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穿越文吧】【改文】《重生宠妻之路》 原作者:祈容

“大夫,筠儿怎么还不醒?”夏问筠昏迷了整整一个时辰,萧晚一颗心紧张地悬着。她没见过内子来月事,此刻见着盆里完全染血的五六块纱布,整张脸又青又白,颤着唇问,“怎么那么多血?!筠儿真的没事吗?”
“萧小姐,这位姑娘一晚未进食,又恰巧来月事身体虚弱,才昏迷不醒,并非得了重病,您不必太过忧心。”
一直忙活到丑时,在大夫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后,一直紧张夏问筠伤势的萧晚才后知后觉地感谢了大夫,将她放出了府。
临走前,见萧晚根本不避讳月事的污秽,一脸心疼地守着夏问筠,大夫不禁宽慰地说:“这位姑娘的伤势虽已敷药止血,但伤势过重,需要勤换药、勤擦身,持续半个多月,方可祛疤,同时饮食上也要多加注意,不可使用寒性或者油腻辛辣的东西。”
见萧晚认真地听着,乖乖地点头,她又将一卷布条递给了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卷布条还请小姐交给这位姑娘的贴身丫鬟。这位姑娘昏迷时,让她每隔一个半时辰就换上一次。明日午时,我再来复诊。”
“谢谢大夫!筠儿就拜托你了!”
达官贵族们常常瞧不起行医的内子,但见萧晚一脸真诚,完全不似外界传言一般趾高气扬,大夫微微一笑,道:“萧小姐放心,这位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大夫走后,萧晚一直守在夏问筠的床前,贴身照顾服侍着。云嫣劝她好好休息,却被她派出去找起了画夏。
望着夏问筠苍白消瘦的脸庞,萧晚感到一阵阵心疼。
过了一会,一直昏迷的夏问筠忽然蹙起眉,渐渐流露出痛楚的神色。她蜷起身子,双手紧紧揪着被单,额上不断地有冷汗落下。
萧晚忙取了床前的手巾,轻轻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见夏问筠一直疼得辗转反侧、冷汗淋漓,她立刻运起柔和的内力,轻轻地抚着她阵阵剧痛的腹部。
在痛苦的黑暗中拼命挣扎着的夏问筠,忽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光芒将自己团团围住,浑身上下立刻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像是隐约看到了一束光,夏问筠缓缓松开紧蹙的眉头,有些贪恋地朝着萧晚蹭去。她竭尽全力地想要睁开眼,朦胧中,似乎看见了那张她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的容颜。
她半眯着眼睛,恍恍惚惚地喊着:“妻主?”
“嗯,是我。”萧晚柔声在夏问筠耳边说,“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夏问筠的神志昏昏沉沉着,但一听到这道无限温柔关怀的嗓音,她嘴角弯起,双手抱住了萧晚轻轻抚摸她腹部的手,再度欣喜地蹭了蹭。
一个半时辰后,萧晚熬好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她坐在夏问筠的床头前,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几下,随后自己含了一口,俯下身轻轻地将夏问筠的唇撬开。
萧晚是厌恶喝药的,但此刻,她一口一口地将苦涩的药汤渡给昏迷的夏问筠,并掏出手巾轻轻地擦去她唇边微微溢出的药汁。
过了一会,她又拔开夏问筠乌黑如墨的秀发,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为她红肿的双颊敷着药。
漂亮的脸颊如今肿得高高的,萧晚气不打一处来,心更是疼了几分。
轻手轻脚地涂完脸后,萧晚又顺着夏问筠光滑的脖颈一路向下涂着药膏。在解夏问筠衣服时,她的脸微微一红,目光游离躲闪开来。
染着药膏的手指轻颤地摸向了夏问筠高耸的胸口,萧晚飘了一会目光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几眼夏问筠光溜溜的身子。
谁知一眼望去,胸前那一片青紫的瘀痕在四周细腻光滑的皮肤下赫然夺目。原是害羞的萧晚,瞬间火冒三丈,恨不得将柳氏碎尸万段!
涂完胸口后,萧晚将夏问筠轻轻翻了个身,却见垫在夏问筠腿间的布条完全染红,正向外溢着鲜血。萧晚脸火辣辣得红了起来,她撇过脑袋,颤颤巍巍地将染红的布条取出,又闭上眼,换了一块崭新的迅速塞了回去……
“唔……”被萧晚摸来摸去,一道呻吟声从夏问筠的唇齿间轻轻溢出。
以为夏问筠已经醒来,萧晚连忙惊慌地解释:“筠儿,我帮你换那个……不是轻薄……我……”
见夏问筠迷迷糊糊地蹭着自己,萧晚松一口气。
塞完布条后,她开始为夏问筠重伤的臀部上起了药。
虽然挺翘的臀部早已青肿一片,但这种软绵绵的触感还是让萧晚心跳骤然加快,双颊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每隔一个半时辰就经历以上的喂药换布上药,萧晚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佛的……
夏问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下身凉飕飕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对上萧晚的后脑勺,心中不由一暖。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风中凌乱了。只见萧晚低着脑袋,专心地解着她的衣服,不一会就将她脱了个精光。
她的脸腾得红了起来,不顾身上的伤,挣扎地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缩进了被窝里。
一脸惊疑地瞪着萧晚,夏问筠颤着声喊道:“妻、妻主!”
见夏问筠醒来,萧晚面色一喜,连人带被子,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间。
“你醒啦…你终于醒了…”她哽咽着说,嗓音嘶哑得不像话,“醒了就好……”
光溜溜的肩上滴落着冰冷的液体,夏问筠一时有些呆滞。她试想过一千种萧晚回府后的场景,却从未想过她的妻主会因为她的受伤而落泪。
她感动满满地问:“妻主,昨天是你照顾我的吗?”
“嗯。”萧晚点点头,道,“筠儿,你趴好,是时候该给你上药了……”
夏问筠通红着脸,死咬着唇,死活不从被子里出来。
“妻主,让昭儿上药就好了。”
“她脸上的伤未好,伺候不了你。”
“那我自己来……”
萧晚知道这伤在这里,夏问筠害羞。可她们都是妻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更何况,她已经上了一晚上了啊!
见萧晚执意要给自己上药,夏问筠扭扭捏捏地按住了萧晚乱掀被子的手,红着脸小声地说:“妻主,我来月事了……”
“我知道,这一晚都是我给你换的布条。”
萧晚一本正经地说着,只见面前的女子那原本白皙的脸庞如醉酒一般染上了一层红晕,随后窝进被褥里不再说话了。
她害怕夏问筠生气,连忙补充道:“但我没有做任何不规矩的事情!只是上药和换布!”最多加个喂药……
夏问筠斜着眼,轻轻地睨她,那水汪汪的表情让萧晚完全猜不出她究竟在埋怨什么……
为了转变话题,萧晚轻咳一声,问道:“筠儿,内子的月事不是一个月来一次吗?你半个月前刚来过,怎么又来了?”
这话一落下,夏问筠这下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33:00 +0800 CST  
第42章 我信你
暖暖的手指在自己受伤的臀部上轻涂着药膏,夏问筠只觉得浑身一软,有些羞涩地将脑袋捂进了枕头里,谁知入目的竟是她藏在枕头下面的小黄书!
想到刚才,妻主询问她为何来了两次月事的事,她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在这张床上做出的种种羞人的举动,那张原本就青肿的脸更是涨得通红,身子也泛出一股嫣红之色,几乎令她热得窒息了过去。
偏偏萧晚见她浑身发烫,以为她伤口发炎、身体不适,手上的动作更是轻柔。她的眸光认真而深沉,轻轻点着药膏,在夏问筠受伤的部位柔柔地涂开,小心翼翼又带着怜惜之情。
指尖因习武磨出的薄茧轻轻拂过夏问筠受伤处,清凉的药膏轻触在她红肿灼热的伤口,带着一种轻微的灼痛和说不出的酥酥麻麻。
这一刻,她仿佛被电流通过了全身,一种说不出的热度将全身点燃。
如玉的背部轻盖着被子,夏问筠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轻喘着温热的气息,敏感的身子更随着萧晚的碰触轻轻的抖动着。
她默默地希望萧晚快点上好药,别再让她煎熬了,却偏偏又舍不得让这双令她舒服的双手离开。
想让萧晚一直摸下去,这辈子都待她这么好……
见夏问筠默默地咬着唇瓣,睁着一双水汽蒙蒙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萧晚以为她疼得难受,连忙柔声地哄道:“筠儿,快好上药了,你再忍忍。”
见夏问筠又咬了咬自己的唇,她将自己的左手臂伸了过去,紧张地说:“若是觉得难以忍受,别咬自己的唇,咬我吧,反正我皮厚……”
低敛的眼睫微湿,夏问筠轻轻摇了摇头。
半响,她迟疑地张了张口,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
“妻主,昨天……”
“昨天的事我已经打听过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萧晚认真地看向夏问筠,一字一句地说,“从祖母的玉镯被偷,到你刺伤萧轻如为止,府上的众人七嘴八舌,都向我状告着你的罪名。”
夏问筠呼吸一窒,局促不安地望着萧晚,却见萧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比以往更是轻柔:“但那些人说的,我都不信。”
握紧着夏问筠的手,萧晚认真地说:“筠儿,告诉我,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昨日妻主离府后,我在巳时一刻,前去竹园给陈太珺请安,随后直接拿着库房的钥匙前往了库房。正在库房里盘查的时候,画姑娘突然找我,说是在墨渊居里搜到了陈太珺被盗的手镯,让我前去墨渊居一趟。”
“等我赶去的时候,柳侧珺正命两位嬷嬷掌掴着昭儿,而地上散落了一地所谓的罪证……有护卫自称看见我偷偷摸摸潜入墨渊居,云喜更称每晚我房内有女子的声音……”夏问筠苦笑一声道,“我前去墨渊居是在手镯被盗之前,每晚的女声又是妻主,那些书信根本不是我所写。我正要解释这些时,忽然闯来一名女子来救我, 在瞬间点住了我的穴道,让我坐实了红杏出墙之罪名。”
认真听着夏问筠诉说着当日发生的事,萧晚的眉头越蹙越紧。
见萧晚神色难看,夏问筠的心慌乱了起来:“妻主,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我知道。”她揉了揉她的长发,轻声问,“我只是想不明白,柳归珺为何要针对你?甚至急着要在我和母亲不在的时候,将你赶出萧府?”
“不知道是不是和萧家的账本有关。”夏问筠迟疑了下,开口道,“最近在整理夏家账本时,我忽然想到,萧家上个月的采办费似乎太多了……有些不合乎常理。
见萧晚神色一紧,她小声地解释说:“上次清帐的时候,因为时间仓促,我只关注了账面是否持平。但最近查夏家账本时,才发觉有些人会在里面动些手脚。例如夸大或者减少账面上的数字。”
“筠儿的意思是,上个月萧家的账本账实不符?”
夏问筠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嗯,不止账实不符,甚至收支不符。所以两天前,我向陈太珺要了库房的钥匙去库房里盘查,想了解账本上的这些支出的银子究竟是真的采办了,还是有猫腻。”
“前两天都没有进展,但昨日清算时发觉,上月中采购的五匹织锦缎竟写着四百两白银。但当我看见库房里还未使用的那匹织锦缎时,却觉得它根本不值这个价。”
这半个月来,夏问筠在衣铺学习着,对于布料的好坏,也能看出些眉目。
织锦缎是东魏国当属名贵的绸缎,因其布料光亮细腻,手感丰厚,色彩绚丽悦目,又富有光泽,惹得一堆富人们的喜爱,认为织锦缎是高贵典雅的象征。
萧家也不例外,主子们的所有衣物大多都出自织锦缎
而采办一向是柳氏和崔管事一手操办,陈账房负责记账。前世柳氏曾在财政方面动过手脚,原来是采办上动的猫腻!
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想到自己抓住了柳氏的小辫子,萧晚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她猛地亲了一口夏问筠的脸颊,高兴地说:“筠儿,若是真有账面不符,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夏问筠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捂着萧晚亲过的脸颊,小声地补充道:“原本想掌握到确切的证据后再告诉妻主的。没想到还未核实织锦缎的具体价格,筠儿就已经被按上了窃取库房金银珠宝的罪名。现在,除了妻主外,又有谁信我所说呢……”
“我信你就可以了。”萧晚信誓旦旦地说,“她那么急着赶你出府,肯定做贼心虚。这件事,我会托人调查,势必还你清白。”
“只是……”她略微顿了下,问道,“既然蒙面女子是假的话,自然不可能来柴房救你,萧轻如是不是在装伤?”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夏问筠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再刺萧轻如两下!可面对萧晚时,她根本说不出口,生怕自己被萧轻如碰过,萧晚会厌弃这么肮脏的自己。
她想了想,摇着头说:“她骂妻主,我气不过,所以……刺了她一下……”
“真的?”萧晚狐疑地眯起眼睛,“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夏问筠心一跳,脸微微一白。
“筠儿,告诉我实话。”萧晚严肃地握住她的双肩,“只有了解清楚全部真相,我才能救你。”
“她……”夏问筠垂着脑袋,小声地将昨夜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萧晚,光溜溜的身子往着被子钻了钻。
萧晚听后,一拳砸在了床上,咬着牙骂道:“我不会放过她的!”
时间一晃眼到了巳时三刻,季舒墨却仍是恹恹地躺在床上,不愿起身。失眠了整整一夜的她,脑海里浮现的竟皆是萧晚临走前冷漠的目光。
怔怔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问着缓步走近的云书:“萧晚,还在梅园?”
“奴婢去请了萧主子几次,说小姐身体不适,她都未理奴婢,甚至连门都没有打开过。”云书踌躇了下,轻声道:“后来小的打听到才知,夏问筠来了月事,萧小姐正贴身地照顾着她。除了昭儿外,不让其他人近身。”
“来了月事,呵呵……”想当初她来月事时,她都没有与她这般亲近,一个夏问筠竟这么让她方寸大乱,竟让她弃科举回府,亲自去请大夫,甚至一晚上都守着她,贴身照顾!
季舒墨的目光微微一红,一向被萧晚捧在掌心里的她,心里尝到了一丝不甘心和怨恨的滋味。
云书轻轻道:“小姐,如果萧主子坚信夏问筠是冤枉的,这事有点不好办啊……万一查到小姐的头上……”
眸光一寒,季舒墨不耐地抿了抿唇。
比起季舒墨的忧心忡忡,柳氏却是气得抓狂。
差一点点就把夏问筠赶出了萧府,谁知萧晚突然回府,横插了一脚!而妻主竟然不指责萧晚,任由她对她高声威胁,当真气死她了!
被萧晚剃了头发的丫鬟在看见自己残败的头发时,悲痛地大哭了起来:“奴婢不活了,呜呜呜呜……”
“闭嘴!”柳氏怒喝一声,不爽地将她踢到了一边。
见柳氏不停地在房中焦躁的踱步,萧轻如皱着眉开口:“娘亲,何必这般生气?萧晚要去调查,就让她调查好了。这么多人证物证,以她草包的能力,怎么可能推翻呢!也就是说出来吓吓您的。”
“的确,萧晚这蠢材懂个屁,我竟还杞人忧天。”柳氏冷笑一声,沉声道,“如今,她冲动放弃了科举,一定会在陈太珺和妻主心中落了糟糕的印象。到时候,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萧轻如邪邪一笑:“孩儿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丫鬟在门口喊道:“柳侧珺、二小姐,大小姐有请,说是生擒了奸妇,要重审夏姑娘的案子。”
两人对望一眼,皆难掩惊愕之色。
等她们急急赶到梅园时,陈太珺、萧玉容和季舒墨早已在大厅里等候多时。大厅内,一名穿着萧府护卫装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地跪倒在地上。她穴道被点,浑身是伤,身侧一左一右站着云嫣和画夏两人。
见柳氏和萧轻如到来,萧晚眸色一冷,嘴上却扬起了笑意:“柳侧珺、妹妹,这位就是昨日初辰的奸妇。正等你们来了,一起审问呢。”
摸不清萧晚是什么意思,柳氏沉静地说:“大小姐,既然你已经找到奸妇,那么人证物证俱在……”
“我还没好好审问她呢,先听听她怎么说。”萧晚一个眼神过去,云嫣立刻解开了女子的哑穴。
她问道:“你为何三番五次地要救走筠儿?你和筠儿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自己竟被生擒,女子心有不甘,死死地咬着牙不答。
见她闭口不谈,萧晚扬着手中的情书,冷冷地问:“筠儿房里的情书可是写给你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当真是好样的!”
“除了情书外,还有人听见筠儿房里有女子的声音,可是你在她的房中?”萧晚板起脸,冷喝道,“老实交代,你们两人在房里做了什么!”
见萧晚一反常态地生起气来,柳氏心知任何外子知晓夫人偷情,一定气的失去理智。她连忙在旁添油加醋地说:“孤女寡女在房中还能做些什么,一定是背着大小姐你通奸啊!”
梅园的丫鬟云喜跟着附和:“大小姐,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晚上偷偷摸摸地来到夏姑娘的房里!奴婢绝不会听错的!”
忽然,一直沉默的女子开口道:“没错,在问筠房里的女子就是我!”
她扬起头,一字一句地补充着:“问筠根本不喜欢你,和我才是两情相悦,若非徐家逼婚,问筠怎会嫁给你!”
“胡说!”夏问筠生气地打断。
“怎么是胡说呢!”女子急急地反驳,“你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花园里,那时你被萧晚冷落,一个人伤心地落泪。后来,我们渐渐相熟,你向我抱怨萧晚独宠季小姐,一直冷落着你,你还说自己不是真心喜欢萧晚的,要和我在一起!”
她一脸深情地望着夏问筠,暧昧地说道:“我们在一起后,有好几晚,我都来你房中相约,晚上的你热情似火,让人不忍拒绝。”
“好一个热情似火。”萧晚冷冷笑着,眼中闪着讥讽之色,“每晚我都和筠儿在一起,请问你又是和哪位夏问筠共度了良宵呢?”
女子正编得兴起,一时被萧晚打断,不由怔愣在了原地。
季舒墨在听到这话时,眸光沉了几分。
她是知道萧晚去过梅园,没想到萧晚竟然天天晚上都去!
“不过,我只陪筠儿到了午夜就回了书房,难道你们是在午夜后偷情的?”
女子急巴巴地点头,却见萧晚忽然凑近了自己,一把扣住了自己的下巴,声音冰冷无情地说道:“可筠儿至今仍是处子,你又如何和她共度了这么多日的良宵?谎话编成这样,当真以为我是傻的吗!”
这句话相当有爆炸性,一瞬间如同一颗巨石,毫无防备地砸进了每个人的心湖,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35:00 +0800 CST  
第43章 虐渣啊虐渣
季舒墨惊愕地望向谢初辰。她以为萧晚偷偷摸摸去梅园,不过是因为夏问筠趁她不在的时候,动用了点手段爬上了萧晚的床。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无非是床上功夫了得,才使得萧晚对她另眼相看。
没想到一向好色的萧晚,竟然从没碰过夏问筠?!她们可是每晚都在一起啊,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这一刻,季舒墨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女子故意承认自己和夏问筠之间有过的亲密举动,无非是想让萧晚动怒。她语气急切,望着夏问筠的目光微微湿润,言谈举止间,透着说不出的亲密,好像两人真的时常见面,并且日久生情。
任何人瞧见这般情景,都会认为夏问筠不知廉耻,竟不甘寂寞地和萧府的护卫红杏出墙了!就算她拼命解释,也是百口莫辩,因为她嫁给萧晚足有一个月之久,肯定并非完璧之身。
在奸妇都冒出来的危急关头,她拿什么证明自己没有通奸呢?
但萧晚知道,夏问筠至今仍是处子,所以她故意装作生气地盘问,尤其是两人每晚是否单独相处上反复询问和套话,一步一步地引出对方谎话连篇的诋毁,从而证明了夏问筠的清白。
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季舒墨望着萧晚清冷的侧脸,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怒气堵在胸口,让她瞬间憋得慌。
在任何人都怀疑夏问筠时,萧晚却在最初就没有怀疑过她?!
她为何这么相信,夏问筠不会背叛自己呢!
在陈太珺的见证下,夏问筠回房证明了自己锁骨处的守宫砂。守宫砂是贞洁的象征,陈太珺这一确定,使得众人望向夏问筠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和同情,看向这位口口声声说与夏问筠通奸的女子时,则是满目愤怒!
侮辱一个清清白白的内子,在东魏国十分令人不齿!以至于昨日那些辱骂鄙视夏问筠要求重罚这位淫妇的萧府下人们,此刻都愧疚地垂下了头,尤其是刚才指证夏问筠偷情的云喜。
她慌慌张张地低着头,悄悄混进人群里往后退着,希望萧晚不会注意上她。
“说!是谁派你来陷害筠儿的!”萧晚面色阴冷,墨色的双眸投射出慑人的暗芒。她冰冷的手指紧捏着女子的下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冰冷的杀气直面扑来,惊得女子一阵后背发凉。
她显然没有想到传闻中的草包大小姐竟有着如此逼人的气势!
目光潜意识地望向萧晚身后的季舒墨,但在萧晚望去时,她冰冷着神情,一字不答。
“嘴倒是挺硬的。”萧晚轻轻一笑,一脚踩在了女子的胸膛上,随后望向陈太珺和萧玉容,认真地说:“祖母,母亲,筠儿每晚都与我在一起,又是处子之身,与这位女子口中所说的大相径庭,这很明显是一场漏洞百出的栽赃。晚儿认为,应该严刑审问,逼出真凶!”
萧玉容早已发现这件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萧晚的反应。
见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聪慧了很多,萧玉容满意地点点头,沉声吩咐:“萧一,这女子就交给你审问了,可别让她轻易死了。”
萧一是萧玉容的贴身侍卫,武功卓然,审讯的手段亦是一流。萧玉容一声令下后,她立刻朝着五花大绑的女子走去,将她拖出大厅审问了起来。
柳氏一惊,连忙急道:“妻主,夏问筠虽是清白之身,但也不能证明她没有背着大小姐和其他女子私会,说不定此人为了保夏问筠的安全,故意在被生擒后说出漏洞百出的话,让大家证实夏问筠的处子之身,从而还她清白。但夏问筠嫉妒季小姐才貌双全,恶意栽赃季小姐偷玉镯和对季小姐下巫毒之术,是不争的事实啊!更何况,她还恶毒地刺伤了轻如……这可是大家都亲眼目睹的啊!”
柳氏认为,季舒墨在萧晚心中的分量,绝对无人能及。只要提及夏问筠欲陷害季舒墨,萧晚就不可能护着这个毒妇。而提到夏问筠刺伤萧轻如这件事,则是希望萧玉容和陈太珺能恶惩这个伤人凶手!
听到柳氏提及自己,季舒墨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暗自鄙夷她的愚蠢,竟将自己牵连其中。但她的目光却又控制不住地望向萧晚,想知道这一刻,她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关于筠儿刺伤妹妹一事,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萧晚低低地说着,冰冷的目光霎时刺向了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萧轻如,“希望妹妹能在祖母和母亲面前好好地解释清楚。”
见萧晚完全忽略了夏问筠对她栽赃的证据,而是先提及了夏问筠刺伤萧轻如的事,季舒墨的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突然被萧晚点到名字,萧轻如的心一个咯噔,只见萧晚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幽幽地笑着:“昨晚,这位所谓的奸妇中了云嫣的毒针,这针上的药物,散发着金凤蝶可闻到的气味。画夏为此追踪了一个晚上,终于在清晨将其生擒,押到了我的面前。请问妹妹,既然她和画夏一直在一起,昨夜亥时何来柴房救筠儿呢?”
正常的内子不可能将自己差点受辱的事情告诉妻主,而且就算萧晚要怀疑她也没有证据,毕竟夏问筠是清白之身,而她却受了重伤!
现在萧晚一定只是单纯地想要刁难她!她只要一口咬定没有,何惧萧晚!
萧轻如低垂了眼睑,沉声地反驳:“当时夜深,都是蒙面女子,所以妹妹认错了人,应该是有其他女子来萧府想救走夏问筠。”
“那对她的武功路数呢,你可还有印象?”
“当时没过几招,并不太清楚。”
见萧晚不依不饶地盘问,萧轻如捂着自己肩上的伤,甚是委屈地补充道:“大姐,你为何要把我当犯人一样审问?你不可因为夏问筠是处子之身,就相信她没有偷情,那女子可是妹妹我亲眼所见。夏问筠可是为了放跑那名女子,特意刺伤了我啊!我才是受害者啊!”
“好一个受害者啊!”萧晚望着萧轻如,眸底闪烁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冷得骇人,“妹妹的武功这么好,筠儿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子,怎么刺伤你的?”
萧轻如肯定地说:“她趁着我不备,从背后偷袭。”
“背后?可是这样?”冷冷地打断了萧轻如言辞灼灼的话语,萧晚忽然朝着萧轻如袭来。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37:00 +0800 CST  
众人皆惊,不明白萧晚为何突然朝萧轻如发难,而萧轻如更是没想到萧晚竟敢在陈太珺和萧玉容面前对她动手。
毫无防备的她,肩部猛然一痛。
只见萧晚竟然手握着簪子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左肩上!
隔着衣服,萧轻如仍能清楚感觉到,簪子刺入肩部的阵阵寒意。她惨叫一声,运起八成的功力,一掌朝着萧晚的胸口拍去,谁知却被萧晚瞬间化解了招式,将她的胳膊反手扭到了背后。
脑袋嗡嗡作响,萧轻如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何武功极差的萧晚竟能在瞬间躲避她的杀招,膝盖却剧烈一痛,令她一个踉跄,万分狼狈地跪倒在了地上。
而萧晚拿起玉簪,又从她背后猛地刺下,随后又狠狠地拔出。
萧晚本是敌不过萧轻如的,但这一个月来,萧晚每日清晨都在习武,身体早已不是往日这般柔弱和纨绔,再加上她突如其来的突袭和萧轻如毫无防备的轻敌,使得萧晚一招得胜。
鲜红的血珠顺着簪尖缓缓地滴落着,萧轻如的肩部瞬间染红了一片。
柳氏尖叫了起来,指着萧晚兴愤恨地骂道:“萧晚,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放了轻如!”
她恶狠狠地扑向萧晚,双眸中恨不得能喷出火来,却被萧晚侧身躲避了过去。
这时,萧轻如才从剧痛中愣愣地反应过来,见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草包羞辱,她心中的怒火和屈辱瞬间燃起,一个箭步朝着萧晚冲去,势要让萧晚好看。
此刻,萧轻如双眸通红,心中杀机四起,但她的两个肩部都受了伤,行动的迟缓让萧晚有了可乘之机。
萧晚眸子一寒,抓起萧轻如双肩的布料,运起内力,狠狠地一撕。
只听“撕拉”一声,原本就单薄的夏季衣衫瞬间撕扯了下来。
萧轻如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整个大厅顿时弥漫起剑拔弩张的气势。不少胆子小的丫鬟见着萧轻如双肩上的血窟窿,都吓得闭上了双眼。
柳氏的心疼得滴血,她跪倒在地,指着神定气闲的萧晚,泫然欲泣地说:“妻主,太珺,萧晚为了包庇夏问筠竟当众行凶,请为轻如做主啊!”
“正巧,我也正想要母亲和祖母给筠儿做主!”萧晚上前一步,将自己掌心握着的凶器显露在众人眼前,“刚才所用的凶器,正是筠儿刺伤萧轻如的那支红檀簪。请大家看这两个伤口。”
萧晚瞥了一眼萧轻如肩上两个血窟窿,冷冰冰地说,“左肩的伤口是我从正面所刺,右肩的伤口是我从背面所刺。真是奇了怪了,昨晚筠儿刺妹妹的伤口竟在左肩?难不成筠儿是用左手行刺?”
云嫣答道:“昨晚奴婢赶去时,见夏姑娘是右手握簪。”
“右手从背后行刺,刺入左肩,这也太别扭了吧。情急之下,怎么说也是右肩才对啊。”萧晚低眉敛笑,故意问道,“所以,我想让妹妹复述一番昨晚的情形,来给姐姐我好好地解解惑。”
没想到才过去一个月,萧晚的武功竟到了这般地步!
萧轻如冷静下后,冷呵地反驳:“当时,她从左边偷袭,这伤口自然在左肩!”
“那更奇怪了,刚才我刺的两道伤口的收势方向和深浅程度明显的相反。而昨晚!”萧晚指着萧轻如右肩上已经渐渐愈合的疤痕,嘴角的微笑很浅,却透着无边的冷意。
“这道伤疤是由深至浅,朝着身前方向收势。”她扬着手中的红檀簪子,眸中的讥讽之色更重,“请问妹妹,你口口声声说筠儿从背后偷袭你,为何你身上的伤势却给出了筠儿从正面所刺的证据?”
萧轻如呆滞在原地,显然被萧晚的话绕晕了。好半响,她厉声反驳:“我想起来了,她是从背后偷袭我,但我察觉后很快转身,所以从正面刺中了我的左肩!”
狠瞪着萧晚,萧轻如冷起声音,咄咄逼人道:“不管从正面还是背面,夏问筠都刺伤了我!而大姐为此恶意伤我多次,却只为了证明从哪里刺我,简直可笑!大姐,我不得不怀疑,你这是在故意伤我,公报私仇!
“萧轻如,你还要狡辩!“想起昨日的事,夏问筠气得浑身发抖。她不顾自己的清誉,扬起声音,愤恨地说,”明明是你鬼鬼祟祟进屋,意图轻薄于我!我才刺伤了你!但你却颠倒是非黑白,说我故意偷袭,还说有奸妇来救我!“
没想到夏问筠竟敢当众揭露这件事,但昨晚的事除了她们两人外,并无其他人得知,也无任何证据,所以萧轻如根本不怕。
她眸色一沉,冷冷地回道:“夏问筠,你莫要含血喷人!你是大姐的夫人,我行得正坐得端,根本不可能轻薄于你,会不会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我要轻薄你?还是你为了让自己脱罪,故意污蔑我?”
望着正座上的陈太珺和萧玉容,她委屈地说:“祖母,母亲,您认为轻如是这样的人吗?显然是夏问筠为了给自己脱罪,故意说谎污蔑轻如!而大姐已经完全被夏问筠迷惑了心,看不出真相了!”
“真相是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萧晚在旁冷冷地插话,“筠儿拿着簪子的事,的确被很多人看见。她刺伤你,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
她睨着眼,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了装可怜的萧轻如:“我和你身高相仿,都无法在瞬间从正上方刺下。筠儿比你矮半个头,既然从正面攻击,又是情急之下,她为何不直接刺中你胸口或者腹部,而是选择了难度有些困难的肩部?还无比准确地从正上方地往下刺去?”
“这、这……”萧轻如一时呐呐,额头不禁冒起了冷汗。
“当日根本没有任何蒙面女子,而是你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来到柴房,意图对筠儿不轨。筠儿不愿从你,从而拔下簪子刺伤了你。所谓的蒙面女子不过是你施的障眼法,意图掩盖你人面兽心的本性!”
“不,没有!”萧轻如急急地喊道,“你勿要污蔑我!”
“没有?!”走向看守柴院的两名护卫,萧晚幽幽地在她们身前站定,神情莫测地望着她们。见她们全都忐忑地垂着头,她微微一笑,露出“和善”的笑容:“今日,陈太珺和母亲都在。你们可要实话实说,昨晚可有蒙面女子来过柴房?”
见萧轻如警告地瞪着她们,她们紧闭着唇,不敢说话,却听萧晚幽幽地说:“云嫣,她们不敢说,那你说,昨晚你听到了什么。”
“昨晚,我奉小姐的命令暗中调查二小姐受伤一案,却在去柴房时,听到这两位护卫正讨论着怎么花这一百两银票的问题。最后,她们决定今晚一起去迎春阁逍遥一番。”云嫣垂眸道,“奴婢猜测,现在这银票可能就在她们怀里。”
今晚并非她们值班,所以打算着晚上出去逍遥一番,就带上了银票。没想到刚要出府,就因重审夏问筠的案子不得不聚到梅园。她们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都被云嫣监视着!
众目睽睽下,昨晚守着柴房的两名护卫不敢乱动,很快就被云嫣从身上搜出了银票。
萧晚玩味地笑了笑:“你们的月俸不过五两银子,现在竟每人突然有了一百两银票,该不会是偷窃吧。这偷窃可是大罪啊!按照萧府家规,重打四十大板,赶出萧府!但这钱若是其他人赠给你们,你们又戴罪立功的话,就能将功补过……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钱究竟是哪里来的!”
一听要赶出萧府,她们哪顾得上萧轻如,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惨白脸道:“大小姐,这银票是二小姐给我们的!”
她们心知此刻必须帮大小姐才有活路,连忙急切地说:“当晚二小姐支开我们,进入了柴房。我们守在外面,根本没有看见有蒙面女子来过。后来陈太珺和柳侧珺赶来,二小姐暗示我们一同做假证,污蔑夏姑娘……事后还给了我们一人一百两银票作为封口费……”
“大小姐,我们错了,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在护卫们一声声求饶下,萧晚微微一笑,看似温暖的笑容却透着蚀骨的冷意:“萧轻如,既然根本没有蒙面女子,你为何半夜偷偷摸摸地来到柴房,筠儿又为何要刺伤你?若非心中有鬼,你为何谎话连篇,没一句真话?!”
她声音一冷,又咄咄逼人地说:“如果不是你欲轻薄筠儿,将她压在地上,筠儿如何有机会能刺中你的右肩?还能刺出这种伤口?”
见众人怀疑的目光纷纷望向自己,萧轻如面色阴冷,胸中的怒火翻腾,却硬生生地找不到反驳之词。
竟然被萧晚威吓一下,就招了!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萧晚却完全不放过她,她一步一步地逼近萧轻如,冰冷的眸光染着滔天的怒意,周身更是萦绕了一层强烈的煞气。
她轻启薄唇,一字一句,冷冷地说:“萧轻如,筠儿是我的夫人。你欲对她图谋不轨,可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38:00 +0800 CST  
第45章 渣渣们的悲剧
柳氏会诬陷夏问筠,是因为她收到了季舒墨的信件,说夏问筠已经着手调查起了库房,迟早会怀疑上自己。若是不将夏问筠赶出萧府,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若柳氏愿意和她合作,待她成为萧晚的正珺后,萧家的掌家之权一人一半,柳氏依旧可以负责采办这块油水丰厚的肥差。她也会在萧晚面前为萧轻如美言几句,让萧晚愿意与萧轻如一同继承萧家的祖业和府邸。
但若柳氏不与她合作,她便将柳氏的贪污之罪揭露给萧玉容。到时候别说继续掌家了,她手中所有的权利都会被萧玉容收回,甚至会累及到野心勃勃欲要继承萧家的萧轻如。
柳氏收到此信后,思量再三,认为萧晚是极其宠爱季舒墨的,日后这正珺之位十有八九就是给她,如今只不过是因为陈太珺微微偏爱了夏问筠,才使得萧晚迟迟未作出抉择。
而萧晚是极听季舒墨的话,若是她肯在萧晚面前为萧轻如美言几句,这痴爱季舒墨如狂的萧晚说不定真的为了美人,放弃了萧家的部分大权。
但,柳氏并非因为季舒墨信中所写的半个掌家之权而动心,她的最终目的是除去萧晚,让自己的女儿萧轻如继承萧家。
在她眼里,控制了季舒墨,就等于控制了萧晚。待到日后萧玉容对昏庸无用的萧晚渐渐失望,这萧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这场合作,在柳氏眼里,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按照季舒墨的计划,窃取陈太珺的玉镯只是第一步,为的就是怀疑夏问筠后,彻底搜查她的梅园,同时让陈太珺对夏问筠失望,方便她们在萧晚和萧玉容不在府时,成功将夏问筠撵出萧府。
犯七出皆可休弃,但淫罪最重。为了让众人对这场栽赃之戏不产生一丝怀疑,季舒墨不但准备了肉麻无比的情书,还安排了一位奸妇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假戏。
为了让证据更为充分,柳氏又自作主张地将一些库房内的名贵物品和巫毒娃娃放入了夏问筠的房中,让她坐实了蛇蝎心肠的骂名,从而将其人赃俱获,再无翻身之地。
但柳氏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季舒墨安排的奸妇竟然被萧晚的人生擒了!她更没有想到,对方竟在最后一刻反咬了她一口!
“萧大人,小的名为王琴,前天晚上财迷心窍地收了柳侧珺三百两银子,让小的假扮夏姑娘的奸妇……”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经被折磨得满身是血,她红肿着双颊,每说一句,嘴里就痛苦地咳出一口鲜血。胆小的丫鬟们吓得紧闭双眼,不敢看这么血腥的场面。
“你、你胡说!”柳氏气得浑身打颤,目光恶毒地瞪着女子,就差要扑过去将其撕碎了。
“柳侧珺,事到如今,我已经瞒不下去了……”女子哭丧着脸,从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丢在了地上,“比起这条命,三百两算什么,还你!”说完,她砰砰砰地对着萧玉容磕着头,一脸诚心悔过的样子,“大人,我什么都招,求您饶了我吧!”
“这一切全是柳侧珺策划的,夏姑娘完全是无辜的!”
“小的说得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再撒谎……!”
任何人看见女子这般痛苦哀求的模样,都认定她被是萧一成功地逼了供,所以才惊慌害怕地道出了主谋。而柳氏正是这场栽赃戏的主谋!
“归云,问筠是晚儿的夫人,就算她查出了你贪污的罪行,你也不该如此恶毒,给她扣上这么多的罪名。七出之中,淫罪最重。她若因此被赶出萧家,外面如何有她立足之地?”
望着一脸震惊的柳氏,萧玉容愤怒地呵斥,但语气难掩失望和哀伤之调,似乎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牵扯得这么深。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般蛇蝎心肠的毒夫妇!
“不,妻主!你听我说,是季舒墨!”惊慌地指着一旁沉默的季舒墨,柳氏急切地开口,“是她预谋了一切!她宵想萧晚的正珺之位,所以策划了一切,这个奸妇也是她找来的!”
慌慌张张地掏出怀中的信件,柳氏颤抖着递到了萧玉容的身前:“这是季舒墨给我的书信,这是证据!妻主,你要信我!”
“舒墨,这是怎么回事?”看完手中的书信,萧玉容锐利的目光冰冷地刺向了一旁的季舒墨,见她一脸不明所以的怔愣,眉头轻轻地蹙在了一起。
季舒墨来到萧玉容身前,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份所谓的书信,甚至将书信拿到鼻前轻轻地嗅了嗅。
好半响,她清冷着嗓音幽幽地开口:“这封书信上的字迹虽与我相仿,但墨迹上却露出了破绽。我一直用的是松烟墨,但这封书信上所用地却是桐烟墨。墨迹尚未干透,证明是今日下午才书写。陈太珺的玉镯是午时前被偷的,这封信显然是在事后草草书写,想嫁祸给我的。”
紧捏着手中的书信,季舒墨有些气愤地咬牙:“柳侧珺,你利用我栽赃夏妹妹也就罢了,如今眼见真相暴露,你竟还想将这整件事情栽赃到我的头上!”
“妻主,母亲,舒墨愿对天发誓,自己绝没有写过这封书信,更不认识什么王琴!若舒墨说谎,则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在东魏,若有人对天发了毒誓,则代表与上苍做了交易。若是敢违背誓言,亦或者敢说一句谎话,所发的毒誓就会降临在那人的身上,让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见季舒墨一脸委屈又问心无愧地跪倒在地,王琴则一口咬定柳氏是主谋,萧晚眸色一敛,缓步走了过去。她看了看这封书信,信上的墨迹的确尚未干透。至于这份信用的什么墨迹,萧晚并分不清,但知道的是,季舒墨对松烟墨情有独钟,正如他所说,唯用这种古墨。
而她敢当众发毒誓,一看就是钻了言语上的漏洞。
王琴?呵!恐怕这女子不叫王琴吧!
见萧晚没有自己理所当然想得那般快速地护着自己,季舒墨的心忽然一跳,只听萧晚幽幽地开口:“柳归云,之前你用情书污蔑栽赃筠儿红杏出墙,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萧晚自然相信,柳氏一人是不可能想到如此精湛连环的栽赃计,背后的主谋一定是季舒墨。但现在,季舒墨显然是做好了一手的准备。在毫无确凿的证据下,并非是将她揪出的好时机,甚至无法动摇她享誉京城的盛名,而她并不是想简单报复季舒墨了事,她要撕下季舒墨伪善的面目,让全京城的人看看这个在她们眼里所谓的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人内在是有多么的肮脏不堪!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41:00 +0800 CST  
将书信扔在柳氏的脸上,萧晚冷冷地开口:“舒墨是什么为人,我会不知?和你这种贪图名利的人不同,她嫁给我是爱我这个人,而非萧家正珺的头衔!就算我今日将正珺之位许给夏问筠,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季舒墨脸上的委屈霎时龟裂,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萧晚面前皱眉。
“母 亲,由于时间仓促,晚儿并没有清查所有的账本,崔管家和陈账房所犯下的贪污之罪,还需要您出面处理。”萧晚顿了顿,声音更是冷了几分,“柳归云掌家已有十五年之久,假设每月贪污百两银子,十五年下来便有着两万两甚至更多的私房钱,足以犯下七出之一的窃盗罪。她多次说谎,污蔑陷害筠儿试图掩盖其罪行,甚至包庇纵容萧轻如,掩盖她禽兽不如的行为,其罪行罄竹难书。晚儿恳请您休弃这毒妇,还筠儿清誉,更还萧家太平!”
“而我的好妹妹萧轻如,她对筠儿虽未得手,但意图沾染自己的嫂嫂,禽兽行为猪狗不如,与萧家祖训完全背道而驰,望母亲以家法公平处置,还筠儿一个公道!”
见萧晚竟当众怂恿萧玉容休了自己,柳氏的脸上褪得毫无血色。
这封信是王琴递给自己的,其余所有的栽赃都是柳氏一手操办。她坚信这封信是季舒墨所写,萧晚又不在府上,才决定实行这次计划。谁知萧晚竟弃考回了府,而季舒墨竟敢当众发下毒誓!
难道这封信真不是季舒墨所写,而是萧晚故意设局害自己?!
对,一定是,否则萧晚怎么可能正巧就回了府,还这么巧就抓住了奸妇呢!一定是她和季舒墨两人联合起来,设局除掉自己!
此刻的柳氏早已乱了心,见萧晚如此咄咄逼人,堵得她毫无还嘴的余地,她一时脑袋发热,愤怒地指着萧晚,怒吼道:“萧晚,是你害我,一定是你设局想除掉我!”
“够了!”萧玉容倏然起身,一个巴掌重重地朝柳氏的脸上挥了过去。
“啪!”一道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蓦然响起,整个大厅在瞬间诡异得安静下来。
被这一巴掌重重地打翻在地,柳氏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处在惊愕的状态下。好半响,她凝望着横眉怒目的萧玉容,泪水在泛红的眼眶里难受得打转着,霎时泛滥成灾。
“妻主!”
“归云……”萧玉容目光深沉,却难掩失望的神色,“崔管家和陈账房利用职权挪用萧家公款一事,我会派人详细调查。晚儿有没有冤枉你,待调查的结果出来,即一目了然。所以,勿要再说谎了。”
如木头一般,柳氏呆呆地跌坐在地上,望着萧玉容的目光露着哀戚和绝望,似乎还未想明白,为何自己的妻主根本不信她的解释。
在萧玉容调查和审问崔管事和陈账房的这段时间内,萧晚似乎才想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季舒墨,一脸“心疼”地将她扶了起来。
见萧晚终于想起了自己,季舒墨低垂着脑袋,轻声地开口:“谢谢妻主愿意相信舒墨。”
她抬起头,凝视着萧晚,才发现萧晚同样地凝视着自己。只是,她的目光不再是清澈得让她一看就透,而是夹杂着很多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的心突然慌张了起来,不由开口解释了起来:“夏妹妹被污蔑这件事,舒墨同样有些责任,若是舒墨昨日能相信夏妹妹的话,夏妹妹也不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舒墨……难辞其咎……”
“不是舒墨的错。”瞥了一眼季舒墨身后的云书和云棋,萧晚冷笑着打断,“舒墨宅心仁厚,自然不会随意诬蔑他人,但她们却不同!”
指着大厅内兢兢战战的下人们,萧晚一字一句,冰冷地说:“筠儿是我的夫人,亦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却群起而攻之,不分青红皂白地欺辱我的夫人,以下犯上,胆子都挺大的!”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众人惶恐不安地磕着头,急急地将当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萧晚,“是云书……云书说看见夏姑娘来过墨渊居,还说一定是夏姑娘栽赃的,小的们才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梅园……”
“大小姐,我……”
“啪!”萧晚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动作并不含糊,甚至因为生气,她暗中运起内力,将欲要开口解释的云书打得两眼发晕,直接摔在了地上。
目光森冷地望着倒在地上完全懵掉的云书,萧晚墨色的眼瞳中如蒙了一层冰霜,杀气十足:“云嫣,将这个乱嚼舌根的贱婢拉出去杖毙!”
这一刻,谁都没想到萧晚竟然拿心爱之人的丫鬟开刀,而且一开口竟是杖毙!
“大小姐,饶——饶命——”云书被这个仗势吓傻了,她跪趴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面如土色,不住地对着萧晚磕头。“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恶意揣测夏姑娘!求大小姐饶了奴婢一条贱命!”
季舒墨急巴巴地说:“妻主,当时舒墨被冤枉盗窃时,云书是急了,才护主心切地道出了夏妹妹……云书并不知道当时夏妹妹和你在一起,也不清楚玉镯何时所偷,所以才做错了事,冤枉了夏妹妹,求妻主看你舒墨的份上……”
“舒墨,她这不是护主心切,而是差点要害了你!”萧晚冷着声打断,眸底深处泛着毫不掩饰的寒意,“筠儿来墨渊居是在给祖母请安之前,众人却因为她的证言,认定了筠儿是偷了玉镯,使得柳归云的奸计得逞。故意误导众人,挑拨是非,乱嚼舌根!若非我知舒墨你品性温柔善良,否则一定认定是你指使云书搬弄是非!这样害人害己的贱婢,你不可护她!”
见自家小姐说话,都无法让萧晚回心转意,云书吓得抖如筛糠,连滚带爬地趴在萧晚腿边哭嚎着:“大小姐,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贱婢——”
此刻的萧晚,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让季舒墨感到十分的陌生。她试想过多种萧晚回府后的情景,都从未想过,她口口声声说为自己好,却竟要对自己的婢女动手。
眼见云书真的被云嫣拖出了大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才刚刚站起不久的季舒墨,不得已又跪了下来,第一次卑微地恳求着萧晚:“妻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地云书,求您饶了她这回……”
“夏姑娘,云书嘴拙,也求您饶了她这回……”
虽然极其厌恶季舒墨身边这两个嚣张的婢女,但萧晚并不是真想夺人性命。见着季舒墨低声下气的道歉,又见夏问筠蹙着眉一脸的不忍心,萧晚顿了顿,见威慑已下,才慢悠悠地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掌掴三十下。”
被掌掴三十下的云书,整张脸鼻青脸肿。在结束了酷刑后,她双眼当场一翻,晕了过去。季舒墨心中焦急,想要带着昏迷的云书回房医治,却又因为此刻大厅的诡异气氛,不敢动弹一步。
由于柳氏被抓,崔管事和陈账房很快就招了供,完全和萧晚说的一样,这些年来她们中饱私囊了足有两万余两银子。而季舒墨布下的栽赃之计,完全由柳氏一人执行,所以柳氏倒台后,所有的证据皆指明柳氏一人。
“今日,你犯下七出之罪,我本该休你,但念在你这么多年打理萧家的份上,只将你贬为侍妾。从今往后,你搬去京城外郊的别庄,勿要再插手萧府之事了。”
一听到“侍妾”二字,柳氏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至于轻如,你意图对问筠不轨,却三番两次说谎试图掩饰自己的罪行。依照家法,杖责四十,闭门思过三个月,即刻执行。”萧玉容冷冷地说,“从今后,萧府的一切你不必再管了,全部转交给晚儿。”
“母亲!”萧轻如急急地喊着,目光满是哀求,“轻如已经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您不可收回轻如的权利啊……”
这些年来,她趁着萧晚奢靡纨绔之际,渐渐笼络了萧家大部分人的心,更暗暗掌握了萧家大半的权利。萧家所有人皆知,萧家的嫡长女是个昏庸无用的草包,她这位庶女虽不能承奉祖庙的祭祀和承袭母亲的地位,却能替代嫡女继承府邸!
可现在,母亲竟然要收回她的所有权利!这让她以后如何在萧家立足!
此刻的萧轻如,想的并非是时时护着自己的娘亲,而是自己的权利!
“妹妹啊,你是在意手中的权利,还是诚心认错?”萧晚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冷地说,“若是诚心认错,不应该先给筠儿道个歉吗?!”
“你!”萧轻如的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好半响,她才快速又低声地说了一句:“夏姑娘,对不起。”
听着萧轻如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夏问筠有些局促不安。萧晚却在旁冷冷地轻讽道:“太轻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夏姑娘,昨日是我唐突冒犯了您,对不起。求您原谅轻如,给轻如一次改过的机会。”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萧晚逼着跪在夏问筠的身前道歉,萧轻如气得暗中咬牙。她硬生生地将心中的滔天怒意压下,发誓以后定要让萧晚好看!
萧玉容怎会看不出萧轻如的真实心思,她轻叹一口气,幽幽说:“轻如,希望这三个月内,你能好好思过……来人,执行家法。”
“啪!”随着板子重重落下,萧轻如身子一震,而这一颤动牵动了她肩部血淋淋的伤口,疼得她整张脸都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行刑的护卫并没有看在她是二小姐的份上手下留情,而是在萧晚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毫不留情地把板子打在萧轻如的身上。
在执行家法时,是不准用内力护身的。
一道一道的笞打下,原本就受伤的萧轻如痛得牙关打颤,长袍没一会就漫出了鲜血。臀上伤痕累累,再加上肩部撕裂的剧痛,在第二十五板子落下时,她终于忍受不住惨叫出声。
瘫坐在地上一直一声不吭的柳氏忽然心疼地大哭了起来。她猛地扑到了萧轻如的身前,望着萧玉容苦苦哀求道:“妻主,轻如她还受着伤啊,您就饶了她这回吧!”
萧晚缓缓地抬起头,不留丝毫余地的开口打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妹妹做错了事情,就该受罚,怎么能因为她身上有伤,就格外开恩。”
板子继续啪啪啪地落下。
望了一眼冒着薄汗、神色疲惫的夏问筠,萧晚关心地走近:“筠儿,可是累了?我扶你回房歇息。”
说着,她完全不理会众人诡异莫测的神情,半扶着夏问筠朝着卧房走去。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43:00 +0800 CST  
第46章 心悦已久
“妻主……”感受着大厅内各种各样探测的目光,夏问筠拉了拉萧晚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没事。”
由于臀部受伤,夏问筠不得坐在椅上,整个审讯的过程她都默默地站在一旁,强忍着身上的不适。
见夏问筠虽尽所能地表现出没事,但出口的嗓音却带着淡淡的沙哑和无力,萧晚的心闷闷地酸疼,自然不能让夏问筠再这么傻站着了。
“还说没事,都站了整整两个时辰,你看你的腿都在打颤。”避过夏问筠身上的伤势,萧晚小心地搂着她,在她泛红的耳畔处轻轻地说:“回房还要换药呢……你那个也要……换呢……需要妻主,帮忙吗?”
这么暧昧的话语,让夏问筠瞬间绯红了双颊。脑海中不断地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入,哪还敢看其他人的目光。
等夏问筠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虚脱的身子已经被萧晚半抱在了怀里,正一步一步地朝着卧房走去。
她不由轻轻地揪起萧晚的衣袖,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她的胸前。炙热的怀抱,有力的心跳声,无一不碰触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和最久远的回忆。
闪着水润的眼眸,夏问筠低喃道:“谢谢妻主,又保护了我。以后,我绝不会再让妻主操心了……”
瞧见夏问筠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萧晚不由点了点她的鼻尖,故意生气地说:“妻主正给你出气呢,你倒好,还胳膊肘往外拐!之前谁说的,以后绝不忍让!你看看我只不过离开了一天,你竟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就在萧晚以为夏问筠是因为心软才阻止自己时,夏问筠小声地开口解释:“筠儿明白,妻主是在立威保护我,不让人再乱嚼舌根,但我不想让人误以为妻主是个冷酷又草菅人命的主子。云书祸从口出,罪不至死,杖毙还是过重了……妻主饶她一命,同样能做到威慑众人的目的。”
除了这点外,夏问筠还认为,自己和季舒墨都是萧晚的夫人。不可因为这件事,让季舒墨和萧晚之间有了隔阂。
若是知晓夏问筠的心中所想,萧晚大概要吐血三升。这傻女人明显是听信了季舒墨的辩解之词,竟以为她也是被柳氏利用之人。
望着萧晚抱着夏问筠离去的背影,萧玉容的目光忍不住柔软了起来。她与陈太珺对视了一眼,皆是赞许地笑了笑。
晚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她时时刻刻需要操心的孩子……
这次,她能在短短半天的时间内,利用蛛丝马迹和心理战术,将败局力挽狂澜,不愧是萧家的女儿……
只是——
望向被杖打得惨叫连连的萧轻如,萧玉容眸色一凛,对她的所作所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轻如啊,莫要让我再失望了……
杖刑结束后,萧轻如瘫倒在地上,完全昏厥了过去。被重责四十大板的她,玄色的长袍上早已殷红片片,尤其是肩上三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完全崩裂了开来,正不断地朝外溢出着鲜血。而她所躺的地面是一片斑斑血迹,可见刚才那四十大板几乎要了本就受伤在身的她半条小命。
瞧见萧轻如昏迷不醒的惨状,柳氏泪流不止,连忙命萧轻如的两名丫鬟将她小心地扶回了房。
谁知,她回院一看,院子里冷冷清清,大部分的护卫和仆役都被陈太珺调去了其它院落,只有三两个窃窃私语地围坐在一起,望向她们的目光鄙夷又愤怒。
根深蒂固的虚荣心让柳氏根本无法正视眼前的事实,她恼羞成怒地喝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
从叱咤萧府十余年的侧珺,一瞬间被贬为了最低等的侍妾,而自己的宝贝女儿竟被打得昏迷不醒,屁股开花,柳氏气得在院中大发雷霆,将这群懒懒散散的奴役全部臭骂了一顿。
做惯主子的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一阵怒喝,换来了一个个不屑的白眼和各种轻慢的态度,竟连请大夫这种小事都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才将人请来,气得她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在各种颠簸和折腾下,重伤昏迷的萧轻如幽幽转醒。头脑清醒大半的她感受到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痛苦地惨叫了起来。直到察觉到了四周投来的鄙夷和怪异的目光,眼前发黑的她才后之后觉得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萧晚逼着当众给夏问筠跪下道歉和被当众家法处置的情景。
只觉得刚才那一幕,绝对是她一生难以挥去的噩梦!
想她堂堂萧家二小姐,在萧晚只知道吃喝嫖赌、追求季舒墨时,努力在母亲和萧家长老面前维护着自己的好名声,努力拉拢萧家旁支和众掌柜,力争在萧晚十八岁成人礼前,将萧晚剔除出萧家继承人的名单。
但这些年来她精心维护的好形象竟全部被萧晚毁于一旦,不但被扣上了轻薄嫂子的臭名,还被母亲收回了全部的权势。而她没用的娘亲,竟在同一时刻被贬为无权无势的侍妾!
一想到萧晚霸占了自己的全部权势,还将她的尊严毁得如此彻底,萧轻如恼恨到了极点,完全忽略了她现在的下场根本是自己色欲熏心,欲轻薄夏问筠所带来的报应!
大夫来的时候,萧轻如肩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还遭遇了酷刑,渐渐感染并化起了脓,导致三个伤口经久不能愈合。哪怕日后去脓愈合了伤口,萧晚刺中的两个血窟窿还是会因此留下难看的疤痕。而她血肉模糊的臀部更是要养上足足一个月,才能完全安好。
轻抚着肩上三个深浅不一的伤口,萧轻如愤恨的眸光渐渐泛红。
血色弥漫入口,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如一颗扎根的毒草一般在她心底深处不断得疯狂猛长着,强烈的怒意充斥着她的心尖,恨不得现在就将萧晚碎尸万段!
比起柳氏和萧轻如的惨状,季舒墨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原以为今日能巧妙脱身,谁知自己设计让云书栽赃夏问筠的话语,竟被萧晚一字一句地揪出,甚至当场欲将云书拉出去杖毙。而她竟完全找不出一个理由给云书脱罪,眼睁睁地看着云书被当众掌掴,却又无能为力。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44:00 +0800 CST  
待萧玉容和陈太珺离开后,她连忙跑向了早已被掌掴得如同猪头、昏迷在地的云书身边。谁知,刚一接近云书,便见地上一滩水渍,而云书的裤子竟全部湿透了!
顶着红肿的脸的昭儿同样出了大厅。她路过瞥了一眼,故意啧啧称奇着在云书身边转悠了两圈,轻嘲地说:“真丢脸,竟然吓得失禁!之前不是挺有气势的吗!”
梅园里,云嫣和画夏都还在,甚至于萧晚就在不远处的卧房里。云棋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在云嫣一个冰冷的目光下吓得抖如落叶,死死地咬着唇不敢顶撞。
“哎,我家小姐就是受宠,这不都被萧小姐抱回屋了呢~”虽然刚才,昭儿同样被萧晚犀利的杖毙两字,吓得躲在了角落颤抖不止,但此刻在季舒墨和云棋面前得瑟和显摆却让她乐开了花。
见季舒墨气得面色铁青,却一声不吭,她故意刺激道:“小姐来了月事呢~萧小姐就是宠爱小姐,一点都不避讳,还亲自帮小姐上药呢!”
一向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人竟然去宠爱其他的内子,还当众掌掴了她的婢女,被十足打脸的季舒墨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连忙让云棋将云书扶起,一同灰溜溜地回了墨渊居。
云书和云棋是季舒墨从季家带来的陪嫁丫鬟,陪她从小到大,几乎是她的得力助手兼心腹。她们从小没受过什么苦,而是在季舒墨的栽培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几乎和主子一样,受着外人的称赞。
谁知这次竟被萧晚当众打得如此凄惨!还被扣上了乱嚼舌根的骂名!
清醒过来的云书瞧见自己回了墨渊居,不由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小姐……呜呜呜!”
原本清秀的脸蛋无一处完好,云书的两边脸肿得和馒头一样高。这一哭更是牵扯到了她脸上的伤口,疼得她几乎又要昏厥了过去。
比起心疼云书,季舒墨更是心有不甘萧晚的反常,一生气令她一晚上都没了胃口。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萧晚会回来,为何萧晚能识破柳氏的毒计,为何萧晚要杖责她的人!
她的神态、她的言语、她的气势,她所有的一切都和她记忆里那个草包的女子完全得对不上等号……
萧晚她——真的变了!
在季舒墨狠狠纠结的时候,昨日的那位大夫又被云嫣迅速“请”了过来。如今酉时三刻,正是大伙吃晚膳的时刻。吃到一半就和昨日一样被云嫣提着来到了萧府,气得冯玉一口饭噎在了喉咙里。
原本对萧晚敢怒敢不言,可一看到夏问筠惨白虚弱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一问原由后,她更是抛开一切,怒骂道:“夏姑娘是病人啊!而且还来了葵水!原本就该在床上静心休养,你竟然还让她站了两个时辰!!!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身为妻主,连自己的夫人都照顾不好,真是没用!”
亏她昨天还以为她是个贴心的好妻主,原来并不怎样!
被人指着鼻子怒斥,萧晚竟反常地没有生气,而是愧疚地垂着脑袋,一脸知错的认罪态度。
看的夏问筠的心疼极了,连忙急急地维护着自己的妻主:“冯大夫,是我自己要站的。妻主刚才在众人面前为我洗刷了冤屈,昨日又照顾了我一宿,一夜未眠,您别这么说她……”
“照顾一宿?”冯玉怪怪地问道,“你的丫鬟呢?”
“她病着。”
冯玉眼皮一跳:“每隔一段时间的擦身换药、换布条呢?”
夏问筠羞涩地开口:“昨日是妻主代劳的……”说着说着,她的脸蛋嫣红地垂了下来。
妻主代劳?!
此刻,冯玉一脸震惊地望向萧晚时,简直像望向一个怪物一样,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眸,望得萧晚心都虚了,生怕对方看出了她上药时曾经冒出的小心思。
半响,冯玉轻咳一声,塞给了萧晚一个药方。
“去给夏姑娘煎药吧。”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大小姐竟被人差使着去煎药,萧晚小心地接过药方,而是担心地问道:“筠儿她,真的没事吧?”
刚才被冯玉一阵怒骂,萧晚的心揪了起来,生怕夏问筠落了病根。
冯玉看了看一脸春心荡漾、面色嫣红的夏问筠,抚了抚额道:“应该,没事吧……”
在冯玉不耐烦地催促下,萧晚给夏问筠盖了盖被子,才依依不舍地离了开来。
望着萧晚离开的背影,冯玉羡慕地说:“我行医数十年,第一次看见有为夫人换月事布条的妻主……昨晚你昏迷不醒时,她在旁急得差点哭了出来……一直反复地问我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将昨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夏问筠,冯玉轻叹地说:“京城皆传,萧家大小姐奢靡纨绔、趾高气扬,但相处下来,传言皆虚啊……”
内心被一股突如其来得甜蜜和欢喜占据得满满的,夏问筠甜甜地笑着,轻轻说:“是你们没有真正去了解她,妻主她,一直很好。很好,很好……”
在萧晚煎药的这段时间内,肿着脸的昭儿屁颠屁颠地跑进了房间,兴奋地说:“小姐,你不知道刚才你们走后,那季舒墨气得脸都青了!一向眼比天高的云书,脸不但肿得像猪头一样,竟还吓得失禁!而那嚣张的云棋看见云书这副惨样,脸色惨白惨白的。刚才我故意在她们面前走过,嘲讽了她们几句,结果她们一声不吭,哈哈哈哈!”
这一笑牵动了昭儿脸上的伤口,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但她仍是乐此不疲地在夏问筠面前说着,那神情又得意又欢心,连带着这两天所受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
“还有那萧轻如,竟然敢轻薄小姐!打得她屁股开花,血肉模糊!还有那柳侧珺,哼哼,是柳侍珺,敢算计公子你,活该被赶出萧府!听说那别庄凄凄凉凉,只有四五个下人!以后可有她受得呢!”
“昭儿这么开心?”
“那当然,谁让她们欺负小——”昭儿一回头,瞧见萧晚眼眉带笑地望着自己,那神色怎么看怎么恐怖,她整个人似见了鬼般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我,不,奴婢……见过萧小姐……”
一向嚣张刁蛮,对自己翻白眼的昭儿,今日竟然这么规矩地给自己请安,这让萧晚受宠若惊,难道昭儿终于认可她这位主子了吗?
只是这害怕惊恐的小眼神到底闹那样啊!
见萧晚对自己左看右看,一脸的高深莫测,昭儿颤抖着身子,小声地说:“奴婢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乱嚼舌根……”
端着手中的药汤,萧晚来到床头坐下,目光哀怨地望着夏问筠:“筠儿,我很凶吗?”
夏问筠抿着唇,掩齿而笑:“妻主,你那是威武,昭儿是被你刚才的威严所折服,腿一软就跪下了……”
见夏问筠越描越黑,还不时窃笑,萧晚忽然靠近,眨了眨眼睛,委屈地问:“刚才出去逛了一圈,所有人见到我都怕得要死。筠儿,你怕我吗?”
“不怕。”
萧晚挑眉:“那觉得我威武?威严?”
“不。”夏问筠抬起眉梢,认真地说,“妻主,你今天特别得有气势!问筠,心悦已久。”
听到夏问筠的那句心悦已久,萧晚的心不知为何暖洋洋的,弥漫着不知名的喜悦。墨玉的眸子流光一转,她靠近夏问筠,温柔的语气低声地诱道:“既然心悦已久,不如以身相许?”
“妻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45:00 +0800 CST  
第47章 甜蜜
一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瞬间打乱了萧晚的内心。
望着夏问筠酡红的脸颊和秀色可餐的水润粉唇,萧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快到她几乎无法控制,而内心被一种难以言述的甜蜜占据得满满的。
意识到夏问筠早已是她的夫人,她抚上夏问筠微微消瘦苍白的脸颊,扬唇轻笑道:“筠儿,要好好养着身子,待日后妻主宠幸你,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
“萧小姐,夏姑娘重病在身,不可淫欲过度,最少三个月内不可行房,否则会伤上加伤。”
萧晚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角,似乎才意识到房里除了她们外还有一个惊掉下巴的昭儿和一位一脸义正辞严的大夫冯玉。
她连忙心虚地轻咳一声,半扶着夏问筠虚弱的身子起身。
“筠儿,先喝药。”拿出两个软枕垫在夏问筠的背后,萧晚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几下,随后放到夏问筠的唇边。
瞧见妻主对自己越来越温柔体贴了起来,夏问筠的内心欢喜不断,可在看见难闻的汤药扑鼻而来时,她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有些嫌弃地撇过了脑袋。
萧晚不由失笑:“怕苦?”
夏问筠可怜巴巴地点头:“妻主……能不能...加点糖?”
“加糖的话就变了味了。”其实萧晚从小也是怕喝药的主,但在夏问筠面前怎么能暴露出这个弱点呢!她一脸正色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喝完再吃点蜜饯就觉不出苦了。”
夏问筠颤颤地接过。低头抿了一小口,连忙抓起一枚蜜饯塞进了嘴里,可嘴里还是好苦啊……
一想到要连续喝整整一个半月,夏问筠立即哀怨了起来。
见夏问筠扭扭捏捏地喝着药,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冯玉扶额:“昨晚明明就喝下了,怎么今天就耍起了小性子?吃这么多蜜饯,对药性有损的。”
一听昨晚,萧晚小声地解释:“昨晚筠儿昏迷,是我喂她的……”
冯玉和昭儿继续一脸见鬼地看着萧晚,而夏问筠听后,脸上不由浮起了两朵淡淡的红云。
妻主和她口对口……亲……亲……上了……
见夏问筠手中的药碗一颤,差点跌落在了地上,萧晚连忙小心地接了过去,就着夏问筠的枕边坐下。
“我喂你吧。”见萧晚俊俏的脸越来越近,夏问筠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她一脸傻笑又羞涩地望着萧晚,粉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等待着萧晚亲自喂她。
然而唇边一凉,不是夏问筠浮想联翩地那种口对口,而是萧晚将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汤吹凉后,递到了自己的口中,她不由失望地垂下了眉梢。
见夏问筠一脸恹恹,萧晚有些手足无措地将汤匙递到她的唇边,轻轻地哄着:“乖,多喝几口就不苦了……”
夏问筠乖乖点头,望着萧晚。她望着望着,发现自己的妻主简直是玉树临风、潇洒又有气质,她一颗痴心扑在上面,眼冒着粉红的泡泡,哪还觉得药苦呢!
见两人在房里旁若无人地亲昵喂药,昭儿只觉得自己的眼都要被闪瞎了!那么凶巴巴、冷酷无情的萧大小姐竟然突然转性开始对小姐好了?!而那以前喝完药总是悲痛欲绝的自家小姐竟这么乖乖地就把药给喝完了?!
这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吗!
喝完药该上药了,冯玉由于有事提前离了开来,这上药的活,萧晚自然熟门熟路地包揽了起来。
见昭儿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夏问筠轻咬下唇,羞涩地开口:“妻主,让昭儿来吧……”
“昭儿?”
见萧晚的目光轻飘飘地往来,一副你很碍事的样子,昭儿连忙一个激灵,急巴巴地说:“小姐,我的脸还肿着,看不清楚……若是碰伤小姐,那可不好了,所、所以……”
萧晚笑眯眯地说:“所以就由我来代劳吧。”
虽然妻主早上就为自己上过了药,可夏问筠始终还是觉得害臊。谁知还未开口,已经被萧晚三下五除二地将亵裤褪到了腿弯,贴心地换走了染血的布条。
昭儿继续目瞪口呆地望着,直到萧晚再一个警告的眼神飘来,她才缩了缩脑袋,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细心地关上了门。
她想,萧小姐虽然凶巴巴的,但对小姐似乎挺好的……
夏问筠趴在被子上,感受着萧晚东摸摸西揉揉的动作,夏问筠的脸红得充血。她一头扎进了枕头里,心里却高兴地打着滚儿。
在夏问筠的身下垫好布条后,萧晚手染药膏,极其小心地按抚着夏问筠受伤的臀部。触手是一片片深深浅浅的肿痕,最严重有淤血的地方,一天过去仍是紫黑色。
微凉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一碰触到伤口,便是一股钻心的痛。夏问筠疼得泪花闪烁,连忙死死地咬着枕头。她怕一出口就是一阵惨叫,让难得温柔的萧晚,厌恶起自己。
萧晚看着心疼,连忙在夏问筠受伤的地方抹匀药膏,指法娴熟地开始推拿揉按了起来。
尽管努力告诉自己,妻主只是在给自己上药,可当温软的呼吸时不时地擦过她敏感的部位,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战栗了起来,看过的小黄书立刻在脑袋里翻滚着,让她又羞又臊,那点小心思早就飘远了,哪还顾得上股间的剧痛。
见夏问筠水染着朦胧的眸子,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萧晚以为她疼得受不住,动作更是轻柔了起来。她关心地问:“筠儿,这样还痛吗?要不要再轻一点?”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当她回头时,撞见萧晚低俯在她的身前,一双温柔的眸子溢着满满的关心,她的手还轻抚着她的臀部,怎 么看,怎么暧昧,让夏问筠回忆起书上两人相叠的画面,整个人立刻燥热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心里悄悄地发芽。
“没、没事……”
涂完药膏后,夏问筠满身是汗。
萧晚忙取来取来温热的汗巾,细心地为她擦拭着。见夏问筠整个亵衣都浸湿了,她拧着眉,关心地问:“筠儿,你浑身是汗,我帮你擦擦身吧。”
夏问筠一呆。
萧晚见她默认,开脆利落地扯开了她腰带,一件一件缓缓地褪着她的衣裙。现在的夏问筠,整个人都不好了。萧晚的动作和那书上的动作越来越相近,急得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瞅着她。
这时的萧晚还没起什么奇怪的心思,可当衣裙全部褪下,露出白皙嫩滑的背部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她竟脱光了夏问筠的衣服?!
白玉无瑕的背部,妙曼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无一不吸引了她的目光和她的双手……
萧晚觉得自己再有忍耐力,也受不了这种诱惑啊!
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气,萧晚才收起了自己浮想联翩的心思,开始认真地给夏问筠擦了背。捏着汗巾的手,像蜗牛一样,在雪白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挪动着,并顺着优美的脊背而下。
萧晚忍得了,但夏问筠实在忍不了啊……
萧晚慢吞吞的动作让她浑身奇怪了起来,她连忙扭过身子,小声地开口:“妻、妻主……”
这一转身,胸口直接撞上了萧晚的脸。待到胸口处湿热的触感传来,夏问筠完如被雷劈中一般保持着这一扭身的动作。
见亲到了夏问筠,萧晚惊慌地后退了后几步。刚一站定,她突然发现夏问筠一手捂着剧烈颤动的胸口,一手紧紧地捏着被角。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凝望着自己,一汪明亮清澈的池水弥漫着不知名的色泽。
最主要的是!
萧晚的目光看了看她的胸口。昨日上药时,她的胸前一片淤青,今日悠悠转好,四周白皙的肌肤泛着一层纷纷的色泽,而她舔吻处还残留着可疑的水渍!
以及……
那香软饱满的……
移开了越来越往下的目光,萧晚将汗巾递给了夏问筠,一本正经地开口:“筠儿,身前就你自己擦吧……擦好了告诉我,我帮你穿衣服……"
这么正经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对夏问筠耍流氓的人不是她一样。
说着,萧晚逃到了屏风后,连喝了好几口冷水,才抑制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内心和即将喷涌而出的鼻血。
待擦好身,夏问筠轻轻唤了一声萧晚,萧晚才拖着僵硬的步伐来到了床前。
现在再看着光溜溜的夏问筠,萧晚的内心完全不似原来那么淡定。她无法对这眼前的春色视而不见,只好僵硬地扭着脑袋,笨拙地帮着夏问筠穿衣。
折腾了好久,衣服终于被穿好了。
而夏问筠也被萧晚折腾得虚脱在了床上……
没一会,云嫣敲了敲门,忽然急急地入内,一脸怪异:“主子,会试暂停了。”
前世根本没有暂停一说,惊魂未定的萧晚蹙起眉,狐疑地问:“不是要考完整整三天吗,怎么突然停了?”
原来昨日,有名学子因迟到不得入院考试。在贿赂考官无果后,她于深夜,偷偷摸摸得将大量燃烧的稻草丢入贡院东侧,使得原本就干燥的贡院忽然起火。由于完全封闭,等考官察觉时,火势因大风猛烈窜起,当夜封锁的贡院不得不被迫打开,不少考官和考生都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导致考场一片大乱。
第二场考试被迫暂停,而刚刚女皇重新下令,会试暂停两日,后天重新开考第二场,考卷将由礼部尚书重新出题。
简要地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萧晚,云嫣顿了顿,道:“这放火的人已被生擒,是齐家的二小姐。”
“齐染?”萧晚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这人她可是熟悉的,和她一样是京城三霸之一,一同竞争过季舒墨。
在她迎娶季舒墨前,两人还数次争吵。前世更是在婚后某日,她见齐染四处诋毁自己的名声,散播自己乡试是靠母亲动用关系考过的,会试哪怕不过也能捞个小官当当。她更说自己不配季舒墨,气得萧晚当场发怒,找了一个无人的巷子揍了齐染一顿。
萧晚毕竟是萧家的女儿,虽然不好好学武,但总比肥胖的齐染强上许多。所以一怒之下,将她打得重伤在床一个月,硬生生地错过了科举。之后,两人更是见面就掐。
没想到今生,萧晚好好学习,没去找齐染的茬后,她竟然因为贪睡错过了科举,还一气之下放火烧了贡院……
这变得也太玄乎了吧!
萧晚一阵晕头转向,总觉得自己似梦非梦。
那一夜,她怀中的玉佩莫名其妙地发烫发热,她心里隐隐约约地产生着不好的预感。而后,她见墙外隐隐有青烟燃起,还以为是云嫣燃放的信号烟,所以连忙一口气冲出了考场,朝萧府奔去。
没想到夏问筠真的遭了难!
现在她才知,那所谓的烟雾,竟是齐染燃放的,而她走后不久,贡院突燃大火,导致考场大乱,考试不得已被中断了下来。
而会试重新开考的消息,刚由女皇发放了皇榜,向全国公布了出来。
那她呢,还有机会重新考试吗?
猜出了萧晚的踌躇,云嫣开口道:“若是重考的对象是所有人,主子或许尚有机会。”
眸子腾地一亮,萧晚激动地说:“我去问问母亲!”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47:00 +0800 CST  
第48章 同床共枕
萧晚急匆匆地赶往兰苑时,萧玉容正巧因此事找上了萧晚。
听到萧玉容说自己能重返考场时,萧晚神色一亮,激动地说:“母亲,你确定?”
萧玉容点点头,含笑说道:“这次能参加第二场考试的,是所有考完第一场的考生。晚儿,你的名字也在里面。”
“太好了!”
虽然萧晚不后悔自己弃考回府的举动,但若自己能重返考场,那她离自己的目标就更近了一步!
瞧见萧晚兴奋的小样,萧玉容点了点她脑门,幽幽地说:“算你运气好,这次能重考,下次可别再这么胡来了。”
“胡来?”萧晚收起笑颜,面色一紧地说,“晚儿没有胡来。”她从怀中掏出玉佩,将当日发生的诡异现象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萧玉容。
萧玉容听后,沉吟了片刻,才徐徐开口:“我听母亲说过,萧家的这枚祖传玉佩由萧家的列祖列宗守候着。萧家嫡女必须将这枚玉佩交给正珺一人,这样可保护她一生平安。所以当日,你祖母瞧见夏问筠手中拥有萧家的玉佩,就认了夏问筠的身份。将她留了下来,便是想观察她是否拥有成为萧家正珺的资质。”
想到自己前世将玉佩交给了季舒墨,萧晚心中一惊,急急地问:“若是交给了其他人呢?”
“若是赠予心思不纯的人,会给萧家带来不幸。”萧玉容说着,见萧晚脸色铁青,连忙揉了揉她脑袋,安抚地说,“好在你现在未将玉佩赠出,还有可选的余地。”
想到刚才的情形,萧玉容眸色微微一寒,沉着声道:“之前,你跟母亲提起,季舒墨对你并非真心。今日一看,果然有些诡异之处。那云书之事,母亲怀疑是季舒墨教她所说,而柳归云口中所说的书信,或许真的存在。”
前世,没有夏问筠搅局,季舒墨所有的事做得是滴水不漏。但今生,她高估了萧晚对她的宠爱和在萧玉容面前的拼命赞美,以至于这场计划,从一开始就露出了马脚,让原本就有些提防的萧玉容发现了不妥之处。
“孩儿同样怀疑了此处,但季舒墨太过狡猾,所有事都推得一干二净,完全找不出一件确凿的证据。”
向萧玉容倾诉了这件事的种种疑点,萧晚又接着问道:“母亲,萧府真有王琴此人?”
“王琴的确是府上的护卫,是三个月前担任起了护卫一职。晚儿何出此言?”
萧晚心中一沉,冷冷开口:“晚儿猜测,这王琴是伪名,所以季舒墨敢当众发下毒誓说不认识王琴。晚儿更是怀疑她背后另有其人,所以希望母亲勿要将她压入衙门,先假意饶她一命。放她出萧府后,再派人跟踪,或许会有新的线索。”
萧晚沉着冷静、条条不紊的分析,让萧玉容瞠目结舌,好半响才疑惑地问:“晚儿,既然你如此不信季舒墨,认为她别有用心,为何还要娶她?不如找个理由休了她吧。”
“娘亲,季舒墨在外声名远播,而孩儿声名狼藉,遭人唾弃。若是将她随意休弃,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她们一定认为是我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到时候不但我和萧家会背负骂名,甚至会连累到无辜的筠儿。”
重生后,萧晚时常认为,为何上天要将她重生到大婚之日,让她面临娶不娶季舒墨的两难境地。若是能穿越到更早的时候,老祖宗还在的话,她就能救下她。三年前的话,还能救下夏清璇……若是……从一开始就没遇到季舒墨……
但萧晚同样明白,若是不重生此处,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前世不喜爱夏问筠的她根本不知道夏家发生的事,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拒绝夏问筠,和她划清界限,甚至于因为她不与季舒墨大婚,夏问筠可能根本不会找上自己。
如今,萧家尚在,筠儿陪在身边,她已然满足了。
“娘亲,筠儿是我的正妻。待我休离了季舒墨,必十里红妆迎娶她过门,以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
萧晚轻轻地开口,语气却是十足的肯定和认真:“这次,晚儿不会再一错再错了。”
这样认真严肃的萧晚是萧玉容从未见过的,原以为萧晚谁都不喜,所以迟迟不肯给出玉佩,现在看来她爱护夏问筠远远超过了季舒墨。不但为了她弃考回府,她竟为了怕自己和季舒墨的事牵扯到夏问筠,所以迟迟不敢举行大礼迎娶她过门。
不是不喜,而是太过喜欢,所以无法忍受她遭受众人的指指点点,怕她被自己连累,坏了名声。
而一旦迎娶,必是最好最盛大的婚礼。
只是,晚儿对季舒墨的喜恶,实在是转变得太快了,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彻底放弃了对季舒墨的痴爱,从而喜欢上了夏问筠?甚至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纨绔,反而努力学习了起来……?
“这些年的亏欠?”萧玉容狐疑地问,“上次,你不是说只和她见了两次面吗?怎么短短一个月,就对她这么喜欢了?”
有季舒墨和柳氏这两位前车之鉴,萧玉容不免有些疑虑,夏问筠会不会抱着同样不轨的目的接近着萧晚。短短一个月就能让痴爱季舒墨三年的萧晚移情别恋,这手段并不是常人能拥有的。可看夏问筠在府中的表现,又觉得她是个没心机又善良的孩子。
所以,萧玉容实在是想不明白,甚至于对萧晚的转变有些忧心了起来。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萧晚尴尬地笑笑:“是我说谎了,我们以前就见过,是我负了她……”
深吸了几口气,萧晚努力地平复着自己在回忆起前世时,涌起的悲痛和恨意。可在想到萧家灭亡时,唯有夏问筠一人愿与自己同生共死,泪瞬间落了下来。
以为萧晚说的是自己曾经甩了夏问筠的桃花债,萧玉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过去就过去了,别再多想给自己压力了。若觉得心中有愧,日后就对她好一点吧……”
“嗯。”萧晚轻声地补充,“孩儿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筠儿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按照正珺的身份安排。梅园的人手太少,筠儿养伤的这段日子,还请母亲多派些人照顾她。补品药材等一切开销,都请从我的月例中扣去。”
“好,我会安排的。”
此后,萧晚与萧玉容探讨起了如何跟踪王琴,引出幕后黑手的计划,一谈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直到临走前,萧晚仍不忘郑重其事地强调:“母亲,筠儿是我的正妻,还请你和祖母多多照顾点她。若是日后再发生此类事件,请以保护她为前提,展开调查。”
告别了萧玉容,萧晚煮了一小碗小米粥端去了梅园。
在得知萧晚能重新参加会试后,夏问筠比谁都高兴,毕竟这一整个月,萧晚努力学习的身姿时时刻刻印在她心中,她宁愿自己多挨几道板子,也不希望自己害萧晚放弃了金榜题名的好机会。
这样,她会因此愧疚一辈子……
“妻主,这次你一定不要再弃考了!”夏问筠鼓着脸,认真地说,“哪怕有什么事,你也要考完再回来!不可辜负家主和太珺对你的期望!否则筠儿要内疚死的!”
萧晚轻笑了一声。舀了一勺小米粥递了过去,神色温和地说:“好好好,乖,吃粥。”
“我……自己来……妻主,你去用晚膳吧,不用照顾我了……”
现在,夏问筠的力气恢复了不少。怕自己越来越依赖萧晚,她急匆匆地接过碗,没让萧晚再喂自己。
原以为萧晚会去享用大鱼大肉,谁知竟坐在自己的身边,一起喝起了清汤寡水。
夏问筠端着暖暖的粥碗傻兮兮地望着萧晚,在萧晚狐疑地望来时,她连忙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粥。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50:00 +0800 CST  
虽是清淡到完全无味的薄粥,她却觉得唇齿之间满是幸福甜蜜的味道。
“筠儿,这粥是不是太淡了?”
“不,很甜。”胸口涌起阵阵甜意,夏问筠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特别好喝。”
由于第二场考卷由礼部尚书重新出题,萧晚不再有前世得知大部分考题的优势。
这一次考试,她需要用自己的真正的实力去拼搏!
所以晚膳过后,萧晚待在夏问筠的房中,专心地看起了书本。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只有纸张轻轻翻动的声音。但每过一个半时辰,她都会很准时地放下书本,为夏问筠擦身换药。
待陪到亥时,见夏问筠水汪汪着眸子看着自己,根本没有睡下,萧晚心想着烛火太亮,连忙吹灭烛火,走到了床边。摸了摸夏问筠柔顺的长发,她轻声哄道:“睡吧,我陪着你。”
由于受伤,夏问筠睡觉只能趴着或者侧着,这让她十分的不习惯。她扭着头,小声开口:“妻主回去吧……我没事……等会让昭儿陪我就好了。”
虽然萧晚愿意陪着自己,让夏问筠十分雀跃,但她更希望萧晚回书房认真复习,别为了她耽误了学业。
“昭儿毛手毛脚的,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你。”
自从发生了栽赃陷害这出戏后,萧晚深刻地意识到了梅园的人少和凄凉。柳氏院落的仆役大部分被调来了梅园,但毕竟曾经是柳氏的人,萧晚特别地不放心,哪敢让其他人假手。
而且冯玉说,前七日的养伤特别的重要。夏问筠在下午站了两个时辰,身体又虚弱,若是感染了风寒,晚上发起了烧,那可就糟糕了。所以这一晚,必须要有人好好陪着,精心地照料。
“今晚,我就趴在床头歇息,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
一个时辰过去了,清浅的呼吸声在房中轻轻响起。夏问筠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身子刚一动,身旁的人便是一惊,有些急急地问:“筠儿?”
月光下,萧晚的神色极其疲惫。昨日一夜未眠的她,眼底有着浅浅的青色,看的夏问筠的心一阵阵地酸疼着。
意识到萧晚真准备在床边坐上一宿,她低哑着声音开口:“妻主……”
萧晚俯下身,关心地问:“是要喝水吗?还是要如厕?”
脸上微微一红,夏问筠挪着身子朝着床墙挪了挪。她拍了拍特意为萧晚留出来的半个床铺,在萧晚疑惑的目光望来时,立刻低垂下微红的脸,轻声地开口:“趴着会累的,对身体不好。不如上床……一起睡吧……”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轻轻的颤抖,却又有着难以察觉的小小期待。
怕自己糟糕的睡姿压坏了夏问筠,萧晚摆手:“不累不累,我在床边守着就好。”
夏问筠立即扬起脑袋望向了萧晚,璀璨的眸子里盈满水光。
这样水盈盈的目光看得萧晚一阵心虚,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正默默反思自己哪里说错话时,只见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女子立刻失落地垂下了头,有些恹恹地扭过了身子,背向了自己。
萧晚的心一窒。
“筠儿,筠儿?”
见夏问筠扭捏着不理自己,萧晚只好微红着脸脱掉了外袍,在夏问筠的身侧躺下。她小声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是睡相有些差…怕碰到你的伤了…”
“好了,别生气了……墙角冷,别缩在那里……”萧晚伸出手,轻轻将窝在被子中的夏问筠往自己怀里揽去。
夏问筠身子蓦地一僵。
但很快,她忽然转身,将整个脑袋埋到萧晚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了萧晚的腰。
温暖的怀抱瞬间安抚了她浑身的痛意,这一刻,夏问筠浑身都放松了起来,有些撒娇地轻蹭着萧晚的胸口。
这样温暖的怀抱根本不舍得放手……好想在妻主怀里睡啊!
被夏问筠猛地扑倒在身下,萧晚一怔,连忙小心地搂住了她的纤腰,谁知入手处竟是一大片细腻的肌肤,而自己的胸口还有个脑袋拼命的蹭着。
萧晚呼吸一窒,连忙默默地将夏问筠凌乱的衣衫拢好,谁知手刚一动,夏问筠的声音就在她胸口处缓缓地响起:“妻主,抱我睡一晚,一晚也好……我想抱抱你……”
她身上轻轻浅浅的药香味一阵一阵地飘入鼻尖,明明是她曾经最厌恶的气味,却莫名地让萧晚贪恋了起来。
这么一乱想,萧晚心里的弦立刻绷得紧紧的,只觉得此刻近在咫尺的白皙皮肤,让她产生了一种难忍的眩目,以至于她的手也不知道该摆放在何处了。
伏在萧晚的胸前,听着她凌乱的心跳声,夏问筠的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妻主的心跳得这么快,肯定是想做坏事!”
“没有……”萧晚心虚地说着,但鼻尖下窜动的药香味,以及怀里柔软的触感,让她原本还清醒的大脑瞬间罢工了起来,空白得挤不出一个字,甚至于重生后一向禁欲的心尖竟然毫无理由得开始加快了节奏,就连呼吸都慌张地急促了起来。
“筠儿……你抱我太紧,我睡不着……”
怀里的人不满地扭动的身子,让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萧晚更加汗流浃背了起来。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冯玉的嘱咐,她努力措辞了一番,开口道:“这样抱着不易养伤……我要是睡着了容易弄伤你……筠儿,你还是……”
她将夏问筠从怀里微微推开了一些,却见她呼吸平缓,已经窝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
不知做着什么美梦,她纤长卷翘的眼睫下,一双漂亮的眼睛高兴地弯起,精致的睡容恬静而甜美,微微嘟起的唇仿佛在讨吻,让萧晚原本就颤动的心弦,再度引起了一阵悸动。
她鬼使神差地俯下身,碰了碰夏问筠的唇,很轻,很浅,却是带着满满的温柔。
“筠儿...”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暖暖地洒入了房中,照亮了整个温馨的卧房。
夏问筠是在一阵暖意融融中缓缓苏醒了过来。一睁眼,她竟见萧晚的睡颜近在咫尺,左臂轻轻地揽着她的腰,右手则轻抚着她的背部。两人衣衫凌乱,温热的呼吸相贴,竟连双腿都缠绕在了一起。
想到昨晚自己邀请萧晚上床以及在她怀里撒娇的情景,夏问筠的脸顺势烧了起来。
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胆太厚脸皮了!
但很快,她又因为萧晚未拒绝自己,在心底窃喜,默默朝着萧晚靠去。
她侧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晚的睡颜。
往日的萧晚总是将一头青丝高高束起,如今,满头泼墨的长发凌乱地垂在枕边,更有几缕柔软的发丝落在的颈间。他伸手小心地摸着,缠绕着萧晚柔软的发梢,心里有种浓浓的满足感……
待摸够后,谢初辰的目光又悄悄地往萧晚的脸上瞥去。
漂亮的柳眉,轻闭的双眸,高挺的鼻子,柔软的唇……
她这是第一次,夏问筠能毫无忌惮地注视着萧晚。她脸上的笑更是甜蜜了几分,甚至再度大胆地伸出贼手,小心翼翼地抚着萧晚的面容。
往日妻主冷峻的容颜,没想到在睡时竟是这般恬静美好,泛着暖暖的柔和。
正在发花痴时,萧晚忽然睁开了眼。夏问筠一惊,连忙缩回手,乖顺地闭上了眼。
萧晚迷迷糊糊地醒来,见夏问筠还在自己怀里熟睡着,连忙松开了自己缠绕着夏问筠的双腿,将不知是谁踢飞的被子从地上拽起,又抱着她睡了一段时间。
她的睡相并不是很好,睡着睡着,脑袋再度往夏问筠蹭去,双腿又厚颜无耻地缠绕了过去。
夏问筠的心怦怦跳着,完全睡不着。而她一动,萧晚就得寸进尺地紧抱着自己,一副死皮赖脸不肯放的架势。
虽然被自己妻主吃豆腐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好热啊……
夏问筠认为,自己要窒息了……
在夏问筠忍受各种煎熬时,萧晚总算在一个时辰后睡满足了。此刻的她简直是精神饱满,浑身舒畅!
谁知一睁眼,竟见自己抱着夏问筠,而手则放在人家的一边的柔软上,萧晚微微一愣,连忙惊慌失措地松了开来。
夏问筠静静地望着萧晚,不言不语,脸颊诡异地炙热着。而两人衣衫凌乱,被子和床单上印着斑斑红点。怎么看怎么诡异……
萧晚一瞬间懵了,心想着自己莫不是在睡觉时兽性大发了吧!
但转眼一想,不对啊,那红印是筠儿的葵水……
应该是昨天自己睡相太差了,估计吓坏了筠儿!
这样想着,萧晚连忙讨好地凑上去,伸手摸了摸夏问筠的额头。谁知入手处竟是滚烫的温度和满头的汗水,她微微一惊,急道:“筠儿,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很快她又发现,夏问筠浑身香汗淋漓,白皙的肤色竟泛着一层嫣红之色。她连忙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都怪我昨晚睡得那么死,连你发烧了都没发现。筠儿,我现在就去找云嫣,让她帮你看看!”
夏问筠还未开口,萧晚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拽着云嫣又迅速地奔了回来。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4:52:00 +0800 CST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5:02:00 +0800 CST  
第50章 会试名次
“陛下,这是今年录取的贡生名单和试卷,已按成绩优劣排布。”将贡生的名单递给女皇楚天悦,崔明玉恭敬地说,“今年策问的考题较前几年来说有些难度,再加上突发大火导致部分考生心神恍惚、词不达意,所以此次除了前五十名的答卷较为出色外,后一百名都比往年逊色了不少。”
每年通过会试的贡生基本为三百名,但今年意外事故突发,导致部分考生产生了心悸,再加上临时更换了难度较大的考卷,约有百人心灰意冷地弃了考试。所以这次,阅卷官们删删选选,才勉强挑够了三百名通过了会试。
楚天悦扫着前五十名的名字,含笑地问道:“听闻爱卿出了如何治河的策问,不知这前五十名可有解决水患的难题?”
崔明玉出的考题,楚天悦都有提前过目过。近些年,黄河水患一直是她心腹大患,她为此派过丞相作为钦差大使去黄河监工,甚至暗中调查这百万两下拨的物资究竟何去何宗。但这些只是治标不治本。
而现在北部的旱情更是让她头疼,所以见崔明玉出了如此刁钻的考题,她并未阻止,相反希望能从这次科举中选出能人异士,解决水患和旱情两大难题。
见崔明玉神情怪怪的,几番欲言又止,楚天悦惊讶地问:“难道今年真有贤能之人参考?”
这样想着,她激动地翻着排名前十的考卷,但看到所谓的治水之法时,都摇头叹道:“她们都未亲临过黄河郊边,不知地势高低与河流形势问题,想的法子都华而不实。若是治水如此简单,朕又何必烦心呢。”
“有一人提出了见解,臣等觉得神妙。”崔明玉翻到了最后一份考卷,递到了楚天悦的眼前。
原是匆匆扫了几眼,但越看越觉得精妙。开凿运河,疏通水患,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楚天悦拍案惊道:“好,此法甚好!怎么排到了最末呢,当之无愧的第一啊!”
她欣喜地将这份字迹清晰又赏心悦目的考卷放在了首位,高兴地说:“这还举行什么殿试啊,这么聪慧的学子应当是状元!明日就让她进宫,朕要和她好好地探讨下开凿运河的详细事项。黄河水患若是因此解决了,可是解决了朕的一项心腹大患啊!”她说着说着,在看到考生的名字时,有些傻眼了。
半响,她才狐疑地问:“这次考生有同名同姓的?怎么这萧晚二字和萧爱卿嫡长女的名字一模一样啊?”
崔明玉尴尬地说:“陛下,此卷就是萧尚书嫡女萧晚的考卷,并无其他同名同姓的考生。”
楚天悦震惊了,她扬着手中的试卷,不敢置信地问:“萧晚的考卷?她以前不是不学无术,把宁太傅气得半死吗?为此太傅还与萧爱卿闹了几日的别扭……怎么如今能写出这样出彩的文章?”
“陛下,萧晚已经重新拜宁太傅为师了。”将萧晚曾经负荆请罪的事原原本本地报告给了楚天悦,崔明玉认真地说,“臣有怀疑这是替考作弊,但世上若有人能想出如此妙法,怎会甘愿做替考之人。而且宁太傅说萧晚天资聪慧,这一月来勤奋好学,此考卷上的笔迹正是她本人亲自写下。介于此次试卷是临时更改,所以不可能有试卷题目流出的可能性,因此臣不得不承认,这份试卷真是萧晚所写。”
“那怎么放在最末?”楚天悦蹙着眉问。
“放于最末是因为有部分同僚不愿相信,认为萧晚不可能如此聪慧,此份试卷定有作假,所以臣等想由陛下决断,是否让萧晚通过会试。”
崔明玉一番话下,令楚天悦沉默了下来。半响,她沉吟片刻,轻轻地笑了起来:“突然勤奋好学?这萧爱卿的嫡女倒是引起了朕的好奇,这会试就让她通过了吧,就按照她的卷面成绩排。朕在殿试上会探探她是否真有能力,还是同流言那般是个绣花枕头。”
“萧晚第一场的墨义答得不错,最后一场的策问也答得甚妙,但第二场的帖经答得马马虎虎,只是中等的水平。所以臣认为,哪怕萧晚最后的策问答得最好,她最多也只能排在第五十名的位置。”
“那就第五十名吧,反正科举最后的排名是看殿试的。”楚天悦扫了几眼名单和试卷,确定无误后,吩咐道,“明早就将桂榜公布,这次因大火拖了两日,想必考生们都等不及了。”
“是,陛下。”
一眨眼到了八月十五。十五是中秋佳节,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但对于参加会试的众考生来说,今日是会试的放榜之日。
原定于十三号的放榜挪到了十五,使得团圆的佳节多了几分紧张凝重的气氛。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已有数千学子苦苦地等候在寒风中。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科举对于众考生来说,是踏入官场的第一步,也是一次光宗耀祖、扬名京城的好机会。
有些人是寒窗苦读,期望以真才实学取得;但有些人则另辟蹊径,处心积虑修炼作弊之法。只可惜这次意外大火突发,会试被迫临时更换了两场考卷,导致某些贿赂考官的考生们扑了一场空。
桂榜公布时,京城最繁华的广场内挤满了人流。十几名官差驻守在四周,维护着百姓们的安全和秩序。
萧晚同样早早地等候在旁,整颗心因会试放榜紧张地狂跳不止。前世,她止步于会试,基本交了白卷惨淡落榜。今生,只复习了一个多月的她,心中暗恨曾经的自己太过游手好闲,根本拼不过寒窗苦读多年的其他学子。
原本想靠着前世的考题,取巧得胜,谁知意外大火更换了第二、第三场的考卷。但等拿到第三场考卷时,萧晚才觉得自己真的踩到了狗!屎!运!
这策问竟然出到了治水之法!在众学子眼中难比登天、连工部都无法解决的考题,在她眼里却有着明确的答案!
前世,开凿运河的事情在半年后闹得轰轰烈烈,所以萧晚凭着前世微弱的记忆,连忙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书写了下来,顺便还加了自己关于南水北调的见解,提到了不久即将到了旱情。希望拥有前世记忆的自己能帮上一点忙,早日解决肆虐了东魏整整半年之久的灾情。
只不过第二场的经义是萧晚的弱项,她只是在考前勉勉强强地全部填满了。所以现在,她心情特别地忐忑,不知道自己的总分能否挤进前三百名内。
从下到上,萧晚依次找寻着自己的名字。待找到一百多名还未看到自己的大名时,萧晚渐渐沮丧了起来。谁知,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天啊,第五十名,萧晚?!我眼花了吗?”
“应该不是萧尚书的嫡女吧,许是个同名同姓的人。”
“就是就是,那个纨绔小姐怎么可能榜上有名呢!”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时,萧晚目光一亮,连忙朝着人群里挤去。
怕萧晚被同名同姓的人刺激到了,画夏连忙上前,忧心忡忡地安慰道:“主子,虽然有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在第五十名,但你千万不要气馁,三年后再战!”
谁知萧晚在看到自己的大名挂在前五十名的最末时,红唇一弯,高高兴兴地说:“傻,这就是我!”
一心想把好消息告诉萧玉容和夏问筠的萧晚,并未察觉众人集体石化的表情。待到她满脸春光地离开时,整个广场瞬间炸开了锅!
“萧晚在第五十名?!一定是作弊!”
“肯定是替考!”
“说不定是提前知晓了考卷!做了小抄!”
“肯定买通了考官!她拜了宁太傅为师,宁太傅却是考官之一,而她又是萧尚书的女儿,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落榜的考生们集体暴动了起来,纷纷跑去礼部抗议。
她们大呼考场阴暗,要求撤去作弊的萧晚,还考场一片纯净!
萧晚完全不知,自己只是桂榜题名了一下,竟成了全京城落榜考生中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们根本不愿相信,自己寒窗苦读竟连一个草包女都考不过,所以心里阴暗地坚信,萧晚一定是作弊了!
如果不作弊,萧晚绝不可能考出如此好的成绩!
于是一瞬间,礼部被众考生愤怒地团团围住。崔明玉被逼无奈下,将萧晚会试的三场考卷破格地公布了出来。为了表示这场会试是公平公正的,崔明玉不但解释了当日萧晚并无替考、考卷是临时所出不可能提前买通考官知晓考题外,还将前四十九名的考卷全部公布了出来。
在看到萧晚最后的策问时,所有人哗然一片。尤其是一些家乡在洪水肆虐地区的考生们,完全瞪大了眼,懵在了原地。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5:02:00 +0800 CST  
虽然真相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但大部分人仍不敢相信,这样想法精妙的考卷是出自那位有名的京城纨绔,一定是她抄袭了哪位大师的手笔!
苦于没有萧晚抄袭的确凿证据,极度不满的考生们和厌恶萧晚的百姓们,在大闹了半天无果后,于傍晚时分纷纷不甘心地散去。
她们在震怒过后,心里阴暗地想着:这不过是会试的排名,殿试上女皇亲自监考,若是萧晚东抄西借,暗中动歪脑筋作弊,一定会原形毕露,当众狠狠丢脸!
萧晚回府后,第一时间来到了梅园,只见那受伤卧床的女子趴在铺着温软被褥的床上,极其认真地端详着手中的衣服。
她微微侧着脑袋,精致的容颜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修长纤细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着手中的衣服,随后利落地穿针引线了一下,开始埋头绣起了衣服。
许是最近休养得不错,夏问筠的面色较前些日子红润了许多,白里透红的颊上晕染着暖暖的笑意,看得萧晚心头一漾,不禁朝着她快步走了过去。
待阴影落下,专心致志绣着衣服的夏问筠才意识萧晚的靠近。她抬头望着萧晚,目光微微一亮,惊喜地喊道:“妻主!”
萧晚不满地看着她手中的衣服,责怪地说:“衣服破了就让昭儿去缝,你身子不好,勿要操劳。”
夏问筠听后,脸颊微微一红,不由捏着手中的衣服,小声解释:“这是我给妻主做的直裾,我想在殿试之前将衣服做好……”
十几年前,东魏有名考生因家中破落,买不上华贵的正装参加殿试,便穿上了其夫人用些旧袍子剪裁拼接而成的新衣袍。殿试那日锦衣华服的贵族们围着她嘲笑,却不料这位穷酸考生竟高中了状元。
众人完全没有料到,女皇非但没有鄙弃考生的落魄,反而因这件旧布料拼接而成的破衣服对二人深厚的感情做了肯定的佳赏。
此后,东魏国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考生们都会逼迫着自己夫人给自己做衣服,无论多破多烂都穿着去参加殿试,在女皇面前故意装作夫妻伉俪情深。一两次也算了,久而久之,女皇瞧见着这么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心中烦躁,便下了一条规定:参加殿试者必须身穿正装,否则一律赶出考场!
但仍有内子坚信,自己若是给妻主做了衣服,一定会给妻主带来好运的。只是碍于女皇的规定,一般女子都不会穿上夫人缝制的衣服,而是亲自去大的布庄挑选精美的绸缎,再去好的衣铺量身定做一件锦衣华服。
殿试关乎于面圣,在女皇面前,绝不能失礼。所以哪怕砸下大价钱,很多人也会为了这场殿试精心得打扮一番,希望自己能给女皇一个良好的印象。
想到夏问筠为了自己,不顾身上的伤势赶制直裾,萧晚的心立刻柔软了起来。她坐到夏问筠身旁,将她手中的衣袍接过抖开。然而这么一看,她原本带笑的目光瞬间暗沉了下来。
前世,季舒墨就曾经送给她一件绣好的衣袍,与她手中的这件同样的颜色、同样的花纹。她为此感动不已,视若珍宝地穿在了身上,整整七日都没换一件衣服!
有一日回府,她瞧见夏问筠偷偷地站在自己的房中,一手拿着季舒墨送给她的衣服,一手鬼鬼祟祟地拿出了银针。她一惊,连忙上前将衣服抢夺了过来,恶狠狠地骂道:“夏问筠,你这个毒妇,竟然要破坏舒墨送给本小姐的衣服!”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惊恐得垂下了脑袋,小声地解释:“我没有想破坏,是看见衣服上有个小洞,想帮妻主缝上。”
“小洞?!”萧晚抖开衣服,果真看见背部有个被勾出的小洞,怒火蹭蹭蹭地扬了起来,“这洞是你戳出来的吧!假心假意地帮我缝衣服,其实是故意想引起我注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竟然还想勾引本小姐!”
“不、不是……”夏问筠急急地想要解释,萧晚却不客气地将她推出了房间。
她居高临下,讽刺她说:“你的破手艺还想跟舒墨比?琴棋书画、手工刺绣样样不精,倒是阴险的计谋学了不少!”
“妻主……”
“别喊我妻主,你不配!”
前世,在利用夏问筠得到夏家的财产后,萧晚对她再也没给过一次好脸色。如今,回忆起季舒墨设计的直裾,以及这件一模一样的衣袍,萧晚才发觉,自己前世究竟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竟狠狠地践踏了夏问筠的所有功劳苦劳,却把独吞夏问筠成果的季舒墨宠上了天!
而她现在,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般钝痛着,溢满了愧疚和悔恨。
见萧晚蹙着眉,死死捏着衣袍,夏问筠心中一紧,连忙道:“我只是想为妻主做一件衣服,妻主不必穿去殿试。”
夏问筠话音刚落,萧晚忽然伸出手,将她小心翼翼地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感觉到萧晚抱着自己的手臂正轻轻颤抖着。夏问筠软软的身子忽然一僵。她狐疑地抬起脑袋,却听萧晚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筠儿,你为何认为我一定能参加殿试?许是我……落榜了呢?”
“妻主落榜了?!”夏问筠脸色一白,脑袋立刻垂了下来,“都是筠儿身上污秽太重,连累了妻主……若是妻主前段时间不和筠儿在一起,肯定能高中的……都是我不好……”
“傻……”此刻,萧晚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不断地抱着小声自责的夏问筠,轻喃着,“筠儿,你怎么那么傻呢……所有人都说我萧晚这个草包,纨绔女,根本不可能通过会试,通过了就是作弊,为何你就认为我一定会通过呢……”
夏问筠炸毛,生气地挥着爪子:“是谁这么诋毁妻主!太过分了!妻主怎么就纨绔了!怎么就草包了!妻主明明是最厉害的!”
见夏问筠完全变了脸色,萧晚俯下身,轻轻地吻住夏问筠还在愤愤不平、喋喋不休的唇。在偷香了一小会后,她用唇轻轻地磨蹭着夏问筠发烫的脸颊,小声地开口:“筠儿,我通过会试了。”
夏问筠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却又被萧晚吻住了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询问。
直到夏问筠被萧晚吻的晕晕乎乎时,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她一马。
凝视着夏问筠有些肿起的唇和还在神游的表情,萧晚舔了舔唇角,轻轻笑了起来:“筠儿身上哪有什么污秽,明明是给我带来好运的甜味啊~这次殿试所穿的衣服,就拜托筠儿了!”
和夏问筠卿卿我我了片刻,萧玉容上完早朝归府了。在早朝上得知萧晚竟在第五十名,还提出了开凿运河的妙法,萧玉容整个人恍恍惚惚地不在状态,而整个早朝都因萧晚的这份提议风波不平,争议不休。
有官员认为,此举或许真能缓解水患的灾情。但也有不少官员反驳,认为这种开凿运河的方法太过浪费人力物力,可操作性太低。
萧玉容一回府,萧晚就来到了兰苑。望着短短一个月间突然成熟起来的女儿,萧玉容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她询问了不少关于黄河水患的事情,想以此试探萧晚是否真有作弊,但见萧晚对答如流,一颗心在放下的同时,又欣喜地提了起来。
而一同来萧府的宁太傅得意地说:“我教出来的徒儿能不好吗?”
萧玉容撇了她一眼,冷哼道:“几年前也不知是谁怒斥晚儿朽木不可雕也,不配做她的徒儿呢。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能不好吗!”
宁太傅脸上的得意一僵,不由讪讪一笑:“我这不是眼拙么,没想到你记仇记了那么久……”
为了庆祝萧晚高中桂榜,萧玉容命人在萧府门口燃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引得路人们好奇地围观了起来。她还特地给府上的每人加了一倍的月钱,恨不得闹得全京城皆知,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了!
一转眼,萧晚通过会试的消息,在萧府内和京城内传播了开来。
虽没想明白这位纨绔大小姐竟然过了难度这么大的会试,但萧府的下人们乐呵乐呵地朝着萧晚道着恭喜,心想着大小姐若是再高中金榜,那岂不是又有钱可拿了?
下人们心思单纯,只想着主子高中,自己也有好日子可过,但季舒墨却不淡定了起来。
在得知萧晚名列第五十名时,她不可置信地赶往了礼部,亲自观摩了一番萧晚的考卷。
这份考卷,最后的策问,就连她身为第一才女都不可能想出如此的妙法,更不可能答得这般滴水不漏。但一向草包无能、游手好闲的萧晚,竟能答得如此之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这个人根本不是萧晚!绝对是冒充的!
季舒墨失魂落魄地回了府,在房里苦思冥想着萧晚的这份考卷,怎么想都是一筹莫展。
今日是中秋十五,除了闭门思过的柳氏和萧轻如外,萧家一家人团聚在大厅里共用着晚膳。许久不见萧晚,季舒墨发现萧晚又比往日俊俏了许多,她气色红润,再无从前的一身奢靡纨绔之气,而是衣着翩然,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自信而潇洒的气质。
瞧见萧晚在饭桌上一直贴心地照顾着夏问筠,两人甜甜蜜蜜地羡煞旁人,季舒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起来。待到晚膳之后,见萧晚完全无视了自己,搂着夏问筠直接往梅园而去时,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将萧晚拦了下来。
注:此文设定的科举与中国古代科举不同,设定的是三年一次,三四月份乡试,八月份会试,九月份殿试。分别是杏榜、桂榜、金榜。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5:06:00 +0800 CST  
唔...关于这个很多虫子的事...楼主表示很抱歉...因为我改了之后..就不会再去看一遍了...所以如果看到的话..可以提出来..楼主会把现在的文档再修改过来..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15:11:00 +0800 CST  
第51章 殿试
“妻主,你已经许久未和舒墨说一句话了,还在因云书的事生舒墨的气吗?……”
一咬牙冲到了萧晚的面前,季舒墨微抬起头,莹莹似水的双眸泛着委屈的泪光。贝齿轻咬着下唇,她一副欲言又止,却又好似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般,小声地开着口:“云书犯下重错,舒墨已经将她责回了季府……望妻主能消消气,原谅了舒墨。”
许久没关注季舒墨,没想到她竟将自己的贴身婢女赶了回去。并未像往常一般,在季舒墨前面故意和夏问筠生分起来,萧晚反而亲密搂着夏问筠的腰部,慢悠悠地开口道:“云书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舒墨并没有什么错,我又怎会生你气呢?”
“可妻主已经许久不回墨渊居了……”季舒墨怎么会信萧晚不生她的气,她明明都故意疏远了自己!
“筠儿身上有伤,这一个半月我都会在梅园里照顾她,所以就不回墨渊居了。”在季舒墨微震的目光下,萧晚微微一笑,又道,“舒墨心地善良、贤淑大方,应该不会吃筠儿的醋才是。”
“……舒墨不会。”季舒墨不甘心地说着。她虽然不吃醋,但萧晚此举却让她在萧府的地位岌岌可危。自从萧晚惩处了柳氏和萧轻如后,萧府的风向早已唯萧晚这位大小姐马首是瞻。而她整整十日守着夏问筠的行为,早就让萧府中流言四起,说她早已失去了萧晚的宠爱。
若她不争不抢不夺,难道萧晚真的要被夏问筠抢走了吗?
得知萧晚竟这么久未踏入墨渊居,夏问筠的心愧疚了起来,忍不住道:“妻主,我的伤已经无碍了,不必一个半月都陪着我,多派两个丫鬟就……嘶……”
被萧晚狠狠一捏腰部,夏问筠痛得轻呼了起来。萧晚见状,连忙将夏问筠半抱了起来,紧张地说:“筠儿,你不必强忍了,你看你的伤根本没好,微微一动就痛了吧……舒墨,我先抱筠儿回梅园了。”
望着萧晚抱着夏问筠离开的背影,季舒墨的心一沉,唇齿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萧晚却在回房后,一扫温柔妻主的模样。她将夏问筠压在身下,狠狠地捏着她粉粉的脸颊,生气地说:“说好争争争,绝不忍让,又把我推给季舒墨!筠儿啊筠儿,你的觉悟那么低,就不怕妻主我回了季舒墨的身边,从此以后不理你了吗?”
她说着说着,发现身下的夏问筠完全没有反应,反而一脸呆呆地望着自己,脸颊通红冒着热汗。她还以为自己弄痛了她,连忙紧张地道歉:“筠儿,对不起,你哪里痛了?”
夏问筠愣愣地望着萧晚半俯在自己身前的各种春光,心虚地将目光移开,并不说话。谁知,却见萧晚竟然挪移了床上的枕头,脸刷得白了起来。
“妻……”
萧晚只是想将枕头放好,方便让夏问筠舒服地枕着,谁知手一抖,里面竟掉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这原本还不算什么,谁知这书本在床上滚了两圈,“啪嗒”一声在萧晚和夏问筠的面前翻了开来,一张两个女子交叠的图片瞬间明晃晃地落入了两人的视线里。
夏问筠一惊,连忙想将小黄书藏好,谁知萧晚淡淡地瞥了一眼,抢先一步地夺到了手中。她随意翻了几页,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问道:“筠儿,你怎么看这种书!”
见萧晚言辞严厉、面色不愉,夏问筠唯唯诺诺地解释:“是阿娘临走前塞给我的,让筠儿好好学习,服侍妻主……”她说着说着,又怕萧晚以为自己学手段魅主,连忙急急地补充,“但,筠儿绝没有看!”
由于心虚,她逃避地放低了视线,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作为游手好闲的纨绔,萧晚曾经收藏的小黄书绝对比这些火辣。但自从重生后,萧晚洗心革面,倒是没有再看过这些脸红心跳的书籍,谁知,这么单纯的夏问筠竟偷偷地藏着小黄书要学习?!
一想到夏问筠学着这上面的动作诱惑着自己,萧晚发现自己那颗心思不纯的心再度蠢蠢欲动了起来。怕自己吓到了小白兔,她板着脸道:“看这些书对身体不好,我没收了。”
“可阿娘说……”
“你要学,等你身体好了我教你。”萧晚亲亲她的唇,笑道,“在床上教你。”
时光匆匆而过,一眨眼到了九月初一。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萧晚已开始起身梳洗,并在夏问筠的服侍下,穿上了她亲手所制作的直裾深衣。
这件直裾用的是夏记衣铺最上等的素白绸缎,面料柔软细滑,轻巧而透气。宽袖紧身的绕襟深衣由一根浅红色的宽腰带勒紧着腰,不同于婀娜多姿的曲裾,直裾直而长的衣摆不仅显出了萧晚修长的身段,更给人带来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而摇曳的裙摆之上,桃红色的丝线在谢初辰的一双妙手下绣出朵朵怒放的梅花,在萧晚走动之时,那些婀娜多姿的梅花宛若迎着寒风徐徐绽放开来,散发着一股清幽而淡雅的香气。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番装饰一新,衬得萧晚这张如玉的俊颜比起以往端庄俊秀了几分,更平添了一丝儒雅的书生气质。
画夏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夏姑娘的手艺真不错,主子这么一打扮,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实在是太好看了!”
被画夏这么赤裸裸的一夸,正帮萧晚抚平裙摆的夏问筠立刻抬眸,望着萧晚修长俊秀的身姿,脸颊不自觉地生出些许绯红:“妻主原本就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梅在东魏有着高洁谦虚的品格,更拥有着不畏寒冷,独步早春,傲立雪中的坚强品性,这让不少东魏的读书人甚是喜爱,而这件直裾之上,夏问筠以梅为隐喻,暗指萧晚是那严寒中独天下而春的梅花,正是此次科举最令人惊艳的得胜者。
瞧着夏问筠这些日来疲惫的神色和红肿的双手,萧晚心中不由地生出一阵暖洋洋的感动。她将夏问筠的双手握于掌心之中,笑了笑道:“筠儿,谢谢你,我绝不负你的期望!”
科举的殿试是在金銮殿举行,由女皇亲自出题,监考阅卷。整场殿试只考策论一题,巳时开考,未时起可交卷给女皇进行批阅。
几乎所有考生认为越早交卷越占尽先机,给女皇的印象也越好。毕竟女皇阅卷阅到后面,十分疲惫,很容易失去了赏文的耐心。而考生们的答卷很大程度上来说大同小异,除非特别让人惊艳,否则很难让女皇耳目一新。若是女皇阅卷疲惫,剩余的考卷则交给八名监考官进行审阅。
戌时,女皇会在所有交卷的考生中选出最出彩的前十名,就着考题和答卷本身进行深一度的策论。在最后一轮策论后,女皇会当众评选出今年科举的三名一甲。
而二甲和三甲的名次则由八名监考官商讨后评选而出。次日放榜。
三甲之中,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合称三鼎甲,是所有学子奋斗多年的最终目标。
当金榜题名,被授予官职后,光宗耀祖,锦衣玉食,鲜衣怒马,名利双收。那些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可在未来一一实现!
当萧府的马车来到宫墙之下时,已有数百名考生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身穿着正装锦服,等候在了宫门之外。
正装中多为女皇近些年喜爱的襦裙和袄裙,而早已被时代抛弃的曲裾则无人问津,更别提夏记衣铺新推出的直裾了,在楚慕青暗中的打压下,至今无人购买。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20:22:00 +0800 CST  
不一会,辰时的钟声在钟鼓楼里回荡而起,刚才还灰蒙蒙的天空渐渐浮现出了丝丝亮光。在众考生翘首以盼中,礼部尚书崔明玉持着殿试的名单威严走出。她站于宫门之下,按照会试的名次依次点名,迟到者则当场取消殿试资格。
“萧晚。”
“到!”
当点到萧晚时,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这位在京城和朝堂内引起轩然大波的女子,见她并非身着正统的襦裙和袄裙,而是一袭从未见过的素白锦装,上装似曲裾深衣,裙摆却非婀娜多姿的曲摆,反而笔直垂地,比雍容的襦裙和华美的袄裙多了几分端庄和高雅。
而裙摆上的朵朵梅花随着她的走动争相怒放,在人群里一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同样绣有梅花的裙袍,在萧晚清雅妆容的衬托下,一瞬间黯然失色。
不得不说,此刻的萧晚当真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只是那缓缓走出的一举一动,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绝代风华。只是这殿试凭的是才华,是本事,而不是这张漂亮的脸!
这时,她们心里虽鄙夷着萧晚故意打扮得另类,想引起女皇的主意,但内心却疯狂羡慕着萧晚这身端庄得体的打扮,认为自己若也有如此出彩的着装,打扮起来必比这位草包纨绔女更俊俏几分!
清点完三百名考生后,崔明玉合上手中的名册,朗声说:“诸位考生,请随我前往金銮殿面圣。注意,这进宫的一路上不得喧哗,否则将取消殿试资格,逐出宫外。”
一听即将面圣,众考生皆激动紧张不已,有些人眼中更炙热地闪露出对金榜题名的自信光芒。
“萧小姐。”
跟着崔明玉穿过这深红的宫门时,萧晚忽见一名女子放缓着步伐,走到了自己的身侧。正是京城第一才女李若华。
眼前的李若华身着一袭玉绿梅花云锦珠边袄,下系墨绿织金百裥裙,乌黑如泉的长发高高地盘成发髻,簪起一支垂着无数珠饰的宝蓝玉钗。
俏丽的容颜淡扫蛾眉,眉似新月,白腻如脂的皓腕之上更戴着两串名贵的绯红珠链,可见出门前,她特地为了今日的殿试盛装打扮了一番,想要在女皇面前惊艳亮相。
在萧晚未到场时,李若华的确受着众人惊艳羡慕的目光。谁知萧晚一出场,不但跟自己撞了梅花,还将自己这身在锦绣衣阁专门定制的墨绿袄裙给比了下去!
一瞬间,她竟成了衬托萧晚这朵寒梅的绿叶?!这让一向喜欢出风头的第一才女如何甘心!
“已看过萧小姐会试的考卷,果然见解甚妙,非同凡响。”李若华带着浅笑,自信地说,“不过这场殿试,恐怕没有萧小姐展露风头的机会了。”
这 次总分第一的李若华,是东魏史上最年轻得到会元称号的考生。这次,本以为放榜之后,自己的才女之名将声名远播。谁知,才第五十名的萧晚竟夺去了京城众人的 目光。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萧晚,拭目以待着她在殿试上的成绩,只有寥寥数人意识到,这次会试第一的是她啊!
而她在看到萧晚会试的考卷时,变得更不甘心了起来!萧晚第三场的策论竟得了最高的分数,比她高了整整十五分!若不是萧晚第二场的成绩太过平庸,几乎威胁到了她第一的位置!
所以这次殿试的策论,她绝不允许失败!不管萧晚是真才实学,还是东抄西借,她都要尽全力击溃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成为东魏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
见长年鄙视自己的京城才女竟主动与自己交谈,萧晚淡淡笑对:“科举是女皇陛下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如今被选入参加殿试的学士多为才华横溢的佼佼者,李小姐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过自负未必是件好事。”
见那愚蠢的萧晚竟狂妄地对自己反唇相讥,一向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李若华心生怒意,脸上浮出些许不爽。她刚要驳斥,只听远远传来一道洪亮的喊声:“宣诸贡士进殿!”
这一声令下,她连忙收敛起情绪,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崔明玉踏入了金銮殿。
宏伟气魄的金銮殿内,两层重檐上各有四条垂脊,而每一条垂脊上均有仙人和形象各异的走兽装饰。其巧夺天工的雕粱画栋金碧辉煌,独具匠心。
大殿正中央上,有个约两米高的云龙石雕御台。此时,当今女皇楚天悦正襟危坐于金漆雕龙宝座之上。她穿着天子衮冕,面露肃然,有种不怒自威、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而她的左右两侧,则端坐着八名监考官和两排站姿笔挺的宫廷侍卫。
这一番威严的架势吓得众考生跪于殿前,诚惶诚恐地行着九叩大礼。
“草民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贡士不必多礼,请起。”楚天悦微微开口,照例说了些殿试的规矩。而此刻,第一次瞧见女皇的众考生大多已是激动万分,有些心生怯意,双腿打颤。有些拘泥紧张,在女皇训话时,只顾着自己垂头屏息。有些则镇定自若,十足有大气的风范。
她们不知,这一切全数落尽了楚天悦和八位监考官的眼中,而早在她们进宫时,殿试已经悄然进行了起来,从她们的种种表现中依次打着分数。
瞧见这次有几十名考生能在第一次面圣时显出沉稳之姿,楚天悦的目光不由露出了期许之色。然,在望见人群里赫然出挑的萧晚时,她心里微微一惊。
在拜访萧府时,楚天悦曾见过萧晚几面。记忆里的萧晚在碰到她时,总是兢兢战战、紧张地口吃,但今日,她目不斜视,一脸从容自信,而这一身素白的梅花锦装更显得她比往日端庄成熟了几分,有了些萧萍当年威风凛凛的风范。
想到萧晚会试上出人意料的考卷,再瞧见她此刻非同往日般的荣辱不惊,楚天悦心里对她这一个月来的转变更是好奇了起来。
而楚天悦观察着萧晚的目光,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醋意。她们以为是萧晚的奇装异服吸引了女皇的注意,都不约而同地在这俊朗女子的身上幽幽扫过。
“诸位考生,此次殿试的题为军事战略。一个半月前,南疆忽然在东魏边界大兴土木,更是暗中调集十万精锐,策划进军东魏。现在请诸位以此为题,书写战略。”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20:22:00 +0800 CST  
第52章 状元
原以为会试的治水策问已是难到极致,谁知殿试竟考到了军略?!当考卷分发而下时,不少考生当场懵在了原地。
她们多为死读书的书生,这些年来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但此时此刻,当得知殿试的考题竟是军政时事的策论时,瞬间后悔了起来,恨不得将孙子兵法默背上千遍!
熟背孙子兵法的才女李若华,在见众人面面相觑,无从下笔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提起笔来,瞬间文思泉涌,一篇三千字的文章顷刻间挥笔而就。
待到未时,李若华成了本场殿试中第一位交卷的考生,见女皇在阅读完自己的考卷时对自己微笑颔首,她顿时有些得意洋洋,心里满满都是对这场殿试的稳操胜券。
离场前,她见萧晚竟还是个白卷,心中嗤笑一声,认为自己把萧晚高看了,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萧晚并未理会众人陆陆续续交卷离开的场景,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中的她摒弃杂念地回想着当年的战局。
终于在最后一刻,她目光一亮,抽丝剥茧出了一个真相!
这一刻,萧晚迅速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了二千字,并赶在最后,将考卷交给了楚天悦。
所有考生离场后,楚天悦和八名监考官开始批阅起了考卷。此次有三百名贡士参加考试,却只有二百三十名考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考题。
见萧晚眉头紧蹙,表情严肃地离了考场,李若华以为她没有完成考卷心情不佳,不由笑着道:“萧小姐,这次殿试的题目的确是有些难度,没答出也不要灰心丧气,三年后可以再战。”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萧晚,并没有搭理李若华的挑衅,而是疲惫地找了一个墙角倚靠了起来。半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平复自己心中波澜起伏的恨意。
前世,萧家被满门抄斩,是因为搜出了通敌卖国的铁证,而起因正是这场陆陆续续长达一年的战役。
戌时,礼部尚书崔明玉走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宣读着被女皇选中的前十名考生。
“陛下有旨,宣李若华、陈叶青……”听到自己的名字名列第一,李若华心中一喜,在众人的惊羡中朝着崔明玉走去。
“……萧晚上殿!”
谁知下一秒,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萧晚,甚至有人不敢相信地喊道:“萧晚?!前十?陛下是不是看错了试卷!这个草包女怎么可能前十呢,这么难的策论!”
不同于前九位或欣喜或得意的神情,萧晚在众人诡异不信的目光下,神情沉稳地走了出来。
她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众考生,嘴角冷冷一笑:“凭什么她们可以,我萧晚就不可以?这次殿试是女皇亲自监考,考题也只有女皇一人所知。难不成你们还要信誓旦旦地说我在考场作弊,亦或者是打了小抄才有如此高的分数?是不是还要像会试一样,闹到女皇面前,让她取消我的科举资格?”
“一口一个草包,一口一个纨绔。连我都考不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是草包!”
被堵住口的众人呐呐无言,只能眼睁睁望着曾经的京城大草包扬长而去,随着另外九人步入了殿中。
外面的喧闹,在殿中听得一清二楚。在看见萧晚入殿后,楚天悦轻抚着萧晚的这张考卷,若有所思地沉思了起来。
殿试的第一轮是考验笔力,第二轮则是考验口才。哪怕有考生文意通畅,词藻华丽,但当女皇询问时,竟在殿上紧张得口口吃吃,甚至于一次目光都无法与女皇对视,终是无法得到好的名次。
“各位贡士,刚才的第一场战略策论,诸位都答得十分出色,让朕倍感能人辈出。实则前段日子,南疆在边境地区集结了十万大军,妄图犯我东魏国土,已被我军发现后,暂时小胜了一局。”
楚天悦的声音平稳随和,但说到“小胜”二字时,给人一种无比的威严和自信。
“现在,殿试的最后一场,朕就问你们一个简单的问题。朕想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踏平南疆,驱除鞑虏,不知诸位有何高见?朕能否赢下此局!”
女皇亲自出征,这在东魏历史上少之又少。而一旦亲临战场,则代表了女皇对此场战役有了万全的应对之策,和必胜的决心。所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顺着女皇陛下的心意说总是没有错的。
李若华俯下身,立刻恭敬地说:“陛下愿亲征南疆,一举踏平肆虐我国边界多年的鞑虏,简直是我东魏之福!不仅能更振奋军心,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还可赢得百姓的民心,威震周边的敌国,让他们见识我东魏王朝在陛下的带领下逐渐强盛的军力!所以草民认为,陛下亲临战场,有百利而无一害。”
其余八名考生纷纷称是,几乎将女皇夸得天下有地下无,似乎只要她一出战,南疆立刻卸甲归降。而这场战役一旦胜利,东魏即将歌舞升平,永无后顾之忧。
唯有萧晚,在李若华口若悬河地称赞女皇英勇神武,定能建立一个康平盛世时,忽然出声地打断了她的谄媚:“陛下,草民认为现在并不是亲征的好时机。战争是国家的大事,望陛下深思熟虑。”
“你是认为朕会输了这场战役?”
见楚天悦微微蹙眉,面色不愉,一直察言观色的李若华在心中暗自偷笑:没想到萧晚这么蠢,竟当众抚了女皇的兴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为了在女皇面前谋夺好感,她立刻反唇相讥道:“陛下怎么可能会输呢!现在,南疆刚吃了一场败仗,军力溃败,人心不稳。陛下若御驾亲征,率领我朝三十万英勇将士,定会给敌国将领带来威震,到时候可乘胜追击一举将敌军击溃!”
见李若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楚天悦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才战略的策论上,李小姐的答卷甚是出色,能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军事见解一蹴而就,可见对孙子兵法十分熟捻。整篇文章不但熟用了三十六计,行文还骈散结合,文气畅达,足见文采斐然。”
被女皇陛下当着众人面夸奖,李若华的心怦怦直跳,只觉得状元之位稳操胜券,谁知楚天悦话音一转,却突然夸赞起了萧晚:“萧晚的试卷,虽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优美的语言,却偏偏处处精华,言辞凿凿。”
望着萧晚,她声音深沉不解地问道:“萧晚,朕阅卷数百张,只有从你的文章中感受到了对这场战争和胜利的渴望。不同于普通考生对于战争纯粹的抒发见解和空洞的辞藻华丽,你的战略却是处处点睛,巧妙地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在众考卷中最具有预见性和谋略性,甚至于对地势都了若指掌,让朕倍感惊讶。如今,朕要御驾亲征,是绝佳的机会,你为何要阻止朕?”
前世,南疆暗中偷袭东魏失败,被女皇御驾亲征的大军狠狠地扫平了回去。的确,正如所有人设想的一般,女皇率三十万大军乘胜追击,定能踏平南疆,将敌军击溃。但很遗憾,这一年的东魏并不太平,先是南方水患迟迟未解决,之后北方又爆发了长达半年的旱情。
一瞬间,这场本该速战速决的战役却因为物资匮乏,拖了整整半年之久。最后女皇虽是凯旋而归,狠狠挫了一番鞑虏的锐气,但对东魏来说,却是一场巨大的损耗。
后来,开凿运河治水之法正式拟案通过,但由于东魏面临经济的严重萧索,开凿运河的工程拖了好几个月才正式完工。北部的旱灾也因为国库银两不够,没有在第一时间圆满地救助灾民。那年,被各种灾情肆虐的百姓们,死了足有上万人之多。
一直到第二年年初,东魏才从各种灾情中渐渐复苏了起来。而第二年四月中旬,本该是溃军一片的南疆大军竟大胆地再度进攻了过来。
离上一场战役刚过了半年之久,女皇思索着敌军战力匮乏,所以命率领二十万大军迎战南疆的弱兵残将,势要在此次真正地扫除敌国障碍。
谁知与南疆一战,稳操胜券的东魏竟节节败退,战况惨烈,短短一个月,便丧失了三座城池。更让人惊恐的是,南疆大军围杀了齐王,一举向东魏进攻,势如破竹之势让整个东魏为之恐慌。
前世做了整整一年兵部书令史的萧晚,比任何人都清楚,未来几场重大战役在何处爆发,以及那至关重要扭转萧家命运的一战!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20:24:00 +0800 CST  
见萧晚诡异地沉默下来,抿唇不语,李若华微微勾唇,道:“陛下,萧小姐许是怕您受伤,毕竟陛下您是国体,若是战场出了意外……”
“只是萧小姐,你这个担心是多虑的。”她话音一转,又添油加醋地说,“陛下是天命天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怎会输或者出意外呢。”
楚天悦目光沉沉地望着萧晚,却见她微微启唇,声音清冷地在大殿中响起:“陛下,草民认为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并非是指陛下御驾亲征,而是指进攻南疆。”
“陛下,草民认为乘胜追击,趁南疆军心不稳时踏平南疆,是上佳良策,而陛下御驾亲征,更能鼓舞士气,事半功倍!”
“草民赞同李小姐的观点。”其余几人附和后,纷纷表达了自己的见解,无一例外都认为,此时出征南疆是良策。她们心里更是轻鄙着萧晚不识进退,竟敢忤逆圣上。
“现在我国的确比南疆兵力强盛,若是能速战速决,陛下御驾亲征的确是良策,但南疆的林州要塞十分险峻,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攻破城门。而无法迅速攻打下南疆,对我军来说十分的不利,甚至于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三十万大军需要各种人力物力去维持,光是粮草就需要准备三千多石……”
其实早在殿试前一日,楚天悦早已和朝臣商讨过了御驾亲征之事,一部分持着支持的态度,另一部分也提到了萧晚口中物资上的担忧。但楚天悦自负地认为,这场战役自己绝对能速战速决!三十万大军的军备和口粮并不是问题。
眼中一丝凌厉寒光,楚天悦声色俱厉,冷冷地打断:“这些朕在出征前都会准备齐全,并不是问题。而且,在关键时刻,可夺取敌方的军需物资。”
见楚天悦冥顽不灵,对自己极度自负,萧晚有些失望地开口:“会试的策问提到了治水之法,草民以为陛下心系的百姓,现在看来,陛下追求的是战胜所带来的快感。为了出战,竟这般不顾百姓,陛下妄为圣君!”
“放肆!”楚天悦脸色一青,愤怒地重拍桌子。而她一声呵斥更是将众考生吓得跪倒在地,就连在旁监考的八名监考官都暗叹着萧晚的狂妄,竟敢当众斥责当今女皇!简直不要命了!
萧晚没有因为楚天悦的一声怒喝吓得瑟瑟发抖,而是抬起头,更加笔直地站于大殿之上。哪怕心里慌得要死,她的双手也紧紧地握着,目露着坚定。
“吾皇息怒!”崔明玉在旁打着圆场,眼神暗示着萧晚速速服软赔错,但萧晚并没有领情。
“草民嘴笨,无法同其他人一样一味地夸赞陛下您英明神武、百战不殆。草民只是清楚地知道,近段时间,黄河再度决堤,粮草已经匮乏。北部又三月未曾下雨,有着旱情的端疑,应及早做出救灾的准备。而在灾情当头,若是陛下御驾亲征,东魏无国君,国库无银两救灾,对百姓们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这如何不是一场巨大的灾 难?”
萧晚的一声声质问,将楚天悦震惊在了原地。她驳斥道:“解决战事后,朕会迅速摆平灾情,绝不会……”
“绝不会?真的绝不会吗?”见萧晚大胆地打断女皇的言语,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吱声,心想着女皇一怒之下,萧晚绝对会人头不保。但萧晚接下去的言论却让她们所有人惊骇在了原地。
“我相信陛下有着足够的谋略,对这场战役十足自信,也相信陛下为了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才选择御驾亲征。但南疆的林州要塞并非虚设,这场战争一旦拖久, 东魏大军必然疲惫不堪,挫失锐气。军事实力耗尽,国内物资枯竭,其他诸侯必定趁火打劫,而东魏更会面临着各种天灾。陛下,您真的能保证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所有的战争和灾情吗?”
若她不是重生之人,她也坚信女皇英勇神武,必能踏平南疆。但在未来灾患的面前,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值一提。
“当战争和灾情爆发之时,物价必然飞涨。物财枯竭,使得赋税和劳役加重,必然会引起民声怨气。同时,开凿运河需要人力物力,救灾同样需要人力物力。您将所有人力物力挪用到了攻打南疆上,就等同于把整个东魏置于水深火热中。草民知陛下真正懂得用兵之道、深知用兵利害,草民也希望尽快踏平鞑虏,建立康平盛世。但如今内忧未平,草民认为,不可急功近利,贸然地进攻南疆!望陛下深思!”
这一番话下,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全因萧晚的长篇大论,让众考官和考生们久久回不过神来。
“萧晚,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嘴笨,朕看你口齿伶俐、能说会道,胆子比任何人都大!”
面对楚天悦的冷嘲热讽,萧晚回忆起前世萧家的冤仇,心中一沉,只觉得自己对此等昏君浪费了口舌。
今日明明应该在女皇面前施展才华,争取金榜题名。但她一时心中不平,竟当众怒斥了女皇,想必女皇已对她心生厌恶,定不会让她名列三甲。
一想到自己辜负了母亲和筠儿的期盼,萧晚心中酸酸涨涨地疼着。她跪倒在地,轻轻地说:“草民知罪,不该顶撞陛下,望陛下饶恕了草民。”
从御座下走下,楚天悦缓步来到了萧晚的面前。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地的萧晚,淡淡地说:“知罪?朕看你面色愤愤,显然有所不满。”
“草民不敢。”萧晚诚惶诚恐地答道。
“不敢?萧晚,你的胆子很大,比朝堂中任何一个臣子都大。她们不敢当众怒斥朕,更不敢在朕心意已决时忤逆朕的决定。但你却敢!”
楚天悦忽然蹲下身,在萧晚忐忑的神情下,认真地说:“但你分析地很有道理,一旦灾情爆发,的确不是出兵的好时机。攘外必先安内,出征南疆的事,朕会重新考虑。”
萧晚犹疑地抬眼,迎上的是楚天悦露出隐忧的凤目。知晓女皇听进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她心中一喜,立即补充道:“对于如今兵败的南疆,草民有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提议。南疆与西秦素有仇怨,陛下可派人在南疆和西秦的边界,分别佯装成两国进行一次突袭。在引怒西秦大军后,暗中散布南疆筹集大军攻打西秦的假消息。待到两国互相残杀时,陛下正有时间处理国内的灾患,同时保存兵力,训练军队。待到西秦和南疆蟹蚌相争时,我东魏可在最后一刻渔翁得利!”
楚天悦目光一亮,立刻扶起了萧晚,赞道:“不愧是萧家的女儿,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萧大将军一生英勇善战、战功显赫。萧尚书为国为民,清政廉洁。想不到后生可畏,她们的孙女嫡女竟有如此的胆识和智慧,完全不逊色于她们!”
被楚天悦突然夸奖,还亲手搀扶了起来,萧晚整个人愣愣地反应不过来。考官和考生们则被女皇殿下多变的神情吓得风中凌乱了。
“这场殿试,朕很满意。”楚天悦微微一笑,肯定地说,“这次会试和殿试的策论都比往年加大了难度,能在几千人中脱颖而出已是十分不易。而萧晚你,便是这几千人 中的佼佼者。在所有人只想着战争带来的好处时,唯有你反其道而行分析了弊处。深思熟虑在众人之前,更是敢于直言,防患于未然。”
无视其余考生面若死灰的脸色和考官们欲言又止的神情,楚天悦声音一扬,朗朗道:“原本,你会试的考卷已让朕惊艳,但这场殿试,更让朕肯定。萧晚,你是本次科举当之无愧的状元!”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20:26:00 +0800 CST  
第53章 陛下
女皇陛下的金口玉言重若千金,瞬间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了众人的耳边。尤其是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李若华,当场傻在了原地。若非身在金銮殿之中,若非面对的是威严肃然的女皇陛下,她早就失声尖叫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萧晚竟是状元?!
虽然未听到萧晚最后的轻声细语,但监考官们在细细咀嚼了萧晚刚才的长篇大论后,纷纷被她言语背后的深意和大胆的预见性惊愕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萧晚考虑到的未来灾情的确需要提早防备。国库尚且不丰盈,并非是女皇陛下
御驾亲征的好时机。而萧晚身为普通百姓却比她们这些官员更心系这个国家,甚至比她们考虑得更加周全、更为长远。
之前,曾怀疑萧晚作弊的监考官们纷纷惭愧了起来,萧晚如此能言善辩,不仅在会试的策论上写出开凿运河的治水之法。在殿试上,她竟敢忤逆女皇出征的好心情,大胆地驳斥女皇至百姓于不顾,更井井有条地分析出了国家目前以及未来存在的潜在危险。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作弊?!
机智果敢,简直是难得的人才!
见众考官长久地沉默着,楚天悦冷着脸问道:“怎么不吭声,难道你们不满意朕的决定?那你们说,除了萧晚,谁有资格成为本次科举的状元!”
“陛下说的是。”众臣恭敬道,“臣等一致认为,状元非萧晚莫属。”
楚天悦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吩咐道:“现在殿试结束,诸位考生可先行回府。明日一早将放榜公布名次。”
往年,女皇会在殿试上直接宣布一甲前三名,今日竟只选出了状元一人?而且竟是萧晚?!
考生们纷纷落寞离场。
“萧晚!”一出金銮殿,李若华终于忍不住地拦住了萧晚。她铁青着脸,低着声咬牙问道:“最后,你到底和女皇说了什么,为何女皇突然封了你为状元!”
虽然自己站得离萧晚最近,但该死的萧晚竟然在最后一刻压低声音,在女皇面前不知偷偷摸摸说些什么,竟让女皇当场封了自己为状元!
论文采她可是第一的!难不成因为萧晚唱了反调,就被女皇刮目相看了吗?还是因为她这身衣服好看,所以让女皇赏心悦目了?
稳操胜券的第一,竟然落到了自己曾经最鄙视最厌恶的草包女身上,这让李若华如何的甘心!
虽然李若华努力压低了声音,但这气势汹汹的“状元”二字仍在殿外等待的数百考生中炸开了锅!
不敢置信地望了望铁青脸色的李若华,她们又惊恐地瞧向一脸镇定的萧晚。总觉得李若华是在开玩笑!萧晚这个大草包怎么可能是状元呢!
待到某位前十的考生将刚才殿试的场景添油加醋地道出后,众人才像活见鬼般上上下下打量着萧晚。
“萧晚,你怎么不开口。”见萧晚一脸清冷地漠视自己,李若华心里大感不是滋味,不由轻讽地哼道,“难不成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不敢当众说了吧!”
“李小姐,勿要以为熟读孙子兵法就可纸上谈兵。”收敛起脸上的淡笑,萧晚目光沉沉地开口,“战争,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会死很多人的。而天灾,同样如此。女皇陛下心系百姓与国家大事,自然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口才出众的马屁精。”
“你!”一向能言善辩的李若华,竟在此刻被萧晚咄咄逼人的气势气噎在了原地。她刚要反驳,金銮殿的大门忽然打开,楚天悦面色不愉地走了出来。
“李若华,你质疑萧晚状元的真伪性,难不成是在斥责朕有眼无珠?”
没想到女皇陛下竟亲自出面维护萧晚,李若华双腿一软,吓得跪倒在地。一扫刚才在萧晚面前趾高气扬的架势,她抖着双唇,惊恐地说:“草民不敢,草民知错了!”
“李若华,原本得知你参加今年的科举,朕倍感期待。但朕万万没想到,你的文采虽好,却是个目光短浅、小鸡肚肠不服输的人。”楚天悦神色冷峻,睨着跪倒在地的李若华,目光满是失望,“世人皆封你为京城才女,朕却觉得你不配此盛名。”
楚天悦的一番话宛如一盘冷水浇在了李若华的身上。她慌慌张张地看着楚天悦,身子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了起来,声音干涩地说:“陛下,请听草民解释……”
完全不理会李若华惨白如纸的面容和摇摇欲坠的身躯,楚天悦对着萧晚,一改刚才的怒意,反而和颜悦色地开口:“萧晚,随朕去御书房吧。关于开凿运河的事,朕想和你详细一谈,尽早将此事规划出来。”
见萧晚随着女皇离去,而其余考生都惊恐地对自己纷纷绕道,一向被人捧得高高的李若华,心开始崩溃了起来。自己苦心经营,终在今年荣登了第一才女之名,谁知竟被女皇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不配。
原本因败于萧晚手下心不甘情不愿,此时这般残酷的事实更令她万念俱灰。她不由眼眶一红,伏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声。
御书房内,楚天悦望着萧晚,沉着声道:“萧晚,你说得对。朕举办科举是为了选拔有才之士,需要的是忠言逆耳,能为国家出力的臣子,而非华而不实的谄媚,以及那些口才出众的马屁精。”
想到前世李若华虽不是状元,却是个榜眼,萧晚迟疑了番,小声开口:“李小姐能成为京城第一才女,恐怕并非浪得虚名,陛下这般斥责,对她似乎严苛了些……”
“今日,她敢在皇宫里对你这位新封的状元出言不逊,想必其余的人同样会对朕做出的决定窃窃私语。你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当得起状元之名,甚至于开凿运河的诸多事宜还要请教你后执行。朕自然护你。”楚天悦冷哼一声,道,“她若是聪明,就不该质疑朕的决定。”
知晓女皇是为了自己特地杀鸡儆猴警告众人,萧晚的心颤动了起来,不由开口道:“陛下有任何疑问,尽管问草民。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河水患一直是朕头疼的问题。这些年来,朕陆陆续续发放下百万官银用于修堤,却暗中被贪官私分。黄河决堤,苦得完全是数万灾民。三个月前,朕派出钦差大臣前去察访,终于有了些眉目。清水县令穆宁言贪污腐败,目前已收押回京。只是虽然揪出了贪官,但灾情却因各种拖延不报,造成如今肆虐成灾。”


楼主 端木焄钰  发布于 2016-08-04 20:28:00 +0800 CST  

楼主:端木焄钰

字数:352088

发表时间:2016-08-02 23: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8-05 16:54: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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