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如恭】《恭敬不如从越前传》by染指朱砂



我先前立的承诺,现在来兑现了~这是《恭敬不如从越前传》顾名思义,是前传,有多前呢···看看就造了,纵观我上一部,感觉还是有些虐啊,这 部我们尽量再甜一点吧,咳···宝宝说的是尽量,具体情况不明···是的···我就是这么不靠谱。
关于这部从哪里开始呢,我本身是想从天墉城相遇开始,但是!写了四页我板板和大师兄连话都没说上!这能忍吗?这不能忍!而且巧妙的是,稿子还直接从电脑失踪了,这使我陷入了沉思···果然不能这样开头啊···电脑都抗议了!所以我们从三分之一处开始,默认板板大人和大师兄已经好上了······
关于更文时间,估计不能再想原来那样拼命日更了,对眼睛损伤太大了,所以我尽量每周那么一两次,希望亲爱的们理解哟~
好的,我们下一层开始正文。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3 22:32:00 +0800 CST  
第一章
夜晚,欧阳府。
今夜的欧阳府难得安静下来,几日树上聒噪的蝉今日不知怎的终于是消停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欧阳府不多的下人们总算是能安静的睡个好觉了······
“好花难种不长来,少年易老不重来···”府门的后巷慢慢绕过来一人,只见这人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扶着墙认真诉衷肠:“天时不测多风云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再喝一坛。”
等了半天也没见反应,这人才撇撇嘴,拍了两下墙:“不喝就不喝···这怎么连话都不接了···没意思,没意思。”手里甩过酒坛,仰头猛喝了几口,这才又唱着往前走。走到正街,稀疏的月光从云层中浅浅落下,这才算是看清了一张脸。
尹千觞边喝边摇,时不时摸摸背上的宝刀,一步两步的就上了台阶。正要敲门让府里人开门,盘算着再借宿一晚,还没抬手,脚下就被绊了一下。
“这是谁啊···”尹千觞正嘟囔着,正弯下腰想看看是哪个没眼力的乞丐躺在欧阳府门前睡觉,手才将人翻过来,就一个激灵,接着酒坛就到了地上,骨碌碌的滚到街中。尹千觞这时酒全醒了,喉咙滚动几次,才勉强的出了声音:“少恭?!”
尹千觞确认了三遍,才敢相信倒在欧阳府门口的,真的是不知踪迹三月余的欧阳少恭。
还没工夫去想少恭怎会突然回来,又倒在这门口,只想着先将人抱进去再说。结果手刚挨到少恭的脖颈,手腕就被人攥住了,少恭朦胧睁眼,看清面前人后,又默默收回了手:“千觞,扶我···进去···”
天才刚明亮起来,千觞已经是在外间转了三四圈了,正想着是不是该叫个大夫来,里间的门就被缓缓推开了。
“少恭,这些天你去哪了?”千觞把桌上的刀挪开,沉吟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少恭沉默不语,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抬起。
千觞无法,只能换个问题:“那···你怎么···我是说昨晚···”“···就是你怎么倒在门口了?”换来的依旧是沉默。千觞难得皱了皱眉,搞不清楚状况了。正想着再说些别的时候,少恭缓缓开了口,眼神晦暗不明:“千觞,如意醉,你还有吗?”
这话一说出来,千觞脸色就变了:“少恭,你要它做什么?”
少恭闭了闭眼睛,提高了些音量,却透着浓浓的疲惫:“给我便是了。”
“不行,那药你不能用,那药伤灵,而且···”
“我配的药我清楚,给我。”少恭有些不耐烦,抬眼直直看向千觞。
“···”千觞没再说话,但也没有要拿的意思,看见少恭眼中难得显而易见的阴沉,心里猜了几分:“少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
少恭缓缓收回视线,手点了下桌面,又悄然收回,似乎又如往常一般波澜不惊。
千觞知道这是猜对了,赶紧开口道:“少恭有事尽管开口吩咐我来办,这如意醉你不能用。”
又是一阵寂静···时间长到他以为少恭不会再开口时,少恭突然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千觞:“我要去你帮我杀一个人。”
千觞:“谁?”
少恭嘴角笑意更加浓重,语气温和的回道:“天墉城的掌教真人—涵素。”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3 22:35:00 +0800 CST  
······
千觞完全愣住了,暗说这少恭和陵越在一起之后,虽说涵素真人心有愤懑,紫胤真人更是横眉冷对了三年多,可也没敢招惹少恭啊···难道是少恭实在是讨厌看见陵越回天墉城?千觞悄悄看了少恭一眼,不像啊···
越想越纠结,千觞挠了挠头:“少恭,这···那陵越那边···”
少恭听见陵越二字,眼神闪了一下,半垂下眼眸,似是在思考。自己的行踪只有陵越知晓一二,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不,不太可能,陵越不可能这样对我。剑灵之童出世,煞气四现,天墉城不可能察觉不到,能清楚找到我位置的排除紫胤真人就只有那个该死的涵素了。
少恭:“不用管陵越,他这些日子不会在天墉城的。”
千觞:“可陵越若是知晓此事···”
少恭含笑:“那倒要先问问他正气浩然的掌教做了什么小人之事?”
千觞还是没太明白到底这是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小人之事?”
“如意醉给我。”
“好好,我不问了,都按少恭的意思办就是了。”
千觞看向少恭,发觉他真的是疲惫不堪,连眼睛都没有往常耀眼的光彩,于是开口:“少恭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多休息少费神的好。”
少恭缓缓起身,笑了一下:“我身体无碍。”
直到从欧阳府出来,抱上了自己心爱的酒坛子,千觞也没想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杀涵素···杀涵素···那白毛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少恭不惜想服如意醉都要杀了涵素,这实在是难以想明白···要不先去天墉城探个究竟?
另一半又坐回桌边的少恭,默默看着琴出神,手指拂过琴身的字,又缓缓将字全部盖住。陵越···此事我终究是忍不了了···
第二日,昆仑。
“爹,这大师兄都下山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芙蕖噘着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眼前沉闷的毫无趣味可言的伪爹真掌教,心里郁闷的不是一点点。
涵素看着女儿这幅神情,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她喜欢陵越这是自己最期盼的事,可陵越却一心在那欧阳少恭身上,转眼间已是三年之久,他也是整整瞒了芙蕖三年······倘若不是陵越以死来维护那人,他与紫胤自然不会容忍到今天,师门不幸啊···
芙蕖看爹一点反应没有,一声长叹:“爹,你怎么总是一言不发呢?可真是越来越像紫胤真人了。”
涵素皱眉低斥:“胡闹,紫胤真人可是你可以编排的?”
芙蕖咬唇讨好的笑了一下,涵素无奈摇头:终究还像个孩子一样啊···一说孩子,涵素猛然想起一事,开了口:“芙蕖,这几日若是无事,去帮帮妙法长老。”他与妙法已是说好,让芙蕖过去几日,表面是帮忙炼丹,实则是避开这片地方,以免误遇见那孩子···
芙蕖点头:“是。”
好不容易让芙蕖离开,涵素急忙快步进了密室。
烛火摇曳,映出一片光亮,朦朦胧胧看到里间的紫胤,以及那个不该现世的孩子。“紫胤,情况如何?”涵素上前几步扶起刚耗费巨大灵力的紫胤,匆匆看了盘膝而坐的小孩。
紫胤轻叹:“煞气很难压制住,我休息片刻再试一次。”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4 23:52:00 +0800 CST  
到底发生过什么呢……看过上一部还没忘的(当然我觉着不太可能了)小伙伴应该比较明白。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4 23:54:00 +0800 CST  
涵素皱眉:“我就说当日应该……”话还没说完,涵素就发觉紫胤不认同的表情,便也再没往下说。
紫胤将蜷缩在蒲团之上的幼童,抱回了床上,手指拂过眉心:“毕竟已是有了生命。”
涵素不言,他太了解这百年来都是面冷心软的人了。当年便是这样收了陵越,如今又是百般保护这孩子。按说这关系……从陵越那算吧……算师公,按那人那算吧……只是小了一辈……这这这……涵素越想脑袋越疼。
紫胤缓步坐至桌前:“屠苏年幼,煞气颇重,纵使你我二人合力也难以为他全部压制住,往后屠苏定然是会受些痛苦……”
涵素:“……紫胤……你刚刚叫他什么?屠苏?”
紫胤:“我与这孩子起名屠苏。 望他屠绝鬼气,苏醒人魂。 ”
涵素愣住……这怎么连名字都起好了……你这是铁了心要当师公啊……看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本想着这孩子是万万不能留的,早在乾坤洞中他便要杀了这孩子,谁知还没出手,紫胤就先拦住了他。欧阳少恭那时毫无还手之力,自己很想乘此机会除去他,可紫胤就在一旁,加之想起陵越……实在是下不去手了……他确实不想让陵越为了那人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所以计划好的事,最终一件都没做成。现如今,待欧阳少恭恢复后如何报复回来……涵素已经可以想到那场景了……唉……管这么多破事做什么……
“这孩子在这灵力充沛之地有助于压制煞气,不妨往后便将他囚于此地吧……以免为祸人间。”涵素想着那孩子模样,倒也是可爱。不如就让屠苏陪着紫胤也是不错,可那样矫情的话说出来,紫胤定然又会不满,所以还是改了说辞,端的是一副正义掌教的架势。
紫胤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倒是真的担心紫胤不放过这孩子。“如此便多谢掌教真人了。”
涵素微笑不语,心想着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年赤魂石入体的陵越,如今煞气附身的屠苏,还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5 00:41:00 +0800 CST  
@叶英家的小黄鸡@沐恋猪萌萌哒@萌娜狸杀@断弦绝唱倚栏
话说我兑现了当初的承诺,结果当初催坑的小伙伴没有一个人发现的……蜜汁尴尬啊……来来来,给我这过气的楼主捧点人气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5 00:45:00 +0800 CST  
春节番外
大年三十天墉城……
“大师兄,今天是年三十,你这是要上哪去啊?”一个路过的弟子发现了正要下山陵越,赶忙问道。
陵越默默放下正要飞出的霄河,沉着脸:“去除妖。”
陵梓愣了一下,这大师兄过年竟然还要除妖?而且已经连续三年有余了……怎么这妖怪每年都是过年的时间出来闹,真是不省心啊……不过还是被大师兄的敬业精神所感动着,顿时敬佩感油然而生:“大师兄辛苦了!那您赶快去吧,争取十五回来,我们都等你一起吃元宵。”
陵越面不改色的点点头:“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回去吧。”
手指结印飞出霄河,余光瞥见已经飞去云端的一只小鸟……陵越默默叹了口气……
陵梓看着大师兄站在霄河之上,赶忙喊到:“大师兄!早点把妖怪干掉啊!”声音之大,让陵越差点掉下来。
……欧阳府……
“木头脸!木头脸!你看我的炮仗大不大?!”兰生举着红彤彤的炮仗,一路小跑跳到屠苏面前,使劲捣了捣人。
屠苏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兰生一脸得意,脸上依旧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眼睛中的不屑却是显而易见的。于是……屠苏快步走到院中的石桌旁,直接抱住了一袭杏黄冬装的男子,仰起头露出笑容,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冷淡。“娘……我的。”屠苏发觉娘心情好像不太好,于是声音放得更加小了些。
少恭低头,额间发微微扫在屠苏毛茸茸的头顶。“自己去屋里拿吧,仔细些。”
少恭看着屠苏道谢后欢快的进屋,然后抱着炮仗和兰生的摆在一起,然后耳边是欢闹的嬉戏声……越是眼前的热闹,就越是心里的没落……陵越,你今年是真不打算回来了吗?
看着两个调皮鬼打打闹闹,少恭悄悄起身回了屋子,弹琴索然无趣,看书看不进去……真不是他多愁善感……只是今天是过年了……
有心事的指尖闹脾气的拨了弦,连音都是哀怨的……
正是少恭失望到要熄烛时,兰生的一声惊呼,差点让少恭的手指撩到火尖,无奈扶额,起身推门而出,撞上了正要进屋的陵越。
陵越从下到上风尘仆仆,特别是上……满身黑灰,连脸都没能幸免。少恭愣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不用说,这定是兰生往天上放炮刚好炸到御剑的陵越了……倒也是格外替他解气了。
陵越正想着如何安抚等自己到深夜的少恭,没注意进屋就碰上了少恭,下一刻,就看见少恭抬袖低头强忍笑意抖动的肩膀。
这……便是不生气的吧……陵越松了口气,转身进屋合了门:“少恭,我回来了。”
少恭垂眼淡淡嗯了一声。
陵越心里摇头失笑:这还是有气的……“我今夜是回来的晚了些,我给少恭赔不是,好不好?”伸手握住放在桌面修长的指尖。
“不是今夜,是今年,子时过了,已经过了一年。”少恭语气波澜不惊,可陵越却明显听出来不满意。
“路上耽搁了些,我本想着赶回来吃年夜饭的,真的。”陵越凑近了些,一脸真诚。
少恭挑眉:“然后就耽误到该吃早饭了?”
陵越轻笑,心想:谁半夜吃早饭呐。不过这话他可不会说出来。
将人直接拉起来,陵越推开了门。少恭不太情愿的随便瞥了一眼……表情中带了些惊讶。
不大的小院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鞭炮,最大的两捆炮,围成两颗心形中间站着兰生和屠苏。
“娘,新年快乐。”屠苏认真严肃的说道。
“娘,新年快乐!红包给我!”兰生刚说完最后一句,头上一个爆栗。陵越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过去,黑着脸冲着兰生低声说:“重新说,再说错别想要压岁钱了。”
兰生揉着脑袋,满脸笑容:“娘,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陵越看向还站在屋外的台阶上的人,笑了:“少恭,新年快乐!”
少恭静静看着,一大两小不知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来如此折腾,但不说感动是假的……“让你们费心了,新年快乐。”
“哦~放炮喽~”兰生满院子乱跑,耳边是不绝于耳的炮鸣声,一路绕圈跑到陵越面前时被成功提住,一把抱起在陵越怀里,屠苏悄悄扯着少恭的衣摆,表示他也要抱抱。
少恭弯腰抱起屠苏,两个小不点立刻闹了起来……陵越和少恭相视一无奈一笑。
不多时,四周的鞭炮燃尽,最后引燃了中间的烟火。彩色的烟花直冲云霄,绽出巨大的花朵,将漆黑的一片夜空映出万千光芒。
“陵越,新年快乐。”少恭侧眼看向笑容灿烂的陵越,低声说道。
陵越单手抱住兰生,单手揽过少恭,毫不避讳的偷偷亲了一口:“少恭,今年陪你,明年陪你,一辈子都会陪你。”
少恭温柔一笑,嗯了一声。“那大师兄可否每年给你的天墉城换个说法?除妖……每年这时候都除妖……你的好师弟可是让你早点干掉妖精回天墉城呢……”
陵越盯了少恭片刻,突然凑过去悄悄说:“是有个妖精呢,不过不是干掉……掉字可以不要……”
少恭愣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下一刻,房门就被碰的关上了……
陵越低头……好像太直白了些……唉……
屠苏:“娘……我想睡觉……”
少恭:“今晚就在这睡吧。”
屠苏开心的躺在床上。
屋外的陵越:“……”然后多次挽回无效……
兰生:“爹……我也想跟娘睡一起……”
陵越黑脸:“今晚你跟我睡也一样。”
兰生:“……我能说不吗?”
陵越:“不能。”
…………END……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8 01:49:00 +0800 CST  
各位小伙伴,新年快乐!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1-28 01:50:00 +0800 CST  
七日后,紫胤涵素都还在探讨这孩子的事,却不知此时的天墉城已是乱套了。
千觞一身黑衣戴鬼面,还特意换下了自己的刀,改了把普通的剑,本想着轻车熟路的摸到涵素的住处,按少恭的意思将那白毛干掉,没成想这在涵素住处和大殿偷摸转了三四圈,都没见到人,最后还差点让人发现。
快速闪身,只留下一道黑影就不见的千觞此时却是愣在了原地,他刚才光注意躲,没注意自己躲到了哪里,这下看来竟然是剑阁了。
不过···那把焚寂剑是怎么回事?
黑红色的焚寂通体闪着微弱的红光,剑身四周铁锁交缠,外面还有着天墉城的独有的结印····
焚寂不是一直少恭身边吗?为何又会在此处?这情景与当年何其相似,若有不同之处,便是这剑的剑气,似乎很微弱。焚寂剑灵微弱,又不在少恭身边,难怪少恭身体异样,好像十分劳累。
千觞环顾四周,发觉不似以前那样戒备森严,倒也放松了脚步,走到剑前,心里把涵素骂了一通:难怪少恭要他的命,涵素这是先要要少恭的命啊,长的一本正经的,怎么做如此小人之事?看着似乎连刃都失去杀气感的剑,千觞更加坚定了要杀了那个涵素。
不似曾经的莽撞,千觞先围着剑看了几圈,找了结印最薄弱之处,以咒覆剑,挥剑而劈,结印与幽都阵法相遇,剑阁一阵摇晃,蓝紫的光芒险些荡平了四周······
不过好在是剑的结印已破,至于那几条装腔作势的破铁链,千觞还没放在眼里。心里一笑,这就把剑先还给少恭去。
感觉背后微动,千觞目光凌厉的反手挥剑,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再转回来之时焚寂已是消失在了眼前的高台上,而握在了剑台背后的黑衣人手中···
“少恭?”千觞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鬼面,以及消瘦的身形,只能能想到此时应该在家中静养的欧阳少恭了。
果然,修长手指微曲扣住诡恶的面具,缓缓取下,不染俗尘的容颜印证了千觞的想法。“千觞当真是好计谋,不去找涵素,在这里赏剑?”鬼面重新戴上,焚寂入鞘,少恭才开口。
千觞尴尬:“我没找到涵素,想在剑阁躲一下,结果就看到焚寂了。”看到少恭动作敏捷,体力似乎很好,千觞皱眉:“少恭你是不是还是服了如意醉?”
少恭没有回答,四周环顾一圈,“先离开这里,你从前面出,我从山崖跃下。”并且将焚寂扔给了千觞。
千觞抱住剑,看着少恭黑色衣角消失在靠近山崖的窗户之中,才回过神,少恭连剑都不要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未曾细想,千觞一出门就是蜂拥而至的弟子们,以及他们的仙剑···
·············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2 12:16:00 +0800 CST  
少恭足尖轻掠几处,便轻松的落到了另一峰。本是想从剑阁的位置到达这座峰找回剑童,却没曾想碰见了这直接夺剑的千觞,虽说与原计划有些偏差,不过稍加改动倒也不失为另一种方法,毕竟现在的弟子们可都是一心对付从正门出去的偷剑贼。
东西两处八卦盘,南北紫竹林,中心芙蕖满池,四周禁咒画阵,又独占一峰,不用说,这是涵素与紫胤独处的地方。若是将剑童只能藏于一处,且只有他二人知晓,那便一定是这里了。
少恭直直走向看似朴素简单的建筑,抬手不转头的划去阵法之中劈下的禁雷,果然多少年也就这些花样了,少恭嗤笑,轻松走到小屋附近。
头脑一阵晕眩,少恭踉跄了一下,惊到了屋中的人,少恭快速闪身躲在了屋侧,心里明白如意醉的药效快结束了了,果然匆匆配的药,效果不是很好,时间紧迫,顾不了太多了!
少恭看着涵素的背影,下一刻飞身出掌,身影迅速笔直,似一把利剑,要一招致命。涵素感觉背后一凉,提气闪在一旁,手中结印而出,被那人旋身躲过。丝丝缕缕的白发散落空中,涵素气结,若不是刚才躲得及时,中伤的地方就是脖子了。
“何人擅闯天墉城?!”涵素与黑衣人周旋几步,相击几掌,竟然发现这人修为极高,而且还十分熟悉···
少恭自知时间不多,懒得与他废话,双手结印,指尖掐诀,掌心迸发出的金色灵力似一圈屏障,严密的袭向涵素的周身,此法若是挡不过,天墉城掌教之位就可提前让陵越接任了。
提起陵越,涵素猛然明白了这人是谁?心里不震惊是假的。刚回过神,脚下一股劲气将涵素顶起,涵素接力往云霄方向一跃,险险躲过了这铺天盖地的灭顶之法。正欲还击,紫胤按住了涵素的手。
涵素怒火中烧:“紫胤,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四字正要脱口,屋里就跑出一个小身影,头也不回的冲向了黑衣人。涵素被打断,看着屠苏紧紧抱住欧阳少恭的腿,躲在了身后。紫胤叹气:“天性使然,如何灭世剑童,现在也终究是个孩子。”
涵素看向紫胤,明白了意思,这便是要放屠苏回去。想想这孩子这些天无时无刻不想念着眼前这魔头一样的人,吃不好,睡不好,一句话也不说就盯着门外,涵素心里也不好受。
既然这是紫胤的意思,那便就此罢了吧。看着屠苏警惕的眼睛,涵素心里很受伤···怎么说我也没凶过你,怎么就是这么怕我呢?好歹我也算是另一个师公吧?真是的······
少恭抱起剑童,正想着脸上的面具会不会吓到他,就被他抱了个满怀,双手环着脖子,一颗小脑袋扎在肩膀处。少恭感觉肩膀湿润了,心里蓦然一疼,轻声说:“我们回家。”
知晓眼前二人不会再阻拦,少恭也没多感激,转身便走。
“屠绝鬼气,苏醒人魂。”紫胤看着即将要离去的人,开口朗声道。
少恭没有停下脚步,抱紧了怀里的人,转眼消失在了山崖边···
涵素默默开口:“他知道你给孩子起的名字是头两个字吗?而不是绝醒,鬼人,气魂之类的吗?”
紫胤惊异的转头看向这个头发白的眉毛也快白的人···触及他真诚的眼神时,紫胤最终只能摇摇头无奈一叹。真是什么叫做自己没文化,当别人也没上过学啊···
两人回屋,涵素还不死心:“而且你也是认出欧阳少恭的,为何不让我说?”
紫胤负手看向一片紫竹林,“若要点破,最终难做的还是陵越,就当做是和一位故人的误会吧。”
涵素皱眉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
第二天····云霄主峰
“我要下山杀了他!哪个故人会荡平我剑阁,伤我弟子百人!”涵素气的破口大骂。走就走,带上焚寂也就算了,把剑阁也炸了算什么意思?!!!
另一边在江都喝酒的千觞,正为自己替少恭出了一口恶气而美滋滋的多喝了两坛。
第二章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2 12:17:00 +0800 CST  
第二章
以少恭现在的身体状况,从天墉城回家也需两日,更不用说是还领着个小孩,所以下了昆仑山便找了个客栈早些休息,第二天才走路回家。
少恭修长的尾指被屠苏的小手攥住,紧的就好像下一刻会有人分开他俩一样,少恭知晓他手小不好牵住,加之也明白这几日的事对他还是有阴影,所以也未曾说过什么,只不过是在被拽的难受时,直接将他抱起了。
如此这般,得了甜头的屠苏更是喜欢拉着少恭的小指,然后就等着少恭弯腰抱起自己,然后自己就可以一直看着少恭明亮的眼睛。可是今日无论屠苏如何拉着,少恭也没抱起过他,屠苏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小路回琴川要快上许多,但也是僻静不安全的,不过少恭也是迫不得已,如意醉的药效渐渐消失,自己的身体又开始疲惫不听使唤,加之是药三分毒,这快速袭来的副作用也是让少恭难以加快步伐。
一片最危险的茂林过去,是平坦的大路,少恭停下脚步,思索着这附近好像有条小溪。心里叹气自己已是越走越慢,今日竟是连客栈都赶不到了,一低头便看见屠苏低着脑袋,好像是累了,手上拽着他的劲都少了好几分,心里有些愧疚没早些发现,只顾着想早点让他安全回家。少恭蹲下身体摸摸屠苏的脑袋问道:“累了吗?”
屠苏轻轻点头,然后抱住了少恭的脖子,想让他抱抱自己。少恭明白屠苏的意思,刚想起身抱起屠苏,一阵无力感袭来,反而险些压倒了屠苏。隐下难以控制的头晕目眩,少恭勉强站稳,笑了一下:“前面有条小溪,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吧。”然后使劲闭了闭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些,才算是无异于平常的往前走去。
树林后的溪水清澈,溪低的颗颗小圆石在夕阳的折射下一闪一闪的,色彩斑斓,偶尔还有几条鱼逆流而上一小段,又欢快的任由流水往下冲,然后乐此不疲。屠苏蹲在浅滩边,小手被少恭握住放在小溪里洗了洗,然后又被洗了脸蛋才松开。
少恭简单用溪水提了提神,便拉着屠苏坐在了一旁的高石上。一大一小的石头上坐着一大一小的人,静的如一幅画。
夕阳透过树荫而下,闪着些许光斑,屠苏一会便跳下石头蹲在地上看亮点,不时拿手摸一摸,然后晃了晃手,有些奇怪,又伸脚压住光斑,然后再松开,发觉竟然还在。
少恭看着屠苏的小背影,浅笑了一下,觉得小孩子终究是可爱的,盯着他折腾了小半时辰,视线缓缓看向的远处的青山,发觉青山变黑,这才反应过来天快要黑了的。
起身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玩起河边石头的屠苏,将人拉起来,“水边如果我不在,不要靠近知道吗?”少恭看着扣石头腻脏的小手,弯腰捧了点水给他洗了洗。屠苏乖乖点头,湿淋淋的手又抱住了眼前的人,意思是知道了。
少恭牵着回到高石边,让他坐回了小石头,然后捡了些枯树枝,抬手生火。刚要起来,少恭的手就被两只小手抓住了,左右抓住看了半天,屠苏眨眼看着少恭,不明白刚才的火是怎么从这手里出来的,屠苏不可置信的抠了抠少恭的手心,被少恭轻轻握住,“好好坐在这别乱跑,一会吃烤鱼。”屠苏点点头坐了回去,少恭这才放心准备往河边走,刚迈出几步就不放心的转回来,看着屠苏欣喜的眼睛,少恭还是为了安全,抬袖画障围住了屠苏的四周。
小溪里的鱼欢快的跳在四周,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夜晚的事物在少恭眼里如同白昼下清晰,看了片刻,挑中了一条肥些的,正欲下手,一旁鱼尾掀起的水花溅在了少恭眼睛上,抬手轻揉几下,再看水面时,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3 00:27:00 +0800 CST  
屠苏用手指戳着这金色又好像很柔软的一圈屏障,抬头正好看见少恭直直栽倒在溪边的全部过程,手指还戳着结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起来···虽然不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但是突然心里就害怕了起来,只想过去看看。
每次想迈出去都会被这金色的光包裹住温柔的挡回去,屠苏突然有些讨厌眼前的东西,用手使劲推了推,拿脚踢都不管用,抬头看见黑色的水浸湿少恭的衣摆,心里害怕的更加厉害,也有些生气。月亮缓缓露出,屠苏心头说不上来的躁动感遍布全身,周身涌动着暗红色光,眉间的印记此时红的似一滴血,连带着眼睛也染上了煞气···
目光从未离开过河边的身影,反而是越盯越紧,屠苏握拳捣在金色的屏障上,红色的光芒越来越重,屠苏不停踢打着四周,已是有煞气丝丝缕缕飘在了结界之外,似乎是感觉到了希望,屠苏越来越用力,眼神越来越阴狠,渐渐忘记了自己是要去河边,现在的动作更像是一种发狂。
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翎羽突然闪出金色的光,翎羽飘落到地上,金色的光芒顺着煞气散出结界,然后迅速消失在天空之中。
半个时辰后,月亮渐渐隐去,屠苏也渐渐没了力气,但却依旧坐在地上继续击打着眼前的东西。这时原本暗黑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蓝光,光晕退去,只见一人执剑出现在结界之外,眉如峰,气似弘,薄唇微抿,眼睛看着仅隔一步的小孩愣住了···不是少恭?是个小土人?
不怪陵越如此形容,现在折腾到没劲的屠苏确实是一身土,活脱脱一个小土人。陵越憋眉打量着眼前的小孩,很快看到地上落下的那根翎羽,是少恭的翎羽?定是少恭给他的,那少恭呢?
看向左右,陵越收剑转身,定睛看到了河边已是快让流水冲走了的人,少恭!陵越飞快抱起浑身湿透的少恭,看见他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一手扣住手腕,顿时心里大骇,这怎么是息脉到难以察觉的地步了?少恭脉深不易摸到,但也绝不会是如此难以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扶住少恭的身体,陵越抬手抵住少恭背后,缓缓渡气,感觉到一丝少恭灵力的牵引,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屠苏看着刚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抱着少恭,然后此时又要带他走,顿时愤怒起来。
一声孩童生气到破音的吼声让陵越这才想起刚才那奇怪的孩子,这下看过去,这孩子周身散发着诡异魔气,眼睛血红的瞪着自己。然后紧紧盯着自己怀中的少恭。少恭该不会是被他所伤吧?看到那孩子周身再熟悉不过的法咒,陵越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抬手解印之时便缚住了他的手脚。
屠苏跌倒在地,剧烈挣扎起来,煞气随着恨意越来越重,陵越感觉情况不妙,抬手画咒点住了屠苏的眉心,看着他昏了过去,周身的魔气散去这才放心。等到少恭醒来,若是确实是被这孩子所伤,自己定然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夜间的河边重新升起了火焰,陵越解开少恭湿透的衣服,扔在一旁,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人裹住,往火堆边又靠了些。夜晚河边阴冷,陵越修道之人都感觉有些不舒服,拿过行囊又找了件外衣随便一套,又添了些柴,然后抱着少恭用背挡住河风。手里握着圆润的指尖,陵越抬头看向那孩子,虽是昏迷着,但却蜷缩的很紧,是不是也是冷?陵越思考了半天犹豫着要不要管他,最终还是心软的叹了口气,抬手一收,蓝光缚着手脚的屠苏飞在陵越脚边,陵越抱着少恭微微挪动了位置,也挡住了屠苏背后的冷风。
陵越看着这小孩,怎么也想不通他究竟是哪来的,身上的魔气又是什么,少恭的翎羽为何会在他脚边?难道是他打掉的?不太可能,能伤到少恭星蕴的人他至今还没见过,思来想去考虑了好些可能,但总有些地方说不通,特别是这孩子发狂时的魔气总感觉在哪见过···很是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起来···陵越纠结到深处也就不再去想了,等少恭醒来自然会明白一切的。
陵越索性专心守着火,以防熄灭,然后一边护着两人,一边添柴烤着少恭的衣服,不知不觉已是天都亮了。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3 00:27:00 +0800 CST  
陵越一晚没睡,这会觉得有些乏,刚想闭上眼睛养神片刻,就感觉脚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低头一看正是昨夜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孩子整个脸蛋脏兮兮的,就剩眉间的红点能看得见,昨夜眼睛里带的魔气也消退不见了踪影。此时正是挣扎着手脚的束缚,悄悄向后蹭去。
这竟然是想逃跑?陵越手下一抓,又原给拉了回来。屠苏惊恐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蹭出去的一小段距离,转眼便回到了原地,然后不死心的还想往后跑。陵越无奈,皱着眉冷声警告道:“别再乱动,小心我收了你。”现在看着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想起昨晚的事,陵越坚信他绝对不简单,所以也是狠了心的。
屠苏虽然不太明白这人后面说的半句话,但不同于天墉城二老和少恭温和的冷酷语气,还是让屠苏瑟缩了一下,然后没再乱动。
陵越从行囊里找了点干粮,正想咬两口就发觉那小孩一直看着自己,他饿了?妖物也会饿?
于是陵越撕下一半递过去放在他嘴边却被屠苏偏头躲了过去。不想吃,看我饼做什么?真是个奇怪的孩子。陵越摇摇头就要往嘴里送,一阵沙土飞扬,陵越恶狠狠的瞪过去转瞬就安静了下来。这就是不想让我吃饭的意思啊······陵越一抬手要吃饼,小孩就踢沙子,一抬手,小孩就抬腿,反复多次后,陵越的怒火蹭的就起来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陵越。”陵越气势汹汹的刚抬起手,就被这一声给惊的收回了。
少恭朦朦胧还未睁眼就闻到了一丝檀香,还有自己只为一人配过的祛除妖邪之气的香囊,所以放心的靠在陵越身上,慢慢回神睁开眼睛。刚看清楚人,就发觉陵越似乎要做什么,习惯性的叫了声名字。
陵越欣喜的抱住少恭,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有些微凉的脸颊,“少恭你醒了。”少恭还是感觉有些累,所以也没坐起来,就这样靠着,“嗯,你怎么会在这?我昨天不是···”少恭刚动了动身体,眼睛一撇这下正好看见躺在地上被绑住的屠苏。
“陵越你这是做什么?!”少恭猛地清醒过来,语气透着浓浓的责备之意。陵越还没反应过来少恭语气变化之快的意思,就看见少恭解开了那孩子的手脚。“少恭你离他远点,这孩子是。”“是什么?!他是我们的孩子。”少恭冷声打断,手下查看着屠苏手脚的伤势。
陵越:“嗯?什么···少恭你刚刚说什么?他是谁的孩子?”
少恭:“你我的孩子。”
陵越:“······”陵越逐字逐句的分析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对,“少恭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这个小孩是我们俩的孩子?”少恭与我都是男子···这孩子是哪来的?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3 12:28:00 +0800 CST  
少恭抱起死活不肯撒手自己坐的屠苏,安抚的拍拍背,刚想坐在一旁,怀里的屠苏就剧烈挣扎着,挥舞着拳头想打一旁的陵越。
“若是往后都不想看见我,尽管对他动手。”少恭冷声开口。这种类似和大人的交流方式让陵越惊讶不已,被抱坐在一旁的屠苏则是被这冷漠的语气吓的缩了回去,原本攥紧的手立刻改抓住少恭前襟,把脸蒙在了少恭怀里。
少恭摸摸头以示安抚,坐在了陵越身边,“他是以焚寂剑为宿体,以我一半仙灵化出的剑童。当然还有你的的一缕结发作为媒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我自然是他的亲人。”
陵越看着躲在少恭怀里的小不点,可以说是瞠目结舌,这就有了个孩子?还是与我和少恭有联系的孩子?自己出去除妖三月回来,竟然就多了个小不点?陵越此时脑袋有些混乱……
少恭看陵越惊在原地的样子,有些不悦,这是不喜欢的意思吗?“陵越你先前不是说喜欢小孩的吗?怎么这种脸色?”
陵越回神赶紧解释说“不是不是,这是有些惊讶罢了···”看着少恭温和的面容,陵越想起自己似乎是说过小孩子很可爱,以后若是碰到孤苦无依的孩子抱回来,让少恭教文自己教武,不必再如同自己当年,失去了双亲,又不见了弟弟···
陵越突然心里酸涩起来,自己只是看见小孩玩闹随口玩笑说了几句,少恭竟然真的放在心上了,还给了自己如此一个特别的惊喜。“少恭,我···”陵越不知该如何去谢,或者表达自己心里的激动,最终还是抱住了眼前的人。
少恭失笑:“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喜欢便足够了。”这一大一小全都抱着自己,还真是奇特的样子。
陵越咧嘴刚想笑,突然问道:“少恭那你可有遭罪?”
少恭挑眉:“又不是我生的,哪里来的遭罪一说。你别总胡思乱想,就是你想太多,才会把好好的孩子当成妖怪绑起来。”陵越大致解释了昨晚的过程,表示那种情况下确实很难猜想正确啊,然后摸摸只露个后脑勺给自己的小屠苏,延续了刚才的笑容。“他叫什么呢?”
少恭沉思不语,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和紫胤最后的那句话,最终笑了笑:“他因焚寂而体内带煞,便叫屠苏,望他屠绝鬼气,苏醒人魂。”这孩子的名字先是被紫胤而救,后又疼爱取名,其名寓意深刻,自己今日承认这名字,便也算作我欧阳少恭对他的谢礼吧。
陵越看向少恭的眼眸片刻,点点头:“好,就叫屠苏。”
简单收拾片刻后,一家三口迎着太阳,缓步前行。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3 12:29:00 +0800 CST  
陵越:“那姓什么?跟少恭姓吧,毕竟我的姓氏是天墉城的,原本叫什么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少恭:“屠苏姓百里,百里之灵物当日皆对屠苏化灵有帮助,他也算是百里之内有灵性事物的孩子,天下之大处处可为家。”自己昔日乾坤洞中,以全部灵力供养屠苏,待屠苏成人,又以自身六觉唤醒屠苏为人的六觉,那时的他灵力微弱,任何捎带攻击性的动物都可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更不用说涵素强行闯入,导致阵法被破,自己想入昏厥,让焚寂中的煞气接机侵入了屠苏幼体;若不是那些时日洞中灵物的滋养保护,自己可否苏醒,都是未知数,所以方圆百里灵气的救命之恩,自己并不会忘。
至于陵越这边,少恭自然是不会让他知道这其中痛苦,事情既已结束,再若多言,无非也是徒增陵越的烦恼和愧疚之心,这也是少恭为何最终未对涵素赶尽杀绝的原因,不妨便是一次误会吧,他天墉城的未来的掌教都在自己身边,还怕心情不好时找不到折腾天墉城的方法吗?
“少恭,少恭?”陵越发觉少恭在出神,叫了两声。
少恭收回视线转头看着陵越,微笑:“怎么了?”
陵越:“那这么算,你是娘,我是爹。”
少恭:“···”“大师兄刚刚说什么?少恭听得不是很清楚啊。”
陵越看着少恭极其“温柔”的笑容,背后发凉,“没什么,没什么···要不还是我来抱屠苏吧。”
少恭点头,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衣襟不撒手的屠苏,安抚的说:“他也是你的亲人,给他点面子,让他也抱抱屠苏好不好?”
屠苏转头看了一眼从昨晚开始就对自己很不友好的人,不太情愿。少恭无奈看向陵越。
陵越微微一笑,凑到屠苏耳边:“屠苏,你娘累了,抱不动了,让他休息一下好不好?”少恭听力敏锐,听见这段话瞪了陵越一眼,什么娘···我是男的!
屠苏抬头盯着少恭一会,凑过去猛的亲了一口,然后就脱离怀抱,任由这个坏人抱着。
陵越看着怀里的屠苏黑了脸,趁少恭不注意,屁股上一巴掌,“不许乱亲少恭。”屠苏皱紧眉头转过头不再理他。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3 12:29:00 +0800 CST  
有没有亲发现……屠苏一直没说过话???好吧估计你们没注意……屠苏没叫过娘呦~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3 20:02:00 +0800 CST  
第三章
陵越一路屠苏放慢脚步与少恭往琴川方向走着,走的是十分缓慢,不是他抱不动屠苏,而是陵越发觉少恭这一路上很是疲惫,就例如现在……
陵越将屠苏往上抱了抱,重新让他坐好在自己的臂弯处,然后不动声色的随口说道:“少恭,我们在前处休息片刻吧,屠苏该是渴了呢,是吧?”低头看着怀里不太愿意理他的小不点,颠了两下。
屠苏转头看向少恭,没点头也没摇头。
少恭看向天边,还未染晚霞,休息一下也好。自己确实是疲惫极了,为了避免陵越探究自己身体状况,少恭不得不一路强撑着,好在是陵越抱着屠苏所行不快,不然自己肯定是难以坚持到现在。
“嗯,就在那休息吧。”少恭抬袖指向前方,不是很高的树却是枝繁叶茂,两边的树荫正好可以遮挡住正要西下的阳光。
陵越低头检查过地面和四周,确定没什么毒蚁蛇虫之类的东西在地面爬行,才放心让屠苏下地玩耍。
拍了拍屠苏拿脚蹬过的地方,一抬头,陵越看到少恭起身要离开。“少恭,怎么了?”陵越走近,这才发现少恭手中拿着水囊。
“屠苏不是渴吗?我听见这附近有河水流淌的声音,应该是不远。”陵越没说话,看见少恭又闭眼静心听了片刻,然后确信的笑了笑着对他说:“确实不远。”
陵越眉头皱了一下,还没等人迈开步伐,就拿过了水囊,“我去就好,少恭陪着屠苏吧。”
本不想表露出自己劳累的少恭正想说话,腿下一紧,低头就看见屠苏抱住自己不让走。
陵越笑了出来:“屠苏也舍不得让你去取水呢。”弯腰手下虎摸了两把毛茸茸的脑袋,陵越让少恭安心坐着就好。
听声去寻水,陵越这才庆幸没让少恭来取水,这里离休息的地方少说也有八十里,听觉敏锐,难得判断失误,这不是累极了是什么?
仔细取了净水放在一边,陵越捧了些水随手抹了两把脸,清澈的河水倒影着陵越沉默困惑的脸。
少恭究竟在隐瞒着什么?可是受伤了?外伤自己没有发觉,难道是内伤?想起昨晚晕倒在水边的人和今早只字不提昨晚事的态度,陵越隐隐有些担心。
少恭与他相伴三年有余,什么都好,就是这太过坚强的性情让他担忧,偏又不敢多问……
陵越水边蹲了片刻,想了些可能,这才又拿起水囊原路返回。
郁郁葱葱的古木似一柄打开的伞,有着些江南烟雨的安静,少恭就靠在树下,斑驳的光影透过细小的缝隙落在他的脸颊和衣袖,
“一缕红线半月钩,万般风情满扇星”少恭浓密的睫毛似屏扇静悬,不起风浪;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即使是不慎睡着的眼前景都是陵越心头的蔷薇花。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陵越坚守二十几年的冰冷无欲让眼前这朵蔷薇三年前击的溃不成军,缴械投降,自那之后,便是俯首帖耳般的喜欢,刻在骨子里的喜欢,是外人看来毫无原则的喜欢,陵越站在路边又看了一会儿少恭睡着的模样,心里感叹道:没办法,就是喜欢!
嘴角落下一个浅浅吻,陵越不自觉的露着笑容。
屠苏拿着根小树根正往回跑,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陵越擦净路上随手摘的果子,放在屠苏手心,嘱咐道:“不要吵到少恭,轻点声。”
“呵……”屠苏冷笑了一下,没去吃果子,负手打量着眼前的陵越:“不过肉体凡胎,竟也妄想得到昔日的太子长琴?”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5 19:53:00 +0800 CST  
陵越下意识挡在了少恭与屠苏之间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屠苏:“不必如此小心,他现在不会醒,吾名角离”
陵越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熟睡,低声喝道:“你对少恭做了什么?”
屠苏勾起一丝邪笑:“不过一些小手段。”
陵越:“你是龙渊旧族之人?”
屠苏抬头:“汝知晓之事尚多。”屠苏看向陵越身后的少恭,“想吾昔日寻灵于榣山之时,便见此仙人之灵,今日复得见,依稀当年风采。”
陵越仔细观察着现在露出真面目的屠苏:“你与少恭认识?”
屠苏刚转身,少恭猛然睁开眼睛,手中琴声响起,琴音响彻天地,似江海之水惊拍两岸。
琴曲不过片刻,屠苏跌倒在地,低吼一声。紧接着一缕黑烟从屠苏眉间散出,在树的荫庇之下化作一长发男子。角离面部难以看清,满是黑烟,仔细看向黑烟涌出的地方,甚至可见火光。
“昔日不是已用在下铸剑吗?怎么成了现在的可怜模样?”少恭缓缓起身,手中之琴复又弹起。
角离咬牙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人,身体渐渐涌出更多黑烟。
“哦~在下忆起了,角离炼剑未成,纵身入炉火,自此剑魂永铸……”少恭抬眼俯视角离,冷笑道:“好一出后世传颂的千古传奇……”嘴角缓缓放下,“即是龙渊的能工巧匠,这般苟延残喘的残破模样真是不免让人唏嘘啊···”
角离感觉到命魂在渐渐消散,狰狞道:“上古太子长琴性情温和,善弹仙曲,看看汝如今的暴虐,汝是一个人人惧怕的怪物!伏羲上皇永远不会饶恕汝,所批命格永生永世难以逃脱!”
······
琴声戛然而止。
······
少恭静静看着角离,看他被镇魂曲消磨的只剩虚影,看见他胸膛如火炉涌起黑烟,渐渐闭上了眼睛。
陵越不安地看向少恭,手中霄河紧握,不知该出还是不该出,这些往事,纵然自己是知晓,却也从未如此提及过,这快要愈合的伤疤,今日是又撕开了。
角离低声狂笑起来。
“我本以为你与我三魂相困焚寂脑子有些长进,现下看来,愚蠢就是愚蠢,真是龙渊骨子里带的奴性。”少恭抬眼,语气无奈。
角离抬头看见少恭眼中的不屑:“你什么意思?”
少恭优雅展袖:“饶恕?呵···我用他来饶恕?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让我流转世间千年;今世我倒要看看这命由谁来定,他让我孤独一人,我偏要让天下人与我相伴,不光是相伴,连人间的种种滋味,在下今生也是要细细体味。”抬眼看向陵越,眉目含情,嘴角勾笑,丝毫不被激怒。
“好了,说多了你这落后的野人脑袋也不懂。”少恭移回视线,冷冷开口,手下尾线重重一勾,正是镇魂曲最后一调。
角离瞬间睁大眼睛,感受到火的灼热,渐渐变成黑灰,消散在天空中···
拂袖收琴,少恭抱起倒地的屠苏。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5 19:54:00 +0800 CST  
陵越右手轻轻放在少恭肩头:“少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恭低头食指轻点在屠苏眉心,“他便是困我于焚寂的铸剑师,只因我宁可裂魂一半流转人间,也不甘心做他人掌控的剑灵,所以为求焚寂出世,他便跃入铸剑池,用人魂与我一半仙魂共同唤醒凶剑焚寂。我化屠苏引灵铸身,让他接机躲在了屠苏身体里,也是他将煞气留在了屠苏体内。”
陵越不解:“那少恭先前怎知角离在屠苏身体里?”
少恭:“因为剑灵聪慧无比,所听之声皆可模仿,又怎会从未开口说过话。”
当日在紫胤与涵素住处,紫胤便说“屠绝鬼气,苏醒人魂。”少恭起初只当做是一句嘱咐,可后来发觉无论何时,屠苏从未开过口。
“开口鬼气外泄,很快便会暴露自己,所以从不开口。”再体会紫胤的话,他应该是早有察觉,不便言语,所以这句话的全部内容应该是“屠绝角离鬼气,苏醒剑灵人魂。”
陵越疑惑不解:“那他想要做什么?”
少恭顺过自己发尾,一根落发在掌心转眼变作金色翎羽,少恭重新系在了屠苏颈间的细绳上,“要我魂魄出去,换他进来,然后长生不老。”
陵越叹气,想起先前角离恶毒的言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少恭,那他说的命格之事···”
少恭淡淡看了他一眼,调笑道:“你怕我克死你啊?”
陵越慌忙解释:“我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怕若真言中,有天我不在了···又剩少恭一人了,民间不是常说,‘在一起的两人,先走的一个其实没有苦,因为他把孤单思念的痛全部留给了活着的后一个’。”陵越声音渐渐低缓:“我不想再让少恭痛苦了···”
少恭怔怔地看着陵越因为担心自己解释不清楚而懊恼蹩起眉心的样子,心里蓦然酸涩了起来,其实刚才不过是句玩笑话,却未曾想到他心底竟然是这样想的。
今生竟是有如此良人相伴,少恭别无所求。
少恭轻轻开了口:“大师兄的心意少恭明白了,陵越且放心,倘若在少恭计划之内,命格应当是破了。”
陵越震惊的握住少恭的手,开口的声音都不免高了些:“刚才?因为角离的魂飞魄散?”
少恭看他又喜又惊的模样不免可笑,论天下何人可见过天墉城第一大弟子又如此多的表情,“嗯,正是。我被铸于焚寂,可却只有半魂,他跃身炉火以人魂相补苏醒焚寂,可伏羲偏偏只知晓焚寂有我一人,而不知角离;焚寂魂出,灰飞烟灭,只当做世间再无太子长琴,所以命格当破。”
陵越心有疑虑:“那少恭怎知伏羲不会知晓角离魂入焚寂?”
少恭挑眉:“凡人生老病死无时无刻不再上演,大师兄觉得他会注意一个肉体凡胎是掉进铸剑炉还是山崖吗?”
陵越思来想去:少恭为仙,才会引起天上察觉,凡人之事确实不会在意,这当属万全之策,一抬头便看见少恭眼中的满意,陵越不免还是惊讶于少恭的心思缜密:“这也是少恭计划中的一部分?”
少恭微笑不言,微微颔首。
陵越难掩激动,抱住了眼前聪慧到不可思议的人。
看见屠苏熟睡的样子,陵越问道:“这么说,先前的都不是屠苏,而是角离?”
少恭想了想,“我也不确定,只知他蛰伏已久,让屠苏开不了口。”
陵越想起先前不知是屠苏还是角离对少恭的那个吻,有些冒火:“真是该是捅上几剑解恨!”
“爹···”
陵越闻声低头,看见屠苏睁着眼睛,带着一些惊讶望着他狰狞的表情。“屠苏。”温润如泉水,少恭摸摸屠苏的额头,笑了下。
“娘!”屠苏还未抱住温柔的人,就被扔给了陵越。“我不是娘。”少恭抿唇皱眉,拂袖而起,听到这称呼可谓是瞬间变脸。
屠苏咬唇没敢再出声,心里很委屈:爹说您是娘的···
陵越偏头忍住笑意,最后还是无声的咧了嘴。果然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5 19:54:00 +0800 CST  
第四章
白帝城·夜
晚间打坐静修,听窗外风萧萧雨鸣鸣,心无旁骛的陵越此时还是不免庆幸傍晚时分总算是赶到了白帝城。
下午的事情一出,陵越领着屠苏一路走来不免还是心有芥蒂,有时都会多看上两眼身边的小不点,以防不知道何时会不会冒出个别的什么魂之类的,兴许是看的次数有点多,对自己格外沉默寡言的屠苏都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总是看他?
陵越沉默没应答,端着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内心却是长叹一口气···还不是那个角离闹得···
悄悄看向少恭,平静的表情,平静的眼神,但陵越还是能知道少恭因为那声“娘”还在沉闷,想着安慰一下,可陵越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乖乖拉着屠苏跟在一旁是最好的选择。
要说少恭没开口,倒也不算,进客栈的时候不是还说要两间房的吗?可是这一开口就将自己晾在了另一间。
陵越此时再也难以装平静了,默默睁开眼睛看向地面上来自隔壁房的被褥,感叹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睡地板的待遇,其实也还不错,坐在地上还能看见少恭恬静的睡颜。
丝丝缕缕的刘海滑落而下,遮挡住了少恭的脸颊,而少恭没有蹩眉撩起,这便是睡熟了。陵越轻声而起,站在床边看了一眼连睡姿都端正如少恭的屠苏,这应该也是睡着了吧?
纤细的手腕放在枕边,陵越小心搭上,脉沉且弱无力,右寸心,左侧肺,气虚不摄,神衰不固,左半尺缓急有变,少恭还在头痛?陵越沉眉收手。
“诊脉需诊够五十息,大师兄不免心急了些?”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07 11:35:00 +0800 CST  

楼主:染指朱砂

字数:369593

发表时间:2017-01-24 06: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4-02-27 04:44:48 +0800 CST

评论数:603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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