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灾》近距离接触真正的蛊虫,偶遇黔东苗人的真实蛊术记录!

猜测中的生病,也没人听说或看见救护车来过。那么,父亲去哪了?
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能跑去哪?就算下棋着迷,也不至于几天都不回来。
我心里有些发沉,甚至想立刻去报警。但是,当我再次回到家里,看到张元奇给我的背包时,忽然想起那张被扔进垃圾箱的纸条。他当初告诉我,如果回到家里遇到疑惑的事情,就打开看一看。而纸条上写着五个字:“放心,他没事。”
原本我以为他是放错了,又或者胡言乱语,但现在仔细想想,难道,是在指父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张元奇早就知道父亲失踪了,又或者说,这件事,其实就是他做的!
但是为什么呢?我完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为了要挟我,依靠毛蛊或者蚊蛊就足够了。没什么事情,会比性命还更容易让人接受威胁了。仅存的理智告诉我,这件事就算不是张元奇做的,最起码他直到一些内情。可他没告诉我,只留下一张安慰性的纸条。
其实我想过,张元奇是否是在帮人玩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他才会把我带去云南,然后又把我放回来。但这同样说不通,我只是个普通的皮肤科医生,谁想对我们家做点事情,都非常容易,根本没有必要搞的如此复杂。更何况,寨子里那位死去的男人,很清楚表明,我体内确确实实存在蚊蛊。就算要把我引开,也没必要用人命作为代价吧。
我很想立刻回到云南,找到张元奇,当面把这些事情问清楚。但回想一下,虽然与他相识一周多,可除了名字,其它的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就连那处小寨子,我都忘记怎么走了。
这件事,让我十分痛苦。到底是寻求现实力量的帮助,还是静静等待?我并不信任警察,尤其是在失踪这方面。他们顶多会给你立案,然后来家里勘察一些或有或无的线索,接着发布失踪人口信息。能不能找回来,全看天意。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47:00 +0800 CST  
再者,我怎么跟他们说?说我中了蛊,有一个会解蛊的人可能抓走了父亲?这样的事情,一般人不可能相信,就算是我自己,两周前如果听见谁说,也只会当个乡野传奇故事听听作罢。
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遗落的手机,我很是后悔去云南。早知道如此,哪怕是死在家里,我也不会离开父亲半步!
思考许久后,我放弃报警的打算。不管事情究竟是不是张元奇做的,最少,他告诉我父亲没有事。而且,我相信不管他要做什么,总有一天,会来找我。与其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碰壁,倒不如静观其变。这件事,我没有去向任何人倾诉,因为那不但无法获得帮助,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父亲的失踪,让我明白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我也并非什么都没做。邻居奶奶说过,那天我离开后不久,曾有个男人来过。小区里是有监控的,我买了两包烟去找物业,很轻松调出了当天的录像。从录像中,确实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进入过单元楼。但他是否进过我家,又做过什么,录像就无法提供更多的讯息了。
我把录像拷贝下来,回家用电脑一遍又一遍的重放。摄像头并不是很清晰,再加上男子低着头走路,很难看到正脸。我只能牢牢记住他的身高和体型,以便将来能够有所察觉。
回来后的几天,我没有去上班,也没和任何人联系,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呆在家里。看看录像,看看父亲曾用过的东西,以及……帮他喂鸟。那只像哑巴一样的八哥,浑身乌黑,头顶和眼睛两侧都有白色羽斑,父亲曾说过,这叫五白,是八哥中很难得的货色。但它很少鸣叫,总是安静的呆在笼子里,吃的也不多,看起来,更像一只病鸟。这几年来,我也曾试着教它说话,但收效甚微。上班忙起来后,更很少再去关注它。
如今父亲不在,一对一的喂着这个八哥,忽然觉得格外亲切。它跟了父亲很多年,我甚至已经忘记究竟多少年。只记得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喜欢提着鸟笼到处溜达。至于里面关着的是八哥还是麻雀,那就真记不住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50:00 +0800 CST  
把父亲配好的鸟食放进小碗中,看着病恹恹的八哥有气无力的吃两口,我深叹一声,对它说:“你得好好活着,父亲回来的时候,还会带你出去的。”
它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珠盯着我看了会,然后啊啊的叫了两声,像在回应。
看着它,我忽然想,如果父亲真出了事,那便让它去殉葬吧。不然的话,父亲会很无聊。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摇摇头,正想给它换一碗水,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痒,忍不住挠了两下,然后愣住了。因为手指在脸上,摸到了一处凸起,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细微的绒毛。我二话不说,立刻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查看。果然,在左脸颊的中央,看到一个小黑点。
它看起来就像黑痣,凑近一些,便能看到中间钻出一根黑色毛发。我心里一沉,知道不可能无缘无故长出这东西,很可能是毛蛊要发作了!
我立刻跑回卧室,将张元奇送的背包拿出来。那背包里放了很多小布袋,随手拆开一个,见里面有几颗暗红色的药丸。将其中一颗捏在手里,立刻有淡淡的香气窜入鼻孔。我犹豫了下,然后才将药丸塞进嘴里。这些药,是张元奇配出来帮我压制蛊虫的。但这几天,我没有吃过,因为看到它,就会想起父亲的失踪。
现在我对张元奇的恨,比感激更多。如果不是他当初告诉我那个偏方,我也不会被人下毛蛊,更不会离开家,以至于连父亲怎么失踪的都不知道。
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循着命运的脚步继续走下去。之所以吃这颗药,只因为我相信,张元奇不至于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来害我。他如果想杀人,在寨子里就可以把我轻松杀掉,而且没有人会知道我怎么死的,又死在了哪里。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54:00 +0800 CST  
药丸下肚,我感觉浑身一片火热,张口吐出的气,都带着硝烟的味道。如赤身裸体钻入上百度的沸水中,那份痛苦,让我想起第一次压制毛蛊的时候。这两种痛苦几乎一致,或许它们本身的用料也是一样的。
过了大约五分钟,痛苦才逐渐散去。我大汗淋漓,感觉快要虚脱了。挣扎着走进卫生间,顾不得去看脸上的情况,便把嘴对着水龙头大口大口喝下去。不知多少水进了肚子,虚弱感才变得好些。我又往脸上冲了几把凉水,然后抬起头来。从镜子中能看到,之前的那颗“黑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张元奇没有骗我,药丸确实有压制毛蛊的作用。
但是,他究竟想做什么?一边害我一边救我?是我猜错了,还是他本就是神经病?
但不管怎么说,确定药丸有用后,我不得不重视起这个东西。体内的毛蛊和蚊蛊时刻存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为了保命,在张元奇来找我前,药丸不能缺。我回到卧室,又在背包里翻找一阵,找到了一本小薄册。
这册子在扉页写着两个字:“蛊事”。
字体苍劲有力,一看便知道,是张元奇亲手写下的。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58:00 +0800 CST  
我翻开看了看,然后才明白,这册子是用故事的形式告诉别人,蛊是什么,怎么发觉,怎么判断,以及怎么解蛊。
例如第一篇便写着:“有村民养牛,一日觉得胸闷难以下咽,多日无便,咳血不休。有医来,切产妇胎衣,暴晒裹茶,煮沸入口,排出蜣螂蛊无数。”
所谓蜣螂,其实就是屎壳螂。胎衣,便是婴儿胎盘。我记得,前些年的一部《狄仁杰》电影里,也曾提到过这种蛊虫。而最近也有一个笑话中,则提到了屎壳螂。
说美国的一个牧场,里面的屎壳螂数量在大幅度减少。科学家调查研究后发现,这是因为洒在牧草上除虫的药,被牛吃掉后没有完全消化。屎壳螂吃了牛粪,所以繁殖力下降,身体也变得极其衰弱。因此,农场的粪便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无处下脚。
有人在这个帖子下方回复:屎壳螂说,人类太阴险了,我什么都不和你们争,一辈子只吃屎,你们竟然在屎里下毒!
虽然弄不明白,屎壳螂怎么变成蛊。但张元奇亲手写下的这些话让我知道,该怎么解这种蛊。往后翻翻,基本都是类似的东西。而我所中的毛蛊和蚊蛊,也有很简短的故事。另外,张元奇特意在毛蛊的这篇里,写了一些药材名称,并注明可压制蛊虫。
从这点来说,他也算用心良苦,但这让我愈发的疑惑。对我这么好,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如果是坏人的话,那我只能说,他演的太烂了,完全没有坏人的风范。不过,我知道张元奇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漏洞。因为他当初对那个老男人的所作所为都表明,这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而这样的人,一般目的会很清晰,根本不可能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59:00 +0800 CST  
册子上记载的药材,大部分我都没听过,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毒蛇蝎子蚂蚁什么的。虽然背包里的药丸还有很多,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做好提前打算。把册子上记载的东西都抄录下来,然后开车出门,在各大药店不断穿梭。虽然大部分药材都能当场买到,但一些有特殊要求的就很难了。比如说什么礜石,我去的几家中药店,里面坐镇的老中医都说,这东西是热性中药材,现在的人看中医,基本都是来消火的,热性中药很少能用上。而且它的主要是杀虫,所以没有存货。想要的话,得等几天。
张元奇给我的配方上,礜石是很重要的一种材料,我给几家老板留下电话号码,嘱托他们尽快弄来,哪怕价格高一些也没关系。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活生生的蝎子毒蛇,这玩意就有些难了。我知道附近农村有养蝎子的,可具体在哪就不知道了。
这让我更加好奇,当初张元奇跑出去一下午,就弄回来那么多材料,他怎么办到的?
最后一家中药店跑完,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男人闯进来。他动作粗鲁,慌慌张张,正好撞在我肩膀上。我被他撞的退后两步,本来心里就憋着火,正准备撒气时,却听见那男人说:“郑医生!救命啊!我家老头子快不行了!”
郑医生是这家中药店坐镇的老中医,在市里也小有名气。若非中医这两年被西医挤兑的不行,他也不会缩在药店里走不出去。这两人应该是熟食的,听男子说的这么吓人,那位碾碎和我父亲差不多大的老中医立刻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男子说:“你上次开的药,老头子吃过后哮喘病好很多。前几天,我想着他一直说,要回甘肃老家看看,就全家去旅游。结果回来后没几天,他突然就倒床不起。一开始我以为是太累了,或许休息几天就好,谁知道越来越重,现在两眼红的像要滴血,一分钟才呼吸几下!我们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医生说可能气管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原因。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去看看!”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3:03:00 +0800 CST  
“怎么会这样?”郑医生皱紧眉头,似乎很不明白。
而我在旁边,也听的微微一愣。因为男子所说的病症,听起来很是耳熟。仔细一想,似乎和张元奇给我的册子中,写到的某种蛊有些类似。这时,郑医生开始翻找药柜拿药,我揉着肩膀,本要走,但是看那男子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不禁想起失踪的父亲。
谁都有父母,父母出了事,哪能不着急?我感同身受,犹豫几秒,然后走上前去,问他:“老哥,你父亲除了眼睛很红,呼吸缓慢,是不是一点汗都不出?”
那男子听见我问,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识点头,说:“是的,你……”
我又问:“那他是不是脖子很烫,其它地方很凉,像发烧,又不太一样?”
男子更加愣神,这时候,郑医生已经收拾好东西,见男子看着我发呆,不禁催促说:“愣什么呢,还不赶紧走!”
那位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男子醒过神来,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激动的说:“兄弟,你是不是遇到过这病?”
郑医生也看出了些头绪,又想起我之前来抓药材,便问:“怎么,小兄弟也懂中医?”
我摇摇头,说:“不太懂,不过他说的病,可能和我曾经见过的比较类似。”
中年男子立刻拉着我往外走,说:“兄弟,什么也别说了,跟我去趟医院。要是能把我爸治好,我们全家给你当牛做马!”
我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过于抗拒,本来问他这个,就已经有想去帮忙的打算了。当然了,我从未独立治过关于蛊的病,上次的偏方,也只是张口就来。这一次,心里很没把握,万一弄错了,人命关天,那就摊上大事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3:07:00 +0800 CST  
然而,骑虎难下,男子直接把我拉上车,飞快的开往医院。路上,郑医生不断打量我,询问些关于中医的事情。我告诉他,自己是市立医院皮肤科的医生,只是曾见过类似的病,但不保证是否完全一样。另外,当初的病人,是用一个偏方治好的,能不能成,同样无法保证。
这些铺垫的话说出口,男子立刻回答说:“你放心,就算真治不了,我们也不会赖你,只能怪我爸命不好。但兄弟你要真有那能力,就多帮帮忙,老头子打一辈子仗,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在病床上。”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先看看再说。”郑医生打断了男子的话。
男子也懊恼的抽了自己一嘴巴,相比他们,我心里十分忐忑,只能不断回想从蛊事册子中看到的那些东西。
很快,我们到了医院,当然,并非我工作的那一家。男子带着我们上楼,快步跑进重症监护室。原本不允许随意进入的重症监护室,此刻房门大开,只见里面有许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拢在一起。男子一问才知道,他爸刚才心跳停止,刚刚抢救过来。
不过,医生说了,虽然抢救过来,却也撑不了多久。多则一日,少则几小时甚至几分钟。
男子什么也不说,直接推开那些医生,让他们滚蛋,然后把我和郑医生迎进来。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哪怕在皮肤科,也经常会遇到因为心情不佳而态度蛮横的病患。病人来医院是想活,可我们做医生的,无法保证这一点。毕竟医生不是神,所以现在医患关系难处理,有时候确实难说谁对谁错。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3:45:00 +0800 CST  
我和郑医生的到来,让那些同行脸色不是太好看。他们已经从中年男子的唠叨中,得知了我们的身份。所谓同行是冤家,越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就越不喜欢被比对。对于这一点,说实话我很尴尬。
好在这里没人认识我,装傻充愣也混了过去。中年男子把医生们赶到门口,然后请郑医生过来看,我自然跟在了后面。
病床是一位七八十岁左右的老人家,他个子很高,却很瘦弱。鼻子中插着氧气管,即便如此,依然可以从非常微弱的呼吸中看出,他处于虚弱状态。郑医生过去伸手把脉,眉头紧皱。而后,他又翻看了一下老人的眼皮,并在肚腹处轻轻按压几下。
望闻问切,这是常见的中医诊疗手段。我虽然看不明白,但郑医生熟练而自信的动作,依然给人很大的信心。可惜的是,信心只是两个汉字,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郑医生看了一阵后,又把了两次脉,然后愁眉苦脸的想了会,才对中年男子低声说:“他的心脉微弱,脉象低沉无力又阴冷异常,像染了煞气。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他开个方子,至于成不成,很难说。”
话说到这份上,哪怕傻子也能听出郑医生的推脱之意。你愿意,我就开药,能不能治好,全看天意。但如果出了麻烦,也不能怪我。
中年男子急的直抓头发,最后还是让郑医生去开药了。不过,郑医生没有立刻走,他看向我,说:“小兄弟既然来了,怎么不看一看?”
被众多医生围观,我已经有些后悔趟这浑水了,但既然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我也不客气,走到病床前,先看了看老人家的眼睛。果然红的好似要滴血,大量血丝凝聚在眼球上,看起来快要爆开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3:49:00 +0800 CST  
我摸了摸他的脖子,冰凉刺骨,但除了这个部位,其它地方都温热如常。我努力回忆蛊事册子上写的东西,同时解开老人家的衣服,顺着枯瘦的肩膀一路下抚。他的肩膀已经没有什么肉,但皮肤摸起来很硬,微微一按,还能听见难以察觉的嘎吱声。
我想了想,然后让中年男子帮忙把老人家翻过身去。门口站着的几名医生立刻冲过来,意图阻止我们。但中年男子连叫带骂的把他们赶走,说:“这是我爹,你们没本事治,就给我滚蛋,出事也不要你们这些只会要钱的庸医负责!”
郑医生在旁边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更为尴尬,这家伙真是口不择言,满屋子除了他们父子俩,可都被骂进去了。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郑医生也上前来帮忙,并询问为何要这样做。我没有解释,把老人家的上衣脱下大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着后,往其背部烧去。中年男子手疾眼快,一把将火机抢走,并抓住我的衣领:“你干什么!”
他翻脸不认人,但我却不着急,因为这是预料之事。蛊虫对普通人来说,本就属于难得一见的传奇事物,辨认与判断的过程,也充满未知与神秘。所以,某些行为他不能理解,这实属正常。当然了,这也因为我是个外行,只懂得利用册子中的知识来一步步判断。如果换成张元奇来,看一看,摸一摸,就能认出来了。
于是,我对那男人说:“如果相信我,就不要这么急躁。我们素不相识,没必要专门跑来让老人家受苦吧。”
中年男子脸上有些狐疑,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郑医生打了个圆场,说:“既然请人来了,那就听听再说。小伙子,你要这样做,说实话我也不能理解,要不然,你先解释一下?”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00:09:00 +0800 CST  
我点点头,待中年男子把手放下,然后才指着老人家的背部说:“以前我有个亲戚,也是类似的病症。当时请来一位闲游的奇人来治好,整个过程,我都在旁边看着,所以对这种病略懂一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父亲应该不是哮喘发作,也不是染了煞气,而是中了蛊。”
“蛊?”中年男子愣了愣,好像没听懂。这也不能怪他,其实除了对此感兴趣的人外,很多人对蛊根本一无所知,更有人认为,蛊其实就是东南亚邪术中的降头。实际上,两者有类似之处,却并非同一回事。
倒是郑医生对此略有了解,他下意识退后半步,半信半疑的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又看看我,问:“蛊?不可能吧……”
我从中年男子手中将打火机拿回来,说:“是与不是,用火撩一下就知道了。如果这真是我见过的那种蛊,火会让它显出踪迹。”
“如果不是呢?”中年男子问。
我说:“就算不是,火机也不可能对老人家产生太大的伤害。当然了,你是病人家属,我尊重你的选择。”
中年男子很是犹豫,他从未听说过蛊,只好看向郑医生,投去询问的目光。郑医生也很为难,这样的事情,他怎么敢随意做主?所以,想了半天才说:“试一试倒也可以,反正你就在旁边,多看着点。”
这话是说,你防备着点。中年男子又犹豫片刻,这才答应。说实话,他们紧张,怀疑,其实我比他们更甚。张元奇给的蛊事册子里写的一清二楚,有理有据,但没有经过实际验证,我也不敢说究竟准不准。更何况,之所以认为是蛊,也不过根据几种表面迹象来判断的。
如果猜中了的话,那还好,可如果猜错了,就算这男人不怪,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00:10:00 +0800 CST  
定了定心神,又深吸一口气,我再次点燃打火机,在老人家的背部缓缓撩过。说来也怪,火刚沾上去,老人家便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像是很痛苦。但是,无论郑医生还是中年男子,都没有因为这声音阻止我。
因为他们都清清楚楚看到,被火烤过的地方,纷纷有青黑色的线条浮起。老人家干瘦的背部,就像纹了一副诡异的图案,青黑色线条如蜘蛛网一般将他大半个后背全部包裹,其中有一根特别粗壮的,则直通颈部。
我放松的呼出一口气,把打火机收了起来,那线条没有火焰的威胁,便如活物一般蠕动片刻,然后缓缓消失。这个过程,旁边俩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一个目瞪口呆,一个满脸惊惧。一名合格的老中医,必定会对古代医术有所涉猎。就算没真见过蛊,也清楚蛊的可怕。
郑医生迅速退后数步,再不敢靠近病床。我回头看他一眼,说:“不用怕,这种蛊不会传染的。”
中年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他倒是毫无顾忌,趴下来仔细看着自己老父的背部,想用手去摸,又没那个胆子,便问我:“那些东西呢?怎么不见了?”
我说:“火会让皮肤自然收紧,并让血管膨胀,你刚才看到的,其实是蛊虫在血管里爬动的足迹。现在温度恢复正常,自然就看不到了。”
中年男子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激动的说:“你说的没错,肯定没错。兄弟!你既然知道,肯定知道该怎么治!是不是?”
我发现,他特别喜欢抓人手臂,而且一点都不管别人疼不疼。然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虽然不信命,但身为医生,也不会任由患者的病情恶化下去而不管。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因为那个偏方,搞出来这么多事。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00:11:00 +0800 CST  
今天的更完了。。但回复不多啊,没人鼓励下?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00:13:00 +0800 CST  
此时,郑医生也走上来,说:“没想到小兄弟真人不露相,这病……哦不,是这蛊,什么名堂?该怎么治?你说句话,我今天什么也不干了,给你打下手。需要用药,一句话就成。”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瞥了眼门口聚集的医生。之前的话,医生们已经听见,他们也许信,也许不信。不过,我不想让这件事散播的太广,便对中年男子低声说了几句。那男人二话不说,立刻走到门口,连推带揉的把医生都赶走,然后砰一声关了门。
从病房门的玻璃口可以看到,那些医生都面露愤慨之色,似乎对自己受到如此粗略的对待感到不满。可这有什么不正常呢?
你没本事治病,那就别耽误别人,不知道蛊情有可原,但是明明什么都没查出来,还硬把人当哮喘病来治。什么重症监护,其实说白了,就是多给你上点仪器监护,病房弄干净点。花了数倍的价格,但享受到的医疗手段没有差别,连药都是相同的。
那么人家花了钱,为什么还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不要忘了,医院除了治病救人,本质上,其实是一个服务性质的单位,也要讲究顾客就是上帝。
只不过现在人权社会,有很多人把“人权”看的非常极端,认为什么服务不服务,你和我说话不客气,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些特例,如那些蛮横不讲道理的,这些我自己也遇到过,实在没办法沟通。
对与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年男子的“无理”,让我省下很多功夫。
一扇门,把医院和病房隔绝开来,待中年男子走回来,我问他:“你们去甘肃旅游,是不是曾经去过一些花草特别多的地方?”
中年男子想了想,回答说:“是,因为我父亲很喜欢花,所以曾在一处花市游玩过。”
“那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事情呢?”我问。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21:32:00 +0800 CST  
“奇怪的事情?”中年男子想了一会,然后摇头,说:“没有啊,哪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没有深究这件事的底细,对他说:“老人家中的蛊,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蝇蛊。所谓蝇蛊,就是用苍蝇培育出的蛊虫。以前古代的时候,曾有养蛊的人为了报仇,给一个村庄都下了这种蛊,结果引发了大瘟疫,牵连无数人。后来有行家抽丝剥茧,找到那个养蛊人,才断了这场瘟疫的源头。”
中年男子大吃一惊,连忙问:“这蛊难治吗?”
我摇摇头,说:“并不难治,但我来的有点晚,能治成什么样,说不准。”
中年男子没有任何犹豫,只说一切拜托我,成不成,就看他爹命够不够硬了。见他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对郑医生说:“麻烦您买一些大豆,混着雪莲和茶花磨成粉,然后再弄来大量的蜘蛛网。”
“蜘蛛网?这都干什么用?”郑医生问。
我说:“等您回来再解释,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说的我自己愣了下。时间不多了……是从云南离开前,张元奇和我说过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说的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是指我要离开云南吗?还是指其它的?摇摇头,不再多想这个,我又对中年男子说:“医生也不容易,别对人家那么不客气。你一会出去给人家道个歉,然后通知他们随时进来做伤口缝合手术。另外,给我要把干净的手术刀和一个小盆。”
中年男子本来面露不悦之色,似乎不认为自己该道歉。但是,我把话说的很重。医生就是白衣天使,不管他们有没有给你足够的帮助,最起码,曾经想过要帮。再者说,我们马上就要用到他们,总不能让人带着情绪来工作吧。万一失手怎么办?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21:35:00 +0800 CST  
中年男子听我这么一说,这才点点头出去。他和郑医生一同出了门,我则趴在病人旁边,仔细查看情况。蛊事册子上,没有把蝇蛊讲的太具体,因为这种蛊的威力不是很大。我刚才所讲的古代瘟疫,便是上面记载的。至于如何驱除蝇蛊,后面说了方子,我让郑医生去准备的东西,便与此有关。
十分钟后,中年男子回来,告诉我已经和医生谈妥。从他的表情来看,医生们可能对他进行了一些“教育”,否则他不会脸色像吃大便一样臭。
又过了几十分钟,郑医生也回来了,他满头大汗,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喊我去看。让这么一位长辈东奔西走,我有些过意不去,便趁着查看东西的时候说:“蝇蛊属火,在中医理论上,也可以看成热性疾病。大豆,雪莲,茶花您都知道,是属水的,同时有去毒功效。至于这蜘蛛网……”
“是用来止血吧?”郑医生问。
我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来,如果比中医知识,他才是真正的行家。我点点头,说:“没错,用大豆,雪莲,茶花混入蜘蛛网给他止血,就可以达到特殊效果。毕竟这是蛊,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疾病。”
随后,我把东西准备好,拿到病床上。又从中年男子手中接过手术刀,在病床上的老人家脖子上比划一番后,我侧头看向旁边的中年男子。他神情紧张,眼睛不眨的盯着我手上的刀。之前我已经和他说会做什么了,因此,此刻见我回头,立刻明白了意思,便咬咬牙,说:“拜托兄弟你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21:36:00 +0800 CST  
我嗯了一声,转回头,把手术刀的刀锋轻轻按在老人家的颈部大动脉上。手术刀是何等锋利,不说削铁如泥,起码切肉是不用费力的。还没怎么用力气,血便流了出来,我的指尖感觉到一丝丝阻力,然后便畅通无阻。
动脉被切开,血呲的一下就喷出来,我被喷了一头一脸都是,也顾不上什么,大叫一声:“快把蜘蛛网拿来!”
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郑医生,立刻将东西用力捂在老人家脖子上。我把刀抽回来,冲中年男子喊:“让他们准备输血,缝合!”
正常情况下,动脉被切开,无论用什么东西都挡不住血液大量流失。然而这一次,事情超出了常理可言。郑医生手上那团混了大豆雪莲茶花粉的蜘蛛网,过了几秒后,开始慢慢变得漆黑。他很是紧张的回头看我,说:“我感觉碰到什么东西了!不,是什么东西爬到我手心了!”
我自己也是满头汗,说:“不要怕,蝇蛊不咬人。”
这么一说,郑医生眼睛瞪的更大了。
这不能说他胆小,实际上换任何一个人来,听说有蛊虫爬到身上,都会吓一跳。他能稳住自己的手掌不动弹,已经难能可贵。
清除蝇蛊,简单又很麻烦。因为它们和蚊蛊一样,都喜欢藏在人体血液中。想要驱除,就必须割开血管。在这个过程中,一秒都不能耽误,因为动脉失血的速度非常快,多一秒,都可能会让人当场毙命。
至于现在为什么看不到血……那是因为蝇蛊已经被引了出来,正拼命往蜘蛛网里钻。所以,血液被堵在后面。等它们全部钻出来,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关键时刻。
中年男子没有耽误,立刻去喊了医生。
在病房里进行输血和动脉缝合手术,这种事,想必大部分医生都从未经历过。我不知道中年男子用什么方法使得医院同意了如此“荒唐”的事情,看着一群医生抱着血袋,推着各种医疗器械冲进来的时候,我忍不住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22:07:00 +0800 CST  
在专业领域上,房间里的大部分人,都比我强很多。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甚至满脸不耐烦的将我们赶出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即便中年男子,此刻也闭上了嘴巴。没多久,郑医生也出来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门关上,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医生们正在进行紧张的缝合手术。
中年男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断问我:“我爸不会有事吧?”
我摇摇头,正要说话,却听郑医生问:“这东西怎么办?”
他声音有些颤抖,我转过头去,见其双手捧着一团乌黑的东西,正眼巴巴的望着我。我想了想,然后示意他跟着去个隐蔽点的地方。中年男子本也想看看,但病房前没个家属怎么能行。
与郑医生走入楼梯口,我把那团已经彻底漆黑的蜘蛛丝接过来放在地上,然后用之前曾划开病人脖子的那把手术刀,轻轻挑开。原本柔软的蜘蛛丝,此刻变得十分清脆,稍微一碰,便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随着其内部被挑开,我们俩都看到,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在蜘蛛网中心挤成了一团。那是一堆蝇蛊的卵,它们与正常的蛆虫相比,体型要小很多,颜色更是像被烧焦的黑炭一般。如大部分蛊虫一样,这些蝇蛊的卵都带着难闻的腥臭味。
郑医生忍不住后退两步,然后问我:“这就是你说的蝇蛊?”
我同样第一次见蝇蛊,心里没什么底,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怕鼻子里塞大葱,也得继续装下去,便点头说:“是的。”
郑医生迟疑几秒,然后又凑上来看。这时候,蜘蛛网里的蝇蛊卵开始不断蠕动,有几只甚至要爬出来了。我心里一惊,这才想起,原本被蜘蛛丝封住的蝇蛊卵,现在接触到新鲜空气,又恢复了行动力。虽说蝇蛊不传染,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任由其爬动,谁也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有些惊慌失措,立刻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地上的蛛丝。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22:11:00 +0800 CST  
拳头大小的一堆蛛丝,瞬间升腾起将近半米高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爆响声中,大量黑烟随之升起。我被这烟气熏的咳嗽起来,慌不迭的想要将窗户打开。然而,医院的窗户,为了防止某些意外,基本都用钉子固定死了角度,无法打开太多。这么多的黑烟散不出去,直接往上层而去。
我有些傻眼了,谁能想到,烧蝇蛊卵,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倘若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这一层着火了呢。
郑医生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不等他说话,便听见上面传来人的大喊:“下面怎么回事?烧什么呢?”
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跑。郑医生见我逃离现场,自然也跟了上来,同时有些惊慌的问:“这烟有没有毒?”
我哪知道有没有毒,蛊事册子上只说“事后将之焚毁”六个字。不过按道理说,应该是没毒的,因为高温足以毁灭这个世界大部分病毒。当然了,我无法肯定,只是用这个来安慰自己。这一层的护士应该也发觉了什么,有人往楼梯口匆匆跑去。我不敢抬头,对郑医生说:“那位老人家应该没事了,回头你告诉他,多买点补血的东西养养就好。”
说罢,不等郑医生回答,我便匆匆离去。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骂:“哪个杀千刀的在医院恶作剧,这烧的什么玩意,也太他吗难闻了!”
我尴尬不已,只能当没听到。这件事,是多年来,干过最羞愧的事情。只能说,对蛊的不了解,导致这次小插曲的出现。敢做不敢动,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很是败人品。我自认有错,只是当时基于父亲失踪的原因,不想让自己陷入太多的麻烦当中。
而离开医院后,我忽然想到了那个被张元奇融掉眼睛和舌头的老男人。如果说我最近得罪了什么人的话,那就只有他了。之前没有想到,是因为心绪乱了,而现在刚解决一件关于蛊的事情,自然而然想起了他。
父亲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22:52:00 +0800 CST  
想到这,我自然忍不住要去找他。只是,一个活生生的养蛊人,是否会存在什么危险?即便他的五感受到很大影响,但张元奇对蛊的阐述,依然让我对这个领域的人有十足的畏惧。但是,身为儿子,只要有一丁点可能,那么无论前方存在任何危险,我都必须得去。
不过,我也没有过于冲动,而是回到家里,把蛊事册子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医院的事情让我明白,蛊不一定只在偏远边疆存在,就算是内陆,也会有。既然要和这类人打交道,自然知道的越多越好。
把册子上关于各种蛊的记载,如何判断,如何应对都默默记于心中。确定不会遗忘后,我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拿了几颗药丸随身携带。这药丸可以压制毛蛊与蚊蛊,说不定对其它蛊虫也有同样的作用。所谓有备无患,反正带两颗也累不死。
一切就绪,我出门开车,直奔老男人的住所而去。可令我失望的是,到了那里才发现,门前挂着两盏白灯笼,门口还能看见烧纸钱留下的灰烬。我心里一颤,在附近找了户人家询问,而后得知,几天前,有人发现老男人把自己吊死在屋里。
警察来了后,经过调查发现,老男人的眼睛和舌头像被刀切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怀疑,这可能是一件谋杀案,因为许多人都能作证,不久前的老男人眼睛与舌头完好无损。可是,谁会杀害这样一个家徒四壁的老赌鬼呢?因为赌债?
这事引发市里对赌博的重视,牌场上掀起了一阵狂风骤雨……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3 22:56:00 +0800 CST  

楼主:TV帝

字数:96591

发表时间:2016-01-28 04:08: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19 10:04: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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