谢关心。」John打住他,手指紧攒住眼前的档案夹。


「然而你还是出现在这里了。」


没什麼好说的了。John清清喉咙,再次瞄了眼档案夹,想保持距离的程度几乎跟他想把这男人用谋杀罪绳之法的程度一样强。不管他是谁,这世界还是没有他比较好。而他若是能确知这家伙远在天边而且没法打扰他的生活了也才能睡得比较好。


「袋子在哪,Jim?」他问。这场对话得紧钉著案子好破了它,不管这在反应他手上那真正的问题上有多微不足道。


「袋子?」


「你的袋子。」


「我没带袋子。我没打算久留。只是来致意一下而已。」Jim终於坐了回去,先前的激烈在他的注意力减退时冷了下去。「我们把他的骨灰撒在Boscombe池,你知道的。我不时会去探访一下。这不完全在去任何地方的路上,但话说回来坟墓也不存在,不是吗?只是路过一下而已,医生。只要这里一完曱事我就要上路了。」


John嗤笑。「喔,所以你坐在拘曱留室里只是为了好玩是吗?」


「人总会无聊。而这还挺新鲜的。」他再微笑,双眼微亮起来。「你都来了。」


一阵不自曱由主的哆嗦,那既没逃过Jim的雷达,在煽动John激烈忿怒这事上也没失败。「听著,先不谈谋杀案,」他咬著牙道,靠向前直到桌角让他感到不舒服了,贸然进犯地想取得控曱制。「你是真的James Moriarty或是你的兄弟?你知道我在问什麼。是啊,也许你是起头的那个人,但是谁想要Sherlock?是谁开始了那个游戏的?」


「我亲爱的,Johnny宝贝,告诉你的话这一切还有什麼好玩的?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还不知道吗?」


John一拳揍在桌子上。他就是看不出来而且他们两个都知道这点。「你会在监狱过完你的下半辈子。」他诅咒道。


「不,我不会,」Jim用足以杀人的冷静纠正他。「我想我们已经说完了。除非你还有什麼要紧的事想聊?我敢说Sherlock想要的可不只是单纯的谩骂跟猜想。」


「好吧。你是左撇子吗?」


Jim耸耸肩。「只要有需要,我想要是什麼就是什麼。」


「我就当你是左右手都行了。那也挺适用这个案子的。」John从桌边站起身,抽回档案夹然后走向大门,谨慎地不想转过背但更想展现出一点他迫切需要拥有的无畏。


「代我向Sherlock说声哈罗。你是注定要失败了,但我想他能将我的杀父凶手绳之以法。我从来没喜欢过那个男人——我父亲——但这真的是很……诱人……让Sherlock来放我自曱由。」


这次John即时打住一个哆嗦,在这个疯子的声调和话语间强硬曱起来。「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干的?」


「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还不知道吗?」


John重重的敲上大门让警卫放他离开。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30 00:00:00 +0800 CST  
Chapter 10


John让计程车将他在离旅馆几公里以外的地方给放了下来。他需要走走。这片景色很美,但没有目的闲晃不是他的天性。他的脑子有时在他的腿带著他前进时运作得最好——就像个动力装置似的让齿轮持续运转,一个自带发电机、在脚落地时持续供电的装置。一个漫游的人肯定也也有个漫游的脑子。有个目的地就代曱表著有结论,通常来说也会对他的脑子起作用。他在松散的土地上蹭著鞋底看著小石头从灰色的道路上乱跳进波动的草地里。用三公里把事情想清楚。这不是个他会享受的挑战。


这一切都始於Church,他想。他知道这个男人些什麼?只除了他真的就是他说的那个人之外——他们那场小小的实地走访至少能证实这一点。那麼案子呢?这麼简单但却还没能破案,即使Sherlock都已经参与进来忙上至少一整天了。John还协调介入减免掉他通常会为这些事献身的夜间加班时间。如果Church想要的话,依照他们手上握有的重要证据,他已经能把James McCarthy关上一辈子再也用不著担心他了。真正令人害怕的,他想,反而是Moriarty像之前那样玩曱弄司法系统然后赢了。不管是James或是Jim,他都很有可能再次联系上必要的资源然后故计重施。这个念头比起其他的任何一个都还让John的头酸到骨子里去——就像冰冷腐坏的过熟水果。徒劳无功与Moriarty关系密切。还好他们很幸运,Sherlock在高层有很多朋友。


就John目前为止看来,如果其中一人对恐怖组织的兴趣扩大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而且运作良好,那麼不管他们面对的是哪个Moriarty都不重要了。不同的地方在於对Sherlock的迷恋——他们都希望这只存在其中一人身上。这个世界两个人都该怕,但Church需要知道Sherlock是否仍身陷险境。一个Sherlock的朋友。他信这男人没说出口的话多过他说过的话。但如果Mycroft,那个大英政曱府,在过去都做不到拯救Sherlock一命,他不确定某个刚好在MI-6工作、职位一般高的男人未来又怎麼能做到。


实在是太难分辨这到底是James还是Jim了。虽然在某方面说来,John并不需要分辨。是那份迷恋,而不是身份,重要到需要被辨认出来。而且James McCarthy认识Sherlock,肯定在扑天盖地的媒体报导之下知道了他还活著,当时他并没有做任何事来引起注意。似乎这男人希望大家相信他死了就跟Sherlock想活回来一样强烈。这两个男人如果能继续维持这萍水相逢的状态更好。但现在他们即将要碰上了,即使Jim本来不曾见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然而身为他弟曱弟迷恋的对象,Jim肯定会想要搞清楚Sherlock到底有什麼特别之处。


这样的话,John决定了。James McCarthy——原本的那个Jim Moriarty——比较危险。他就跟花园里的蛞蝓一样充满威胁,光用上他一半的可怕,人生就已经难以平静。更变态的脑子,更恶毒的思绪。他有多痛恨对这份刺曱激的热爱就有多热爱这份担忧。Sherlock认识那个弟曱弟,但也许是时候John该告诉他他还活著了。毕竟他们是在凶手的童年成长的地方交手,踩进一个疯子的足迹,被一个听起来、闻起来、看起来都让人精神失调的背景环境围绕。这些差不多就够让人做恶梦了。John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把他想成一种东西,一个有实体的恶魔,然而在这里还有著童年同伴,秘密集会地点,家人……James McCarthy就是个人而已。就像Sherlock,在内心深处,他大概甚至还有颗心。


John在踢到实地的时候几乎把脚指头给折了,一阵怒意涌上心头,挥之不去。Moriarty跟Sherlock才不一样!对一个人的同情不该也不能跟其他事混为一谈。Moriarty是邪恶的,而Sherlock是被误解了。他们是天才的两种极端类型,而且穷尽精神异常清单上的疾病也不够为那无耻的谋杀和他所选择的犯罪人生开罪。但那几乎是存在的。在每一个他为Sherlock对人命的的麻曱木曱不曱仁与没心没肺、毫无感情的反应所编织的藉口里,他都能看到Moriarty在渐渐靠近维恩图里可以理解区与无法曱理解区中间的灰色地带。一个在约翰脑子里那张希曱特曱勒等级的恶人名单上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不值得和对两个孩子的关心、他们的父亲和一个与世隔绝的树林有关的想法绑在一起。


John把那些念头都拴在一棵看起来很有得爬的树上,然后继续前进。


他转而思考不知道为什麼,Sherlock从来都没跟他提过Moriarty。John在某个程度上说来已经成为指定代打战士,就是那种接收某些讯息好让Sherlock不用记住那麼多细节或在工作时被打扰的那种人。他脑子里比较浪漫的部分想宣称Sherlock是为了让John少焦虑点所以不让他知道他们不安全。部分的他觉得Sherlock太害怕活在一个Moriarty可能还活著的世界所以可悲的把它删了。事实上,完全没办法肯定、得承认自己并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可能就够解释一切了。在Sherlock的世界里,有Jim和James而且只有一个已知的坟墓。John的世界被告知的讯息要多一点,但他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他比较该怕的那一个。不知怎麼他猜想如果Sherlock能明确知道这一切应该会小小松口气。他口袋里那有著发不出去的简讯的手机感觉沈重起来。


风势渐起,一股夏天的味道跟著扑上。没有汽车排曱出来的废气黑烟,只有尝起来和家乡相比没那麼金属的尘土味。这里总是不一样,河岸飘来的微微霉味在他的发间和和上唇流连,但很受这个已经对泰曱晤曱士河非常熟悉的鼻子欢迎。John爱伦敦,Sherlock的伦敦,但他想念远离一切的感觉,这阵让他平静的风就说明了一切。就像他所知道的那个男人一样,一旦这个案子结束他们就会离开,打完包马上搭第一班车回家。应该要有些野餐和散步的;Sherlock在毯子上,一起分享一瓶好酒和一盘起司、一些水果、一点面包,然后什麼事都不做就只是坐在那里吃吃喝喝,闲散地数鸭子看浮云,一直处在打瞌睡的边缘什麼要紧事都没有,典型的浪漫,遗世独立於这个从不停止需索的世界。


LЕStrade没说错:他们是结婚了。他们相爱但一点也称不上浪漫。John自认在这方面还挺在行的,但Sherlock式的有趣夜晚通常包含了一针破伤风和法曱院传票。实在很难把天敌的家乡跟实践爱人突发异想的地点联想在一起,但电子装置也不是告诉那个男人他爱他的最佳方式,怒气和复仇也不是初吻的最佳原始动机。没一件事照传统规矩来的。他们还不认识彼此就住在一起了,在还很柏拉图的时候黏得像对夫夫似的,接著成为恋人但却在一辈子的联系都建立了以后才有所行动。在James Moriarty骨灰挥洒的地表之外几公里处亲热也算符合发展方向。这不完全是在幸灾乐祸但如果有机会的话,要John光溜溜的在Boscombe的泥地里滚泥巴他眨都不会眨一下。


他的生活就是这麼简单易懂,真的。


如果爱上Sherlock算的上简单的话。


John在脑子里将这些思绪松松地打了结挂在风中好让他之后可以回头再想,任这些事情在镇上的小屋越来越靠近时在身后随风飘荡。


现在真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那些曾经困扰过他、更小的事情比起眼前这些事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Billie本来也在那张让他不爽的名单上,但到现在看起来也不太重要了。还有对Sigerson持续不断的好奇,以及Church可能所有事上都偷偷参了一脚的那些年,在整体看来同样的也太枝微末节。所有真正重要的事情大概可以轻易的分成两个大类:那些值得为之牺牲性命的事,和那些会要了他们命的事。只要不在这两类里,就不算重要的事。他只是不确定他的事业要归在哪里。


John是个医生。他在医学院时念得很认真,也应用到那个让他伤残的战争里,然后返乡继续实践。因伤必须退出军旅生涯并不算是种退步,那份职业才是他从一开始就想曱做的。从在地方小诊所看看打喷嚏到一个真正的医院有个正式的位置处理些攸关生命的疾病费了他很大的功夫。这花了他好几年时间,认真进修直到他能成为别人谘询的对象。他终於坐上那个他真的很想要的位置——也是他一开始终於决定要跟Mary定下来的部分原因。他可以为他们俩当个医生到老死,这样夏洛克自苏格兰场辞职后可以开开心心的在家粗鲁的抱怨,然后培养些可能会让他们俩都惊讶的嗜好。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30 00:10:00 +0800 CST  
如果要John在Sherlock和他自己喜爱跟在乎的事情间做选择,永远都是案子与Sherlock。他过去一直都是选Sherlock。他从未后悔过。他从不曾也绝不会要Sherlock在他和他的工作之间作选择;John尊重这男人与他的天赋间的紧密联系,但事实就是到最后牺牲的总是John。John对Sherlock陷入的危险又爱又恨,Sherlock也对John总是被忙碌的医院拖走无法加入他的兴趣里感到痛恨。这里没有中间地带。要不是John辞掉医院工作好让Sherlock开心,就是Sherlock辞掉苏格兰场好让John开心。这件事越想就越觉得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决定。他知道自己的立场,什麼对他重要,想要什麼害怕什麼。交往是一种施与受,也许是时候让Sherlock明白这点了。也许这会是他们成唯一对以后第一次一起做的重大决定,特别是还有个Moriarty坐在长椅等在那里。


想到那个他藏在口袋深处,收在某个秘密基曱地好等著重见天日的念头,他掏出自己的手机。


Ross小镇古朴住家和商业区的白围墙就在前方,他慢下脚步,为那些现代科技分心了一下。他可以听到一台计程车疾驶而过,於是在打开手机萤幕时往旁边一退进入草地里。他不确定要怎麼表达他该说的那些话会最好。是该用「我知道还有另一个Moriarty」开头,或者放在『我们得谈谈第二个案子』之后?肯定有什麼方式可以表达『我知道你不知道但你得知道我知道了好让我们可以谈谈你不知道的那些事』。他在这事上还没有机会多想他的手机就跳动起来,铃声吓了他一跳。那上面的来电显示『Patience』就像个来自宇宙的讽刺定时讯息。他左右巡视了一下,发现完全他是完全的只身在此,然后把手机贴上耳朵。「哈罗?」


「John?」她的声音近乎惶恐。「John,他在找我。他会杀了我的!」


John把手机压在头上,盖著耳朵好挡住风切声。「谁在找你?」他问,在前往红狮旅社那条景色熟悉道路上加快了脚步。


「Jim!他-他给我送了张纸条。某个替他工作的人给我送了这张纸条!他会杀了我,John!求求你帮帮我!」


「好了,冷静点。你报警了吗?」


「我怎能相信警曱察?就我所知,他们全都是他的人!John,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我很确定不是跟Moriarty一道的人!求求你,我人在旅社,你在哪里?」


「快到了,」他开始小跑步,在穿越微微潮湿的草地回到人行道上前滑了一下。「听著,你人在公共场所,那很好。在吧台边找个位置坐下,坐在大家能看到你的地方然后尽可能的远离窗户。我几分钟内就到。」他在最后冲刺时仍让电话通著,既是让她安心也是让自己知道状况。他可以听到一些吵杂的背景声音,但他周遭繁忙的世界吵到足以轻易淹没那些声音。


这很合理。Patience认识Jim,知道他是谁、在干什麼,对他的双重身份的了解多到足以成为一个颇具破坏力的目击证人。童年夥伴变成凶手与告密者。这一点也不足为奇,但却远不是John预期会听到的事。案子的发展太超前让他有些失去重点。


他滑行进酒吧,对自己脉搏激烈的跳著森巴舞、离喘不过气只有那麼一丁点距离的样子毫不自豪。一步、两步、三步,Patience的手环抱住他,头埋进他的颈间,她的皮包在她的手臂抱住他的身躯时滚了下来打在他的背上。


「John,喔天啊,我这辈子从来没这麼高兴看到谁过!」


John在肺部进不了气的时候咳了出来,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找到安全的著力点。「你没事了,」他说,试图在他的肺求著要喘气时尽量听起来够安抚人心。「听著,先坐下吧。我来打给Sherlock然后看接下来要怎麼处理。」


她点点头,在他的衣领间抽著鼻子,然后慢慢的抽身。「Okay…okay,我…好。就这样吧。」


他在领著两人找张桌子时强迫自己挤出个微笑来。曾在柜台欢迎他们入住的那个什麼都知道的女人眉头高扬,并刻意皱起眉头看著他们。


John拉张椅子坐下,他鞋子里的脚血脉还在振动著。他早就不年轻了啊。他打给Sherlock然后等著,他的双眼搜寻著窗外,巡视著其他客人。没一个看起来像个杀手但他不打算在这点上自作主张。Sherlock会比他更明白他们到底在面对什麼样的情况。


Sherlock总是手机不离身的。只有那麼几次他没接到John的电话,都是遇到可解释的困境而且完全可接受的状况。然而这回铃声几乎都没响就开始播放他自己的语音提示讯息声——那是在John听腻了Sherlock原本那段『最好是有趣的事』以后替他录的。John对著自己的声音忿忿低吼然后再打一次,结果完全一样。


「怎麼了?」Patience问,双手把餐巾揪成一团。


John大声深吸口气。「我有讯号,但接不通他那边。」


「他在哪里?」


「他事实上是去探查现场外那一区的房子。」他舔舔唇,下巴觉得很紧绷。「我猜他还没能到你家那边。那边的讯号如何?」


Patience的表情回答了一切。John吐口气诅咒起来然后在座位上往后一靠,这次试著传简讯希望这能有机会传达过去。『紧急。打给我。-J』他打著,咬著唇带著期待地发送出去,然后不意外的响起令人泄气的传送失败提示声。他的运气也就只够得到这些空泛的罐头字串了。


「好吧……我想我们就在这里等著。」他最终道,把手机放在两人间的桌上。他的脚在地板上紧张的轻点,被停滞感堵了个全身。他伸手想召唤女服务生前来桌前。从她那紧张的样子看起来,他想Patience应该喝一杯。


然而Patience抓曱住他的手臂,拉了下来阻止他的叫唤。「John,我一看到字条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要是Moriarty早已派杀手到我家了呢?」她问,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John缩紧下巴,牙齿为这股压力抗议起来。「你有带字条来了吗?」


她点点头,拉开皮包最外面的隔层拉鍊拿出张有些绉折的纸来。她在桌上他的手机旁边将它展开,在中间用粗体只写著一个单字:


”Hammurabi”
(译注:汉摩拉比,巴比伦国王,以制订巴比伦法曱律《汉摩拉比法曱典》闻名,核心论点是报复主义。)
John困惑的看了一会,回想著在学生时代对这个奇怪名字的记忆。「什麼,以眼还眼?」


「有来有往,」Patience缩回手好像怕被毒蛇咬一口似的。「我把Jim送上被谋杀罪吊死的路上。这是在威胁我的性命。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送这个来给我。」


在这点上John没什麼疑问。人们通常不会没事留下写了巴比伦国王名字的纸条。而且Sherlock正前往Turner家——假设他还没抵达的话。「我们得打电话报警。Sherlock正和Wiggins在一起,至少有人能跟他联系上,我很确定这点。」


「你信任Wiggins吗?」


他几乎都没怎麼跟这个男人碰到面。John耸耸肩,把纸条从桌上收起折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在这件事上我们没什麼选择。」他承认。「Sherlock现在可能有危险了但也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跟他联络上。警用频道是我们最好的赌注了。」


Patience看著自己的大曱腿,她的棕发从肩膀上垂了下来。「我们可以回去。穿过林子。我知道所有的捷径——如果走得够快的话不用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我家,而且捷径上的讯号还行。也许在我们靠近的时候能联络上他。」


「如果你会怕的话我并不想要你回去。」


她用曱力摇摇头。「不。我……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感觉安全多了。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跟你一起……来去找Sherlock吧。」


「你确定吗?」


她点点头。於是John也就不再坚持了。他拉著她的手臂一起站起身,让她跟著上楼到他房里。他从藏匿处把枪拿了出来然后塞到裤子后腰里,一把扯掉西装外套跟领带然后换上轻装外套好藏住他的武曱器。他本打算坐下来脱掉鞋子换双适合的球鞋但这又要浪费不少时间,於是快速回到楼下而Patience仍紧跟在后。


「跟我来!」她在他们冲出前门的时候大喊,带头前往若隐若现地绵延在马路对面那片宽阔、起起伏伏的树林里。


John赶忙跟上,鞋跟重重敲在实地上短跑过那段脆弱的开放空间进入另一个掩蔽里。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30 00:26:00 +0800 CST  
Chapter 11


John真希望他有花点时间换掉身上剩下的西装。虽然平常穿是挺舒服的,但它可不是为了像这样在林子里狂奔所设计。虽然Sherlock不管干什麼都能穿著他那一套——还贴身得要命——John在跟著Patience时可有些尴尬的时刻,他浑身大汗,皮肤因为粗鲁的摩擦和空气里的各式各样过敏原而发痒。专注在这短暂的不适上,比去想是什麼样的恐曱慌让他的腿越过倒下来的树干和乱石地要容易多了。


他不确定他们跑了多久,或还有多远要跑,甚至是人在哪里。他信任Patience会知道而让自己对周遭声响保持警戒,等著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暴曱露曱出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行踪。他得相信Billie会在Sherlock需要的时候成为他的武曱器,还有他自己能在事情真的朝向那个糟糕的方向发展之前赶到。在他脚步被绊住、感到有树枝划过肩头或拉扯夹克时,实在很难保持乐观的想法。按现况看来,就连务实主义都稍嫌过於乏味。


他听到右边有动静,双眼巡视著直到发现那些枝干下颤动的树叶。他伸出手,抓曱住Patience拉住她,强迫她低下曱身直到膝盖碰上地面。她的呼吸颤抖急促。


「什——」


「嘘嘘嘘。」John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好一会然后伸手抽曱出插在裤腰上的枪。他指向前方那明明没风还在微微晃动的树叶。她的眼睛圆睁起来,她的手攀住他的大曱腿寻求力量。


他们什麼话都没说,John等著任何迹象出现,连呼吸声也在展延的沈默里渐渐平息。在沙漠的时候他曾受过训练去寻找金属反光。然而沙漠是个跟这里很不一样的世界,浓密的树冠只有一点点洒进来的日光能够在刀或枪上造成反射。他感到自己骨子里的焦虑开始积蓄,然后发现叶子又一次跳动了,枝干摇晃,树枝折断。Patience惊喘了一声然后赶紧用手掩住嘴。John举起枪,小心瞄准,仍然在等著任何威胁的实际讯号。


当沈默再次降临,John突然灵光一闪拿枪指向天空,对著头顶树木开了一枪。Patience尖曱叫著在John身边蜷得更近,但约翰继续张大眼睛,紧盯著摇晃的树枝,终於看到奔逃的是鹿的背影,沿途惊扰了一些鸟类和小动物跟著四处逃窜。


「是鹿。」John轻声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低头看那个整个吓坏蜷在脚边的身曱子,指甲还痛死人地嵌进他的腿。


Patience慢慢抬起眼,头发在脸上垂了下来,看著四周。「你确定吗?听起来——」


「我知道,恐惧会让脑筋糊涂。但下一次就不见得还是个假警报了,所以我们最好还是赶快。」


她边点著头站起身,粗略拍掉身上的尘土然后再次带路,走著,然后是慢跑,然后在那些声音都在身后变成模糊的笼罩时再次疾奔。


他又两次叫Patience停下,半蹲著要她跪下来。一只鸟。某个看不见的东西从反方向窜走的速度快到不可能是个人。John听著她的呼吸声提醒自己要平稳,然后试图无视他因过度拉扯而疲倦的大曱腿肌肉、和踢到太多看不见的石头忍不住想尖曱叫的脚指头。


「还多远?」他问,在脚跟陷进泥地里时挥去眉宇间的汗水问道。


Patience深吸口气大叹,转头看著在John眼里跟他们跑过的那一串密林没什麼不一样的树林。「不远了,」她说,挺自信的指著前方:「Boscombe就在那里,我住在再过去几公里远的地方。那边的讯号有时还不错。我们可以顺道过去然后再次试著联络Sherlock。」


这听起来不坏。John帮Patience最后一次站起身,然后快速的走入隐蔽的小空地,终於有一个看得见的终点了,担忧跟著到John脑子里越来越深的地方去。


虽然他从来没去过那里,这地貌却是熟悉得好像他来过。这里远称不上美丽,更多的是不舒服和单调,除了溅在鞋上的泥土和乐得扑在他脸上的虫子之外什麼都没有。宁静是John所能给的唯一称赞。池子本身很大,至少有足球场的长度跟差不多的宽度,但两侧的植物感觉过度生长了。他们人正和案发地点同一端,泥地里仍能看见混乱的侦察脚印。John不记得在Billie的影片里有看见任何曱小曱船绑在岸边,但其余的部分他都能轻易对上,「你家是在那个方向,是吗?」他问,指著Sherlock调查Patience足迹时所走的方向。


Patience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是啊,如果他往那里去的话我们距离不远了。如果他在Moran家的话更近。」她先指向他们面对的小径微东处,然后再指向北方。「然而如果他在McCarthy家,那是离得更远了。如果我们还要去我家的话。」


John舔舔唇,深吸口气思考他们的选项。虽然这不是他需要自己做成的决定。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打破他们短暂的沈默,也让他吓了一跳。「是他,」他说,甚至都还不需要看到那上面写什麼。他摸索著手机拉了出来,然后为自己湿滑的手指一直滑不开萤幕挫折不已。终於他还是滑开来了,显示他有一个新讯息和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号码。John短暂一笑然后先点开讯息。


案曱件一:破曱解。案曱件二:谁告诉你两个JM的事? -S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30 22:06:00 +0800 CST  
John瞪著看了好一会,收不住脸上那小小、松了口气的笑容。Sherlock没事——比没事还好,他破案了,John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听答曱案。至於另一个问题,John立刻就觉得自己犯蠢了。当然在Moran和 Turners家里肯定会有些McCarthy兄弟存在的线索。童年伙伴大概还持有照片和照片或其他之类的点点滴滴。不过现在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关於他怎麼知道和那现在代曱表什麼意思对他们俩来说都可以等等再讨论。


John拨了他的电话号码,在拿起电话靠近耳朵时看著Patience。「在哪里跟他碰面比较好?」


「啊……Boscombe池在这里是个很大的地标。在那之后就只有房子跟小镇了。」Patience说,指向他们来的路。


「那就Boscombe池吧。」他不喜欢远离目击证人的念头,但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得继续拉长跟Sherlock分离的时间。回镇上会比这种相对孤立的地点要安全,但他们很快就会回到镇上了。一起回去。「看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你父亲——或任何需要知道现在发生什麼事的人。」


Patience点点头挖著她的皮包,John则等著Sherlock接起来。他没有等太久。「谁告诉你的?」侦探问,招呼完全都不打一声。


「你也好呀,」John戏谑的说,「听著,我们可以晚点再谈那件事。我人和Patience在Boscombe池,我们是来警告你的。Moriarty威胁要她死,我担心那边已经有人等著要取她性命了——也许就在她家。我们正要回到——」


「John,闭嘴然后认真听我说。你带上你的枪了吗?」


「我当然带著我的枪了。你以为我会——」


「指著Patience;我们马上过去Boscombe协助你。」


John僵住了,肩膀紧绷起来。他很想说是这个命令和话里的影射带来的震惊让他的脊椎战栗。但这两者都没有抵在他身后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那样令人不寒而栗,那刺痛的感觉暗示很可能是刀子,接著他感到自己的枪不客气地从裤腰被扯了出去。


「把电话挂断,Watson医生。」Patience命令,刀尖扎用曱力了点,伤口在汗水渗流进去的时候刺痛起来。


John把手机拿离脸庞,双手因为受训习惯防备地高举,而Sherlock的声音依旧传了出来。「Patience Turner的娘家姓氏是Moran,」侦探说,「她是Sebastian的妹妹!」


John闭了闭眼,按下萤幕上的红色按钮,结束通话然后任手机掉在泥地里。


小时候我们曾玩在一起……可以说是自成一个小团体:McCarthy家,Turner家和Moran家……Sebastian和James及Patrick一起从军去了,我结婚了,而Jim失踪了……


「操,」John低喃,在沈重的挫败中低下头。


这可能意味著一个右撇子凶手从后方攻击他,但CharLЕS身后唯一的脚印只来自Patience……那具尸体脸上的痕迹;那是拉鍊的压痕……他是被某种有拉鍊的东西打中。


没有袋子。


「不是Jim做的,」他不可思议地笑了,他的胸膛为这个理解绞紧了他的肺。「Moriarty他妈的竟然是无辜的。是你;是你他妈的皮包。你怎麼做的,在里面放了石头?」他看不见她但可以感觉到她和听见她,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保险拴被打开的声音。他感觉到枪口抵著他的脖子而刀尖离开后背的脊椎。「你为什麼要这麼做?」他问,努力试著别咽口水。


Patience叹气。「因为他还活著。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会是什麼感觉?我哥曱哥因为这男人愚蠢的命令进了监狱,而他,活得好好的,连试著伸一根该死的手指去帮Seb都没有就只会跑来这个树林。然后我听到他说的每句话了。每一句。然后我想……这太过份了,你懂吗?我的家人要烂死在监狱里而他一点都不在乎。面对Jim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但……以眼还眼;用我的家人换他的家人。」


「所以汉摩拉比是你写的。」


「收到纸条的事我没说谎。那是Jim让我知道他晓得我杀了他父亲、也晓得原因的小把戏。而且他会杀了我。但不会是在我完成任务以前。」


John的心沈了下去,抵著他脖子的枪口很温热,但仍然让他一阵哆嗦。「你哥曱哥杀了人,Patience。Sherlock跟我只是做我们该做的事而已。」


「我知道,」她说,她的声音软化了一会儿然后又再次用枪推著John前进,刀尖回到他的大曱腿强迫他迈开步伐朝著绑著小船的水岸前进。「我从来没有预谋这些事,John,但我不会任机会在指尖溜走。如果我要完蛋,我也会拖著Sherlock Holmes跟我一起。为了Sebastian跟我自己。」


John的嘴巴发乾,双眼紧盯著小船绞尽脑汁地思考还有什麼选项。「为什麼是船,我们要去哪里?」


「就到池中心。在那里才不会被打扰到。比较没机会被Moriarty或Sherlock的人埋伏。」刀子顶得更用曱力了,只是微微扎进皮肤但已经够让John浑身僵硬曱起来。「你在水里也没法逃走。」


「你以为我没法让你缴械吗?」


「你以为间接伤害不会让你跟著没命?」


John咬著下唇,被押在身后的武曱器直推向前。「你不会想这样的,你真的不想。」他说,试著想出一点什麼让他们能继续待在坚实的陆地上。「如果Moriarty在找你的话,你更加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有管道。某些甚至可以让你用资讯换取洗刷谋杀罪名的管道。谁知道呢。不一定得是这个样子。一切都还不迟。」


「不,已经太迟了。」Patience扭了一下刀子让John脚步一个不稳,膝盖撞上船缘,那把枪还持续抵著他的后颈窝。「在阿富汗的炸弹夺走他的性命时对Patrick来说就已经太迟了。在肿瘤让他疯狂时对James来说就已经太迟了。在听那个疯子的命令而非自己思考时对Sebastian来说就已经太迟了。对Jim来说也已经太迟了——因为这次能对Sherlock Holmes复仇的人将会是我。」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30 22:06:00 +0800 CST  
Chapter 12


把船划到Boscombe湖中间不算很困难,但John的手仍然在拖著他们穿越那片停滞的绿色水域时被船桨磨得发疼。他没有太多选择。有那麼短暂的片刻他考虑把那长长扁扁的船桨挥上Patience的脑袋或身体,但她没给他任何机会,她手里拿著枪,双眼一瞬不错地看著他、命令他、确保他服从。跳进水里只是把自己变成枪靶子,而跳向她则代曱表挨的可能变成刀子而非子弹。就目前来看,拖时间似乎是最好的赌注。不像她的哥曱哥,Patience并不是一开始就设下陷阱或补给设备然后等著事情爆发吓Sherlock和其他人一跳。就这麼一次,John在自己身陷奇险时产生一种很有曱意思的平静感,这股平静在以往目标是Sherlock时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快被杀了是世上最轻如鸿毛的事。


他看著在船边飞聚的那一群群小虫子试著别呼吸得太用曱力,然后鼻子发痒地用嘴巴吐气。阳光温暖的洒在他的脸上, 在空旷泥地上留下更长的阴影,那里有他丢弃的手机和他们的足印。 如果 Sherlock和 其他人确实已经在森林小屋附近的话,他们就不会等上太久了。但时间似乎整个停滞了似的。


「所以,你想怎麼做?」 没有交谈,甚至连鸟语啁啾也消失了,J ohn此时 问道。


Patience 微微耸肩,没泄漏半点打算。「我有你了。每个想抓到 Sherlock Holmes 的人只需要做到这点就够了,不是吗?」


John 试著别沈下脸来。


「我读过你的部落格。」 Patience 解释。「 Moriarty 知道要利曱用你。 Sebastian 也知道。 Sherlock Holmes 唯一最大的弱点就是 John Watson 医生。然而如果你问我的话,他们都太入神到没弄明白该怎麼利曱用你。男生就觉得这样很有趣。放把火烧出一条路然后看著整个森林燃烧。」她叹口气,目光闪烁著离开 John 一会儿——而且也就那麼一会儿, 没久到能让John趁机做点什麼。 「男生们认为伤害一个人的唯一方法就是攻击那个人,」她说,表情空白而稳定。「 但让对方成为被遗留下来的人伤害才会更大。 」


John 喉咙发紧。「是啊。是的,没错。」他说,在小船漂浮在空旷的池子间时放松了船桨。他清清喉咙,在裤子上擦了擦他酸痛的手掌同时看向船尾。没有工具,只有一些细小的绳子,大部分是树叶和树枝,没什麼比火种大的东西可以点燃。他舔舔唇。「你读过我的部落格,对吧?所以你读过关於我和 Sherlock… 还有我和 Mary 。所以你该知道我真的懂你在说什麼。被留下来真的是 ……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我也不会希望这发生在我最大的敌人身上。」


「骗子。」


John 坐直身曱子,肩膀向后一挺。「折磨人不会让我兴奋。」他简单说道。


Patience 瞪著眼好一会然后微笑温柔了点,她的脸色就比日光暖上那麼一点点。


水面除了小虫子点出来的涟漪之外一片平静。没有鱼儿溅起的水花,没有蛇游过的踪迹,没有任何迹象显示里面有生物存在。似乎这里养的生命跟个城市里的水洼差不了多少;就只是个细菌和昆虫的培育地。他们似乎把所有的野外生物都留在那片林子里,只有头顶上的天空在一群黑鸟吵闹地飞过时嘲笑著他们。 John 抬头看著它们,想著它们飞过来的方向是否就是 Sherlock 正在靠近的地方。


「我是个战争新娘,」 Patience 在沈默中开口,握刀的手将那把武曱器钻进身边的座位。「 Patrick 和我在他们三个男生出发前一周结婚,然后我搬进他父亲家好让我不会一个人待著。你会在除了打扫之外没其他事情可做时发现各种家族秘密。而且老人家只要年轻小女生愿意听就很爱开口。 Turner 先生和 McCarthy 是 IRA (爱尔兰共曱和军)中的伙伴。 Turner 出了麻烦回到家寻求庇护,几年后 McCarthy 从此靠著勒索过上好日子。我杀的不是无辜的人, Watson 医生。圣人是养不出怪物的。」她又一次转动子刀子,让刀身靠在她的膝上。「我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麼,但我知道 Turner 对 IRA 的恐惧多过他对英国的愤怒。 Patrick 在这里长大而且社区里的人都喜欢他们。但 McCarthy 家 …… 只能用目无法纪来形容了,我想。 Jim 玩的某些游戏 …… 那跟英国无关,那是 …… 他就爱破坏一切然后转过身霸占掉。我成长的时候并不知道,但当 Turner 先生在聊那些以前埋炸弹和派送枪枝的日子时,怎知道 Jim 长成什麼样子了?知道那些事就在你周遭发生而你全然无知时真是可怕。」


John 点点头,不确定在她继续说话的时候还能做些什麼。


「 McCarthy 先生痛恨 James 加入英国军队。然后那天在树林里 …… 听起来他从来没有原谅过 James 这样背弃他们的传统。 Jim 永远都是他的最爱但他们俩都恨他。他们常带著黑眼圈出现而且 …… 他是个严厉的男人。 Jim 总是看照著 James…… 我想 Jim 觉得他会很高兴知道 James 已经死了但 McCarthy 先生很光火。他听起来一点都不在状况内而且有大部分的时间在大叫些听不懂的话。盖尔语吧,大概。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只想伤害 Jim 所以我就杀了他。而且知道 McCarthy 先生是什麼样的人让我觉得像个超级英雄。我把石头放进我的皮包然后甩向他的头,接著把石头丢进 Boscombe 池以防万一。我作梦也想不到 Jim 会顶罪或者这会让 Sherlock Holmes 来到这里。只是来想点害虫防治。只是想让 Jim 知道只身在世上是什麼感觉。如果他有一半他以为的那样,他会直接回伦敦救 Sebastian 回归自曱由。」


「你为什麼要告诉我这些?」 John 问,感觉脖子上有小虫子爬过一阵刺痒,他心不在焉的挥了挥。


Patience 深吸口气,她的手指在枪托上收紧。「因为我会杀了你, John 。我想你是该知道这一切。」


他摇摇头,小船同情的晃动起来。「不,这一点也没有解释到你为什麼要伤害 Sherlock 。因为你没有 …… 」


「我有。 Jim 要杀了我而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她握住手枪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的瞄准开始没那麼稳定。「我杀不了Sherlock;没人杀得了。但我能带走他为之而活的那一切,然后祈祷这会让他想自杀。」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30 22:07:00 +0800 CST  
「 Sherlock 和我的生命要比你编造的这些宿怨要重要多了!」 John 在他的长椅上坐向前,小心不去触发那个会忍不住扣下扳机好阻止他干什麼事的手指。他平稳地深吸口气,锁住目光然后注曱入他不想费力去收敛的愤怒。「你以为就因为你杀了我, Sherlock 就会崩溃死去吗? Sherlock 会变成 Moriarty 就想要他变成的样子,而且没有我在那里阻止他。你就只是在帮 Moriarty 的忙而已!」


Patience 目光毫不动摇——不是在视线强度上而是在挫败上。「我只好祈祷他没有那麼坚强了。」她说。


「他有。」他向她保证,但完全是无用的争辩。


鸟再次被惊起,但这次伴随著风中一阵响亮、恐曱慌的「 John !」让他们俩都转过头去看向岸边,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站在那里。不是现在就永远没机会了。


Patience 似乎也这麼想。


John 扑向她,在手枪击发的时候把它敲到一边,枪响撕曱裂平静的水面,肾上腺素让他什麼也感觉不到——到底中枪了还是没有——他抓曱住刀子试图避开刀尖,小船在他们的挣扎下危险地晃动起来。


「JOHN!」


小船翻覆的时候 John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有别跌在刀尖上、把它抓曱住挪开好错开它,然后两人都跌进了池子里。 Patience 在绿色湖水吞噬他们时的唯一念头只有抓紧。


世界在 John 张开眼睛时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马丁尼,在他挣扎著要游到水面上时几乎没有能见度。 Patience 抓得很紧,他的腿被她攫住,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胸膛刀子在天晓得什麼地方。绿色的池水渐渐变成红色但 John 不能有一刻分心去思考那是谁的血。他奋力游著而她奋力要淹死他,还有衣服的重量给她加持,他感到头顶的日光暗了下来,小船的影子越来越小而且已离开他伸不出的双手所能触及之处。


他改变战术,转而抓向 Patience 推搡著想松动她,他的胸膛在她紧抓著时灼烧起来。这不是很深的水池但事证明也够深了。他在感觉到她的牙齿咬上他的胸膛时喘了一下——老天,不。他呛到了。他试图要排曱出满肺的水却感到自己的身体吸进了更多自以为能从其中分离出他所需要的氧气的浓浊染血污水。那真的好曱痛。 John 又踢又挣扎地直到他感觉到她松开来,飘荡到底下黑色深渊,然后发现自己也被深黑笼罩住了。他看不到水面在哪。他看不到小船在哪。他已经失去方向感,然后意识渐渐从那些有多冷、感觉有多沈重、他有多不想死超脱开来。


冰箱里的实验,玻璃罐里的尸块,凌晨三点的小提琴声,穿著他妈妈寄给他的丑陋圣诞毛衣的冰冷夜晚。 Hudson 太太的自己做的食物,爱管闲事的记者,法曱律限曱制和待缴的帐单。来自 Harry 的酒醉简讯, Sherlock 失踪的袜子,关於史酷比狗狗优缺点的争论。 在退休小屋那一床被褥间接曱吻 ,他的声音,碾动的臀, 准许继续下去然后对他展示他的运输管道能够带他到达怎样的境界。


John曾经走过这条路,而且他知道接下来他作不得主了,但在脑子里他乞求和祈祷别在他有机会试试看 Sherlock 是否怕痒、或问问他最喜欢的 披头四 是哪一首前把这一切收走。他还想知道 Sherlock 会不会喜欢他妈妈做的乡村派。


在James Moriarty骨灰的致命拥抱下,John沈进Boscombe池底黏糊糊的水草中然后什麼都没办法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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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的胸口很痛,而惊吓是他除了又哽又呛地从嘴里呕出腐水、感觉到自己被翻成侧躺而什麼事都不能做时唯一的感受。他的头快痛死他了,耳朵也嗡嗡作响,他的胸膛为每一口窒曱息的喘气尖曱叫不已,但就在喘气和假装他眼角积蓄的那些不是泪水的时候,John突然明白到他还活著。有手在揉他的背,温柔的声音在John的肺吐出最后一口池水然后大大曱抽曱了口气时正在说些鼓励他的话。


「好了,John。你做到了。吸气然后吐气。就这样。」


John讨厌Billie声音里的语气,但完全不介意有只手一直鼓励地揉著他冷冰冰又湿答答的皮肤。他眨著模糊刺痛的眼睛,直到他的视线渐清他的眼皮酸痛。但他已经能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她在上头沐浴在一团黄色的光晕里,她的金发在脸上滴著水。


「救护小组应该会在十点到。」是Wiggins。


「他们就只能做到这样吗?」是Sherlock。虽然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扭曲——他的耳朵还为著压力和水而堵塞——他也不会搞错Sherlock那精练的回嘴。


「抱歉,我们不在伦敦。到任何地方都得花点时间。」


「我没事,」John呻曱吟,再次咳嗽,强迫自己撑住手臂转过身好感受到跪在膝下的实地。他感受到泥巴和池水和死亡的重量。


Billie的手稳稳握住他,引导他保持稳定地起身。「别太快,」她提醒,但John摇摇头,用手掌根揉曱揉眼睛对著他认为是Sherlock的阴影方向眨眨眼。


「Patience呢?」他问,声音沙哑破碎。


Sherlock瞪著他好一会然后耸耸肩,手深埋在口袋里。


「我们没找到她,」Wiggins解释,还在滴曱出一身池水。「能找到你已经很幸运了,说真的。该死的那湖里面根本伸手不见五指。」


John又咳了一次,在他的肺持续运转欢唱著哈利路亚时喉咙却抗议起来。他记得血的味道,摸索著身侧,感觉那沿著缝线的柔软的刀伤痕迹,「我受伤了吗?」他刚刚还坚称自己没事,所以现在这问句像个搞笑的进度追踪,但他还是晕头转向的,除了基本活著之外其他所知甚少。


Billie帮他坐起身,提曱供他肩膀好让他靠著。「我看起来还好。还有哪里痛吗?」


「我的肺。」


「任何跟溺水没关系的地方?」


John摇摇头,感觉呼吸再次回到正常而自然,不再因为他排曱出那麼多曱液体而抗议。


Wiggins员警大声叹气,把一颗石头踢进Boscombe池里大声咆哮。「见鬼的现在这个案子要怎麼才能起诉Patience?你根本缺乏翻供证据。」


「我不觉得这有什麼意义了,员警。」


Wiggins瞪著Sherlock在说话时让湿透的袖子在泥岸上甩出曱水滴。「我想你会发现,不管这案子是不是要起诉James McCarthy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Sherlock摇摇头,他的双眼紧盯著对岸,只是抬起手臂指著那稀稀落落的坟。


John转过头正好看见一个男人,半掩在树林里,点了点他的帽子然后没入树林与阴影交织的迷宫里。




---------------TBC--------------13

楼主 小叶367  发布于 2014-08-30 22:07:00 +0800 CST  

楼主:小叶367

字数:266694

发表时间:2014-08-17 11: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07 16:30:3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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