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重制】阑珊
这两天就会更新，安啦。
草剃赶到时已经快天黑。尸体已被抬走，鉴证科的人员还在进一步取证分析。
“现场只找到一枚弹壳，但有两具尸体。初步断定是先后中弹。其中司机座位上的……”
听着那头的汇报，他绕到警车前，趋近端详了一番，又缩回脖子往周围看，“好厉害的枪法！一击毙命，一弹两尸，除却特质的弹头，手法还必须熟练，当场不能有丝毫的颤抖。”
弓削也凑上来摸了摸豁口处：“若不是同行，就是老兵，再不就是雇凶。无论哪一种，肯定是顶级优秀的水准。”
“黑吃黑。两方人在较量。加上我们，三方势力汇齐。”草剃抱肩，“我还以为这是天平，原来是三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弓削不由打了个冷噤。
“找出凶手的站位点。还有，这次需要犯罪画像。”
“明白了。”
正好那头有检测出轮胎印记的同事往这边喊，高级刑事应声而去。
“现场只找到一枚弹壳，但有两具尸体。初步断定是先后中弹。其中司机座位上的……”
听着那头的汇报，他绕到警车前，趋近端详了一番，又缩回脖子往周围看，“好厉害的枪法！一击毙命，一弹两尸，除却特质的弹头，手法还必须熟练，当场不能有丝毫的颤抖。”
弓削也凑上来摸了摸豁口处：“若不是同行，就是老兵，再不就是雇凶。无论哪一种，肯定是顶级优秀的水准。”
“黑吃黑。两方人在较量。加上我们，三方势力汇齐。”草剃抱肩，“我还以为这是天平，原来是三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弓削不由打了个冷噤。
“找出凶手的站位点。还有，这次需要犯罪画像。”
“明白了。”
正好那头有检测出轮胎印记的同事往这边喊，高级刑事应声而去。
岚初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耕二往这边来的脚步声，心下一动，立即从房间退了出去。
“……姐？”
“我们先回去。”岚初压低声音，示意弟弟也安静，“今天我们早点休息。”
这算不算，尘埃落定？
我回来了，汤川君。
然而说出口的还是：“对不起。”
汤川终于意识到该松开她，心跳这么久以来才抓到稳定的频率。原本积攒的责备心疼统统在一瞬间消散无踪，他迟疑了几秒，才拉远两人的距离，用一种近乎无力的语调道：
“算了。”
什么算了？
“我还有……”她脑海还没从混乱中整合出该有的逻辑，“我必须……回到署里……好多工作……我必须……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他深呼了口气，“事实上，你没有对不起这里任何一个人。”
身累，心累，因着这些话这双灼灼的眼神益发明显——然而又忽然变得没关系了——这么多时间来的悬空不安，一下子找到了着陆点。
我可以依靠你么。
可是我不想就这样依靠你。
“我逃出来……”她咬了咬唇，“是因为那里面有人愿意救我……我知道，代价一定很大……一定的。所以，我不想再这样无助软弱下去——老师。”她看向他，“这些是我的责任。”
她转身就这样想逃，孰料大门被他抬手摁住。
“老师？”
“你先站住。”他道，“你可以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有没有想过具体的解决方式？”
内海默然。
“做人就要勇于承担责任，我承认你这点说对了，接下去的半句呢？既然勇于承担责任，就要有解决困难的手段，片面强调承担而不去想怎么化解，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我……”
“当自己的实力有限时，就要向周围人求援。”他的口气严肃而温柔，“这不是示弱。单纯把超乎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大包大揽，算什么信任？”
你说过的，那那种信任。
“……如果有难以言语的痛苦，请让我和你一起承担——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他刻意顿了顿，“那么，我现在要说的是——既然你有难以独自解决的难题，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我要和你一起面对，薰。
一起面对。
内海轻轻别过脸。
“……谢谢你，老师。”
“……姐？”
“我们先回去。”岚初压低声音，示意弟弟也安静，“今天我们早点休息。”
这算不算，尘埃落定？
我回来了，汤川君。
然而说出口的还是：“对不起。”
汤川终于意识到该松开她，心跳这么久以来才抓到稳定的频率。原本积攒的责备心疼统统在一瞬间消散无踪，他迟疑了几秒，才拉远两人的距离，用一种近乎无力的语调道：
“算了。”
什么算了？
“我还有……”她脑海还没从混乱中整合出该有的逻辑，“我必须……回到署里……好多工作……我必须……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他深呼了口气，“事实上，你没有对不起这里任何一个人。”
身累，心累，因着这些话这双灼灼的眼神益发明显——然而又忽然变得没关系了——这么多时间来的悬空不安，一下子找到了着陆点。
我可以依靠你么。
可是我不想就这样依靠你。
“我逃出来……”她咬了咬唇，“是因为那里面有人愿意救我……我知道，代价一定很大……一定的。所以，我不想再这样无助软弱下去——老师。”她看向他，“这些是我的责任。”
她转身就这样想逃，孰料大门被他抬手摁住。
“老师？”
“你先站住。”他道，“你可以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有没有想过具体的解决方式？”
内海默然。
“做人就要勇于承担责任，我承认你这点说对了，接下去的半句呢？既然勇于承担责任，就要有解决困难的手段，片面强调承担而不去想怎么化解，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我……”
“当自己的实力有限时，就要向周围人求援。”他的口气严肃而温柔，“这不是示弱。单纯把超乎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大包大揽，算什么信任？”
你说过的，那那种信任。
“……如果有难以言语的痛苦，请让我和你一起承担——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他刻意顿了顿，“那么，我现在要说的是——既然你有难以独自解决的难题，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我要和你一起面对，薰。
一起面对。
内海轻轻别过脸。
“……谢谢你，老师。”
旧时的笔记本。
羽山翻开其中一页，发黄的照片滑落手掌。因为经常端起来看，边角拿捏的地方有些黄黑色，原本标记拍摄时间的字迹也开始晕开模糊——三十年前的全家福，照片上美丽优雅的妻子宁宁在这张照片后两年生下的千景。
千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大的敌人。多么讽刺的身份设定。
……我不会忘记哥哥们还有妈妈是怎么死的，所以休想让我原谅你！
……我会拼尽一切活下去，就是要笑着看你哭！
眼眶有些酸，他摘下眼镜抬起右手轻轻摩挲。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莲木医生要见您。”
他吸吸鼻子，收起照片放回书架：“进来吧。”
门口静默了几秒，他已经坐到会客沙发的一头，莲木道了声打扰，推门进来。
“有什么事？”
“实验的最新数据报告我已经整理成册，请过目。”莲木毕恭毕敬地将一份厚实的打印材料推到他面前。
“辛苦了，我马上就看。”羽山重新带上眼镜，翻开扉页，察觉对面的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抬头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其实，”莲木咽了咽口水，“我在想这次实验结束后，能否休息下来。”
“没问题。”羽山莞尔，“工作之后是该好好放松，对此我没有意见。”
得到批准的莲木还是没有走的意思，脸色反而更加踟蹰。羽山端详了半秒，意识到什么坐进沙发：“你要……退出？”
一语中的。莲木呵地耸起双肩，半是不安半是坚持：“……我只是想……不再参与这些项目了……这些年以来……我已经……”
“莲木君，”羽山搁下眼镜，拢起双手抱住膝盖，“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可是发誓说会继承遗志坚持到最后的。就因为你那时在我面前立下的决心，我才会放手让你去做——怎么，现在说撤就撤？”
“我确实说过这些话，我不否认。可是……”
“言出必行，如今有资格反悔吗？”
莲木咬咬唇：“……不管您怎么看，接下去的项目，我是不会参与的了，请您谅解！”
羽山看着弯腰致歉的莲木，一时有些讶然。
“……是那个内海对吧？”
莲木抬起眼看住他。
“果然，”羽山恍然大悟，“拥有和千景相同容颜的善良女孩，所以，未腐烂的良心被唤醒了啊。”
“不，”莲木维持着姿势没有动，“这是我早就有的意愿。请您务必……”
“算了，莲木君。我知道手岛的死对你刺激很大，我也承认自己的手法过分了些。”羽山有些不耐烦，“休假的事我明白了。实验的进度我会再另行安排。等你想明白了，再回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
“你算是我的得意门生之一。”羽山扬手示意他闭嘴，“不要再让我失望。就这样，你下去吧。”
不容辩驳的气势，把莲木酝酿很久的腹稿统统将死。
千景就是因为这样，才要逃走的吧？
他暗暗咬唇：“是，我知道了。”
羽山翻开其中一页，发黄的照片滑落手掌。因为经常端起来看，边角拿捏的地方有些黄黑色，原本标记拍摄时间的字迹也开始晕开模糊——三十年前的全家福，照片上美丽优雅的妻子宁宁在这张照片后两年生下的千景。
千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大的敌人。多么讽刺的身份设定。
……我不会忘记哥哥们还有妈妈是怎么死的，所以休想让我原谅你！
……我会拼尽一切活下去，就是要笑着看你哭！
眼眶有些酸，他摘下眼镜抬起右手轻轻摩挲。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莲木医生要见您。”
他吸吸鼻子，收起照片放回书架：“进来吧。”
门口静默了几秒，他已经坐到会客沙发的一头，莲木道了声打扰，推门进来。
“有什么事？”
“实验的最新数据报告我已经整理成册，请过目。”莲木毕恭毕敬地将一份厚实的打印材料推到他面前。
“辛苦了，我马上就看。”羽山重新带上眼镜，翻开扉页，察觉对面的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抬头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其实，”莲木咽了咽口水，“我在想这次实验结束后，能否休息下来。”
“没问题。”羽山莞尔，“工作之后是该好好放松，对此我没有意见。”
得到批准的莲木还是没有走的意思，脸色反而更加踟蹰。羽山端详了半秒，意识到什么坐进沙发：“你要……退出？”
一语中的。莲木呵地耸起双肩，半是不安半是坚持：“……我只是想……不再参与这些项目了……这些年以来……我已经……”
“莲木君，”羽山搁下眼镜，拢起双手抱住膝盖，“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可是发誓说会继承遗志坚持到最后的。就因为你那时在我面前立下的决心，我才会放手让你去做——怎么，现在说撤就撤？”
“我确实说过这些话，我不否认。可是……”
“言出必行，如今有资格反悔吗？”
莲木咬咬唇：“……不管您怎么看，接下去的项目，我是不会参与的了，请您谅解！”
羽山看着弯腰致歉的莲木，一时有些讶然。
“……是那个内海对吧？”
莲木抬起眼看住他。
“果然，”羽山恍然大悟，“拥有和千景相同容颜的善良女孩，所以，未腐烂的良心被唤醒了啊。”
“不，”莲木维持着姿势没有动，“这是我早就有的意愿。请您务必……”
“算了，莲木君。我知道手岛的死对你刺激很大，我也承认自己的手法过分了些。”羽山有些不耐烦，“休假的事我明白了。实验的进度我会再另行安排。等你想明白了，再回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
“你算是我的得意门生之一。”羽山扬手示意他闭嘴，“不要再让我失望。就这样，你下去吧。”
不容辩驳的气势，把莲木酝酿很久的腹稿统统将死。
千景就是因为这样，才要逃走的吧？
他暗暗咬唇：“是，我知道了。”
“现场轮胎纹比对出结果了吗？”
“弹道分析出的报告呢？”
“现场找到的鞋印情况怎么样？”
人头攒动的会议室。马上就要召开案情分析会，草剃看着部下将照片贴到白板上，那头CPS小组打过招呼开始就坐。
草剃抬腕看了看表，差不多到点了，正要往主持位走去，岸谷从大门口闪进来。
“内海回来了。”
轻轻一句，草剃神经倏地提起，不敢置信地盯住下属。岸谷读出他的怀疑，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如释重负和喜出望外同时涌上心头，连日来灰暗的面色登时豁亮——
慢着，先慢一点。
他硬生生收回要奔出去的脚步。
内海是回来了。
但是。
他看向白板上的照片。
羽山千景逃跑了。
所以。
“所以，我必须退出调查，对不对？”
阔别多日的颜，还有那双被磨去了些微神采的眼。像是错觉，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后辈棱角益发分明和深刻。
“因为你和她相貌上的关系，我担心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我明白。”嘴上这样说，她还是心有不甘，“那么，前辈，总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吧？”
他有些词穷，还好岸谷不在身边：
“保护好你自己，内海。”
“弹道分析出的报告呢？”
“现场找到的鞋印情况怎么样？”
人头攒动的会议室。马上就要召开案情分析会，草剃看着部下将照片贴到白板上，那头CPS小组打过招呼开始就坐。
草剃抬腕看了看表，差不多到点了，正要往主持位走去，岸谷从大门口闪进来。
“内海回来了。”
轻轻一句，草剃神经倏地提起，不敢置信地盯住下属。岸谷读出他的怀疑，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如释重负和喜出望外同时涌上心头，连日来灰暗的面色登时豁亮——
慢着，先慢一点。
他硬生生收回要奔出去的脚步。
内海是回来了。
但是。
他看向白板上的照片。
羽山千景逃跑了。
所以。
“所以，我必须退出调查，对不对？”
阔别多日的颜，还有那双被磨去了些微神采的眼。像是错觉，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后辈棱角益发分明和深刻。
“因为你和她相貌上的关系，我担心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我明白。”嘴上这样说，她还是心有不甘，“那么，前辈，总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吧？”
他有些词穷，还好岸谷不在身边：
“保护好你自己，内海。”
“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工作。前辈说，专案组已经成立，上面挺重视这次的逃逸事件。”
“这样啊。”
“总之，我也要小心。”
他没有说话。
感应门自动开启：“怎么说呢，虽然和科学物理没有关系，但我还是想告诉老师你。”
“……哦。”
“那就这样。”她看到有自己的包裹，“先挂了。”
登记完领走。在电梯里，她端着盒子忍不住轻轻晃了晃。
什么东西？寄件人一栏也是自己不认识的名字。
做完一天的笔录实在是有点乏，岚初为了弟弟出国的事要晚些回家——推开家门才想起这些，内海踢下鞋子，拧开客厅的灯，拉开椅子坐下。
拆盒子。
封条外包装很快就被剥下，一只写着“内海薰 敬启”的白色信封显露出来。
——给我的？
她疑惑地拿出来，看到信封之下还有一个同样雪白的纸包，便伸手将其掏了出来。
松软的质感。
——这个是……
某股黑色的东西从手折纸包里无声滑落。
内海一个后退撞上椅子，当即跌坐下来。
——这是……
“这样啊。”
“总之，我也要小心。”
他没有说话。
感应门自动开启：“怎么说呢，虽然和科学物理没有关系，但我还是想告诉老师你。”
“……哦。”
“那就这样。”她看到有自己的包裹，“先挂了。”
登记完领走。在电梯里，她端着盒子忍不住轻轻晃了晃。
什么东西？寄件人一栏也是自己不认识的名字。
做完一天的笔录实在是有点乏，岚初为了弟弟出国的事要晚些回家——推开家门才想起这些，内海踢下鞋子，拧开客厅的灯，拉开椅子坐下。
拆盒子。
封条外包装很快就被剥下，一只写着“内海薰 敬启”的白色信封显露出来。
——给我的？
她疑惑地拿出来，看到信封之下还有一个同样雪白的纸包，便伸手将其掏了出来。
松软的质感。
——这个是……
某股黑色的东西从手折纸包里无声滑落。
内海一个后退撞上椅子，当即跌坐下来。
——这是……
【第十章】
“硫磺。”
汤川熟练地调节显微镜载物台的亮度，没有抬头就丢出这样一个结论。
“头发上有硫磺？”凑上来的是城之内，“又是一个和职业有关系的推理？”
“这样的附着程度有些过量了。”他调整着焦距道，“从头发截面可以判断出头发主人的生死吗？”
城之内掂量话里面的分量，一边的内海撑住额头，虚弱道：“不用了。我知道结果。”
汤川和女法医一起看向她。
内海将信纸摊开，递到二人面前。
偌大的白纸上，简短的一行黑色打印体。
【她是因你而死。】
汤川的眉毛扬起，下意识盯住内海。
“你认识她？”城之内神色也凝重起来。
“手岛。帮我逃出公司的女孩子。”内海难过地咬出下唇，良久才继续说道，“我早该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
汤川将视线移到那簇死去的黑发上。
浓重的硫磺气息鬼魅缠绕——他的所知所见条理分明地推论出这个女孩的死因：吸入过量硫磺气体。现在，这束头发还带着尸骨未寒的恐怖和冤屈，控诉般追过来。
她是因你而死。
“谁会这样做？”
内海吸吸鼻子：“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城之内安慰地摩挲她的手臂，温柔道：“……还好吗？”
她想挤出没事的微笑，肌肉还没来得及动，某股难以压抑的恶心感冲上喉咙。
“呕……”
“内海！”
女警跌跌撞撞要冲往水池，半路被椅子绊倒失衡跌地，正头昏目眩，某双手臂从后将她扶起——汤川的气息——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全身的重量霎时转移了过去。
“……我想回家……骂我胆小好了……我想回家……回家……”
汤川感到怀里的她抖索如落巢的幼鸟。
“没有人怪你。”他沉下心情，“没有人。”
“硫磺。”
汤川熟练地调节显微镜载物台的亮度，没有抬头就丢出这样一个结论。
“头发上有硫磺？”凑上来的是城之内，“又是一个和职业有关系的推理？”
“这样的附着程度有些过量了。”他调整着焦距道，“从头发截面可以判断出头发主人的生死吗？”
城之内掂量话里面的分量，一边的内海撑住额头，虚弱道：“不用了。我知道结果。”
汤川和女法医一起看向她。
内海将信纸摊开，递到二人面前。
偌大的白纸上，简短的一行黑色打印体。
【她是因你而死。】
汤川的眉毛扬起，下意识盯住内海。
“你认识她？”城之内神色也凝重起来。
“手岛。帮我逃出公司的女孩子。”内海难过地咬出下唇，良久才继续说道，“我早该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
汤川将视线移到那簇死去的黑发上。
浓重的硫磺气息鬼魅缠绕——他的所知所见条理分明地推论出这个女孩的死因：吸入过量硫磺气体。现在，这束头发还带着尸骨未寒的恐怖和冤屈，控诉般追过来。
她是因你而死。
“谁会这样做？”
内海吸吸鼻子：“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城之内安慰地摩挲她的手臂，温柔道：“……还好吗？”
她想挤出没事的微笑，肌肉还没来得及动，某股难以压抑的恶心感冲上喉咙。
“呕……”
“内海！”
女警跌跌撞撞要冲往水池，半路被椅子绊倒失衡跌地，正头昏目眩，某双手臂从后将她扶起——汤川的气息——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全身的重量霎时转移了过去。
“……我想回家……骂我胆小好了……我想回家……回家……”
汤川感到怀里的她抖索如落巢的幼鸟。
“没有人怪你。”他沉下心情，“没有人。”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更需要休息吗？”
岚初循声，看到在客厅里争执的两个人。
“总不能这样休息下去。”内海后怕似的掐住沙发上的抱枕，在汤川的注视下低下头，声音倒很倔强，“不能就这样被打击到！”
“金属都有疲劳性，你是想证明自己装了永动力吗？”
她还是低着头，不让他窥探到细微的情愫转合。
“不知怎么了，”就在汤川要第二轮教育时，内海看着自己的手尖轻声道，“我感到已经安全了——谢谢。”
他顿了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呐，可以让我任性一回吗？”
明明该板起脸教育的，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口气全变了：“……随你。”
“呐，新野君。”
名字的主人从水壶前回过神：“什么事？”
“可以……让我听听你的琴声吗？”
有种到崩溃边沿的一触即发——岚初有些无措地看向汤川，后者投来的竟是拜托恳求的眼神。
“……好的。你想听什么？”
“随便，”她终于抬起脸，笑意没到眼角，“只想听你拉的琴。”
汤川不作声，挑了张位子坐下。
流畅的大提琴声。如同讲述一个被时光掩埋的物语。生，死，真，假。聚散如沙，生死如河。是谁压抑着的哭声，被禁锢久了，咿咿呀呀间竟然带着陈述的味道。
内海闭上眼睛，任凭胸口的翻江倒海。
不能再哭了。不能。你需要坚强起来。坚强。
汤川静静地端详琴弓在弦上优雅的蹁跹，原本皱起的眉头被音符一点一点熨帖。
很治愈的琴声呢。
他正要沉浸下去，眼神忽的抬起。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盯住岚初腿间的大提琴。
不对，还是不对。
仿佛火柴划过时擦起的光亮——他猛地坐直上身，要开口，想到什么又止住。
可是，怎么会有那个问题呢。
会是什么。
怎么会……
他面对一摊混乱不堪的麻线，无从下手清理，现在，这股琴声是一个豁口。
会是解开这么久以来所有谜团的钥匙吗？
他不由托起下颚——那头，岚初已经放下了琴弓。
“很好听。”内海浅浅一笑。
“新野君。”
“什么事？”
汤川目光灼灼看向大提琴的主人：“你不觉得——琴的音质变了吗？”
岚初循声，看到在客厅里争执的两个人。
“总不能这样休息下去。”内海后怕似的掐住沙发上的抱枕，在汤川的注视下低下头，声音倒很倔强，“不能就这样被打击到！”
“金属都有疲劳性，你是想证明自己装了永动力吗？”
她还是低着头，不让他窥探到细微的情愫转合。
“不知怎么了，”就在汤川要第二轮教育时，内海看着自己的手尖轻声道，“我感到已经安全了——谢谢。”
他顿了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呐，可以让我任性一回吗？”
明明该板起脸教育的，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口气全变了：“……随你。”
“呐，新野君。”
名字的主人从水壶前回过神：“什么事？”
“可以……让我听听你的琴声吗？”
有种到崩溃边沿的一触即发——岚初有些无措地看向汤川，后者投来的竟是拜托恳求的眼神。
“……好的。你想听什么？”
“随便，”她终于抬起脸，笑意没到眼角，“只想听你拉的琴。”
汤川不作声，挑了张位子坐下。
流畅的大提琴声。如同讲述一个被时光掩埋的物语。生，死，真，假。聚散如沙，生死如河。是谁压抑着的哭声，被禁锢久了，咿咿呀呀间竟然带着陈述的味道。
内海闭上眼睛，任凭胸口的翻江倒海。
不能再哭了。不能。你需要坚强起来。坚强。
汤川静静地端详琴弓在弦上优雅的蹁跹，原本皱起的眉头被音符一点一点熨帖。
很治愈的琴声呢。
他正要沉浸下去，眼神忽的抬起。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盯住岚初腿间的大提琴。
不对，还是不对。
仿佛火柴划过时擦起的光亮——他猛地坐直上身，要开口，想到什么又止住。
可是，怎么会有那个问题呢。
会是什么。
怎么会……
他面对一摊混乱不堪的麻线，无从下手清理，现在，这股琴声是一个豁口。
会是解开这么久以来所有谜团的钥匙吗？
他不由托起下颚——那头，岚初已经放下了琴弓。
“很好听。”内海浅浅一笑。
“新野君。”
“什么事？”
汤川目光灼灼看向大提琴的主人：“你不觉得——琴的音质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