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灾》近距离接触真正的蛊虫,偶遇黔东苗人的真实蛊术记录!

这语气有些严肃,我转过头,见他正往这边走,便迎过去解释说:“太渴了,所以来找点水喝。”
张元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眉头微皱,说:“不是告诉你不要到处乱走吗,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被饿了半天,心里一直有火气,若非看他为了帮忙东奔西走半天,早就撒出来了。见张元奇似乎有些生气,我不得不忍住心里的那份不痛快,说:“实在不好意思,太饿了,没忍住……”
张元奇似乎也明白让一个普通人饿那么久,并不是什么有理的事情。他嗯了一声,又重复一句别乱走,这才把我带回屋子。
进屋后,我看到他往地上放了一大堆东西,能闻到各种各样的药材味道。不过,我虽然是医生,却对这种东西没有半点了解。张元奇也没有解释的打算,让我呆在屋子里,然后又出了门。这一次他回来的很快,并且还端着两碗米饭以及几盘素菜。
我也不客气,拿过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不等问他这饭菜哪来的,张元奇说:“明天白天我要帮你制作解蛊的药材,你不要再四处走了,免得碰上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我哦了一声,想起屋子里那两人的奇怪表现,问:“你和这的人熟悉吗?怎么感觉他们对人好冷淡啊,刚才我去要水,他们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跟哑巴似的。”
张元奇回答说:“可能真是哑巴呢。”
我抬起头,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分不清这答案是真是假。
吃完了饭,张元奇将其中一间卧室打开,进去收拾一番,才准我进入。我看到房间里的木床上,铺着被褥,里面干干净净,除了几个空空如也的箩筐,就什么也没有了。就这么点东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锁门。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1 23:04:00 +0800 CST  
躺在床上,本想看星星解闷,谁知左右一瞅才发现,这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墙壁封的严严实实,好似一座监牢。
我唉了一声,拿起手机,想给父亲打个电话报平安,可想起他之前看到我要随张元奇来云南时眼里的复杂,又不敢去打了。独自躺在床上,无聊至极仔细回想前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心里的别扭感越来越强烈了。
好像从张元奇来的那天起,我就没遇到什么好事情。先是医院送来中蛊的病人,然后我好心帮忙却被人下蛊。报了仇吧,又得千里迢迢跑来云南解蛊,还得被放血。想一想,之前二三十年的经历,都没这几天离谱。
而其中让我疑惑的事情也有几件,例如老男人被张元奇用蛊毒融了眼睛和舌头前,那一脸迷惑的样子。他说不认识我,意思就是没对我下过蛊?当然,坏人的话,是不能信的。他能对自己的童年好友下毒手,对我又有什么不能?之所以说不认识,更可能是装傻充愣。
另外,张元奇在与蛊有关的事情上,一直表现的非常专业。那他怎么会忘记可以利用毛蛊来寻找下蛊的人?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能没个忘事的时候?
这些疑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被当成正经事看待。我唯一想弄清楚的是,张元奇说的放血到底怎么放。身为医生,我很清楚没有完善医疗设施的情况下,大量失血会造成何种后果。张元奇当时说的那么有自信,我不好意思细细过问,可事关身家性命,我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必须得问清楚。
如此想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迷糊的快要睡着。耳边,忽然想起细微的呢喃声。那声音如柔软的绒毛,扰的人浑身发痒。我睁开眼睛,察觉声音是从外面传来。可惜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也看不出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使得我又产生一个疑问,难道屋子里不安窗户,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偷看?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1 23:07:00 +0800 CST  
那些声音很低微,可仔细听的话,又会觉得很宏大。我被扰的睡不着觉,趴在墙板上听了整夜。
呢喃之声,仿若许多人在祈祷,我不由想起九十年代的香港恐怖电影。那里面的剧情,很多时候都会出现苗人在深夜举行各种古怪的仪式。张元奇把我带到这个小寨子里,却从未说过这里的人都在做什么。我很想出去看看,又怕会惹他生气。
如此踌躇了半天,不知何时,声音逐渐消弭。说来也怪,本来毫无困意,可当那声音消失后,又困的眼睛睁不开。
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中午一点。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爬起来到外面喊了两嗓子,没有得到张元奇的回应,只见桌子上放着已经凉了的饭菜,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一看就是个书法大家。
这纸条应该是张元奇留下的,他说自己要去帮我整理草药,可能傍晚才回来。叮嘱我务必呆在屋子里,不要再到处跑了。
看着纸条,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总感觉自己好似被软禁起来一样。虽然张元奇没有限制我的身体,但他却从心理上,给我建造了一间牢房。
我打开门,温热的阳光照射进来,令人浑身舒坦。借着日光,我也顾不上没刷牙洗脸,三下五除二填饱了肚子。而后,无所事事的我,便只能搬动桌前的板凳,坐在门口晒太阳。
说实话,云南确实是个好地方,相比城市,它有足够多的绿化空间。这里的气息清新而迷人,钻进肺里的味道,都像裹了蜜汁一样香甜。唯一让人不适应的是,寨子里的人太冷漠,令我这个习惯被人嘘寒问暖的城市青年,很是不舒服。
到了下午时分,太阳西落,我探头往寨子进出的位置看,没见张元奇回来的迹象。正准备把椅子搬回去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麻了一下。下意识挥手拍过去,手掌传来的触觉让我明白,自己拍中了一只虫子。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1-31 23:08:00 +0800 CST  
抓下来看,顿时吓了一跳。那虫子状如蚊子,但个头却比寻常大数倍。尤其是那吸血的口器,如钢针一般,令人心生恐惧。刚才那么大力气拍过去,它却似没受到什么影响,依然在掌中扭动。我被吓的立刻甩手扔开,本以为这蚊子会借机飞走,谁知它在半空一阵晃动,突然坠落下去。
我愕然的看到,从它肚腹中,钻出了许多黑毛。如蜘蛛网一般,将其牢牢捆住。没多久,那成团的黑毛干瘪下去。我迟疑片刻,然后返身进屋拿了双筷子出来,蹲在地上拨弄那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黑毛像被火烤过一样,变得异常酥脆。稍微用筷子拨几下,便散了一地灰烬。至于那蚊子,早已无影无踪。我立刻想起张元奇之前说,毛蛊现在藏在我的血液中,那么这只巨大的蚊子浑身长出黑毛,是不是因为吸了我的血?
身体因为想法,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我不敢再去看地上的黑色灰烬,直接用脚驱散,然后转身回屋。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张元奇终于回来。他身上看不出干活的迹象,倒是提着的大布袋里,散发出杂乱的草药味。
我没和张元奇说被蚊子叮咬的事情,哪怕蚊子的个头大到惊人,因为我连蛊都见识过了,对自然界的小型生物,自然就看不上眼。张元奇放下布袋,对我说:“今晚帮你解蛊,没什么问题吧?”
我说:“问题有,这放血究竟怎么个放法?有没有预防措施?万一失血过多怎么办?”
这一连串昨夜就想好的问题,并没有让张元奇有片刻迟疑,他问:“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血蛊毒吗?”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00:35:00 +0800 CST  
我点点头,这怎么会忘。张元奇又指着那布袋,说:“里面的草药,一部分是用来驱蛊,另一部分是用来制作血蛊毒。你在失血的同时,蛊毒也会让你的血液不断增加,这样,就可以保证足够的安全。”
这解释浅显易懂,却让我愣了半天。靠血蛊毒强行增加人体造血能力?这玩意靠谱吗?不是说血蛊毒会让人毙命吗。
张元奇说:“古时的养蛊人,在没被驱赶前,有些也曾入朝廷为官,被称作蛊医。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各种蛊毒来治病,而且效果非常好。唐朝太医署中,就有他们的名号。很多东西如果用来害人,那就是毒,用来救人,那就是药。”
他一脸自信,看不出半点虚假。我知道,在关于蛊的事情上,是没资格和他讨论的。用张元奇的话说,毛蛊难缠,所以只能用偏门的法子去解。至于血蛊毒,解起来就容易太多了。
我想了一会,张元奇没有催促,一直站在旁边等待。看那样子,如果我不乐意,他便会撒手不管。思考良久,想起下午那只被毛蛊吃掉的蚊子,我不寒而栗,立刻做出了决定。
张元奇微微点头,让我先去吃饭,他得再做些准备。冰凉的饭菜,以及即将到来的痛苦,让我没有半点食欲。随意扒拉两口,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我放下筷子走出去。
只见张元奇正指挥着一些人帮忙搭台子,坚硬的木头,被他们架构在一起,变成了腾空的平台。随后,又有人把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枝条,放在平台下方。张元奇围绕那一米多高的平台走动,不断将布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摆在上面。
过了不久,他转头,见我站在门口,便招呼过来。我依言走过去,张元奇在布袋中摸索片刻,然后掏出两颗西红柿递给我。我有些发愣,这是干嘛?
张元奇说:“这里面加了东西,要完整吃掉。”
我一听就明白过来,不禁疑惑的问:“干嘛不直接给我蛊毒。”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01:06:00 +0800 CST  
张元奇的答案很简单,蛊毒干吃的话,味道很怪,几乎没什么人能接受的了。但如果下在食物里,则会让味道变得十分甜美。早在民国前,云南的一些小馆子为了吸引商客,便会在饭菜中添加少量蛊毒。从本质上来说,大麻也可以算其中一种,因此哪怕到了如今,我们依然可以从新闻中看到,有一些饭店还在使用微量大麻增加饭菜香味,提升回头客数量。
我把西红柿接过来,闻了闻,味道很香。反正知道里面加了料,也不管什么干不干净,随手擦两下就往嘴里塞。还别说,这西红柿味道确实不一般,比超市里买到的好吃数倍。一颗下肚,便让我食欲大增,两颗吃下去,更是意犹未尽。
张元奇见我眼睛总往布袋里瞅,有些失笑的摇头,说:“没有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哦了一声,不等擦干净嘴边的汁液,便感觉肚子里一阵翻腾。有什么东西,正在肠胃和食道里鼓荡,它们如热流一般窜遍了全身。我忽然觉得鼻子一热,好似有东西流了下来。用手抹了下,见是鲜血,不禁惊叫出声。
张元奇回头看了眼,把布袋里的东西全部撒在平台上,说:“别担心,只是蛊毒起了作用,现在爬上去吧。”
我不敢有任何犹豫,连忙爬上那台子。木台上铺满草药渣,分不清都是什么,只能闻到各种杂乱的味道。有香的,有臭的,有的刺鼻,有的清淡。
张元奇蹲下来点火,看着火焰慢慢升腾后,才对我说:“记住,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从上面下来。否则前功尽弃,你还可能会有危险。”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01:08:00 +0800 CST  
今天就到这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01:09:00 +0800 CST  
我能察觉到自己的七窍都在流出大量血液,就连肛门与下体,乃至身体各处都黏糊糊的。在他说话的空档,已经不知有多少血从毛孔中排泄出来。
张元奇让我把上衣脱掉,然后胳膊耷拉在平台边上。我依言去做,然后便感觉手腕猛地一疼。想转头去看,但血泪流出,模糊了视线。那时如果给我一面镜子,可能会把自己都吓个半死。
我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却明白自己的手腕动脉一定被割开了,因为整支右臂的血液,都像被抽动一样,拼命的往外窜,我甚至能听到血液喷洒的“呲呲”声。
血蛊毒强大的造血能力,比张元奇说的还要可怕,动脉被割开,我却没有半点眩晕感。只觉浑身肿胀,有数不尽的液体想从体内拱出来。我很怀疑,自己的血液是否快要被压缩凝成实质。因为下意识用左手去摸自己的身体时,能感觉到一根根如蚯蚓的线条意图钻出皮肤。那是因为血液过多而膨胀的血管,它们布满我的全身,甚至把衣服都撑了起来。
难怪张元奇说,血蛊毒可以让人血管爆裂。我这还是割开动脉放血,依然感觉血管涨的发疼,如果没割的话,恐怕早就炸了。
那时,真恨不得让张元奇把我脖子上的大动脉也割了,这种血管被塞满且胀大数倍的感觉,十分难受。我很怀疑,自己的毛细血管是否早就崩裂了。
平台下堆积的枝条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烧起来那味道简直就像毒烟。只闻一口,我就被熏的大声咳嗽。也不知是声道裂开了,还是本就有大量血液堆积在口中,我就像人型喷泉一样到处咳血。
人家是有钱任性,我他娘的有血任性!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0:48:00 +0800 CST  
火越烧越旺,已经逐渐能感觉到温热。生平第一次被人放在台子上烤,真感觉自己像剥了皮的羊羔。以前和朋友一块吃烤全羊,还觉得挺有乐趣,现在么……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请大家从我做起,拒吃烤全羊!
一阵灼烤后,我感觉正在逐渐丧失对身体的控制力。无论手脚,甚至眼睛,都无法再动弹。同时,无边的痛楚不断袭来。体内仿佛被无数根铁丝穿透,正有人用力拉扯着它们,血肉被这些东西撕扯。那种感觉,很像古代的酷刑车裂。
我痛的想要大叫,却无法发出声音。
这时候,耳边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呢喃之语。我在昨夜,便听过类似的声音,像无数人在低声议论,又像虔诚的信徒在低声祈祷。
这声音给了我很大压力,不是精神上的,而是肉体上。它们如海绵一样把我围裹,身体被挤压的厉害。本来我就因为血蛊毒的原因非常难受,现在更觉得自己遭受双重压力,快要被压扁了。
仅仅是语言,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强大的力量,我想不通,更不愿去想。现在,只希望痛苦能快点结束。
这次驱蛊,比起张元奇帮我压制毛蛊的时候,痛苦稍轻。但这种痛苦,是连绵不断的,让人想呕吐。可吐出来的,全是血。
四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想,一定是那些寨子里的人在说话。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忽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祭台上的贡品,被放着血,还有人祈祷。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港片里经常这么演。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0:51:00 +0800 CST  
想到这,我心里忽然涌起了恐惧,难道说,我被张元奇骗了?他其实是想拿我来祭祀?可身上的毛蛊又怎么回事?
火越烧越旺,我已经能感觉到皮肉被烤焦的痛楚,但是这痛苦越重,之前被麻痹的手脚,反而就越快恢复过来。等我能够再次痛叫出声识,手臂也可以挥动了。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骚乱与惊叫的声音,有什么人正在耳边大叫。我转过头,眼中不再大量流出的鲜血,使得视野变得稍微清楚一些。我看到,一名男子倒在地上到处翻滚。
借着火光,我能看到他正拼命抓挠撕扯自己的衣服。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黑色的脓包。被用力抓挠,脓包破裂,顿时一堆细小的虫子自血肉中成团的落下来。
我更看到,有一些虫子不知是钻进去还是本就镶嵌在血肉里。它们聚成一团,在那男子身体中蠕动。这一幕,看的我忍不住又吐出来。
张元奇快步走到那男子身边,,随手挤开一个脓包,然后将虫子捻在手里端详。他只看了几秒,便将之甩掉。周围的人,都散开很远,他们淡漠的脸庞,掩不住眼里的吃惊和惊惧。
张元奇转过身,与我对视。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愤怒,不解。这很莫名其妙,与我有什么关系?张元奇的眼神很吓人,我总感觉,他随时会冲过来揍人。因此,下意识将视线移开。
担忧中,张元奇没有过来实施暴力手段,只是喊我下来。我起身时,听见浑身都发出清脆的声音。低头看,只见大量血痂如巧克力一般崩碎。
“解了?”我问。
张元奇表情很是阴沉,他微微摇头,表示否定。我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再多说什么,连忙从平台上跳下。下来的时候,不知道踩中了什么,猛然一滑,摔倒在地。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0:52:00 +0800 CST  
捂着后脑勺起身,这才看清,平台旁歪倒一只木桶。里面红艳艳的,尽是已经干涸的血液。我心里更加吃惊,这里放个木桶干什么?总不可能等着用水去救火吧?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那木桶是用来装血。
至于谁的血,答案不言而喻。
我想起了平台上的猜疑,再看看聚拢在周围的人群,心里的恐惧开始无限攀升。难道真如猜测的那般,我是被人当成了祭品?所谓的解蛊,其实就是为了给我放血?
如果真是这样,那从家里离开前,父亲复杂的行为也就刻意解释的通了。说不定,父亲也知道我来这会遭遇什么。但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种种疑惑,在脑海中不断翻滚。这时,张元奇猛地抓住我的手臂。他用力挤压,尚未愈合的伤口,立刻又开始出血。他的力气很大,手掌如铁钳一般,我疼的大叫,下意识就挥拳去打。
张元奇好似早有防备,轻描淡写挡开我的拳头。他的手上,沾了我的血,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搓了两下,然后抬头问我:“我不在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这语气充满愤怒,我本就莫名其妙,又有点把他当坏人,心里憋了很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升腾起来,便大声说:“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倒是你想干什么!”
张元奇看着我,没有立刻出声,他似乎从我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过了十几秒,他回过头,看了眼地上那个已经没了声息的男子。此时,那名男子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半点完好的地方。他的皮肉,被自己活生生扒开,无数的虫子,如蛆一般在血肉中钻进钻出。可以想象,他已经被虫子完全占据了身体,可能连脑浆都被吃空了。
张元奇走过去,将男子的残破尸体,连同覆盖其全身的虫子,统统丢入平台下的火堆。那本已快要燃尽的火焰,如被加了汽油酒精,瞬间升腾五六米高。火焰的爆发,让我心里一沉。
张元奇静静看着那火焰数秒,然后才回过头对我说:“知不知道,你的血中,现在除了毛蛊,还多了蚊蛊的卵。他就是因为碰到你的血,才会被蚊蛊吃掉。”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0:55:00 +0800 CST  
蚊蛊?我身体里怎么会有蚊蛊?张元奇的表情,证明他的话并非谎言。我愣了愣,猛然想到傍晚时,被毛蛊吃掉的那只大蚊子。我立刻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张元奇听过后,恨恨的跺了下脚,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说:“谁知道那是蛊,我还以为就是只普通的蚊子。”
张元奇没有说话,他盯着我看了会,然后微微侧头看了眼正逐渐熄灭的火堆,面色阴沉的可怕。我有些被吓到了,刚才那名男子死的太过凄惨,不禁问他:“我真的中了蚊蛊?”
张元奇点点头,说:“本来如果只是毛蛊,这一次已经可以解掉,但是蚊蛊的卵也藏在你的血液里,事情变得更麻烦了。想要解蛊,恐怕不太容易。”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危险的意思,连忙急声说:“既然都是在血液里,多放点血不就行了吗!”
张元奇摇头,解释说:“蚊蛊不同于毛蛊,它本身就属水,与血液契合。所以,除非把你的血瞬间放干净,否则它依然能找到地方藏身。”
我愣在当场,把血放干净?那不是成干尸了?不用张元奇讲下去,我也明白,想解蚊蛊,绝不能再用放血的法子了。这时,张元奇又说:“另外,蚊蛊现在和毛蛊纠缠在一起,如果单独除去一种,另一只便会立刻借机吞噬你的血肉来成长。”
他紧紧皱眉,看得出,事情确实变得极为复杂。我又急又怕,也顾不上之前的那些猜测,说:“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张元奇瞪我一眼,说:“急什么,这两种蛊虽然难除,但它们现在互相争斗,你也没太多危险。再说了,刚解过一次蛊,哪怕我想出办法,也不能立刻去做。否则,你的身体会受不住,自行崩溃。”
我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出乎所料。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0:58:00 +0800 CST  
与此同时,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只蚊子如果是蛊的话,谁放出来的?蛊不是宠物,也不是野兽,按张元奇的说法,没有养蛊人的引导,它们不可能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所以,蚊蛊出现在寨子里,必定是人为!
张元奇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要和我探讨这个的打算,只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回去休息吧,等我想出办法,会告诉你的。”
他这种有些冷漠的态度,与之前有了些许变化。我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木桶,本想问他为什么要接我的血,但环顾四周尚未散去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去问。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张元奇真打算对我做什么,我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现在我的小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他手里。
很多人都不喜欢被人掌控,但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必须得承认,这是命。可以不信,可以不服,但你仍要这样走下去。
回到房间里后,我直接钻进了那间小卧室。躺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脑海里,尽是解蛊时的痛苦,以及那名死状凄惨的男人。这件事里藏着太多的古怪,让人想不明白,看不清楚。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从寨子里“逃走”。这里既然是云南,应该可以找到其它的养蛊人,说不定能帮我解蛊。
现在,我已经不再完全相信张元奇,总觉得他把我带来云南,是基于某种特殊目的。
这个猜测毫无理由,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女人喜欢相信自己的直觉,但男人也是一样,因为所谓直觉,其实就是潜意识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出的本能判断。
但是,如果跑,跑去哪里呢?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山深处,说不定走半路就遇见豹子毒蛇什么的。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1:04:00 +0800 CST  
身上残留的血腥味,让人没有半点困意,血蛊毒的效果,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我仍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血液比平时流动的更加迅速。这让我的精神,也保持在亢奋状态。于是,一直到天亮,我都没能睡着。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声响,便走出看。只见张元奇正从一个大布袋里往外掏东西,其中有药草,也有毒蛇蝎子,还有些不知名的果子。张元奇见我出来,立刻扔过来一把小刀,说:“来的正好,放半碗血拿给我。”
我愣了愣,没去捡地上的刀,而是问他:“又要血干什么?”
张元奇的动作停顿,他抬头看我几秒,然后问:“怎么,不想解蛊了?”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你要放弃了吗之类的,但在我耳边,却有些像要挟。或许这是我对张元奇的偏见,但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看着我。仿佛我不去放血,他就不打算进行下一步了。我们俩安静的对峙十数秒,在此过程中,我从他身上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应该说是血腥味。
昨天晚上,我吐了正常情况下,一辈子都不可能造出的血液。整个身体,更是完全被血气覆盖。因此,对血的感触,可能比正常人强上许多。刚才因为其它东西分散了注意力,现在仔细看着张元奇,我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感觉到,这不是他的血。或许,是因为他的衣服比较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同样也不是我的血,那么,是谁的呢?昨晚我一夜没睡,清楚知晓,他同样整夜没有回来。这一晚,他去做什么了?
采药?半夜时分,不太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我猜不出答案,但最终的结果,是我妥协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1:06:00 +0800 CST  
命在人家手里,有什么资格反抗?我弯腰将刀拿起来,问清楚哪里有碗,便返身回屋。从堂厅的木柜中找出一只碗,然后拿刀割开自己的手腕。
根据科学研究,人类如果想要自杀,最容易成功的是跳楼,最不容易的是割腕。因为动脉血管很粗,很厚,人在割腕时,本能会阻止自己自残。因此,大部分自杀的人割腕时,很难用上全力。如此一来,想割破动脉并不容易。
我并没有想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但不知为什么,拿刀割开手腕皮肤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更没有半点害怕或者疼痛感。看着血不断流入大碗中,我就像个旁观者一样冷静。
待血已经流满大半碗,我立刻将之端出去。张元奇瞥了一眼,让我放在一边。他正在用锤子砸那些药草和毒物,砰砰砰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与其说是在配药,更不如说是在发泄。
如我曾见过的那样,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混在一起后,然后又拿刀割开自己的手指,滴下几滴血。我一直不明白,张元奇为什么总爱滴自己的血,难道配置蛊毒,人血比较有用?
张元奇当然不会和我解释这个,他将其中一堆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材料,轻轻揪下一角放入碗中。如冷水进了热油锅,碗里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我探头看一眼,见碗中隐约有东西在游动。它们的速度太快,难以看清是什么,只感觉很多。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我体内的蚊蛊和毛蛊。
想想血液中混有这么多东西,我忍不住浑身发麻。
没多大会,血液逐渐归于平静。张元奇微微皱眉,将刀子伸进碗里搅动一下。让人惊疑的是,之前不断游动的东西,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以为这是成功了,可看张元奇的表情,反而更像失败?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1:28:00 +0800 CST  
明天再更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1 21:29:00 +0800 CST  
“不行吗?”我忍不住问。
张元奇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将刀子从碗中拿出来,说:“想同时驱除两种蛊,实在太难了。最主要它们一个属水,一个属木,在五行中是相生关系。想要除的干净,就必须同时克制这两种属性。这个其实不算太难,难的是,几种属性都混入你的身体,怕是会有大危险。”
我微微一愣,这话的意思,好像在为我着想?我不禁疑惑起来,张元奇到底是为我好,还是想干点别的?
之后,他又不断尝试其它的方法,从最终结果来看,都不如人意。
我看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什么也没看懂,同时也对这些失败的过程感到厌倦。之前还觉得蛊术很有趣,现在深受其害,兴致已经彻底被磨灭了。如今,我只想彻底远离蛊术,最好连这段痛苦的记忆都一起忘掉。
我知道,很多人看到这里时,一定会认为我在逃避现实。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也遭受了同样的痛苦,必定会比当时的我更想逃开。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我从不认为这个本能有什么值得贬低的。
在转身回屋前,张元奇对我说:“这两天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所以你务必要配合我,时间不多了。”
那时我以为他说的是蛊虫发作的时间,可后来才明白,不是这么一回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我已经在云南呆了三天三夜。原本幻想的旅行,变成了悲催又悲惨的酷刑。这两天里,张元奇没能找出完全满意的方法。他所尝试的法子中,最好的结果,是把毛蛊和蚊蛊都从血液中逼迫到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快刀斩乱麻,该切的切,该扔的扔。这个法子有点像武侠小说中,把毒逼到手指,然后一刀剁下来的意思。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18:00 +0800 CST  
值得庆幸的是,我可以自己选择放弃哪部分肢体,一只手臂,或者某一条腿。
我当然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来云南是为了解蛊,而不是来办残疾证。面对我出乎意料的坚持,张元奇也没有强人所难。这同样是我没想到的事情,而且从他愈发紧皱的眉头来看,这家伙确实因为我的事情犯了难。
如果说躺在木台上被火烤的时候,我曾想过他是个坏人。那么现在,这个疑虑已经大部分被打消。我知道,自己不是做侦探的料,但是,我完全看不出张元奇有要为难我或坑害我的意思。也许,之前的疑虑,仅仅是错误的臆测。
这两天里,我给父亲去了电话,但是没人接。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因为生气故意不接,又或许,老头子忙着遛鸟下棋没功夫接?可是,每次睡觉的时候,看着手机上父亲的号码,我总是会想到离开前,在马路对面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的眼神太过奇怪,当时张元奇的一顿和一瞥,曾让我心生疑虑。但后来他否认了,我也没当回事。因此,现在我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个陌生的路人。
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我一出门,便发现寨子里很不对劲。那些对人冷漠,从不说半个字的人们,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我问张元奇人去哪了,他只摇头,并随意岔开话题。
临到傍晚的时候,张元奇更是拿着一堆材料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尝试了,如果还不行的话,你只有多等等了。”
我其实已经不太报希望了,便随意嗯了一声。张元奇把材料磨碎,然后再次投入了今天放出的半碗血里。如前几次那样,材料引动血液中的蛊虫吞噬,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这一次的配方,仍然没能在不影响我身体的情况下杀掉蛊虫。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22:00 +0800 CST  
张元奇盯着那碗血看了会,然后摇摇头。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走进屋子里。过了会,又走出来,并拉着我向寨子外行去。
我很是不解的问他:“干什么去?”
张元奇伸手递过来一个背包,说:“没时间继续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忙些事情。忙完后,再去找你。”
我有些发愣,没想到他会这样把我赶走。张元奇见我愣神,便说:“怎么,没试过瘾?”
我立刻摇头,说:“不是,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死在半路?”
张元奇明白我的意思,说:“我不是不负责任,而是真的没时间。你放心,包里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如果感觉身体不舒服就用上一些,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另外,还给你留了方子,如果我耽误的时间过长,你就按上面写的去配药。虽然那药不能除蛊,但拖个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
我看出他去意已决,自己也心灰意冷,更不想低声下气的去求他。于是,张元奇带着我穿越大山,回到城镇当中。在我上了火车后,他才说:“包里还有一个小袋子,如果你回去后遇到什么疑惑,可以打开看看。”
我哦了一声,没再理会他,直接钻进人群当中。此时此刻,张元奇在我心里,已经完全变成不负责任的半吊子。没有金刚钻,你就别揽瓷器活。把我弄来云南,不但没解掉毛蛊,还多了个见鬼的蚊蛊。现在没办法了,就把我打发走?我也真是日了Uzi!
还有那什么小袋子用来解疑惑?你丫当自己诸葛亮呢,留锦囊是吗。我可不会按他说的去做,这边坐上座位,那边就打开背包。包里确实放着几个布袋,用手摸摸,似乎是药丸一类的。我没有心情看,更懒得去找什么方法,直接摸出其中一个较小的布袋。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45:00 +0800 CST  
打开那小袋子,里面放了一张纸。摊开看,上面只有短短五个字:“放心,他没事。”
什么意思?我一脑门雾水,丫的纸条递错人了吧?
虽然张元奇的字很有力,看起来赏心悦目,但并不妨碍我把它卷成一团扔进垃圾箱。
火车开动,我下意识转头看向月台。透过窗户,能看见张元奇站在月台上望着我。他冲我挥了挥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皱的眉头,始终在清楚表达心中的忧虑。我不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忧虑什么,难道是怕我告他?
我把脸扭回来,装作没注意到他。
一路风平浪静,一天一夜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那时候,时间刚过中午一点。我打开门,喊了一嗓子,没听到父亲回话。老头子有午饭后出去找人下棋的习惯,虽然几天来一直没打通电话,但我也没当回事。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醒来时,星星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一边开灯一边喊父亲。
仍然没有人回应,整个屋子转一圈,一个人都没有。我愣了愣,老头子从没有六点后回来的习惯。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在太阳落山前回家。我皱起眉头,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他的号码,然而让我惊疑的是,铃声在他的卧室响起。
我进入卧室,果然看到手机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拿起来看一眼,不禁有些吃惊,上面我的未接来电足足有七八个。怎么回事?手机为什么会在家里?我忽然想到,老头子该不会生病住院了吧?这不是没可能,但如果住院的话,怎么没人通知我?
想到这,我立刻跑出去敲响邻居的门。邻居家的老太太出来后告诉我,那天我走后不久,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没多久便独自离开,之后,就没人再见过我父亲。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2 22: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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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1-28 04:08: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19 10:04: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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