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景未曾谙》娱乐圈,狗血虐心,破镜重圆

大二过得颇为沉重,因为寝室里唯一一个会调节气氛的徐寒,被父母离异的戏码搅的头昏脑涨。
徐寒飞快地学会抽烟、酗酒,整日整夜泡在酒吧里,成绩一落千丈,校方多次提醒他这样下去会有留级风险,徐寒无动于衷。
任凤洲无处次潜入酒吧捞人后,在初秋终于病倒,卫曾谙继任,踩着午夜十二点钟响时在Nightmare找到徐寒,他靠在吧台,还有神智的佷。
卫曾谙走到他身侧,低声斥道:“喝酒喝到这里来?”
徐寒笑嘻嘻地说:“不就是个gay吧么,我爸是个老同性恋,我是个小同性恋,嗝~”
卫曾谙语调微和:“你还喜欢我?”
“我知道你不是gay。”徐寒不回答他,平平地陈述。

他不喜欢徐寒么?
卫曾谙也不知道。他没有喜欢过人,也不觉得自己被喜欢过,小的时候,他喜欢妈妈,但妈妈很快和他反目,尖酸刻薄的诅咒卫姓人士。他喜欢爸爸,但是爸爸满心眼里只有自己的同性恋人,彻夜不归,上赶着不是买卖。
他长大成人,生命中的过客爱慕他的长相,曾经短暂停留,但最后只留下背影。
但是徐寒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他停留的时间比别人要长,力度更深,如果卫曾谙的生活是一副黑白画,他会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色彩鲜丽,夺人眼球。
他能察觉到,徐寒很关心他,徐寒会在他生病时急切地抱起他看医生;也会在人群中寻找他,然后眼睛一亮。

卫曾谙很珍惜那个亮起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这个,那晚徐寒放假回来,喝的不省人事后,卫曾谙会纵容他摆弄,一件件衣物被丢到床下,卫曾谙并非不通人事,他知道做下方会不太欢愉,但徐寒挺进来时,还是痛得两眼一黑,当场甩了徐寒一个耳光。
徐寒清醒了一瞬间,又吮噬起掌下的肌理来。他完全不知道这场餍足春&梦后真实的筹码,只知道身下肌肤,每一寸都需要两三遍爱抚,才泛起淡粉,好看得要紧,他把十个冰凉苍白的手指,亲吻至泛出血色。

卫曾谙低低地叹道:
“也不一定。”
酒吧音乐声重,盖过了这声叹息,徐寒以为他没有说话,又灌了一口酒,自语道:
“卫姑娘,我好像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当时他们说在这个吧看到你了。”

哦,当时卫曾谙来捞他的父亲。
很巧,他父亲也是一个同性恋。卫曾谙讽刺地弯起嘴角,或许这是个时候和徐寒分享他的家里事。
卫曾谙坐上吧台边,打了个响指,也要了一杯酒。
徐寒看着他,低低地笑:“没想到你还挺会的。”
从小来酒吧捞人,看得多了什么不会。
卫曾谙神秘地和徐寒眨眨眼,“等酒上了,再跟你说。”
徐寒转着酒杯——他在两个小时前因为这种转法摔碎了一个玻璃杯,但他仍在练习。“我知道凤洲来了会不由分说让我走,但你可能会陪我喝一杯。”
卫曾谙没给他好脸色:“你也知道是一杯啊?”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一双猫般的眼睛,正牢牢盯着二人。
酒桌上蹬着一双cl红底,从乔筱的角度看,卫曾谙脸庞漂亮的过分,山根到下颌,弧度流畅优美,甩如今电影荧幕上那些男女出一条街。
但是她更加欣赏徐寒略带侵略性的英俊,所以酒保调好酒时,她端着酒杯袅袅走上前,“一不小心”,红酒便洒了卫曾谙满怀。
她连忙捂着嘴,连声道歉,卫曾谙摆摆手,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她得以享受和徐寒的短暂二人时光。
“hallo,在为什么伤心事喝酒?”
徐寒挑挑眉:“需要什么伤心事?”
乔筱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在娱桑工作。”她戏剧性地停顿一下,直到发觉徐寒并没有听过娱桑大名,“是一家...额,娱乐公司,我们公司后天在本地有一个新戏面试,规模不大,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徐寒皱起眉:“——星探?”
“是的。”乔筱大大方方承认,“没有规定说星探不能去酒吧吧?”
“没有兴趣,不好意思。”
徐寒干脆的拒绝了她,乔筱得体地笑起来,似乎并没有被影响,转而问道:
“你还是学生吧?”
“嗯哼。”
“Q大?”
徐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以为是卫曾谙,就一直盯着看。
“是。”
“你平时经常锻炼吧?”
“健身房?也没有...就是.....”徐寒说到一半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那是个陌生男人,显然三十多岁了,独自坐着喝酒,喝的是普通啤酒。
这时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在一旁出现,那是个中年男人,但是保养极好,遗传给了徐寒健硕高大的体魄。
那是徐川。
徐川看见那个男人后,仿佛目光里只剩下他,一路拨开人群冲到他身边,拿掉他手里的酒,狠狠掼到地上。
又抓起他的领口,在他耳边喊着什么。

乔筱难以形容眼前这个年轻人脸上的神情,混杂着震惊、不解和痛苦,他突然重重放下酒杯跳下去,疯狂地朝徐川奔去。
“你在干什么——!!!”
徐寒喊了四五遍,总有不长眼地人堵在路上,他暴躁地推开一个又一个,疯狂想要看清徐川身旁那个男人的脸。
终于徐川发现了他,他脸上露出几乎惊恐的神情,匆忙推了男人一下,那个男人抱住头,跌跌撞撞地朝后门跑去。
“靠!该死的!别跑!”
徐寒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在酒吧捉到老爸和男人的奸,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狗血的戏码么。

卫曾谙简单拿清水洗了洗前襟,取了一次性擦手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1 23:35:00 +0800 CST  
来来回回擦拭了四五回,才推开洗手间的门。
酒吧里音乐喧嚣,灯红酒绿,五颜六色的镭射灯晃的他有些头晕,卫曾谙一想到自己要回到那个地方,忍不住抹了把脸。
他移开手时,恨不得自己瞎了。
卫东流满脸通红,一路从酒吧小巷窜逃而来,跌跌撞撞,狼狈至极,看到卫曾谙,仓皇地叫起来:“小谙!小谙!帮帮我!”
卫东流长得不能说很英俊,他只是肤色白,五官正常而已,这样的样貌本来过了三十会很不吃香,但是岁月对他格外仁慈,只让他越发清秀起来。
但是再清秀的人,喝的烂醉路都走不稳,还一边摆着手喊救命,谁都会不齿。

卫曾谙眯起眼看着他,卫东流已经匆匆跑进拐角处。
“求求你,等会那个人的儿子来了,千万不要说我往这里去了。”

那个人的儿子?

下一刻,徐寒踹开酒吧后门,憋了满屋的躁动鼓声瞬间响彻巷口,重金属狂狼之声支配了窄巷上空每一个分子。

卫曾谙耳膜震得生疼,也抵不过这时内心绝望的冲击。

徐寒低着门,前后看了一会儿,选择往卫曾谙这处走来,他喘着粗气问:

“靠!妈的,我看到我爸那情人了,这对狗男男,你刚刚有看见他往哪里跑吗?”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1 23:36:00 +0800 CST  
晚安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1 23:50:00 +0800 CST  
dd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2 18:32:00 +0800 CST  
12.
卫曾谙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团狗屎。
彻头彻尾的垃圾。

徐寒大概认识卫曾谙这么久,也没见过他如此震惊绝望的神情,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卫姑娘?曾谙?怎么了。”
卫曾谙的眼珠在深巷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乌漆颜色,慢慢滚动一下,瞳孔深处映照着橘红灯。
卫曾谙不用扭头都知道,他左手边是个死胡同,卫东流忙不择路冲进去,定然在死路处,瑟瑟发抖地无处可逃。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捉弄他,在他决意把自己的过去全部说给徐寒听之后。
卫曾谙眼中好像有一盏灯灭了,变得死寂漆灰,徐寒下意识回头看酒吧,酒吧里人声鼎沸,灯火迷离。
“你不舒服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徐寒皱起眉,在卫曾谙耳边大声问道。
他顺势不经意地朝右侧一瞥,他还惦记着捉奸的事。
这时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搭在他脑袋上,把他头轻轻推回来,徐寒又看见那双清冷的眼眸,比世上一切都弥足珍贵。
“徐寒......”
卫曾谙两眼空洞,慢慢凑近徐寒,把两瓣凉薄的唇贴到他的唇上。

徐寒怔住了。
他伸手摁住了卫曾谙的头,一个劲地加深这个吻,卫曾谙只是想浅尝辄止,很快被吻的浑身无力,一边发着抖一边瘫倒在徐寒怀里。
久到徐寒险些忘记了自己这番来的目的,卫曾谙有气无力地拍了他一下,他才松开卫曾谙的唇,低低地笑起来:
“你是不是喜......”
卫曾谙捂住他嘴,轻声说:“是。”
不要说出来,最起码,不要当着卫东流的面。

卫曾谙闭了闭眼,他闭眼的动作轻如蜻蜓点水,但仿佛眨眼间落下一道硬如磐石的窗户,隔绝内心翻涌的情绪。
卫曾谙用下巴点了点前面,“你不是找人么,去那头看看吧。”
徐寒应了声,无意间看见卫曾谙的眼睛,有些疑惑道:
“你......”

卫曾谙眼神中有股伤心,这样的情愫本不应出现在互表心意的二人眼中,但是卫曾谙眼中伤郁之甚,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泫然欲泣,好像个被宣布罪加一等的罪人。
“我没事。”
卫曾谙笑着眨眨眼,徐寒手都不知往哪放,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问:“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卫曾谙面无表情地背了一遍弦理论和M理论的超对称性。
徐寒没听出来他语调间细微的起伏,做了个“饶了我吧”的手势,转头朝另一边跑去。

徐寒走后,一个畏缩的人影才从巷子深处挪过来。
卫东流从黑暗中走出,卫曾谙扬着下巴,只有视线微斜,落在他脸上。
卫曾谙的样貌多数遗传自她母亲,那个靠美貌二十岁就从江南名媛圈闻名到京都的女子。
所以卫曾谙也遗传了那样冰冷如刀锋的相貌,他抿起削薄的唇,像是一把细小弯刀,从不易察觉处刺入骨髓,一片一片,刮下森森白骨。
卫东流不敢看他,他在卫曾谙脸上会看到那个被他辜负的女人的影子。

但总需要有人打破沉默,卫东流恰好有一句要说的。
“你……你们……是……”
声音中有股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愧疚,他既担心是自己害的儿子误入歧途,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过问。
卫曾谙看了他一会儿,言简意赅:“与你无关,趁他没有回来前走吧。”

卫东流恍然大悟。
卫曾谙并不是同性恋,只是徐川的儿子喜欢他,他此时迫于无奈为了救自己,才撒谎承认,转移徐寒的注意力。
卫东流点点头:“你很聪明……我知道了。”
走出两步,他又有些狐疑。
如果只是逢场作戏,为什么刚才躲在角落里偷窥时,他脸上露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神情。
那样仓惶绝望,像是下定决心做某事时,被告知此生此世,永无可能。

卫曾谙看向卫东流的眼神里带了点恨意,他咬住下唇,从牙缝里往外迸道:“滚啊!”
“你认识他儿子,那我们的事……你都知道了?其实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不希望他真的抛妻弃子的。”
卫东流匆忙落下一句,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走了。

那天的一切都发生的无比之快,快到如同秒针于分针,分针于时针。酒吧后门不断地被陌生人打开,乐队鼓声撼天,在开门的那一刻瞬间突破天际,鲜活了整条死寂的后巷,那一晚,似乎就发生在开门刹那。
宣判死刑也不过是一刹那。
上帝善开玩笑,否则怎么会让那个破坏徐寒完满家庭的男人,那个让徐寒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会在夜里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成为自己至亲。

来往的陌生人好奇地盯着卫曾谙僵在原地,拿闲心和眼睛去探究,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傻傻地站在那里。

卫曾谙如坠冰窖,直到身侧的场景被不断拉长,再拉长,耳边声响从清晰到模糊。
他从时光的剪影里只看清一个人,穿着漆黑短袖,留着自以为很酷的发型,眼里有幼狼般神采,但是卫曾谙知道,他最多算条大型犬而已。

卫曾谙突然希望自己睡过去,长眠不醒,远离这样的噩梦。
直到有人喊他,一声接一声,卫曾谙以为是徐寒,前后左右地看。
但很快他听清楚,那一声声叫的不是“卫姑娘”,也不是徐寒正经起来喊的“曾谙”。

喊的是——卫少。

卫曾谙猛地睁开眼。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3 00:11:00 +0800 CST  
13.
洁白无瑕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卫曾谙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他浑身一个激灵,他突然回想起自己被迷倒前,是和佟卿呆在一起。
这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身上的异样,满脑都在惊恐地想佟卿不会真的把那个芯片塞进他的身体里。
他这样想着,一把拉开被子就要下床。

“啊……!!”
失声呼痛,背部一阵电流般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卫曾谙脚才踏地就跪了下去,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好痛……
卫曾谙咬住了唇,很快下唇就冒出血珠子来,但是背上的痛楚丝毫没有减少。
卫曾谙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过去了半个小时,才活动一下手指,继而收了收手掌,咬牙握住床缘,撑起来。
打量周围,清一色的英文,如果侧耳去听,依稀可以辨得走廊上交谈的声音。

这里甚至不是中国。

卫曾谙难以置信,佟卿竟然把他换到了另一个国家。
他到底昏迷了多久,佟卿又会不会再也不让他回去?

多年囚禁,人前风光,人后青惨的生涯里,卫曾谙才听见房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就收好脸上神情,平复因惊恐和疼痛不住颤抖的苍白双唇。
走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护士和一个中国女人,那个女人穿了件简黑背心,露出两臂训练有素的肌肉,精炼而修长。
她看向卫曾谙,微微笑道:
“卫少,您终于醒了,手术很顺利,您现在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

Ashley知道卫曾谙有些身手,他曾经跟着佟卿出席各式各样危险重重的晚宴,在席上所有人右手摁着枪时微笑,然后在那人拔枪时瞬间翻开。
所以当卫曾谙眯起眼,危险地瞪着她时,她下意识绷紧了肌肉。
但她很快想起来,卫曾谙再也威胁不到任何人了。

因为他正坐在地上,看起来连上床都困难。
Ashley愉快地想。

“卫少,佟先生吩咐过,背部有少许疼痛是正常的,另外他说,您在国内还有一部戏没拍完,想问问您的意思。”

少许。
卫曾谙低头品味着这个词,然后歪过头笑了一下。
“我拍。”
他落地有声地道,“立刻给我订机票回国。”

Ashley带来的医生又为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她始终沉着脸,手上动作不停,看起来并不赞同佟卿的所作所为。
但是这座医院的投资人是佟卿好友,想必又支付了一笔乐观的报酬。
卫曾谙默不作声地接受着摆布,背部电流似得痛楚一旦下床走路就会重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逼迫自己熟悉带着痛楚走路。
Ashley看着他一步一步,从病床头走到病房尾,一趟下来后背全湿了,冷汗密布。

回国的机票定在后天凌晨,Ashley为他带来了一部手机,和丰盛的晚餐。
卫曾谙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翻阅。
因为插的是他的卡,所以不出意外的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留言。
最多的来自吕沉和经纪人,他们质问他为什么人间蒸发了五天。

卫曾谙通通没回,但是他来塞的满当当的信箱里意外翻到一条陌生来信:
我是梁子秀,你怎么样?电话打不通,我很担心你。

他想了想,回了句“我很好,在度假”。
出乎意料,卫曾谙的手机屏几乎在下一秒亮了起来:
!!!你活过来了?

算是吧。
卫曾谙心里不无讽刺,退出去,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电话簿。
他没有存电话的习惯,他能记下所有身边需要联系的人的号码,电话簿内仅有的名字都是他名义上的经纪人设置的。
他从头翻到尾,都是些没有映象的人。
卫曾谙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他想不起来。
直到他点开拨号页面,黑白数字依次排列,卫曾谙突然就打下了11个熟悉的数字。
打完之后卫曾谙食指划过这一串数字,他是常和数字打交道的人,概率论,计量经济学,有时兴起还会翻看徐寒的物理书。
但是没有一串数字比这更为触目,卫曾谙
垂眼看了一会儿,勾起嘴角,突然就点了拨通。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3 00:13:00 +0800 CST  
电话连接中时,嘟声想起来。
卫曾谙只来得及想了句“徐寒这么多年都没有换号码”,下一秒电话就被接通。
徐寒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喂。”

握着手机的五指不自然蜷缩,死死握住了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卫曾谙闭上眼。他没想到徐寒会接。
徐寒声音低沉,明显有些困惑,低低地又叫了句:“哪位?”
卫曾谙背部又开始泛疼,他甚至没有下床,就疼的直往骨头里钻,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
徐寒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一叠声喊:“喂,喂?哪位?说话?”
卫曾谙听着他的声音,眼眶涩的发疼。

徐寒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他正在拍摄《L.A.》杂志封面,周围布满相框龙椅,全场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这个年轻影帝,走到一旁对手机另一头几乎咆哮。
徐寒手心不知何时出了厚厚的汗,他放低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我知道你在听,为什么不说话。”
他焦躁的等了一会儿,卫曾谙人间蒸发的事圈里都在传,上一次卫曾谙消失了五天,是在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醒来的。
“卫曾谙,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卫曾谙死死忍住的眼泪,这时突然掉了下来。

颤抖着掐掉电话,卫曾谙把手机扔出去,无声地流着泪。

徐寒,徐寒,你带我走吧。
朝思暮想的不过是这么一句话,却比登天还要难。

佟卿曾经看穿他的念头,淡淡地笑:
你的小情人不是爱你爱的发疯吗,你继续跟着我,很快他的信任就消磨没了,不是有人把信任比成纸吗,揉皱了摊开也变不回原样,我看你是想回都回不去了。

当时他是怎么回的?

揉皱的纸用水胶带,喷水,绷木板上,干后比原先还平。

佟卿嘲讽地看着他,摇摇头,打电话去了。

但卫曾谙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怀疑过,等他偿还完这一切,徐寒还会不会相信他,带走他。
但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
卫曾谙睁开模糊的视线,拿纸把眼眶擦得涩疼,他不可能任由佟卿肆无忌惮的折磨他,他需要联系自己的医生。
卫曾谙这时想起了郑其。

郑其是佟卿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替佟卿杀过人,掌握着佟卿最见不得人的秘密。
卫曾谙暂时还没有撬开他的嘴,但是意外得知郑其有一个私生女,还在肚子里就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佟卿安排人为她妻子做的流产,没想到她妻子上手术台前一刻变卦,买通了医生,这也是他本该***儿躲过佟卿耳目的原因。
卫曾谙靠这点威胁郑其为自己卖命,但是他从不要求太多,所以郑其沉默的纵容他做些不出格的事。
没想到还是被佟卿发现了,卫曾谙知道佟卿口中的“有办法”是指什么的。
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和郑其取得联系,卫曾谙咬着唇,一遍遍在病房里走动,直到把下唇咬的鲜血淋漓,才学会让自己忍痛如常人一样走路。
他要先回国。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3 00:1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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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3 13:46:00 +0800 CST  
“……猛抬头见月色清明……”
人群中是任凤洲,他轻蹲下身,口中清唱,声音婉转动听,身后梳着长长辫子,一副刚收了工未卸发套的样子。
身边包括吕沉在内的一干人本等着鼓掌,突然任凤洲偏头看见卫曾谙,呼吸一窒,戏腔也卡在喉中出不来了。
其他人随他扭头看去,空气中便下降了十来度,卫曾谙脸色苍白,目光沉如水,欢快的气氛霎时间消散,吕沉刷的站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
“嗯,小平在哪?”小平就是给卫曾谙上妆的小弟,他肚子疼还在厕所没出来。
临时调度了个化妆师跟卫曾谙进去,吕沉挥手轰散了一片工作人员:
“都回去回去,开工了,摄影师!灯光师!白板在哪里?还要我等你们吗!”
回头见任凤洲还站在原地,吕沉语气微缓:“你已经收工了,早点回去吧。”
任凤洲冲他笑了笑,任凤洲是那种很阳光的俊,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春风和煦:
“我知道了导演,我去看看曾谙,他脸色不太好。”
吕沉这下脸色是真不好了,他没好气地说:
“看他干什么?”
任凤洲已经朝化妆间走去,有闲心回头摆个鬼脸:“导演你不懂。”

任凤洲被关在化妆间外,他伸手拧门,发现门竟然是锁上的。
看来卫曾谙是真的不想理他。
任凤洲苦笑,透过玻璃拍门,在门外不断摇手。
化妆师正在给卫曾谙戴发套,听见任凤洲叫唤,才扭过头就听见一声冰冷至极的:
“做你手头的事。”

任凤洲一直在屋外呆到卫曾谙出来,卫曾谙似乎没有想到他这么有耐心,任凤洲在他开口前道:
“我不怪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不怪你。”他挠挠头,“反正我也没啥事……”
卫曾谙淡色的眼珠盯了他一会儿,提起步子,“这种话不用再跟我说了。”
“他很担心你。”
冷不防一句。

化妆师跟在后面,一头雾水又恨不得多听些八卦。
她?哪个她?

“自从知道你消失以后,他就一直在找你,全省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他记得上次你失踪后是在ICU里出现的……”

上一次?那次估计是陪佟卿出席一个酒会,佟卿要把他送给个洋人玩几天,卫曾谙拿酒瓶子砸碎在那人头上,搅黄了佟卿的生意,被佟卿一脚踹在心窝的时候吧。
卫曾谙左手无意识的摸索着右手中指,眼睫垂的很低,愈发显得面白如霜。
任凤洲看着他,险些就问出了口。

这时卫曾谙抬起眼,冷淡点头:“知道了,转告他,我很好。”

“……我们没在一起。他做的一切是气恼你,并非为了我。”

任凤洲低头迸出一句,见卫曾谙神色莫测地盯着他,他慌忙的解释起来:
“我是说,我能联系到他,当然也能转告,但是没有在一起,不是恋人关系。”
他看见卫曾谙皱起眉,似乎难以理解:
“为什么?”
“我们发生过……但是他不爱我。”任凤洲难堪地小声道。
他不爱我。
并非我不爱他。

卫曾谙了然,吕沉叠声催他,一声比一声不耐烦,于是他点点头,擦肩过任凤洲。
任凤洲在那一瞬间脱口而出:
“回去吧。”

卫曾谙整个人僵住了,脊骨都一寸一寸冰封,任凤洲没能鼓起勇气看他的表情,直到卫曾谙说: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说……”

卫曾谙像是话音未落,但是任凤洲没能等到后半句。卫曾谙晃了一下,便走进灯火通明的片场中央,化妆师为他设计的眉型浓长入鬓,走进绿幕重重下,便似悄然拉开一副水墨丹青,无需赘笔。
任凤洲在暗处望着他,他以诸多身份打量过卫曾谙,无外乎都是些“暗处”、“底下”、“局外人”的角度。
但是他逐渐发现,生得完美如卫曾谙的人未必快乐,站在人群中央,灯光聚焦处的人未必快乐。
譬如徐寒年少成名,也不见得快乐。
快不快乐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就算你是郡主,遇到土匪也得交牌。
当初徐寒要是没有遇到卫曾谙,卫曾谙没有遇到徐寒,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样局面。

关于他们二人,任凤洲知道的还要更多一些。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3 21:4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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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3 22:1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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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4 10:1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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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4 12:40:00 +0800 CST  
15.
早在开学第一天,徐寒就注意到卫曾谙了。

开学季总是盛夏酷暑,蝉叫连连,新生那栋楼被男生黑汗熏得发昏,地板都要被腌入味儿了。
徐寒搬东西搬的热火朝天,早就脱了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若无其事地在楼道见走来走去。
徐寒来的最早,他打发了爸妈,一个人把自己床位收拾的整整齐齐。
任凤洲进来时,徐寒已经巅着椅脚跟打游戏,修长两腿架在桌上,他急急忙忙灌下半听可乐,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起来。
直到任凤洲把行李收拾出来,对着床架发愁时,徐寒才摔了鼠标起来伸懒腰,任凤洲粗粗往他屏幕上看了一眼,大约是胜利的模样。
“挂蚊帐?哥帮你啊。”
徐寒看了没几眼就有了数,任凤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猫腰把自己的蚊帐架子被套一股脑扛在肩上,热络的忙活起来。
任凤洲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室友不怎么难相处。
等一切落定,徐寒拉把椅子和他坐到一起,有模有样地伸手,扬眉笑:
“我叫徐寒,徐寒的徐,徐寒的寒,总之就是你能想到的那俩字儿。”

哦,涵养的涵,任凤洲点头,一字一字把自己的名字拆开来解释清楚了,这时卫曾谙才来。
在任凤洲的记忆里,卫曾谙那个时候虽然冷淡,但还没有到生人勿近的地步。
脸庞还是一水儿的冰白,琥珀色的眼珠,他出现时任凤洲明显感觉到徐寒眼神一亮。
卫曾谙看见他们,又抬头确认了一遍寝室号,才提着行李箱进来。
徐寒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提箱子。
卫曾谙避了一下,冷淡地点点头:“我自己可以。”
他一句话堵的徐寒无话可说,只好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徐寒不无惊奇:“你东西好少!”
卫曾谙说:“还行。”
任凤洲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看这俩人对话太逗,他忍不住放下手头的事,有意无意地侧耳听着。

徐寒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外面牌子上有。”
“牌子上有四个呢!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
“……卫曾谙。”
“卫曾谙……”徐寒琢磨了会儿,“我叫徐寒,徐寒的徐,徐寒的寒,就是你能想到的那俩字!”
卫曾谙这时手顿了下,“出生在小寒?”
徐寒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又不难猜……”卫曾谙有点无言,很快跳过这个话题,铺床去了。
徐寒是个直肠子,他看卫曾谙顺眼,就要一直黏着他,他收拾东西他要搭把手,他擦桌子他要接条布,他铺床更加忍不住要帮忙。
卫曾谙冷淡的拒绝了。

“我不喜欢别人帮忙。”
“也不要碰我东西。”
“不用,谢谢。”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4 18:53:00 +0800 CST  
徐寒溜达一圈,愣是没近去身,垂头耷耳的坐在一旁。
卫曾谙看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实在可怜,叹了口气说:
“楼道里有洗衣房吗,我没看到。”
徐寒跳起来:“有有有有我带你去!”
“不用,你指给我就行。”
“……”尾巴又垂了下来。
卫曾谙无言,颇为无奈,忍不住就嘴角一勾,弧度极小的一个笑藏在清俊里。

从很早以前开始,卫曾谙对上徐寒,就是没有办法的那一个。
虽然众人都习惯把这归功于徐寒穷追猛打,但任凤洲亲眼目睹了他们初次见面,并且始终认为,这两个人天生存在某种联系,好像这句话合该这么说,这句话合该那样回,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

关于这一点,卫曾谙开窍的比徐寒要晚。

徐寒不能算开窍,他稀里糊涂地迷恋卫曾谙好几个月,他从没往“喜欢”这个词上想过。
他完全凭着感觉走,他想和卫曾谙一起走,就和卫曾谙凑到一起去,时不时还拉上任凤洲;他觉得卫曾谙养眼,就会支着头坐在书桌前,眼神不住地飘忽过去。
他不想看见有人欺负卫曾谙,他就比谁都护着卫曾谙。
徐寒和卫曾谙若即若离的关系真正有进展的那一天,是院里谣言四起的那天。
有人说在gay吧门口看见卫曾谙和男人纠缠不清搂搂抱抱。
还不止一个人,说的是绘声绘色如临其境。
任凤洲才听到就觉得不妙,徐寒果然脸色一寸一寸冷下来。
前来讲故事的人还没说话,徐寒已经冷声打断:
“怎么可能,不要随便造谣。”

刺猬头叫起来:“哪儿能啊,哥几个都看到了!”
立刻有人附和,徐寒还要再说,突然楼道外静悄悄地沉下来。
卫曾谙倦容雪白,在不算太冷的天气里着身黑夹克,身形削瘦,徐寒看着他脖颈里一截葱白段儿,心猿意马地想:
操,谁要是敢动他,老子一定先杀了那个人。
卫曾谙既不知道那些人在讨论自己什么,也不在乎,他希望寝室里这些不速之客能出去,他需要安静的休息。
这时徐寒恰好出声赶他们走,卫曾谙松了一口气。
徐寒把刺猬头拉到门口,低声说:“不要再传了知不知道,他不可能是……”
刺猬头挤眉弄眼:“你看他啊,像个女人似得,你怎么就知道……”
徐寒忍了一整天,这会儿终于翻了脸。
他眉眼锋利凌厉,眉间有股挥之不去的戾气:
“***说了多少句,你要是再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刺猬头有点吓到了,但心里又不太服气,这时卫曾谙起身要用卫生间,他提步要走,说不上什么心理,就拿肩膀狠狠撞了一下卫曾谙。
然而谁都没有料想到,卫曾谙晃了晃,竟然直接背朝卫生间门倒了下去。
“我,操!卫曾谙?”徐寒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刺猬头看到不对,脚底抹油就走,徐寒回头想要找人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任凤洲很想安慰两句,但是徐寒脱了卫曾谙的夹克,发现他背后伤口不断冒血,像是旧伤。
徐寒像是困兽,很想问清楚卫曾谙究竟在干什么,又无奈卫曾谙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满腔焦躁和担心化成蹲在他身边,小声的恳求他去医务室。
任凤洲发觉自己连话都搭不上,又有课要上,只好匆匆理了书出去。

之后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是自那以后,卫曾谙不再抗拒他一些勾肩搭背的动作,也不会执着不允许他帮忙,然后甚至好几次,在徐寒看不见的时候,任凤洲看到卫曾谙被逗的发笑,笑挂在嘴角,像是冬日落下晴雪。
徐寒私底下和任凤洲抱怨卫姑娘冷的可怕,捂也捂不热。
但任凤洲不这么觉得,明明每分每秒,都有融化的冰水滴落。

第一学年飞也似地过去了,徐寒被学生会的事缠住了,卫曾谙匆匆赶回家,像有什么事要处理。
二人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各自回了家,在见已是两月后。
徐寒理了个精神清爽的头发,他先前的发型太潮流太小家子气,理薄两侧,愈发神采奕奕。
卫曾谙还是没什么变化,任凤洲猜到徐寒会想要见卫曾谙,但没想到徐寒会坦诚到一看到卫曾谙就把人抱起来转了个圈。
“卫姑娘我想你啦!!”
卫曾谙一只手撑住墙刹车:“想我干什么?”
卫曾谙挑起一边眉,淡淡的揶揄,说不出的风流,徐寒想到一直有外国语学院的系花追求卫曾谙的传闻。
卫曾谙确实长得好看,瘦削苍白,不苟言笑,是很多女生喜爱的类型。
“你有谈恋爱吗?”徐寒这么想着,怔怔地问出口。
“你脑子有问题吗?”
卫曾谙堵了回来,徐寒松了一口气,转身背稿子去了。
学校里的迎新晚会,徐寒要去做主持,拿了厚厚一叠流程和口稿要看。
连起来能垂到地上,篇幅之长让人咋舌,而这些都是院花白燕尔准备的,她就是迎新晚会上要和徐寒搭档的女主持。
不知道多少同胞羡慕嫉妒着徐寒,却不知道徐寒避白燕尔,那是想避都避不掉。

继上次白燕尔意外拿了他的冰糖雪梨汤之后,似乎坚定了某种信念,矢志不渝的联系着徐寒。
她做的也很有限,不过是在徐寒翘课后递给他一份笔记,篮球场上他拿了个三分后送瓶冰水。
白燕尔还没走进徐寒的心里,已经获得了徐寒好友们的一致好评。
她身材高挑匀称有致,和徐寒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挑不出什么错来。
但其实任凤洲看来,徐寒和卫曾谙站在一起也没什么差池,和任何人一起都不见得突兀,甚至自己和他勾肩搭背走过玻璃门时,也觉得还ok。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4 18:54:00 +0800 CST  
徐寒很快陷入了日复一日的排练中,时常还拿着手机和人抢场地,忙的焦头烂额。
等到新生进校,迎新晚会才隆重拉开了序幕。
“卫姑娘,你明天来看我主持不看?”
晚会前一晚,徐寒扒拉着床栏,兴致勃勃地邀请卫曾谙。

卫曾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徐寒准备的热火朝天的晚会这么快就开始。
任凤洲下午听他打电话时说起来过,他后天有数学竞赛,数学系的教授特地嘱咐他,那是国赛,这几天一定要保持做题手感。
但是卫曾谙淡淡垂下视线,没有提及这件事,嗯了一声,就当是答应了。
徐寒生怕他食言,想要跟他拉钩。
卫曾谙说他幼稚,没有再搭理。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4 18:54:00 +0800 CST  
dd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4 23:02:00 +0800 CST  
晚安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4 23:46:00 +0800 CST  
嘟嘟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5 18:46:00 +0800 CST  
16.
迎新晚会上,漆黑沉重的帷幔一拉,身后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电子屏亮起校训,徐寒穿着深色西装,白燕尔银白色鱼尾裙,缓缓亮相。
灯光洒在他们脸上的那刻全场几乎屏气凝神,探究,惊叹,赞美的眼神来回逡巡,直到白燕尔勾起枫叶色的唇,落落大方地开始主持。

卫曾谙坐着的地方,身边有人低声骂道:
“靠,女神没了。”
说话的是个刺猬头,卫曾谙有些印象,但不深。
反倒是刺猬头看到他,主动坐到他身边来:
“那个……上学期的事儿,对不住啊!”
灯光五光十色,在观众席中来回投射,卫曾谙的眼珠仍是淡淡琥珀色,刺猬头一不小心看得出神。
“……我不认识你。”
卫曾谙漠然回过头,台上徐寒讲完开场白退场,他走的太快,白燕尔提着鱼尾裙落在后头。
刺猬头热切道:“没事没事,就是弟我上学期因为一点小事误会你了,然后……顺便和别人也传播了一下,嘿嘿。”
他挠着头。
卫曾谙点点头:“知道了。”
刺猬头见他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忍不住着急,他这人一着急就抬嗓门儿:
“别介啊哥,咱也不是存心的,这不给你认错来了么!”

卫曾谙莫名其妙,这时已经不少人回头看他。
“我说我知道了,没事。”
刺猬头为显诚恳,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试图传染自己真诚的情绪。
这时主席台乃至观众席上空平地一声雷响:
“刺猬***给我松开卫——”

戛然而止。

舞台上第一个节目本是走秀,模特队的男男女女在T台上成对走出。
白燕尔和徐寒在台侧,她同他说自己早上上课的趣闻,徐寒却在人群中来来回回地找人。
终于他找到卫曾谙,他坐在主席台右侧后方。徐寒看见那个刺猬头凑到卫曾谙身边,卫曾谙明显不欲搭理,说了两句,刺猬头竟然上手去抓……
徐寒完全忘了自己没关麦,怒火连天地吼出声。
后果自然是全场瞩目,台上模特队的人僵硬地停下来,白燕尔最先反应过来,打着手势叫:“继续!继续!”

短暂的沉寂后。
台下沸腾起来。

“天啊,他有女朋友吗?刚刚是在替谁出头吧?”
“不知道啊,好帅的学长啊!!”
“天啊千万不要有女朋友。”
“……”

刺猬惊呆了,他早在徐寒拿着话筒吼话时就烫手似得跳起来。
这会儿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卫曾谙看起来像习惯了徐寒各种操作,冷淡地别开视线,重新看向台上。
徐寒隔着大半个人海冲他扬扬眉,大有“哥罩着你”的架势。

刺猬不是个傻的,他混沌地想了片刻,看看卫曾谙,看看台上徐寒。
突然他“操”了一声。
他有个自己都不大信的猜测,他面朝卫曾谙倒退了几步,跌跌撞撞跑开,方向不像是回席位,倒像是径直离场了。
任凤洲和班里其他人笑成一团,等到第一场走秀结束,灯光聚拢在台上,席间黯淡下来,才收起笑,怔怔地盯着台上的徐寒。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但他却视若无睹,主持时若有若无地瞟到一个角落。
角落里有束目光,清冷而淡然,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目光。

卫曾谙在第二天的数学国赛中失利,倒不是因为他去参加了迎新晚会,而是那一晚结束后,徐寒被学生会里的人捉去喝酒,打了招呼晚上不回来。
卫曾谙接了一通电话,他低头看见来电显示,淡淡地垂下视线,然后走到阳台上。
他声音很轻,但是任凤洲床位贴着阳台,还是听见一些。

“不用跟我说,她也不在乎你的事,我知道……爸……”
“我不在乎,怎样都可以,你的事我不想掺和,不要再来找我了。”
对方似乎说了长长一段话,卫曾谙沉默地比以往都要久些,夏夜伴着蝉鸣,他叹了一口气。

“……我不怪你。你抚养我长大,你辜负的不是我,就算你犯了再大的错,我也会尽可能维护你,因为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就像我身上留着她的血一样,我不能恨你。”

说完他掐断电话,任凤洲以为他会立刻进来,连忙拉上被子。
但是直到后半夜,卫曾谙才拉开门进来,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5 23:44:00 +0800 CST  
哪怕在这一刻,任凤洲收了工在暗处看灯光下的卫曾谙,仍有种他游刃有余的错觉,他脸庞比起大学时期更为清俊苍白,眉头总是浅浅拧着,好像离开了徐寒并不快乐。

会有什么,让他宁愿忍受着不快乐,也不肯回到徐寒身边呢?
任凤洲暗暗想着,直到吕沉看他脸色不对,强行让他上了保姆车回去休息。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15 23:44:00 +0800 CST  

楼主:六朝风致

字数:82784

发表时间:2019-10-02 05: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24 00:15: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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