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灾》近距离接触真正的蛊虫,偶遇黔东苗人的真实蛊术记录!

我低下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鸟笼。笼子里的八哥,完全看不出异样,它就像一只普通的宠物鸟,被我摔的七荤八素,咕噜噜在笼子里打了几个圈,半天都没爬起来。张元奇把鸟笼提起来,重新放回我手里,说:“最好别把它放出来。”
我愕然的看着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刚才八哥所说的话,太有人味了,根本不像谁教他的。从我对父亲的了解来看,那位向来古板刻薄的老头子,应该不会教这么没礼貌的话语。但如果没人教,它又怎么会的?总不至于,天生就会说人话吧?
想到这的时候,我再次愣了下,因为张元奇的表情,是那么古怪。他似乎知道什么,但又不愿意告诉我。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鸟笼。八哥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它拍打着翅膀,似乎不太高兴。无论从哪里看,这都只是一只鸟。
而在我仔细端详的时候,门口的灯光,让鸟笼隐约反射出异样的光芒。我不禁凑近一些,然后惊讶的发现,鸟笼的提手上,雕刻着薄而细微的花纹。不,应该说整个鸟笼都有这种花纹。虽然细小,却极为精致,看的越久,便能看出越多的线条。到最后,我看的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差点没摔倒在地。
张元奇一把扶住我,说:“别看了,连我都看不懂。”
我立刻明白,他是知道这鸟笼的奇异之处的,便问:“这到底是什么?它不是八哥?”
“它是八哥。”张元奇说,话语顿了顿,又说:“但不是普通的八哥。”
“你说我家有只能吃虫的鸟,意思是它可以对付蛊虫?”我又问。
张元奇点点头,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只是能对付还没寄生的蛊虫,你的毛蛊和蚊蛊,它解不了。”
我失望之余,又觉得激动莫名。父亲养的八哥,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不仅可以说人话,还能吃蛊虫!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5 22:40:00 +0800 CST  
今天就到这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5 23:25:00 +0800 CST  
“你不害怕?”张元奇有些讶然的问。
“为什么要害怕?仅仅因为它会说话,或者能吃虫子?”我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中了两种蛊,哦不,是三种蛊更可怕的事情了。我连你都认识了,还怕一只鸟?”
张元奇摇摇头,好似不太明白我的心理,他叮嘱说:“这笼子是用来关它的,不要随意打开。”
“为什么?就算会说人话,也没什么吧,会说话的八哥多了去了。”我有些不以为然的说。
张元奇很是严肃的说:“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它很危险,并非你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我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忍不住嘀咕声:“也没什么事可以不听你的。”
张元奇不置可否,催我快点走。我看了眼手里的鸟笼,微微一晃,问他:“能不能把它也带上?”
八哥发出“啊啊”的声音,像在叙述自己的不满。张元奇略微犹豫,这让我心中微微一动。认识张元奇那么久,还从未见他如此犯难,而且,是对一只看起来病恹恹的老八哥。过了十几秒,张元奇才点头说:“可以带,但必须答应我,绝不能再把笼子随意打开,尤其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我嗯了一声,心想等弄清楚这八哥的底细,看我怎么治你!
聪明人都知道,对付坏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他怕什么给什么。手里的笼子,以及笼子里的鸟,已经成了我准备用来对付张元奇的秘密武器。
我们离开了房子,张元奇拒绝开车的提议,选择步行。理由是车辆太显眼,很容易被追踪。走在路上,我问起前些天离开时,寨子里的人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这当然是在套话,张元奇不是笨蛋,他没有回答。但是,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到他因为这个问题,脸上又浮现出几许悲痛与复杂。这让我本能的想到,那些人,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他才来找我帮忙。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6 22:28:00 +0800 CST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在皮肤科工作数年的经历,有什么能帮他的。
我们步行了很远,随后,张元奇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又绕了大半圈城市,最后停在了码头附近。看着来往的沙船,跟在他身后,我有些好奇的问:“大半夜的来这干什么?”
张元奇回答说:“坐船。”
坐船?我们这有一条大河,但都是用来运送货物以及捕鱼捞沙,从未出现过客船。跑这坐船,他是不是疯了?
事情的结果是,我低估了张元奇的本事。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艘小船,里面设施齐全。船主是个陌生的中年男性,和我们打了个照面,便钻进驾驶舱启动引擎。马达声在寂静的河面上,显得格外刺耳,小船快速驶离码头。我坐在客舱配备的椅子上,左看右看看,问他:“你从哪找的船?”
“附近。”张元奇似乎有什么心事,最近几次回答都很简短。
我把鸟笼放在地板上,知道他不想说话,便偏要他说,便问:“我们要去哪?”
“去找个人。”
“去哪找?”
张元奇抬头看我一眼,说:“到了你就知道。”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我满意。但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张元奇的眼神很清楚的说明,倘若再没话说话,他可能会揍人。我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巴,觉得无聊,便提起鸟笼,对着笼子里的八哥自言自语:“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神仙?妖怪?看起来傻乎乎的,天天教你说话都不会,怎么今天就开口了。我爸从哪把你捡回来的?这笼子睡的舒服吗……”
八哥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扬起翅膀,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我有种得胜的成就感,所以更加兴致勃勃的对它胡言乱语……到最后,张元奇直接钻出了客舱,跑甲板上吹风去了。我嘿嘿一笑,这几天来,可从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高兴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6 22:30:00 +0800 CST  
小船顺河行驶了很久,大约用了两天两夜才靠岸。上岸时,只见四周绿水青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蓬勃生机。我认不出自己被带到哪片山疙瘩,看张元奇的脸色,似乎也不可能告诉我,便闭嘴没问。
待小船离开,张元奇招呼我一声,开始爬山。我们接连翻过几座山,越走越偏,一路没有见过任何人,连鸟兽的声音都没听过。茂密的林子里,就像经历了世界末日一般,那份死亡般的寂静,让人浑身发抖。
我忍不住靠近了张元奇,问他:“这到底是哪?阴森森的,连鸟都没有。”
笼子里的八哥,有气无力的拍了拍翅膀,似是在提醒我,鸟还是有的。
我对这只八哥,没有像张元奇那般忌惮。因为这么多年来的陪伴,心里早就把它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就像再凶恶的藏獒,在主人面前,依然是乖宝宝。
又越过几座山,直到我双腿累的快要抽筋,张元奇终于停下了步子。前方是一条小河,河边可见几间茅草屋,有人在屋前扫地,砍柴。张元奇远远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走过去。我提着鸟笼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像来逛街的。
没多大会,我们走到茅草屋附近,这才看到,屋子周围种了很多花草。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迷人的香味,更不由自主窜进了肺里。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却听张元奇在旁边淡淡的说:“看来,你的记性确实不大好。”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某件事,差点没吓出魂来。以前张元奇就告诉过我,养蛊人喜欢在居所附近种上花草,地下埋有蛊毒。花草经过光合作用散发出来的味道,带有一定毒性,这是古代苗人的常用防御手段。
张元奇虽然自己不养蛊,但他接触的蛊数不胜数,更对这一行知晓甚多。他认识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养蛊人居多。那么,在这穷山僻壤中住的都是什么人呢?他这么一提醒,我立刻就明白过来,连忙捏着鼻子,不敢再呼吸。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6 23:18:00 +0800 CST  
张元奇又说:“不用那么小心,这里埋的蛊毒只会让人心跳和血液流动速度加快,没有大碍。”
我哦了一声,眼见茅草屋那边的几人已经迎过来,连忙把手放下。
这里的人,和张元奇显然是熟识,他们很热切的打着招呼。有人跑去某间茅草屋叫喊,里面很快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那人身穿布衣,看起来其貌不扬,皮肤黝黑,仿若传统老农。
张元奇走上前去,冲那人拜了拜,说:“桑切老司,又见面了。”
被他称作桑切老司的男人微微摇头,叹口气,说:“倒不如不见,我已经预示你的到来,更看到天边的阴云和骤雨。”
我站在张元奇旁边,能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发沉,在听完桑切老司的话之后,张元奇说:“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老司。”
张元奇是来求人的?我有些吃惊,忍不住看向那个外表普通的老人,这人什么来历,连张元奇都得求他?
桑切老司抬头看了眼天,说:“先进屋再说吧。”
而后,他转身往茅草屋走去,张元奇立刻跟在后面。看着周围几个好奇打量我的男女,我只能硬着头皮冲他们微微一笑,然后紧紧跟在张元奇身后。刚到桑切老司的茅草屋门口,天上便轰隆一声雷鸣,倾盆大雨挥洒而下。
我连忙躲进屋里,拍了拍头发上的雨水,忍不住想:“这老头真能蒙,说下雨就下雨,龙王爷啊!”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6 23:23:00 +0800 CST  
茅草屋并不大,里面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上面铺着薄薄一层床单。屋子里,连凳子都没有,桑切老司坐在床上,然后弯腰从床下拉出一样东西放在脚边。我看到,那是一个木箱,黑黝黝的,看不出名堂来。
张元奇瞥了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动作。这时,桑切老司说:“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阴云却连绵不绝,怕是不容易走。”
张元奇一脸坚定,说:“必须走下去,请老司帮我。”
桑切老司摇摇头,说:“你应该明白,从多年前的那件事出现后,我们就不能再冒头了。你只能自己走下去,无论道路多么艰难。”
张元奇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桑切老司唉了一声,然后把木箱子踢给他,说:“希望这个能帮到你。”
张元奇没有客气,弯腰将箱子提了起来,而后,桑切老司又转过头来看我,他扫了眼鸟笼,然后笑了笑,说:“年轻人,好好活着。”
我有点傻眼,谁不想好好活着,这还用你说?不过桑切老司年岁颇大,对这样一位长辈,我不好说什么气话,便随意点了点头。这时候,外面响起一连串的惊雷之声,桑切老司看了眼已经因为暴雨而漆黑的外界,说:“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张元奇有些犹豫,问:“那你们……”
桑切老司呵呵笑着说:“茅草虽小,却也能遮风避雨,不用担心,走吧。”
张元奇哎了一声,用力跺了跺脚,然后冲桑切老司弯腰鞠躬,接着便往外面走。我愣了下,外面倾盆暴雨,这个时候出去,还不淋成神经病?但张元奇走的坚定不移,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和桑切老司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在他后面。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6 23:24:00 +0800 CST  
这次的雨水很多,也很大,从天上落下,如小石子一般,打的人脸颊发疼。我不得不把鸟笼顶在头上,以此减轻些面部压力。八哥在笼子里不断拍打翅膀,像是抗议我如此不厚道的行为。
大雨模糊了视线,我只能看见张元奇的背影。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露出宽厚而强壮的背部曲线。我在心里暗骂,这王八蛋,就会找机会坑我。死皮赖脸在屋子里呆到雨停再走不好吗,非跑出来淋成落汤鸡。
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个笑话,说某天某人加入了某群,然后发现,这里都是学霸,甚至有硕士,博士等高端人才。他们正热切的讨论着,一滴水从万米高空落下去,是否能砸死人。学霸们热情洋溢的利用各种公式,各种理论来寻找答案。某人看了半天,然后弱弱的问了句:难道,你们都没见过下雨?
笑话当然只是笑话,不过,这斗大的雨点砸下来,确实不好受。鸟笼都被打的噼里啪啦作响,好在没多久,张元奇便带我走入茂密的树林中。有枝叶遮挡,总算好很多。我有些不爽,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他大喊:“你是不是有病?千里迢迢来淋雨,就为了拿个破箱子。我也是信了你的邪,还以为来做什么大事的!”
张元奇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走着。
我嘟囔了几句,始终不见回话,也懒得继续开口。如此沉默走了段时间,一声炸雷在天空滚动,我仰起头,却感觉雨水小了很多。张元奇也在同时停下步子,他回过头,越过我的肩膀看向后方。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回头看,可除了那些普通的花草树木,什么也看不见。
把头转回来时,才发现张元奇又继续走了。这神神叨叨的行为,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便追上去问:“桑切老司是干嘛的?”
“老司就是老司,什么也不干。”张元奇回答说。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6 23:28:00 +0800 CST  
“那老司是干嘛的?”我又问。
张元奇转头看我,似乎明白狗皮膏药贴上去摘不下来了,他一边走,一边解释说:“古时苗疆凡与鬼神有关的事情,都由老司出面。在传说中,他们是神蚩尤的后裔和属下,苗疆赶尸术,蛊术,巫术,都是从老司那流传出来的。”
我听的有些惊诧,那看起来颇不起眼的老头,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来历。难怪连张元奇都要来求他,我想了想,问:“你来找他干什么?箱子里装的什么?”
这个问题,让张元奇停了下来,他看着我,问:“你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不然问这干嘛。张元奇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蹲下来,将用一根红绳系上的木箱打开。
箱子里没有别的,只有一把刀,刀柄镶刻了很多宝石,看起来珠光璀璨。我虽然不是珠宝行家,但也能大致估算出这把刀的模糊价值。一把刀,在北京二环内换套一百平方的房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张元奇将那刀拿起来,只见雨水在刀身上不断旋转,我这才注意到,无论刀柄还是刀锋,都刻有非常复杂的花纹。虽然没有我手上鸟笼的繁复,但也差不到哪去。
张元奇解释说:“这是司刀,老司专用的武器,神鬼辟易。可惜,现在满天下都没多少把了。”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那么厉害的东西,应该很多才对。
张元奇说:“几十年前的一场动乱,让老司们陷入非常难堪的局面。他们在那场战斗中损失太多,而后又被监管起来,不允许随意流出传承。现在无论湘西,云南,又或者其它自治州,老司都难得一见。那些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多半是骗子。”
原来如此……我一阵惊讶后,猛然想起来,张元奇说了一大堆,还是没告诉我来找桑切老司的目的。他已经把司刀放回木箱,仔细认真的用红绳捆好。然后,他重新提起木箱,对我说:“走吧,不然他们就追上来了。”
“追上来了……”我一愣,下意识问:“谁?”
“想抓你的人。”张元奇回答说。
看着他再度迈动的双腿,我忽然间明白桑切老司说的阴云是什么意思,以及他为什么在暴雨天将我们赶走。
“等一等!”我冲张元奇大喊,问:“你是说,追我们的人,已经到了附近?那桑切老司他们……”
张元奇没有说话,只安静的看着我,但他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我气的大骂:“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人家借给你东西,明知道会出现危险,你还独自逃走!”
“以桑切老司的本事和地位,应该不会有事。”张元奇说。
“本事?地位?”我说:“如果来抓我的人还有点理智,就不会在闹市区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了!他们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还会顾忌一个老头子?再说了,桑切老司为什么让你走?你又为什么走?还不是都明白,所依仗的东西,对那些人并没有多大威慑力!不然的话,你根本就不用带我出来淋雨,在屋子里等那些人被桑切老司赶走就行了!”
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张元奇无法反驳。他叹出一口气,说:“有时候,少数人的牺牲,可以换来更大的利益。”
“道理我都懂,就问你为什么逃走,还是不是个男人?”我问。
张元奇没有回答,我哼了一声,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跑去,同时大喊:“你个懦夫,有多远滚多远吧,亏我把你看成个汉子,真他娘的是个娘们!”
远远的,我能听到身后传来张元奇的声音:“如果你现在自己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00:03:00 +0800 CST  
今天就到这了~,明个儿年三十,大家新年快乐~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00:05:00 +0800 CST  
我呸了一声,说:“跟着你也好不到哪去,与其做一辈子的懦夫,还不如做一分钟的英雄。死有什么可怕的,连毛主席都说,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
雨水,让树林中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枯叶仿若淤泥一般要把我的脚吞下去。幸亏现在还是白天,不至于做个睁眼瞎,否则这一路的枝条荆棘,能把我割成肉片。但是,树林里本就难辨方向,我跑了一段,然后发现,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
之前只知道跟着张元奇走,哪顾得上记路,这下可好,直接迷路了。
我又气又急,便把张元奇狠狠骂了一顿,刚骂完,便听见他的声音从侧方传来:“骂的这么痛快,看来真想当一分钟的英雄了。”
我转过头,见他提着木箱走过来,心里自然是惊喜交加,但面子上过不去,还是得装一下:“你来干什么!不是要逃走吗。”
张元奇叹口气,摇摇头,然后让我跟在他后面。按理说,一个倔强的人,应该选择和他分道扬镳,哪怕在迷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身为一名职业医生,我很庆幸自己保留了足够的理智。因此,提着鸟笼跟在张元奇身后,心里对自己很感到羞耻。
不久后,我又看到了茅草屋。张元奇没有骗人,他确实把我带了回来,并且,在看到茅草屋附近那片花草,已经被破坏成狼藉不堪的泥浆地时,跑的比我还快。
我们跑到屋门前,张元奇立刻闪身进了屋。屋子不大,一眼便能扫过来。只见里面床板都被掀开,上面还有泥泞的杂乱脚印,看起来,之前来了不少人。
桑切老司不在屋子里,就连之前见到的那几人,也不在。我不知他们是逃走了,还是被抓走了,便看向张元奇。他站在屋子里一声不吭,像在思考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惊骇的看到一滩血。
那摊血流淌在泥土中,闻起来很是新鲜。我心里本能的咯噔一下,心想不要是桑切老司留下的才好。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22:48:00 +0800 CST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惊雷之声。我转过头,借着雷霆的光芒,隐约看到几个人影正从树林里快速奔来。心里不由一紧,正准备发声提醒,却被张元奇一把拉住胳膊,拽到了身后。他提着木箱,对我说:“你呆在屋子里别乱走。”
说罢,他独自走出茅草屋,面向已经从树林中窜出的几人。
我看到,那几人都穿着黑色的紧身服,如同电影中的古代盗贼。他们的目光阴冷,如同毒蛇一般,让人心中发寒。幸好有张元奇挡在门口,那宽厚的肩膀,如同大山一般,将所有的压力都挡住了。
“你竟然回来了。”其中一人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张元奇看向他,问:“桑切老司怎么样了?”
又有一人发出怪笑声,说:“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有时间想着别人?”
这几人纷纷围过来,我有些发慌,只好抱住鸟笼子不断后退。笼子里的八哥很是安静,像是在专注看戏。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把它放出来。张元奇说,这只八哥不普通,我想知道,它到底能做什么。
但想想张元奇之前千叮万嘱,让我不要打开鸟笼,考虑了一番后,我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冲动。
此时,那几名黑衣人已经逼近了茅草屋,张元奇始终没有动弹。这时候,那几人突然从腰间摸出了锋利的匕首,如饿狼一般扑过来。
张元奇没有闪避,反而上前一步,像蛮牛一般冲进其中一人怀里。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那人便闷哼一声,怎么来的,怎么飞了回去。而另外三人的刀子,已经快要捅进张元奇的身体。面对三方夹击,恐怕除了传说中的超人外,谁也不可能挡得住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22:51:00 +0800 CST  
张元奇也是一样,他以极快的速度转身,避开了其中两把刀,最后一把刀,则直接割破了他腰间的皮肉。
鲜血立刻挥洒而出,我隐约闻到了臭味,不等弄明白这味道从哪来,便见张元奇一箱子砸在其中一人脸上。在对方惨嚎一声时,立刻抓住另一人的手臂。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刀被夺过来。张元奇毫不留情的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喉咙,在敌人瞪大眼睛,捂着脖子倒退并跌倒的同时,他又快速抓住第四人的双臂。
可惜,未等他发力,之前被撞飞的那人已经冲了回来。张元奇立刻弯腰,避开对方的利刃,同时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对方的胯下,猛地一捏,同时肩膀顶起,将之抛飞出去。
那人在半空中,已经发出了惨叫声,我隐约听见蛋碎的声音,不禁下身一凉。
早就知道张元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
不过,以一敌四,终究会有疏漏之处。在他顶飞一名敌人的时候,另一人已经把刀子换到了右手,并趁着张元奇动作的同时,将之插进了他的肩膀。这还是张元奇躲避及时的结果,否则,这一刀完全可以刺透他的心脏。
肩膀受挫,张元奇却没有后退,他发出愤怒的吼声,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一脚踹在对方大腿根部。伴随着咔嚓的声音,那人面容扭曲,看的出来,他非常的疼。因为这一脚,很可能把他的大腿骨都踹裂了。
敌人的疼痛,无法阻止张元奇的进攻,他右臂用力,将男人提起来挡在自己侧方。一名敌人的刀子,恰在此时到来。刀锋入体,那被挡刀的黑衣人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像是要问,为什么要插我?
张元奇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鲜血横流,对方的鼻骨应声而断。紧接着,他如推土机一般,将这两人撞的不断后退。
那边打的刺激热闹,而茅草屋前,我眼珠子看着那位扶着门板跪在地上,想用手去摸下体,却颤抖着不敢动的黑衣人,心里十分紧张。
怎么办?第一次被人追杀,有没有什么能做的?要不要跪下求饶?还是先报警?妈的,好紧张啊!
门前的男人,被张元奇捏了下体,不知究竟碎没碎,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蛋疼的。听说,男人蛋疼的痛苦级别,比女人分娩还要重十倍……
也许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张元奇,便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仿佛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我的身上了。我二话不说,立刻举起手中的鸟笼,大喊:“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放鸟了!”
那人看向落在不远处的匕首,似乎有蹭过去捡起来的打算。他也看出我的心虚,便一脸狰狞的骂:“艹你吗的,等抓住你,看老子怎么……”
我一听,二话不说,直接冲过来,对他脸上就是一脚。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声音,我愤怒不已,再次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对准起下体一阵猛踹:“跟谁俩艹呢?有没有礼貌啊,我妈都不认识你!知不知道这种事需要培养感情的!”
黑衣人发出尖锐的惨叫声,那声音冲破云霄,连天上的阴云,都被冲淡了几分。
不知踹了多少下,感觉脚底下已经一片黏糊,我这才扶着门板喘气。黑衣人已经昏死过去,眼看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要嗝屁。我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笼子里的八哥,仰头瞅着我。在我低头时,它忽然翅膀下移,护住了自己的尾巴,然后“啊啊”叫着往后退。看那样子,仿佛是怕被人非礼的小娘们。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23:14:00 +0800 CST  
张元奇比我更快解决了战斗,他提着木箱,站在屋外,脸上略带一丝古怪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可能过于粗鲁不堪了,便讪讪一笑,指着地上已经快没呼吸的黑衣人说:“他骂人……”
“如果仅仅骂人就能被打成这样,恐怕全天下的人活不了几个。”张元奇走回来,用脚踢了踢门口那个黑衣人,然后看向我,问:“没受伤吧?”
“我没事,倒是你……”
张元奇打架的功夫,在我认识的人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以一敌四,对方全军覆没。这份勇猛,比起小说中的勇士也不逞多让。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身上有多处刀伤,血已经将衣服全部染红,看起来很是凄惨。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张元奇满脸无所谓的说,只是右肩那刺骨的刀伤,还是影响了他的行动。
我走过去看了几眼,见他脸色不算太难看,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地上的四名黑衣人,阴冷的寒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冷颤。兴奋过后,我才想起来,这里有人死了。若非在医院工作许多年,经历了那些生生死死,现在我可能会瘫倒在地。没有哪个普通人在面对这么激烈的打斗以及死人时,还能站得稳。
但话说回来,敌人虽然凶狠,但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张元奇一个人,就把他们全收拾了。早知道这样,之前他又何必逃?配合桑切老司等人,完全可以瓮中捉鳖,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对此,张元奇只是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他们只有这些人?连桑切老司都没把握的事情,你不会明白有多严重。这四个人,应该只是用来追寻我们的踪迹,其他人,很可能在追杀或者押送桑切老司。”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23:15:00 +0800 CST  
“好吧,就算他们还有其他同伴,可我还是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连点术法都不会,弄的这么兴师动众。”我撇着嘴说。
张元奇回答说:“他们只是擅长追踪的人,就算会用邪术,也多半对我产生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才没有使出来。你不要太小看他们,否则迟早会吃亏的。”
“我也不想小看他们,可惜,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我哼了一声,对张元奇那严肃的语气和表情表示不满,说:“更何况,我自己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哪还顾得上别人?”
张元奇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说:“当然想!谁不想谁是孙子!”
张元奇说:“你得明白,如果不知道这些事,以后你还是那个普通的医生。但知道后,可能要走上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路。”
“没什么路,比现在更让我觉得难走了。”我说。
张元奇微微摇头,像是在说我不明白,但他没有继续敷衍,而是将黑色木箱放在地上,然后从地上的黑衣人身上撕扯下来布条,用来包扎自己的伤口。他一边动作,一边说:“其实,我们俩是一样的人。”
“啊?”我很是茫然的看着他。
张元奇说:“以前你问我,这么懂蛊,怎么自己不养?那我也想问你,你那么懂皮肤病,为什么自己不得?”
“这都哪跟哪,我学医是为了治病,又不是为了得病。”我说。
张元奇捆扎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又继续下去,他说:“没错,我懂蛊而不养蛊,正是因为要治病。并且,这病不是别人得的,而是我自己。对了,还有你。”
“我?”我愣了下,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的问:“难道你也中蛊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23:34:00 +0800 CST  
“是的。”张元奇没有否认,他已经包好了自己的伤口,穿上衣服,走到我身边,说:“我们两个,都中了同一种,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毛蛊?蚊蛊?”我问:“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并非这种普通的蛊虫。”张元奇摇摇头,说:“我们中的是一种蛊咒,它会让我们的血液,变成对蛊有极大作用的珍宝。而且,这种咒会随着基因传承下去,子子孙孙,永不停歇。如果把我们的血用来养蛊,可以成为养料,用来杀蛊,那就是利器。这种蛊咒来自很古老的年代,由一个很大的势力把控。你和我,还有寨子里的人,都是暂时逃脱了掌控的幸运儿。”
他的话,让我彻底惊呆了。除了毛蛊,蚊蛊,老男人的蛊咒外,我身上还有一种隐性的蛊?那什么养料,利器,怎么听起来,我是用来养蛊的食物呢?这简直跟猪饲料差不多了……
张元奇点头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确实可以被看成是一种食物。”
我这下彻底傻了,从一个人变成某种食物,这落差太大,我无法接受。
在张元奇的叙述中,我逐渐得知了这件事的大部分秘密。早在二十多年前,那时的张元奇和我差不多大,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无法忍受被人利用血液来喂养蛊虫的命运,所以选择拼命。好运眷顾了他,在逃离那个势力后,张元奇一直在被追杀。
所以,他居无定所,天南海北的闯荡。不过,定居云南确实是真的,因为那里当年还残余了不少老司的力量,是那个势力无法渗透的区域。但近些年来,老司们越来越老,死的越来越多,就算是湘西本土,也变得没有安全可言。
张元奇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他花费很长时间来研究自己身上的蛊咒,希望能把这东西彻底摆脱。而在此期间,他与那个势力有多次冲突。我在寨子里见到的人,都是和他一样中了蛊咒的。张元奇把他们救了出来,聚集在一起,盼望有一天,所有人都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当初我觉得寨子里的人冷漠,不说话,并非他们不懂人情世故。而是这些人的舌头,已经被融掉了。自张元奇逃脱后,那个势力对“食物”的管理愈发苛刻。不仅会限制行动自由,连文化,语言,互相之间的交流能力,都彻底卡死。为的,就是让他们起不了逃跑的念头,就算逃出去,也不能胡言乱语。
这么多年来,张元奇经过无数次的研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想要解除这种蛊咒,必须找到它的根源。
可惜的是,无论他还是其他的幸运儿,都因为被喂食太多蛊虫,体内的痕迹早已变得杂乱不堪。想在这么混乱的痕迹中找出蛊咒源头,不亚于凭借肉眼在星空中辨识某一颗星星。因此,张元奇费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从那个势力手中夺出了一个婴儿。
这个婴儿,同样中了蛊咒,但因为年岁太小,尚且没有被喂过任何蛊虫。
那个势力震怒,发动了诸多力量来追查这件事。张元奇当时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研究,只好把婴儿交给一位相识的大能力者保护。并言明,倘若有一天他安全回来,可能会要回这个婴儿。
而那位大能力者则对他说:“人应是自由的,路如何去走,非你我所能决定。他若愿意,你才能带走。他若不愿,我便护他一生安康,直至死亡。”
张元奇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而我,已经被他的话震惊到近乎麻木的状态。此时,我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猜出,那个婴儿,很可能就是我。至于父亲,或许就是那位被他托付的大能力者。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23:35:00 +0800 CST  
今天就到这,明年见!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7 23:43:00 +0800 CST  
我不禁想起当初要和张元奇一起去云南时,父亲那失望又复杂的表情。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并对我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表示出自己的不赞同。
但是,我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走,而是义无反顾的跟着张元奇离开。人总是这样,事后才能明白所有的道理。
张元奇看着我,说:“在云南的时候,我以为你的血会很纯净,但没想到,会意外中了蚊蛊。而现在,又多了莫名其妙的蛊咒。想利用你的血来找出源头,恐怕要比之前花费更多的力气才行。”
我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呢喃着问:“原来,我不是亲生的……”
张元奇默然,过了会,他说:“在我看来,你于他,即便亲生也不过如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二十多年相处下来,哪怕是颗石头也要动情。”
“是吗……”我黯然低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又为什么突然离开,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说。”
“因为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些。”张元奇说:“早在之前我们便约法三章,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也是其中一条。他希望,就算我要利用你,也要尽可能让你远离这些是非。所以,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事情,等蛊咒解掉后,还可以做回那个普通的医生。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我抬起头,有些愤怒的看着他,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你根本就是故意在坑我!”
“是你问的。”张元奇一脸平静的回答说。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8 21:23:00 +0800 CST  
我被他的话噎住,的确,从头到尾,他都没想主动告诉我。甚至在我三番两次询问时,依然选择闭口不答。只是这一次,他似乎心态发生了某种改变,才会在我一阵咆哮后说出了事实真相。
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离奇,真是天底下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且,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更离奇的事情在等着我。这条路,真的可以走吗?
如张元奇所说,现在再想能不能走,似乎已经晚了。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不跟他一条路走到黑,还能去哪?
看着外面的几具尸体,我的心情愈发低沉。张元奇见我半天不开口,便说:“如果你没有其它要问我,我们就得尽快离开了。那些人虽然暂时没有回来,但难保不再出现。”
我颓废的摇头,表示暂时没有疑问,也没有心情再去问。我必须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
张元奇没有去收拾那几具尸体,因为这么多年来,只要死了人,那个势力都会自行善后,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我们离开了茅草屋,再次深入丛林。张元奇带我走了很远,直到进入一个小城镇后,才稍做休息。这个镇子上的人不多,年轻力壮的,多半出门打工。因为没到春节,回来的人很少,所以一路看到的,多半是老弱妇孺。好在张元奇半路借着河水洗刷一下自己的身体,使得衣服上的血迹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不然的话,非把人吓坏不可。
我们在镇子上吃了顿午饭,填饱肚子后,再次前进。
一路汽车,火车,步行,数天后,又回到了云南境内。这一次,张元奇没带我回小寨子,因为原地址已经被那个势力发现。当初我中的蚊蛊,就是那个势力用来寻找和试探的工具。张元奇知道我中蚊蛊后,连夜出行,把藏在附近的探子击杀。正因为如此,第二天,我才会在他身上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而寨子里的人当天突然消失,原因也正因为如此。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8 21:26:00 +0800 CST  
可惜的是……
当张元奇带着我站在一处极大的坟堆前,我才明白,那些冷漠的人们,竟然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元奇不是神,他虽然能打,懂得许多手段,但却无法护住所有人。为了有机会更改命运,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脱离那个组织的掌控,让子孙后代不受蛊咒的侵扰,他必须活下去。所以,在危急关头,他选择放弃同伴,独自逃走。
这是多年来,他一直保持的习惯,也是之前桑切老司的茅草屋前,为什么会带着我一声不吭离去的原因。
只是因为我,他第一次选择了正面反抗。
张元奇说,他已经逃了几十年,很累,也很自责。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究竟是个懦夫,还是一个英雄。
我随他去云南的时候,是张元奇这么多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他以为,事情就要解决,以为,命运从此要被改变。但是,当那个男人被蚊蛊侵袭时,失望和愤怒,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那一瞬间,他甚至有杀死我来泄愤的打算。
抱着巨大的期望,等待二十多年的翻盘机会,如今,却因为蚊蛊而破灭。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可能都难以自控。
张元奇能忍住不对我动手,甚至连太多责备的话都没说,已经难能可贵。他的冷静和理智,让人自愧不如。
至于我,其实纯属躺枪。张元奇把我藏的太好,那个势力多年来,一直无法找到我的下落。时间越久,我就藏的越深。可惜的是,张元奇为了那份希望,不得不把我顶上来。之后,我的行踪被发现,而父亲又突然离开。那个势力的人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又顾忌鸟笼里的八哥,所以选择把我诱出去,想在药店里把我绑走。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张元奇来的非常及时。
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如果他没有来找我,我不会知道这些事。会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一生。但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体内会带着那可怕的蛊咒。一旦这蛊咒被人发觉,便会立刻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想到这,我不由的浑身冒冷汗,庆幸多年来虽然有过女朋友,但始终没怀过孩子。
坟堆没有竖立墓碑,张元奇认为,我们这样的人是可悲的。外表和正常人类一样,其实是如猪狗牛羊一样的地位。如此悲哀的人生,如果无法做出根本性的改变,那么立碑又有何意义?
我看着张元奇的侧脸,他面容刚毅,棱角分明。这样的人,本该是小女生眼中的型男大叔,谁会想到,他是如此的悲情人物?二三十年来,他救过很多同伴,可能陪他一路走来的,没有任何一人。所有人,都死在了半路。
我转过头,看着坟墓,不禁想到了自己。
我是否能和他一起把这段路走完?还是说,有一天,他也会像现在这样,看着我的坟墓不吭声?
我问过他,父亲是什么人,所谓大能力者又是什么?张元奇摇头,告诉我这个他不能回答,因为答案不仅关系我个人,还关系着其他人。他能把关于那个势力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但除此之外,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至于笼子里的八哥,张元奇说的就更少了。
说起来,这么多年里,我倒确实体会到这只八哥的不凡之处。它已经多日没进食,可样子却始终未变,仿佛感觉不到饥饿。我对张元奇说:“如果这只八哥真的很可怕,不如把它送进那个势力捣乱得了。”
张元奇说:“放它出来,弊大于利,虽然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把它留给你,但想来,应该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我对此当然表示同意,八哥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即便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可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我们早已是真正的一家人。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8 21:30:00 +0800 CST  

楼主:TV帝

字数:96591

发表时间:2016-01-28 04:08: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19 10:04:56 +0800 CST

评论数:31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