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些记忆碎片,热带雨林里的生活。给这里加点轻松元素吧(已完结)

兴冲冲来到码头,我傻眼了。一夜之间,河水竟然一落千丈。小木船搁浅在码头的岩石上,里面满是残枝败叶和积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木船清理干净推进河里。横穿过水流湍急的河面来到对岸,把平台松弛的缆绳重新整理了一下,上船沿河边往上游划去。那片猎场离营地不远,很快我就到了那座山下,找了个看似不错的位置下好渔网后,我背着枪和弓,提着刀往那个猎场进发。

清晨的山上安静的出奇,稀稀拉拉的灌木丛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雨林的深处。呼吸着带有腐叶味道的清新空气,林间偶尔会有不知名的鸟啼叫几声,让这里显得的更加幽静。我穿行在二三十米高的参天大树之间,边走边观察着周围,希望发现可以猎取的动物。可惜,今天运气实在不佳,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看到值得打的猎物,我走的有些沮丧,看来今天要空手而归了。走到最后,我也懒得去找猎物了,把刀扛在肩上,一路赏花看树溜达着往山顶走去。于是,这场狩猎就变成了游山玩水的旅行。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趣,你不去想的时候,它偏偏就出现了。我本来已经不想去打猎了,可是猎物却自己跑到了我眼前。我溜达着欣赏丛林景色,眼睛余光突然发现我前面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东西在动,仔细一看,是一只犰狳正撅着屁股不知在做什么。天降的馅饼使我大喜过望,小心翼翼提着刀往前挪。有人会问,不是有枪吗?不错,有枪,但是犰狳这东西,是不能用枪打的,因为甲壳破掉后,肉质会变得有一股浓重的烟熏味道。而我当时的射箭水平,还没把握能射中它,带弓箭来,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猎人。通常印第安人捕猎这东西都是找到它居住的洞后,挖开直接拽出来。而且,带它出林子也很有讲究,不能在地上拖着走,否则,它的肉就没法吃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我没试过,林子里的一些规矩,最好能好好遵守,那都是千百年来部落猎手的经验之谈。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2 21:07:00 +0800 CST  
新手就是新手,刚走没几步,那犰狳就发现了我。它飞快扭头看了一眼,撒腿就跑。小样儿,我追,好容易遇到一个猎物,我立马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这一跑可就倒霉了,没跑多远,身上胳膊上被刺灌木划开一道道口子。猎物的诱惑让我不顾上疼痛,奋起直追。然后,悲剧了,在我想跳过一根横在前面的树藤时,前脚过去,后脚被勾住,一个大马趴重重砸在了地上。落地的一瞬间,我看到犰狳抽搐般地往上跳了一下,估计是吓的。眼瞅着那犰狳越跑越远,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谁说它们遇到危险会团成团?还是它知道我对它根本就构不成威胁?摘着身上带刺的树枝,我自嘲地笑笑,心说:“再遇到犰狳,一定用枪打,烟熏味也比没有好。”这天我在山上一直逛到中午,只打到一只小果子狸。不管怎样,总算没有空手,天色阴沉沉的像要下雨,我开始往回返。

下了山来到岸边,我发现河水又落下去一大截,营地旁的瀑布已经显露出了一部分,这是一条小落差多级瀑布,总落差大概有四五米,河水奔流而下打在微微露头的岩石上哗哗作响。看着那条瀑布,我想起了一次打猎归来,扎克驾船沿河岸边一冲而下的情景。那次的水位跟现在差不多,扎克驾船,我们四个人从这条瀑布上顺着激流飞速冲下去,那种刺激的感觉让我热血沸腾。眼前湍急的河水看得我心痒,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再去试一试激流飞渡的感觉。可是,我却忘了对于这片雨林这条河我还只是个一无所知的闯入者,要模仿扎克的做法无异于送死。

已经被热血冲晕了头脑的我,把猎枪弓箭等一干物品绑到船舷上。抄起船桨把木船推离河岸逆着水流往上游划去。汹涌的河水击打着船体,我艰难的划着船,进一米退半米,终于来到河中央。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对抗水流,由于船头是冲着上游的,我没有发现船在横穿河面的同时,也被水流推着慢慢向瀑布靠近。等我察觉时,瀑布上飞溅的水花已经打在了我身上。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体会到恐惧笼罩下的无助感觉,当我意识到船在往下游移动的时候,已经晚了。转头看时,才知道船移动的速度是多么快,我的心脏猛地抽搐起来,手脚竟然有些麻木。慌乱中,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划桨,想让船尽可能往河对岸靠近。这又是一个大大的错误,在这种地方,船压根儿就不能打横,这是常识。可是我慌乱中只看到了对岸那片可爱的岩石,几乎已经失去了判断力。这就是有经验和没经验的区别,新手在这种情况下无一能免的会被水流带走。我也不例外,已经横在河面上的船任我怎么用力划,根本就不往前走,小木船就这么横在河面上被水流飞快的带到瀑布顶上。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2 21:08:00 +0800 CST  
连个啊都来不及喊,我就被水流吞没了。翻船的那一刻,手里的桨被一只大手粗鲁的夺走,人在危急关头,最希望的就是手里抓点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给他一种生的寄托。一旦手里空了,希望也就破灭了一半。船桨被水流夺走的一瞬间,巨大的绝望感洪水一般涌了上来。我在水中到处乱抓,希望能抓住船上的某一个位置,可是,摸到的全是岩石。身上不知被碰撞了多少次,对于生的欲望已经掩盖了疼痛,大自然的力量让我明白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奋力挣扎的结果就是没结果。中间我曾经被水流抛出过水面,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我看到了小木船倒扣在下游的河面上。接下来眼前又是一片花白的河水,胸口憋的生疼,脑袋要炸开一样,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向外凸出,强烈的呼吸欲望让我不自主地张开了嘴。冰凉的河水突然冲进嘴里,呛到肺里,让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可是,这是在水下,咳嗽的结果吸进更多的水。

我知道自己完了,今天肯定要交待在这河里。意识开始模糊,时间突然变得慢了下来,渐渐地,我已经感觉不到水流,忘却了自己是在水中。不知哪儿来的白光若隐若现,或许是水花,也或许就是白光,很虚幻,又感觉是那样真实。让我不解的是,这个时候的我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是真正的安宁,脑中开始浮现出一个个记忆碎片。幼儿时期、少年时期、青年时期、家人、朋友,一些琐碎小事的细节也变得清晰无比。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时间会变慢,实际上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可是脑中出现的景象却是那样丰富,很多很多已经忘掉的事情都清晰的出现,即使平时去想,没个个把小时也想不完。这些东西凭空出现,仿佛我的记忆有了自己的思维,在脑海中展示给我看,声音和图像一幕幕交替、转换。世上所有的事情此时都变得不再重要,我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摇篮中,静静地躺着,随波逐流,心如止水。

安宁的世界被一根树枝打破,水中的我被一根粗大的树枝猛地撞了一下,然后一头冲进了一片盘根错节的根茎中。这一撞让我突然清醒,岸边!这是岸边!我兴奋地几乎要大喊起来。对生的渴望再次涌上心头,死死抓住一根树根,借力往上拉,没拽几下,头竟然露出了水面。突然间,四周充满了声音,欣喜若狂的我用全身力气双臂环抱住这救命的树根,贪婪地呼吸着,温暖的感觉遍布全身,世界从未像现在这样美好。重回人间的狂喜让我忘乎所以,手忙脚乱地往岸上爬。悲剧发生了,我抱着的树根咔擦一声被我拉断了,扑面而来的河水再次把我淹没。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2 21:09:00 +0800 CST  
这次是真正的灾难,我被水流带着钻进了岸边生长的灌木丛。这是一种被称作“康胖”的有刺植物,水上水下都是它们细长的枝条编织成的网。经常能看到困在其中的大鱼或一些小动物。真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四周渔网一样的坚韧枝条陷阱一样把我包在了中间。水面就在咫尺之间,我却被这些带刺的网死死盖住,绝望几乎要打破我生存的信念。无目的的四处乱拉乱拽,手上身上不知被那种菱形小刺扎了多少下,最初的恐惧变成了无名的愤怒。这些“康胖”枝条已经变成了我不共戴天的仇敌。双手粗暴的撕扯着身边的枝条,我似乎听到“康胖”发出的嘲笑。杀!杀死这群蛇一样的小树枝!我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撕碎它们!到河面去。

看到希望又不能及才是最痛苦的,好几次我以为自己能脱出困境了,可前面又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枝条。头顶的天光由最初垂手可得的希望变成了如今的奢望。就在我以为这次真的要死的时候,身边一松,我竟然稀里糊涂的从那一大蓬枝条中钻了出来,再次被河水带着往下游冲去。我心中狂喜,奋力扑腾了几下,钻出了水面。

终于摆脱了困境,瀑布段已经过去,河水虽然还很急,但是已经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临近虚脱的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游到营地小码头,爬上岸,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分量,重重躺倒在码头边的岩石上。大自然的各种声音包围着我,阴暗的天空也变得可爱无比,活着原来如此美妙。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2 21:36:00 +0800 CST  
因为不能预览,图片的注释或许会出错,望谅解

犰狳

快被捉出来的犰狳

被捉的兔豚鼠

这个是什么?一次传的太多,又不能预览,忘记是什么图了。嘿嘿,一会儿发出去下面解释。

莫可莫可,树干松软,可以做成应急用的船,浮力非常大,像软木一样的东西。树干汁液有极好的止血作用。

钓鱼的印第安小孩

同上,也忘记什么图了,哈哈哈 :p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2 21:56:00 +0800 CST  
居然错了一半,嘿嘿,从兔豚鼠往下是,山豹,淘金者,莫可莫可,钓鱼的小孩。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2 21:59:00 +0800 CST  
第十二章神奇的树藤

在瀑布上的惨痛经历让我的腰部严重扭伤,之后的一星期我基本每天都在营地里窝着。有一天清晨,我忍着腰疼在厨房那里劈柴,忽然听到下面河道里有人声传来。我以为是长时间不跟人说话,产生幻听了。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真的是人!我心里莫名地迸出一阵狂喜,随即又有些紧张,因为摸不清来人是什么目的,我把枪上膛,提着来到营地码头查看。

河水已经降下去很多了,河边露出了大块岩石。其中一块岩石边上,泊着一条小树皮船。上面坐着一对老印第安夫妇,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三个人坐在船里,面带微笑地看着我。那个老年男人看到我,从船里站了起来,双手用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合在一起,用发音古怪的英语说:“早上好。”看到船上的人,我想起杰瑞说过,上游部落的人在旱季到来时会到下游捕鱼,他们有时会在沿途的营地借宿,如果遇到了,一定不能拒绝。船上的老人给人很慈祥的感觉,第一眼我就对他充满好感。我把猎枪管掰开,倒扛在肩上,在丛林客之间,这个动作是代表和平的。船上的人看到我把枪扛起来,陆续下了船,老年男人绑好缆绳,转身很有礼貌地笑笑,说:“很抱歉打扰你,我们希望能在这里住几天。”这么大年纪的人对我这么恭敬,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想都没想就回道:“没问题,跟我来吧。”我领着他们来到营地帐篷。

三个印第安人几乎没有什么行李,老妇人背着一个南美印第安传统的藤条背筐,老年男人斜挎着一个手工编织的花布包,上面装饰着各种颜色的小串珠,手里提着一张长弓。这时我才看到,小女孩儿怀里还抱着一只小树懒,懒洋洋地趴在她怀里好奇地探头看着我。他们的到来让冷清的营地顿时充满了生机,我让他们坐到长桌旁,开始忙活着烧水,煮咖啡。太久没看到人了,我兴奋得有些晕乎乎,说话都感觉有些抖。老妇人看我忙活,也过来帮忙,她做起这些事情来就利索多了,很快,咖啡煮好了,还煎了一些小饼和咸肉。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3 20:35:00 +0800 CST  
我问老男人怎么称呼,他嘀咕了几句土语,我没听懂什么意思,只好用最后那个发音“鲁鲁”来称呼他。很快我发现,他的英语也仅限于勉强跟我交流,再深入就很难说清楚了,而老妇人和小姑娘干脆直接跟我说土语。于是,我无奈放弃了深入了解他们的念头。在我指给他们住宿的地方时,老鲁鲁和善地笑笑,指着帐篷后的丛林说:“我们睡那里。”说着,自顾自领着自己家人往帐篷后走去,我再次见识了印第安人超强的野外生存本领。三个人放下东西就跑进了林子里,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满心好奇地看着。不一会儿,他们一人扛着一大把棕榈叶走出来,在我惊呆的眼神中,三个人娴熟的忙活着,仅仅半上午的时间,他们倚靠着一棵板根树变戏法般的在丛林边缘用棕榈叶和树枝搭起了一个足够三四个人住的棚子,里面甚至还搭了一张离地半米多高的床。神奇啊!

营地来了客人,我心情特好,这天也没出去,一上午就跟老鲁鲁绊绊磕磕地闲聊,大概知道了他们是一对夫妻,带着小孙女去下游捕鱼,现在水位还有点高,想在这里呆几天后再下去。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跟特里还很熟,说以前经常来这里借住,时不时说特里是好人,朋友。做午饭时,我想帮老妇人提水,结果让我的老腰再次受到摧残,疼得我站在原地老半天不敢动。鲁鲁发现我的腰受伤,说什么也不让我帮忙了,他扶着我回到长桌前,问我腰是怎么伤的,我把瀑布上的惊心一幕连说带比划地告诉了他,他听完后,对我说:“卡卜杜拉,卡卜杜拉,能治。”我被他说愣了,卡卜杜拉是什么玩意儿?

老鲁鲁比划了半天,我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于是,他让我在这里等着,一个人提着刀跑进了林子。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林子里传来“咄咄”的砍树声,过了一会儿,老鲁鲁扛着一根近两米的树藤回来。我看着满脸堆笑的老印第安和他肩上曲里拐弯的树藤,一脸茫然地问:“这是什么?”“卡卜杜拉,好东西,腰。”老鲁鲁边说边把那东西放到桌子上,抽出刀剁成几段,又叫来他妻子,用土语嘱咐了几句。老妇人答应着,拿着一截树藤去了厨房。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3 20:55:00 +0800 CST  
午饭是老鲁鲁的妻子做的。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新鲜的小杂鱼,老妇人用了一些煮了一盆汤,剩下的用细树枝串了烤成鱼串。在老妇人清理小鱼的时候,我见识到了一种神奇的去鳞方式。她煮了一锅半开的水,把那些小杂鱼都放进一个桶里,然后把热水倒进去,开始用一根长树枝搅动。随着搅动,水中渐渐浮起一层细细的银白鳞片。从前我捉到这种小鱼,基本就是带鳞炸了吃,因为那些细小的鳞片实在不好刮,今天我可算知道怎么去除那些难弄的细鳞了。

老鲁鲁从他们包里取来几块薄木板一样的木薯面包,微笑着递给我。桌上的鱼汤散发出清淡的河鲜味道,做为一个资深吃货,我一闻就知道这汤不会好喝。果然,我把第一口汤送进嘴里的时候,那种毫无滋味可言的味道,让我差点就把含着的汤吐出来。清水煮鱼啊?怎么也要加点盐吧?老妇人奇怪地看着我,问了句什么。老鲁鲁顿时醒悟的样子,呵呵笑道:“对不起,我忘记你是新人了,我们做饭不用盐。”说着,转头对老妇人嘀咕了几句。老妇人露出笑容,转身去厨房拿来装盐的瓶子递给我。做好后加盐的汤自然好吃不了哪儿去,好在烤鱼的味道还可以,木薯面包与杰瑞他们给我吃的味道也不一样,有股很重的发酵酸味。

饭后,老妇人端到我面前一碗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汤水,发出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老鲁鲁指着那碗水对我说:“卡卜杜拉,对腰很好,晚上再喝一碗,明天你就可以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了。”真有这么神效?我有些怀疑地端起那碗水,小心地尝了一口,有点热可可的味道,还不错,再加点糖就好了。晚餐时,为了不想再吃那种超级清淡的食物,我硬挺着去做了一顿咖喱鱼,老鲁鲁一家三口吃后赞不绝口。晚上闲聊时我才知道,印第安土著们从前确实是不用盐的,虽然后来丛林客们带来了形形色色的调味品。但是,很难到达丛林深处的原住民部落,所以,老鲁鲁他们日常生活依旧遵循老祖宗的传统,极少用盐等调味品。不过,他们的食物也不全是纯天然味道,他们有辣椒,和一种从浆果中提取出的糖。可惜他无论怎么比划都没让我明白那种浆果的名字,我只知道那是一种白色的果子,有鸡蛋大小,生长在树藤上,很甜。它的名字是类似“马裤“这样的发音。

临睡前,老妇人又帮我煮了一碗那种“卡卜杜拉”水,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完后,后腰竟然有些温热的感觉。随后他们三口跟我说了晚安,回自己的小棚子里休息了。我正准备睡,忽然听到后边棚子里有轻微的歌声,转头去看。只见老鲁鲁和他妻子还有那小女孩儿,默默站在棚子外面的空地上,面对着丛林,低头唱着一首低缓的歌,曲调古老悠长,我仔细听着,渐渐被歌声感染,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安宁温馨。这是什么习俗?睡前祷告吗?从没听过有用歌声做睡前祷告的,想去问一下,但是看到几个人虔诚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我转过身,闭上眼,静静聆听着那宁静又神秘的古老印第安歌曲,渐渐进入梦乡……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3 21:24:00 +0800 CST  
不一会儿,老鲁鲁提着一大块灰褐色的东西从树上滑了下来。我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儿来,问:“蜜蜂都死了?”“没有,醉了。呵呵,我们回去,它们很快就会醒过来。”老鲁鲁一脸兴奋,把蜂巢用一大块帆布包了,背在身后。回到营地,他把蜂巢割去上面一层倒扣在小盆上,足足接了小半盆蜂蜜。午餐时,我第一次吃到了干焙蜂蛹,味道说不上很好,酥脆,有一点点腥味,我想,这东西炸了吃或许更好些。

下午的时候,老鲁鲁兴致勃勃地去他们棚子里拿来了一小桶“卡斯瑞”。这是南美印第安特有的木薯酒,很久没有喝到酒了,棕红色的酒液让我欣喜若狂,虽不是佳酿,但是对此时的我来说却犹如琼浆。鲁鲁的妻子给我们烤了几条熏鱼送过来后,也在长桌旁坐下,教小姑娘唱一首欢快的歌。午后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营地里,我跟老鲁鲁喝酒闲聊着,他不时冲旁边的妻子说几句土语,随后大笑,每到这时候,小姑娘就会假装生气地嘟着嘴瞪他。或许是太久没有跟家人在一起了,看着老鲁鲁一家人,我眼中竟有些许湿润。暖暖的感觉让我陶醉,杯子里普通的酒水变得甘洌醇厚,和蔼的老鲁鲁夫妻,活泼的小姑娘,让这片莽莽雨林化作家一般温馨的天堂。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3 21:25:00 +0800 CST  
收工码字去了,感谢每一位点进来看过这篇文的人,呵呵,多谢捧场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3 21:26:00 +0800 CST  
第十三章美味的毒药

老鲁鲁一家在营地住了六天,领走前一天,他领我进林子打猎。说打扰了很多天,要打点猎物作为酬谢,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不过,这几天嘴里也确实淡出鸟了,能弄到新鲜的肉自然是我求之不得的。我的腰伤得益于一天两顿“卡卜杜拉”熬制的汤水,已经完全好了,也正跃跃欲试想出去走走。而且,说不定还能跟鲁鲁学几手捕猎技巧。

踏着晨雾我跟着老鲁鲁进了林子,自从扎克他们走了以后,我都是一个人进林子打猎,从不敢走的太深。虽然本人好奇心极重,但是,在这种蛮荒雨林中,杰瑞临走时警告的“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我们,就不要在林子里乱跑。”着实扼杀了我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探索欲望。

今天有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职业猎手领着,我彻底放开了,一路上连记号都不再留,专心欣赏着雨林中的美景,不知不觉已经走进雨林深处。清晨的雨林中幽静阴凉,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老鲁鲁边走边告诉我一些林中生存的常识。比如,在这种地方迷路,一定不能慌。仔细观察地形,沿着山势往下一直走,一定可以遇到河流。如果山势平坦,那就找一种灰皮的板根树,看它们树根的走势,粗大的一面对着的是山势的下方,冲着那方向走就没问题。

还有其它诸如观察傍晚时分鹦鹉的飞来方向,枯树上一种虫洞的朝向是背阴的,等等,这些方法都可以粗略估算自己所处的位置。食物方面就更多了,林中几乎到处都能找到吃的,很多我常见有不敢吃的东西,在老鲁鲁的指点下,也知道了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我们甚至还发现了一种非常像灵芝的东西,老鲁鲁说那东西不能吃,是木头,岂不知,那可是我们故乡的灵丹妙药,只是,我对药材方面没有研究,真不敢去尝试是不是真的木灵芝。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4 20:56:00 +0800 CST  
我正跟鲁鲁聊着,他忽然一把拉住我,蹲了下去,小声说:“鹿,保持安静。”我茫然的四处看着,眼中只有一层又一层的树木,哪儿有鹿啊?老鲁鲁慢慢抬起弓,搭上一支箭,伸手指指前方,对我做了个原地别动的手势,自己弯着腰往前挪去。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虽然我极力让自己看清林中的每一个细节,还是没有看到他所说的鹿在哪儿。

老鲁鲁往前走了大概七八米距离,停住了,他慢慢直起身,拉开弓,“嘭”的一声弓弦响,我听到林子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吼叫,随后就是一阵哗啦哗啦的杂乱声音,一个黄影从树丛中猛的跳起,终于,我看到了他说的鹿,那是一头半大的小鹿,蒙了头一样跳起老高,调头就跑,眨眼就不见了。我正可惜,老鲁鲁却转身笑眯眯地冲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我走过去问他是不是没射到要害部位,他笑笑道:“没有,不过,它会在前面等我们。”说着,他抽出一支箭在我眼前晃晃:“毒箭。”

他那支箭的箭头跟扎克给我留下的那六个黑色麻醉箭头一模一样,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追,于是,趁机问他那箭头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药。想来这种配方也不是保密级的,老鲁鲁嘀哩咕噜跟我说了几个名字,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唯一听懂的就是把这些药放进锅里跟箭头一起煮。我问是不是有箭毒蛙的体液?他摇摇头,说那种箭在库鲁邦这个区域基本没人用,一是太危险,误伤猎人后会很痛苦,再就是捕捉箭毒蛙确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用的都是植物,随后他有复述了那几个名字。听得我心痒难耐,配方就在眼前,却一个字都不懂。老鲁鲁见我抓耳挠腮的样子,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老鲁鲁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猎手,我跟在他身后看他一路沿着看不见的痕迹去寻找那头被击中的鹿。我一直都没看明白他是根据什么找到的,一路上他只说:这边,那边,她来过这里,从这里跳过去。这类的话,他所说的那些痕迹我却一个都没看到,等最后在一个猫耳洞一样的地方发现倒地的小鹿时,我才由衷地佩服这印第安老猎人的神奇跟踪技术。

鹿被现场分割成两半,我跟他一人扛一半往回走。回去的路上,他教我认识了那种叫做“卡卜杜拉”的树藤,并教给我分别这种树藤公母的方法,母的“卡卜杜拉”是没有效用的。快到营地的时候,老鲁鲁看到了一只树懒,还跟我说:“这是丛林里的羊肉,味道很美。”因为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猎物,也就没管那只在树上一动不动的“丛林羊肉。”

这天午饭后,我跟老鲁鲁闲聊时说起了辣椒锅,问他那是不是印第安的传统美食,老鲁鲁点头说是,并说:“如果你想吃正宗的辣椒锅,我正好带着材料,可以拿鹿肉给你做一个。”这话真正说到我心里去了,满心欢喜地道过谢,就跟他一起忙活起来。他所做的辣椒锅极其简单,只有木薯汁和糖,还有辣椒。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4 21:00:00 +0800 CST  
至于“毒药”,老鲁鲁告诉我,那个其实不能算是真正的辣椒,它是长在树上的,是一些小动物喜爱的食物。所以,要在取得真正成熟的“毒药”收获时间要把握的极其准确才行,否则,在它成熟后的两三天内,就会被洗劫一空。这让我想起国内似乎也有一种树椒,颜色倒也差不多,只是香气和辛辣程度比“毒药”逊色太多了。我让老鲁鲁教我认识那种长“毒药”的树,他为难地说:“这个只在我们部落附近发现过,其它地方没有。”后来,我问过杰瑞,他告诉我,那种“毒药”树只在极小的一个范围生长,像老鲁鲁他们那种小部落会把这种辣椒当做极其珍贵的调料,能吃到用它做成的辣椒锅是很幸运的。

临近傍晚时,老鲁鲁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带我去捉了一只犰狳,而捕捉的方法是令我大开眼界。他领着我在林中三转两转找到一个洞,说是犰狳的窝。我帮他按照他的指点在平地上挖了一个半人多深的坑,然后老鲁鲁在坑底摸索了一会儿,拽着尾巴拉出一只不停挣扎的犰狳,看得我目瞪口呆,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犰狳洞的位置的。回到营地后,老鲁鲁就开始忙活了,说要帮我做点他们部落风味的美食。

老鲁鲁在厨房外边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坑,把犰狳清理好,用它的外壳包住它的肉。又让他妻子拿了一小包红色的粉末均匀地抹在犰狳身上。坑里点火,待木柴基本烧尽的时候,把犰狳放进温度极高的坑中,上面盖上厚厚一层树枝和棕榈树叶。就这样,犰狳在坑里焖了整整一晚。次日清晨老鲁鲁拉着我来到火坑前,他闭着眼两手放在额头上轻声哼唱了一小段低缓的曲子,然后小心地从坑中取出焖好的犰狳,打开焦黑的外壳,里面露出诱人的淡红色熟肉,肉香与迷迭香和辣椒混合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我禁不住直吞口水。这种做法类似国内的叫花鸡做法,最大限度保留了肉的原汁原味。烹调过程中肉汁不易流失,沸腾的肉汁重新渗入肉中,经过反复浸渍,使肉质变得鲜嫩异常。

时间过得真快,老鲁鲁就要走了,我把自己带的打火机送给了他们,因为听杰瑞说过,对这些丛林深处部落的人来说,火种是极其珍贵的。默默送他们到营地码头后,老鲁鲁和蔼地笑笑,拍拍我道:“再见了,中国人,希望下个旱季还能见到你。”我目送他们上了小木船,缓缓离开码头,看着小姑娘和老妇人微笑着冲我招手告别,我眼中忽的有些湿润,冲他们喊道:“下个旱季见。”“没问题!中国人,保重!”老鲁鲁的话在河道中回响着……。保重!老鲁鲁。再见了可爱的老印第安,下个旱季见……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4 21:01:00 +0800 CST  
第十四章猎之殇

有人说:人类因为有丰富的情感才能高高位于生物进化链的顶端,一时的感动也会让人铭记许久。老鲁鲁已经离开营地快一个星期了,最初几天,我起床后都是不自觉地去看一眼帐篷后的那个简易小窝棚,总感觉那里会走出一个满脸和蔼笑容的老印第安,或者蹦蹦跳跳跑出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小姑娘。我还沉浸在那几天的温馨日子里。他们让我再次想起了家的味道。

这天早上,我正扯着嗓子在营地边唱边整理渔网。不经意抬头间,忽然发现有一架客机拉着长线从天上飞过,那一瞬,我心头莫名一堵,思乡的情绪一下跳出来,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飞机消失在天边,呆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苦笑,告诉自己别再想有的没的,当下还是先弄点新鲜猎物填饱肚子来得更现实。

想起上次跟老鲁鲁进林子时他曾经称树懒为“丛林羊肉”,激起了我吃货的好奇心。树懒这东西我倒是很熟悉,没进林子的时候就经常跟巴易捉了卖给当地人。因为树懒动作缓慢,活动范围也很小,所以看到后就一定能捉到,这也是我一个很不错的收入来源。如果有幸捉到稀有的双爪树懒,更是可以发笔小财。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5 18:54:00 +0800 CST  
能被称为“羊肉”的东西,味道自然坏不了。于是,我决定去上次我们遇到树懒的地方看看。带上弓箭和刀,带着一身兴奋,我钻进林子。老鲁鲁在营地的时候,带着我把营地附近的区域转了个遍。从前不敢乱走的地方,现在也可以放心的走了。凭记忆,我很快找到那棵发现过树懒的红叶康庞树。红叶康庞木质很软,而且中空,树懒很喜欢吃它们的叶子,印第安人常用它的树叶当做茶来煮水喝,据说有壮阳的功效。这种树是不能爬的,不仅因为它木质很脆,更可怕的是,黄蚂蚁会把它中空的树干当做巢穴,被这种蚂蚁咬了虽不致命,但是会又疼又痒很长一段时间。我用几张宽树叶做了一个伞顶在头上,防止砍树时震落的黄蚂蚁掉到身上。一切准备停当,我开始砍树。

随着一声脆响,红叶康胖缓缓倒下,带着树懒砸到旁边的大树上,树懒被震得跌落在地。我提着刀走上前,树懒被摔的有些懵,在地上慢悠悠挣扎了一会儿才看到我。它缓缓张开双臂,做出一个环抱的警戒姿势,发出“嗤嗤”的威胁声音。这是树懒特有的攻击姿态,不要以为它动作缓慢就不会造成多大伤害,它在攻击时的速度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快,全速挥动双臂会闪电般合拢。如果被它击中,那三根长而锋利的尖爪将深深刺入你的身体,如果是要害部位,那绝对是致命的。还好我有过几次被它突袭的经历,不敢掉以轻心,先用刀吸引它释放出第一次攻击,等树懒积蓄力量准备第二次攻击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丛林羊肉”到手了,我正琢磨怎么做才好吃,忽然发现地上厚厚的落叶中爬起一只小树懒,正仰着头伸展稚嫩的双臂盯着我,它总是微笑的脸上露出一种怨毒的仇恨。我心头一震,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一愣之下,手中的树懒挣脱出去,掉在地上,用我从未见过的速度爬到小树懒旁边,再次张开双臂挡在了小树懒的前面。我心中莫名一堵,不知为什么,竟流出了一滴眼泪。树懒我捉过很多,也遇到过带着幼崽的,从没觉得什么。可是,今天我却莫名其妙地被这大树懒护崽的行为感动了。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5 18:58:00 +0800 CST  
或许是因为老鲁鲁的到来重新翻出了我记忆深处对家的怀念,重新燃起了我对亲情的感觉。树懒拼死护崽的举动击破了我心中封藏已久的茧。我默默收起刀,呆在原地,看着发出“嗤嗤”嘶叫的树懒,看着它身后同样大张双臂准备以死相拼的小树懒,发誓,此生再也不捉一只树懒。

离开树懒母子,我打猎的兴致全无。无目的地在林子里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溜达着回了营地。中午喝了点自酿的米酒,忽又想吃鲜鱼,吃货的悲哀,食欲来了,必要达到目的。于是,我整理好东西划船离开营地来到上游。选定位置,下渔网,扔出手线,我点上一支烟躺在船板上,望着天空哼唱一首首不成曲调的歌。沉闷的心情渐渐被丛林中嘈杂的声音驱散,午后清风拂面而过,让我昏昏欲睡。

特里他们也该回来了,我有一搭无一搭地想着村子里的朋友,他们会托巴易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会带什么好吃的。我知道利陶娅一定会让巴易带她做的“普劳瑞”,还有好吃的黑布丁。还有谁?对了,卖菠萝的多莉阿姨应该会让巴易带她酿的菠萝酒给我,还有罗吉的妈妈琼阿姨,一定有蒜肉和芒果酸辣酱,家里养着奶牛的达若肯定会托巴易带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奶酪……

想着想着,我竟睡着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昏暗了,我爬起来,检查了下手线,四套手线断了一根,其余的只剩了空钩,我不禁懊恼自己太贪睡。庆幸的是,渔网上挂了不少鱼,我也顾不上摘,把网和鱼一股脑儿塞进船舱,划船返回营地。我可不想夜幕降临时自己还呆在河道上,这样一个无月的夜晚,漆黑的河道对我来说跟冥河一般无二。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5 20:32:00 +0800 CST  
跟着最后一抹夕阳的光回到营地,我把渔网扔进船上的桶里,洗洗手准备回营地。就在这时,我发现营地岸边的岩石缝隙中,有一个很长的黑影在水中晃来晃去,似乎是一条鱼。我心中大喜,临到营地了还能遇到这样一条大鱼,于是,小心翼翼地返回船中取了鱼叉,看准位置叉了下去。鱼叉上传来的坚硬手感让我心中一阵失望,叉空了。我正准备收回鱼叉,一阵剧烈的抖动从鱼叉的木杆上传来,我心中狂喜,判断失误,竟然叉中了!这时,鱼叉入水激起的水花已经消散,我这才看清楚,不禁自嘲地笑了,那鱼只是卡在了两个叉头之间,被压在河沙上。

这条鱼样子古怪至极,扁长的身体下是一长溜不停蠕动的鱼鳍,光滑的背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像极了一条被压扁的水蛇。初次见到这样古怪的鱼,我好奇心大起,因为没有真正叉住它,我只好单手用力压住鱼叉防止它跑掉,另一只手伸进水里打算抓住它的头把它提出来。可是,悲剧发生了,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让我的胳膊失去了知觉,继而传遍我整个半边身子。在这一刻我才想明白这古怪的鱼是什么东西,电鳗!可是,晚了,我剧烈抽搐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岸边,手中的鱼叉也扔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儿来,头晕乎乎的,整个右臂又涨又麻,我庆幸自己没有跌进水中,否则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我定了定神,站起身,发现鱼叉并没有丢,而是靠在了水边的一棵大树上,绿心木的叉干还在无规律地晃动。一丝希望让我精神一震,赶忙过去一把握住叉杆,定睛看去,我暗叫幸运。那电鳗竟然没有逃走,它被鱼叉顶端的倒钩钩住了身体,还卡在那两根叉头上挣扎着。我一阵兴奋,随即又发起愁来。这东西整个儿就是一根带电的电棒啊,得想办法弄死它才行。想到这里,我双手握叉,用力拖着电鳗在水下的岩石上蹭,终于,我把它的头挤到了岩石上,直到它的身体不再活动,才小心翼翼地把鱼叉拖出水面。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5 20:41:00 +0800 CST  
这条电鳗足有一米长,多亏了鱼叉够分量才没让它跑掉,虽然它看起来似乎死掉了,我还是没胆用手去碰,刚才的遭遇让我对它有些畏惧。我用鱼叉挑着它拿到营地厨房,找了个水桶放到里面,准备第二天再处置。简单吃了点东西,喝了杯热咖啡我就去休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傍晚被电鳗电到产生的后遗症,这一晚我总听到有种遥远的“咚咚”声在我耳朵里转来转去,害得我一夜没睡好,凌晨的时候忽又下起了暴雨,轰轰的雨声让我再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煮了杯咖啡,打开电量已尽枯竭的收录机,巴布马利柔和沙哑的声音弥漫开来,和着外面暴雨肆虐雨林的轰鸣,让这个只挡雨不遮风的帐篷显得异常安全温馨。

今天这天气是出不去了,我把昨天捕到的鱼清理干净,腌好,放到熏烤架上,开始琢磨那条电鳗要怎么处理。鳗鱼我只吃过海鳗,电鳗是什么味道还真没尝过,以前曾经听扎克说过一次,电鳗这东西是不能烤的,一烤就会化的只剩一层皮,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后来,问过特里,才知道,电鳗的油性很大,所以才会烤化掉。今天既然有了这么一条实验品,我说什么也要尝尝它是什么味道。吃货的食欲又在蠢蠢欲动,这次的食材可是一条危险的生物,我对它一无所知,加上昨天的惨痛经历,以至于明知它已经死去,却还是不敢直接用手拿。我找了一根铁丝扔到它身上,心惊胆战地用手去碰铁丝,在确认真的没电后,才放心大胆地清理起电鳗来。

电鳗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鱼类,它那一层层百叶窗似的淡黄色肉质,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条鱼。清理完后,我决定把它片成鱼片,做一个熘鱼片。前几天在一个破盆里种下的大蒜已经冒出了很长一截鲜黄的蒜苗,与鱼片搭配祛腥提味,而老鲁鲁走时留下的木薯汁可以做酱油的替代品,它含有的甜味省去了烹调时加糖的环节。一切准备完毕,起锅,洋葱,蒜末炝锅,下鱼片,木薯汁,稍微翻炒几下,放蒜苗段。鱼片本该裹水淀粉开水滑一下的,只是在林子里缺东少西的,一切从简。很快,河鲜的香味散发出来,快速翻炒几下,调味,出锅。熘鱼片是需要勾芡的,营地里没有生粉这一类的东西,我用了一点面粉和水,效果也不错。

忙活了多半个小时,一盘丛林版的熘鱼片摆在了长桌上。或许是很久没有尝到蒜苗的味道了,那熟悉的香气让我食欲大振,抓起叉子先尝了一口蒜苗,味道很正,家乡的种种美食瞬时涌入脑海。如此美食不能浪费了,我跑去拿了一瓶前段时间做的米酒,美美地坐回长桌,看着帐篷外风雨中的丛林,听着舒缓的蓝调,叉起一块令我充满好奇的电鳗鱼片送进嘴里。鱼片的口感让我一愣,这是鱼吗?我不解地又叉起一片,放到眼前疑惑地仔细看着,半透明的淡黄色鱼片,颤巍巍挂在叉上,经过烹调,那一层层奇怪的纹路更清晰了。我慢慢把它塞进嘴里,根本就不是鱼的味道,倒像是肥肉片。满口油脂的香气,入口爽滑,像果冻一样的口感让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扎克说电鳗一烤就没了。它的肉似乎是由结实的脂肪组成的,确实一烤就会化掉。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5 20:46:00 +0800 CST  
电鳗的味道让我有些失望,或许是烹调方法的错误,总之,没有我想象中美味。无奈,我只好又煎了几条鱼,切了一块犰狳肉,回到长桌旁继续探索壶中乾坤。雨季末旱季初的雨失去了雨季中的狂暴劲头,很快偃旗息鼓拖着雾蒙蒙的尾巴溜走了。丛林中重又响起鸟兽们的欢声,忽的,我又听到昨晚那种“咚咚”的声音,带着某种奇怪的节奏,难道真的被电鳗电出后遗症了?我揉了揉耳朵,想驱散这奇怪的耳鸣声。突然,我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耳鸣,而是真真切切从林子里传出来的。倏地,我心里升起一丝恐惧,这样有规律的声音只有人能发出来,难道林子里有人在?我正要起身进林子查看的时候,“咚咚”声消失了……
楼主 赤冰九尾  发布于 2015-08-05 21:01:00 +0800 CST  

楼主:赤冰九尾

字数:107961

发表时间:2015-07-26 20:41:2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04 02:43:00 +0800 CST

评论数:25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