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 佣兵）未济 既济
第一次，余钦第一次回自己房间，竟然莫名有些像在逃跑，他一进屋立刻关门反锁，把身后形影不离的脚步挡在了门外。
也几乎是瞬间，木门被规律地敲动，传出不刺耳却让人心烦的敲门声。
余钦坐到窗边的桌子上，烦躁地卸了装备，门口还在不间断地传来咚咚的声音。
他压抑着躁意忍了一会儿，那声音还是一样的规律，连力度都不曾改变。
还是练少了，打轻了，不然怎么还有力气这么烦人！
五分钟后，敲门声慢慢变得不那么规律，有些时急时缓起来，但这反而更让人心烦了。
余钦抬手抽出匕首，手腕一甩，匕首就被扔出去，稳稳钉在了门上。
敲门声暂停了一瞬，随后又继续响了起来。
余钦再也无法忍耐地跳下桌子，怒气冲冲地开了门。
“我这辈子最讨厌吵！”
门前的人愣了一愣，手却马上握住了门框，他垂下目光，低声说了句：“抱歉。”
这一声道歉把余钦弄得有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愤怒。
对方又说：“我需要你一直在我的——”
“闭嘴！”
余钦打断了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视线范围内。又是视线范围内。
该死的安保组。
余钦回身把装备一一套到身上，整个过程仅仅花费了十几秒，随后就拿着钥匙上了电梯，柯越有些狼狈地赶上来掰住了电梯门，进来站在了余钦身边。
他个头比余钦稍矮一些，大概两三公分的样子，配合着僵硬的行动与和顺的眉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保护余钦的人。
但他却执意要接这个任务，余钦想不通为什么，也懒得想。
电梯上到顶层，余钦轻车熟路地走到禁闭室，拿钥匙把门打开，完全没看一眼身后的人。
柯越下意识地停了脚步，站在距离目标两米的位置，看清了禁闭室狭小的构造。
但出人意料的是，余钦没把他关进去，反而是自己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就像回到最让人感到舒适的卧室。
铁门重重地合上，里面传来一声警告。
“这里容不下两个人，再敢敲门我一定杀了你！”
柯越站在门外，一脸茫然。
也没想跟人抢来着。
也几乎是瞬间，木门被规律地敲动，传出不刺耳却让人心烦的敲门声。
余钦坐到窗边的桌子上，烦躁地卸了装备，门口还在不间断地传来咚咚的声音。
他压抑着躁意忍了一会儿，那声音还是一样的规律，连力度都不曾改变。
还是练少了，打轻了，不然怎么还有力气这么烦人！
五分钟后，敲门声慢慢变得不那么规律，有些时急时缓起来，但这反而更让人心烦了。
余钦抬手抽出匕首，手腕一甩，匕首就被扔出去，稳稳钉在了门上。
敲门声暂停了一瞬，随后又继续响了起来。
余钦再也无法忍耐地跳下桌子，怒气冲冲地开了门。
“我这辈子最讨厌吵！”
门前的人愣了一愣，手却马上握住了门框，他垂下目光，低声说了句：“抱歉。”
这一声道歉把余钦弄得有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愤怒。
对方又说：“我需要你一直在我的——”
“闭嘴！”
余钦打断了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视线范围内。又是视线范围内。
该死的安保组。
余钦回身把装备一一套到身上，整个过程仅仅花费了十几秒，随后就拿着钥匙上了电梯，柯越有些狼狈地赶上来掰住了电梯门，进来站在了余钦身边。
他个头比余钦稍矮一些，大概两三公分的样子，配合着僵硬的行动与和顺的眉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保护余钦的人。
但他却执意要接这个任务，余钦想不通为什么，也懒得想。
电梯上到顶层，余钦轻车熟路地走到禁闭室，拿钥匙把门打开，完全没看一眼身后的人。
柯越下意识地停了脚步，站在距离目标两米的位置，看清了禁闭室狭小的构造。
但出人意料的是，余钦没把他关进去，反而是自己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就像回到最让人感到舒适的卧室。
铁门重重地合上，里面传来一声警告。
“这里容不下两个人，再敢敲门我一定杀了你！”
柯越站在门外，一脸茫然。
也没想跟人抢来着。
不过，他也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逼太紧，以至于目标都要把自己关禁闭了？
办公楼顶层是超乎寻常的安静，似乎这一层的墙壁都专门用了隔音材料，整个走廊都是密闭的，没有一扇窗户，只有各式各样的铁门分布在两边，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背后的伤很疼，轻微的动作都能带来难以忍受的苦楚，柯越绷紧了背，不敢坐下，只好跪坐在门边，一侧肩膀和脑袋倚在墙壁上。
他太累了，之前受过的训练在经历了今天以后都感觉像是度假。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终于可以休息，犹如潮水般的疲惫瞬间淹没了他。
迷迷糊糊间，柯越好像听到什么轻微的声响，他意识抽离出梦境，闭着眼凝神听了一下。
是铁门内传来的。
时而急促时而沉重，是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掺着一些数数的声音。
半梦半醒中柯越恍惚地想，好久没听到母语了。
禁闭室内，坐着的人紧皱着眉头，额上的冷汗顺着脸庞滑落。
梦里是快速闪过的不清晰的画面。
枪声、流血、鞭打声、惨叫声、硝烟味、尸体、漫天飞舞的尘埃、嗜血的眼神、残酷的笑容、针尖扎进皮肤的刺痛、扎根于神经上的痛苦、被束缚的无力感、子弹擦过耳边的恐惧…
他猛地醒了过来，才微微开口喘了两口气，就意识到自己醒来前大概是一直咬紧了牙的。
咬合肌没有太多的知觉，余钦平复着呼吸，心底的躁意又漫了出来。
他坐到身上的冷汗都干透，才站起身把门打开。
轻微的金属声让柯越警惕地醒了过来，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会儿眼前的作战靴，才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张压抑着怒意的脸。
“休息够了吧，去训练场。”
姿态僵硬地跟在目标身后，柯越已经疼得完全清醒了。
余钦把人带到靶场，让人平板支撑着，自己就开始旁若无人地玩枪擦枪。
如果说失眠带给他的暴躁易怒是种病的话，解药只有两个，一是禁闭室，二是枪械。
枪械没有感情，它只是一堆零件拼成的武器。但所有的金属零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却赋予了这样武器冰冷的美感。
这种冰冷给人恐惧感，威胁感，也给人安全感。
只看是在谁手上。
办公楼顶层是超乎寻常的安静，似乎这一层的墙壁都专门用了隔音材料，整个走廊都是密闭的，没有一扇窗户，只有各式各样的铁门分布在两边，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背后的伤很疼，轻微的动作都能带来难以忍受的苦楚，柯越绷紧了背，不敢坐下，只好跪坐在门边，一侧肩膀和脑袋倚在墙壁上。
他太累了，之前受过的训练在经历了今天以后都感觉像是度假。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终于可以休息，犹如潮水般的疲惫瞬间淹没了他。
迷迷糊糊间，柯越好像听到什么轻微的声响，他意识抽离出梦境，闭着眼凝神听了一下。
是铁门内传来的。
时而急促时而沉重，是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掺着一些数数的声音。
半梦半醒中柯越恍惚地想，好久没听到母语了。
禁闭室内，坐着的人紧皱着眉头，额上的冷汗顺着脸庞滑落。
梦里是快速闪过的不清晰的画面。
枪声、流血、鞭打声、惨叫声、硝烟味、尸体、漫天飞舞的尘埃、嗜血的眼神、残酷的笑容、针尖扎进皮肤的刺痛、扎根于神经上的痛苦、被束缚的无力感、子弹擦过耳边的恐惧…
他猛地醒了过来，才微微开口喘了两口气，就意识到自己醒来前大概是一直咬紧了牙的。
咬合肌没有太多的知觉，余钦平复着呼吸，心底的躁意又漫了出来。
他坐到身上的冷汗都干透，才站起身把门打开。
轻微的金属声让柯越警惕地醒了过来，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会儿眼前的作战靴，才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张压抑着怒意的脸。
“休息够了吧，去训练场。”
姿态僵硬地跟在目标身后，柯越已经疼得完全清醒了。
余钦把人带到靶场，让人平板支撑着，自己就开始旁若无人地玩枪擦枪。
如果说失眠带给他的暴躁易怒是种病的话，解药只有两个，一是禁闭室，二是枪械。
枪械没有感情，它只是一堆零件拼成的武器。但所有的金属零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却赋予了这样武器冰冷的美感。
这种冰冷给人恐惧感，威胁感，也给人安全感。
只看是在谁手上。
没过几分钟，一旁苦苦支撑着的躯体已经抖得不像样了。
柯越垂着头再坚持了一会儿，腹部像是有火在炙烤一般，热辣的感觉渐渐演化成痉挛般的痛感，他实在没了力气，干脆地趴了下去。
不远处的目标并不言语，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零件上。
柯越抬头望去，发现对方拧紧的眉头似乎稍稍舒缓了一些，起码比刚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要好些。
他认命般地收回目光，又把身体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余钦终于喊了停，汗淋淋的人强行把自己的身体拖起来，跟着目标到了湖边，随后余钦开始绕湖跑，他也不得不跟上去跑了起来。
凌晨的训练区没有半点人气，四周是完全的寂静，只有沿湖的道路边有一列路灯，把两人小跑的身影都照得有些模糊。
柯越勉力跟着，感觉到背后的鞭伤仿佛又在运动中相继裂开，他看了一眼沉默的目标，不动声色地跟紧了些。
余钦一直跑到了天亮，柯越也就跟到了天亮。
这次余钦没在回训练区用餐，反而回了办公楼，在小食堂里随便吃了点，就又带着柯越回训练区集合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柯越垂着头再坚持了一会儿，腹部像是有火在炙烤一般，热辣的感觉渐渐演化成痉挛般的痛感，他实在没了力气，干脆地趴了下去。
不远处的目标并不言语，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零件上。
柯越抬头望去，发现对方拧紧的眉头似乎稍稍舒缓了一些，起码比刚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要好些。
他认命般地收回目光，又把身体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余钦终于喊了停，汗淋淋的人强行把自己的身体拖起来，跟着目标到了湖边，随后余钦开始绕湖跑，他也不得不跟上去跑了起来。
凌晨的训练区没有半点人气，四周是完全的寂静，只有沿湖的道路边有一列路灯，把两人小跑的身影都照得有些模糊。
柯越勉力跟着，感觉到背后的鞭伤仿佛又在运动中相继裂开，他看了一眼沉默的目标，不动声色地跟紧了些。
余钦一直跑到了天亮，柯越也就跟到了天亮。
这次余钦没在回训练区用餐，反而回了办公楼，在小食堂里随便吃了点，就又带着柯越回训练区集合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11 格斗
上午的训练还是枯燥的体能和射击，只是拔高了一倍的标准还是把柯越折腾得够呛。
别人做一百，他得做二百，别人负重三十斤，他得负重六十斤，别人射击成绩合格就能不受罚，他得满分。
一整个上午下来，又不知不觉地欠了不少鞭子。
余钦还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可还是迟迟没等到那人屈服放弃，甚至连一丝惧意都没露出来过。
焦躁的情绪渐渐累积，连玩绳子或枪都不能缓解分毫了。
午餐时间过后，战斗组的人被拉到了一片沙地上集合，进行格斗训练。
所有人简单地热身以后，就开始在教官的带领下学习一些简单有效的杀招了，从空手的到使用匕首和棍棒类武器的，都一一地详细介绍了，教官看起来教学经验相当丰富，应该是外聘的专业格斗家。
相安无事的动作演练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所有人才被重新集合起来，开始模拟实战。
“规则很简单，这里的所有武器都可以使用，匕首是练习用的，没开刃，但是划在身上会有红色颜料的痕迹。颈部和大动脉覆盖的位置被划到，记二十鞭，其他普通位置记十鞭，摔倒或者被制服记也是十鞭。自由对练，谁先来？”
有人自告奋勇地上场，其他人配合地围成一个圈观战。
那两人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空手对站着都散发出一种莫名带着杀气的气场，教官刚喊开始，一人就一个前滚翻过去，手中忽地多出一根棍子，他跪地一挥，击中对手的小腿，被打到腿骨的人闷哼一声，随即右手往下一劈，对方肩上就多了一条红痕。
两人都不恋战，几乎没有缠打到一起，但每一次的进攻都必定会击中对方，给对方带来新的伤痕。
渐渐的手拿匕首的人落了劣势，匕首并没有真的给人带来多少伤害，但棍子的每一击确实切切实实地留下了痛楚。
再几个回合过去，手持匕首的人被摔倒在地，棍子抵在他的胸口，两人都喘着粗气，眼里弥漫出杀意。
教官喊了停，给双方都简单地评价了一下，随后判罚让人下场。
这样的对战进行了十几场，眼看训练就要结束，柯越还没有上场。
庞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余钦，对方不太耐烦地点了头，他便跟教官说了一声，点名把柯越喊了出来。
再上场的对手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他眼里没有半点善意，只有杀意，一看就是天生吃佣兵这口饭的。
而他的对手柯越，从哪儿看哪儿都不像是要做佣兵的人，连站在战斗组的队伍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上午的训练还是枯燥的体能和射击，只是拔高了一倍的标准还是把柯越折腾得够呛。
别人做一百，他得做二百，别人负重三十斤，他得负重六十斤，别人射击成绩合格就能不受罚，他得满分。
一整个上午下来，又不知不觉地欠了不少鞭子。
余钦还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可还是迟迟没等到那人屈服放弃，甚至连一丝惧意都没露出来过。
焦躁的情绪渐渐累积，连玩绳子或枪都不能缓解分毫了。
午餐时间过后，战斗组的人被拉到了一片沙地上集合，进行格斗训练。
所有人简单地热身以后，就开始在教官的带领下学习一些简单有效的杀招了，从空手的到使用匕首和棍棒类武器的，都一一地详细介绍了，教官看起来教学经验相当丰富，应该是外聘的专业格斗家。
相安无事的动作演练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所有人才被重新集合起来，开始模拟实战。
“规则很简单，这里的所有武器都可以使用，匕首是练习用的，没开刃，但是划在身上会有红色颜料的痕迹。颈部和大动脉覆盖的位置被划到，记二十鞭，其他普通位置记十鞭，摔倒或者被制服记也是十鞭。自由对练，谁先来？”
有人自告奋勇地上场，其他人配合地围成一个圈观战。
那两人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空手对站着都散发出一种莫名带着杀气的气场，教官刚喊开始，一人就一个前滚翻过去，手中忽地多出一根棍子，他跪地一挥，击中对手的小腿，被打到腿骨的人闷哼一声，随即右手往下一劈，对方肩上就多了一条红痕。
两人都不恋战，几乎没有缠打到一起，但每一次的进攻都必定会击中对方，给对方带来新的伤痕。
渐渐的手拿匕首的人落了劣势，匕首并没有真的给人带来多少伤害，但棍子的每一击确实切切实实地留下了痛楚。
再几个回合过去，手持匕首的人被摔倒在地，棍子抵在他的胸口，两人都喘着粗气，眼里弥漫出杀意。
教官喊了停，给双方都简单地评价了一下，随后判罚让人下场。
这样的对战进行了十几场，眼看训练就要结束，柯越还没有上场。
庞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余钦，对方不太耐烦地点了头，他便跟教官说了一声，点名把柯越喊了出来。
再上场的对手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他眼里没有半点善意，只有杀意，一看就是天生吃佣兵这口饭的。
而他的对手柯越，从哪儿看哪儿都不像是要做佣兵的人，连站在战斗组的队伍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空手准备，教官喊了开始。
小个子动作极为敏捷，一上来就直接飞过去一腿，把柯越踹得倒退了几步，他捂着腹部还没来得及弯腰捡武器，对方就已经欺身上来，匕首在颈间一划，柯越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顾不上后背的伤痛，立刻蹲下身捡了一根棍子，堪堪挡下了往他脸上劈去的匕首。
小个子退了回来，左手又不知何时拿了一根棍子，他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像是在考虑如何斩杀自己的猎物。
柯越被盯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右手在前地戒备防守。
对方又攻击上来，柯越抬手一挡，腹部又被棍子狠狠敲了一下，他吃痛地用手臂挡住，右手又甩出一棍，被对方后撤一步躲过了。
很显然，小个子对棍子或者匕首都非常熟悉，甚至连教官都露出了欣赏的微笑。
没几个回合过去，柯越光是颈部盖了四五条红痕，更别说手臂和腹间，还有被棍子击中的地方。
他左手捂着胸侧，冷汗挂满了柔和的脸庞。
肋骨似乎是被敲得骨裂了，他呼吸都不得不变得谨慎，抬手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困难。
小个子又进攻了上来，柯越像是终于被打恼了，不顾身上挨的棍子，直接硬怼上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还手，好不容易连着击中小个子几下，对方也恼怒了，他抬手格挡劈下的棍子，手腕一转，就反拧住了柯越的手臂。
柯越被压得微微躬身，膝盖被狠狠踹了一下，他半跪下来，手臂无法挣脱，反而被提得更上，疼得他闭紧了眼睛。
态势过于明显，教官几乎就要喊停，可刚准备开口，跪在地上的人忽地转身，左手接过棍子的另一端，自下而上地劈在了对手的裆部。
小个子痛得失声，转眼间就被人压在地上，单手十字固地制服了。
柯越微微抬起胯部，被钳制住的手肘在杠杆作用下反关节撕扯着，小个子几乎是立刻就拍地认输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那人松了手，看着不远处的战斗组组长缓缓站起，露出了一个微笑。
余钦被那微笑击得莫名心烦。
忽地想起那人说的“不管什么样，我会保护你。”
是的，那个微笑就像是在宣扬着他会用行动证明这句话。
实在是，太令人不爽了。
教官简单评价了小个子“进攻迅猛，技巧丰富，但警惕性不足”，随后又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柯越，那人垂着手臂望着地面，像是并不期待他的评价，不过脱臼的手臂很显然给那人带来了持续性的折磨，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冷汗顺着下巴频繁滴落。
“极其缺乏进攻意识。如果是在真的危险面前，你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他重重批评道，给人判了一百鞭。
柯越听完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回了队伍里。
小个子动作极为敏捷，一上来就直接飞过去一腿，把柯越踹得倒退了几步，他捂着腹部还没来得及弯腰捡武器，对方就已经欺身上来，匕首在颈间一划，柯越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顾不上后背的伤痛，立刻蹲下身捡了一根棍子，堪堪挡下了往他脸上劈去的匕首。
小个子退了回来，左手又不知何时拿了一根棍子，他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像是在考虑如何斩杀自己的猎物。
柯越被盯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右手在前地戒备防守。
对方又攻击上来，柯越抬手一挡，腹部又被棍子狠狠敲了一下，他吃痛地用手臂挡住，右手又甩出一棍，被对方后撤一步躲过了。
很显然，小个子对棍子或者匕首都非常熟悉，甚至连教官都露出了欣赏的微笑。
没几个回合过去，柯越光是颈部盖了四五条红痕，更别说手臂和腹间，还有被棍子击中的地方。
他左手捂着胸侧，冷汗挂满了柔和的脸庞。
肋骨似乎是被敲得骨裂了，他呼吸都不得不变得谨慎，抬手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困难。
小个子又进攻了上来，柯越像是终于被打恼了，不顾身上挨的棍子，直接硬怼上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还手，好不容易连着击中小个子几下，对方也恼怒了，他抬手格挡劈下的棍子，手腕一转，就反拧住了柯越的手臂。
柯越被压得微微躬身，膝盖被狠狠踹了一下，他半跪下来，手臂无法挣脱，反而被提得更上，疼得他闭紧了眼睛。
态势过于明显，教官几乎就要喊停，可刚准备开口，跪在地上的人忽地转身，左手接过棍子的另一端，自下而上地劈在了对手的裆部。
小个子痛得失声，转眼间就被人压在地上，单手十字固地制服了。
柯越微微抬起胯部，被钳制住的手肘在杠杆作用下反关节撕扯着，小个子几乎是立刻就拍地认输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那人松了手，看着不远处的战斗组组长缓缓站起，露出了一个微笑。
余钦被那微笑击得莫名心烦。
忽地想起那人说的“不管什么样，我会保护你。”
是的，那个微笑就像是在宣扬着他会用行动证明这句话。
实在是，太令人不爽了。
教官简单评价了小个子“进攻迅猛，技巧丰富，但警惕性不足”，随后又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柯越，那人垂着手臂望着地面，像是并不期待他的评价，不过脱臼的手臂很显然给那人带来了持续性的折磨，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冷汗顺着下巴频繁滴落。
“极其缺乏进攻意识。如果是在真的危险面前，你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他重重批评道，给人判了一百鞭。
柯越听完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回了队伍里。
训练结束了，队伍解散了。
庞猜站在余钦靠着的树边，视线在柯越身上扫过，对方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在这附近转了好几圈。
“他今天又得清算两百多鞭吧。”庞猜说。
身边的人闭着眼，眉头紧蹙成一道道沟壑，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压抑什么。
“给他清。”
庞猜了然地沉默起来，心底总觉得有一丝不安。
“组长？”柯越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庞猜抬眼看去，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余钦也睁开了眼，没有感情地看着唤他的人。
“请你让一下，可以吗？”
语气是十足的客气，让人不知道从哪儿拒绝。
余钦皱着眉站直了身子，往一边让了一步。
“谢谢。”
柯越走了过去，垂着的手握在树下突起的残枝上，深深吸了口气，随后一闭眼，肩头一扯一按，就把手臂接了回去。
他颤抖着吐出一口气，默默松手试探着活动了一下，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随后就捂着胸间的痛处，站到了余钦身后，两米的位置。
余钦又一次地想骂人。
让什么让，就该让他手废了还能有理由赶走。
“你还是不打算放弃任务么？”
余钦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不打算，除非我死了。”
柯越简单的回答又挑起了余钦的烦躁情绪。
这人怎么像牛皮膏药一样，伤成这样还不放弃！
庞猜站在余钦靠着的树边，视线在柯越身上扫过，对方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在这附近转了好几圈。
“他今天又得清算两百多鞭吧。”庞猜说。
身边的人闭着眼，眉头紧蹙成一道道沟壑，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压抑什么。
“给他清。”
庞猜了然地沉默起来，心底总觉得有一丝不安。
“组长？”柯越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庞猜抬眼看去，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余钦也睁开了眼，没有感情地看着唤他的人。
“请你让一下，可以吗？”
语气是十足的客气，让人不知道从哪儿拒绝。
余钦皱着眉站直了身子，往一边让了一步。
“谢谢。”
柯越走了过去，垂着的手握在树下突起的残枝上，深深吸了口气，随后一闭眼，肩头一扯一按，就把手臂接了回去。
他颤抖着吐出一口气，默默松手试探着活动了一下，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随后就捂着胸间的痛处，站到了余钦身后，两米的位置。
余钦又一次地想骂人。
让什么让，就该让他手废了还能有理由赶走。
“你还是不打算放弃任务么？”
余钦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不打算，除非我死了。”
柯越简单的回答又挑起了余钦的烦躁情绪。
这人怎么像牛皮膏药一样，伤成这样还不放弃！
可柯越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就没再言语。
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神经像是突然断了，余钦暴怒地用匕首插穿了那人的手掌，不顾对方痛得蜷起的身子，拽住了他的黑色短发，充满杀意的目光投进对方没有情绪只有痛意的瞳孔里。
“***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二百三十六鞭，我会让你全部挨完。然后你会死，明白吗？”
被迫抬头的人痛得直吸气，但还是强忍着尽量回应道：“…我明白…”
“明白你还不放弃！你根本挨不过去，你会昏倒，会被弄醒，再接着打，你晕过去几次就会被强行弄醒几次，直到挨完，可能你会直接死在这儿，或者因为被感染，最后无药可救地死在路边！”
话音刚落，柯越身体狠狠一震，随后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像余钦第一次看见他时那样。
余钦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试探地重复起来。
“你会死在这儿，或者被感染，死在路边。”
那人痛得紧眯的眼里忽地漫出强烈的情绪，余钦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
是绝望。
“我该死…”
柯越呢喃道。
这是余钦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情绪。
是真真切切的绝望。
他曾经感受过无数次，每每照着镜子都能认出这种眼神。
他绝不会认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柯越是真的觉得自己该死。
余钦松了手，缓缓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身边传来一声暴喝。
“余钦！给我住手！”
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神经像是突然断了，余钦暴怒地用匕首插穿了那人的手掌，不顾对方痛得蜷起的身子，拽住了他的黑色短发，充满杀意的目光投进对方没有情绪只有痛意的瞳孔里。
“***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二百三十六鞭，我会让你全部挨完。然后你会死，明白吗？”
被迫抬头的人痛得直吸气，但还是强忍着尽量回应道：“…我明白…”
“明白你还不放弃！你根本挨不过去，你会昏倒，会被弄醒，再接着打，你晕过去几次就会被强行弄醒几次，直到挨完，可能你会直接死在这儿，或者因为被感染，最后无药可救地死在路边！”
话音刚落，柯越身体狠狠一震，随后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像余钦第一次看见他时那样。
余钦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试探地重复起来。
“你会死在这儿，或者被感染，死在路边。”
那人痛得紧眯的眼里忽地漫出强烈的情绪，余钦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
是绝望。
“我该死…”
柯越呢喃道。
这是余钦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情绪。
是真真切切的绝望。
他曾经感受过无数次，每每照着镜子都能认出这种眼神。
他绝不会认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柯越是真的觉得自己该死。
余钦松了手，缓缓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身边传来一声暴喝。
“余钦！给我住手！”
谈彦从路边的越野车上跳了下来，上身还穿着灰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裤，一看就是刚从什么正经场所回来。
他大步走到余钦面前，看着被血染红的沙地和趴着颤抖的人，火气蹭地冒了出来。
“我是没跟你强调过公司的规定，没告诉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余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股莫名的怒气也侵袭了他的大脑。
“***是不是有病，我没在杀人，跑过来跟我发什么火！”
“你还没在杀人？他才跟了你多久？就他现在这样，你觉得还能活过几天！”谈彦俯身掀开那人浸满血的作训服，入目是纵横交错的血痕，甚至还有几处明显的血口子。
“是，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折磨人！”
“***又在发什么菩萨心！”余钦暴怒地破口大骂，“现在的人是各个都比我金贵还是命都比我值钱！我当初什么惨样你不知道？你阻止过吗？我真死了吗！”
他怒到极点地冷笑起来，眼里的情绪都被敛回心底，只剩下恨与杀意。
“今天这罚一鞭也不能少，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罚死他！”
谈彦重重地喘着粗气，他咬牙压低了声音，把情绪压到了极致。
“余钦！你别逼我动手。”
“杨总！”
陌生的喊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余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下趴着的人，那是声音的来源。
那人挣扎着抬了头，目光紧紧地锁在谈彦脸上，他柔和的脸庞此时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决然，眼神也莫名锐利了几分。
“组长…是我的保护目标，请你…不要伤害他。是我该罚。”
他声音有明显的颤抖，一句完整的话被痛苦切割得支离破碎，却没人听出其中藏有半点畏惧。
谈彦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个人却又像被突然引爆的炸药，他无法理解地质问起来：“柯越，你这人是不是受虐狂！我是要罚你，不是要救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让你死？还是我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保护？”
柯越没再言语，他挪了挪膝盖，就地趴了下来，甚至还拽出领口给自己咬住。
“还有二百三。”他含糊但坚定地说。
他大步走到余钦面前，看着被血染红的沙地和趴着颤抖的人，火气蹭地冒了出来。
“我是没跟你强调过公司的规定，没告诉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余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股莫名的怒气也侵袭了他的大脑。
“***是不是有病，我没在杀人，跑过来跟我发什么火！”
“你还没在杀人？他才跟了你多久？就他现在这样，你觉得还能活过几天！”谈彦俯身掀开那人浸满血的作训服，入目是纵横交错的血痕，甚至还有几处明显的血口子。
“是，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折磨人！”
“***又在发什么菩萨心！”余钦暴怒地破口大骂，“现在的人是各个都比我金贵还是命都比我值钱！我当初什么惨样你不知道？你阻止过吗？我真死了吗！”
他怒到极点地冷笑起来，眼里的情绪都被敛回心底，只剩下恨与杀意。
“今天这罚一鞭也不能少，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罚死他！”
谈彦重重地喘着粗气，他咬牙压低了声音，把情绪压到了极致。
“余钦！你别逼我动手。”
“杨总！”
陌生的喊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余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下趴着的人，那是声音的来源。
那人挣扎着抬了头，目光紧紧地锁在谈彦脸上，他柔和的脸庞此时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决然，眼神也莫名锐利了几分。
“组长…是我的保护目标，请你…不要伤害他。是我该罚。”
他声音有明显的颤抖，一句完整的话被痛苦切割得支离破碎，却没人听出其中藏有半点畏惧。
谈彦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个人却又像被突然引爆的炸药，他无法理解地质问起来：“柯越，你这人是不是受虐狂！我是要罚你，不是要救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让你死？还是我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保护？”
柯越没再言语，他挪了挪膝盖，就地趴了下来，甚至还拽出领口给自己咬住。
“还有二百三。”他含糊但坚定地说。
余钦简直眼前一黑，又大骂出来。
“你真是个疯子！不对，我也是疯子。”他干笑了两声，又继续说道：“没错，我是疯子，我刁难你，折磨你，又不干脆地杀了你，我跟那些变态没什么两样…”
“余钦！”谈彦听得心里一跳，急忙出口阻止：“别这么说了！”
余钦气得头晕脑胀，他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恨不得一股脑地把所有的话都骂出来。
“是的，没什么两样，我杀人，杀很多人，也虐待人，折磨人，我看着你们受伤痛苦，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可能我天生就是残忍的性子，注定就该变成这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湿意忍了回去，又咬牙把话咽下去，压着声音开口道：“你想受罚，那就一鞭别少，给我记清楚了，你要保护的不是什么好人，也根本不值得你搭上性命！”
余钦募地转身走出人群，又忽的想起该死的视线范围，生生地停在了人群边缘。
他背对着所有人，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柯越还是倔强地偏过头注视着他。
谈彦握了握拳，让庞猜接了鞭子，眼神示意着往下打，对方便干脆地让鞭子落在了臀腿上。
此刻的鞭子不比三年前的那款沉重，牛皮编制之外还掺入了不少棉料，虽然轻了很多，但更容易染血了。
刚才那几下抽在背上，鞭子就被染红了不少，再落到臀腿处，又印上了几道模糊的血痕。
庞猜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勉强没打破裤腿。
趴着的人处处是伤，可所有的痛呼惨叫都被衣物堵住，传出来的只有闷闷的压抑过的呻吟。
这简直是一场对所有人的惩罚。
终于打够数的时候，庞猜都不禁松了口气，谈彦更是重重地叹息起来，直接让医疗人员来把人用担架抬走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走的时候，余钦也上了车。
“你真是个疯子！不对，我也是疯子。”他干笑了两声，又继续说道：“没错，我是疯子，我刁难你，折磨你，又不干脆地杀了你，我跟那些变态没什么两样…”
“余钦！”谈彦听得心里一跳，急忙出口阻止：“别这么说了！”
余钦气得头晕脑胀，他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恨不得一股脑地把所有的话都骂出来。
“是的，没什么两样，我杀人，杀很多人，也虐待人，折磨人，我看着你们受伤痛苦，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可能我天生就是残忍的性子，注定就该变成这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湿意忍了回去，又咬牙把话咽下去，压着声音开口道：“你想受罚，那就一鞭别少，给我记清楚了，你要保护的不是什么好人，也根本不值得你搭上性命！”
余钦募地转身走出人群，又忽的想起该死的视线范围，生生地停在了人群边缘。
他背对着所有人，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柯越还是倔强地偏过头注视着他。
谈彦握了握拳，让庞猜接了鞭子，眼神示意着往下打，对方便干脆地让鞭子落在了臀腿上。
此刻的鞭子不比三年前的那款沉重，牛皮编制之外还掺入了不少棉料，虽然轻了很多，但更容易染血了。
刚才那几下抽在背上，鞭子就被染红了不少，再落到臀腿处，又印上了几道模糊的血痕。
庞猜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勉强没打破裤腿。
趴着的人处处是伤，可所有的痛呼惨叫都被衣物堵住，传出来的只有闷闷的压抑过的呻吟。
这简直是一场对所有人的惩罚。
终于打够数的时候，庞猜都不禁松了口气，谈彦更是重重地叹息起来，直接让医疗人员来把人用担架抬走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走的时候，余钦也上了车。
13 聊天
柯越被医疗人员一路送进了病房，病房人员混杂，空间也不大，一时间他剧烈挣扎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的踪迹，医疗人员忙不迭地把人压住。
“别动！”
“你还要不要治伤！”
“快压住他的腿！”
柯越越挣身上越疼，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急切地往四周扫视起来。
终于，门口出现了一道穿着迷彩服的熟悉身影，余钦还是抱着枪全副武装的，冷着脸没有表情地站在那儿，但他一出现，柯越就卸了力，趴下去任由医疗人员处理。
衣服被人一点点剪开，崩裂开的伤口上被洒上药粉，柯越眼前一黑，下意识地偏头咬住了枕角，惨呼被堵在了喉咙里。
训练营的医疗人员都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几乎是怎么高效就怎么来，于是一边是整个背面的上药，一边还有几人压着手臂在拔刀缝针，唯二没有破损的后颈和小腿都被死死地压住，半点都动弹不得。
只剩下一只手紧掰着床架，显露出他此刻处于怎样的痛苦中。
医疗人员很快就收拾完，陆陆续续撤出了病房，只剩下余钦和还在喘息着从剧痛中缓过来的柯越。
“你得偿所愿了。”
余钦站在病床边，像是也经历了一番折腾，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杨刚才跟我达成了一笔交易。我在你的训练期内不会再折腾你，等你伤好了可以跟着战斗组正常训练，我也会接受你的护卫。”
柯越有些讶异地把脸从枕头中转了出来。
“你的条件是什么？”
“与你无关。”
病房就这么变成了两个人独处的地方。
余钦还是那个沉默话少的性子，因为柯越躺在床上养伤，他也不得不一直待在这个房间。
他也试过出门，可哪怕只是去外面上个洗手间，洗完手就能看到那人站在走廊里等着。
每每遇到这种情景，余钦就会立刻黑着脸回到病房，又抱着枪坐回窗边。
他总是这样，一坐就是大半天。
像个雕塑。
柯越被医疗人员一路送进了病房，病房人员混杂，空间也不大，一时间他剧烈挣扎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的踪迹，医疗人员忙不迭地把人压住。
“别动！”
“你还要不要治伤！”
“快压住他的腿！”
柯越越挣身上越疼，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急切地往四周扫视起来。
终于，门口出现了一道穿着迷彩服的熟悉身影，余钦还是抱着枪全副武装的，冷着脸没有表情地站在那儿，但他一出现，柯越就卸了力，趴下去任由医疗人员处理。
衣服被人一点点剪开，崩裂开的伤口上被洒上药粉，柯越眼前一黑，下意识地偏头咬住了枕角，惨呼被堵在了喉咙里。
训练营的医疗人员都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几乎是怎么高效就怎么来，于是一边是整个背面的上药，一边还有几人压着手臂在拔刀缝针，唯二没有破损的后颈和小腿都被死死地压住，半点都动弹不得。
只剩下一只手紧掰着床架，显露出他此刻处于怎样的痛苦中。
医疗人员很快就收拾完，陆陆续续撤出了病房，只剩下余钦和还在喘息着从剧痛中缓过来的柯越。
“你得偿所愿了。”
余钦站在病床边，像是也经历了一番折腾，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杨刚才跟我达成了一笔交易。我在你的训练期内不会再折腾你，等你伤好了可以跟着战斗组正常训练，我也会接受你的护卫。”
柯越有些讶异地把脸从枕头中转了出来。
“你的条件是什么？”
“与你无关。”
病房就这么变成了两个人独处的地方。
余钦还是那个沉默话少的性子，因为柯越躺在床上养伤，他也不得不一直待在这个房间。
他也试过出门，可哪怕只是去外面上个洗手间，洗完手就能看到那人站在走廊里等着。
每每遇到这种情景，余钦就会立刻黑着脸回到病房，又抱着枪坐回窗边。
他总是这样，一坐就是大半天。
像个雕塑。
柯越就不知不觉地担负起找话聊的角色。
“你不睡觉吗？”
柯越已经是第三次醒来又看到余钦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了。
从他进到病房，应该已经过去了一天半。他奢侈地睡上了一个夜觉和两个午觉，每次醒来房间的一切摆设都没有变过。
窗边那个雕塑也是。
“你不用跟我说话。”余钦淡淡地拒绝了聊天。
“那这么待下去，我怕我会疯掉。”
余钦的背影轻轻颤动了一下，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带着点点冷意。
“你还不够疯么？”
“还好吧。”
“还好？还有谁能把自己折腾到住院趴床上不能动？哦，我忘了，不是你折腾的，是我。”
柯越轻轻抿了嘴唇，说道：“不是你折腾，是我自作自受。”
窗边的人又不吭声了。
趴在床上的人闭上眼，说：“我活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余钦沉默了许久，忽又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接这个任务？”
身后的声音轻轻颤抖起来，仿佛等这个提问已经很久了。
“我需要很多的钱，或者很强烈的痛苦，或者死。你都能给我。”
“要钱做什么？”
“雇佣兵替我杀人。”
“你已经在训练营了，可以自己成为佣兵。”
“我试过了，我没有办法杀人，我曾是个医生。”
余钦笑出了声，嘲讽道：“你是个医生，你又不能杀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要钱，或者死。”
“你可以跳楼，投河，吞药，想死的话方法有千万种——”
“那太懦弱了，我接受不了那样的死法。”
“行。”
余钦转过身，面朝着他，柯越也察觉到了目光般的睁开了眼，对方的笑容里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地认真。
“没想到你跟我还算是一类人。说吧，想怎么死，或许我可以成全你。”
“我只能接受一种，我要死在安保任务里。”
“你不睡觉吗？”
柯越已经是第三次醒来又看到余钦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了。
从他进到病房，应该已经过去了一天半。他奢侈地睡上了一个夜觉和两个午觉，每次醒来房间的一切摆设都没有变过。
窗边那个雕塑也是。
“你不用跟我说话。”余钦淡淡地拒绝了聊天。
“那这么待下去，我怕我会疯掉。”
余钦的背影轻轻颤动了一下，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带着点点冷意。
“你还不够疯么？”
“还好吧。”
“还好？还有谁能把自己折腾到住院趴床上不能动？哦，我忘了，不是你折腾的，是我。”
柯越轻轻抿了嘴唇，说道：“不是你折腾，是我自作自受。”
窗边的人又不吭声了。
趴在床上的人闭上眼，说：“我活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余钦沉默了许久，忽又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接这个任务？”
身后的声音轻轻颤抖起来，仿佛等这个提问已经很久了。
“我需要很多的钱，或者很强烈的痛苦，或者死。你都能给我。”
“要钱做什么？”
“雇佣兵替我杀人。”
“你已经在训练营了，可以自己成为佣兵。”
“我试过了，我没有办法杀人，我曾是个医生。”
余钦笑出了声，嘲讽道：“你是个医生，你又不能杀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要钱，或者死。”
“你可以跳楼，投河，吞药，想死的话方法有千万种——”
“那太懦弱了，我接受不了那样的死法。”
“行。”
余钦转过身，面朝着他，柯越也察觉到了目光般的睁开了眼，对方的笑容里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地认真。
“没想到你跟我还算是一类人。说吧，想怎么死，或许我可以成全你。”
“我只能接受一种，我要死在安保任务里。”
余钦无法理解柯越的执着，但他十分能明白那种决然的态度。
那人违抗教官的种种行为并非挑衅，也不是惜命，而是真诚地不愿接受自己生命失去得如此没有意义。
就像草芥一般，籍籍无名地来，又孤独凄惨地离去。
余钦无意再深聊下去，他又习惯性地恢复了沉默。
柯越第四次醒来时，天色完全亮了，窗边的人除了饮食排泄，几乎就没动过，此刻扔抱枪坐在那边，比柯越还像一个静养的病人。
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结痂了，柯越开始在病房里四处走动起来。
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吵得余钦一阵心烦。
“你能不能别走了。”
柯越停下来问：“为什么？”
“很吵。”
“哦…抱歉。”
柯越顺从地坐到了床上，臀腿的伤处被压得还有些泛痛，他吸了一口凉气，空气安静得令人无聊。
“你不用睡觉吗？”他又问。
“不睡。”
“可你已经两天没睡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啊，怕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还暴毙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毕竟太无聊了，”柯越轻轻叹了口气，“你每天都这么过吗？”
“嗯。”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三年多。”
“天…你怎么过来的。”
像是话说得太多，余钦又恼了，“你怎么这么多话！安静点不行么！”
柯越乖乖地闭了嘴，侧着身子躺倒在病床上。
那人违抗教官的种种行为并非挑衅，也不是惜命，而是真诚地不愿接受自己生命失去得如此没有意义。
就像草芥一般，籍籍无名地来，又孤独凄惨地离去。
余钦无意再深聊下去，他又习惯性地恢复了沉默。
柯越第四次醒来时，天色完全亮了，窗边的人除了饮食排泄，几乎就没动过，此刻扔抱枪坐在那边，比柯越还像一个静养的病人。
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结痂了，柯越开始在病房里四处走动起来。
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吵得余钦一阵心烦。
“你能不能别走了。”
柯越停下来问：“为什么？”
“很吵。”
“哦…抱歉。”
柯越顺从地坐到了床上，臀腿的伤处被压得还有些泛痛，他吸了一口凉气，空气安静得令人无聊。
“你不用睡觉吗？”他又问。
“不睡。”
“可你已经两天没睡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啊，怕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还暴毙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毕竟太无聊了，”柯越轻轻叹了口气，“你每天都这么过吗？”
“嗯。”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三年多。”
“天…你怎么过来的。”
像是话说得太多，余钦又恼了，“你怎么这么多话！安静点不行么！”
柯越乖乖地闭了嘴，侧着身子躺倒在病床上。
吃过晚饭后，余钦在另一张空病床边伫立了许久，一直盯着床上看，像在纠结什么。
“睡觉吗？”柯越在一旁问。
“这里比宿舍舒服多了，又干净，床还软。”
这几乎是在哄骗了。
余钦瞪了他一眼，“别这么多废话！”
随后还是犹豫着躺了上去。
可能是太久都没在床上睡，他调整了半天姿势都不太适应，没躺上几分钟就又坐了起来。
“怎么了？”柯越问。
“不舒服。”
“你穿着装备，当然咯得难受了。”
余钦看了眼身上的装备，又紧了紧怀里的枪，还是坐回了窗边，倚靠着墙壁闭目试图入睡。
半夜里，柯越从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房间里熄了灯，漆黑一片的，但他还能听到窗边传来的呼吸声，很沉，很不规律。
没过一会儿，又响起一阵支离破碎的数数声。
“组长？”他试探着轻轻唤了声。
窗边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像是被梦魇住了。
柯越睡不下去了，他起来悄悄走了过去，借着月光看到那人满脸的冷汗，不禁又凑近了一些。
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随即一套动作迅速把他制服在地上。
“是我！组长！”柯越大喊出声。
余钦像是清醒了过来，手指从扳机上挪开了。
他微微喘着气地起身，去门口把灯打开。
趴在地上的柯越果然被吓得一脸惨白，他简直差点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
“以后别在我睡觉的时候靠近我。”
余钦淡淡地说了一声，跨过地上的人又坐回了窗边。
柯越惊魂未定地爬起来，坐回了自己床上。
“你刚才在数数。”他说。
余钦瞥了他一眼，说：“我做梦了就这习惯。”
“是噩梦吧？你做噩梦了。”
“闭嘴。”余钦莫名又恼了，“不睡我看你明天就能恢复训练了。”
柯越识时务地闭了嘴，躺回去合上眼皮。
不过，他也开始有点搞懂这位组长的性子了。
“睡觉吗？”柯越在一旁问。
“这里比宿舍舒服多了，又干净，床还软。”
这几乎是在哄骗了。
余钦瞪了他一眼，“别这么多废话！”
随后还是犹豫着躺了上去。
可能是太久都没在床上睡，他调整了半天姿势都不太适应，没躺上几分钟就又坐了起来。
“怎么了？”柯越问。
“不舒服。”
“你穿着装备，当然咯得难受了。”
余钦看了眼身上的装备，又紧了紧怀里的枪，还是坐回了窗边，倚靠着墙壁闭目试图入睡。
半夜里，柯越从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房间里熄了灯，漆黑一片的，但他还能听到窗边传来的呼吸声，很沉，很不规律。
没过一会儿，又响起一阵支离破碎的数数声。
“组长？”他试探着轻轻唤了声。
窗边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像是被梦魇住了。
柯越睡不下去了，他起来悄悄走了过去，借着月光看到那人满脸的冷汗，不禁又凑近了一些。
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随即一套动作迅速把他制服在地上。
“是我！组长！”柯越大喊出声。
余钦像是清醒了过来，手指从扳机上挪开了。
他微微喘着气地起身，去门口把灯打开。
趴在地上的柯越果然被吓得一脸惨白，他简直差点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
“以后别在我睡觉的时候靠近我。”
余钦淡淡地说了一声，跨过地上的人又坐回了窗边。
柯越惊魂未定地爬起来，坐回了自己床上。
“你刚才在数数。”他说。
余钦瞥了他一眼，说：“我做梦了就这习惯。”
“是噩梦吧？你做噩梦了。”
“闭嘴。”余钦莫名又恼了，“不睡我看你明天就能恢复训练了。”
柯越识时务地闭了嘴，躺回去合上眼皮。
不过，他也开始有点搞懂这位组长的性子了。
14 好运
在病房里休养了一个星期，柯越身上的鞭伤已经基本无碍了，但肋骨和手上的贯穿伤还没有痊愈，左手无法握拳，右手高举就疼，不过好歹是不用趴着睡觉了。
房间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一个在窗边坐着，一个在床上卧着。
柯越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在另一位话更少的人面前，他都显得有些话痨起来，可实际上两人对话的频率一天也不超过两次。
一般是柯越早上醒来一次，问“又没睡吗”；再晚上睡前一次，问“还不睡吗”。
对方要么不回应，要么烦了似的瞪他一眼。
眼珠子里的血丝隔上三米都能看出来了。
搞不懂。
柯越甚至觉得，不用什么外力介入，这个人都能随时暴毙在自己面前。
房间角落里的摄像头频频闪着红灯，柯越又一次抬头看了一眼。
病房有摄像头并不是什么奇怪事，毕竟这里是佣兵基地。
可一种莫名的直觉就那么出现在了脑海里。
真的有人一直在监视这个房间。
柯越暂且不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直到杨总带着另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房间，连命令带劝地把窗边的人带走，柯越才确定了这一直觉是对的。
他跟在三人后面，轻而易举地就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别动我，我自己会走。”这是组长的声音。
旁边的人放下了搭在肩上的手，叹了口气，说：“你真的需要休息。”
“把我的药给我，我就可以休息。”余钦说。
站在另一侧的杨总像是又怒了，“药没了，我都给你扔了！”
“那这是带我去哪儿？”
“你自己房间，柯越可以在你房间看着你，不用住病房了。”
“我不去，你又把禁闭室的锁换了吧？给我钥匙。”
“你…！不去禁闭室是不就睡不了觉你！”
“是，你到底让不让我休息！”
杨总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压着声音道：“雷，给他。”
在病房里休养了一个星期，柯越身上的鞭伤已经基本无碍了，但肋骨和手上的贯穿伤还没有痊愈，左手无法握拳，右手高举就疼，不过好歹是不用趴着睡觉了。
房间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一个在窗边坐着，一个在床上卧着。
柯越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在另一位话更少的人面前，他都显得有些话痨起来，可实际上两人对话的频率一天也不超过两次。
一般是柯越早上醒来一次，问“又没睡吗”；再晚上睡前一次，问“还不睡吗”。
对方要么不回应，要么烦了似的瞪他一眼。
眼珠子里的血丝隔上三米都能看出来了。
搞不懂。
柯越甚至觉得，不用什么外力介入，这个人都能随时暴毙在自己面前。
房间角落里的摄像头频频闪着红灯，柯越又一次抬头看了一眼。
病房有摄像头并不是什么奇怪事，毕竟这里是佣兵基地。
可一种莫名的直觉就那么出现在了脑海里。
真的有人一直在监视这个房间。
柯越暂且不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直到杨总带着另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房间，连命令带劝地把窗边的人带走，柯越才确定了这一直觉是对的。
他跟在三人后面，轻而易举地就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别动我，我自己会走。”这是组长的声音。
旁边的人放下了搭在肩上的手，叹了口气，说：“你真的需要休息。”
“把我的药给我，我就可以休息。”余钦说。
站在另一侧的杨总像是又怒了，“药没了，我都给你扔了！”
“那这是带我去哪儿？”
“你自己房间，柯越可以在你房间看着你，不用住病房了。”
“我不去，你又把禁闭室的锁换了吧？给我钥匙。”
“你…！不去禁闭室是不就睡不了觉你！”
“是，你到底让不让我休息！”
杨总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压着声音道：“雷，给他。”
禁闭室的铁门合上之前，柯越看到里面被阴影遮住半张脸的人神情缓和了一些，眼瞳中的光却还是很亮，他一手按在铁门上，盯着杨总说：“答应我的事尽快安排，我不想等太久。”
“等你的身体痊愈了再说。”
“那不碍事。”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会找人定期给你检查。”
铁门关上了，站在门外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站得远一些的柯越。
“跟我过来一趟。”杨总说。
办公室里，杨总十分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把手中的钥匙放到了柯越面前。
“这是禁闭室的钥匙，你看护他，就你来保管吧。”
他垂眸想了想，又补充道：“别让他在里面待太久，一般凌晨三点左右他就会出来，白天不要让他进去。”
“他只有在那里才能睡觉？”
“嗯。”
柯越轻轻皱起眉头，“他在那里面也睡不好。”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过，跟他的第一天晚上，我在门外待了一整夜，他在里面数数。”
杨总有些讶异，眼里流露出不忍的情绪。
“他在禁闭室睡觉也数数？”
“是的。”
杨总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地往后一靠，柯越有些不解地问道。
“您跟他不止是工作关系吧？”
“我是他母亲的弟弟，他母亲死后他就一直在我这里。”杨没想遮掩。
柯越听到后也沉吟了片刻，又问：“他看起来有严重的受创伤后遗症，您知道么？”
对方沉默了，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我只是觉得这个任务可能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畴，也许不用发生什么危险情况，他也很难活下去了。”
杨总脸上的颓然忽地散了，他抬眼盯着柯越，眼神里漫出强烈的气场。
“我不会让他死的。你也要有相同的觉悟，如果他在你眼皮底下死了，我不会放过你。”
柯越怔了怔，又无畏地扯出个微笑。
“我明白了。”
“等你的身体痊愈了再说。”
“那不碍事。”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会找人定期给你检查。”
铁门关上了，站在门外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站得远一些的柯越。
“跟我过来一趟。”杨总说。
办公室里，杨总十分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把手中的钥匙放到了柯越面前。
“这是禁闭室的钥匙，你看护他，就你来保管吧。”
他垂眸想了想，又补充道：“别让他在里面待太久，一般凌晨三点左右他就会出来，白天不要让他进去。”
“他只有在那里才能睡觉？”
“嗯。”
柯越轻轻皱起眉头，“他在那里面也睡不好。”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过，跟他的第一天晚上，我在门外待了一整夜，他在里面数数。”
杨总有些讶异，眼里流露出不忍的情绪。
“他在禁闭室睡觉也数数？”
“是的。”
杨总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地往后一靠，柯越有些不解地问道。
“您跟他不止是工作关系吧？”
“我是他母亲的弟弟，他母亲死后他就一直在我这里。”杨没想遮掩。
柯越听到后也沉吟了片刻，又问：“他看起来有严重的受创伤后遗症，您知道么？”
对方沉默了，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我只是觉得这个任务可能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畴，也许不用发生什么危险情况，他也很难活下去了。”
杨总脸上的颓然忽地散了，他抬眼盯着柯越，眼神里漫出强烈的气场。
“我不会让他死的。你也要有相同的觉悟，如果他在你眼皮底下死了，我不会放过你。”
柯越怔了怔，又无畏地扯出个微笑。
“我明白了。”
柯越领了余钦隔壁房的钥匙，里面装修格局与余钦那屋成镜像，刚走进去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一些装备和作训服。
甚至还有好几个手表。
这在训练营里简直算得上是最高级的待遇了。
只是柯越很清楚，这表不是给他用的，是提醒他给余钦开门用的。
他穿上战术背心，把手表放进了口袋里，目光没在那个奢侈的单人床上多留一秒，就转身出了房门。
禁闭室门口，柯越倚着墙坐在地上，四周还是很安静，算得上是基地人流量最少的地方，他压根就没见过有另外的人被关进来。
只有组长，把这里当做安全屋。
脑海中浮现起他第一次跟着组长来到这里的画面，不知不觉地就沉入了梦乡。
“滴滴——”
手表闹钟声响起，柯越醒了过来，三点，是余钦习惯醒来的时间，他开了门，里面的人果然睁着眼睛在看他。
“钥匙在你手上？”他声音很低沉。
“是的，暂时由我负责保管。”
余钦没说什么，直接起身走了出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训练场走，可没走几步，身后居然没响起脚步声，他返身看了一眼，禁闭室的铁门关得紧紧的，门外的人也不见了。
他走了两步过去，门又忽然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又回身把门关上锁好。
“你干什么？”余钦问。
“我体验一下在里面是什么感觉。”
余钦轻轻哼笑了一声，问：“什么感觉？”
“一片漆黑，没有声音，墙面很凉，但是待久了应该会没有感觉。”
“差不多吧。”
余钦没想深聊，转身往电梯走去，身后的人小跑着跟了上来。
问了一个让余钦都觉得“真不怕死”的问题。
“你在里面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甚至还有好几个手表。
这在训练营里简直算得上是最高级的待遇了。
只是柯越很清楚，这表不是给他用的，是提醒他给余钦开门用的。
他穿上战术背心，把手表放进了口袋里，目光没在那个奢侈的单人床上多留一秒，就转身出了房门。
禁闭室门口，柯越倚着墙坐在地上，四周还是很安静，算得上是基地人流量最少的地方，他压根就没见过有另外的人被关进来。
只有组长，把这里当做安全屋。
脑海中浮现起他第一次跟着组长来到这里的画面，不知不觉地就沉入了梦乡。
“滴滴——”
手表闹钟声响起，柯越醒了过来，三点，是余钦习惯醒来的时间，他开了门，里面的人果然睁着眼睛在看他。
“钥匙在你手上？”他声音很低沉。
“是的，暂时由我负责保管。”
余钦没说什么，直接起身走了出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训练场走，可没走几步，身后居然没响起脚步声，他返身看了一眼，禁闭室的铁门关得紧紧的，门外的人也不见了。
他走了两步过去，门又忽然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又回身把门关上锁好。
“你干什么？”余钦问。
“我体验一下在里面是什么感觉。”
余钦轻轻哼笑了一声，问：“什么感觉？”
“一片漆黑，没有声音，墙面很凉，但是待久了应该会没有感觉。”
“差不多吧。”
余钦没想深聊，转身往电梯走去，身后的人小跑着跟了上来。
问了一个让余钦都觉得“真不怕死”的问题。
“你在里面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两人沉默地下了电梯，回了余钦的房间。
柯越熟练地闭嘴站在门边，另一个人的脸色实在很难看。
他都有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问，也许是因为做医生的习惯，见不得“疾病”在眼前晃，总想要处理它解决它；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行为太过于矛盾纠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探寻清楚是为什么。
他暴躁易怒，脾气古怪，言行间却都是创伤的痕迹。
他是战斗组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组长，却只是一个冷酷而不残忍的人。
他可以用刀伤人，可以用枪杀人，却永远不拿鞭子对人动手。
自己一旦探问什么，他就脸黑愤怒，但愤怒到了极致，又都是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
他忽地想起那句“没想到你和我还算是同类人”。
是同样想死的人吗？
看着窗边坐在墙体后面的孤单身影，柯越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其实我不觉得你残忍变态。”
那人像是愣了，回头看他的时候眼神都有一丝明显的困惑。
“一周前你说的，杀人、折磨我，你说你的内心没有波动，可能是天性残忍，但其实不是。如果你真的残忍变态，就不会只定一个让人知难而退的规则，等着人咎由自取，而会无时无刻地用各种手段折磨我，但你没有，你连鞭子都没拿过。”
一种莫名的侵略感直插那片漆黑无光的内心，余钦拧紧了眉，这些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没必要拿鞭子，”他反驳道：“我有万千种方式可以折磨人，不是我不能，只是我不想。”
柯越眼中光芒一闪，微微仰起下巴，姿态中带了一丝桀骜与不羁。
“是吗？你会怎么折磨人？”
余钦微眯起眼，眸中寒光闪过，他用那低沉的声音描绘道：“我可以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脱光衣服，让他们看见你浑身的鞭痕，可以把你双手反吊起来，不出一天肩膀就会像断了一般地疼，可以把你关在二号禁闭，那里只有脚掌大小的空间只能站着，出来没有疯掉的最高纪录才十二个小时，可以用很多种方式羞辱你，甚至把你绑起来强暴。”他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我还可以把你绑在椅子上，电击，疼痛剂，敏感剂，清醒剂一起上，相信我，不出半小时就足以让你崩溃，到时候也许你会哭着求我成全你认为懦弱的那些死法。”
柯越仿佛被这些话吓到，他垂下目光，隐藏了所有的情绪。
他脑中一片混乱，却听到对方又说了一句：“别觉得你是用足够多的痛苦换来的站在这里的机会，那只是你运气好而已。”
柯越熟练地闭嘴站在门边，另一个人的脸色实在很难看。
他都有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问，也许是因为做医生的习惯，见不得“疾病”在眼前晃，总想要处理它解决它；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行为太过于矛盾纠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探寻清楚是为什么。
他暴躁易怒，脾气古怪，言行间却都是创伤的痕迹。
他是战斗组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组长，却只是一个冷酷而不残忍的人。
他可以用刀伤人，可以用枪杀人，却永远不拿鞭子对人动手。
自己一旦探问什么，他就脸黑愤怒，但愤怒到了极致，又都是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
他忽地想起那句“没想到你和我还算是同类人”。
是同样想死的人吗？
看着窗边坐在墙体后面的孤单身影，柯越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其实我不觉得你残忍变态。”
那人像是愣了，回头看他的时候眼神都有一丝明显的困惑。
“一周前你说的，杀人、折磨我，你说你的内心没有波动，可能是天性残忍，但其实不是。如果你真的残忍变态，就不会只定一个让人知难而退的规则，等着人咎由自取，而会无时无刻地用各种手段折磨我，但你没有，你连鞭子都没拿过。”
一种莫名的侵略感直插那片漆黑无光的内心，余钦拧紧了眉，这些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没必要拿鞭子，”他反驳道：“我有万千种方式可以折磨人，不是我不能，只是我不想。”
柯越眼中光芒一闪，微微仰起下巴，姿态中带了一丝桀骜与不羁。
“是吗？你会怎么折磨人？”
余钦微眯起眼，眸中寒光闪过，他用那低沉的声音描绘道：“我可以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脱光衣服，让他们看见你浑身的鞭痕，可以把你双手反吊起来，不出一天肩膀就会像断了一般地疼，可以把你关在二号禁闭，那里只有脚掌大小的空间只能站着，出来没有疯掉的最高纪录才十二个小时，可以用很多种方式羞辱你，甚至把你绑起来强暴。”他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我还可以把你绑在椅子上，电击，疼痛剂，敏感剂，清醒剂一起上，相信我，不出半小时就足以让你崩溃，到时候也许你会哭着求我成全你认为懦弱的那些死法。”
柯越仿佛被这些话吓到，他垂下目光，隐藏了所有的情绪。
他脑中一片混乱，却听到对方又说了一句：“别觉得你是用足够多的痛苦换来的站在这里的机会，那只是你运气好而已。”
15 检查
一整个早晨，都没再有人说话。
柯越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垂着头，在门口一直站到了天亮。
房间里的灯光逐渐被日光代替，两人都沉默成了雕塑。
不远处的库房边，直升机发出轰鸣，缓缓落地，里面的人一一走出机舱，大多都穿着随意，并非是基地常见的全副武装的佣兵。
一行人来到了办公楼，坐上电梯直接上了七层。
“张博士，请稍等一下。”
走在最前面的人在门前驻步，他礼貌地请人停下，随后轻轻敲门，里面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谈彦径直把门打开，看到了神情肃然防备的，护卫。
“让开。”
脚步声太过明显，柯越不用看也知道来的人不少，他警惕地盯着谈彦，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请问有什么事吗？”
谈彦下意识地皱了眉头，“我有什么事需要跟你汇报？”
“组长现在不愿意被人打扰。”柯越答，虽是没有任何装备在身，但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口的狭小通道。
听到这句话，余钦有所反应地侧过头看了过来，谈彦的表情瞬间和缓了一些，视线搭上窗边投来的目光，说：“余钦，我找了一些专家来…给你看病。”
那人神情漠然，似乎对这并不感到意外，他没吭声，沉默地下了桌子。
谈彦松了口气，收回目光瞪了柯越一眼，可对方也没什么回应，淡然地侧身让了路。
后面跟着的人陆续进了房间，柯越站回余钦身后，只保留了不到一米的空间。
几位相貌斯文气质学究的人开始围着余钦检查起来，一会儿让伸手一会儿捏捏手臂的，余钦脸上的烦躁痕迹也越来越深。
同是医生出身的柯越自然能认出相同职业的人，他默默听着那些人的询问，大多是问一些“有什么感觉”“这样疼不疼”之类的话，余钦的回应永远是冷漠的摇头或者“没感觉”。
一时间医生们都有些困惑起来，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又提出要余钦脱掉上衣检查。
柯越观察到那人嘴角忽地绷紧，手掌不自觉地握上了腰间的手枪。
“不好意思，”谈彦打断了检查，虽是穿着正装打着领带，但他保持冷静客气的样子还是相当有威慑力，“这个要求现在不能接受。”
“好吧，那卷起袖子看看手臂行吗？”那人主动退了一步。
谈彦看向余钦，对方像是默许了，手掌从腰间抬起，脱去战术手套后一点点把袖子卷了起来。
柯越站得近，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那人小麦色皮肤上的条条伤疤，从手背手腕一直延伸到袖口，伤疤非常细小，不像是什么重伤引起的，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开或是割开的口子。
但覆盖之密集实在是有些骇人。
医生们有的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还是很快就专心研究起病情。
在他们的交流讨论中，柯越反复听到“药物”“敏感剂”“疼痛剂”之类的词，他们甚至直接向患者询问剂量和过程，余钦一个字也没有答，但脸色是越来越黑了。
谈彦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极限，终于出手拦下众人，还算保有理智地说：“检查差不多就到这里吧，大家如果有什么治疗思路，我们私下再谈。”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谈彦甚至有些担忧地看了余钦一眼，可对方完全没理睬他，只是无动于衷地坐回了窗边，抱着钢枪一点点把袖子打下来，又戴上战术手套。
柯越关上门，隔断了带着歉意的视线。
一整个早晨，都没再有人说话。
柯越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垂着头，在门口一直站到了天亮。
房间里的灯光逐渐被日光代替，两人都沉默成了雕塑。
不远处的库房边，直升机发出轰鸣，缓缓落地，里面的人一一走出机舱，大多都穿着随意，并非是基地常见的全副武装的佣兵。
一行人来到了办公楼，坐上电梯直接上了七层。
“张博士，请稍等一下。”
走在最前面的人在门前驻步，他礼貌地请人停下，随后轻轻敲门，里面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谈彦径直把门打开，看到了神情肃然防备的，护卫。
“让开。”
脚步声太过明显，柯越不用看也知道来的人不少，他警惕地盯着谈彦，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请问有什么事吗？”
谈彦下意识地皱了眉头，“我有什么事需要跟你汇报？”
“组长现在不愿意被人打扰。”柯越答，虽是没有任何装备在身，但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口的狭小通道。
听到这句话，余钦有所反应地侧过头看了过来，谈彦的表情瞬间和缓了一些，视线搭上窗边投来的目光，说：“余钦，我找了一些专家来…给你看病。”
那人神情漠然，似乎对这并不感到意外，他没吭声，沉默地下了桌子。
谈彦松了口气，收回目光瞪了柯越一眼，可对方也没什么回应，淡然地侧身让了路。
后面跟着的人陆续进了房间，柯越站回余钦身后，只保留了不到一米的空间。
几位相貌斯文气质学究的人开始围着余钦检查起来，一会儿让伸手一会儿捏捏手臂的，余钦脸上的烦躁痕迹也越来越深。
同是医生出身的柯越自然能认出相同职业的人，他默默听着那些人的询问，大多是问一些“有什么感觉”“这样疼不疼”之类的话，余钦的回应永远是冷漠的摇头或者“没感觉”。
一时间医生们都有些困惑起来，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又提出要余钦脱掉上衣检查。
柯越观察到那人嘴角忽地绷紧，手掌不自觉地握上了腰间的手枪。
“不好意思，”谈彦打断了检查，虽是穿着正装打着领带，但他保持冷静客气的样子还是相当有威慑力，“这个要求现在不能接受。”
“好吧，那卷起袖子看看手臂行吗？”那人主动退了一步。
谈彦看向余钦，对方像是默许了，手掌从腰间抬起，脱去战术手套后一点点把袖子卷了起来。
柯越站得近，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那人小麦色皮肤上的条条伤疤，从手背手腕一直延伸到袖口，伤疤非常细小，不像是什么重伤引起的，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开或是割开的口子。
但覆盖之密集实在是有些骇人。
医生们有的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还是很快就专心研究起病情。
在他们的交流讨论中，柯越反复听到“药物”“敏感剂”“疼痛剂”之类的词，他们甚至直接向患者询问剂量和过程，余钦一个字也没有答，但脸色是越来越黑了。
谈彦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极限，终于出手拦下众人，还算保有理智地说：“检查差不多就到这里吧，大家如果有什么治疗思路，我们私下再谈。”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谈彦甚至有些担忧地看了余钦一眼，可对方完全没理睬他，只是无动于衷地坐回了窗边，抱着钢枪一点点把袖子打下来，又戴上战术手套。
柯越关上门，隔断了带着歉意的视线。
空气又变得一片寂静。
柯越回想着刚才见到听到的一切，记忆忽地翻到凌晨时分余钦对他的恐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可他不敢肯定。
那些描述，如果是余钦经历过的一切，那未免也太难以想象了。
而如果不是，那有多少是他亲自经历的，有多少是他看到过的。
是否存在，那些只是余钦经历的一部分，这样的可能，他不敢想，也不敢猜。
坐在窗边的人神情还是那样的麻木漠然，所有的情绪都被敛进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戒备的姿势和疏离的表情。
柯越注视着他观察了许久，没有看出半点脆弱的姿态。
那就像一把没有感情的钢枪，不会哭不会叫，只会沉默或是愤怒，甚至连痛觉都丧失，无畏无惧地防范着不知名的危险。
之后的每一天早晨，都有或多或少的人来房间打扰一番，换着法子检查余钦的身体。
而原本也在养伤的柯越，除了定期给自己换换药，时不时地躺在那个没人睡的床上静养，几乎就只是在围观不同医生专家检查治疗，顺便捡回一些医学知识。
检查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从西医到中医，从器械到针灸，几乎所有能想象的刺激方式都出现过，只是被检查治疗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好转。
如果不是每晚在禁闭室外守着时，都能清晰听到里面充满痛楚的喘息声和呻吟，伴随着支离破碎的数数声。
柯越甚至都要相信他是真的不会痛了。
他的身体是不会痛，但意识会。
柯越越来越肯定那个残酷的猜测，或许是真实的。
检查的人渐渐少了，谈彦每次出现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余钦配合得也越来越轻车熟路，不抱希望。
但似乎从一开始，他也没抱有什么希望。
每次柯越看到余钦脸色黑下去的时候，都以为那人又要暴躁起来，可回回都是杨总先愤怒地把人带走，又压着情绪劝余钦不要介意。
余钦不介意。
余钦在意的永远是那个承诺。
“是不是我的病不好，你就永远不会兑现承诺？”
又一次，余钦问了这个问题。
而谈彦的回答依旧不变。
“等你治好了再说。”
柯越回想着刚才见到听到的一切，记忆忽地翻到凌晨时分余钦对他的恐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可他不敢肯定。
那些描述，如果是余钦经历过的一切，那未免也太难以想象了。
而如果不是，那有多少是他亲自经历的，有多少是他看到过的。
是否存在，那些只是余钦经历的一部分，这样的可能，他不敢想，也不敢猜。
坐在窗边的人神情还是那样的麻木漠然，所有的情绪都被敛进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戒备的姿势和疏离的表情。
柯越注视着他观察了许久，没有看出半点脆弱的姿态。
那就像一把没有感情的钢枪，不会哭不会叫，只会沉默或是愤怒，甚至连痛觉都丧失，无畏无惧地防范着不知名的危险。
之后的每一天早晨，都有或多或少的人来房间打扰一番，换着法子检查余钦的身体。
而原本也在养伤的柯越，除了定期给自己换换药，时不时地躺在那个没人睡的床上静养，几乎就只是在围观不同医生专家检查治疗，顺便捡回一些医学知识。
检查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从西医到中医，从器械到针灸，几乎所有能想象的刺激方式都出现过，只是被检查治疗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好转。
如果不是每晚在禁闭室外守着时，都能清晰听到里面充满痛楚的喘息声和呻吟，伴随着支离破碎的数数声。
柯越甚至都要相信他是真的不会痛了。
他的身体是不会痛，但意识会。
柯越越来越肯定那个残酷的猜测，或许是真实的。
检查的人渐渐少了，谈彦每次出现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余钦配合得也越来越轻车熟路，不抱希望。
但似乎从一开始，他也没抱有什么希望。
每次柯越看到余钦脸色黑下去的时候，都以为那人又要暴躁起来，可回回都是杨总先愤怒地把人带走，又压着情绪劝余钦不要介意。
余钦不介意。
余钦在意的永远是那个承诺。
“是不是我的病不好，你就永远不会兑现承诺？”
又一次，余钦问了这个问题。
而谈彦的回答依旧不变。
“等你治好了再说。”
这已经是第十五批人了。
柯越关上门，在墙角站了一会儿，还是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要兑现的承诺是什么？”
窗边的人呼吸并不平稳，不知是因为烦躁还是因为愤怒。
他锐利的目光打了过来，眉头紧蹙地盯着柯越。
“这关你什么事？”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件事我应该迟早会知道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但恐怕这个到时候不知道要等多久。”
柯越语气平淡，可余钦顿时就暴躁了起来，他跳下窗台大步走到柯越面前，眼里堆积的情绪几乎要喷薄而出。
“做好你本分的事，你只是个护卫，不要以为天天在我身边就有资格知道我的事。”
“可我已经知道了，并且不是主动知道，是被动接受的。”
“那你就不应该开口，闭好你的嘴管好你的好奇心，尤其不要揣测我的想法。”
柯越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的是疏离、厌倦、愤怒、恨意，还有无尽的毁灭欲。
他了然地扯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了，你想出任务，对吗？”
余钦眯起眼盯着他，杀意腾地冒了出来。
“我说了，不要揣测我的想法。”
柯越偏偏不如他意，继续开口说道：“你想死，但是在基地你死不了，因为杨总是你的舅舅，他不会让你死，所以你想出任务，恰好可以有机会死在战场，对吗？”
面前的人嘴角紧绷，死死咬住了牙，他声音低沉充满威胁感。
“谁告诉你他是我舅舅的？”
“他自己说的。”柯越答，并继续说道：“但你从未叫过他舅舅，我想除了工作的关系，你和他的关系应该不好。他其实很关心你，但你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关心——”
“闭嘴！”余钦怒吼道，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怀着极强的侵略性，他大胆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了解自己的事情，甚至现在还要探寻自己的内心。
“如果你不想死得太不明不白，就停止现在的一切揣测。”
胸侧的伤处被枪口顶住，存在感强烈的钝痛让柯越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我可以帮你。”他坦诚地看着余钦，说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余钦没有说话，他牢牢注视着那人无畏坦荡的眼睛。
他们的目的，确实是一样的。
一个想死在战场，一个想死在安保任务里，而如果没有任务就意味着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这样不痛不痒的生活，我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柯越说这句话时，再度流露了半分绝望半分决然的情绪。
心底一直藏着的那句话像是被触动了，余钦垂下手臂，把枪插回鞘中。
“怎么帮？”
柯越关上门，在墙角站了一会儿，还是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要兑现的承诺是什么？”
窗边的人呼吸并不平稳，不知是因为烦躁还是因为愤怒。
他锐利的目光打了过来，眉头紧蹙地盯着柯越。
“这关你什么事？”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件事我应该迟早会知道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但恐怕这个到时候不知道要等多久。”
柯越语气平淡，可余钦顿时就暴躁了起来，他跳下窗台大步走到柯越面前，眼里堆积的情绪几乎要喷薄而出。
“做好你本分的事，你只是个护卫，不要以为天天在我身边就有资格知道我的事。”
“可我已经知道了，并且不是主动知道，是被动接受的。”
“那你就不应该开口，闭好你的嘴管好你的好奇心，尤其不要揣测我的想法。”
柯越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的是疏离、厌倦、愤怒、恨意，还有无尽的毁灭欲。
他了然地扯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了，你想出任务，对吗？”
余钦眯起眼盯着他，杀意腾地冒了出来。
“我说了，不要揣测我的想法。”
柯越偏偏不如他意，继续开口说道：“你想死，但是在基地你死不了，因为杨总是你的舅舅，他不会让你死，所以你想出任务，恰好可以有机会死在战场，对吗？”
面前的人嘴角紧绷，死死咬住了牙，他声音低沉充满威胁感。
“谁告诉你他是我舅舅的？”
“他自己说的。”柯越答，并继续说道：“但你从未叫过他舅舅，我想除了工作的关系，你和他的关系应该不好。他其实很关心你，但你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关心——”
“闭嘴！”余钦怒吼道，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怀着极强的侵略性，他大胆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了解自己的事情，甚至现在还要探寻自己的内心。
“如果你不想死得太不明不白，就停止现在的一切揣测。”
胸侧的伤处被枪口顶住，存在感强烈的钝痛让柯越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我可以帮你。”他坦诚地看着余钦，说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余钦没有说话，他牢牢注视着那人无畏坦荡的眼睛。
他们的目的，确实是一样的。
一个想死在战场，一个想死在安保任务里，而如果没有任务就意味着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这样不痛不痒的生活，我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柯越说这句话时，再度流露了半分绝望半分决然的情绪。
心底一直藏着的那句话像是被触动了，余钦垂下手臂，把枪插回鞘中。
“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