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景未曾谙》娱乐圈,狗血虐心,破镜重圆

卫曾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徐寒会来打黑拳。
他除了一身打篮球打出来的腱子肉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跟这些亡命之徒对殴?
卫曾谙慌张地随手拦住一个人问:“请问你知道一个叫徐……”
说完他愣住了。
他拉住的那个人,半边手臂肌肉已然全部萎缩,看起来可怖至极。
卫曾谙心里嫌恶,那人却突然反手拉住他。
“怎么了?帅哥,来看拳的?”
“不是。”
“别啊,你押谁?台上红色的叫俄兵,就是他打废了我一只手,你看他怎么样?”
“我说我不是来看拳的!”卫曾谙大怒,一把甩开,猛地调头就走。
卫曾谙两手发冷,他无法想象如果徐寒是其中一员会落得什么下场。
他才跑出地下拳场,突然迎面看见潘旗笑容可掬地凑上来。
“哎哟小祖宗,你怎么从这边过来啊?我这等你半天了喂!”
他话音未落,卫曾谙冷着一张脸,毫无征兆地对着他的脸给了一拳。

“……”
潘旗傻住了。

卫曾谙收回拳,一字一句地问:
“你怎么敢让他……”

徐寒才从场里出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连滚带爬地滚过去,哆哆嗦嗦地:
“卫卫姑娘你怎么来了……”
出人意料的,卫曾谙并没有像他想象中责备他,也没有露出半点嫌弃神情。
卫曾谙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遍,闭上眼,单薄的两片唇吐出一口气。
然后脸色冷峻的上前拉过他的手:
“跟我走,回去再说。”
“不不不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潘旗老弟你这是咋了?”

潘旗气得火冒三丈:“这他娘的怎么一回事儿啊,上来就打人!”

“那个宝贝你是不是解释一下……当然如果他犯了什么大事我一定第一个打的他爬不起来……”

卫曾谙不耐烦地说:“他带着你打黑拳还不叫事?”

徐寒:“……”
潘旗:“……”

徐寒认真地对潘旗说:“所以我早说了你把场地选在黑拳场旁边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随后潘旗带他朝着地下拳场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直到走进一个招牌上五颜六色写着“搏击俱乐部”的场所。
潘旗给他看了一叠照片。
全都是徐寒身上涂着橄榄油和人有模有样扭打在一起的图像。

“这就是一个俱乐部,专门招些身材好的帅哥,学点动作抹上橄榄油,有些富太太好这口,但她们又看不懂,女人家也不喜欢太较真血淋淋的,看一场比赛一掷千金。”
潘旗解释的口干舌燥。
“我跟你说让你不要乱走,你怎么就能走到地下拳场去呢?今天也是奇怪怎么那地儿的后门通了?”

卫曾谙垂目看了很久,徐寒看见卫曾谙清冷的脸庞有些红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卫曾谙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卫曾谙也有智商掉线的一天,傻到以为他会去打黑拳,着急的气喘吁吁甚至见人就打。

徐寒心里有个小人疯了似得欢呼雀跃,勉强才不表现出来。
给潘旗道了歉,告别后两人走到楼道上,昏暗的灯光把场景刻画缱绻。
徐寒偏头看着卫曾谙,心中柔软的快要溢出来。
还不等他卖乖,卫曾谙就说: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什么生日不生日的根本无所谓,别干傻事,知道吗?”
“知道!”
“你的学费我们再想办法。”卫曾谙轻轻地说,目光和婉,“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接婚礼的活,我以前替人弹钢琴过,也不辛苦,做上几次就能交学费了。”

徐寒感觉自己心里软成一摊泥,能把卫曾谙裹住藏起来。
完了,他现在是真的弯的彻底,比山路还要弯了。

-

徐寒混沌不清脑袋里闪过破碎的片段,有的是卫曾谙冰白的脸庞,有的是卫曾谙划过黑白琴键的修长手指,最后是卫曾谙被揉在凌乱的沙发套中,随着自己上下起伏,一副隐忍的狂乱。
徐寒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握住他的腰,残忍地又往前送了一点。
“不要……”
卫曾谙喑哑开口,无力地拦住他的手,徐寒捏住他后颈一块白净的肉,在他耳边低声:
“我说了算。”

……


卫曾谙从无边的爱&欲中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徐寒酒气滔天的睡在他旁边,浑身赤裸,麦色臂膀有力宽阔,紧紧把他揽在怀里。
衣服散落一地,客厅窗帘半敞,月色无孔不入地倾泻在地上,辨认得出二人的衣物。
卫曾谙不习惯这样和人相拥在一起,试图伸手取回自己的衣服。
但是他试了一下没有够到,徐寒拥的很紧,似乎害怕他会逃脱。
徐寒扣在他腰间的手指光滑,卫曾谙摸了一下,无名指光洁,那里原本应该有个戒指的形状。
“……”
倦意犯了上来,卫曾谙抚摸了一会儿,将自己五指塞回徐寒掌心,徐寒下意识收紧了手,温热笼罩上去。
卫曾谙放弃了,加上身心都足够疲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去了,

这是他们五年来第一次相拥入眠,卫曾谙几近虔诚。

他不知道,在他偏头沉沉睡去后,徐寒睁开眼,细细凝视他半明半暗的轮廓,像是在看他,又像在透过他,远眺自己年少时的恋人。半晌小心在他脸上啄了下:
“卫姑娘,我要把你抢回来。”
“以前的账,以后再算。”

卫曾谙睡到中午十二点。
他是极度浅眠的人,不知道徐寒是如何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替他换上衣服,抱进卧室里。
他醒来时躺在徐寒的床上,徐寒的床柔软宽阔,但是却没有徐寒的味道。
卫曾谙支起身,头疼欲裂地坐起来缓了缓。

——但是他险些没有坐起来。

卫曾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徐寒会来打黑拳。
他除了一身打篮球打出来的腱子肉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跟这些亡命之徒对殴?
卫曾谙慌张地随手拦住一个人问:“请问你知道一个叫徐……”
说完他愣住了。
他拉住的那个人,半边手臂肌肉已然全部萎缩,看起来可怖至极。
卫曾谙心里嫌恶,那人却突然反手拉住他。
“怎么了?帅哥,来看拳的?”
“不是。”
“别啊,你押谁?台上红色的叫俄兵,就是他打废了我一只手,你看他怎么样?”
“我说我不是来看拳的!”卫曾谙大怒,一把甩开,猛地调头就走。
卫曾谙两手发冷,他无法想象如果徐寒是其中一员会落得什么下场。
他才跑出地下拳场,突然迎面看见潘旗笑容可掬地凑上来。
“哎哟小祖宗,你怎么从这边过来啊?我这等你半天了喂!”
他话音未落,卫曾谙冷着一张脸,毫无征兆地对着他的脸给了一拳。

“……”
潘旗傻住了。

卫曾谙收回拳,一字一句地问:
“你怎么敢让他……”

徐寒才从场里出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连滚带爬地滚过去,哆哆嗦嗦地:
“卫卫姑娘你怎么来了……”
出人意料的,卫曾谙并没有像他想象中责备他,也没有露出半点嫌弃神情。
卫曾谙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遍,闭上眼,单薄的两片唇吐出一口气。
然后脸色冷峻的上前拉过他的手:
“跟我走,回去再说。”
“不不不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潘旗老弟你这是咋了?”

潘旗气得火冒三丈:“这他娘的怎么一回事儿啊,上来就打人!”

“那个宝贝你是不是解释一下……当然如果他犯了什么大事我一定第一个打的他爬不起来……”

卫曾谙不耐烦地说:“他带着你打黑拳还不叫事?”

徐寒:“……”
潘旗:“……”

徐寒认真地对潘旗说:“所以我早说了你把场地选在黑拳场旁边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随后潘旗带他朝着地下拳场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直到走进一个招牌上五颜六色写着“搏击俱乐部”的场所。
潘旗给他看了一叠照片。
全都是徐寒身上涂着橄榄油和人有模有样扭打在一起的图像。

“这就是一个俱乐部,专门招些身材好的帅哥,学点动作抹上橄榄油,有些富太太好这口,但她们又看不懂,女人家也不喜欢太较真血淋淋的,看一场比赛一掷千金。”
潘旗解释的口干舌燥。
“我跟你说让你不要乱走,你怎么就能走到地下拳场去呢?今天也是奇怪怎么那地儿的后门通了?”

卫曾谙垂目看了很久,徐寒看见卫曾谙清冷的脸庞有些红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卫曾谙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卫曾谙也有智商掉线的一天,傻到以为他会去打黑拳,着急的气喘吁吁甚至见人就打。

徐寒心里有个小人疯了似得欢呼雀跃,勉强才不表现出来。
给潘旗道了歉,告别后两人走到楼道上,昏暗的灯光把场景刻画缱绻。
徐寒偏头看着卫曾谙,心中柔软的快要溢出来。
还不等他卖乖,卫曾谙就说: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什么生日不生日的根本无所谓,别干傻事,知道吗?”
“知道!”
“你的学费我们再想办法。”卫曾谙轻轻地说,目光和婉,“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接婚礼的活,我以前替人弹钢琴过,也不辛苦,做上几次就能交学费了。”

徐寒感觉自己心里软成一摊泥,能把卫曾谙裹住藏起来。
完了,他现在是真的弯的彻底,比山路还要弯了。

-

徐寒混沌不清脑袋里闪过破碎的片段,有的是卫曾谙冰白的脸庞,有的是卫曾谙划过黑白琴键的修长手指,最后是卫曾谙被揉在凌乱的沙发套中,随着自己上下起伏,一副隐忍的狂乱。
徐寒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握住他的腰,残忍地又往前送了一点。
“不要……”
卫曾谙喑哑开口,无力地拦住他的手,徐寒捏住他后颈一块白净的肉,在他耳边低声:
“我说了算。”

……


卫曾谙从无边的爱&欲中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徐寒酒气滔天的睡在他旁边,浑身赤裸,麦色臂膀有力宽阔,紧紧把他揽在怀里。
衣服散落一地,客厅窗帘半敞,月色无孔不入地倾泻在地上,辨认得出二人的衣物。
卫曾谙不习惯这样和人相拥在一起,试图伸手取回自己的衣服。
但是他试了一下没有够到,徐寒拥的很紧,似乎害怕他会逃脱。
徐寒扣在他腰间的手指光滑,卫曾谙摸了一下,无名指光洁,那里原本应该有个戒指的形状。
“……”
倦意犯了上来,卫曾谙抚摸了一会儿,将自己五指塞回徐寒掌心,徐寒下意识收紧了手,温热笼罩上去。
卫曾谙放弃了,加上身心都足够疲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去了,

这是他们五年来第一次相拥入眠,卫曾谙几近虔诚。

他不知道,在他偏头沉沉睡去后,徐寒睁开眼,细细凝视他半明半暗的轮廓,像是在看他,又像在透过他,远眺自己年少时的恋人。半晌小心在他脸上啄了下:
“卫姑娘,我要把你抢回来。”
“以前的账,以后再算。”

卫曾谙睡到中午十二点。
他是极度浅眠的人,不知道徐寒是如何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替他换上衣服,抱进卧室里。
他醒来时躺在徐寒的床上,徐寒的床柔软宽阔,但是却没有徐寒的味道。
卫曾谙支起身,头疼欲裂地坐起来缓了缓。

——但是他险些没有坐起来。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4 23:27:00 +0800 CST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5 11:24:00 +0800 CST  
22.

“霸王别姬……”卫曾谙喃喃。
徐寒把下巴搁在他颈窝,不断地往里呵气,试图温暖这具冰凉的身体:
“是啊,只有你和我,舞台剧,这会是我们出道以来第一部共同出演的戏,你喜不喜欢?”
“你在开玩笑。”卫曾谙笃定地说,“霸王别姬…我是虞姬……你不会这样羞辱我。”
“我会。”
轻而易举地两个字,徐寒欣赏着卫曾谙眼底极力掩饰的苍凉绝望,“你不会真的觉得,这么多年的事,你陪我睡一觉就结了吧?”

“他不会同意。”

“谁?”徐寒笑道,“你的他?他把你卖给我了,用非常昂贵的价钱,我买你和我演这出戏。”

关于他……你不知道的可太多了。
佟卿那日若有所思半带揶揄的话,突然叫卫曾谙清醒过来。
“你知道佟卿……?”
“叫佟卿么?不算知道吧,我只是花了很大力气跟他做了一桩生意。”徐寒低下头吻了他一下,干脆利落。
“后面是剧本,你往后翻翻,词很少,总长57分钟,档期场地我都安排好了,票也都发放出去了,没有粉丝,圈里熟人,我再录制成cd,放在市场上反响会很好看。”

“你疯了……”卫曾谙冷的牙齿都在打颤,“你和一个男人演霸王别姬,你影帝的名声还要不要?”
徐寒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再是男人,你是我的虞姬。”

“你会穿长裙,束长发,贴满珠翠,会很好看。”

卫曾谙空空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触手可及的温热怎么转瞬成冰。
他转眼看见那叠纸,突然抖着手,半叠半叠狠命撕成了碎片!
“不可能!我不要!徐寒你怎么敢!”
有的小沓撕不碎的,就分成几次拧成渣,徐寒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等他撕到最后才安然开口:
“没用的,你不会以为我只有一份吧?”

卫曾谙僵硬住,因为过于用力,许多碎白纸片在掌心纷纷扬扬的落下,像是指间落的大雪。
徐寒诧异地看到,大颗大颗泪珠从卫曾谙眼眶里落下来,卫曾谙痛到极致也会流泪,但是他心高气傲,从来拿手背遮着,不会大剌剌地叫人看笑话。
“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卫曾谙发出一声痛苦到窒息的呜咽,徐寒忍不住,他演练过成千上万次的场景在看见卫曾谙的眼泪时突然决堤。
徐寒猛地扣住他的肩膀,在卫曾谙耳边不住地道:
“没事的…就是陪我用女人的身份演一场戏而已,等结束之后……等结束之后……”
“滚!滚!”
卫曾谙一拳砸在他鼻梁他,又抓起那叠纸劈头盖脸地摔过去:
“我不会演的,徐寒你想用这种方式侮辱我你不是人!滚出去!你这辈子也看不到那一天!徐寒你负我!”

徐寒在听见那句辜负时,眼神冷了冷。
“我辜负你?你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你害死了我妈!你害的我爸下落不明!”
徐寒地扣住卫曾谙手腕迫使他逼近自己,双手撑在他身侧哑声咆哮:
“但是我没有怪你啊***的鬼迷心窍!我直到我给我妈出殡那一天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是你离开我!是你骗了我!!”
卫曾谙颤抖的手触了触心口。
“徐寒,算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快受不住了……”

卫曾谙眼神如此空洞,让人不敢凝视,生怕看见眼窝底处乌泱泱的绝望。

“我求你的时候呢?我那样卑微的跪在地上,像尘埃一样,你有回头看过我一眼吗?”
徐寒残酷地笑起来,使劲把他摔回床心。
卫曾谙摔回去那一下似乎弹动了下,他弓起背,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俊秀脸庞有半刻的凝滞。
最终他只是痛彻心扉地拧起眉,闭上眼不再看他:
“是你忘记了……你没有资格说我。”

那一刻徐寒扬起手。

他龇牙咧嘴地摁下心中险些跃出的暴虐猛兽,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
“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等场地的事忙完,你就跟我去演这出……会让你身败名裂的戏,它可以让许多事,都有个终结。”
徐寒说完要走,卫曾谙却猛得反应过来。
“你要囚禁我?”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5 21:54:00 +0800 CST  
徐寒冷色转身,卫曾谙突然一脚扫向他背心,徐寒背后像长了眼睛避开,反手捉住他的脚,丢垃圾似得朝旁一折。
“……”
卫曾谙借力起身,想也不想地要夺门而出。
徐寒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他,摔回床上,两人就这么过了几招,最后徐寒牢牢控制住他两只手,居高临下地道:
“你最好乖乖呆在这里,你逃不掉的。”

“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做了太多会让我后悔的事。”徐寒摇摇头,冷若冰霜地把他手腕朝后又折了几分,直到卫曾谙流露出疼色。
“不差这一件了,更何况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你带我回来,照顾我,就只是为了让我签这个合同?”

徐寒听见这个问题,稍微停顿了下才道:“是的——你难道是心甘情愿跟我回来的?”

心甘情愿……不如说是抱着奢望。
卫曾谙注视着他,突然弯起嘴角,顺着他往下说:
“不。我跟你回来,是因为我想弄清楚为什么佟卿会跟我说你变了很多。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徐寒走到门口时,卫曾谙突然问他: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概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成绩好,知道有些题如果开头就不对,怎么算也算不出结果。”
徐寒关上门,门外响起落锁的声音。
卫曾谙先是觉得背部已经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就算吃一盒止痛药也无济于事。
渐渐的眼前天旋地转,勉力聚焦才看得清事物,他心口疼的有些麻木了,花了好大力气才看清手边白花花的一片是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黑色字体的“霸王别姬。”

卫曾谙惨笑了一下,这时心口涨痛感突然有了宣泄口,像是细针戳破水球,百中情绪兀地涌了上来,顿时心痛到难以呼吸。

“唔……”
他扑到一边,喉中涌上一阵腥甜,一口暗红色的血呕到了白纸黑字上。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5 21:54:00 +0800 CST  
如果睡前做的一件事是购物,那第二天醒来应该会很幸福吧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5 23:18:00 +0800 CST  
23.
徐寒和卫曾谙交往的秘密并没有维系太久。
但对于卫曾谙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一段时间,长到他险些忘了这段同性关系,源自于他在酒吧后巷的一个吻。
他不是没有担心过徐寒家里的态度,但是徐寒每每提起都四两拨千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徐寒在学期中请了假,他妈妈病倒了。
一场病来势汹汹,徐寒接了电话不得不立刻开始收拾行李,走前爬到卫曾谙床上,吻了吻他的额头。
徐寒说:“我在想,以后我们毕业工作了,有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弯下腰就能亲到你,不用顺着梯子爬上来。”
“会有的,路上小心。”
卫曾谙睁开眼,他眼底有淡淡红血丝,显见的没有睡好。
徐寒走了,他的私人物品大部分还放在寝室,短期内必定回来,但卫曾谙却有种他再也回不来了的预感。

徐寒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几乎癫狂的白汀若。
丈夫出轨出柜,彻底逼出她灵魂中最深处的恶根,她不再笑容浅浅,贴心的替丈夫儿子洗手作羹汤,把家里打扮的井井有条。
变得古怪多疑,徐川一有不对就开始疯了似得给他公司打电话。
甚至闹到徐川公司里,用响彻云霄的声音,指着徐川的办公室,说那是一个骗婚的同性恋。

她逐渐不知道自己以此获得的究竟是安全感还是什么。

徐川看她的眼神渐渐变了。
徐川本来不一定非要和卫东流在一起,当初他也曾为了白汀若放弃卫东流。
但是他一定不要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生活在一起,即使这个女人给他诞育了一个成年的儿子。
更何况,还是一个同性恋儿子。
当时在白汀若无止境地给徐寒打电话,想要他在父母这场拉锯战中站在自己这面时,徐寒冷不防地出柜了。

“妈,我知道我爸这样做不是人,但是我不想瞒着您,我也爱上了一个男人。”

徐川当时正在看报纸。
白汀若拿着电话,愣愣地听了一会儿,旋即听筒掉在地上,白汀若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尖叫。
“啊——!!!!”
徐川趿着拖鞋跑到书房:“你又在鬼叫什么?”
白汀若疯狂地把目所能及的物体通通摔到地上,数不尽的词典书本砸到她自己身上,却仿佛没有察觉,毁坏这一切时她自己狠狠撞到书桌尖锐处,也只是闷哼一声,抬头看见徐寒。
她像个死后阴魂不散的女尸,披头散发地扑了过去。
“徐川!!徐川!!我恨你!我要杀了你……为什么你毁了我还不够,你还要毁了我的儿子?!”
徐川连声直骂这个疯女人,白汀若的力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有那么一个瞬间,徐寒怀疑白汀若真的想把他掐死。
“你到底在干什么?!”徐川气急败坏,两眼通红。
“寒寒……徐寒,他也是同性恋啊……”
白汀若打了一会儿,没有力气了,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说什么……?”
徐川也愣住了。

白汀若拿手敲着地面,直到腕口处敲得血肉模糊,哭到失声。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徐川你当初不要娶我多好?”
看她哭的可怜,徐川心生不忍,蹲下去在她身边:“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我原本没想和他……”
白汀若猛地抬起头,一口唾沫吐到徐川脸庞中央,阴惨惨的笑:
“我祝你们两个挨千刀的贱&货天长地久,我祝你们迟早得病死掉,死的时候没人送葬无人问津。”

徐川一把抹掉唾沫,怒不可遏的站起来,满脑子都是自己当初怎么瞎眼娶了这个疯婆娘。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6 22:44:00 +0800 CST  
是以徐寒回家时,看见的一幕就是白汀若独自躺在房间里,瘦的两颊深深陷进去,肤色透着一股青色,头发压在脑后,留下几缕贴在脸侧。
徐寒简直认不出来这是他妈,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不禁出声:
“妈……您怎么病成这样了。”

白汀若听见声音睁开眼,看见徐寒,像是不认识的凝视许久,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伸手摸了摸他脸庞。
“我现在不好看了,你别看。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怎么照顾女孩子吗?要看好她,不要让人家生病。”
徐寒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些刺激她的话,就沉默地点点头。
白汀若自顾自道:“女生很金贵的,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要把人家当成公主一样照顾,会得到回报的……”

白汀若好像全然忘了徐寒的事,陷入了某种美好的遐想中,徐寒嗫嚅道:
“我也可以好好照顾男孩子……”

空气中无形的警报被骤然拉响,白汀若停了下来。
徐寒先一步站起来,像是小时候考砸了试害怕被责罚,又笃定了白汀若舍不得真打断他的腿,有股肆无忌惮的畏缩。
白汀若若有所思地望着年轻的儿子,在他眉宇间看见徐川的轮廓,她终于发现,自己要让徐寒知道,像他爸那样做个同性恋,不是考试挂科打架逃课那样的小事。
“寒寒,你把床头的水果刀给我拿过来。”
白汀若心平气和地发话,徐寒从床头的果盘里拿过一把锋利水果刀。
“妈你要刀干……妈!!”

徐寒说到一半,白汀若反手在自己小臂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妈你疯了吗你干什么?!!”
徐寒不假思索上前夺刀,白汀若在空中劈了两下,逼退徐寒,然后一把将刀插进床中,棉花从破口出挤出来,白惨惨一片。
“徐寒,你听好,妈妈知道你不是同性恋,妈也不想管你被哪个狐狸精骗去了魂。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提一句男人,我就往自己身体上划一刀,你要是执意跟男人在一起,可以!就踩着我的尸体百年好合!”

白汀若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前所未有的决绝,徐寒品出不同寻常的坚决,渐渐白了脸。
“不……”

白汀若听见这个音节,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不行,妈,他还在等我回去,你不要划自己,你划我吧。”
徐寒伸出手,不管不顾的喊道。
白汀若看着眼前徐寒麦色坚硬的手臂,气得快要呕出血来,一把抓起刀划破了皮。
“你疯了吗!徐寒!”

不痛,比起白汀若划自己的那道伤浅多了。
徐寒紧紧抿住唇,盯紧他的母亲一动不动,甚至把小臂往前再送了送。
“妈,你不划了吗?”

白汀若拿刀的手像筛子般抖,她唇色透出一股子青色,她举着刀,恨不得捅进徐寒的胸膛,把他的心打开让他自己看看,看看是不是年少轻狂的糊涂跟荒唐。
徐寒瞧她瞧得认真,白汀若手一松,水果刀悄然掉在地毯上。
她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白汀若闭上眼趟了回去,“滚出去,我会给你打钱,我跟你爸离婚后你就跟着他生活……不要再喊我妈。”
徐寒震了下,把刀子踢到安全的地方,在白汀若身边坐下来。
“妈!您在说什么呢,我爸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也就要你这个妈!”

白汀若没有再说话,静静地陷在枕头中央,近几个月来的无心保养使脸庞上生了皱纹和暗斑,静美得可怕。
徐寒心口突然被巨大的惊恐攫夺,他生出一股预感,白汀若这次是真的。

他是同性恋,他妈不要他了。

徐寒没法逼白汀若开口,就替白汀若处理了伤口,坐着陪她一会儿,讨人嫌地离开了。
他走到门外,感觉心里空的厉害,就给卫曾谙打了个电话。
那头才响了一声,就传来卫曾谙清冷的嗓音。
“徐寒?”
“是我。”徐寒憋出一句,“你怎么样?都还好吗?”
那头停顿一下,卫曾谙应该是轻笑了。
“能有什么,三点一线,你呢?”
“……也挺好的,我妈病倒了,我爸不在。”

卫曾谙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徐寒突然叹气:
“我想把你带回来见我妈,她看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卫曾谙不置可否,大概当成一个玩笑,说了两句两人就挂了,徐寒不知道白汀若吃没吃晚饭,也没胆子去问,想要点外卖,又觉得自己亲自下厨比较有诚意,于是拿上钱包就去买菜了。

那头卫曾谙放下手机,眼前摆着一桌子冰冷精致的瓷器白光一闪。
他面前坐着一对男男,跟他形成了诡异的对座气氛。
卫曾谙端起茶喝了一口,整桌佳肴一箸未动。

“所以你们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们要从今往后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6 22:44:00 +0800 CST  
卫东流显得很窘迫,徐川则是从头到尾都不建议卫东流见他儿子这个举动,皱着眉,盯着灯光下那张比东方瓷器还要精致几分的面庞。
“也不……也不是,我们没有说要一直在一起……”
卫东流小声解释,徐川出声打断。
“是的,而且我认为我们两个的事,和小一辈的人没有很大关系。”

卫曾谙直到徐川说话,才转过头注视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徐川的错觉,卫曾谙看他的眼神冰冷、嫌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鄙夷。
“准确来说不是你主观意志上的没关系,是我也不那么在意你们之间的破事,这么大的人,连应尽的责任都不敢承担。”

卫东流窘迫地握紧了手,不住的揉搓:“……对不起啊曾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但是我看着你长大,看你越来越不像我……真是太好了。”
卫东流露出一个可悲的笑,他由衷觉得这是件好事。
卫曾谙疲惫地靠在椅子里,捏了捏眉心。
“你们要怎么在一起?”

“其实也不是在一起……”卫东流固执的否定着,“就是我们觉得都老大不小了……”
“嗯,老大不小了,娶妻生子了。”
卫曾谙无情地补充。
卫东流脸色煞白煞白,徐川这时候伸手握住他的手,无言地传递力量,卫东流跟他对视一眼,才勉强说下去。
“而且最近有一些事,我们想去其他地方定居,换个环境生活。”

卫曾谙听完忍不住笑了,“不切实际的愿望,你们不会想要得到我的祝福吧?”
徐川这时候终于摁捺不住,他本来就不是温吞的性子,看在卫东流份上忍了多次,终于厉声道:
“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应有的尊重,准确来说东流要干什么跟你没有关系吧?这么多年来你不也已经习惯了么,更何况你长大成人,不需要整天和亲人呆在一起吧。”

“嗯。”
出人意料的,卫曾谙平静地接受了徐川的观点,直勾勾看着他,“卫东流的儿子已经习惯了,你的儿子呢?”

“……”
徐川脸色很差,哑口无言。

这场饭吃到一半,卫曾谙难以忍受饭桌上诡谲的气氛,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这是他第一次来S城,徐寒的故乡,餐厅25楼睥睨半座城,车水马龙,沿街的灯连成一条灯河,喧闹的流淌着。
身边传来动静,卫东流也跟了出来。
卫东流谨小慎微了大半辈子,佝偻着背,小声说:“对不起啊……今晚不是我的主意……”
“他妈妈生病了,徐川不知道?还出来跟你鬼混?”
卫东流被触到什么痛处似得跳起来:“知道的知道的,他一会儿就走了——”犹豫良久,他还是问出口,“你和他儿子,真的在一起了?”
在他的印象里,卫曾谙不过是和徐寒逢场作戏,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嗯。”
卫曾谙大大方方地承认,却在承认过后拧起眉,不堪重负地别过头。

卫东流吓得吸了一口气。
如果他和徐川性别不同,卫曾谙与徐寒性别不同,这或许还称得上是喜事,可惜是场四个男人的戏,又荒唐,又无望,连叫座的人都不会有。
“曾谙……我已经过得很苦了。”卫东流紧张地搓着手,他把掌根处摩挲的已经通红,结结巴巴地劝他。
“现在开始当我爸了吗?”卫曾谙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卫东流立时闭上嘴,窘迫的打量他的侧脸。
“我自己知道……”见卫东流不说话,卫曾谙突然觉得这样卫东流说一句他顶一句的对话模式很像他妈,就打住了不再埋汰,半晌叹道。

“那他……徐寒。”卫东流从没提过徐寒的名字,说起来有些陌生,“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吗?”
“不知道。”
一阵凉风吹过来,卫曾谙打了个寒噤。

卫东流小心翼翼地提道:“那他知道了以后,会不会难以接受呢?”

卫东流以为按卫曾谙的性格,一定对此事有所构画,定会不假思索的脱口。
但是他足足等到高架上悬起的红绿灯更替了两轮,卫曾谙才开口:
“你知道吗,哪怕小时候我妈因为你自杀未遂,把我当成耻辱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没有和你断绝关系。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却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是……我与你没有关系就好了。”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6 22:45:00 +0800 CST  
今天的更新可是足足有4500字呢……这几章会把徐寒视角的五年前发生的事说完,放心,会一波三折。(逃跑)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6 22:46:00 +0800 CST  
开这篇文前我打定主意这篇一定要HE,但是写到一半我的BE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7 00:38:00 +0800 CST  
24
直到卫曾谙回到餐厅,卫东流还僵硬地钉在露台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诧异地回头看他,看他直直站在晚风中,然后抹了把脸。

徐川铁了心要和白汀若离婚,白汀若犯了肺病,很快收拾东西住进医院,她的心死了,看见徐川只想活活吃了他,不再有任何挽留的爱意。
徐寒往学校的教务处请了半个月的假,衣不解带地守在医院里,白汀若割舍不下唯一的血脉,终于肯再跟他说话。
“寒寒,妈妈求求你,不要像你爸那样做给家里蒙羞的事。”
徐寒正在削一个苹果,他把最后一小段皮丢进垃圾桶,悄悄给水果刀套上刀套,丢进抽屉里:
“可是妈……我又没有耽误谁,我也不骗谁,我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坦坦荡荡的,老天爷看见我们也不会下雨,有什么不好的?”

“同性恋就是错的!!”
白汀若大叫起来,她在床上剧烈的抖了抖,不要命的咳起来。
徐寒吓了一跳,连忙按护士铃,给他妈拍背,苦涩地道歉。
“我……咳咳……不要听你道歉,你本身就不是同性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能不能听我一次话!”白汀若把病床拍的砰砰响,徐寒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勇敢认错,坚决不改。
白汀若咳的胸闷气短,很快没了力气,瘫倒回病床中,她决意不从儿子这下手,她给徐川打电话,说她同意离婚,但是要见他和那个男狐狸精一面。
卫东流就畏畏缩缩地被徐川逮去和白汀若见面。

卫东流给白汀若的第一印象很差,小家子气,像只易受惊的兔子,完全是个拿不上台面的男人,徐川就为了这么个人把自己搞的妻离子散。
白汀若嘲讽地笑起来,似乎已经想到他离开自己以后的生活。
徐川不耐地敲着桌子,“汀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咳咳……你没有良心难道我也没有了吗?你把寒寒教成跟你一样的同性恋你就不觉得耻辱吗?”
“他那哪儿是我教的?他都这么大了,最多也就是玩玩,哪里会真折腾一辈子,你能不能别再小题大做了?”
“你当时不也是玩玩?好啊,你跟一个男人玩到这个地步了,这也叫玩玩?!”

徐川也顾不得丢人了,抬高音量:“那你说怎么办啊!他是同性恋你又能怎么办?你还能给他塞个女人吗?”
白汀若差点把桌上的滚水泼到徐川脸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徐寒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你死后要下地狱的!你背地里养狐狸精,徐寒也要养小狐狸精,我们家被你们两个男人搞得乌烟瘴气!他能看上什么货色啊?肯定是没脸没皮的垃圾!我告诉你徐寒要是变不回去我就不活了!我不活了!”
徐川拉起卫东流就走:“疯子一样!我们走——”
他掌心一空,卫东流把手抽走,卫东流坐在原地不动,第一次有股固执的执着,他说:
“曾谙不是狐狸精,他成绩好,善良,心软,会弹钢琴,比你们所有人都要讨人喜欢。”

白汀若瞪圆了眼睛,在他们间来回逡巡。
徐川也呆住,他并不知道卫曾谙的事。

白汀若难以控制的颤栗起来:“你什么意思,那个人……那个人和你……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时半会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卫东流身上,他吓白了脸,方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逞意气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我……我想说的就是徐寒他和卫曾谙……”
白汀若尖叫着打断他:“卫?他也姓卫?”
这个可怜的女人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徐川身上,她勉力转动起眼珠子,直到眼底映出徐川坚毅陌生的脸庞。
“东流,你说的你儿子也差不多大,也在Q大读书……?”

白汀若深深吸了一口气,介于她先前的种种表现,徐川无比担心她会一把火把饭店点了拉着他们葬身火海,所以下意识拉上卫东流的手。
但是白汀若只是安静消化了这个信息,然后闭上眼,气若游丝地道:“放过我吧……”
旋即朝后一栽,昏了过去。

徐寒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徐川正在走廊外抽烟。
在徐寒的记忆里徐川不抽烟也不喝酒,是十足的好男人。
看见徐寒,徐川沉默地吐出烟圈,冲他招招手。
徐寒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有些冰冷。
徐川也不介意,他早就料到徐寒会有这个表现,说白了如果不是白汀若半途发疯,他或许也不会想要和卫东流重修于好,但是……
他不着意看了眼病房。
看见这么多年的妻子病倒,也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打拼了大半辈子,虽然不能说非富即贵,好歹也过上了滋润的生活,他只是想要家庭生活过的没那么辛苦,另一半能安静守候。

“你卫叔叔在那边,过去问声好。”
徐川言简意赅地道,徐寒看过去,果然有个男人坐在长椅上,抱着头,十足的落魄。
徐寒辨认了片刻,那就是当日他在酒吧看见的男子。

徐寒捏紧了拳头,大步流星地朝卫东流走去。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7 20:15:00 +0800 CST  
“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卸了你的手!”
徐川突然在身后暴喝,徐寒眼眶通红的停下来,咬紧牙关死死地瞪着他。
徐川也瞪回去:“干什么瞪你老子!”
“我恨不得打你一顿!你做的都是人事儿吗?你把我妈折腾成什么样了啊!”
徐寒终于跟他嘶吼,卫东流吓了一跳,出来打圆场:“等一下等一下,你们先不要吵,这是在医院……”
“又有你什么事?!”
徐寒猛地回头,卫东流缩了缩脑袋,他既害怕徐川的儿子,也害怕自己儿子的情人。
徐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危险地眯起眼:“说起来,为什么那天你们在Q市的酒吧?”
“……”
卫东流求助性的看徐川,徐川清了清嗓子。
“这就是等下要告诉你的,卫叔叔是Q市人。你是不是谈了个男朋友也在那里?”

徐寒不明白为什么徐川要提这茬,警惕地看着他。
徐川和卫东流交换了个眼神,点点头,接着道:“这***没错,回头你跟他分了,你玩男人可以,卫曾谙不行,我跟你卫叔叔还在这,你俩太不像话。”

“爸你疯了吧?我跟卫曾谙有你俩什么事儿——”
徐寒说到一半,突然看着卫东流的目光凝住了。

卫。
Q市人。

他做了个和白汀若一模一样的举动,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徐川身上,从而看过去。
徐川吸了一口气,掐掉烟头,拍拍儿子的肩头:
“他是你卫叔叔的儿子,你们俩,还是算了吧。”

卫东流看着徐寒被一层阴影笼罩的脸庞,鼓起勇气说:“那天在酒吧……我碰到曾谙了。他是为了掩护我,才亲你的,我当时就躲在旁边的巷子里,你没有进来……”
他硬着头皮,攒紧双手:“他不喜欢你,他也不是同性恋。”

徐寒乍闻这段话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腿很沉,脑袋很沉,每一段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变得沉重滚烫,切断思维。
直到徐川又一次双手罩住他的肩膀,徐寒才心里轰地一声,有种情绪炸了开来,把他心口炸的血肉模糊,疼痛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不。不是的。”
徐寒许久听见自己说。

徐川平视着徐寒:“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你趁早抽身吧,你跟他不可能的。”

徐寒突然发疯一把甩掉徐川的手,嘶吼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甚至都不认识他,你怎么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
徐川压着眉脚:“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面对这些?你卫叔叔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他要是对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不把什么事都跟你摊牌说清楚,就是因为他心里有愧疚啊!”
徐寒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诡异地冷静下来,他在徐川和卫东流间冷静地来回看了一眼,慢慢朝外走去。
“我不相信你们……”他重复道,“我相信他,我只相信他,我会问清楚。”

徐川没有拦着他走出视线,徐寒走到医院外,沿着窗蹲下来,掏出手机,颤巍巍地拨了两个键,发现手指全麻了。
他恶狠狠地把手砸在玻璃窗上,砸的指关节皮开肉绽,活动开来,才重新打完这串号码。
“喂?”
听见卫曾谙声音的那一刻徐寒整个人绷紧了,他笨拙地张了张口。
卫曾谙正在动车站,他这一次是被卫东流叫来S市的,他走到动车站外,不想让徐寒听见广播里的列车号。
“徐寒?你怎么不说话?”

卫曾谙接连叫了两声,徐寒才抹了把脸,捧着手机小声说:
“卫姑娘,你爱我吗。”

卫曾谙觉得徐寒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就轻轻“嗯”了一声。
徐寒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爱。”
“爱什么?”
卫曾谙刮刮鼻子,被他不依不饶给逗笑了,“爱你。”他想了想,觉得鲜少说这三个字,又练了一遍,“我爱你。”

进出医院的人很多,很多年轻女生盯着门口这个戴着棒球帽蹲在地上打电话的大男生,欣赏他下颌坚毅帅气的轮廓,突然她们看见男生下颌上晶莹的泪光闪过。

“你要是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爸情人的儿子呢?”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7 20:16:00 +0800 CST  
这张不知道为何写的我好心酸…………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7 20:16:00 +0800 CST  
今天……可能要请个假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8 21:08:00 +0800 CST  
今天码不完啦,明天会更,最近存稿有点紧张的说……下一章不回忆杀,希望能尽快讲到霸王别姬,霸王别姬这个剧情一直是计划中的,会是个小高潮,徐寒的目的不仅仅是羞辱卫曾谙那么简单。另外我的微博是长安雪满,感兴趣的可以来找我玩嘿嘿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8 23:38:00 +0800 CST  
25。

卫曾谙睡了一觉,睡得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屋外天光透过黑色窗帘,见缝插针地泄进来,应当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卫曾谙却眼底漆黑空洞,他伸手在眼前晃了晃,不出意外地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近来越来越嗜睡,徐寒把他关在宽敞的卧室里,床的另一头装了小喷泉,原本水都有些混浊了,这一次醒来后已经重启过净水系统。
徐寒给他留了一杯水,卫曾谙伸手试了试,甚至还是温热的。
徐寒没收了他全部的通讯工具,每天定时给他送吃食,卫曾谙吃的很少,往往没吃上几口就倒进卫生间。

卫曾谙终日不见光,本来就苍白的肤色镀银似得惨淡下去,颈窝处的锁骨越来越凸出,一日徐寒终于发现卫曾谙的不对劲,趁卫曾谙不备,伸手揽住卫曾谙的腰丈量了一下。
皱着眉头问:
“怎么瘦了?”

卫曾谙头也不抬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徐寒也不躲,硬生生受住了,握着他的腰,低头耳鬓厮磨:“瘦了也好,扮起女人来更加像。”
卫曾谙脸色煞白的晃了晃,徐寒勾起嘴角,满意的欣赏他眼底绝望。
卫曾谙再次睁开眼时,双手双脚被固定在床上,拿铁链。
徐寒请人来为他注射葡萄糖,卫曾谙难以置信地扯动手臂,铁链碰撞在一起,咣当作响。

徐寒以为卫曾谙会崩溃,所以直到医生走后他都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但是卫曾谙只是睁开眼确认了一下,然后浑身震了震,伤心欲绝地看了一眼徐寒,就合上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那一眼徐寒很难描述,像是布满了针的木板,劈头盖脸地砸在心口上,叫人呼吸不能。

徐寒抽空去了一趟公司,和乔筱交代了一些事,乔筱怒气冲冲地把文件砸到他身上说:
“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签你这头狼狗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公司整天替你压绯闻容易吗?”
徐寒摆摆手,回去时卫曾谙像尊雕像似得躺在那,似乎眼睫都没有动过。
徐寒握住他放在被外的一只手,接了一杯水,想要喂给卫曾谙,卫曾谙无动于衷。
“……水也不喝吗?”

空室中响起徐寒的声音,他等了一会儿,逐渐耐心告罄,倾斜杯口,水流于是从卫曾谙唇畔划下来。
徐寒颓然丢了水杯,恶声恶气地道:“卫曾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渴死自己,让我没地儿算账是吗?”
卫曾谙这时浑身震了震,睁开眼,徐寒从他淡琥珀色的眼底看出一色黝黑的神采。
“……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你赶紧算完账吧,左右是我欠你。”

徐寒握着他的手不自觉就变得很重,等他意识到松开时,卫曾谙手腕一圈青黑色的痕,昭示着他刚刚力度究竟有多大。
“……”即使这样,卫曾谙还是连眉头都没皱,拒绝和他交流。
徐寒狞笑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去客厅从一早助理送来的箱子里倒腾一阵,翻出一个珠翠蓝箔,华贵至极的如意冠。
这只冠一看就是行家设计的好物,徐寒这个外行人甚至翻转了一会儿,才找着正反,献宝似得拿给卫曾谙看。
“这是虞姬的如意冠,大价钱,上头贴的玉钻有几颗是古董,你看看。”
卫曾谙看了一眼,突然伸手——
徐寒以为他要夺过去,没想到卫曾谙越过如意冠,揪住了徐寒的衣领,拉到自己跟前,眼对眼看了一会儿。
“怎么?”
“……我在看以前那个徐寒去哪儿了。”
卫曾谙扯出一丝冷笑,冰冷艳丽地绽开在嘴角,徐寒扬手把碍事的玩意丢到一边,卫曾谙毒辣地提醒:
“看看,古董,说丢就丢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徐寒为什么突然要腾出手来。

徐寒和带他回来那天判若两人,不断抬高他的腰部,把疼痛和蛮横在无尽的冲撞下揉进他体内。
卫曾谙起先还隐忍地把牙咬的咯咯作响,后来一不小心滑了音,就扯着床单低低地痛呼。
徐寒拉着他一次又一次送上高峰,又在低澜处把水纹撩拨的潋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发泄了多少次,再一次翻过卫曾谙的身体,看清他脸上爬满泪痕。
徐寒愣了一下,又立刻残忍坚硬的冲撞起来,把卫曾谙的眸光撞的破碎不堪,像个胜利者般居高临下的凝望。
事后徐寒搂着他睡了,徐寒多年来早就改掉了熟睡的习惯,那天半夜卫曾谙醒来,想要拿衣服又作罢,他一清二楚的感知到。

但今夜有些例外,徐寒搂着卫曾谙,不知为何倦意就袭来,卫曾谙背对着他,肩胛骨瘦削,他身上沾满了他的气息,像染了烟火味儿的神仙,一时半会飞不上天。
徐寒不觉得他会逃,就放心睡去。

半夜卫曾谙突然尖叫起来:
“徐寒!我受不住了,你带我走吧!”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9 22:09:00 +0800 CST  
声音凄厉,徐寒一辈子都没听过卫曾谙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几乎登时就醒了,他疯狂地翻身撑在卫曾谙身上,脸对脸地对他道:
“卫曾谙?你怎么了?我在这里。”

卫曾谙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在黑暗中看清了徐寒,确实是徐寒。

他在地狱殿外苦苦哀求的时候,被人临门一脚蹬在心窝,狠狠踹进鬼门关,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卫曾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徐寒抓起他的手贴在嘴边:“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啊!”

黑暗中卫曾谙似乎点了点头,不轻不重地在徐寒胸前拍了一下,斥责地道:
“你怎么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又来害我。”
徐寒皱起眉,不知道卫曾谙在说什么,还想再问时卫曾谙垂下手,头一偏又睡了过去。

卫曾谙逐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多时候在咬着牙,微微弓背,死死压抑着某种痛苦,徐寒逼问他到底怎么了,卫曾谙只是闭着眼,剧痛像会传染,徐寒浑身轻轻颤栗起来。
有时候逼得急了,卫曾谙一不小心咬到唇角,咬的鲜血淋漓,血注沿着唇角滑下来,清艳的吓人。
徐寒只好收手,翻出止痛片,混着水给卫曾谙喂下去。
到了夜里,他有时候会抱着卫曾谙入睡,轻轻抚摸他背部的线条:
“我拿你怎么办才好,或者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爱我……”
卫曾谙这时才有点动静,从徐寒怀里抬起头,扯动嘴角:
“这个我没法回答你。”

徐寒顺着他的脊背吻了下去,一路断断续续,或深或浅,含糊不清地说:
“随你吧,反正你也没有心,腿张开。”
徐寒挤进去,卫曾谙骨骼果然因为疼痛颤抖起来,徐寒象征性地安抚了一阵子,也没有半点好转,就支起身子找了个点,干脆把他撞的摇摇欲坠。
卫曾谙苍白纤细的十指无力的摊开,虚空中拢着什么。
徐寒不喜欢他情事中可有可无的态度,掰着他的下巴,问他自己是谁。
卫曾谙的态度很奇怪,深不见底的瞳孔凝视他一会儿,沙哑开口:
“徐寒?”
徐寒抬高他的腰,方便自己出入,一面低低应道:“嗯。”
卫曾谙像被戳到什么痛处,整个人缩了起来,他手脚都被套着铁链,发出碰撞清脆声音,卫曾谙痛到极致,喑哑地咳起来: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是他?
徐寒眼神一暗,想到了佟卿。
他缺席的五年里,就是佟卿陪了卫曾谙日日夜夜,他接触到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另一个男人品尝殆尽过。
想到卫曾谙在这个时候还在想另一个男人,徐寒就嫉妒的快要发疯,愈发没轻没重,直到后来他快要分不清,自己是在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
事后徐寒和他接吻,不出意外地吻到满脸冰凉的泪痕,徐寒怔了怔,沿着卫曾谙眼眶的轮廓舔舐,直到把辛咸的泪水都舔净,叹息着打开灯,看着卫曾谙:
“你就是靠这招,让这么多男女都想要你吗。”

卫曾谙疲惫地掀起眼皮子:“女人?”

徐寒却没有说更多,把他头摁下去一点,后脑深深陷入柔软的枕头,示意他要睡觉了。
但是卫曾谙很快发现,徐寒所谓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29 22:09:00 +0800 CST  
26.
徐寒陪着卫曾谙的时间越来越多,其实主要是因为如果他不在,卫曾谙既拒绝打葡萄糖,也没胃口吃东西。
徐寒冷下脸,威逼利诱,卫曾谙也不怕他。
徐寒毕竟不能每分每秒随时随地脱了衣服办他宣誓主权,就只好盯着卫曾谙,确保他每日摄入的量足以支撑一个成年人活下去。
卫曾谙的三餐由营养师调配,被徐寒牢牢掌握在手中,有时徐寒坐在窗边看他安静地用饭,逆着光连脸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清。
“有没有觉得我对你其实挺好的。”
徐寒心情愉悦,揶揄笑道。


响起一阵铁链晃动的响声,卫曾谙抬起手腕,冰冷的笑意砸在徐寒嘴角,把他好心情破坏的一干二净。


有一天徐寒突然接了个电话,那头是个冷静自持的女声,徐寒喊了声“江蝶”,就出门听电话去了。
徐寒没有关门,卫曾谙从卧室望去,徐寒听着听着,左手轻轻颤抖,神情很快变得阴翳。
徐寒走后,卫曾谙坐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想要冲出卧室,但是徐寒没有解开他的铁链,卫曾谙在卧室口被活活拉了回去,卫曾谙早就研究过锁孔,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他咬牙把手死命往外抽,虎口处扒掉了一层皮都没能解脱出来。
突然门口想起开锁的声音,徐寒一向用指纹,钥匙孔形同虚设,但这一次,竟然是用钥匙开的门。
卫曾谙看过去,下一刻,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


大概是因为拍戏的缘故,梁子秀把头发从淡金色染成浅栗,她看见卫曾谙,笑嘻嘻地丢掉了钥匙。
“太好了!你真的在这里!”


“……”
卫曾谙皱起眉,他想不到会是梁子秀。直到梁子秀又掏出两把小钥匙,解开了手脚的铁链,亲昵地贴着他喊:“哥哥。”
卫曾谙才回过神,“子秀……?”
梁子秀点点头,从兜里摸出来一管药膏,要给卫曾谙往手腕上涂:
“我就猜到你会受伤,拿铁链铐着可不好受,所以我特地准备了东西。”见卫曾谙看她,她视若无睹地往下说,“其实我还准备了烫伤药镇定剂什么的,看到你没其他伤真是太好啦!”
这时卫曾谙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他甩开铁链冲到书房,梁子秀跟在后面,看见他拉开书架最上面的一节抽屉,往里看了一眼。
然后松了一口气,把抽屉重新推回去,后退两步,靠在书桌边上。
梁子秀想不明白,为什么卫曾谙获了救不想着逃跑,还要去书房找东西,找到了又不拿走。


“我们赶紧走吧。”
梁子秀催促他,“虽然徐寒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但还是早走为好。我替你买了飞机票。你先回去把证件拿上。”
卫曾谙看着她:“谢谢,但是飞机票……”
梁子秀轻声道:“是城西的那个机场,有一条隐藏航线,不提供给旅客的,就算找到也要花一点时间,不用担心。”


“有手机么?”
梁子秀愣了愣,摇头。


卫曾谙立刻在徐寒家翻了一遍,从客厅茶几底下翻到一个备用机,他刚来的那天果然没有看错,他把手机壳翻出来,有一张手机卡。
梁子秀不断地催促,陪他回去拿了证件,卫曾谙有些犹豫地问需要什么。
梁子秀说:“把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统统带上。”
梁子秀开了辆低调的BMW,卫曾谙回来时她等在车里,手刹边上的手机在不断震动,卫曾谙看见了。
“不接?”
梁子秀瞥了一眼,是串陌生数字,随手摁掉了。
“不用,都拿上了吗?”梁子秀把浅栗色长发抓成一束绑在脑后,脸上脂粉未施,在她开去城西的时候突然惊叫了一声。
“哎呀,我身份证没带!”
卫曾谙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其实你不用陪我过去……”
“要的,你陪我回去拿一下吧。”
梁子秀不假思索地打断了他,神情焦虑,害怕错过了飞机,卫曾谙没有多想,和她下了车。


梁子秀和他走在一起,犹豫了很久问道:
“你喜欢吃土豆泥吗?”


“不喜欢,怎么了?”卫曾谙顺口答道,侧过头看她,发现梁子秀撩起的一侧头发下,耳朵上从耳骨到耳垂,打了七八个小孔,因为没有带耳饰的缘故不太明显。


“……没什么……我今天早上做了土豆泥。”梁子秀撅起嘴,又撇开来,好像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心里极不安稳。
她两只手不自觉揉在一起,卫曾谙看了一眼,很快瞥开。
“子秀你……”卫曾谙突然开口,但是话音未落就被梁子秀兴高采烈地截了去。
“话说他为什么要监禁你?你恨他吗?恨到想要杀了他吗?”
梁子秀口吻中有些天真,像在说寻常事,要不是她把杀人说的太过轻松,几乎要让人以为是认真的。
卫曾谙摇了摇头:“很复杂,因为我做了很多事,很多……错事。”
“我不相信。”梁子秀听完摆了摆脑袋,浅栗色的长发左右晃动一下,又落回修长的肩颈上。
“我不相信你会做什么错事,因为你从来没有做过错事。”
卫曾谙看去,梁子秀低着头:“从我记事开始,你就一直像天神一样挡在我面前,神会犯错吗?神是不会犯错的,神只会保护子民。”
卫曾谙轻轻地喊:“子秀。”


“……!”梁子秀脊柱一阵僵硬,她扣紧十指,匆忙看了一眼卫曾谙,后者若有所思着什么,她心才稍微定了一定。
“前面就是我家了,进来喝口水吧。”


-


徐寒赶到江蝶的工作室,一间低调门可罗雀的网吧。
江蝶打发了一个小哥守在前台,她窝在网吧里侧的一间屋子里吸烟。
徐寒进去时,烟雾缭绕,烟灰缸里载满了烟头,他时常调侃江蝶一个人可以负责一个舞台的烟雾。
江蝶坐在电脑后面,夹着烟,缓缓上升的烟雾中映出她丰厚的嘴唇和浓黑入鬓的长眉。
看见徐寒过来,她头也不抬,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靠,明明追踪到了——你来的正好,徐先生,你还记得当年你告诉我你父亲失踪前出现的最后一个地点是La Merin意菜馆吗?”
“记得。”徐寒过去看,江蝶的电脑上一片黑,一连串的代码数字,又不是寻常数字,夹杂着难以描述的符号,隐隐看着又像是一张地图。
江蝶在一处点了点:“这里就是那个意菜馆,刚刚我接到一份文件,是三十年前S城的构城图,我在相同的部位看到,在三十年以前,这块地方是后海最后一个黑帮黑巢。”
“文件?”
江蝶转了一圈,将椅子转过来面朝徐寒:“我查过ip,显示……是从你家发来的。”


徐寒凝滞了数十秒的时间,随后他控制不住死命蹬了一脚桌子,登时就朝外面走。
江蝶叫起来:“小心我的宝贝电脑!”
“妈的那个女人……”徐寒骂出了声,江蝶听到好奇的叫住他道:“女人?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跟女人好的习惯?”
“一个小影星,见到卫曾谙疯了似得贴上去,卫曾谙失踪的那段时间,一直有股力量在和我一起找人,就是那女的,他现在在我这,那个女人几乎第二天就知道了,一个劲的联系我让我放人,还给乔筱发材料给媒体发照片,试图让公司牵制我的行动。”
江蝶听完笑出了声:“哟,还挺能折腾。”
但是徐寒脸色略微有些不对。
“不,我总觉得梁子秀没那么简单。”


江蝶凝视着他,听徐寒说道:
“又不是拍电视剧,因为对方长得像自己当年车祸身亡的哥哥所以拼命倒贴?这种戏码?谁信呢,她情圣吗?”


江蝶听完掐了烟,带着椅子滑向电脑前,操作一番嘴里念道:“梁子秀……吗?”
徐寒一边打电话,摸出手机骂出声:“靠,你这连不上信号。”
江蝶翻着白眼:“您第一天知道啊?咱家做违法买卖的,只有内网,没有别的。”
她看了一阵子。
“没搜到什么啊,感觉被保护的挺好的,会不会你想多了?”
“不……应该不会。”徐寒待不下去,他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在燃烧着要破茧,但是苦于黑暗无边没有丝毫头绪,他一边朝外走一边扬声:“想起来了告诉你。”


徐寒回到家,铁链空荡荡地落在地上,徐寒脸色难以控制的变得很难看。
他现在只想把卫曾谙抓回来,塞在棉花里藏好。
徐寒以最快的速度倒出门口录像看了一遍,录像被切了电线什么也没有,他检查了一圈,卫曾谙除了衣服什么也没有带走。
徐寒突然想起来什么,飞奔到书房,看见书房最上面的抽屉有被拉动过的痕迹。
徐寒立刻抽出来检查,抽屉里是一把锃亮黑色的手枪。


卫曾谙拉出抽屉确认过他没有拿这把枪。


徐寒在茶几底下已经找不到备用机的踪影,“妈的!”他重重敲了一下玻璃面。
突然他回想起来。
当初在医院里,曾经有一个电话打给梁子秀,梁子秀的反应有些奇怪,她不肯接,但又似乎知道对面是谁。
那一眼徐寒看到了电话号码。
11位,他记忆有些模糊,但是那串号码的7很多,排列稍微有些顺序。
徐寒给了江蝶几种可能,江蝶连声叫苦,埋怨他一天到晚给她出难题。
但还是在一个小时后告诉徐寒,他给出的号码里,一个是小学教育者的私人手机号,一个空号,一个是车行手机,一个则是殡仪馆。


“这个殡仪馆……坐标显示就在本城,我个人认为你的记忆中这个应当是最准确的。”
江蝶显然也没有想到,她谨慎对比了一遍结果,终于郑重地给出答复。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31 10:39:00 +0800 CST  
昨天的更新重发,因为昨天发漏了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0-31 10:40:00 +0800 CST  
今晚誓必要更 微笑.jpg

楼主 六朝风致  发布于 2019-11-01 22:02:00 +0800 CST  

楼主:六朝风致

字数:82784

发表时间:2019-10-02 05: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24 00:15:24 +0800 CST

评论数:36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