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灾》近距离接触真正的蛊虫,偶遇黔东苗人的真实蛊术记录!

我们在市内转了很久,一直到天黑,才靠着臭味找到一处位于市郊的自建房。这房子比起那位病人可就差远了,很老旧的土屋,上面还能看见残破的瓦片。门口的粗铁丝上,挂着不知用多少年的被褥。

我把车停在离屋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因为张元奇说,这里住着养蛊人,我现在身子弱,最好不要随意接近。我问他:“和你呆在一块还有危险?”

张元奇颇为自信的说:“有我在,一般的蛊伤不了你。”

我哦了一声,说:“那不就得了,我也很好奇是什么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害我。”

张元奇不置可否,随后,我们下了车慢慢走向那屋子。一开始我是很紧张的,毕竟活生生的养蛊人近在眼前,最重要他还是我的“仇人”。可随着越来越接近房门,我反而慢慢冷静下来。因为我忽然觉得,这个养蛊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他真有什么大本事,又怎么会住在如此破旧的地方?

也许我的想法过于明显,以至于连张元奇都能从表情上清楚分辨出来。他瞥了我一眼,问:“是不是觉得这里没什么了不起?”

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承认了这一点。张元奇微微摇头,说:“所以对普通人来说,蛊很可怕,也很神秘。但复杂和神秘,往往是因为思想过于狭隘。就像那句很有名的话,世上本没有神,有人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就成了神。”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张元奇示意我看那屋子,然后说:“无论在湘西,云南,又或者贵州等地,只要家里有养蛊的人,一般门里门外都很简单。有人说,家里连蜘蛛网都没有的,那一定有蛊。这话倒也没错,因为蛊本身也可以看作一种虫子。野生动物有自己的领地意识,蛊也一样,在它们的存在范围内,弱小的生物,是不可能存在的。”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28 21:15:00 +0800 CST  
我听着张元奇的话,仔细辨认屋子周边的环境,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房屋虽然老旧,但确实看不到什么蜘蛛网,哪怕发霉的苔藓都极少。在这样一个很可能漏雨的屋子周围,竟然如此干净,很不寻常。

这时候,张元奇停下步子,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然后示意我也看看。我一眼看到,脚边是几根非常普通的青草,没什么特别的。哦,唯一算作特别的,那就是站在这里,能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之前在车里闻了半天臭味,这会感觉肺里无比清新,连精神都提了许多。

然而,张元奇却蹲下来,他一手向那几根青草抓去。无声无息中,青草被连根拔起,我立刻惊讶的发现,那草根中,坠着几颗通红的果实。看起来很像杏仁,但显得更加艳丽饱满一些。我鬼使神差的想要用手去触碰,却被张元奇挥手阻挡。面对我疑惑的目光,他晃了晃手里的几根青草,说:“别乱碰,这可不是普通的果子,而是含有剧毒的夹竹桃果实。”

“夹竹桃?”我想了想,立刻想起这是什么东西,便说:“就算是夹竹桃的果实,碰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吧。”

“但如果里面加了蛊毒呢?”张元奇说,在我惊愕的注视中,他轻轻扭下一颗果实,稍微用力,将之捏碎。只见淡红色的液体,混杂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从中流出。香味更浓的同时,我隐隐感觉头脑发胀。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28 21:25:00 +0800 CST  
@TV帝 张元奇挥手将东西扔开,毫不在意的搓了搓手,看他的样子,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听见他说:“古时的苗人住在大山里,就算有寨子护佑,也会经常受到野兽或其他族类侵袭。所以,他们除了养蛊,还学会用植物来做防御。比如说把含有剧毒的果子混入蛊毒,然后埋入地下,再把普通的植物扎根其上,如此一来,植物便可以吸收果子中的毒素,并通过光合作用自然散发出来。如果是毫无防备的人进入,轻者神志不清,重的甚至可能当场毙命。”

“什么!”我吓的有些不知所措,谁能想到,看起来如此普通的植物,竟然会有那么可怕的作用!至于普通植物如何能在蛊毒的作用下吸收剧毒来散发,这种涉及到生物学以及植物学的深奥问题,我很难去思考出答案。

张元奇笑了笑,说:“别担心,这只是夹竹桃,就算闻多了,也只会出现幻觉而已。我想,他应该只是用来防备,而非用来杀人。这样的手段,绝大多数养蛊人都会,不算什么。”

这话让人心里稍安,不过,我立刻又把心提了起来。仅仅屋子外面就存在这种危险,那屋子里呢?又或者,屋里那位真正的养蛊人呢?

对此,张元奇表示无所谓。他认为,如果是真正精通蛊术的人,应该会用曼陀罗花的果实来防御,甚至直接在外面埋伏几只蛊虫。区区夹竹桃,只能算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由此可见,那个养蛊人应该没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他是位奇人,对蛊术了解甚多,可以说出这样有底气的话语。但对我来说,现在每走一步,都像走在雷区一般。四处原本普通的环境,在我眼里变得无比阴森可怖。不过,就算这里再吓人,我也无法转身离去。因为张元奇是来帮我寻仇的,身为当事人临阵脱逃,说出去还不笑死人?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28 21:55:00 +0800 CST  
基本每天晚上写,喜欢看记得多回复,谢谢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28 21:55:00 +0800 CST  
http://bbs.tianya.cn/post-16-1271339-1.shtml这个帖子重新发了,大家去新地址看吧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12:28:00 +0800 CST  
昨晚天涯好像来大姨妈了,没法登录,所以今天继续更。不换帖子了,还是这里更新。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17:44:00 +0800 CST  
把手里的青草甩开很远,张元奇大步走过去。他是来找场子的,自然不用掩饰什么,直接上前敲门。
砰砰两声,屋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咳嗽声,我听到有个略显苍老的男声发问:“谁啊?”
我们俩都没吭声,过了会,房门打开,一位大半个脑袋都秃了的老男人,满脸疑惑站在门后。他看看张元奇,又看看我,又问:“你们找谁?”
张元奇说:“找你。”
“找我?”老男人有些错愕。
张元奇直接了当的说:“几年前,你借着一户人家建房的时机,偷偷给人家下了蛊咒,这事没错吧?”
老男人面色一变,他二话不说就往屋里跑。张元奇毫不犹豫的跟进去,我刚迈步,就听见屋里传来“吱啦”一声响,好似有布袋被撕开了。而后,一股腥臭的味道迎面而来,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我看到那老男人站在床边,扬手将一个布袋扔过来。
大量粉尘状的东西向我和张元奇脸上铺洒,而那老男人则转头跳上床,一脚踹开窗子就要逃走。他动作灵敏,好似十七八岁的小伙儿。不过,比起这个老男人,我更惊讶于张元奇的表现。
面对那粉尘状的东西,他没有半点慌张,直挺挺的走过去。我惊讶的看到,原本空中漂浮的腥臭粉尘,在即将来到他身上时,忽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四处溅洒。张元奇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老男人的右脚,轻喝一声:“还想跑!给我下来!”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力气,老男人噗通一声摔在木床上,哎呦一声后,被张元奇抓兔子一样拖倒在地。张元奇侧头瞥了眼已经落地的粉尘,见到那些东西混入泥土中,变得如鲜血一般四处流淌,便冷哼一声,说:“连血蛊毒都有,看来还真没冤枉你。”
我没敢上前,只好远远的问这血蛊毒是什么。张元奇粗略解释说,这是一种用血液制成的蛊毒。一旦粘附在人身上,便会直接流窜全身,让你的血液沸腾并增加到正常的数倍,直至血管爆裂而亡。我愣了愣,本能想到,这不等于强行输入人造血吗。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1:18:00 +0800 CST  
此时,地上那老男人忽然叹口气,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真的是报应来了吗。”
张元奇冷笑一声,说:“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佳。”
老男人抬头看着我们,露出惨淡而勉强的笑容,说:“何止是不佳,自从那天起,我再也没睡过一场好觉。每天做梦,都是那闺女惨死的样子。我借酒和赌博来消愁,然后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你们既然来了,我就不想再多说什么,杀了我吧,我也好解脱。”
从这个老男人的叙述中我得知,他和那位病人的恩怨,是从十几年前落下的。当初,两人本是很好的朋友,但因为争夺附近的一块田地起了争执。大家都知道,很多年前的农村一旦出了什么矛盾,基本都是靠拳头说话。你喊亲戚,我喊本家,谁人多谁就赢了。
那位病人在这里也算大门大户,兄弟姐妹非常多,两人的争执结果不言而喻。输了地,又丢了人,多年好友反目成仇。老男人气不过,恰好他当时听人说起蛊术的神奇,便跑去苗疆学蛊。还别说,花费一番周折后,倒真让他混进了苗人的寨子里。不过,因为风俗习惯的问题,他很难适应苗疆的生活。因此,数年后学会了一招半式,便又回到这里来。
眼见“仇人”越混越好,还准备盖三层小楼,他越想越不爽。要知道,十几年前能盖起三层小楼的农民,在我们这少之又少。老男人执着的认为,就是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才让“仇人”这么快发家致富。加上去苗疆学蛊本就是为了找回脸面,他一咬牙一跺脚,便趁着盖房子的时候,把蛊咒下在了基石上。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1:22:00 +0800 CST  
原先他只是想给病人一家个教训,但是,他学艺不精,会下蛊咒,却不怎么会解。于是,那位率先被蛊咒侵袭的姑娘,刚刚结婚没多久便因此离世。并且因为中蛊而忘,死的非常痛苦,这事多年前在附近闹的沸沸扬扬。听他这么一说,我隐约记起小时候似乎听大人们说附近的农村出了什么怪事,还死了人,只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这事扯上关系。
自己曾亲手抱大的姑娘,就这样因为仇恨死去,他明白自己铸成大错,已经难以回头。想去认罪,却没那个勇气,如此颓废数年,家当因为赌博输的干干净净。本来他去苗疆几年没个音信,妻儿便颇有怨言,现在又平白无故的堕落,人家自然毫不犹豫的离开。
妻离子散的下场,令他更加痛苦。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老男人说起这些往事时,一脸悲痛,让人同情。但是,我不会同情他,因为身中毛蛊,让我清楚明白这个看似可怜的养蛊人,究竟有多狠毒!
我哼了一声,说:“看你一副等着救赎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被你骗了。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能那么狠毒。他们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竟然杀了人家闺女后,又下咒害他本人。我只不过是个医生,机缘巧合救他一命你都不放过。像你这样的人,真该拉出去千刀万剐!”
老男人看向我,他一脸迷惑的说:“什么下咒害他本人?我什么时候又下咒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1:35:00 +0800 CST  
张元奇猛地一脚踩在他脸上,鞋底与脸皮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他微微弯腰,说:“你当然不认识他,我们也不认识你。”
说着,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老男人嘴里。那人猝不及防,又被他狠狠一脚踢在喉咙位置,不由自主便把东西咽了下去。没几秒钟,张元奇这边刚把脚移开,老男人便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整张脸都因为缺氧变得艳红,好像要把自己勒死一般。
我看的心惊肉跳,不禁问张元奇给他吃了什么。张元奇面色冷漠,他盯着地上无比痛苦的老男人,说:“既然他看不清惹了谁,又喜欢满嘴胡扯,那就瞎了他的眼,断了他的舌头!”
这话让人感觉有些恐怖,之前张元奇虽然给我神秘莫测的印象,但直到此时,我才看清,这位来自云南的黔东苗人,并不像表面那样和善,很有些心狠手辣。隐约间,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他一起搀和这种事情,因为实在太危险了。
这时候,老男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嚎,但一眨眼,那痛苦的声音,就变成了“呜呜”声。我看到他紧闭的双目和嘴巴里,都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很臭,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不清楚的碎肉块。在他偶尔张目开口时,我看到原本可以给予他光明和语言的两种器官,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腥臭的黑水流出来。我终于明白,张元奇刚才说瞎了他的眼,断了他的舌头是什么意思。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寻仇,更像是一种酷刑。作为一名普通医生,我虽然见惯了“血腥”,可是从未经历如此情景。难怪很多人对蛊忌讳莫深,更对擅长养蛊的苗人感到畏惧,这并非没有道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1:38:00 +0800 CST  
过了大概几分钟,张元奇不再看地上的老男人,而是直接招呼我离开。我哪敢就这样走,不停的问他,老男人会不会死。张元奇回答说:“那蛊毒只是融了他的舌头和眼睛,不会致命,放心吧。”
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舌头跟眼睛都融成了黑水,说不会死,我怎么能信?张元奇见我犹犹豫豫不肯走,便说:“怎么,怕他死了警察来找你?”
这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虽然对蛊好奇,却不想因为这个锒铛入狱。“杀人”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应该像天边的云彩那样遥远才对。
张元奇皱起眉头,说:“蛊毒会封住他的伤口,不至于流太多的血,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多的额外伤害。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这里等上几个小时。但话说回来,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不相关的事情连累自己吗?如果他因此而死,警察第一个找到的,应该是我。”
看着张元奇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本该放心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了些慌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顺畅,好似本就应该这样进展,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别扭。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这件事里本没我什么位置,可莫名其妙的却越陷越深吧。
我没有在老男人的家里呆太久,一来他已经停止痛苦的蠕动,口中与眼眶里,都不再有腥臭黑水流出。从气息上来看,他正逐渐好转,当然,已经融化的舌头和眼睛是不可能再恢复了。另外,正如张元奇所说,就算老男人真的死在这里,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因为蛊毒是张元奇亲手喂下的,我顶多算一个没有阻止行凶的旁观者。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1:43:00 +0800 CST  
如此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总算让激荡已久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这么刺激的事情,仅仅用文字叙述,怕是很多人难以真正体会。有些事,真的只有亲自经历,才能明了其中的味道。
将那破旧的房门关上后,我与张元奇一同离去。上车后,看着那平静的房屋,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不清是因为仇怨得报而畅快,还是为两家人的恩怨情仇感到惋惜。启动汽车离开,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实际并不是这样。
在车上的时候,张元奇便向我表达要离开的意思。他已经离开云南太久,那里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办,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如此对这位正经的黔东苗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满满好奇心,更多的是一种怯。
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和他一起时间长了,心里总有点发毛。
可张元奇却说,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去趟云南。原因很简单,我所中的毛蛊,在这里是没办法完全清除干净的。他用来解蛊的东西,都留在云南家中。我自然是不想跟他走,便商量留在这里等,并麻烦他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多跑一趟。
张元奇直接摇头,说:“一来一回,至少一周时间。毛蛊虽然被暂时压制住,但用不了几天还会长出来。到时候万一我来不及赶到,你就会没命。”
这事他说的很严重,我是一个连蛊术皮毛都不了解的行外人,无从反驳。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多考虑一番。张元奇没有对我进行太多的劝说,因为他很明白,我犹豫与担忧的模样,已经算给出了答案。因此,他只说不要轻易告诉父亲,我曾经中过毛蛊。就算要去云南,也要以其它的理由。
用他的话说,一般人遇到怪病,首先想到的是去医院,然后才是去看中医。至于找养蛊人帮忙……拍电影呢?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1:45:00 +0800 CST  
我又好奇又纳闷的问他:“难道与父亲认识那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你会蛊术?”
张元奇摇摇头,说:“我们只是很久前有生意往来,不过一些云南的土特产罢了。”
他的答案轻描淡写,可我却依然觉得,这是非常敷衍的回答。因为到目前为止,我都不明白,他究竟来找父亲做什么。
回到家里时,父亲坐在客厅看报纸。见我与张元奇一起进门,他微微一愣。我本想把蛊的事情告诉父亲,但想起张元奇的叮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随后,张元奇向父亲表示要离开。而我,在犹豫一会后,也表示要跟张元奇一起走。
父亲从我们俩进门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张元奇看。过了很久,直到张元奇坐在椅子上,才把目光转向我。而在我说出要随张元奇去云南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好像有疼惜,有失望,还有……一点点的愤怒?
我很少看到父亲用眼神表达出如此丰富的情绪,心里很有些发虚,因为从前几天我便知道,父亲与张元奇的关系,其实谈不上特别好。他们俩所谓的友谊,更像一种不正常的联系。上一辈的事情,身为小辈,我不想多管。也许是受电视剧的影响,我始终坚持认为,哪怕上一代的人互相打的头破血流,也不应该因此影响下一代。
在我忐忑不安的注视中,父亲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然后摘下眼镜搁在桌子上,仰靠在沙发上,似乎十分疲惫。同时,对我挥挥手,说:“走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像短暂的告别或允诺,更像永远的离别。我心里有些不忍,差一点就想留下来。但张元奇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然后提醒我快点收拾行礼。一个半小时以后,会有一趟开往丽江的火车从这里离开。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2:22:00 +0800 CST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收拾好行李,并向医院领导请了年假。虽然不知道去云南会呆几天,但我已经做好至少两周不回来的准备。正打算离开时,父亲推开门走进来。他花白的头发在我眼前晃过,老人家没有站着,他直接坐在我的床上。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的背影。
无端端的,我感觉很难过。也许,是因为二三十年来,从未如此仓促的自父亲身边离开过。我没有转身,他也没有碰触我,我们俩就那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过了几分钟,父亲才叹息着说:“出门在外……自己多注意。”
这话表面上应该没什么,但我却觉得,父亲话中有话。然而,当我回头时,却只见他低着头。那样子,仿佛不敢看我。
是的,当时我就有这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出是为什么。
父子俩就这样在沉默中分离,出门时,我仍能感觉父亲透过卧室的窗户看着我。他那么的沉默,沉默的不比寻常。张元奇回头看了一眼,微微摇头,我看到了他的动作,却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
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的时候,张元奇动作顿了一顿。同时,他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另一侧。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小区对面的人行道上。虽然他周围的人很多,可我一眼便能判断出,他在看我们。因为他看的非常专注,就像……蜘蛛在看网中的猎物。
待张元奇上了车,我问他是否也注意到了那名男子。张元奇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说:“什么男子?”
我有些疑惑,随后便以为是自己想太多。
车子启动,几十分钟后我们登上开往丽江的火车。这一路很平静,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旅行。大家都知道,火车是最枯燥的交通工具,而且很容易让人犯困,所以我基本是一路睡过来的。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2:29:00 +0800 CST  
到了丽江,张元奇又带着我坐小车,而后跋山涉水不知走了多少路。眼见一路青山葱郁,人烟愈发的稀少,许久后,我们终于来到一处小山寨前。这里四处用木制的篱笆围起来,上面缠满了尖刺,同时又开满了艳紫色的小花。绿叶中,隐约可见一颗颗橙黄色果实,模样就像迷你版的南瓜。
我已经从张元奇那知道,这是他所居住的寨子,因此走到篱笆前,便想用手去摸那看起来很好吃的果实。张元奇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是不是又忘记教训了?”
我微微一愣,猛然想起那个半吊子养蛊人门前种的青草,连忙把手缩回来,问:“这玩意该不会也有毒吧?”
张元奇点点头,说:“这是颠茄,也叫莨宕,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花很大力气才养起来。”
“龙葵?”我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也正常,因为它本来生长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女人们常提取它的汁液来护理眼睛,因为有扩大瞳孔的功效,能让女人眼睛看上去更加细长,外表更加漂亮。所以莨宕在意大利语中的意思是,漂亮的女人。”张元奇笑了笑,说:“漂亮的女人都很危险,它也一样。长的好看,果实香甜可口,味美多汁,但只需要两颗,就足以让你全身瘫痪甚至死亡。因为这下面,还埋了蛊毒。”
我低头看着张元奇用脚在地上轻轻点两下,不禁感觉后心冒汗。作为旅游胜地的云南,竟然潜藏如此可怕的危险,看来老人们说,苗人寨子不要乱闯,这话一点都不假。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2:53:00 +0800 CST  
“你也不怕谁家孩子或者迷路的游客误食,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我半提醒半埋怨的说。
张元奇笑着摇头:“既然敢种,自然有解毒的办法。这东西,主要还是用来防备野兽。”
我没有反驳,这毕竟是人家的防御手段,更何况,张元奇早就和我说过,利用植物来保护自己,是古时苗人们最擅长的。不过,他一直对我说自己不养蛊,又为什么要用这种养蛊人才擅长的手段?这寨子里,又住着什么样的人?
待他推开那绚丽斑斓又危险十足的木门,我看到的是一片祥和宁静之象。这里不如之前想象的那般可怖,或到处布满蛊毒,虫子乱爬。能看到的只是袅袅炊烟,以及几个戴着银饰的妇女。张元奇很是熟悉的与她们打起招呼,那几位妇女看了看我,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这种态度,似乎有些冷淡,张元奇不以为意,带着我走到其中一间木房。他推开门的时候,我听到钟鸣以及模糊飘渺的声音。张元奇见我停步,也跟着侧耳倾听一番,然后说:“不要好奇了,有时候好奇心重了不是好事。”
他很少会用如此严肃的态度说话,我知道一个外行人,在苗人的寨子里,最好保持安静和稳重。抬腿迈步进入木屋,见里面不大,两间房,摆设很简单。张元奇示意我坐在椅子上,然后独自进入房间许久。我一个人无聊,又不敢轻易出去,只好到处打量。记得张元奇之前告诉我,养蛊的人,家里会很干净。
他家整洁无比,离开那么久,却像一直有人在打扫。我更加纳闷,到底因为云南的环境没太多灰尘,还是他骗了我?
过了会,张元奇从房间里出来。他坐在我旁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看到,那是一包针。直的,弯的,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2:54:00 +0800 CST  
@TV帝  张元奇随手拿起一根,然后让我把手伸出来。我依言去做,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验血。”他回答说。
与此同时,我感觉指尖微微一麻,低头看,只见有血珠冒出。张元奇一边让我把血滴在桌子上,同时将自己的头发拔下来一根。紧接着,他将头发放在我滴下的血珠上。我好奇无比,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张元奇没有回话,只安静的看着那滴血。我被他的态度感染,也低头认真去看。这时,我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那根从他头上拔下来的黑发,落入我的血液中,没过几秒,便不断萎缩。一眨眼的功夫,它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隐隐闻到一股臭味,从桌子上不断窜入鼻孔。
这仿佛变戏法的情景,令我目瞪口呆,此时,张元奇才解释说:“他给你下的毛蛊,混了血蛊毒,这蛊已经藏进你的血液里。所以,任何毛发和你的血液接触,都会被它吞噬同化。想要解蛊,怕是得费大功夫才行。”
“呃……”我很是担心的看着他,问:“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张元奇抬头看我,说:“只是怕你会怕。”
“怕?”想起他上次帮我压制毛蛊时的痛苦,我有些不寒而栗:“该不会还要全身都糊满那种东西吧?”
“当然不是。”张元奇说,没等我松口气,他又接着说:“比那更复杂,也更痛一些。因为蛊会随着血液流动,想驱赶出来,就得给你放血。”
“放血……”我差点没蹦起来。
按张元奇的说法,毛蛊是相对来说比较难缠的蛊,很多养蛊人遇到它都会头疼。换血,是其中一种解决方法,只是过程稍显血腥。
首先,得把人放在专门驱蛊的草药上,下方点火灼烤,待血液因为草药的原因沸腾起来,便割开口子让血流出。毛蛊怕火,所以它们会拼命想要逃走。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2:56:00 +0800 CST  
明天再更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0 23:15:00 +0800 CST  
至于什么时候能清除干净,那就要看体内毛蛊的数量了。
这也是张元奇为什么不愿意从云南带药回去找我,耽误时间太长,等毛蛊在血液里生长的足够多,那时就算把我的血全部放光,也不一定能除的干净。毕竟这玩意的主要作用,还是在骨肉中生长。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我就算想不答应也没办法。
随后,张元奇出门寻找药草,很多材料,都要新鲜的才行。出门前,他叮嘱我在寨子里不要到处走动。这里的人虽然与他熟识,但对陌生人却很反感。
我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心想就算八头牛,也不能把我拉出去。
张元奇这一走,用了足足五六个小时。他似乎完全忘记我是一个会饿肚子的普通人,本来火车上就没怎么吃,又走了一大段山路,此刻胃都快饿抽筋了。我不由在心里埋怨他做事不靠谱,连顿饭都不请就急着走。可回想一下,人家是为了帮我才如此匆忙。
我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屋子里寻摸了半天,发现两间卧室都上了锁,小小的堂厅里,连杯开水都没有。此时天色渐晚,周围已经有人生火做饭,那饭菜香味扑鼻而来。听着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哪怕再不想出去,我也不由被香味吸引走出了屋子。
倚在门框上可以看到,四周炊烟升腾,小小寨子里,到处都是可以吸引我的味道。这里的日夜温差极大,白天还热的不行,晚上已经冷的想穿棉袄。我又饿又冷,又停了会,眼见张元奇还是没回来,实在忍不住,便朝其中一家走去。
虽然张元奇千叮万嘱让我别到处跑,但只是讨要一点水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1 22:31:00 +0800 CST  
我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见昏暗灯光从门缝中透出,便鼓起勇气敲门。敲了大概七八下,一直没人回应,我暗骂一声,这里的人都那么不懂人情世故吗。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女人站在门后。她的模样,因为夜晚变得模糊不清,白天看起来闪亮的银饰,如今也非常黯淡。
她盯着我看半天,始终没有主动开口。我有些尴尬,只得咳嗽一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实在太渴,想喝点水。”
那女子又盯了我几秒,然后才点点头,并侧开身子,示意让我进来。我被她的安静,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一咬牙才敢进去。
这屋子比张元奇的小点,正中摆着一张桌子,旁边还坐着个男人。那男人也是盯着我看,从开门到进屋,半句话都不说。屋子里点着一盏煤油灯,门外野风吹来,油灯忽闪忽闪,加上旁边两人都默不吭声。整个屋子,顿时升起阴森森的味道。我心里忐忑,只得暗骂活见鬼,这到底什么寨子!
开门的女人走到桌子前,倒了碗水递给我。我接过来,感觉那水冰凉刺骨,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一碗水下肚,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不由自主想起了个笑话。
说是根据科学验证,寒冷能够让人变得年轻。小明的爷爷今年七十多岁了,一出门,冻的跟孙子一样……
胃里好似装了一大块冰,我眼瞅着桌子上的饭菜,虽然辨认不出是什么,但味道挺香的。然而,看了一会,屋子的男女主人却没有请我入戏的迹象。我更加尴尬,只好道谢离开。
房门再次关上,从头至尾,我没听见两人说话。毫无疑问,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不等我多想,就听见张元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你在干什么?”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1 23:02:00 +0800 CST  

楼主:TV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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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1-28 04:08: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19 10:04: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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