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重制】阑珊
【第六章】
黑色的漫长甬道。像是背后有不可推拒力，催促着往前。
徘徊。迟迟无法逾越的。看不见的哀伤。
在梦里面是另一张脸。
一张我都会惧怕的脸。
那张和我相同的脸，它的主人，是谁。
你是谁。
而我，又是谁呢？
撑着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从昨天混乱的医院直接赶到学校，硬是扛下一天的教学量，回到实验室时，他头一次感到女子贫血般的晕眩。
已经好了，汤川学。
栗林他们已经回去，偌大的空间里，陪伴他有一阵没一阵呼吸的，是机器的淡淡轰鸣。
这个时候益发感到身周围的寂静。
不是孤独，是寂静。
孤独是冷的，从里到外的那种冷，那种即使包裹着厚厚的外套烤着耀眼的炉火也会不自觉手指通红的那种冷。
而寂寞，外冷内热，就算是再大的风雪，也能嗅出白雪中的放热。
他再次拿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没有未知来电，没有来自医院的未知来电。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枕倒在椅背上，明明快虚脱了，明明头脑昏沉，他却听见胸腔中不可抑止的欢笑。
真的，薰，太好了。
黑色的漫长甬道。像是背后有不可推拒力，催促着往前。
徘徊。迟迟无法逾越的。看不见的哀伤。
在梦里面是另一张脸。
一张我都会惧怕的脸。
那张和我相同的脸，它的主人，是谁。
你是谁。
而我，又是谁呢？
撑着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从昨天混乱的医院直接赶到学校，硬是扛下一天的教学量，回到实验室时，他头一次感到女子贫血般的晕眩。
已经好了，汤川学。
栗林他们已经回去，偌大的空间里，陪伴他有一阵没一阵呼吸的，是机器的淡淡轰鸣。
这个时候益发感到身周围的寂静。
不是孤独，是寂静。
孤独是冷的，从里到外的那种冷，那种即使包裹着厚厚的外套烤着耀眼的炉火也会不自觉手指通红的那种冷。
而寂寞，外冷内热，就算是再大的风雪，也能嗅出白雪中的放热。
他再次拿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没有未知来电，没有来自医院的未知来电。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枕倒在椅背上，明明快虚脱了，明明头脑昏沉，他却听见胸腔中不可抑止的欢笑。
真的，薰，太好了。
“从仁木那个家伙嘴里什么都套不出来。”草剃在病房外牙痒痒，“不过没关系，我基本猜到和之前的案子一样，是同一个人的手法。”
“传染性卟啉——那内海她……”
“已经采血样开始全面检查了，”草剃宽慰城之内，“哦对了，汤川这个家伙也真是的，献完血救完人像个路人甲一样跑去上课，真是淡定。”
“毕竟是工作啊。”城之内和他并肩看着玻璃之内的内海，“我一开始也被他惨白的脸色吓到了——一下子抽这么多血给她，一般成年人都会不适吧。”
“晕倒就晕倒吧，难得让他晕倒的！”
城之内莞尔：“行了。”
果然，贫嘴归贫嘴，草剃还是拿起大衣：“这个……”
“这里交给我好了，你去吧。”
“行，那就麻烦你了！”草剃信任地拍拍城之内的肩膀，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昵，不自然收回后套上大衣，大步往电梯口处走，“……那就麻烦你了！”
“这两份血样，哪份是要检验DNA的？”
“呀，助理没有标签吗？真是的——先都检验吧，貌似是同一事件的两个人。”
“好，我去准备。”
“传染性卟啉——那内海她……”
“已经采血样开始全面检查了，”草剃宽慰城之内，“哦对了，汤川这个家伙也真是的，献完血救完人像个路人甲一样跑去上课，真是淡定。”
“毕竟是工作啊。”城之内和他并肩看着玻璃之内的内海，“我一开始也被他惨白的脸色吓到了——一下子抽这么多血给她，一般成年人都会不适吧。”
“晕倒就晕倒吧，难得让他晕倒的！”
城之内莞尔：“行了。”
果然，贫嘴归贫嘴，草剃还是拿起大衣：“这个……”
“这里交给我好了，你去吧。”
“行，那就麻烦你了！”草剃信任地拍拍城之内的肩膀，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昵，不自然收回后套上大衣，大步往电梯口处走，“……那就麻烦你了！”
“这两份血样，哪份是要检验DNA的？”
“呀，助理没有标签吗？真是的——先都检验吧，貌似是同一事件的两个人。”
“好，我去准备。”
头晕，四肢冰冷。
也难怪，身体的造血功能不是这么快就能制造补上先前的缺空。
他不是不清楚里面的原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的这一天。
好像有点走不动了。
要歇一歇。
偌大的实验室，虽说开着中央取暖，但还是止不住的寒。
大概是血液流通出现迟缓什么的吧。
他虚弱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止不住颤抖。
是冷，还是无力？
敲门声。
他记得没有关门。
太累了，拜托让他好好闭会儿眼睛。
敲门声竟然就停住了。
他吁了口气，感到后背冰凉。
怎么了？
嘭一声，整个打开。
“喂汤川我听说你还在……喂！没事吧你！汤川？！”
还能听到这个家伙的聒噪，活着真好。
咳咳咳……
浑身酸痛。仿佛坠入泥淖。
她支撑着坐起来，摇摇欲坠的视界里，灰白色的建筑空间。
是哪里，这是哪里？这里是……
滴水声，遥遥无期的漫长，仿佛这是活死人墓，她是其中行将就木的一具躯体。
想起来了——手帕递来的瞬间，被什么东西电击，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醒了？”
不远处熟悉的声调，她实在站不起来，只能费力抬头去辨认：“……是你啊。”
莲木扯扯嘴角，挤出一个不知什么意味的笑：“这次你真的闯祸了。”
“……是你……告诉他们的……对吧？”
一缕长发挂在她鼻尖，她连抬手拂开的气力都没有。
“是的。”
她哼然冷笑，一扯牵动全身地痛。
“大人要见你，据说是很生气。”莲木不知有没有看清她的冷笑，“你好自为之。”
“……父亲……”她聚齐气力喊住欲离开的莲木，“他……怎么样了……”
莲木用力闭上眼，咽下一口艰涩，没有回头：“你直接问大人就什么都清楚了。”
“你出卖了我，”就在房门将关上之时，千景咬牙道出事实，“我记住了。”
房门应声锁上。
莲木在门外，对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还有自己光可鉴人的鞋面，实验袍口袋里的手，缓缓握紧。
也难怪，身体的造血功能不是这么快就能制造补上先前的缺空。
他不是不清楚里面的原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的这一天。
好像有点走不动了。
要歇一歇。
偌大的实验室，虽说开着中央取暖，但还是止不住的寒。
大概是血液流通出现迟缓什么的吧。
他虚弱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止不住颤抖。
是冷，还是无力？
敲门声。
他记得没有关门。
太累了，拜托让他好好闭会儿眼睛。
敲门声竟然就停住了。
他吁了口气，感到后背冰凉。
怎么了？
嘭一声，整个打开。
“喂汤川我听说你还在……喂！没事吧你！汤川？！”
还能听到这个家伙的聒噪，活着真好。
咳咳咳……
浑身酸痛。仿佛坠入泥淖。
她支撑着坐起来，摇摇欲坠的视界里，灰白色的建筑空间。
是哪里，这是哪里？这里是……
滴水声，遥遥无期的漫长，仿佛这是活死人墓，她是其中行将就木的一具躯体。
想起来了——手帕递来的瞬间，被什么东西电击，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醒了？”
不远处熟悉的声调，她实在站不起来，只能费力抬头去辨认：“……是你啊。”
莲木扯扯嘴角，挤出一个不知什么意味的笑：“这次你真的闯祸了。”
“……是你……告诉他们的……对吧？”
一缕长发挂在她鼻尖，她连抬手拂开的气力都没有。
“是的。”
她哼然冷笑，一扯牵动全身地痛。
“大人要见你，据说是很生气。”莲木不知有没有看清她的冷笑，“你好自为之。”
“……父亲……”她聚齐气力喊住欲离开的莲木，“他……怎么样了……”
莲木用力闭上眼，咽下一口艰涩，没有回头：“你直接问大人就什么都清楚了。”
“你出卖了我，”就在房门将关上之时，千景咬牙道出事实，“我记住了。”
房门应声锁上。
莲木在门外，对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还有自己光可鉴人的鞋面，实验袍口袋里的手，缓缓握紧。
“这样缩着不行啊——不行不行，起来——我记得你上面有个沙发的。”
现在头重脚轻。
“困难吗？好！我来！”
他的右手臂被人猛地一抬，架到某人的脖子上，再一个用力，整个人右斜着被提起来。
“没事……我还能走……”
“那最好，不然我真扛不动你，”草剃闷哼一声提气，“没几步啊——好，就这样——行……别勉强啊，前面是楼梯。”
“我自己走。”
踩住旋转式金属楼梯，手上的气力有些虚，他一个估计失误整个往后倾。
“小心啦！”
后面的草剃及时从背后搂住摇晃的汤川：“还是我抱你上去？”
“不用！”
“那你继续。”
“能不能别和我说话……”
“你别回答不就行了？”
汤川回头瞪他，草剃立刻撇嘴：“行了，我不出声了——得得得，你给我躺着去！”
他几乎是栽进沙发里的。
“……还好吗？”
“啊？哦——没事，放心休你的息。”
没有回应，草剃定睛一看，汤川已经就着大衣睡去。
——你小子！
现在头重脚轻。
“困难吗？好！我来！”
他的右手臂被人猛地一抬，架到某人的脖子上，再一个用力，整个人右斜着被提起来。
“没事……我还能走……”
“那最好，不然我真扛不动你，”草剃闷哼一声提气，“没几步啊——好，就这样——行……别勉强啊，前面是楼梯。”
“我自己走。”
踩住旋转式金属楼梯，手上的气力有些虚，他一个估计失误整个往后倾。
“小心啦！”
后面的草剃及时从背后搂住摇晃的汤川：“还是我抱你上去？”
“不用！”
“那你继续。”
“能不能别和我说话……”
“你别回答不就行了？”
汤川回头瞪他，草剃立刻撇嘴：“行了，我不出声了——得得得，你给我躺着去！”
他几乎是栽进沙发里的。
“……还好吗？”
“啊？哦——没事，放心休你的息。”
没有回应，草剃定睛一看，汤川已经就着大衣睡去。
——你小子！
痛痛痛……
总之很痛就是了。
所谓意志和身体抽离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她脑子清醒了，之前发生的事都理清了，但是偏偏睁不开眼动不来手发不出声。
听见加湿器的运作，还有空调的送气。
消毒水的被褥，鼻孔处凉凉的，有些痒，氧气的味道有些臭，有点干。
老天你让我睁开眼好不好，哪怕就一点。
哪怕给我一点光也好的。
谁在这里？如果不是我的幻觉的话。
谁？
“内海？”
——城之内前辈？
怎么是这样。
“……幻觉啊。”城之内喃喃，“明明看到眼皮动了动……”
咖啡？
不是。
那是什么味道？
煮水的动静。
他开始有些茫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实验室。
哦，已经一个晚上过去了。
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到自己身边顿住，似乎在研究自己醒过来了没——于是汤川抬手掀开大衣，果然是草剃满脸堆笑：“哟，没事了？”
总之很痛就是了。
所谓意志和身体抽离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她脑子清醒了，之前发生的事都理清了，但是偏偏睁不开眼动不来手发不出声。
听见加湿器的运作，还有空调的送气。
消毒水的被褥，鼻孔处凉凉的，有些痒，氧气的味道有些臭，有点干。
老天你让我睁开眼好不好，哪怕就一点。
哪怕给我一点光也好的。
谁在这里？如果不是我的幻觉的话。
谁？
“内海？”
——城之内前辈？
怎么是这样。
“……幻觉啊。”城之内喃喃，“明明看到眼皮动了动……”
咖啡？
不是。
那是什么味道？
煮水的动静。
他开始有些茫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实验室。
哦，已经一个晚上过去了。
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到自己身边顿住，似乎在研究自己醒过来了没——于是汤川抬手掀开大衣，果然是草剃满脸堆笑：“哟，没事了？”
“什么东西？”
“巧克力。”
“你煮巧克力干什么？”
“补充糖分啊。”
“谁？”
“你。”
说着草剃在他面前半蹲，把黑色的咖啡杯递过来：“热的。”
“……这个是……”
“看吧，果然血抽多了人变钝了。补充糖分，加快脑部血液循环啊，”见对象还在木愣愣，草剃干脆把杯子硬塞给他，自己在对面的电脑椅上大咧咧坐下，“虽说是吃什么补什么，我总不见得拉两袋子人血给你吧，那真是吸血鬼了。”
被烫到，汤川咳了两声，活动活动手腕，闷头继续啜饮——有点饿了。
“我雅虎了点补血的办法，你要用不？”
“不用，昨天只是反应过大，现在没事了。”汤川拉过大衣披上，“别把我当女人！”
“你昨天开始是个男人，然后就是个女人。”
汤川横了他一眼：“别闹了。”
草剃吃味地扁嘴：“……不说了——哦，医院那边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是在等血液化验一系列报告。我待会儿下午还要赶到署里——干嘛？”
汤川又躺回沙发，单手把咖啡杯还他：“把剩下的都给我吧。”
“你还真不客气啊你小子！”
“你才发现啊，”这回是真累了，汤川整整身上的大衣，“对你还用客气？”
“大人让你在这里等候。”
终于换个宽敞点的房间了，还是灰白——她很不喜欢这种压抑的颜色。
这算什么？审判？处死？还是……
正挑剔忐忑着，唯一的一扇门无声开启。
她条件性看过去。
“你……”
生平头一次，她被惊愕得遗失声音。
——不会的，不会的……
——明明不是……
对方似乎也察觉她的愕然：“很吃惊吧，千景。”
“巧克力。”
“你煮巧克力干什么？”
“补充糖分啊。”
“谁？”
“你。”
说着草剃在他面前半蹲，把黑色的咖啡杯递过来：“热的。”
“……这个是……”
“看吧，果然血抽多了人变钝了。补充糖分，加快脑部血液循环啊，”见对象还在木愣愣，草剃干脆把杯子硬塞给他，自己在对面的电脑椅上大咧咧坐下，“虽说是吃什么补什么，我总不见得拉两袋子人血给你吧，那真是吸血鬼了。”
被烫到，汤川咳了两声，活动活动手腕，闷头继续啜饮——有点饿了。
“我雅虎了点补血的办法，你要用不？”
“不用，昨天只是反应过大，现在没事了。”汤川拉过大衣披上，“别把我当女人！”
“你昨天开始是个男人，然后就是个女人。”
汤川横了他一眼：“别闹了。”
草剃吃味地扁嘴：“……不说了——哦，医院那边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是在等血液化验一系列报告。我待会儿下午还要赶到署里——干嘛？”
汤川又躺回沙发，单手把咖啡杯还他：“把剩下的都给我吧。”
“你还真不客气啊你小子！”
“你才发现啊，”这回是真累了，汤川整整身上的大衣，“对你还用客气？”
“大人让你在这里等候。”
终于换个宽敞点的房间了，还是灰白——她很不喜欢这种压抑的颜色。
这算什么？审判？处死？还是……
正挑剔忐忑着，唯一的一扇门无声开启。
她条件性看过去。
“你……”
生平头一次，她被惊愕得遗失声音。
——不会的，不会的……
——明明不是……
对方似乎也察觉她的愕然：“很吃惊吧，千景。”
对方似乎也察觉她的愕然：“很吃惊吧，千景。”
她翕动了几下嘴唇，却什么都发不出来。
——你不是已经……
——怎么可能……
“忘了我是谁，还是忘了怎么称呼我？”被唤作“大人”的男子鬓角发白，朝千景比出一个虚空的拥抱，“好久不见了，我的女儿。”
她吓得后退一大步。
“千景？”
不是你。
这不是你。
这不是你，父亲。
不是明明被绑架了么？不是用我的工作交换你的自由么？不是简单的契约交易么？
为什么会……
她的指甲狠狠掐入自己的手臂：“……我……被骗了？”
我被你骗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被你，父亲？
“……是老师？”
输液已经结束，护士过来把针管之类全部撤去。内海抚上自己接受输血的左臂——他的血，就是从这里流入自己身体的？
左手，离心脏好近的地方。最终这些血液，会流入她的心脏，流入她的大脑，流经她身体的四肢百骸吧？
好奇妙的感觉。像他那样的人，不知道血液是不是也很奇怪呢。
“……可是，不会和身体有排斥反应吗？”
城之内正在切水果：“又不是肾脏移植——你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好奇怪。啊，对了，老师怎么样了？”
一下子抽了那么多血，身体怎么受得了。
她翕动了几下嘴唇，却什么都发不出来。
——你不是已经……
——怎么可能……
“忘了我是谁，还是忘了怎么称呼我？”被唤作“大人”的男子鬓角发白，朝千景比出一个虚空的拥抱，“好久不见了，我的女儿。”
她吓得后退一大步。
“千景？”
不是你。
这不是你。
这不是你，父亲。
不是明明被绑架了么？不是用我的工作交换你的自由么？不是简单的契约交易么？
为什么会……
她的指甲狠狠掐入自己的手臂：“……我……被骗了？”
我被你骗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被你，父亲？
“……是老师？”
输液已经结束，护士过来把针管之类全部撤去。内海抚上自己接受输血的左臂——他的血，就是从这里流入自己身体的？
左手，离心脏好近的地方。最终这些血液，会流入她的心脏，流入她的大脑，流经她身体的四肢百骸吧？
好奇妙的感觉。像他那样的人，不知道血液是不是也很奇怪呢。
“……可是，不会和身体有排斥反应吗？”
城之内正在切水果：“又不是肾脏移植——你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好奇怪。啊，对了，老师怎么样了？”
一下子抽了那么多血，身体怎么受得了。
“没事，你放心好了，伽利略老师待会儿就会过来——你到时候感谢可要想想好了怎么说。”
“总之，谢谢他就对了。”
城之内笑着给水果片加上牙签，递到内海面前：“也几天了——哦，说到这里想起来，今天血液报告的结论似乎要出来了。”
“……我之前……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才……啊，难道是卟啉？”
“先别慌，等报告出来再说。”城之内安抚住陡然紧张的内海，“你看你看，一用力又出血了不是，赶紧压着！”
“请问是加护病房内海薰小姐的家属吗？”
才推开门走了没几步就被叫住，城之内回身，见是一个不认识的护士，连忙微笑：“是，请问您是？”
“这是检验结果，请过目。”
“哦，好的，有劳您了！”城之内赶忙双手接过，几行她熟悉的项目显示正常，“这个结果是……”
“一切安好，请放心。”护士客气地笑笑，“对了这里一份是内海小姐亲人的检验报告，也没有问题，所以你们可以放心了。”
“诶？”女法医没懂，“什么亲人……”
“就是那位献血的先生啊，他是内海小姐的兄弟吗？”护士示意城之内接过第二份化验报告，“起码，这上面的DNA是这样显示的。”
“什么……你们这是……”
什么DNA，什么亲人——胡说些什么东西！
“这第二份DNA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我问一下？”
“就是那天血库告急，自告奋勇献血抢救这位内海小姐的先生啊——哦，因为现场留了两个人的血样，我们的助手一时忙乱没有贴标签，所以只好两个人都化验了——真是非常抱歉！请见谅！”
“……那个献血的先生……你确定这是他的DNA结论？”
“对啊，这个绝对不会错。”护士不解这样的问题，“何况当时还会有谁的血样呢？您说是不是？”
的确，在当时的情况下，不会出现第三个人的血样。
可是——这明明太荒谬了吧！这两个人怎么可能……
“总之，谢谢他就对了。”
城之内笑着给水果片加上牙签，递到内海面前：“也几天了——哦，说到这里想起来，今天血液报告的结论似乎要出来了。”
“……我之前……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才……啊，难道是卟啉？”
“先别慌，等报告出来再说。”城之内安抚住陡然紧张的内海，“你看你看，一用力又出血了不是，赶紧压着！”
“请问是加护病房内海薰小姐的家属吗？”
才推开门走了没几步就被叫住，城之内回身，见是一个不认识的护士，连忙微笑：“是，请问您是？”
“这是检验结果，请过目。”
“哦，好的，有劳您了！”城之内赶忙双手接过，几行她熟悉的项目显示正常，“这个结果是……”
“一切安好，请放心。”护士客气地笑笑，“对了这里一份是内海小姐亲人的检验报告，也没有问题，所以你们可以放心了。”
“诶？”女法医没懂，“什么亲人……”
“就是那位献血的先生啊，他是内海小姐的兄弟吗？”护士示意城之内接过第二份化验报告，“起码，这上面的DNA是这样显示的。”
“什么……你们这是……”
什么DNA，什么亲人——胡说些什么东西！
“这第二份DNA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我问一下？”
“就是那天血库告急，自告奋勇献血抢救这位内海小姐的先生啊——哦，因为现场留了两个人的血样，我们的助手一时忙乱没有贴标签，所以只好两个人都化验了——真是非常抱歉！请见谅！”
“……那个献血的先生……你确定这是他的DNA结论？”
“对啊，这个绝对不会错。”护士不解这样的问题，“何况当时还会有谁的血样呢？您说是不是？”
的确，在当时的情况下，不会出现第三个人的血样。
可是——这明明太荒谬了吧！这两个人怎么可能……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工作去了，告辞！”
“您辛苦了……”
城之内还处在跳转无能的状态中，那头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城之内前辈？”
女法医像是被抓的贼当场把报告往身后一藏，这个动作登时被内海注意到：“……前辈？报告上面说……我……难道我……”
“不……不是这个……”好混乱，怎么会这样——怎么忽然间……不可能……可是又会有什么可能……
“我的报告怎么了？前辈你告诉我啊！”内海也慌了，“如果是不好的消息的话，告诉我，我……”
“内海，”城之内有点方寸紊乱，“你为什么，和汤川老师……”
“我和老师……”内海讶然，“我们怎么了？”
“为什么你们……”城之内纠结用词良久，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音节，“你们……有血缘关系？”
内海的表情在瞬间真空。
“报告应该出来了。”草剃走在前面给汤川摁电梯键，“我有个直觉，这次一定是那个人做的好事——就看内海自己记得多少了，要是记得对方的长相更好。”
汤川没有搭话。
“城之内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电梯叮地降到两人面前。
“出血的原因是什么？扭打中受伤？”电梯上升中汤川问道。
“还不清楚，她不是才醒没多久吗？我知道的还不比你多多少。”草剃有一搭没一搭应着，手机震动了一下，城之内的信息。
轰隆的感觉。
“怎么了？”
明显的愕然和不敢置信。
“你们……”
“嗯？”
“……不是……没什么……报告没事……内海没事……”
“信息上有事？”
“啊……是工作上……”
“是城之内医生的信息，”汤川直接戳穿，“她短信的动静和其他短信不一样，这个我记得——究竟怎么了？是内海……”
“没！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想多了！”
“我什么都没说——算了，”正好电梯开了，汤川一个大步迈出去，“我自己问。”
“慢着，汤川——你等等！”
“您辛苦了……”
城之内还处在跳转无能的状态中，那头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城之内前辈？”
女法医像是被抓的贼当场把报告往身后一藏，这个动作登时被内海注意到：“……前辈？报告上面说……我……难道我……”
“不……不是这个……”好混乱，怎么会这样——怎么忽然间……不可能……可是又会有什么可能……
“我的报告怎么了？前辈你告诉我啊！”内海也慌了，“如果是不好的消息的话，告诉我，我……”
“内海，”城之内有点方寸紊乱，“你为什么，和汤川老师……”
“我和老师……”内海讶然，“我们怎么了？”
“为什么你们……”城之内纠结用词良久，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音节，“你们……有血缘关系？”
内海的表情在瞬间真空。
“报告应该出来了。”草剃走在前面给汤川摁电梯键，“我有个直觉，这次一定是那个人做的好事——就看内海自己记得多少了，要是记得对方的长相更好。”
汤川没有搭话。
“城之内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电梯叮地降到两人面前。
“出血的原因是什么？扭打中受伤？”电梯上升中汤川问道。
“还不清楚，她不是才醒没多久吗？我知道的还不比你多多少。”草剃有一搭没一搭应着，手机震动了一下，城之内的信息。
轰隆的感觉。
“怎么了？”
明显的愕然和不敢置信。
“你们……”
“嗯？”
“……不是……没什么……报告没事……内海没事……”
“信息上有事？”
“啊……是工作上……”
“是城之内医生的信息，”汤川直接戳穿，“她短信的动静和其他短信不一样，这个我记得——究竟怎么了？是内海……”
“没！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想多了！”
“我什么都没说——算了，”正好电梯开了，汤川一个大步迈出去，“我自己问。”
“慢着，汤川——你等等！”
天气预报说的是真的，今天是个落雪的日子。
你说，雪为什么是白色的？
错了，雪根本没有任何颜色，只是借着光线的折射反射，徒增有色彩的错觉罢了。
错觉——颜色只是错觉吗？世界上还有多少东西是错觉？
还有什么只是错觉……
“内海，你别这样……”城之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能真的是出错了，你想，医院这么忙，偶尔这样的纰漏也是正常的……说不定……”
“但是，我没有家人在医院这里——这个时候，没有。”
“可是……”
“前辈，别说了……”内海无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左手的纱布隐隐透着血红，“别说了……我求求你……别再说了……别再……”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频率可以猜出对方应该是很急切，内海倏地瑟缩进被子，整个人完全进入警戒状态——
——拜托你，请别在这个时候……
“前辈，拜托你把门……”
“关上”还没发出，病房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是汤川，扶着门，直直框住两个人——然后锁定内海：“结果呢？结果究竟怎么了？草剃他不肯说实话，内海你究竟……”
“别说！别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听！！我现在不要再听！！”内海瞬间歇斯底里拿被子蒙住头嘶叫起来。
汤川被这一画面吓到，试图走近安慰什么，才要抬手便被城之内友好地拦住。
“汤川，我叫你慢着……”
“汤川老师，这个不是……啊呀！”
城之内要拦已经来不及——汤川一眼就看到被揉过的报告纸，抬手夺过展开。
你说，雪为什么是白色的？
错了，雪根本没有任何颜色，只是借着光线的折射反射，徒增有色彩的错觉罢了。
错觉——颜色只是错觉吗？世界上还有多少东西是错觉？
还有什么只是错觉……
“内海，你别这样……”城之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能真的是出错了，你想，医院这么忙，偶尔这样的纰漏也是正常的……说不定……”
“但是，我没有家人在医院这里——这个时候，没有。”
“可是……”
“前辈，别说了……”内海无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左手的纱布隐隐透着血红，“别说了……我求求你……别再说了……别再……”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频率可以猜出对方应该是很急切，内海倏地瑟缩进被子，整个人完全进入警戒状态——
——拜托你，请别在这个时候……
“前辈，拜托你把门……”
“关上”还没发出，病房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是汤川，扶着门，直直框住两个人——然后锁定内海：“结果呢？结果究竟怎么了？草剃他不肯说实话，内海你究竟……”
“别说！别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听！！我现在不要再听！！”内海瞬间歇斯底里拿被子蒙住头嘶叫起来。
汤川被这一画面吓到，试图走近安慰什么，才要抬手便被城之内友好地拦住。
“汤川，我叫你慢着……”
“汤川老师，这个不是……啊呀！”
城之内要拦已经来不及——汤川一眼就看到被揉过的报告纸，抬手夺过展开。
“汤川老师，你听我解释……”
“汤川，你听我说……”
耳朵边有什么凭空炸开。
不用说明了——褶皱的纸面上，清楚冷静的数字和文字已经说明一切。生平第一次，汤川无比憎恨数据结论，这群可恶的怪兽，瞬间攫走他所有的温暖感知。
冷。
从血液里透出的冷。
宛若悬崖边即将坠落无底深渊的冷。
——怎么会这样。
他终于抬眼看向面前蒙住自己的女警，宛若一枚脆弱的卵。
“……我不信。完全没有理由。”
正拼命捂住耳朵的内海愣住。
隔着不厚的被子，她听到汤川一字一顿：“我要求换医院重新检查！”
“汤川，你听我说……”
耳朵边有什么凭空炸开。
不用说明了——褶皱的纸面上，清楚冷静的数字和文字已经说明一切。生平第一次，汤川无比憎恨数据结论，这群可恶的怪兽，瞬间攫走他所有的温暖感知。
冷。
从血液里透出的冷。
宛若悬崖边即将坠落无底深渊的冷。
——怎么会这样。
他终于抬眼看向面前蒙住自己的女警，宛若一枚脆弱的卵。
“……我不信。完全没有理由。”
正拼命捂住耳朵的内海愣住。
隔着不厚的被子，她听到汤川一字一顿：“我要求换医院重新检查！”
“小心楼梯。”
岚初听到声音，过来开门，于是就看到城之内扶着还缠着纱布的内海进来。
女警的刘海凌乱，不像是被风吹散这么简单。
“……对不起，我必须清洗一下……”
“不要勉强，医生说你要休息……”
“但是我必须洗澡！”
城之内只好松开手任她去。
“要喝茶吗？”
冒着热气的花茶，剔透的暖黄。
“哦，谢谢。”近乎薰衣草的镇定香气，城之内多少找回安定的情绪，“新野君，关于内海的事……”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是……身体是没什么，但精神上就有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岚初还是点了点头：“我懂了。”
城之内稍稍松口气，把所配的**一一放好：“那以后，家里面的内海就交给你了。”
“那个，请等一下。”见城之内要走，岚初抱着托盘起立，“抱歉。”
“诶？”
“刚才城之内小姐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拜托，请恕我办不到。”
“新野君？”城之内先是讶然，然后明了，“哦——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们是室友，所以……”
“这和室友什么的没有关系，”岚初摇摇头，托盘的手指轻轻用力，“我不是在记仇，也不是在报复，只是不想管这些和我无关的人和事。再怎么说，我都是局外人——您说是不是？”
“唉……”城之内多少了解眼前人的脾气，“连作为一个室友，起码的关心都不可以？”
“我只能做到室友的义务，其他的，和我没关系的，我是不会动一个手指的。”
“你在独善其身。”
“是。”
女法医不得不再次打量这个面容稀疏的女子：“……那，以一个室友的身份，做些事情，这样没有问题了，是不是？”
“是的。”
“那就可以了，我也只要你这句话。”城之内颔首，“不过新野君，你真的以为，有些事情抱着局外人的心态，就真的能局外人了吗？”
如果想做局外人就能做成局外人，那有多好。可是这个世界这些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简单简洁过。
岚初听到声音，过来开门，于是就看到城之内扶着还缠着纱布的内海进来。
女警的刘海凌乱，不像是被风吹散这么简单。
“……对不起，我必须清洗一下……”
“不要勉强，医生说你要休息……”
“但是我必须洗澡！”
城之内只好松开手任她去。
“要喝茶吗？”
冒着热气的花茶，剔透的暖黄。
“哦，谢谢。”近乎薰衣草的镇定香气，城之内多少找回安定的情绪，“新野君，关于内海的事……”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是……身体是没什么，但精神上就有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岚初还是点了点头：“我懂了。”
城之内稍稍松口气，把所配的**一一放好：“那以后，家里面的内海就交给你了。”
“那个，请等一下。”见城之内要走，岚初抱着托盘起立，“抱歉。”
“诶？”
“刚才城之内小姐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拜托，请恕我办不到。”
“新野君？”城之内先是讶然，然后明了，“哦——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们是室友，所以……”
“这和室友什么的没有关系，”岚初摇摇头，托盘的手指轻轻用力，“我不是在记仇，也不是在报复，只是不想管这些和我无关的人和事。再怎么说，我都是局外人——您说是不是？”
“唉……”城之内多少了解眼前人的脾气，“连作为一个室友，起码的关心都不可以？”
“我只能做到室友的义务，其他的，和我没关系的，我是不会动一个手指的。”
“你在独善其身。”
“是。”
女法医不得不再次打量这个面容稀疏的女子：“……那，以一个室友的身份，做些事情，这样没有问题了，是不是？”
“是的。”
“那就可以了，我也只要你这句话。”城之内颔首，“不过新野君，你真的以为，有些事情抱着局外人的心态，就真的能局外人了吗？”
如果想做局外人就能做成局外人，那有多好。可是这个世界这些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简单简洁过。
“附属医院说一周后会给报告结论。”草剃开车送汤川回的家，“到时候，是不是出错，就能明白了。”
车子驶停，草剃在心里默默叹气：“别这样啊，指不定就是搞错了，现在愁什么呀，最后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好啦，没事的！”
虽然他自己心里也隐约察觉到复验的结果。
汤川一路上都没有开口，枕着椅背对着窗外流梭的风景不置一言。
“汤川……”
“……我知道了。”
不是死心，也不是信心，仿佛在单薄的冰面上行走，明知下面冰冷刺骨的暗涌，明知承受不住的地面，明知那个对岸益发遥远，明知现在的自己是到达不了，明知有些事不会这么简单，却还在抱着一丝莫名的期望自我安慰。
究竟在干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就要落空了，还紧揪着某根细弱的蛛丝不肯。
怎么会这样子。
“你还好吧？”
“……一周后我会按时去取报告。”
那么现在的我，是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你。
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结局的天平不可抑止地往某个黑暗的答案倾倒，我还在这里，抱着一丝看不见的希望原地等待，等待最后一刻的逆转。
于是，连心情的设置都变得没有定论。
车子驶停，草剃在心里默默叹气：“别这样啊，指不定就是搞错了，现在愁什么呀，最后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好啦，没事的！”
虽然他自己心里也隐约察觉到复验的结果。
汤川一路上都没有开口，枕着椅背对着窗外流梭的风景不置一言。
“汤川……”
“……我知道了。”
不是死心，也不是信心，仿佛在单薄的冰面上行走，明知下面冰冷刺骨的暗涌，明知承受不住的地面，明知那个对岸益发遥远，明知现在的自己是到达不了，明知有些事不会这么简单，却还在抱着一丝莫名的期望自我安慰。
究竟在干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就要落空了，还紧揪着某根细弱的蛛丝不肯。
怎么会这样子。
“你还好吧？”
“……一周后我会按时去取报告。”
那么现在的我，是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你。
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结局的天平不可抑止地往某个黑暗的答案倾倒，我还在这里，抱着一丝看不见的希望原地等待，等待最后一刻的逆转。
于是，连心情的设置都变得没有定论。
“私自盗取试验中的药方是违反规定的行为，你不是不清楚这种事情的后果，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羽山在千景面前坐下。
“……你骗了我。”愣了好久，千景才梦呓一般喃喃出音节。
“我说过了，一切都是为了这项研究。必要的牺牲是可以理解的。”
她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必要的牺牲？哈，那么母亲呢？母亲究竟是……你？”
羽山不置可否：“随你怎么看，孩子，但我终究是你的父亲。”
“父亲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孩子的。”
“不，你错了，世界上有种善意的谎言——我现在就是。”
“善意的谎言？呵呵，真是个善意的谎言——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直到现在我闯了祸你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又是做什么？连捧带吓？”
“你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知圆滑——不过没关系，现在刚知道真相，生气是难免，我完全理解。”羽山蹙了蹙眉，叠合的手摊开把住扶手站起来，“过段时间，你就会明白我的苦心和用心。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千景竖起脖子：“你要囚禁我？”
“不是囚禁，是必要的反思。反思一下这次自己的过错。我还要为你善后。”
“你没有权利……啊……”
大概电击后的晕眩作祟，她争辩了两句便瘫回椅子上。
“只是单独被照顾，没有什么的。”羽山慈爱一笑，“你只要听话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
“要听话，千景。”羽山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对了，被你注射新品的那个女警，是叫内海薰，对不对？”
千景咬牙没开口。羽山不以为意：“看来是了——我会替你关注那位女警的。”
“你……”被人架走时，她虚弱地吐出字句，“你休想……关住我……休想……”
羽山在千景面前坐下。
“……你骗了我。”愣了好久，千景才梦呓一般喃喃出音节。
“我说过了，一切都是为了这项研究。必要的牺牲是可以理解的。”
她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必要的牺牲？哈，那么母亲呢？母亲究竟是……你？”
羽山不置可否：“随你怎么看，孩子，但我终究是你的父亲。”
“父亲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孩子的。”
“不，你错了，世界上有种善意的谎言——我现在就是。”
“善意的谎言？呵呵，真是个善意的谎言——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直到现在我闯了祸你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又是做什么？连捧带吓？”
“你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知圆滑——不过没关系，现在刚知道真相，生气是难免，我完全理解。”羽山蹙了蹙眉，叠合的手摊开把住扶手站起来，“过段时间，你就会明白我的苦心和用心。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千景竖起脖子：“你要囚禁我？”
“不是囚禁，是必要的反思。反思一下这次自己的过错。我还要为你善后。”
“你没有权利……啊……”
大概电击后的晕眩作祟，她争辩了两句便瘫回椅子上。
“只是单独被照顾，没有什么的。”羽山慈爱一笑，“你只要听话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
“要听话，千景。”羽山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对了，被你注射新品的那个女警，是叫内海薰，对不对？”
千景咬牙没开口。羽山不以为意：“看来是了——我会替你关注那位女警的。”
“你……”被人架走时，她虚弱地吐出字句，“你休想……关住我……休想……”
直到突如其来的电话。
内海的。
城之内接听：“喂，我是城之内——是内海君？”
那头没有说话。
“内海？”
还是没有出声，城之内察觉到不对，下意识拉住草剃的手臂。
高级刑事脸色跟着严肃：“怎么了？报告结果……”
城之内摇摇头：“……内海？内海是你吗？说话啊！内海……”
草剃示意她找个地方先坐下来。
“……内海？内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了……”
就在两人的心情紧张到顶点时，那头终于吞吐出几个音节：“……前辈。”
凑着一起听电话的城之内和草剃心头同时一凛。
“……结果……没有错……上次的……”浓重的鼻音，看来是大哭过一场，“没有错。”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
千真万确。
内海的。
城之内接听：“喂，我是城之内——是内海君？”
那头没有说话。
“内海？”
还是没有出声，城之内察觉到不对，下意识拉住草剃的手臂。
高级刑事脸色跟着严肃：“怎么了？报告结果……”
城之内摇摇头：“……内海？内海是你吗？说话啊！内海……”
草剃示意她找个地方先坐下来。
“……内海？内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了……”
就在两人的心情紧张到顶点时，那头终于吞吐出几个音节：“……前辈。”
凑着一起听电话的城之内和草剃心头同时一凛。
“……结果……没有错……上次的……”浓重的鼻音，看来是大哭过一场，“没有错。”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
千真万确。
走出实验室大门的时候扑面的雪花冷气令头脑猛然清醒发疼，他看到草坪上白晃晃的颜色堆积。整个世界耀眼的雪，多边的晶状体被风吹成有角度的倾斜，天空上，还是浅灰色的云。整个校园陷入某种压抑着的、近乎被梦魇迷惑的宁静中。
……为什么你和内海君有血缘关系？
脑海真空，理智退席，巨大的事实是失控的列车，在这个大雪的夜晚，在这个时光与感知混乱的时刻，狠狠撞击碾过汤川的灵魂，徒留一副散碎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你和内海君有血缘关系？
泪色，铺天盖地的泪色，她像是刚出生的幼儿，蜷缩着觅不到容身的暖。
悲伤眠于细雪之中，他的身影在她眼前倒影一般晃过，然后眨眼之间，天崩地裂。
不能靠近，才是真正的距离。
忧伤深处，绯梦阑珊。
……为什么你和内海君有血缘关系？
脑海真空，理智退席，巨大的事实是失控的列车，在这个大雪的夜晚，在这个时光与感知混乱的时刻，狠狠撞击碾过汤川的灵魂，徒留一副散碎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你和内海君有血缘关系？
泪色，铺天盖地的泪色，她像是刚出生的幼儿，蜷缩着觅不到容身的暖。
悲伤眠于细雪之中，他的身影在她眼前倒影一般晃过，然后眨眼之间，天崩地裂。
不能靠近，才是真正的距离。
忧伤深处，绯梦阑珊。
回复：351楼
“喜欢”的问题，其实内海当时说的是“すきです！”因为省略了前面部分，加上汤川自己在意着内海和清水之前的交情，所以自动分析成“我喜欢你。”话说日语有时候一省略主语，旁边不知情的就问题来了。
血液的话，下面会提到，这和汤川家族没一点关系，倒是和莲木的新成品有关。
电脑最近上网问题比较奇怪，黑心的维修电换给我的显卡有问题，昨天晚上跑去理论了，今天才提回来。。。
后天考最后一门商务沟通，书都没翻（你真的好意思说(#｀′)凸），更新要等14号之后了。。。
以及，不要问我《貐》什么时候更新，现在在忙《群青》，切换得有点精神失常。。
“喜欢”的问题，其实内海当时说的是“すきです！”因为省略了前面部分，加上汤川自己在意着内海和清水之前的交情，所以自动分析成“我喜欢你。”话说日语有时候一省略主语，旁边不知情的就问题来了。
血液的话，下面会提到，这和汤川家族没一点关系，倒是和莲木的新成品有关。
电脑最近上网问题比较奇怪，黑心的维修电换给我的显卡有问题，昨天晚上跑去理论了，今天才提回来。。。
后天考最后一门商务沟通，书都没翻（你真的好意思说(#｀′)凸），更新要等14号之后了。。。
以及，不要问我《貐》什么时候更新，现在在忙《群青》，切换得有点精神失常。。
回复：351楼
敬意神马的就算了，反正文章写出来就是欢迎大家纠错吹毛求疵的，不吹毛求疵哪来进步，对吧？
所以，继续吹毛求疵挑错好了，绝对欢迎。
回复：353楼
回复：354楼
愿汤川老师保佑所有的研究生们~~~
敬意神马的就算了，反正文章写出来就是欢迎大家纠错吹毛求疵的，不吹毛求疵哪来进步，对吧？
所以，继续吹毛求疵挑错好了，绝对欢迎。
回复：35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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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汤川老师保佑所有的研究生们~~~
忧伤深处，绯梦阑珊。
“啊呀！”
“小心！——没事吧？”
清水迅速撤开茶具，抓过一边的纸盒要端详内海的手：“怎么样？烫到了没？”
“没……没事。”
清水趋身收拾碎在地上的狼藉：“刚才是怎么了？”
“啊？”
生物学家停下手中动作：“最近精神不怎么好，工作太累了？”
“啊……哦，是有一点——嘶！”
“划伤了？”
“啊……没。啊，不是，只是小伤口，没关系的。”
“都流血了还没关系——你等一下，坐着别动啊。”
内海想去翻包里的纸巾，挫败地发现前天用完后就没添新的。
果然，这几天精神恍惚得不行。今天上午还差点把碎纸机当复印机把重要文件给毁了。
怎么都这样了。
药箱搁到面前，清水朝她伸出手：“我看一下。”
“啊，真的没关系了……”
“有没有关系看过才清楚——你不会还在怕疼？”
“当然不是……”
推拒不过，内海只好把受伤的手伸出来。
“还好，”清水熟练地开箱取出酒精棉签，“没有碎渣在里面，伤口也不深。创口贴就行。”
“真是……谢谢了……”
清水不介意地收拾场面：“哪里。我记得你以前就是这样，带着伤上道场，还硬说没事。”
“有吗？”她扯扯嘴角，“都不记得了……”
应该说，现在的她，记忆一片混沌凌乱。
“当然记得。伤就伤了，没什么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吗？我还想让它自己好起来……”
“人自身的治愈能力终究有限，要是伤口都能放着自动好起来，医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是不是？”
“这样啊……”
原来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变。习惯性把受伤的手藏起来不闻不问，以为这样就可以好起来。怎想这个伤口早就溃烂无法自制。
我原来，伤到自己都治不了自己了。
啪嗒。
啪嗒。
清水手中的工作定格：“……内海君？”
她在哭。
无声的汹涌不可抑制的悲伤，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
她在哭。
清水踟蹰了一下，掏出手帕递到她面前。
怎么会这样呢，面对亲密的人流不出的眼泪，反倒会在久疏问候的人面前，瞬间决堤。
越是了解，就越是无法分享么。我的苦痛我的难过，究竟该说给谁听。
“啊呀！”
“小心！——没事吧？”
清水迅速撤开茶具，抓过一边的纸盒要端详内海的手：“怎么样？烫到了没？”
“没……没事。”
清水趋身收拾碎在地上的狼藉：“刚才是怎么了？”
“啊？”
生物学家停下手中动作：“最近精神不怎么好，工作太累了？”
“啊……哦，是有一点——嘶！”
“划伤了？”
“啊……没。啊，不是，只是小伤口，没关系的。”
“都流血了还没关系——你等一下，坐着别动啊。”
内海想去翻包里的纸巾，挫败地发现前天用完后就没添新的。
果然，这几天精神恍惚得不行。今天上午还差点把碎纸机当复印机把重要文件给毁了。
怎么都这样了。
药箱搁到面前，清水朝她伸出手：“我看一下。”
“啊，真的没关系了……”
“有没有关系看过才清楚——你不会还在怕疼？”
“当然不是……”
推拒不过，内海只好把受伤的手伸出来。
“还好，”清水熟练地开箱取出酒精棉签，“没有碎渣在里面，伤口也不深。创口贴就行。”
“真是……谢谢了……”
清水不介意地收拾场面：“哪里。我记得你以前就是这样，带着伤上道场，还硬说没事。”
“有吗？”她扯扯嘴角，“都不记得了……”
应该说，现在的她，记忆一片混沌凌乱。
“当然记得。伤就伤了，没什么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吗？我还想让它自己好起来……”
“人自身的治愈能力终究有限，要是伤口都能放着自动好起来，医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是不是？”
“这样啊……”
原来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变。习惯性把受伤的手藏起来不闻不问，以为这样就可以好起来。怎想这个伤口早就溃烂无法自制。
我原来，伤到自己都治不了自己了。
啪嗒。
啪嗒。
清水手中的工作定格：“……内海君？”
她在哭。
无声的汹涌不可抑制的悲伤，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
她在哭。
清水踟蹰了一下，掏出手帕递到她面前。
怎么会这样呢，面对亲密的人流不出的眼泪，反倒会在久疏问候的人面前，瞬间决堤。
越是了解，就越是无法分享么。我的苦痛我的难过，究竟该说给谁听。
意识。意识还在。胸口被掏干，巨大的寂寞和空洞。
清醒的疼，清醒的困，清醒的冷。有什么压抑在喉咙口，咽不下吐不出地难受。
谈何悲伤，更奢论欢喜，他没有像现下这般把握不住自己游离的情绪，比电子的运行更觅不到合理的轨迹。
是该欢欣吗？是该哀哭吗？
没有，他什么波动都没有，仿佛听完一场最寻常不过报告会——只是，这反应的功能变钝变慢了。他没事的，可以应付过来的，没事的。
“……汤川？汤川？”草剃担忧地看着好友端着杯子迟迟没有下文，“你还好吧？”
还是没有回应。如果没有记错，自从两人进了这间酒吧，汤川就没开口过。
若迎面而来的是咆哮或是闷酒，草剃自认为还有点经验手段应付。可是，眼下的汤川学安静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太安静，好安静，安静得令草剃心底发麻。
“有什么就说出来啊，憋在心里终究不是办法的……”
就在草剃怀疑他是不是失聪时，汤川无比缓慢地垂下脖颈，上抬右臂，机械人般饮了一口冷酒。
“汤川！你别这样啊！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说出来吼出来，甚至哭出来都没关系的！”草剃鼻子微酸，“你这样子真的……”
宛若千年之久，汤川才幽幽地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我要……想一想……”
我要好好想一想，这么久以来的事情，和你，和我。
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好奇怪啊，脸部肌肉死去了吗，喜怒哀乐都无法挤出，只有冰冷，彻骨的冰冷，无论怎样都无法驱散的冰冷，哭不出来，亦笑不出来，心头像是荒原，贫瘠得无法挽留一点暖。
清醒的疼，清醒的困，清醒的冷。有什么压抑在喉咙口，咽不下吐不出地难受。
谈何悲伤，更奢论欢喜，他没有像现下这般把握不住自己游离的情绪，比电子的运行更觅不到合理的轨迹。
是该欢欣吗？是该哀哭吗？
没有，他什么波动都没有，仿佛听完一场最寻常不过报告会——只是，这反应的功能变钝变慢了。他没事的，可以应付过来的，没事的。
“……汤川？汤川？”草剃担忧地看着好友端着杯子迟迟没有下文，“你还好吧？”
还是没有回应。如果没有记错，自从两人进了这间酒吧，汤川就没开口过。
若迎面而来的是咆哮或是闷酒，草剃自认为还有点经验手段应付。可是，眼下的汤川学安静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太安静，好安静，安静得令草剃心底发麻。
“有什么就说出来啊，憋在心里终究不是办法的……”
就在草剃怀疑他是不是失聪时，汤川无比缓慢地垂下脖颈，上抬右臂，机械人般饮了一口冷酒。
“汤川！你别这样啊！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说出来吼出来，甚至哭出来都没关系的！”草剃鼻子微酸，“你这样子真的……”
宛若千年之久，汤川才幽幽地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我要……想一想……”
我要好好想一想，这么久以来的事情，和你，和我。
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好奇怪啊，脸部肌肉死去了吗，喜怒哀乐都无法挤出，只有冰冷，彻骨的冰冷，无论怎样都无法驱散的冰冷，哭不出来，亦笑不出来，心头像是荒原，贫瘠得无法挽留一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