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重制】阑珊
“……我还是觉得这个结论很奇怪，要不再找第三家医院论证一下？我还是坚信这里面有问题了，真的，汤川，毕竟，你和内海……实在不可能……”
草剃越说声音越低，小心翼翼盯着对面人的表情。
他是面无表情地僵直脖颈，瞳仁没有焦点：“……没关系的，这个结论……没关系的。”
“可是……”
“没事，我没事，没事……”
我不会有事的，不会。
只不过被证明有血缘关系，那又怎样？反过来说，应该值得惊喜，为着从天而降的血缘关系。
可以，被唤作是亲人吧？
亲人？
多可爱，有多可笑的称呼定位。
我没事的，不，我就应该没问题的。
多了这样一个亲人，不是很好嘛。
干嘛这样子呢。
内海像是刚从酷刑台上剥离下来的行尸走肉。
不，不，说好的，答应自己的，没事的。
对着镜子第六次试图挤出笑脸，终于成功。
没事的。我会没事的。
难得有空闲的周六，清水记得侄子之前一直吵着要架钢琴，便到这家乐器坊来看看。他对乐器一窍不通，正翻看图册听店员解说，某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保养的事真的多亏您，真是非常感谢！”
——这个声音……好像就是……
丝缎般的温柔，充满治愈气息的声线。
“新野小姐！”
刚和店里的师傅客套完的岚初循声看过来。
“就到这里吧，真的非常感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正好电梯门开了，岚初要帮忙分担，被清水红着脸挡开，她只好先去开门，孰料还没拿出钥匙，门已经从内侧大咧咧豁开：“我老远就听见你的脚步……咦？学长？你怎么来了？稀客！快进来！”
内海身上还是厨房的装扮，一脸激动：“正好，新做的料理马上就好——学长有兴趣品尝一下给点意见？”
还没等清水发声，内海已经不由分说把他请进家。
草剃越说声音越低，小心翼翼盯着对面人的表情。
他是面无表情地僵直脖颈，瞳仁没有焦点：“……没关系的，这个结论……没关系的。”
“可是……”
“没事，我没事，没事……”
我不会有事的，不会。
只不过被证明有血缘关系，那又怎样？反过来说，应该值得惊喜，为着从天而降的血缘关系。
可以，被唤作是亲人吧？
亲人？
多可爱，有多可笑的称呼定位。
我没事的，不，我就应该没问题的。
多了这样一个亲人，不是很好嘛。
干嘛这样子呢。
内海像是刚从酷刑台上剥离下来的行尸走肉。
不，不，说好的，答应自己的，没事的。
对着镜子第六次试图挤出笑脸，终于成功。
没事的。我会没事的。
难得有空闲的周六，清水记得侄子之前一直吵着要架钢琴，便到这家乐器坊来看看。他对乐器一窍不通，正翻看图册听店员解说，某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保养的事真的多亏您，真是非常感谢！”
——这个声音……好像就是……
丝缎般的温柔，充满治愈气息的声线。
“新野小姐！”
刚和店里的师傅客套完的岚初循声看过来。
“就到这里吧，真的非常感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正好电梯门开了，岚初要帮忙分担，被清水红着脸挡开，她只好先去开门，孰料还没拿出钥匙，门已经从内侧大咧咧豁开：“我老远就听见你的脚步……咦？学长？你怎么来了？稀客！快进来！”
内海身上还是厨房的装扮，一脸激动：“正好，新做的料理马上就好——学长有兴趣品尝一下给点意见？”
还没等清水发声，内海已经不由分说把他请进家。
自从血缘关系事件后，他敏感地发觉手机安静很多。
某些事情，他不言，她不语，无形间的默契可以传达，所以之间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他从没想过去理清通明。
结果是，这次的结论，荒谬又真实的结论，硬生生将两人之间那种小心维持的气氛突然彻底粉碎打破。
究竟该怎么办。
喷泉池的午后，透着深深的无力和无所适从。
不想面对谁，是不是逃避胆怯无法知晓，只是觉得倦了累了，连转身重思都没有气力。
“汤川老师。”
说不出这颗心为什么默默忍受着这般剜肉的折磨，是有些从未提出，从未去想，或是当时记得然后忘掉的言语。
“汤川老师。”
他从切肤的痛楚中循声看去，彼方的池岸上，新野的长发在暖阳下透出健康的颜色。
仿佛不久之前，他目送她避开喧扰地离去。
那时还不知彼此，还能风轻云淡。
如今，她穿过纷扰的人群，找到锁在寂静中放任伤口淌血的他。
【第七章】
推开实验室门的时候，有种胃痛的错觉。
心痛，更恰当。
“啊，汤川老师，您回来啦——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他们都去上课了。”
“我知道，我会抓紧时间的。”
“啊，那个，刚才有一位名叫新野的小姐找过您……”
“哦，我和她见过了。多谢。”
“那我去准备明天的实验器材了。”
汤川终于能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虚幻的疼痛压下去：“那就辛苦您了。”
栗林出门前不忘轻轻带上门。
打仗。
完全是在打仗。
他觉得周围人似乎都知道，但又全不知情。内海这些天都没露面过，他连坐在实验室听他们窃窃私语的勇气都急速流失殆尽。
……她正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不准自己发泄。压抑太久的负面情绪会总爆发。
爆发？他也想这么做，然而名不正言不顺。
和内海有血缘关系——因为这一点大为光火，理由呢？
谁能给他一个理由？
某些事情，他不言，她不语，无形间的默契可以传达，所以之间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他从没想过去理清通明。
结果是，这次的结论，荒谬又真实的结论，硬生生将两人之间那种小心维持的气氛突然彻底粉碎打破。
究竟该怎么办。
喷泉池的午后，透着深深的无力和无所适从。
不想面对谁，是不是逃避胆怯无法知晓，只是觉得倦了累了，连转身重思都没有气力。
“汤川老师。”
说不出这颗心为什么默默忍受着这般剜肉的折磨，是有些从未提出，从未去想，或是当时记得然后忘掉的言语。
“汤川老师。”
他从切肤的痛楚中循声看去，彼方的池岸上，新野的长发在暖阳下透出健康的颜色。
仿佛不久之前，他目送她避开喧扰地离去。
那时还不知彼此，还能风轻云淡。
如今，她穿过纷扰的人群，找到锁在寂静中放任伤口淌血的他。
【第七章】
推开实验室门的时候，有种胃痛的错觉。
心痛，更恰当。
“啊，汤川老师，您回来啦——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他们都去上课了。”
“我知道，我会抓紧时间的。”
“啊，那个，刚才有一位名叫新野的小姐找过您……”
“哦，我和她见过了。多谢。”
“那我去准备明天的实验器材了。”
汤川终于能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虚幻的疼痛压下去：“那就辛苦您了。”
栗林出门前不忘轻轻带上门。
打仗。
完全是在打仗。
他觉得周围人似乎都知道，但又全不知情。内海这些天都没露面过，他连坐在实验室听他们窃窃私语的勇气都急速流失殆尽。
……她正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不准自己发泄。压抑太久的负面情绪会总爆发。
爆发？他也想这么做，然而名不正言不顺。
和内海有血缘关系——因为这一点大为光火，理由呢？
谁能给他一个理由？
汤川依约前来，发现草剃定的地点竟是剑道场。
“嘿！汤川——接着！”
推拒不过只好换了行头，草剃凌空掷过来竹剑他却没有兴趣去接。
偌大的道场，凄厉的坠地声。
草剃似乎早有准备：“喂，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可是特意挑了给你的。”
“不用，”汤川的头盔还在手里，意兴阑珊，“你自己练吧，我还有事。”
“慢着！”
面门的空气陡然被切开裂变，他条件性向后连退几步站定，见草剃已经收势摆好预备动作：“出这个大门，得先问我。”
汤川不解这位高级刑事怎么忽然就心血来潮，不过还是提不起兴趣：“我真的有事，对不住了。”说着要绕开走。
草剃二话不说，竹剑在手中舞出一个华丽的花式直直扎向汤川前方，“呼”地空响，汤川再次被逼得后退数步。
“别闹了！”方才退得太急被敲到手臂，汤川的语气隐隐不友好起来，“我没时间陪你！”
草剃置若罔闻地摆出近乎挑衅的剑位姿势：“很抱歉，我有时间，也很认真。”
汤川索性甩下面罩：“你到底要怎样？！”
“我说了，打倒我，其他随你。”
汤川无聊地抱臂：“没兴趣。”
“那你给我兴趣起来！”草剃针锋相对，示意他把竹剑捡起来，“看看我在警局这么久，和你这个十项全能生相比，是进了还是退了——来啊，汤川！”
名字的对象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缓缓俯下身，拾起面罩和竹剑。
这边的草剃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
回到道场中央，两人行礼过后分别摆开阵势。
“哈——”
“呀——”
“刺！”草剃先攻，径直朝汤川的面门扎过去，后者一个凌厉的挥剑化开攻势。
“面！”高级刑事顺势改变攻击方向步步紧逼，汤川反攻，只听得“啪”一记，两人迎面相抵。
僵持不过三秒，二人分别用力撞开，草剃即刻拨剑直冲汤川头部，后者一个防御，两声霹雳般的剑响，二人已然换了站位。
果然，还是汤川的风格：不善进攻但精通防御。草剃的三次致命攻击都被他逐个挡去。
“我说过了，要出这个门，除非打败我——呀！”
又是一个针对头部的刺突，汤川的移位敏捷，又听得“啪”一记，竹剑交错，两人又再次换位。
“嘿！汤川——接着！”
推拒不过只好换了行头，草剃凌空掷过来竹剑他却没有兴趣去接。
偌大的道场，凄厉的坠地声。
草剃似乎早有准备：“喂，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可是特意挑了给你的。”
“不用，”汤川的头盔还在手里，意兴阑珊，“你自己练吧，我还有事。”
“慢着！”
面门的空气陡然被切开裂变，他条件性向后连退几步站定，见草剃已经收势摆好预备动作：“出这个大门，得先问我。”
汤川不解这位高级刑事怎么忽然就心血来潮，不过还是提不起兴趣：“我真的有事，对不住了。”说着要绕开走。
草剃二话不说，竹剑在手中舞出一个华丽的花式直直扎向汤川前方，“呼”地空响，汤川再次被逼得后退数步。
“别闹了！”方才退得太急被敲到手臂，汤川的语气隐隐不友好起来，“我没时间陪你！”
草剃置若罔闻地摆出近乎挑衅的剑位姿势：“很抱歉，我有时间，也很认真。”
汤川索性甩下面罩：“你到底要怎样？！”
“我说了，打倒我，其他随你。”
汤川无聊地抱臂：“没兴趣。”
“那你给我兴趣起来！”草剃针锋相对，示意他把竹剑捡起来，“看看我在警局这么久，和你这个十项全能生相比，是进了还是退了——来啊，汤川！”
名字的对象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缓缓俯下身，拾起面罩和竹剑。
这边的草剃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
回到道场中央，两人行礼过后分别摆开阵势。
“哈——”
“呀——”
“刺！”草剃先攻，径直朝汤川的面门扎过去，后者一个凌厉的挥剑化开攻势。
“面！”高级刑事顺势改变攻击方向步步紧逼，汤川反攻，只听得“啪”一记，两人迎面相抵。
僵持不过三秒，二人分别用力撞开，草剃即刻拨剑直冲汤川头部，后者一个防御，两声霹雳般的剑响，二人已然换了站位。
果然，还是汤川的风格：不善进攻但精通防御。草剃的三次致命攻击都被他逐个挡去。
“我说过了，要出这个门，除非打败我——呀！”
又是一个针对头部的刺突，汤川的移位敏捷，又听得“啪”一记，竹剑交错，两人又再次换位。
“喂，汤川！像个娘们一样扭捏干什么——当年的进攻招式，莫非都忘了？！呀——”
这回刺突瞄准腹部，草剃两步猛冲猛扎，汤川又是一个闪避劈开攻击。面罩之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不过高级刑事发现他握剑的力道变了。
——终于开始动真格的了？
凌空劈下，进而衍化出密集如冰雹的连刺，一时间只听得道场上“噼噼啪啪”一串响，草剃被迫后退消极防御。
——这个家伙，原来……
似乎是一触即发不可收拾，汤川的连攻益发激烈骇人，活脱脱野兽派势头。
不，不对，他不光是单纯的攻击——哪里是攻击，分明是在劈人。
一剑比一剑沉重，一剑比一剑心伤，仿佛被什么撩拨出来，汤川爆发地义无反顾势如破竹——
“呀！！！！！！”
他一个单手，灵敏地避开草剃的防御精确刺中他的头部。
胜负已分。
一场鏖战，两人先后取下面罩，草剃喘着气还没开口，汤川先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喂！汤川……”
他去拍，汤川顺势软绵绵地躺下去，四仰八叉，分明脱水的蔬菜包。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比试过了……呼……呼……”
望着晶亮的天花板，副教授胸口剧烈起伏着，进而咳了起来。
草剃只觉肩膀无形中轻松很多，整个人也跟着无力地栽倒：“……竟然又败给你了……啧啧……”
两人间只有一手臂的距离，仅用眼角便能看出彼此的大汗淋漓。
“呵，呵，呵，哈哈哈……”
没来由的，汤川忽的爆发出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枕着被汗水润湿的地板止不住浑身颤抖，笑到厉害处，像是哭泣一般涕泗横流。
“哈哈哈哈哈哈……”草剃也被感染着大笑起来。
在笑，在哭。似笑，似哭。非笑，非哭。
这涌上来的悲戚无法自持，终究该怎么办才好。
——想哭就哭出来吧，傻瓜。
对，就是傻瓜。
只有两人的道场，草剃兀自笑痛了胃，吸气间听出身边人的哽咽。
像是簌簌雪花，那么静默，那么悲伤。
这回刺突瞄准腹部，草剃两步猛冲猛扎，汤川又是一个闪避劈开攻击。面罩之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不过高级刑事发现他握剑的力道变了。
——终于开始动真格的了？
凌空劈下，进而衍化出密集如冰雹的连刺，一时间只听得道场上“噼噼啪啪”一串响，草剃被迫后退消极防御。
——这个家伙，原来……
似乎是一触即发不可收拾，汤川的连攻益发激烈骇人，活脱脱野兽派势头。
不，不对，他不光是单纯的攻击——哪里是攻击，分明是在劈人。
一剑比一剑沉重，一剑比一剑心伤，仿佛被什么撩拨出来，汤川爆发地义无反顾势如破竹——
“呀！！！！！！”
他一个单手，灵敏地避开草剃的防御精确刺中他的头部。
胜负已分。
一场鏖战，两人先后取下面罩，草剃喘着气还没开口，汤川先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喂！汤川……”
他去拍，汤川顺势软绵绵地躺下去，四仰八叉，分明脱水的蔬菜包。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比试过了……呼……呼……”
望着晶亮的天花板，副教授胸口剧烈起伏着，进而咳了起来。
草剃只觉肩膀无形中轻松很多，整个人也跟着无力地栽倒：“……竟然又败给你了……啧啧……”
两人间只有一手臂的距离，仅用眼角便能看出彼此的大汗淋漓。
“呵，呵，呵，哈哈哈……”
没来由的，汤川忽的爆发出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枕着被汗水润湿的地板止不住浑身颤抖，笑到厉害处，像是哭泣一般涕泗横流。
“哈哈哈哈哈哈……”草剃也被感染着大笑起来。
在笑，在哭。似笑，似哭。非笑，非哭。
这涌上来的悲戚无法自持，终究该怎么办才好。
——想哭就哭出来吧，傻瓜。
对，就是傻瓜。
只有两人的道场，草剃兀自笑痛了胃，吸气间听出身边人的哽咽。
像是簌簌雪花，那么静默，那么悲伤。
“不是吧，又要开记者招待会？”弓削端着咖啡感叹，“这个佐佐木的小男朋友太厉害了吧？这回又要做什么？”
“施压，明显的施压。”一旁的岸谷忙里偷闲，摩挲了几下发酸的脖颈，“这几天跑线索都快散架了……那个，内海，麻烦咖啡，谢谢。”
“哦，好。”从报告前抬头得到女警赶紧起身，经过他的办公桌拿过杯子，“还有哪位要咖啡和茶的？”
七八个杯子涌过来。
“这丫头最近怎么像上了永动电的？精气神好得不行？”
“你还说呢，上回她汇报说，那个嫌疑人和她一模一样，我都被吓到了！”
“得了，别扯了，有机会在这里磨嘴皮，还不如想想怎么抓人——诶，内海，听说法医那边不清楚那个卟啉的传播方式？”
“是的。”咖啡器插头松了，她踮起脚费力往里用力，“残余的尸身上，并没有找到外伤痕迹，因为媒体都在传吸血鬼的事，所以法医那边的压力就比较……”
“口服？”岸谷顺口接上一句，想想不对，“也不像啊——这个大明星，又是个准妈妈，吃的用的都要十八层过滤检验，病毒什么的会查不出来？”
“所以，调来最近一年的病史来做文章了，不过也没什么病啊——诶，内海，这个卟啉的潜伏期是多少？”
“啊，这个，其实我也……”
咖啡的味道出来了，她稍稍吁口气。
不过也是啊，一具没有外伤的尸体，又是怎么把病毒带到身体里的？虽说疾病入身的途径很多，不过这么依赖血液的病毒，在身体不出血的情况下，又是怎么进去的？
她的手被热气熏了，有些痒地去挠。
啊，是上次那个被茶杯碎片划到的伤口。她很在意学长的医嘱，没有沾水。
——等等。
——沾水？
她瞪住自己的伤口。
——划伤处不能沾水，是怕细菌感染。既然水都能进入，那么病毒呢？
——不知道什么途径传染的病毒，如果说是连她本人都不注意的方式的话……
“啊！我明白了！”
“施压，明显的施压。”一旁的岸谷忙里偷闲，摩挲了几下发酸的脖颈，“这几天跑线索都快散架了……那个，内海，麻烦咖啡，谢谢。”
“哦，好。”从报告前抬头得到女警赶紧起身，经过他的办公桌拿过杯子，“还有哪位要咖啡和茶的？”
七八个杯子涌过来。
“这丫头最近怎么像上了永动电的？精气神好得不行？”
“你还说呢，上回她汇报说，那个嫌疑人和她一模一样，我都被吓到了！”
“得了，别扯了，有机会在这里磨嘴皮，还不如想想怎么抓人——诶，内海，听说法医那边不清楚那个卟啉的传播方式？”
“是的。”咖啡器插头松了，她踮起脚费力往里用力，“残余的尸身上，并没有找到外伤痕迹，因为媒体都在传吸血鬼的事，所以法医那边的压力就比较……”
“口服？”岸谷顺口接上一句，想想不对，“也不像啊——这个大明星，又是个准妈妈，吃的用的都要十八层过滤检验，病毒什么的会查不出来？”
“所以，调来最近一年的病史来做文章了，不过也没什么病啊——诶，内海，这个卟啉的潜伏期是多少？”
“啊，这个，其实我也……”
咖啡的味道出来了，她稍稍吁口气。
不过也是啊，一具没有外伤的尸体，又是怎么把病毒带到身体里的？虽说疾病入身的途径很多，不过这么依赖血液的病毒，在身体不出血的情况下，又是怎么进去的？
她的手被热气熏了，有些痒地去挠。
啊，是上次那个被茶杯碎片划到的伤口。她很在意学长的医嘱，没有沾水。
——等等。
——沾水？
她瞪住自己的伤口。
——划伤处不能沾水，是怕细菌感染。既然水都能进入，那么病毒呢？
——不知道什么途径传染的病毒，如果说是连她本人都不注意的方式的话……
“啊！我明白了！”
岸谷被塞住一杯冒着蒸汽的咖啡：“什么？创伤？”
“对，如果是小划伤的话，因为不起眼不上心，本人会简单处理后就用创口贴了事。这时若在创口贴上涂上病毒的话，就能借此进入血液生成传染性卟啉——而且，划伤是小事，怕是她的家人都不知情。”
“这样说也通，”弓削将笔在手里转出一个花式，“那我赶紧通知鉴证科那边重点查愈合伤口的情况——”
草剃就在这时风一般杀回来，环视了整个科室，神情严肃：“佐佐木家属收到匿名恐吓信了。”
因为有份客户档案落在家中，岚初特意折返来取。出电梯间掏钥匙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
她呵地回头张望，并没有人。
可能是最近被室友折腾得有些衰弱吧——这样想着，她迅速拿了东西就走。
直到电梯门合上，良久，上一层楼梯间才缓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千景俯身倚在楼梯边，对着那扇房门，若有所思地含住墨镜脚。
“你是看到自己的情况才想到的？”
尼桑阳光沐浴着罕有冬日暖晴，道路边举目可见积雪融化的景象。
“呃，算是灵光一闪吧。不过我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高。前辈你觉得呢？”
草剃专注路况：“嗯，也是。好久没有共事，成长了不少啊内海。”
“哪里……”她侧过头浅笑，还没完全拉出弧度便凝固住，“大概，是血缘关系吧。”
“诶？”
她笑得有些疲惫：“不然完全不像的两个人，又怎么解释得通？”
草剃不置可否地缓解气氛：“也不能这么说……”
“前辈，”她下意识握住安全带，满面微笑，“最近好多事情，我都想明白了，那句名言没有错：世界上有太多事可以一笑了之，犯不着拿眼泪去冲洗。身为**，坚强的心理素质最重要不过。之前的我也反省过了，太感情用事，真是太不应该了！”
“太感情用事啊……”正好红灯，草剃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动，“不过，内海。”
“嗯？”
他还是只看向路况：“那句话还有下文，你想知道吗？”
“下文？”
“对。就是：当眼泪成为唯一的救赎，也不要勉强拿微笑凌迟自己。”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
“因为是我说的。”摆出招牌草剃式微笑，高级刑事熟练地转动方向盘，一路上体贴地不再多言。
内海听到自己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对，如果是小划伤的话，因为不起眼不上心，本人会简单处理后就用创口贴了事。这时若在创口贴上涂上病毒的话，就能借此进入血液生成传染性卟啉——而且，划伤是小事，怕是她的家人都不知情。”
“这样说也通，”弓削将笔在手里转出一个花式，“那我赶紧通知鉴证科那边重点查愈合伤口的情况——”
草剃就在这时风一般杀回来，环视了整个科室，神情严肃：“佐佐木家属收到匿名恐吓信了。”
因为有份客户档案落在家中，岚初特意折返来取。出电梯间掏钥匙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
她呵地回头张望，并没有人。
可能是最近被室友折腾得有些衰弱吧——这样想着，她迅速拿了东西就走。
直到电梯门合上，良久，上一层楼梯间才缓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千景俯身倚在楼梯边，对着那扇房门，若有所思地含住墨镜脚。
“你是看到自己的情况才想到的？”
尼桑阳光沐浴着罕有冬日暖晴，道路边举目可见积雪融化的景象。
“呃，算是灵光一闪吧。不过我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高。前辈你觉得呢？”
草剃专注路况：“嗯，也是。好久没有共事，成长了不少啊内海。”
“哪里……”她侧过头浅笑，还没完全拉出弧度便凝固住，“大概，是血缘关系吧。”
“诶？”
她笑得有些疲惫：“不然完全不像的两个人，又怎么解释得通？”
草剃不置可否地缓解气氛：“也不能这么说……”
“前辈，”她下意识握住安全带，满面微笑，“最近好多事情，我都想明白了，那句名言没有错：世界上有太多事可以一笑了之，犯不着拿眼泪去冲洗。身为**，坚强的心理素质最重要不过。之前的我也反省过了，太感情用事，真是太不应该了！”
“太感情用事啊……”正好红灯，草剃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动，“不过，内海。”
“嗯？”
他还是只看向路况：“那句话还有下文，你想知道吗？”
“下文？”
“对。就是：当眼泪成为唯一的救赎，也不要勉强拿微笑凌迟自己。”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
“因为是我说的。”摆出招牌草剃式微笑，高级刑事熟练地转动方向盘，一路上体贴地不再多言。
内海听到自己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在收到不明恐吓信的情况下，佐佐木一家，尤其是她的小男友，依旧一意孤行要召开这次的招待会。
“现在的记者越来越刁了啊……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
草剃在佐佐木家属安排的二楼等候室里坐得腰痛，起来活动筋骨。
“果然，病历上没有类似的记录，看来佐佐木并没有当一回事。”
“唉，小伤不补，大伤受苦啊。”草剃索性居高临下往一楼大厅的招待会现场看，“一个问题换七种方式问，真不知道效率为何物的一群家伙！”
“千方百计想套话出来。”内海也学着他往下端详，“也是职业——不过今天的媒体是不是多了点？”
“倾巢出动也不为过！这群狗仔啊……诶？”
草剃的视线被什么吸引住了，一时探身往下看。
“怎么了前辈？”
“那个保安绕着现场转了不下十圈，怎么回事？”
“保安不就是这么工作的么？有什么奇怪的？”
草剃盯着看了几秒，倏地意识到什么：“不对！这个保安的鞋子——你注意到没？”
“有什么……”
“那不是保安该穿的鞋子——内海，你赶紧联系弓削他们几个——快！”
“好我知道了——诶前辈你去……”
草剃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内海定定神，转身朝监控室跑去。
3,2,1.
“嘭”一声惊天巨响，就在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时，一楼大厅的水晶灯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随即急坠砸向人群。与此同时整栋楼的供电被齐刷刷切断，现场当即一片昏暗。
“呀！！！！！！！！！！！！！！！！”
“救命啊————”
“报警——快报警啊————”
“怎么回事……”
内海在楼梯间听得人群的尖叫拥挤，眼见监控室就在前头，她赶忙喊起来：“弓削前……”
后脑勺猛地一个重击。
她当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好。就在这个空隙。
楼上有警员往下增援，监控室里的弓削几个也冲了出来：“大家不要慌！！我们警方就在这里！！只是电路问题！！不要慌——”
“赶紧封锁出口！”
“是！！”
人群开始往非常口这边涌，草剃因为方才陡然暗灯视线没调整过来，再回神时，那个保安已经不见踪影。
“混蛋！”他狠狠地咒了一句粗口，收神找同事汇合布置下一步应对。
“现在的记者越来越刁了啊……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
草剃在佐佐木家属安排的二楼等候室里坐得腰痛，起来活动筋骨。
“果然，病历上没有类似的记录，看来佐佐木并没有当一回事。”
“唉，小伤不补，大伤受苦啊。”草剃索性居高临下往一楼大厅的招待会现场看，“一个问题换七种方式问，真不知道效率为何物的一群家伙！”
“千方百计想套话出来。”内海也学着他往下端详，“也是职业——不过今天的媒体是不是多了点？”
“倾巢出动也不为过！这群狗仔啊……诶？”
草剃的视线被什么吸引住了，一时探身往下看。
“怎么了前辈？”
“那个保安绕着现场转了不下十圈，怎么回事？”
“保安不就是这么工作的么？有什么奇怪的？”
草剃盯着看了几秒，倏地意识到什么：“不对！这个保安的鞋子——你注意到没？”
“有什么……”
“那不是保安该穿的鞋子——内海，你赶紧联系弓削他们几个——快！”
“好我知道了——诶前辈你去……”
草剃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内海定定神，转身朝监控室跑去。
3,2,1.
“嘭”一声惊天巨响，就在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时，一楼大厅的水晶灯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随即急坠砸向人群。与此同时整栋楼的供电被齐刷刷切断，现场当即一片昏暗。
“呀！！！！！！！！！！！！！！！！”
“救命啊————”
“报警——快报警啊————”
“怎么回事……”
内海在楼梯间听得人群的尖叫拥挤，眼见监控室就在前头，她赶忙喊起来：“弓削前……”
后脑勺猛地一个重击。
她当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好。就在这个空隙。
楼上有警员往下增援，监控室里的弓削几个也冲了出来：“大家不要慌！！我们警方就在这里！！只是电路问题！！不要慌——”
“赶紧封锁出口！”
“是！！”
人群开始往非常口这边涌，草剃因为方才陡然暗灯视线没调整过来，再回神时，那个保安已经不见踪影。
“混蛋！”他狠狠地咒了一句粗口，收神找同事汇合布置下一步应对。
“……据最新报道，新闻发布会现场忽然停电，造成人员惊慌拥堵现象……”
汤川整个人从电脑前竖起来。
“……目前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所幸至报道截止时，还没有人员死亡的情况。据悉，整个停电……”
他第一时间抓过手机，想也没多想便拨通那个号码。
只是想确认她没事。只是单纯的确认，没有别的意思，没有。
接电话啊！
无人接听。她是故意躲着，还是……
不，新闻里说了，没有伤亡，那么就是避而不接了？
这边，草剃见对面的女警后辈整个人陡然僵硬，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包里，便意识到是谁的来电，知趣地安排他人去了。
没几步，他的手机也响了：“……喂？……对，我是……啊，我就知道……没事……没事……你放心……我待会送她回家，这样可以了吧？……好……再见。”
合上电话，草剃朝后辈那边望了一眼，转而继续声色俱厉地面对部下：“总控电室那边呢？应急发电还有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没了警员的楼梯间。
“确定她来这里了？”
“我一直盯着呢，中途跑得挺快——不过确实来过这里，我没看错！”
“那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记住——避开条子！”
“是！”
忙完一圈早就是深夜，恐吓信的事暂告一个段落。
她拎起包准备回家。
“内海！”
是草剃。
“说是电路老化，我总觉得蹊跷。”
她没立即开口：“……请问，现在是回署里，还是……”
“案子的事，明天再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你说这个千景怎么就这么能兴风作浪的？”
“……大概是不止一个人吧……”
前面是一条暗巷，草剃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动了几下，待到光明处时，发现她枕着玻璃假寐了。
汤川整个人从电脑前竖起来。
“……目前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所幸至报道截止时，还没有人员死亡的情况。据悉，整个停电……”
他第一时间抓过手机，想也没多想便拨通那个号码。
只是想确认她没事。只是单纯的确认，没有别的意思，没有。
接电话啊！
无人接听。她是故意躲着，还是……
不，新闻里说了，没有伤亡，那么就是避而不接了？
这边，草剃见对面的女警后辈整个人陡然僵硬，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包里，便意识到是谁的来电，知趣地安排他人去了。
没几步，他的手机也响了：“……喂？……对，我是……啊，我就知道……没事……没事……你放心……我待会送她回家，这样可以了吧？……好……再见。”
合上电话，草剃朝后辈那边望了一眼，转而继续声色俱厉地面对部下：“总控电室那边呢？应急发电还有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没了警员的楼梯间。
“确定她来这里了？”
“我一直盯着呢，中途跑得挺快——不过确实来过这里，我没看错！”
“那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记住——避开条子！”
“是！”
忙完一圈早就是深夜，恐吓信的事暂告一个段落。
她拎起包准备回家。
“内海！”
是草剃。
“说是电路老化，我总觉得蹊跷。”
她没立即开口：“……请问，现在是回署里，还是……”
“案子的事，明天再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你说这个千景怎么就这么能兴风作浪的？”
“……大概是不止一个人吧……”
前面是一条暗巷，草剃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动了几下，待到光明处时，发现她枕着玻璃假寐了。
究竟是怎么了？
内海瞪着眼前的黑暗良久，才意识到自己被蒙住了头。
紧张戒备登时回涌到神经中，她惊恐地发觉手被反绑住了。想喊，嘴里勒住的布条让她根本说不出话。
“唔……唔……”
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陡转直下飞来横祸？
她蠕动了几下，发现手脚均被帮助，其中外套也被除了。
——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请不要再动，千景小姐。”
——千景？
——为什么我会被当做千景？
——难道说……
“唔！！唔！！！唔——”
她奋力想摆脱钳制说明自己不是千景，肩上倏地一凉，沉沉的睡意顷刻席卷全身。
她被带往不知名的所在。
只是要确认她没事……只是要确认她没事……没有其他……没有其他……没有……没有……
不放心，不安定，虽然草剃在电话里打包票说没事的会安全送达的，但是有些事情不亲眼见过就不算是确认事实。
对，不过是确认事实，确认事实而已。
他在公寓一楼原地盯着鞋尖足足有半个小时，直到自动感应门开启：“……老师？”
是刚从诊所回来的岚初。
“多谢前辈，就在这里停吧。”
离公寓还有一个巷口，她抬手去解安全带，隔着路灯光，草剃注意到她白皙无暇的双手。
——不对。
——今天白天还明明……
……你是看到自己的情况才想到的？
……呃，算是灵光一闪吧。不过我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高。前辈你觉得呢？
内海手上有创口贴的伤口，即使除掉，上面的疤痕也在，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唯一的答案和可能是——
“你是……”草剃条件性去摸腰间的配枪，却见对面的女子抬手将子弹一颗颗抖落指尖，心头腾地空荡冰凉，“你不是内海！你——”
“病菌直接入侵并作用于血液细胞，让本来只能通过遗传或是酗酒才能传给第二者的卟啉，轻易就能通过血液输送传给任何一个人。”女子不急不缓道，“你们一直要找的，正是这个制造吸血鬼的配方，没错吧？”
“你究竟是……”
“我不是内海薰，”猫眼倏然锋利似剑，她抬手撩起刘海，魅然倩兮，“千景——这才是我的名字。”
“内海她……啊！”
狭小的空间，草剃完全来不及反应，忽觉左肩麻痛，再定睛对方已经把针一样的物件收进戒指：“多谢你送我一程，草剃‘前辈’。”
左肩，不应该说是左半边身子，麻木一触即发势如破竹。
“站住……你……”
——那是内海的家，万一伤到无辜就糟糕了！
内海瞪着眼前的黑暗良久，才意识到自己被蒙住了头。
紧张戒备登时回涌到神经中，她惊恐地发觉手被反绑住了。想喊，嘴里勒住的布条让她根本说不出话。
“唔……唔……”
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陡转直下飞来横祸？
她蠕动了几下，发现手脚均被帮助，其中外套也被除了。
——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请不要再动，千景小姐。”
——千景？
——为什么我会被当做千景？
——难道说……
“唔！！唔！！！唔——”
她奋力想摆脱钳制说明自己不是千景，肩上倏地一凉，沉沉的睡意顷刻席卷全身。
她被带往不知名的所在。
只是要确认她没事……只是要确认她没事……没有其他……没有其他……没有……没有……
不放心，不安定，虽然草剃在电话里打包票说没事的会安全送达的，但是有些事情不亲眼见过就不算是确认事实。
对，不过是确认事实，确认事实而已。
他在公寓一楼原地盯着鞋尖足足有半个小时，直到自动感应门开启：“……老师？”
是刚从诊所回来的岚初。
“多谢前辈，就在这里停吧。”
离公寓还有一个巷口，她抬手去解安全带，隔着路灯光，草剃注意到她白皙无暇的双手。
——不对。
——今天白天还明明……
……你是看到自己的情况才想到的？
……呃，算是灵光一闪吧。不过我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高。前辈你觉得呢？
内海手上有创口贴的伤口，即使除掉，上面的疤痕也在，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唯一的答案和可能是——
“你是……”草剃条件性去摸腰间的配枪，却见对面的女子抬手将子弹一颗颗抖落指尖，心头腾地空荡冰凉，“你不是内海！你——”
“病菌直接入侵并作用于血液细胞，让本来只能通过遗传或是酗酒才能传给第二者的卟啉，轻易就能通过血液输送传给任何一个人。”女子不急不缓道，“你们一直要找的，正是这个制造吸血鬼的配方，没错吧？”
“你究竟是……”
“我不是内海薰，”猫眼倏然锋利似剑，她抬手撩起刘海，魅然倩兮，“千景——这才是我的名字。”
“内海她……啊！”
狭小的空间，草剃完全来不及反应，忽觉左肩麻痛，再定睛对方已经把针一样的物件收进戒指：“多谢你送我一程，草剃‘前辈’。”
左肩，不应该说是左半边身子，麻木一触即发势如破竹。
“站住……你……”
——那是内海的家，万一伤到无辜就糟糕了！
“好像是草剃的声音。”
“诶？”
汤川像是感应到什么要往门口走，没两步又踟蹰起来。岚初莫名地跟着起身上前：“什么声音？”
“他的尼桑阳光，熄火时动静和别的车不一样。”手在大衣口袋里握紧又松开，面对那扇感应门，像是某个未知的豁口，方才还满满的勇气倏地全匿掉了。
见面该说什么？
“可是有车子停下来吗？”岚初不信邪地先他往门口走，果然有个人往这边来，“……老师的听力果然不一般呢——内海君？”
感应门无声开启，女子闷头进来，岚初上去拦住她横冲的方向：“内海君？”
汤川就在五步不到的地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汤川老师在这里……”岚初奇怪今天的内海有些不对劲，没多想地跟着走了两步，“你看……”
她抬起脸看向岚初。
一样的猫眼，可是，神采完全不对。
汤川没有遗漏岚初表情上的疑惑，刚要开口，那头感应门外撞进一个人——正是跌跌撞撞的草剃：
“她不是内海——千景——凶手——”
什么？！
一道银光同时划过汤川和岚初的眼底。
“呀！！！”
“小心——”汤川扑向被攻击的岚初。
耳边的气流陡转，还没意识到什么，坠地的疼痛扑跌上来。
“诶？”
汤川像是感应到什么要往门口走，没两步又踟蹰起来。岚初莫名地跟着起身上前：“什么声音？”
“他的尼桑阳光，熄火时动静和别的车不一样。”手在大衣口袋里握紧又松开，面对那扇感应门，像是某个未知的豁口，方才还满满的勇气倏地全匿掉了。
见面该说什么？
“可是有车子停下来吗？”岚初不信邪地先他往门口走，果然有个人往这边来，“……老师的听力果然不一般呢——内海君？”
感应门无声开启，女子闷头进来，岚初上去拦住她横冲的方向：“内海君？”
汤川就在五步不到的地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汤川老师在这里……”岚初奇怪今天的内海有些不对劲，没多想地跟着走了两步，“你看……”
她抬起脸看向岚初。
一样的猫眼，可是，神采完全不对。
汤川没有遗漏岚初表情上的疑惑，刚要开口，那头感应门外撞进一个人——正是跌跌撞撞的草剃：
“她不是内海——千景——凶手——”
什么？！
一道银光同时划过汤川和岚初的眼底。
“呀！！！”
“小心——”汤川扑向被攻击的岚初。
耳边的气流陡转，还没意识到什么，坠地的疼痛扑跌上来。
以下为下节预告：
清水的五句话，断句分明，似曾相识的做法。
——是那个！
草剃霎时醍醐灌顶——这五句话第一个音节连起来，分明就是：在这里。
“新野！你住手！！不要……不可以……”
汤川费力扼住岚初的下颚，她的嘴边猩红一片，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
“……你会……被传染的……不可以……我不可以让你……”
岚初挣开他的钳制：“可是不这么做——我会不安心的！”
“DNA模仿？”内海从试管前缩回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者被注射这种物质后，其DNA会在120小时内产生模仿效应，中间若接触了第二者的DNA，譬如唾液、血液等，都会完全无条件进行相似度为98%的模仿。时效过后，该物质自动随新陈代谢排出体外。”
莲木不由再次近距离凝视她的侧颜——一模一样，还是一模一样。
“那上次千景……”
“诶？什么事？”听到这个名字，他整个精神一振，“什么？”
“她……从实验室拿走的，就是这样的药剂？”
“对，少了一瓶，后来逃离前，又拿走一瓶——怎么了？”
“我被她注射过……那种药……难道……”
她呵地捂嘴，不敢置信地死盯着试管架，直到眼眶眦出泪水。
原来。原来是这样。
“随你们好了，”看着铁门在自己面前重重合上，千景抱肩笑得妖娆，“就算困在这里，我还是能操控外面那些人的生死——到时候，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案犯，何乐而不为呢？”
若不是其他人在场，草剃真恨不得亲手扼死这个魔女。
清水的五句话，断句分明，似曾相识的做法。
——是那个！
草剃霎时醍醐灌顶——这五句话第一个音节连起来，分明就是：在这里。
“新野！你住手！！不要……不可以……”
汤川费力扼住岚初的下颚，她的嘴边猩红一片，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
“……你会……被传染的……不可以……我不可以让你……”
岚初挣开他的钳制：“可是不这么做——我会不安心的！”
“DNA模仿？”内海从试管前缩回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者被注射这种物质后，其DNA会在120小时内产生模仿效应，中间若接触了第二者的DNA，譬如唾液、血液等，都会完全无条件进行相似度为98%的模仿。时效过后，该物质自动随新陈代谢排出体外。”
莲木不由再次近距离凝视她的侧颜——一模一样，还是一模一样。
“那上次千景……”
“诶？什么事？”听到这个名字，他整个精神一振，“什么？”
“她……从实验室拿走的，就是这样的药剂？”
“对，少了一瓶，后来逃离前，又拿走一瓶——怎么了？”
“我被她注射过……那种药……难道……”
她呵地捂嘴，不敢置信地死盯着试管架，直到眼眶眦出泪水。
原来。原来是这样。
“随你们好了，”看着铁门在自己面前重重合上，千景抱肩笑得妖娆，“就算困在这里，我还是能操控外面那些人的生死——到时候，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案犯，何乐而不为呢？”
若不是其他人在场，草剃真恨不得亲手扼死这个魔女。
“试剂的浓度偏高，造成最后的数据和理想中的差距——还有，这个研究方式上面，变量控制的途径有重复考虑的多余部分，还需要进一步改进……”
“清水先生。”助手在谈话间隙见缝插针地轻声道，“上次的那位内海小姐来了。”
“好，我知道了，”清水把最后一点任务分配完，“麻烦你先让她等一下。”
几分钟后，他推开了接待室的门：“找我有事，内海君？”
她侧对他坐在对窗一面的沙发上，闻声忙起身行礼：“一直来打扰你，真是抱歉了，学长。”
“没关系。”清水客气地在她对面坐下，“这次来，有什么我是可以帮忙的？”
“是这样的，还是和羽山先生有关的情况。”她在膝盖上交叠起双手，“还是尽可能需要学长尽量回忆一下当年的一些事情，可能会对解开密码有帮助。”
“那个大提琴的密码？”清水了然，不经意扫过她的手，心头倏地咯噔一记。
——奇怪。
“……对，就是那个密码。现在整个局势而言，我们处在被动地位，因为对方手握这个致命的病毒。如果密码和最后的解药配方有关系，那就能起码扭转案件的走向，所以学长……我知道一而再再而三来叨扰实在是过分，可是……”
清水抬手示意她不必在意，手缩回时不禁握紧：“你先别激动，我也乐意帮忙，把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警方——但是隔了那么久，你也让我慢慢去回想……”
——想起来了，那个伤口，奇怪。
——才几天就毫无疤痕，未免愈合得过快了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和这个“内海”打呵呵，一边禁不住心底发冷。
左手掌隐痛。右耳边的机器运作声。咕噜咕噜的气泡。鼻上涌入的干燥气体，微微发臭。
是氧气的味道。
宛若一场亘久的冬眠，他终于虚弱地抬起眼皮，映入满视界透明的薄膜状帘子。
——什么？
周围寂静到只充斥物体的轰鸣。他试着活动手腕，毫不知情地扯到针管，登时雪雪呼痛。正要试图坐起来，这间特殊病房的窗户上已有人影晃过，接着门被打开。
“您醒了？”带头的医师模样的男子笑得和蔼，“请问，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汤川被这么大的阵势搞得有些茫然：“……请问，这里是……”
头隐隐发疼，他瞄见男子衣服上一行细腻的小字。
——疾病控制中心？
“清水先生。”助手在谈话间隙见缝插针地轻声道，“上次的那位内海小姐来了。”
“好，我知道了，”清水把最后一点任务分配完，“麻烦你先让她等一下。”
几分钟后，他推开了接待室的门：“找我有事，内海君？”
她侧对他坐在对窗一面的沙发上，闻声忙起身行礼：“一直来打扰你，真是抱歉了，学长。”
“没关系。”清水客气地在她对面坐下，“这次来，有什么我是可以帮忙的？”
“是这样的，还是和羽山先生有关的情况。”她在膝盖上交叠起双手，“还是尽可能需要学长尽量回忆一下当年的一些事情，可能会对解开密码有帮助。”
“那个大提琴的密码？”清水了然，不经意扫过她的手，心头倏地咯噔一记。
——奇怪。
“……对，就是那个密码。现在整个局势而言，我们处在被动地位，因为对方手握这个致命的病毒。如果密码和最后的解药配方有关系，那就能起码扭转案件的走向，所以学长……我知道一而再再而三来叨扰实在是过分，可是……”
清水抬手示意她不必在意，手缩回时不禁握紧：“你先别激动，我也乐意帮忙，把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警方——但是隔了那么久，你也让我慢慢去回想……”
——想起来了，那个伤口，奇怪。
——才几天就毫无疤痕，未免愈合得过快了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和这个“内海”打呵呵，一边禁不住心底发冷。
左手掌隐痛。右耳边的机器运作声。咕噜咕噜的气泡。鼻上涌入的干燥气体，微微发臭。
是氧气的味道。
宛若一场亘久的冬眠，他终于虚弱地抬起眼皮，映入满视界透明的薄膜状帘子。
——什么？
周围寂静到只充斥物体的轰鸣。他试着活动手腕，毫不知情地扯到针管，登时雪雪呼痛。正要试图坐起来，这间特殊病房的窗户上已有人影晃过，接着门被打开。
“您醒了？”带头的医师模样的男子笑得和蔼，“请问，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汤川被这么大的阵势搞得有些茫然：“……请问，这里是……”
头隐隐发疼，他瞄见男子衣服上一行细腻的小字。
——疾病控制中心？
内海隐隐感到自己被架着坐起来。之前意识和视界一样混沌，只有鼻翼间感到的气流变了氛围。
好冷。
头发被扯到的疼，眼前倏地一片粲然——她被刺得眯眼，适应过来后定睛，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家具大方典雅，倒像是谁的书房。
浑身的力气还没完全复原，她才转动了几下眼球就感到无力。
——什么地方？
“你醒了，千景。”
女警被这样的称呼讶然，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放置好唱片，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比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回家感到不习惯吗？”
“……这样的说话方式，不觉得很不习惯吗？”
千景合上文件柜，对着玻璃上清水的虚像莞尔：“‘学长’先生？”
清水后背陡然缩起：“……你不是内海！”
她回报一个绚烂的笑颜：“答对了——不过，可否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清水不自觉地贴上墙壁，“她的手几天前受过伤……就在这里……我亲手为她包扎的……”
千景恍然大悟，转身踱到对窗的桌前，拿起内海的包：“……看来，是我疏忽了这一点，所以，你和那个人都认出来了——呵呵，”配枪从包里亮出，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好，“多谢提醒，下次我会注意的——”
清水扒住墙，在枪口的瞄准下反倒不颤栗了，却发不出音节。
千景随着他的定格停住枪口移动，指尖缓缓贴上扳机。
清水下意识屏住呼吸，死死地瞪住她。
噗——
笑容霎时凝固，千景右肩一颤，整个人向前栽冲撞到茶几上，右手的枪随即脱手坠地。
痛，带着硝烟的痛楚，随着汩汩的红色液体溢出身体。
清水像是才惊醒，不可抑止地抖索着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放大的视界里，千景没有受伤的左手朝配枪挪动了几厘米。他不知哪来的气力，抓过墙上的竹剑挥手拨开，然后抖索着剑头对着血泊中的女子。
未几，门被强力撞开，带头人的手上分的白色绷带。
“羽山千景小姐，”草剃收起对讲机，示意身后的女警料理，“好巧又见面了。”
“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羽山千景……咳咳咳……我和她不过是长得有点像……啊！”
头发被揪住，对方顺势侧过她的头——内海惊恐地发觉自己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然后力道松开，她被押回原状。
“果然，你没有说谎。”语气一下子变得僵硬，“那你就是内海薰小姐了。”
虽然不知道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她还是承认了：“我是内海薰。”
“那接下来的时间就和我没关系了，”对方一个合掌，瞬间索然无味，“既然成了实验对象，就该到实验室去——不过，世界上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真是意外。”
“你……到底是谁？”
“你调查这个案子这么久了，连我是谁都没人出来么？”
女警愣住。
年龄。性别。长相。尤其是这张脸，上面有和千景神似的眉角。
“……你不是已经……”
“奉送一句话：资料不一定就是真相。”羽山见人来了，悠哉地合拢双手，“把她带走！”
“嘶——”
草剃才转过身，女警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千景蔫蔫地坐倒在地，因为容颜相似，周围几个认识内海的警员频频往这边看。
“虽然受伤，可惜不能更改你嫌疑人的身份。行了，我们也该换个地方谈正事了。”
他示意女警扶她起来，经过清水时投去感谢的一瞥：“多谢。”
“她真的是……羽山老师的女儿吗？”
草剃瞄了千景一眼，朝清水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好冷。
头发被扯到的疼，眼前倏地一片粲然——她被刺得眯眼，适应过来后定睛，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家具大方典雅，倒像是谁的书房。
浑身的力气还没完全复原，她才转动了几下眼球就感到无力。
——什么地方？
“你醒了，千景。”
女警被这样的称呼讶然，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放置好唱片，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比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回家感到不习惯吗？”
“……这样的说话方式，不觉得很不习惯吗？”
千景合上文件柜，对着玻璃上清水的虚像莞尔：“‘学长’先生？”
清水后背陡然缩起：“……你不是内海！”
她回报一个绚烂的笑颜：“答对了——不过，可否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清水不自觉地贴上墙壁，“她的手几天前受过伤……就在这里……我亲手为她包扎的……”
千景恍然大悟，转身踱到对窗的桌前，拿起内海的包：“……看来，是我疏忽了这一点，所以，你和那个人都认出来了——呵呵，”配枪从包里亮出，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好，“多谢提醒，下次我会注意的——”
清水扒住墙，在枪口的瞄准下反倒不颤栗了，却发不出音节。
千景随着他的定格停住枪口移动，指尖缓缓贴上扳机。
清水下意识屏住呼吸，死死地瞪住她。
噗——
笑容霎时凝固，千景右肩一颤，整个人向前栽冲撞到茶几上，右手的枪随即脱手坠地。
痛，带着硝烟的痛楚，随着汩汩的红色液体溢出身体。
清水像是才惊醒，不可抑止地抖索着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放大的视界里，千景没有受伤的左手朝配枪挪动了几厘米。他不知哪来的气力，抓过墙上的竹剑挥手拨开，然后抖索着剑头对着血泊中的女子。
未几，门被强力撞开，带头人的手上分的白色绷带。
“羽山千景小姐，”草剃收起对讲机，示意身后的女警料理，“好巧又见面了。”
“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羽山千景……咳咳咳……我和她不过是长得有点像……啊！”
头发被揪住，对方顺势侧过她的头——内海惊恐地发觉自己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然后力道松开，她被押回原状。
“果然，你没有说谎。”语气一下子变得僵硬，“那你就是内海薰小姐了。”
虽然不知道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她还是承认了：“我是内海薰。”
“那接下来的时间就和我没关系了，”对方一个合掌，瞬间索然无味，“既然成了实验对象，就该到实验室去——不过，世界上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真是意外。”
“你……到底是谁？”
“你调查这个案子这么久了，连我是谁都没人出来么？”
女警愣住。
年龄。性别。长相。尤其是这张脸，上面有和千景神似的眉角。
“……你不是已经……”
“奉送一句话：资料不一定就是真相。”羽山见人来了，悠哉地合拢双手，“把她带走！”
“嘶——”
草剃才转过身，女警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千景蔫蔫地坐倒在地，因为容颜相似，周围几个认识内海的警员频频往这边看。
“虽然受伤，可惜不能更改你嫌疑人的身份。行了，我们也该换个地方谈正事了。”
他示意女警扶她起来，经过清水时投去感谢的一瞥：“多谢。”
“她真的是……羽山老师的女儿吗？”
草剃瞄了千景一眼，朝清水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输氧的味道实在不好闻。空气里横亘着气泡的咕噜声。
草剃的电话被直接转到语音信箱，她的手机无法接通。离事发已经有两天，他真的被隔离起来，什么都不清楚。
情绪无处安放，会变得不安茫然。这一地的碎瓷，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个念头才苗头，登时蛇一样吐着信子缠绕窒息过来。心痛胸闷，他知道需要召唤理智和镇定。
“这样很勉强。”
他深呼吸了几次，听到旁边病床的声音：“深呼吸间的间隙过短的话，很容易造成脑部缺氧心跳过速。到时候右手的机器就要呼天抢地了。”
他回头，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等消息的，不止老师一个。”
“你也在担心她？”
“不，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是这样啊……”他抬头将整个后背陷进靠枕之中，再次没入沉静。
好奇怪，和她之间的安静没有暧昧，没有尴尬，没有不适，就像两个惯于静默的磁场彼此客气和谐。他归他担忧她归她等待，互不干扰，互不相妨。
“新野君。”
“什么事？”
“之前的事，谢谢你。”
汤川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额头到下颌有着细腻的线条：“不用的。我只是求个心安。”
“心安？”
“对啊，心安。”她抬起没有插针管的手撩起一缕头发至耳后，“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起码能做到对得起自己。再说，老师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力所能及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汤川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冷不丁那头的门打开。
“请问两位把亲属关系明示一下，”监护医生丢进第一句话，“这对接下去的检查很有必要。”
在座的两人先后愣住。
“……亲属？关系？”汤川被这个强加的说明搞得忿忿然，“有什么事实依据……”
“血液DNA显示的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您确定是老师和我的检验结果？”
“是的，报告还在打印中，如果两位需要，稍后可以看到。”
与她，血缘关系；与新野，血缘关系。其中后者明显是不可能的论断，但既然后者能够成真，说明前者问题就不是出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你看，多简单的逻辑推理。
他重重地栽进枕头中，长长地吁口气。
仿佛一个负重之人踽踽独行了漫长的黑暗旅途，就在满心满腔地坚信光明已不会再来时，眼前豁然开朗出一个灿烂的胜境。陡然间，心酸苦楚连同最后的喜不自胜齐齐涌上心头，反倒不知该作何正确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所有一切的的声嘶力竭，到头来只能用大笑来面对，对此，他该笑还是该哭。
“这位先生……”
“汤川老师？”
“新野君，”他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草剃的电话被直接转到语音信箱，她的手机无法接通。离事发已经有两天，他真的被隔离起来，什么都不清楚。
情绪无处安放，会变得不安茫然。这一地的碎瓷，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个念头才苗头，登时蛇一样吐着信子缠绕窒息过来。心痛胸闷，他知道需要召唤理智和镇定。
“这样很勉强。”
他深呼吸了几次，听到旁边病床的声音：“深呼吸间的间隙过短的话，很容易造成脑部缺氧心跳过速。到时候右手的机器就要呼天抢地了。”
他回头，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等消息的，不止老师一个。”
“你也在担心她？”
“不，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是这样啊……”他抬头将整个后背陷进靠枕之中，再次没入沉静。
好奇怪，和她之间的安静没有暧昧，没有尴尬，没有不适，就像两个惯于静默的磁场彼此客气和谐。他归他担忧她归她等待，互不干扰，互不相妨。
“新野君。”
“什么事？”
“之前的事，谢谢你。”
汤川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额头到下颌有着细腻的线条：“不用的。我只是求个心安。”
“心安？”
“对啊，心安。”她抬起没有插针管的手撩起一缕头发至耳后，“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起码能做到对得起自己。再说，老师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力所能及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汤川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冷不丁那头的门打开。
“请问两位把亲属关系明示一下，”监护医生丢进第一句话，“这对接下去的检查很有必要。”
在座的两人先后愣住。
“……亲属？关系？”汤川被这个强加的说明搞得忿忿然，“有什么事实依据……”
“血液DNA显示的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您确定是老师和我的检验结果？”
“是的，报告还在打印中，如果两位需要，稍后可以看到。”
与她，血缘关系；与新野，血缘关系。其中后者明显是不可能的论断，但既然后者能够成真，说明前者问题就不是出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你看，多简单的逻辑推理。
他重重地栽进枕头中，长长地吁口气。
仿佛一个负重之人踽踽独行了漫长的黑暗旅途，就在满心满腔地坚信光明已不会再来时，眼前豁然开朗出一个灿烂的胜境。陡然间，心酸苦楚连同最后的喜不自胜齐齐涌上心头，反倒不知该作何正确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所有一切的的声嘶力竭，到头来只能用大笑来面对，对此，他该笑还是该哭。
“这位先生……”
“汤川老师？”
“新野君，”他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上面新派下来的试验样品，就在这里。刚才送到。”
助手手岛一板一眼的语调很容易给人电子合成音的感觉，莲木翻看实验报告的动作慢了半拍：“哦？倒挺快的。”
“上面还说，这个样品，是之前千景小姐使用过的。”
“……她现在在哪里，有听说吗？”
手岛摇头。
“算了，晃了一圈还会再回来的。”莲木对面前这个胶囊状的容器很费思，“什么叫她使用过的样品……”
说话间，器皿的盖子被他揭开。
——这个是……
里面昏迷的女子，有着和千景一模一样的样貌。
莲木惊得一个倒吸冷气，不敢置信地伸手，还没触到，内海的眼皮翕动了一下：“……救……救我……”
助手手岛一板一眼的语调很容易给人电子合成音的感觉，莲木翻看实验报告的动作慢了半拍：“哦？倒挺快的。”
“上面还说，这个样品，是之前千景小姐使用过的。”
“……她现在在哪里，有听说吗？”
手岛摇头。
“算了，晃了一圈还会再回来的。”莲木对面前这个胶囊状的容器很费思，“什么叫她使用过的样品……”
说话间，器皿的盖子被他揭开。
——这个是……
里面昏迷的女子，有着和千景一模一样的样貌。
莲木惊得一个倒吸冷气，不敢置信地伸手，还没触到，内海的眼皮翕动了一下：“……救……救我……”
【第八章】
莲木放下最新的报纸，拿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挲鼻梁，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惶惶多时的吸血鬼案和新潮女作家被杀案悉数落幕，随着羽山千景的被捕，新一轮的调查审判即将拉开帷幕——这个执笔的东野记者还是贯彻了既往的风格，把一系列新闻报道写得像连载探案小说一样。
“莲木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手岛抱紧手中的记录板，刻意压低声音，“上面派下来的那位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
“奇怪。”
“奇怪什么？”
“她是这么不小心的一个人么。”
“莲木先生？”
他扬起手，示意对话不要继续下去：“算了。她的状态怎么样？”
“还好。莲木先生，我在担心……这个时候把这位小姐推过来的意思。毕竟，千景小姐是从这里……”
休息室的大门咯噔了一下，手岛警觉地收住口。两人循声看去，内海脸色苍白地扒住门沿，嘴唇泛青：“……这里是……”
“手岛，”莲木立马从椅子上起来速度而温和地把她扶进椅子里，“葡萄糖。”
“哦……是！”
透明的热饮端过来，她手虚，杯子都端得摇摇欲坠，手岛见状不禁替她稳住，莲木折回座位，静静看她连喝两杯才恢复的血色。
“请问……这里还是羽山小姐的公司？”
“‘羽山小姐’？”莲木听出了些端倪，眼神沉下来，“你是追查她案子的**？”
“敝姓内海。”
“敝姓莲木，这是我的助手手岛——内海小姐，我也省去客套了，请你告诉我，”他在座位上倾下身拢起双手，“是她和你调换身份的？”
从身子暖和些后内海就一直在猜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恢复神采的猫眼越过他留意到身后的大排试管架以及一系列复杂深奥的仪器：“是的——你是……研究员？”
“算是。”某样事实最终得到确认，他像是审视试管溶剂一般打量内海几圈，才推开椅子起身，“她现在被捕了。”
莲木放下最新的报纸，拿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挲鼻梁，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惶惶多时的吸血鬼案和新潮女作家被杀案悉数落幕，随着羽山千景的被捕，新一轮的调查审判即将拉开帷幕——这个执笔的东野记者还是贯彻了既往的风格，把一系列新闻报道写得像连载探案小说一样。
“莲木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手岛抱紧手中的记录板，刻意压低声音，“上面派下来的那位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
“奇怪。”
“奇怪什么？”
“她是这么不小心的一个人么。”
“莲木先生？”
他扬起手，示意对话不要继续下去：“算了。她的状态怎么样？”
“还好。莲木先生，我在担心……这个时候把这位小姐推过来的意思。毕竟，千景小姐是从这里……”
休息室的大门咯噔了一下，手岛警觉地收住口。两人循声看去，内海脸色苍白地扒住门沿，嘴唇泛青：“……这里是……”
“手岛，”莲木立马从椅子上起来速度而温和地把她扶进椅子里，“葡萄糖。”
“哦……是！”
透明的热饮端过来，她手虚，杯子都端得摇摇欲坠，手岛见状不禁替她稳住，莲木折回座位，静静看她连喝两杯才恢复的血色。
“请问……这里还是羽山小姐的公司？”
“‘羽山小姐’？”莲木听出了些端倪，眼神沉下来，“你是追查她案子的**？”
“敝姓内海。”
“敝姓莲木，这是我的助手手岛——内海小姐，我也省去客套了，请你告诉我，”他在座位上倾下身拢起双手，“是她和你调换身份的？”
从身子暖和些后内海就一直在猜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恢复神采的猫眼越过他留意到身后的大排试管架以及一系列复杂深奥的仪器：“是的——你是……研究员？”
“算是。”某样事实最终得到确认，他像是审视试管溶剂一般打量内海几圈，才推开椅子起身，“她现在被捕了。”
“那我……你们预备把我怎么办？”
“上面清楚你被她碰过，所以我暂时不能放你出去。”他翻开一份实验记录纸，“你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的？”
“什么时候……具体时间……”上次受伤接踵而至的打击，反倒令时间概念缺席。莲木大概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是在120小时之前，还是之后？”
“超过了，绝对超过了。”
“那DNA模仿效果已经过了，”他合上手头的记录，整个人登时意兴阑珊。
“DNA模仿？”内海从试管前缩回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者被注射这种物质后，其DNA会在120小时内产生模仿效应，中间若接触了第二者的DNA，譬如唾液、血液等，都会完全无条件进行相似度为98%的模仿。时效过后，该物质自动随新陈代谢排出体外。”
莲木不由再次近距离凝视她的侧颜——一模一样，还是一模一样。
“那上次千景……”
“诶？什么事？”听到这个名字，他整个精神一振，“什么？”
“她……从实验室拿走的，就是这样的药剂？”
“对，少了一瓶，后来逃离前，又拿走一瓶——怎么了？”
“我被她注射过……那种药……难道……”
她呵地捂嘴，不敢置信地死盯着试管架，直到眼眶眦出泪水。
原来。原来是这样。
“内海小姐？内海小姐？”手岛好心询问，“你没事吧？”
“我……”吸吸鼻子，她咽下艰涩的情绪，“请问……我要怎样才能出去？”
“门就在那里，你可以自己走。”
“不，”她下意识抱住双臂，“我是指……离开这里。”
手岛看向莲木。
被注视的对象对着死寂的液面，没有开口。
一时间，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机器的运作声。
“……我知道是有些为难，可是……外面有那么多工作要做……我必须回到我的同伴那里去……所以，拜托你们……”
“你是上面放下来的实验品。”
“可是我……”
“毕竟，你接受了千景的药剂，这是事实。”他终于再次正视她，“再者，放你出去更好地调查公司，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添麻烦吗？”
“那……你是预备杀了我？”
“对不起，我对杀戮没兴趣。这是实验室，不是你口中的屠宰场。你要硬闯，我不会拦你，结果怎样你可以自己体验。到时候招待的可不是今天的葡萄糖这么简单了。”
“你们……还真打算拿我做实验？这可是违法的！”
“法律规定可以拿动物做实验，却不能用人。”莲木扯扯嘴角，“明明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却要先在其他动物身上实验一番，不觉得很浪费也很不公平么？”
“难怪……你们会拿卟啉去害人……”某种不知名的火气腾地直窜脑门，她不知哪来的气力扬起右手就朝他的脸扇过去，“简直不可原谅！”
没有料想中的动静，莲木一个闪避抬手截住她的手腕，内海要挣脱，惊觉他的握力不小。
“你……放开！杀人凶手！！”
“注意你的措辞，警官小姐。科学研究和用途向来都是两码事，我只负责前者，至于后面的事情，与我无关。”
话音未落，他一个甩手，内海当即摔倒在地。
手岛赶紧去扶。
“不想死的话奉劝你闭嘴。”莲木老神在在地活络一下双手，“手岛，你看着她，不准离开这里。”
“上面清楚你被她碰过，所以我暂时不能放你出去。”他翻开一份实验记录纸，“你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的？”
“什么时候……具体时间……”上次受伤接踵而至的打击，反倒令时间概念缺席。莲木大概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是在120小时之前，还是之后？”
“超过了，绝对超过了。”
“那DNA模仿效果已经过了，”他合上手头的记录，整个人登时意兴阑珊。
“DNA模仿？”内海从试管前缩回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者被注射这种物质后，其DNA会在120小时内产生模仿效应，中间若接触了第二者的DNA，譬如唾液、血液等，都会完全无条件进行相似度为98%的模仿。时效过后，该物质自动随新陈代谢排出体外。”
莲木不由再次近距离凝视她的侧颜——一模一样，还是一模一样。
“那上次千景……”
“诶？什么事？”听到这个名字，他整个精神一振，“什么？”
“她……从实验室拿走的，就是这样的药剂？”
“对，少了一瓶，后来逃离前，又拿走一瓶——怎么了？”
“我被她注射过……那种药……难道……”
她呵地捂嘴，不敢置信地死盯着试管架，直到眼眶眦出泪水。
原来。原来是这样。
“内海小姐？内海小姐？”手岛好心询问，“你没事吧？”
“我……”吸吸鼻子，她咽下艰涩的情绪，“请问……我要怎样才能出去？”
“门就在那里，你可以自己走。”
“不，”她下意识抱住双臂，“我是指……离开这里。”
手岛看向莲木。
被注视的对象对着死寂的液面，没有开口。
一时间，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机器的运作声。
“……我知道是有些为难，可是……外面有那么多工作要做……我必须回到我的同伴那里去……所以，拜托你们……”
“你是上面放下来的实验品。”
“可是我……”
“毕竟，你接受了千景的药剂，这是事实。”他终于再次正视她，“再者，放你出去更好地调查公司，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添麻烦吗？”
“那……你是预备杀了我？”
“对不起，我对杀戮没兴趣。这是实验室，不是你口中的屠宰场。你要硬闯，我不会拦你，结果怎样你可以自己体验。到时候招待的可不是今天的葡萄糖这么简单了。”
“你们……还真打算拿我做实验？这可是违法的！”
“法律规定可以拿动物做实验，却不能用人。”莲木扯扯嘴角，“明明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却要先在其他动物身上实验一番，不觉得很浪费也很不公平么？”
“难怪……你们会拿卟啉去害人……”某种不知名的火气腾地直窜脑门，她不知哪来的气力扬起右手就朝他的脸扇过去，“简直不可原谅！”
没有料想中的动静，莲木一个闪避抬手截住她的手腕，内海要挣脱，惊觉他的握力不小。
“你……放开！杀人凶手！！”
“注意你的措辞，警官小姐。科学研究和用途向来都是两码事，我只负责前者，至于后面的事情，与我无关。”
话音未落，他一个甩手，内海当即摔倒在地。
手岛赶紧去扶。
“不想死的话奉劝你闭嘴。”莲木老神在在地活络一下双手，“手岛，你看着她，不准离开这里。”
“二姐！”
协助完工作的清水正在找钥匙，不经意抬头，见刚出警署的岚初被一个大男孩迎住。
“耕二？”岚初讶然，“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往你家里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人接……跑过去问才知道你出事了——怎么样？”他一把摁住岚初的肩膀上下审视，“伤哪没？有没有吃亏……啊！”他瞥见她手上的创口贴，“这是……”
正好汤川从警署大门里出来。
“没什么，皮肉伤而已，你别瞎紧张了，没事了……”
清水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到耕二警觉地把岚初拉到身后对着汤川，明显敌意。
“二姐，他……”
“耕二，别这样。”岚初拉住他，朝汤川比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回头示意弟弟，“我们回去吧。”
清水目送这对姐弟离开，见汤川也循着自己的路线走开，正要说什么，手机振动了一下。
屏蔽号码。
某种植株的资料照片。他的眼神倏地犀利。
黑海杜鹃花。
“还是不肯说？”草剃居高临下瞪住面前的千景，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志在必得，“电压再加大，审讯的成本又要提高了哦。”
被上刑的千景幽幽地抬起眼，像是看到什么厌恶的东西再度扭头不理。
——混蛋！
草剃眉头都没皱就旋上一格。
“啊——”惨叫再度响起，千景的额头泛出明显的水光，眼见就要抖索得失去知觉，草剃抬手熄灭机器，她重重栽倒在座位上，气若游丝。
“还是只会发出这点音节么，千景小姐？”
“……”
草剃见她翕动了几下嘴唇，不由倾身：“什么？”
她隔着汗涔涔的发丝扫去一眼：“……这样……逼供……”
“特事特办。”草剃眼神阴狠起来，“何况您是我们的贵客——看来是要再体验一次电击的美妙感觉，那好，我就……”
“不要！”眼见他的手再度摁上开关，千景终于尖叫起来，一激动牵动伤口，双重的痛楚令眼泪夺眶而出，“我……我说……不要……不要了……”
“早点合作不就好了嘛，”草剃恢复温和，“告诉我，你的公司究竟在哪里。”
她有一波没一波地吐气：“……不……不知道……”
“千景小姐，”草剃脸色登时摆出来，“这样糊弄很有意思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瘫软在特质的椅子上，眼神涣散，“……从来……都是上面的人……来接送的……我……不知道……”
草剃的手又移向电压开关。
“不要！这是……实话……我真的……啊！！”
今天最大强度的电击，千景昏死过去。
协助完工作的清水正在找钥匙，不经意抬头，见刚出警署的岚初被一个大男孩迎住。
“耕二？”岚初讶然，“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往你家里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人接……跑过去问才知道你出事了——怎么样？”他一把摁住岚初的肩膀上下审视，“伤哪没？有没有吃亏……啊！”他瞥见她手上的创口贴，“这是……”
正好汤川从警署大门里出来。
“没什么，皮肉伤而已，你别瞎紧张了，没事了……”
清水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到耕二警觉地把岚初拉到身后对着汤川，明显敌意。
“二姐，他……”
“耕二，别这样。”岚初拉住他，朝汤川比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回头示意弟弟，“我们回去吧。”
清水目送这对姐弟离开，见汤川也循着自己的路线走开，正要说什么，手机振动了一下。
屏蔽号码。
某种植株的资料照片。他的眼神倏地犀利。
黑海杜鹃花。
“还是不肯说？”草剃居高临下瞪住面前的千景，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志在必得，“电压再加大，审讯的成本又要提高了哦。”
被上刑的千景幽幽地抬起眼，像是看到什么厌恶的东西再度扭头不理。
——混蛋！
草剃眉头都没皱就旋上一格。
“啊——”惨叫再度响起，千景的额头泛出明显的水光，眼见就要抖索得失去知觉，草剃抬手熄灭机器，她重重栽倒在座位上，气若游丝。
“还是只会发出这点音节么，千景小姐？”
“……”
草剃见她翕动了几下嘴唇，不由倾身：“什么？”
她隔着汗涔涔的发丝扫去一眼：“……这样……逼供……”
“特事特办。”草剃眼神阴狠起来，“何况您是我们的贵客——看来是要再体验一次电击的美妙感觉，那好，我就……”
“不要！”眼见他的手再度摁上开关，千景终于尖叫起来，一激动牵动伤口，双重的痛楚令眼泪夺眶而出，“我……我说……不要……不要了……”
“早点合作不就好了嘛，”草剃恢复温和，“告诉我，你的公司究竟在哪里。”
她有一波没一波地吐气：“……不……不知道……”
“千景小姐，”草剃脸色登时摆出来，“这样糊弄很有意思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瘫软在特质的椅子上，眼神涣散，“……从来……都是上面的人……来接送的……我……不知道……”
草剃的手又移向电压开关。
“不要！这是……实话……我真的……啊！！”
今天最大强度的电击，千景昏死过去。
“拜托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隔着休息室的门，内海好说歹说连手都擂痛了，手岛还是埋首在电脑前。
“就当是我硬闯的好了，不用你们负责，真的！”
女警见她找出一叠纸，低头开始描摹什么。
“手岛小姐，我拜托你……”
名字的主人终于给了点反应：“警官小姐，这里只有死人才能毫无牵挂地出去——莲木先生没有把话挑明没有把你立即送去气体实验室，请你安分一些好吗？”
“我……”
“现在是你欠我们，有求于我们，所以请别再叫了，我拜托你了。”
她低头，继续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来。
内海下意识咬住唇，抱住手臂倚着门缓缓滑坐下来。
不许哭，不准哭。你能活着出去的，内海薰，你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
不可以哭。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可以。
还有那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怎么能在这里就输了呢。
一定要挺过去。
“在你把所有的实话全部告诉我们之前，只好是这个待遇了。”
第一轮审讯结束，草剃亲自指挥将千景收押。
“随你们好了，”看着铁门在自己面前重重合上，千景抱肩笑得妖娆，“就算困在这里，我还是能操控外面那些人的生死——到时候，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案犯，何乐而不为呢？”
若不是其他人在场，草剃真恨不得亲手扼死这个魔女。
“混蛋！”
草剃抬脚就把自动贩卖机旁的废物桶踢飞开去。
反复追问公司的下落，答案一直是不知道，卟啉的案子倒是承认得利索。
该死的，这样拖下去，内海的下落还是不能清楚啊！
被撒气的罐子被人小心地拾起来，草剃瞥了一眼，是城之内。
“……你怎么来了？”
“工作。”她俯身拾起第二个罐子，草剃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不起。”
“难受是要说出来的，憋着伤肝。”城之内扶起废物桶，将罐子逐个塞回，“没什么好道歉的，你没做错什么。”
“……真是没用啊……嘶……”他按摩发疼的太阳穴，“都不知道该和那个家伙说什么才好……”
“汤川老师……”城之内在他身边坐下，“应该明白的。”
“那个家伙啊……大概已经寝食难安了吧。”
隔着休息室的门，内海好说歹说连手都擂痛了，手岛还是埋首在电脑前。
“就当是我硬闯的好了，不用你们负责，真的！”
女警见她找出一叠纸，低头开始描摹什么。
“手岛小姐，我拜托你……”
名字的主人终于给了点反应：“警官小姐，这里只有死人才能毫无牵挂地出去——莲木先生没有把话挑明没有把你立即送去气体实验室，请你安分一些好吗？”
“我……”
“现在是你欠我们，有求于我们，所以请别再叫了，我拜托你了。”
她低头，继续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来。
内海下意识咬住唇，抱住手臂倚着门缓缓滑坐下来。
不许哭，不准哭。你能活着出去的，内海薰，你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
不可以哭。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可以。
还有那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怎么能在这里就输了呢。
一定要挺过去。
“在你把所有的实话全部告诉我们之前，只好是这个待遇了。”
第一轮审讯结束，草剃亲自指挥将千景收押。
“随你们好了，”看着铁门在自己面前重重合上，千景抱肩笑得妖娆，“就算困在这里，我还是能操控外面那些人的生死——到时候，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案犯，何乐而不为呢？”
若不是其他人在场，草剃真恨不得亲手扼死这个魔女。
“混蛋！”
草剃抬脚就把自动贩卖机旁的废物桶踢飞开去。
反复追问公司的下落，答案一直是不知道，卟啉的案子倒是承认得利索。
该死的，这样拖下去，内海的下落还是不能清楚啊！
被撒气的罐子被人小心地拾起来，草剃瞥了一眼，是城之内。
“……你怎么来了？”
“工作。”她俯身拾起第二个罐子，草剃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不起。”
“难受是要说出来的，憋着伤肝。”城之内扶起废物桶，将罐子逐个塞回，“没什么好道歉的，你没做错什么。”
“……真是没用啊……嘶……”他按摩发疼的太阳穴，“都不知道该和那个家伙说什么才好……”
“汤川老师……”城之内在他身边坐下，“应该明白的。”
“那个家伙啊……大概已经寝食难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