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重制】阑珊
——你在哪里。
——明知道你在危险中，我却只能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仅限于这个狭窄的实验室和其衍生出的无数带着数字公式的抽象空间，除此之外的非理性世界，和他冷静规律的头脑相比，如此格格不入。
……只要看到老师你那样的表情，就觉得不能坐视不管。
只要想到你所处的险境，就觉得无法安静下去。
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
又能做什么，为她。
不会冲进枪林弹雨中，不会将正义的字眼挂在嘴边，也不会随时随地义愤填膺——曾经无比满意自己现有的体质，却因为这样的事实而开始察觉到一丝的无能为力。
宛若陷入琥珀中的蝂蝮，沉重而无法挣脱的负面情绪，偏偏他又无比清楚自己此刻不得不撑起所有的若无其事面对下去。
不然，又能怎样。
自从上次血缘关系后就沉寂的啡色咖啡杯，干燥而冰冷，有那么一刻，这样的颜色刺痛他的眼睛。
还有那么重要的话没有告诉她，不能就这样再也不会来，不可以的。
因奇怪的血缘关系而疏远，又因着和另一个人无稽的血缘关系而醍醐灌顶，荒唐的疏离，都是一个人在操纵。
——等等，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可以当做是正当防卫，那么第二次，为什么也是那种方法？
——思考，汤川学，这是你擅长并且唯一能做的。
——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他不禁抱起啡色咖啡杯。
哪里不对……哪里不对……一定有地方不符合常理。
先冷静一下，汤川学，刚才是想到什么才意识到不合理的。
对，两次奇怪的血缘关系。
第一次是内海遇袭，第二次是他自己，负负得正，推导出两人之间所谓血缘不过是药剂作祟……不是，不是这个角度。
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两次事件，相同的是……
花火般的亮光倏然划过脑海。
对，就在这里。
问题出在羽山千景上。
第一次使用混淆血缘的药剂，尚且看做慌乱出错，那么为什么第二次也是用相同的装备相同的药剂，而且选择的对象偏偏是新野，不是离得更近更有利害关系的他？
而且假冒的身份，自然越晚发现越安全，她竟然很往枪口撞地选择和草剃一起到内海家门前，不是故意让自己暴露么？
那么。
羽山千景……究竟在盘算什么？
——明知道你在危险中，我却只能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仅限于这个狭窄的实验室和其衍生出的无数带着数字公式的抽象空间，除此之外的非理性世界，和他冷静规律的头脑相比，如此格格不入。
……只要看到老师你那样的表情，就觉得不能坐视不管。
只要想到你所处的险境，就觉得无法安静下去。
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
又能做什么，为她。
不会冲进枪林弹雨中，不会将正义的字眼挂在嘴边，也不会随时随地义愤填膺——曾经无比满意自己现有的体质，却因为这样的事实而开始察觉到一丝的无能为力。
宛若陷入琥珀中的蝂蝮，沉重而无法挣脱的负面情绪，偏偏他又无比清楚自己此刻不得不撑起所有的若无其事面对下去。
不然，又能怎样。
自从上次血缘关系后就沉寂的啡色咖啡杯，干燥而冰冷，有那么一刻，这样的颜色刺痛他的眼睛。
还有那么重要的话没有告诉她，不能就这样再也不会来，不可以的。
因奇怪的血缘关系而疏远，又因着和另一个人无稽的血缘关系而醍醐灌顶，荒唐的疏离，都是一个人在操纵。
——等等，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可以当做是正当防卫，那么第二次，为什么也是那种方法？
——思考，汤川学，这是你擅长并且唯一能做的。
——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他不禁抱起啡色咖啡杯。
哪里不对……哪里不对……一定有地方不符合常理。
先冷静一下，汤川学，刚才是想到什么才意识到不合理的。
对，两次奇怪的血缘关系。
第一次是内海遇袭，第二次是他自己，负负得正，推导出两人之间所谓血缘不过是药剂作祟……不是，不是这个角度。
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两次事件，相同的是……
花火般的亮光倏然划过脑海。
对，就在这里。
问题出在羽山千景上。
第一次使用混淆血缘的药剂，尚且看做慌乱出错，那么为什么第二次也是用相同的装备相同的药剂，而且选择的对象偏偏是新野，不是离得更近更有利害关系的他？
而且假冒的身份，自然越晚发现越安全，她竟然很往枪口撞地选择和草剃一起到内海家门前，不是故意让自己暴露么？
那么。
羽山千景……究竟在盘算什么？
阴沉的空气，街上扫荡着肃杀的气息，偶尔可见一两个流浪汉，瑟缩着寻觅避寒的场所。
女子踩过枯死的落叶，黑色的墨镜和大衣领几乎完全遮住脸。
天桥之下，有列车行经，空隆空隆。
她毫无费力地来到约定的保险箱存储处，没有人跟踪，很好，时间不多。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保险箱。
里面只有一个暗色的试剂瓶。
那个人果然守信。
她收妥瓶子，将藏在手套里的一个折叠信封放进箱中，锁上。
外面开始飘雨。
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公寓的汤川，在经过邮箱时意外发觉有信件。
奇怪，还有谁写信给他。
没有署名的信封，字迹都是打印，看不出什么名堂。回家后，他就着台灯比对了一圈，然后拿裁信刀一点一点割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他摊平端详，发现是某份原件的复印本。
似曾相识的两行图案。不，应该说是文字。
好像……不久前见过的……某种符号。
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符号……符号……
啊，对了，是那个！
可惜不是很熟悉，怎么看出完整的意思……
以及，为什么要寄这个过来。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要拨电话给草剃，转念一想，又缓缓合上机盖。思忖良久，他拨通了另一个老同学的号码。
女子踩过枯死的落叶，黑色的墨镜和大衣领几乎完全遮住脸。
天桥之下，有列车行经，空隆空隆。
她毫无费力地来到约定的保险箱存储处，没有人跟踪，很好，时间不多。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保险箱。
里面只有一个暗色的试剂瓶。
那个人果然守信。
她收妥瓶子，将藏在手套里的一个折叠信封放进箱中，锁上。
外面开始飘雨。
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公寓的汤川，在经过邮箱时意外发觉有信件。
奇怪，还有谁写信给他。
没有署名的信封，字迹都是打印，看不出什么名堂。回家后，他就着台灯比对了一圈，然后拿裁信刀一点一点割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他摊平端详，发现是某份原件的复印本。
似曾相识的两行图案。不，应该说是文字。
好像……不久前见过的……某种符号。
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符号……符号……
啊，对了，是那个！
可惜不是很熟悉，怎么看出完整的意思……
以及，为什么要寄这个过来。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要拨电话给草剃，转念一想，又缓缓合上机盖。思忖良久，他拨通了另一个老同学的号码。
莲木回到实验室时，手岛正对着电脑忙着什么，见他朝休息室比出询问的神色，她点点头，表示一切安好。
透过房门上的窗，他看到她抱双膝倚墙呆坐的模样。有那么一点的眼睛刺痛，恍惚间疑是另外一个有着相同容颜的那个人。
她呢，在警署中又会遭受什么。
“羽山先生……还活着？”大概是听到他的动静，内海贴着窗站起身。
“你不是见过了吗？”
手岛将一只底部浅浅粉末的细口瓶推到他面前，莲木背对内海，往瓶中注入液体。
“……果然。”内海捋捋刘海，“之前一直显示他不在了，没想到……呐，她一定很难过，对不对？被自己的至亲欺骗甚至利用，那种感觉肯定很痛苦。难怪她才会费尽心机逃出去。”
他接过助手递来的滴管，吸取适量溶液后，注入试管中。
“那么莲木先生你呢？明知道卟啉变成传染病后的结果，还留在这里，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哦？”莲木把最终的试剂交给手岛，终于转身面对她，“那你说说是什么。”
“是你的亲人……或者爱人落在谁的手里？还是……”
“可以了，**小姐，不擅长心理分析就别硬撑。现在你是俎上之肉，妄加揣测敌人不怕越雷池么。”
“……因为在这里……我察觉不到一点有害的气氛。所以我想，莲木先生，还有手岛小姐，都是不情愿留在这里的，对吧？”
“那你就错了，我们是满怀欣喜地留在这里工作，并且也不愿意离开。”
“……怎么可能……这里明明在……”
“提醒你一句，**小姐，”接过手岛递来的手套，莲木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新的实验，“现在你是俎上之肉，对敌人的心理妄加揣测是越过雷池最简便的方式。”
“那你们一直留着我做什么？那种药已经在我身上失效，你们又不能……”
新的注【百度】射器。
“你提醒了我，**小姐。”试剂的合成比他印象中还要快，莲木轻弹了几下软管，甚是满意，“现在一个正常新鲜的活人样本在我面前，你觉得我会怎么使用？”
“需要准备麻醉吗？”一边的手岛问，手里多了休息室的钥匙。
“不用，”莲木戴上口罩，“活体更有价值。”
透过房门上的窗，他看到她抱双膝倚墙呆坐的模样。有那么一点的眼睛刺痛，恍惚间疑是另外一个有着相同容颜的那个人。
她呢，在警署中又会遭受什么。
“羽山先生……还活着？”大概是听到他的动静，内海贴着窗站起身。
“你不是见过了吗？”
手岛将一只底部浅浅粉末的细口瓶推到他面前，莲木背对内海，往瓶中注入液体。
“……果然。”内海捋捋刘海，“之前一直显示他不在了，没想到……呐，她一定很难过，对不对？被自己的至亲欺骗甚至利用，那种感觉肯定很痛苦。难怪她才会费尽心机逃出去。”
他接过助手递来的滴管，吸取适量溶液后，注入试管中。
“那么莲木先生你呢？明知道卟啉变成传染病后的结果，还留在这里，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哦？”莲木把最终的试剂交给手岛，终于转身面对她，“那你说说是什么。”
“是你的亲人……或者爱人落在谁的手里？还是……”
“可以了，**小姐，不擅长心理分析就别硬撑。现在你是俎上之肉，妄加揣测敌人不怕越雷池么。”
“……因为在这里……我察觉不到一点有害的气氛。所以我想，莲木先生，还有手岛小姐，都是不情愿留在这里的，对吧？”
“那你就错了，我们是满怀欣喜地留在这里工作，并且也不愿意离开。”
“……怎么可能……这里明明在……”
“提醒你一句，**小姐，”接过手岛递来的手套，莲木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新的实验，“现在你是俎上之肉，对敌人的心理妄加揣测是越过雷池最简便的方式。”
“那你们一直留着我做什么？那种药已经在我身上失效，你们又不能……”
新的注【百度】射器。
“你提醒了我，**小姐。”试剂的合成比他印象中还要快，莲木轻弹了几下软管，甚是满意，“现在一个正常新鲜的活人样本在我面前，你觉得我会怎么使用？”
“需要准备麻醉吗？”一边的手岛问，手里多了休息室的钥匙。
“不用，”莲木戴上口罩，“活体更有价值。”
无恙。不久将逸。
“这是什么？”
“象形文字。”咖啡罐见底，汤川在高级刑事的厨房翻了半天没结果，只好倒了两杯热水，“寄到我家的。”
“内海失踪之后？”
“没错。”他将另一张校对模版推到草剃面前，“我也是向西野借了有关的书后才查出来的。”
“是向我们传达内海没事的意思吗？”草剃摩挲发痛的太阳穴，翻过信封，“这个寄信人是……咦，没有落款啊。”
“连图案本身都是从原件上复印过来的，能做文章的地方很少。”
“这样看来，那个公司里面……盟友？如果上面的对象指的是她，是不是表示我们可以先暗中松口气？”
“你确定？”
“现在只能这样打算——对了，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
“自然不止。对了，”他拿咳嗽掩饰了一下踟蹰，“血缘关系证明是假的。”
“这我知道，你之前告诉过我了。怎么？”
“之前被怀疑上，是因为羽山千景给她注射的药剂，现在被推翻，是我被注射的缘故。两次都是同一个人，同一种方式。你不觉得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草剃拿手肘压住信件，“第一次是误伤，第二次就是故意的了？那她岂不是刻意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向你们俩道歉？”
“很不可思议吧。”汤川听出他语气里的嗤笑，“但目前你有更好的解释？”
“那么她到底要做什么？喏，你看，之前一直是为公司不遗余力传播病毒，现在忽然态度大变，先是伤了内海，再者是你，最后干脆身份互换什么都不肯说——这样反复的一个人，还真是难看出真实意图。”
“有一样条件忘了很久没用。”
“什么？”
“密码。”
“哦，你是指那个啊……”草剃整整思绪，“那句‘秘密在大提琴里’的话？和这个有关系？”
汤川抱着杯子看住他。
“……你等等——我好像明白了……”草剃示意他先别揭谜底，“密码中的大提琴字眼，和羽山千景的母亲有关，如果说她是为了找到密码所指的秘密的话……”
话音的尾声定格在汤川的脸上，草剃登时醍醐灌顶：“该死！是联合！她要你和内海联手找出秘密！”
“……这样不失为一个行得通的解释。不过，我不明白，既然要联手，为什么还有交换身份这一出。”
“……也对啊，就自相矛盾了。”
“你忘了手底下的条件了。”
“诶？哦——这个信啊。对哦，来的不偏不倚，正好是这个时候。难道说……有人知道羽山千景的计划，并从中阻挠迫使她临时更改行动？哇，现在光围绕这个女人就有两方势力在较劲了。”
“我请问你，既然那个公司里有你形容的同盟，反向推导的话……”
草剃心下登时冰冷。
“……你还真是冷静啊，汤川，”热水的温度渐渐感染发冷的手指，“我就做不到这一点了，现在。”
科学家的脸上难得浮现自嘲的神色：“除了冷静，我还能做什么呢？”
“这是什么？”
“象形文字。”咖啡罐见底，汤川在高级刑事的厨房翻了半天没结果，只好倒了两杯热水，“寄到我家的。”
“内海失踪之后？”
“没错。”他将另一张校对模版推到草剃面前，“我也是向西野借了有关的书后才查出来的。”
“是向我们传达内海没事的意思吗？”草剃摩挲发痛的太阳穴，翻过信封，“这个寄信人是……咦，没有落款啊。”
“连图案本身都是从原件上复印过来的，能做文章的地方很少。”
“这样看来，那个公司里面……盟友？如果上面的对象指的是她，是不是表示我们可以先暗中松口气？”
“你确定？”
“现在只能这样打算——对了，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
“自然不止。对了，”他拿咳嗽掩饰了一下踟蹰，“血缘关系证明是假的。”
“这我知道，你之前告诉过我了。怎么？”
“之前被怀疑上，是因为羽山千景给她注射的药剂，现在被推翻，是我被注射的缘故。两次都是同一个人，同一种方式。你不觉得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草剃拿手肘压住信件，“第一次是误伤，第二次就是故意的了？那她岂不是刻意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向你们俩道歉？”
“很不可思议吧。”汤川听出他语气里的嗤笑，“但目前你有更好的解释？”
“那么她到底要做什么？喏，你看，之前一直是为公司不遗余力传播病毒，现在忽然态度大变，先是伤了内海，再者是你，最后干脆身份互换什么都不肯说——这样反复的一个人，还真是难看出真实意图。”
“有一样条件忘了很久没用。”
“什么？”
“密码。”
“哦，你是指那个啊……”草剃整整思绪，“那句‘秘密在大提琴里’的话？和这个有关系？”
汤川抱着杯子看住他。
“……你等等——我好像明白了……”草剃示意他先别揭谜底，“密码中的大提琴字眼，和羽山千景的母亲有关，如果说她是为了找到密码所指的秘密的话……”
话音的尾声定格在汤川的脸上，草剃登时醍醐灌顶：“该死！是联合！她要你和内海联手找出秘密！”
“……这样不失为一个行得通的解释。不过，我不明白，既然要联手，为什么还有交换身份这一出。”
“……也对啊，就自相矛盾了。”
“你忘了手底下的条件了。”
“诶？哦——这个信啊。对哦，来的不偏不倚，正好是这个时候。难道说……有人知道羽山千景的计划，并从中阻挠迫使她临时更改行动？哇，现在光围绕这个女人就有两方势力在较劲了。”
“我请问你，既然那个公司里有你形容的同盟，反向推导的话……”
草剃心下登时冰冷。
“……你还真是冷静啊，汤川，”热水的温度渐渐感染发冷的手指，“我就做不到这一点了，现在。”
科学家的脸上难得浮现自嘲的神色：“除了冷静，我还能做什么呢？”
她像是被忽然丢进一个陌生的街道。
在下雨，是的，淅沥淅沥的声响，却没有湿意。
爬山虎蔓延的泥灰墙，一路到天的尽头。
水声，不同于下雨的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
没有人，这个世界仿佛寂静到只有她的存活。
不，不对，前面那个人是谁。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她不知道哪来的气力，鱼一般吐出无声的言语气泡。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哗啦啦的水声嘶吼般在耳边剧烈。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她奔到那个女子身后，抬手扳住肩膀。对方回过头来。
一模一样的脸。
我是你啊，内海薰。
我就是你啊。
“心跳……血压……指数基本正常——需要血样？”
“不用了。”
哗啦啦的水声。
“看样子是醒过来了。”
“确定一下，我需要计算时间。”
“好。”
左手中指尖冰冷的刺痛，她后背抖索，疼得雪雪吸气：“……嘶——”
“莲木先生？”
“我记下来了。好，可以了。”
她彻底醒过来，发觉手指上多了个小针孔。就像刚从一场盛大的睡眠中睁开眼，她反倒倦意明显。
在下雨，是的，淅沥淅沥的声响，却没有湿意。
爬山虎蔓延的泥灰墙，一路到天的尽头。
水声，不同于下雨的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
没有人，这个世界仿佛寂静到只有她的存活。
不，不对，前面那个人是谁。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她不知道哪来的气力，鱼一般吐出无声的言语气泡。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哗啦啦的水声嘶吼般在耳边剧烈。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她奔到那个女子身后，抬手扳住肩膀。对方回过头来。
一模一样的脸。
我是你啊，内海薰。
我就是你啊。
“心跳……血压……指数基本正常——需要血样？”
“不用了。”
哗啦啦的水声。
“看样子是醒过来了。”
“确定一下，我需要计算时间。”
“好。”
左手中指尖冰冷的刺痛，她后背抖索，疼得雪雪吸气：“……嘶——”
“莲木先生？”
“我记下来了。好，可以了。”
她彻底醒过来，发觉手指上多了个小针孔。就像刚从一场盛大的睡眠中睁开眼，她反倒倦意明显。
“……你们……给我下了什么药……”
“我先出去一下。手岛，你把工作收尾。”
“是。”
关门，拖动推车，关闭机器，水声停了。她抬头，发现是氧气罐。
“……我……怎么了？”
“你刚刚复活。”
“复活？”
“对。你刚刚死亡了27个小时。”
“我……死了？又活过来了？”正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冷不丁一杯热水塞过来，“这是什么？”
“放心，毒不死你。”手岛利落地擦拭实验桌，“葡萄糖冲剂。莲木先生说，你的血糖低得吓人。”
“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实验。”手岛明显不愿意多谈，“作为实验对象请别多嘴。”
“……谢谢。”
“就算谢我也没用，下回还是不会事先麻醉，你还是要和这次一样，极其痛苦地死过去。”
“还是……谢谢你。”
“诶？”
内海已经能坐起来了：“这杯水啊，谢谢你给我。”
手岛瞪着她足足半分钟，扶扶眼镜叹气：“真是败给你了，动不动一副天真模样——要知道这张脸以前可是专门鬼魅凶恶的，我还接受不良。”
“羽山小姐很凶？”
“差不多吧——行了，喝完请你回休息室去。”
“手岛小姐。”
“说。”
“你和莲木先生，都是好人，”葡萄糖冲剂微甘，不细细回味是品不出来的，“凶神恶煞什么的，是不得以的吧？”
女助手拿笔挠挠头皮：“内海小姐，你的职业经验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有好人和坏人这么干脆的区分么？”
“诶？”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为什么莲木先生要留在这里——因为这里的设备条件以及支持都比在外面好很多，没有人情世故层层阻碍，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没有什么比这里更能集中精力了。”
“……人情世故……啊。”
之前，依稀有一个人也这样说过，上面的位子太挤了，所以他宁可潜心手头的工作。
“……所以是好人……不是吗？”
手岛已经把休息室的门打开：“有用的坏人，和无用的好人——我们是前面一类。好了，谈话结束，请进吧。”
“那为什么要杀人呢？既然只是……”
“内海小姐，”手岛已经微微不耐烦，“谁告诉你，杀人一定是错的，救人一定是对的？”
“我……”
门被重重合上。
“我先出去一下。手岛，你把工作收尾。”
“是。”
关门，拖动推车，关闭机器，水声停了。她抬头，发现是氧气罐。
“……我……怎么了？”
“你刚刚复活。”
“复活？”
“对。你刚刚死亡了27个小时。”
“我……死了？又活过来了？”正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冷不丁一杯热水塞过来，“这是什么？”
“放心，毒不死你。”手岛利落地擦拭实验桌，“葡萄糖冲剂。莲木先生说，你的血糖低得吓人。”
“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实验。”手岛明显不愿意多谈，“作为实验对象请别多嘴。”
“……谢谢。”
“就算谢我也没用，下回还是不会事先麻醉，你还是要和这次一样，极其痛苦地死过去。”
“还是……谢谢你。”
“诶？”
内海已经能坐起来了：“这杯水啊，谢谢你给我。”
手岛瞪着她足足半分钟，扶扶眼镜叹气：“真是败给你了，动不动一副天真模样——要知道这张脸以前可是专门鬼魅凶恶的，我还接受不良。”
“羽山小姐很凶？”
“差不多吧——行了，喝完请你回休息室去。”
“手岛小姐。”
“说。”
“你和莲木先生，都是好人，”葡萄糖冲剂微甘，不细细回味是品不出来的，“凶神恶煞什么的，是不得以的吧？”
女助手拿笔挠挠头皮：“内海小姐，你的职业经验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有好人和坏人这么干脆的区分么？”
“诶？”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为什么莲木先生要留在这里——因为这里的设备条件以及支持都比在外面好很多，没有人情世故层层阻碍，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没有什么比这里更能集中精力了。”
“……人情世故……啊。”
之前，依稀有一个人也这样说过，上面的位子太挤了，所以他宁可潜心手头的工作。
“……所以是好人……不是吗？”
手岛已经把休息室的门打开：“有用的坏人，和无用的好人——我们是前面一类。好了，谈话结束，请进吧。”
“那为什么要杀人呢？既然只是……”
“内海小姐，”手岛已经微微不耐烦，“谁告诉你，杀人一定是错的，救人一定是对的？”
“我……”
门被重重合上。
放个下节片段，最近赶进度脖子都酸了
“采自非洲中部的‘魔鬼之足’，想必你也知道它的美妙之处。”羽山就坐在莲木对面，餐桌左侧就是气体室的玻璃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强行吸入毒气的手岛渐渐濒死的全过程画面。
莲木握餐刀的手骨节发白。玻璃是隔音的，所以听不到手岛的挣扎悲鸣，但这部默片惨剧比有声更剧烈地针扎他的灵魂。
羽山很欣赏自己的杰作：“你的助手还真是健康，没有十分钟是不会断气的，对吧？”
莲木听到了自己牙关作响。
在流血，被凌迟着一点一点慢性失血。他用仅剩的那点理智逼迫自己不能回头去看，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允许。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对我的这种处罚，不会有意见吧？”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声音，不，这副躯壳早就给了别人，“……那是她咎由自取，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请告诉我，为什么这件事会牵扯到耕二——汤川老师！”
岚初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她的手机链子，他为她亲手系上的黄玉，取证完后便送还过来，和他手机上的一起，流淌静默含蓄的光。
听西野说，这两个坠子是同一块玉上雕琢的两个个体。
“这些事和你们都没关系，”他将两个手机的链子对齐，“问题在这里。”
岚初轻轻握住两条手链，触肌生凉，随即回暖。大相径庭的气质，偏偏无比相合。
两条链子，两个人。
“……羽山小姐……目标是你们两个？！”
他还没点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来人在看清里面情状后明显踟蹰。
“……汤川……老师？”
是内海。
是阔别多日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风尘仆仆的内海薰。
“对不起……我以为……我没有家里的钥匙……所以就到这里……对不起……我以为……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要去关门，突然涌上一股连自己都不解的害怕和逃离。
“内海薰！！”
几乎是暴跳着，愤恨着冲过来，眼底深处闪烁的火焰终于疯长成燎原之势：“……你……给我站住！”
手心的灼热，手指的冰冷，他全身的颤抖都传到她的肩膀。名字，是的，她听见他急切而酸楚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竟然会有这样多她未曾感觉过的痛苦和激情。
“嘭——！”
玻璃碎裂，人应声栽倒，血浆四溅，她一个哆嗦回头——驾驶座窗上赫然的豁口，两人被同颗子弹先后击中。
**了？没事了？
千景一时呆住，回神后连踢带踹地跌落出车子，扶着门框蹲伏了好久，才缓缓抚额起身。
下雪的声音，她的五感像被暂时封存一般。
这是山林间的桥，周围丛峰险石，要找到绝佳的狙击点实属不易。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像是才醒悟过来，掰过坠地的手枪，拔腿朝山下跑去。然而没多久，去路就被辆轿车拦住。
司机摇下车玻璃：“上来吧。”
看清来人面目，她肩膀一松，吁出一口气：“是你啊。”
驾驶座上的清水替她开的车门。
“采自非洲中部的‘魔鬼之足’，想必你也知道它的美妙之处。”羽山就坐在莲木对面，餐桌左侧就是气体室的玻璃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强行吸入毒气的手岛渐渐濒死的全过程画面。
莲木握餐刀的手骨节发白。玻璃是隔音的，所以听不到手岛的挣扎悲鸣，但这部默片惨剧比有声更剧烈地针扎他的灵魂。
羽山很欣赏自己的杰作：“你的助手还真是健康，没有十分钟是不会断气的，对吧？”
莲木听到了自己牙关作响。
在流血，被凌迟着一点一点慢性失血。他用仅剩的那点理智逼迫自己不能回头去看，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允许。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对我的这种处罚，不会有意见吧？”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声音，不，这副躯壳早就给了别人，“……那是她咎由自取，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请告诉我，为什么这件事会牵扯到耕二——汤川老师！”
岚初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她的手机链子，他为她亲手系上的黄玉，取证完后便送还过来，和他手机上的一起，流淌静默含蓄的光。
听西野说，这两个坠子是同一块玉上雕琢的两个个体。
“这些事和你们都没关系，”他将两个手机的链子对齐，“问题在这里。”
岚初轻轻握住两条手链，触肌生凉，随即回暖。大相径庭的气质，偏偏无比相合。
两条链子，两个人。
“……羽山小姐……目标是你们两个？！”
他还没点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来人在看清里面情状后明显踟蹰。
“……汤川……老师？”
是内海。
是阔别多日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风尘仆仆的内海薰。
“对不起……我以为……我没有家里的钥匙……所以就到这里……对不起……我以为……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要去关门，突然涌上一股连自己都不解的害怕和逃离。
“内海薰！！”
几乎是暴跳着，愤恨着冲过来，眼底深处闪烁的火焰终于疯长成燎原之势：“……你……给我站住！”
手心的灼热，手指的冰冷，他全身的颤抖都传到她的肩膀。名字，是的，她听见他急切而酸楚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竟然会有这样多她未曾感觉过的痛苦和激情。
“嘭——！”
玻璃碎裂，人应声栽倒，血浆四溅，她一个哆嗦回头——驾驶座窗上赫然的豁口，两人被同颗子弹先后击中。
**了？没事了？
千景一时呆住，回神后连踢带踹地跌落出车子，扶着门框蹲伏了好久，才缓缓抚额起身。
下雪的声音，她的五感像被暂时封存一般。
这是山林间的桥，周围丛峰险石，要找到绝佳的狙击点实属不易。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像是才醒悟过来，掰过坠地的手枪，拔腿朝山下跑去。然而没多久，去路就被辆轿车拦住。
司机摇下车玻璃：“上来吧。”
看清来人面目，她肩膀一松，吁出一口气：“是你啊。”
驾驶座上的清水替她开的车门。
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1.清水是千景的同伙；
2.汤薰一行还不知道清水的底细；
3.还有两章就完结，进入《群青》，解密码也会放在那里解决。
1.清水是千景的同伙；
2.汤薰一行还不知道清水的底细；
3.还有两章就完结，进入《群青》，解密码也会放在那里解决。
“按照上头的指令，给人犯羽山千景更换刑房——这是上面的文书调令。”
就在采访过去没两天，又有人来造访。
“请问，”眼见几个警员都一脸扑克脸进入了，**忍不住询问了其中一个，“为什么不见草剃先生？”
“草剃先生这几天身体不适，不信你可以去查。这是一件要案，不能让任何人的倒下成为障碍——明白了吗？”
于是噤声不敢说什么了。
千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千景小姐，”领头人刻意压低了声线，“请吧。”
她有那么一刻的疑惑，任凭这些人给自己戴上手铐——怎么，不是上次那位记者？
清水接到未知来电时，刚从课上下来。
屏蔽号码。
“我是清水。”
那头没有利己的回答，浓重压抑的喘息扑上听筒。
“喂？”
怎么回事。
正当他以为是恶作剧时，那头终于挤出一点音节：“……危……险……”
“什么？请问怎么回事？喂？喂！”
“……小姐……危险……带走……假的……”
彭嗵一记，似乎是机子坠地的声响。
清水当即明白了。
就在采访过去没两天，又有人来造访。
“请问，”眼见几个警员都一脸扑克脸进入了，**忍不住询问了其中一个，“为什么不见草剃先生？”
“草剃先生这几天身体不适，不信你可以去查。这是一件要案，不能让任何人的倒下成为障碍——明白了吗？”
于是噤声不敢说什么了。
千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千景小姐，”领头人刻意压低了声线，“请吧。”
她有那么一刻的疑惑，任凭这些人给自己戴上手铐——怎么，不是上次那位记者？
清水接到未知来电时，刚从课上下来。
屏蔽号码。
“我是清水。”
那头没有利己的回答，浓重压抑的喘息扑上听筒。
“喂？”
怎么回事。
正当他以为是恶作剧时，那头终于挤出一点音节：“……危……险……”
“什么？请问怎么回事？喂？喂！”
“……小姐……危险……带走……假的……”
彭嗵一记，似乎是机子坠地的声响。
清水当即明白了。
秘密在大提琴里，秘密在大提琴里。
草剃的恢复迟缓了好多，医生说是这段时间积蓄的压力集中爆发的缘故。他本人却抱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坚持去警署报到开会分析案情。
汤川也看出他的力不从心，几次电话过来说话都是带着颤音，骨子里的虚弱。
密码的事还是没有多少头绪。羽山千景的母亲过世前担任过音乐老师，不过——就像很久之前清水说过的，能往大提琴上靠拢的东西，几乎没有。
在内海迟迟没有消息的情况下，在那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保平安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有干坐下去的理由。
坐在这里是想不出结局的，汤川学。
也什么都解决不了，什么都拯救不了。
他打开草剃之前发过来的羽山家调查结果。
那么，姑且就试着做做看好了。
最坚固的堡垒适合从内部攻破。
一路行驶，白茫茫的世界在她面前逐渐清晰。
“这不是青森的方向。”
沉默横亘许久，千景终于开口。
车子在悬索桥中心停住。
“你们不是我身边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立即的回答，风雪拍打上来带着暗涌的预兆。她费力地绞动双腕，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
“没关系，待会就能知道了。”
周身神经千万分之一秒内耸立紧张，她抬眼看去，额头前已定住一个黝黑的枪口。
“……警署里的卧底……看来和那个家伙脱不了干系了……”她反手握住才被偷偷卸下的手铐，“你们是……”
话音未落，一个甩手，手铐蛟龙一般劈出直击枪口，对方还没反应她已抬拳擂了一记，手枪应声坠落。她还想进一步踢开车门，后脑勺一个冰冷的物体抵住：“别动。”
“难怪这么多人都会栽在你手里，反应神经不错。可惜，再快也抵不上子弹的速度。”
她一个松神，面上一辣，对方已是掴来一掌，她再次被打回座位中。
清晰的转圜声，她感到对方已贴上扳机，不由心下一凛。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真的要……
“嘭——！”
玻璃碎裂，人应声栽倒，血浆四溅，她一个哆嗦回头——驾驶座窗上赫然的豁口，两人被同颗子弹先后击中。
自由了？没事了？
千景一时呆住，回神后连踢带踹地跌落出车子，扶着门框蹲伏了好久，才缓缓抚额起身。
下雪的声音，她的五感像被暂时封存一般。
这是山林间的桥，周围丛峰险石，要找到绝佳的狙击点实属不易。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像是才醒悟过来，掰过坠地的手枪，拔腿朝山下跑去。然而没多久，去路就被辆轿车拦住。
司机摇下车玻璃：“上来吧。”
看清来人面目，她肩膀一松，吁出一口气：“是你啊。”
驾驶座上的清水替她开的车门。
草剃的恢复迟缓了好多，医生说是这段时间积蓄的压力集中爆发的缘故。他本人却抱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坚持去警署报到开会分析案情。
汤川也看出他的力不从心，几次电话过来说话都是带着颤音，骨子里的虚弱。
密码的事还是没有多少头绪。羽山千景的母亲过世前担任过音乐老师，不过——就像很久之前清水说过的，能往大提琴上靠拢的东西，几乎没有。
在内海迟迟没有消息的情况下，在那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保平安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有干坐下去的理由。
坐在这里是想不出结局的，汤川学。
也什么都解决不了，什么都拯救不了。
他打开草剃之前发过来的羽山家调查结果。
那么，姑且就试着做做看好了。
最坚固的堡垒适合从内部攻破。
一路行驶，白茫茫的世界在她面前逐渐清晰。
“这不是青森的方向。”
沉默横亘许久，千景终于开口。
车子在悬索桥中心停住。
“你们不是我身边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立即的回答，风雪拍打上来带着暗涌的预兆。她费力地绞动双腕，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
“没关系，待会就能知道了。”
周身神经千万分之一秒内耸立紧张，她抬眼看去，额头前已定住一个黝黑的枪口。
“……警署里的卧底……看来和那个家伙脱不了干系了……”她反手握住才被偷偷卸下的手铐，“你们是……”
话音未落，一个甩手，手铐蛟龙一般劈出直击枪口，对方还没反应她已抬拳擂了一记，手枪应声坠落。她还想进一步踢开车门，后脑勺一个冰冷的物体抵住：“别动。”
“难怪这么多人都会栽在你手里，反应神经不错。可惜，再快也抵不上子弹的速度。”
她一个松神，面上一辣，对方已是掴来一掌，她再次被打回座位中。
清晰的转圜声，她感到对方已贴上扳机，不由心下一凛。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真的要……
“嘭——！”
玻璃碎裂，人应声栽倒，血浆四溅，她一个哆嗦回头——驾驶座窗上赫然的豁口，两人被同颗子弹先后击中。
自由了？没事了？
千景一时呆住，回神后连踢带踹地跌落出车子，扶着门框蹲伏了好久，才缓缓抚额起身。
下雪的声音，她的五感像被暂时封存一般。
这是山林间的桥，周围丛峰险石，要找到绝佳的狙击点实属不易。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像是才醒悟过来，掰过坠地的手枪，拔腿朝山下跑去。然而没多久，去路就被辆轿车拦住。
司机摇下车玻璃：“上来吧。”
看清来人面目，她肩膀一松，吁出一口气：“是你啊。”
驾驶座上的清水替她开的车门。
汤川按照草剃给的地址，在实验课结束后来到这座荒废的建筑前。
草剃说，这是羽山夫人生前担任音乐老师时，呆过的补习班。
前后换了几任主人，房屋也渐渐老旧。他推开木门——咯吱——就像一个被彻底遗忘的废墟。
而在很多年以前，这里有一个人，和现在这些所有的混乱有着莫大的牵连。
或许，能够找到解开谜题的关键。
她会回来。
一定要回来。
咽下胸口激烈的情愫，汤川戴上眼镜，大体观察了下这座荒屋。
大提琴。秘密在大提琴里。
这里遍地狼藉，满是落叶垃圾，台阶上青苔杂草，角落蜘蛛网密集。他也是试了几下，确定不会坍塌后才踩上地板。
之前警方来过的痕迹。脚印还在。
——和大提琴有关的物件，会是什么？
他拨开满是灰尘的书架，逐本翻开细看。接着是抽屉，一格一格拉开确认。接着是储物间，纸门早已斑驳得不像样，他轻轻一拉，整个框架就栽倒下来。
他被溅起来的灰尘呛到咳嗽。
虫子慌慌张张落跑的声音。被风吹起的落叶的声音。有谁朝这边过来的声音——有人？
汤川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没错，是有人朝这边主屋来了。
谁？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请问？”
汤川眉毛扬了扬——听过的声音。
咯吱踩上地板的动静，眼见就要朝自己这边的房间来了。
——好像是……谁的声音……
某个名字浮出记忆的水面，他要确认地往门口走去，大门正好被移开。
“你是……”
“啊！！！！！！”
科学家被对方的反应惊得后退两步，缓过心跳再看过去——那个人已经跌坐在地上：“鬼呀！！！！！！”
没错，是这个人，在警署前见过，在西野的案子中也打过照面。
耕二。新野耕二。
“耕二！”
有人跟着冲进来，看到这个境况后有些怔：“……汤川老师？你们……怎么了？”
是新野岚初。
草剃说，这是羽山夫人生前担任音乐老师时，呆过的补习班。
前后换了几任主人，房屋也渐渐老旧。他推开木门——咯吱——就像一个被彻底遗忘的废墟。
而在很多年以前，这里有一个人，和现在这些所有的混乱有着莫大的牵连。
或许，能够找到解开谜题的关键。
她会回来。
一定要回来。
咽下胸口激烈的情愫，汤川戴上眼镜，大体观察了下这座荒屋。
大提琴。秘密在大提琴里。
这里遍地狼藉，满是落叶垃圾，台阶上青苔杂草，角落蜘蛛网密集。他也是试了几下，确定不会坍塌后才踩上地板。
之前警方来过的痕迹。脚印还在。
——和大提琴有关的物件，会是什么？
他拨开满是灰尘的书架，逐本翻开细看。接着是抽屉，一格一格拉开确认。接着是储物间，纸门早已斑驳得不像样，他轻轻一拉，整个框架就栽倒下来。
他被溅起来的灰尘呛到咳嗽。
虫子慌慌张张落跑的声音。被风吹起的落叶的声音。有谁朝这边过来的声音——有人？
汤川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没错，是有人朝这边主屋来了。
谁？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请问？”
汤川眉毛扬了扬——听过的声音。
咯吱踩上地板的动静，眼见就要朝自己这边的房间来了。
——好像是……谁的声音……
某个名字浮出记忆的水面，他要确认地往门口走去，大门正好被移开。
“你是……”
“啊！！！！！！”
科学家被对方的反应惊得后退两步，缓过心跳再看过去——那个人已经跌坐在地上：“鬼呀！！！！！！”
没错，是这个人，在警署前见过，在西野的案子中也打过照面。
耕二。新野耕二。
“耕二！”
有人跟着冲进来，看到这个境况后有些怔：“……汤川老师？你们……怎么了？”
是新野岚初。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车没有驶上高速公路，为的是避开道路监视系统。
“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会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去哪？”前方路口转弯，清水习惯性瞟了后视镜一眼，确认没有被跟踪。
“不用，你觉得安全了就放我下来。”
“一个人？”
“很奇怪吗？”她掏出手枪，恶作剧似的对准清水的脑袋，被后者一把拨开：“我是说正事！”
“我也很严肃啊。”她不带劲地收起枪，“我不过是一个傀儡，落谁手里都为了一张幌子。”
“傀儡？”清水呵出一声苦笑，“这么多同伴为你鞍前马后，你好意思这么定义自己？”
“同伴？”她像是听到了今生最大的笑谈，“我从不需要同伴——棋子就够了。”
不是不知道她的无情，亲身体验又是另一种感触：“警署里面已经知道我们部分人员的名字，上次采访你的记者已经被灭口了。”
“为什么这次……发现的这么快？”
“之前新野一家被揭发涉嫌不法，新野平介和他的父亲都被拉下马，一些保护工作被移了人手，自然是要出点问题的。”
“哦，果然如此。”
“果然？”
“新野平介有一个很奇怪的家庭，尤其是，”千景意味深长地拨了拨刘海，“那个离经叛道的妹妹。”
“你见过他们了？”
“先前见过她，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不过还好，剧本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在走，这点小意外权当调剂好了。”
“你有剧本？”清水叹了口气，“别怪我不提醒你，再这样下去，我不能保证下一次这种情况时你能全身而退。”
“不会再有今天的事了——行了，就在这里吧，我要下车。”
清水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
雪越来越大，他目送着她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车没有驶上高速公路，为的是避开道路监视系统。
“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会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去哪？”前方路口转弯，清水习惯性瞟了后视镜一眼，确认没有被跟踪。
“不用，你觉得安全了就放我下来。”
“一个人？”
“很奇怪吗？”她掏出手枪，恶作剧似的对准清水的脑袋，被后者一把拨开：“我是说正事！”
“我也很严肃啊。”她不带劲地收起枪，“我不过是一个傀儡，落谁手里都为了一张幌子。”
“傀儡？”清水呵出一声苦笑，“这么多同伴为你鞍前马后，你好意思这么定义自己？”
“同伴？”她像是听到了今生最大的笑谈，“我从不需要同伴——棋子就够了。”
不是不知道她的无情，亲身体验又是另一种感触：“警署里面已经知道我们部分人员的名字，上次采访你的记者已经被灭口了。”
“为什么这次……发现的这么快？”
“之前新野一家被揭发涉嫌不法，新野平介和他的父亲都被拉下马，一些保护工作被移了人手，自然是要出点问题的。”
“哦，果然如此。”
“果然？”
“新野平介有一个很奇怪的家庭，尤其是，”千景意味深长地拨了拨刘海，“那个离经叛道的妹妹。”
“你见过他们了？”
“先前见过她，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不过还好，剧本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在走，这点小意外权当调剂好了。”
“你有剧本？”清水叹了口气，“别怪我不提醒你，再这样下去，我不能保证下一次这种情况时你能全身而退。”
“不会再有今天的事了——行了，就在这里吧，我要下车。”
清水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
雪越来越大，他目送着她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大门外细密的动静令她浑身细胞兴奋地弹跳起来。
——是时间了吗？
她捂住胸口，命令自己先安定下来，然后，扒住墙，一寸一寸上移身体，到气窗前几厘米处，紧急刹车。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对面有人出来锁门的模糊影子。
半小时到了。换勤。更换录像。不到三分钟。
如同被摁下了倒计时开关，内海清晰地听到心脏秒针般滴答滴答飞快跳起来——走远了，好，钥匙，开门——嘘，轻声。她蹑手蹑脚出了停尸间，手一抖，发出很大的关门声。
要死！
她动作整个定格了半分钟，确认没有人发现——周围没有人。
——抓紧机会啊！
她屏住大一口气，拨下头发遮住大半张脸，扶起眼镜低下头，朝着安全楼梯的方向大步迈过去。
——加油，内海薰，就要出去了！
非常口的大门就在自己身前不到半米处，她刚要抬手去拉，身后冷不防一个陌生的声音：“你！等一下！”
心脏彭嗵一记差点蹦出喉咙。后背陡然冷汗，某种灰暗的覆灭感铺天盖地。
——天哪，难道说……
“听到没有！”
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往这边走，内海插在口袋里的手缓缓握紧。
不到万不得已，她只能……
“前辈！”手岛的声音忽然跃出来，“上面药炉出了点小故障，麻烦您赶紧来一下！”
内海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又故障了？！真是的——来了。”对方喷了一口怨气，“你们这群是怎么搞的啊！每次都是……”
“真是抱歉……这边走——”
声音都远去了，内海才发现手心已经一层汗。
警报解除。
她咬了咬下唇，隔着长发看向那个方向。
谢谢你，手岛。
门被打开，地图上的内容她几乎可以背出来。
——逃出去吧，内海！
——是时间了吗？
她捂住胸口，命令自己先安定下来，然后，扒住墙，一寸一寸上移身体，到气窗前几厘米处，紧急刹车。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对面有人出来锁门的模糊影子。
半小时到了。换勤。更换录像。不到三分钟。
如同被摁下了倒计时开关，内海清晰地听到心脏秒针般滴答滴答飞快跳起来——走远了，好，钥匙，开门——嘘，轻声。她蹑手蹑脚出了停尸间，手一抖，发出很大的关门声。
要死！
她动作整个定格了半分钟，确认没有人发现——周围没有人。
——抓紧机会啊！
她屏住大一口气，拨下头发遮住大半张脸，扶起眼镜低下头，朝着安全楼梯的方向大步迈过去。
——加油，内海薰，就要出去了！
非常口的大门就在自己身前不到半米处，她刚要抬手去拉，身后冷不防一个陌生的声音：“你！等一下！”
心脏彭嗵一记差点蹦出喉咙。后背陡然冷汗，某种灰暗的覆灭感铺天盖地。
——天哪，难道说……
“听到没有！”
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往这边走，内海插在口袋里的手缓缓握紧。
不到万不得已，她只能……
“前辈！”手岛的声音忽然跃出来，“上面药炉出了点小故障，麻烦您赶紧来一下！”
内海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又故障了？！真是的——来了。”对方喷了一口怨气，“你们这群是怎么搞的啊！每次都是……”
“真是抱歉……这边走——”
声音都远去了，内海才发现手心已经一层汗。
警报解除。
她咬了咬下唇，隔着长发看向那个方向。
谢谢你，手岛。
门被打开，地图上的内容她几乎可以背出来。
——逃出去吧，内海！
……为什么不离开？莲木先生，你明明比谁都清楚公司在做什么。
……不想走。
……不想？
……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人的遗愿，还有等一个人回来。
……是千景小姐？
那天的对话还存留在耳际，这个休息室已经空无一人。
莲木听到自己收拢情绪的声音。
……千景小姐——是对莲木先生而言很重要的人吧？
相似的猫眼，不一样的眼神。千景的目光永远深到令凝视的人感到不由自主的恐惧，而她，干净简洁一下子就能看穿。
终究是，不一样的人。
……你们一定是被迫的是不是？一定是！
错了，他，心甘情愿。
不过是最初的那个眼神，让接踵而至的容忍和掩护变得理所当然义无反顾。他不是不知道她早就不要感情的毒誓，也明白她玉石俱焚的刚烈个性。然而——总是不知不觉地，被她某个纯然的瞬间深深蛊惑，无法自拔。
就算——就算她曾说过的——成为棋子。
其实，你比谁都渴望逃出去，是不是，千景？
……你就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吗，莲木先生？
不是我不愿意和你走，逃离这个无休无止的修罗地狱。
习惯了在黑暗处生存的生物，忽然被转移至光明的场所，会无所适从，会尸骨无存，会灰飞烟灭。
我是活在见不得光处的血族，来自光明世界的你，吸引过我的目光，却也会把我深深灼伤。
我才是，你所说的吸血鬼。
莲木呼出一口气，抬腕看了看表——已经过了规定时间，手岛怎么还不来。
正要去找，实验室大门推开。
“好久不见了，莲木君。”
心跳停了两拍，他故作镇定看过去：“……彼此彼此，有何贵干？”
那人朝门口比出邀请的手势：“羽山先生想见你。马上。”
——要见我？
——难道说……
他定定心神：“……好，请带路吧。”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不过是早晚问题。
空荡的走廊上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你呢，千景。
不知道这些的你，又会在哪里。
……不想走。
……不想？
……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人的遗愿，还有等一个人回来。
……是千景小姐？
那天的对话还存留在耳际，这个休息室已经空无一人。
莲木听到自己收拢情绪的声音。
……千景小姐——是对莲木先生而言很重要的人吧？
相似的猫眼，不一样的眼神。千景的目光永远深到令凝视的人感到不由自主的恐惧，而她，干净简洁一下子就能看穿。
终究是，不一样的人。
……你们一定是被迫的是不是？一定是！
错了，他，心甘情愿。
不过是最初的那个眼神，让接踵而至的容忍和掩护变得理所当然义无反顾。他不是不知道她早就不要感情的毒誓，也明白她玉石俱焚的刚烈个性。然而——总是不知不觉地，被她某个纯然的瞬间深深蛊惑，无法自拔。
就算——就算她曾说过的——成为棋子。
其实，你比谁都渴望逃出去，是不是，千景？
……你就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吗，莲木先生？
不是我不愿意和你走，逃离这个无休无止的修罗地狱。
习惯了在黑暗处生存的生物，忽然被转移至光明的场所，会无所适从，会尸骨无存，会灰飞烟灭。
我是活在见不得光处的血族，来自光明世界的你，吸引过我的目光，却也会把我深深灼伤。
我才是，你所说的吸血鬼。
莲木呼出一口气，抬腕看了看表——已经过了规定时间，手岛怎么还不来。
正要去找，实验室大门推开。
“好久不见了，莲木君。”
心跳停了两拍，他故作镇定看过去：“……彼此彼此，有何贵干？”
那人朝门口比出邀请的手势：“羽山先生想见你。马上。”
——要见我？
——难道说……
他定定心神：“……好，请带路吧。”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不过是早晚问题。
空荡的走廊上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你呢，千景。
不知道这些的你，又会在哪里。
耕二手臂处被带了一下，有些红肿。岚初就近将他带到自己的心理诊所。这个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段，诊所里的接待员看了三人一眼，没有说什么。
汤川扶着耕二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坐下，那头岚初捧着医药箱过来料理。耕二倒是有骨气，疼归疼，就是没吱声。
“二姐，我去洗个手。”
“行。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小心点啊。”
送走弟弟，心理医生处理手中的棉签：“汤川老师。”
他听出语气的不寻常。
“请告诉我，为什么这件事会牵扯到耕二——汤川老师！”
岚初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一直以来经历这么多事，失踪，遇袭，她都安定得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他以为她的镇定已经到了某种境界，某种不似真人的境界——然而，现在才意识到，在家人的事情上，她和正常人一样，同样平静不下来。
汤川触到内海的手机——草剃之前给他的。
她的手机链子，他为她亲手系上的黄玉，取证完后便送还过来，和他手机上的一起，流淌静默含蓄的光。
听西野说，这两个坠子是同一块玉上雕琢的两个个体。
“这些事和你们都没关系，”他将两个手机的链子对齐，“问题在这里。”
岚初轻轻握住两条手链，触肌生凉，随即回暖。大相径庭的气质，偏偏无比相合。
两条链子，两个人。
“……羽山小姐……目标是你们两个？！”
他还没点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来人在看清里面情状后明显踟蹰。
“……汤川……老师？”
是内海。
是阔别多日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风尘仆仆的内海薰。
“对不起……我以为……我没有家里的钥匙……所以就到这里……对不起……我以为……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要去关门，突然涌上一股连自己都不解的害怕和逃离。
“内海薰！！”
几乎是暴跳着，愤恨着冲过来，眼底深处闪烁的火焰终于疯长成燎原之势：“……你……给我站住！”
手心的灼热，手指的冰冷，他全身的颤抖都传到她的肩膀。名字，是的，她听见他急切而酸楚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竟然会有这样多她未曾感觉过的痛苦和激情。
对不起。
对不起，汤川君。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汤川君。
我回来了。
汤川扶着耕二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坐下，那头岚初捧着医药箱过来料理。耕二倒是有骨气，疼归疼，就是没吱声。
“二姐，我去洗个手。”
“行。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小心点啊。”
送走弟弟，心理医生处理手中的棉签：“汤川老师。”
他听出语气的不寻常。
“请告诉我，为什么这件事会牵扯到耕二——汤川老师！”
岚初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一直以来经历这么多事，失踪，遇袭，她都安定得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他以为她的镇定已经到了某种境界，某种不似真人的境界——然而，现在才意识到，在家人的事情上，她和正常人一样，同样平静不下来。
汤川触到内海的手机——草剃之前给他的。
她的手机链子，他为她亲手系上的黄玉，取证完后便送还过来，和他手机上的一起，流淌静默含蓄的光。
听西野说，这两个坠子是同一块玉上雕琢的两个个体。
“这些事和你们都没关系，”他将两个手机的链子对齐，“问题在这里。”
岚初轻轻握住两条手链，触肌生凉，随即回暖。大相径庭的气质，偏偏无比相合。
两条链子，两个人。
“……羽山小姐……目标是你们两个？！”
他还没点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来人在看清里面情状后明显踟蹰。
“……汤川……老师？”
是内海。
是阔别多日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风尘仆仆的内海薰。
“对不起……我以为……我没有家里的钥匙……所以就到这里……对不起……我以为……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要去关门，突然涌上一股连自己都不解的害怕和逃离。
“内海薰！！”
几乎是暴跳着，愤恨着冲过来，眼底深处闪烁的火焰终于疯长成燎原之势：“……你……给我站住！”
手心的灼热，手指的冰冷，他全身的颤抖都传到她的肩膀。名字，是的，她听见他急切而酸楚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竟然会有这样多她未曾感觉过的痛苦和激情。
对不起。
对不起，汤川君。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汤川君。
我回来了。
莲木见到羽山，发现竟然是一顿晚餐。但不是在餐厅，而是在一条奇怪的走廊边。
——怎么回事？
心头掠过无数个念头，都没有发作出来。他朝对方行了个礼：“羽山先生。”
“哦，莲木君啊，来，请坐。”老人似乎心情愉快，率先坐了下来。
莲木面前的椅子也被拉开。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餐厅中背景画面和食欲的关系，”羽山没有立即用餐，“也正在想付诸实验的可能性。对了，在此要感谢你。”
莲木没明白。
“多谢你的那位助手——成了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全身血液霎时静止。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您的意思是？”他艰难地发出这几个音节。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没认出来吗？”
他睁大了眼睛看过去——朝自己手边看过去——
手岛！
“采自非洲中部的‘魔鬼之足’，想必你也知道它的美妙之处。”羽山就坐在莲木对面，餐桌左侧就是气体室的玻璃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强行吸入毒气的手岛渐渐濒死的全过程画面。
莲木握餐刀的手骨节发白。玻璃是隔音的，所以听不到手岛的挣扎悲鸣，但这部默片惨剧比有声更剧烈地针扎他的灵魂。
羽山很欣赏自己的杰作：“你的助手还真是健康，没有十分钟是不会断气的，对吧？”
莲木听到了自己牙关作响。
在流血，被凌迟着一点一点慢性失血。他用仅剩的那点理智逼迫自己不能回头去看，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允许。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对我的这种处罚，不会有意见吧？”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声音，不，这副躯壳早就给了别人，“……那是她咎由自取，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怎么会有意见。
他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指甲嵌进手掌心，他浑然不觉疼痛——麻木了？这样最好。他早该做一具行尸走肉，为了某个人的缘故迟迟不让自己丧失所有良知。
羽山将他的反应看进眼里：“我们用餐吧？”
他感到自己笑了：“是。”
——怎么回事？
心头掠过无数个念头，都没有发作出来。他朝对方行了个礼：“羽山先生。”
“哦，莲木君啊，来，请坐。”老人似乎心情愉快，率先坐了下来。
莲木面前的椅子也被拉开。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餐厅中背景画面和食欲的关系，”羽山没有立即用餐，“也正在想付诸实验的可能性。对了，在此要感谢你。”
莲木没明白。
“多谢你的那位助手——成了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全身血液霎时静止。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您的意思是？”他艰难地发出这几个音节。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没认出来吗？”
他睁大了眼睛看过去——朝自己手边看过去——
手岛！
“采自非洲中部的‘魔鬼之足’，想必你也知道它的美妙之处。”羽山就坐在莲木对面，餐桌左侧就是气体室的玻璃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强行吸入毒气的手岛渐渐濒死的全过程画面。
莲木握餐刀的手骨节发白。玻璃是隔音的，所以听不到手岛的挣扎悲鸣，但这部默片惨剧比有声更剧烈地针扎他的灵魂。
羽山很欣赏自己的杰作：“你的助手还真是健康，没有十分钟是不会断气的，对吧？”
莲木听到了自己牙关作响。
在流血，被凌迟着一点一点慢性失血。他用仅剩的那点理智逼迫自己不能回头去看，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允许。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对我的这种处罚，不会有意见吧？”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声音，不，这副躯壳早就给了别人，“……那是她咎由自取，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怎么会有意见。
他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指甲嵌进手掌心，他浑然不觉疼痛——麻木了？这样最好。他早该做一具行尸走肉，为了某个人的缘故迟迟不让自己丧失所有良知。
羽山将他的反应看进眼里：“我们用餐吧？”
他感到自己笑了：“是。”
先更新到这里，最近在忙一部美剧的同人文，汤薰的感觉被冲淡不少。我想等那篇文完结后再来结束这里的工作。
不用等太久，4月6号之前那边的文字就能结束，到时候继续和大家一起哈~~~
地遁的这段时间多谢大家还记着我，以后就叫我ruru吧，在名字后面加个大什么的，实在是不习惯。
辛苦大家再多等待几天。非常感谢，也非常抱歉。
以上。
rurutya
不用等太久，4月6号之前那边的文字就能结束，到时候继续和大家一起哈~~~
地遁的这段时间多谢大家还记着我，以后就叫我ruru吧，在名字后面加个大什么的，实在是不习惯。
辛苦大家再多等待几天。非常感谢，也非常抱歉。
以上。
rurut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