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狐狸追妻记

寒暻不会厌烦君宿的撒娇淘气,反而只会愈加纵容,三万年来她对君宿的宠溺从未断绝,只是不敢有所表露。初见时只有故作冷漠,才能隐藏好她对君宿的特别,哪怕当时她并不知道君宿是友还是敌,依旧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地找个借口去相信。

君宿表露出来的霸道,只会让她安心,一如她也很霸道,只是不曾表现出来。听君宿所说,她的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散去了冰冷,嗓音也柔和了些,说道:“那阿宿可要看紧我了,也可以帮我处理掉麻烦。”

君宿饶有兴致地反问:“我这般做了,阿暻会给我想要的奖励么?”

寒暻不过问,大方给了承诺:“你想要何物,我竭尽所能取到了便给你。”顿了顿,她又说道:“人和开智的生灵不算。”

君宿笑了笑,刻意去逗寒暻,试探问道:“那譬如小兔子这类可爱的生灵可以么?”

寒暻皱了皱眉,猛地停下脚步,拉住君宿,抿了抿唇,语气甚是霸道,说道:“不可!需花费心力种植的灵植亦不可!”

君宿见好就收,倾身亲了一下寒暻的嘴角,轻声说道:“阿暻最可爱了,那我不要旁的生灵只想养你,可不可?”

寒暻蓦地捏紧君宿的手,拉着她快步而行,不再说话,神情很是凝重。

君宿因为龙魂契的缘故,一眼便见到寒暻脖颈那处浅印微微发红,心下了然,亦生出几分难以抑制的羞意,悄悄红了红面颊,只是寒暻看向前边错过了这抹明艳动人的颜色。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自然地去撩拨寒暻,而话已说出来,也引得寒暻动了情,纵使明白不是爱恋之情亦是难得,便接着追问:“阿暻为何不答,不愿么?”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7:57:00 +0800 CST  
“不是。”寒暻下意识反驳,却不再接话,恰好走到了石洞前,便说道:“鲮蘅说过若是我想,我就是无垢谷的主人。起初我是不信的,也不以为意。在打开石门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鲮蘅的意思。这里本来是白龙一族开辟出来让幼崽历练的地方,只是自白龙一族消失,这处秘境便成为了无主之物,坐落于此渐而得‘无垢谷’之名。”

君宿见寒暻极为熟练地解着石门机关,心知先前所言之事不好再去紧逼不放,于是就事询问:“阿暻,这机关涉及了高深的阵法,饶是我略通阵法一时半刻也难以想出破解之法,你的阵法可是鲮蘅帝君所教?”

鲮蘅帝君精通阵法与丹术,且不说上门求访多不胜数,欲投入其门下之人更是如同过江之鲫,纵是天水湖危险重重,亦不能阻挡好事之辈为一己之利而趋之若鹜。是以,鲮蘅帝君的名气因此更是响彻四海宇内。

寒暻曾受鲮蘅之托处理过天水湖的麻烦,深知鲮蘅的名气是何等的招惹麻烦!故而对君宿知晓鲮蘅之名也就不觉诧异,只是君宿猜测出了差错,她便不做隐瞒给出答案:“鲮蘅教过,只是我不感兴趣便丢置一旁,学的不精而略懂皮毛。这处石洞的机关,非白龙一族之人破解,待石门开启之时,无龙血解开封印,石洞就会坍塌。而我会传承里的破解之术,开启石门与回到荒墓并无两异。”

君宿随寒暻进了石洞,石洞里布置极为简单,只一几一榻一桌及一石凳,再无旁物。尽管如此,这石洞内却不知安置了何物,亮光无孔不入使得石洞竟是如同白昼,更是添了些可让人心安的暖色。

最令人侧目而视的是石洞里石壁上的图画,石壁顺着石洞往里延伸,图画不绝且配着解说的文字,俨然就是白龙一族的史库。

“阿宿,随我来。”寒暻见君宿目光凝在石壁上,拉了拉她的手,牵着她往里走去,直到一面石壁前才停下来,与她说道:“无垢谷的秘事在此尽数写出,我传你龙族文字便可阅览。”

说罢,寒暻并指抵在君宿眉心,一道亮光浮现,极快消失不见。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7:58:00 +0800 CST  
君宿心下一暖,渐而发烫起来,她抬手握住寒暻的手,两人双手相合十指相扣,她更是往前倾身依偎进寒暻的怀里,枕着她的肩膀将石壁上的图文记在心里,还不忘笑着说道:“阿暻,我很是欢喜,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寒暻僵了僵身体,羞意染红了她的面颊,她缩了缩手指却被君宿拢得更紧,更是不知所措,只得喏喏说道:“阿宿莫闹。”

君宿微微仰头,额头贴在寒暻的脸上,那微烫的触感亦是传达进她的心里。

她松开手搂住寒暻的腰,蹭了蹭寒暻的脖颈,声音沙哑发软,似是撒娇又似央求,“阿暻,我心悦你啊,你应不应我?”

寒暻抬手覆在君宿的眼上,遮住了她深情款款的眼眸,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君宿的诉衷情,却是最无法招架亦抵抗不了的一次,她紧张得手掌都有些发颤,还是回答了出来:“阿宿,这里是白龙一族的禁地,外人不可进。我……我自是愿意与你一起,只是……”

话落于此,她不再说下去,在君宿额头落下一吻,郑重承诺:“我知我待你之心与你待我不同,但不会不同的。”

她从未动情,只曾意动过且因外力阻断,使得她再也难以交托自己的软弱。她不懂情亦不敢接触,只是她会为了君宿让自己努力去接纳,并放开隐藏束缚起来的自己。

君宿不会藏起来自己对寒暻的心意,纵是寒暻会习以为常,她还是会在合适的时机里表露出来,而寒暻的回答让她怔怔地哭了出来。

原来她还是会觉得委屈,也会觉得害怕,甚至觉得不安。

原来她看在眼里,亦记在心里,已在努力地学着一点点地回应自己的真心。

“阿暻,你最好了。”君宿不会舍得寒暻着急为难,不等眼泪落到寒暻身上就用灵力拭了去,紧了紧手臂,往寒暻贴的更近,柔着嗓音说道:“你会宠坏我的。”

寒暻对君宿所言并不认可,也不辩驳,只是她脸上的红晕未褪,想及无垢谷可以给自己的特权,似是漫不经心说道:“阿宿,若是你父君不许你与我在一起,我便带你回这里,他打不过我了。”

君宿见寒暻故作正肃,又极为在意地偷偷打量自己,哪里不知她想自己表明立场,便偏头看着她笑得温柔,说道:“自然听阿暻的,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包括我自己。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7:58:00 +0800 CST  
第十二章出谷

“阿宿,你若想来,我带你来就是,不用急着看完。”寒暻立在君宿身后,说话语气略有无奈,却还是纵容,更不失宠溺。

君宿回头看向她,神情柔和,轻声询问:“阿暻可是觉得无趣了?”

寒暻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不好奇,亦不觉得无趣,只是不想你逼着自己。”

君宿朝寒暻伸手,见寒暻不做犹豫抬手握住,眼里笑意更深,她不曾想到她的阿暻会留意到自己隐藏极深的情绪,由感而发:“阿暻,你真是敏锐,也很聪明。”

寒暻神情有几分不解,并不为君宿的夸奖所动,直接问出心中所惑:“阿宿为何急着看完这些图文?”

她不愿再问君宿是否急着离开,既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想为此多想。

君宿怎会不知寒暻真正在意之事,无用她多想,也会解释清楚,酌辞说道:“阿暻,我说过我会随你在一起,你不想去青丘便不去。我不会舍得离开你,这般急着看完石壁上的图文不过是它们关乎你的身世,我想知道的多些。我知道我愿来此,你定会陪我过来,但我更愿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不回来的。”

寒暻下意识抬手抚上君宿的脸,微热的体温从指尖渗透直直烫进心口,她的嗓音涩然里带些较真,冷冰冰说道:“阿宿,我不想当真。”

我害怕,害怕自己不想放过你。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7:59:00 +0800 CST  
君宿见过寒暻的强势,也见过寒暻动真格时的冷漠绝情,可正因为见过,她才觉得心安而不是恐惧。

她紧了紧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掌,更是执起落在自己脸上的手,一字一句,如同宣誓:“阿暻,君宿是被你紧紧抓住才活下来的,她想要的就是你害怕的。我心悦你,便是喜欢你的全部,给你所有。”

寒暻猛地松开手,却被君宿用劲扣住,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忽而笑了起来。

君宿一时半会儿不能会意,跟着笑了笑,心下思索寒暻所想,却也开口相问:“阿暻因何事发笑?可是因我所说而心生愉悦?”

寒暻低头靠在君宿的肩上,轻笑说道:“阿宿第一次亲近我的时候也是这般,是怕一只手拉不住我吧?”

君宿不免有些羞恼,挠了挠寒暻的手心,眼眸里漾着温柔暖人的笑意,不但大方承认,还主动补充了当年说不出口的话来,“我尚未记事母后便不在了,只见过她的画像,听说过她的往事,心想若是她活着,定会像你一样待我极好。若是不曾感受到你待我那般温柔,我这辈子只会按照父君所言行事,不会想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渴望的又是什么。又或者说,我不敢要也不敢想,一直在自欺欺人。阿暻,与你分开后,这里会冷也会疼。”

寒暻的手被君宿牵起按在胸口位置,那里距离君宿的心脏很近,仔细留意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跳动,她升高变化的体温。

与寒暻而言,更吸引她的是君宿的眼睛。仅仅是抬头看着君宿的眼睛,便移不开视线。而君宿轻描淡写的话语像是一枚枚细针轻缓地扎进了她的心里,不是很痛却酥麻得难以抑制,一声闷哼脱口而出,呼吸也乱了起来。

君宿感觉到寒暻在用力回握自己,虽然察觉了寒暻的反常,却还是欣喜盖过担忧,笑得温柔,语气甚是释然,“阿暻,我很庆幸当年的君宿什么都不懂,若不然她留不住你。你会为当年的君宿心疼不已,我亦然牵挂着你,无需太过介怀,现下有你,一切都是值当的。”

她知道寒暻过的不好,远甚曾经的君宿所感受过的孤寂不安,她不会过问,只会用心留意,一点一点帮她抹灭曾经的痕迹。让她无暇顾及,只念今朝便足够了。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7:59:00 +0800 CST  
寒暻松开左手,右手牵着君宿往石洞外走,走时不忘解释:“阿宿,不用迁就我,这里挺好,我们随时可以回来。我想带你回荒墓,我们去天水湖取天水珠吧。”

君宿自然不会拒绝,却也不曾想到寒暻这么快就愿意带自己去找鲮蘅,心里暖暖的,随她往外走,笑着询问:“阿暻,你宠着我,我便迁就你,这般礼尚往来,不喜欢么?”

“不是。”寒暻不假思索作出回答,想了想又说道:“阿宿,我没有宠着你,若是礼尚往来,那我待你不及你待我好。”

君宿知道寒暻单纯,却是第一次见到寒暻近乎言听计从的信任,情绪百转翻腾终究变作暖意散向全身,不再往这本是打趣的话题上引,只拉住寒暻,轻声说道:“阿暻,我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寒暻没有回答,只松了手在君宿跟前半蹲下来,待君宿趴在她的背上,她将人背了起来往外走时才说道:“阿宿,纵是鲮蘅总喜欢欺负我,但我始终记得当年是她背着我回了天水湖,若不然世上不会再有寒暻此人。等我们到了天水湖,我好好求她,就能拿到天水珠了。”

君宿心中念了一句“还真是龙呆子”,也就不去计较寒暻的不解风情,她手指卷着寒暻耳鬓处的长发,略做思索,便问道:“鲮蘅帝君素来喜欢摆阵炼丹,缺不缺灵石灵药?”

寒暻没有回答君宿所问,她背着君宿出了石洞,转过身朝着石洞吼了一声龙吟,又说了几句龙语关闭了石洞机关,才与君宿说话,“鲮蘅不缺灵石,至于灵药缺不缺我也不知,只有额外用过她的珍贵丹药才要赔灵药。”

君宿记下了寒暻话语里的一些重要信息,也不急着过问寒暻曾经之事,只问到寒暻对鲮蘅的称呼,语气甚是疑惑,说道:“阿暻,鲮蘅帝君身份尊贵又可当作是长辈,你从何时开始直呼其名?”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7:59:00 +0800 CST  
寒暻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询问,却是第一次开口解释,更是不做隐瞒,极为坦诚,使得她清冷的嗓音也多了些人情味,“从见过鲮蘅那日,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便说我可以叫她鲮蘅,直到现下也是如此。有人说过我对鲮蘅直呼其名,尤为失礼,不待我说话,鲮蘅便拂袖打飞了那人,只说了一句‘多管闲事的蠢蝉’。我觉得甚是奇怪,也不好过问什么,只当鲮蘅觉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如今想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阿宿,明明那人资质极好,又险些拜入鲮蘅门下的,定是不蠢的,本体更不是蝉。她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啊?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君宿闻言笑了起来,摸了摸寒暻的耳朵,不知是感叹还是怅然,说道:“鲮蘅帝君待你是真的好,说蠢蝉是觉得那人多事聒噪。阿暻,你不止一次碰到类似之事吧?”

寒暻点了点头,想顺势偏头避开君宿的手,却被君宿识破,只得任她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好奇问道:“我没说过,阿宿怎知道的?”

君宿挪开落在寒暻耳朵上的手,搂住寒暻的脖颈,说道:“若只一次,鲮蘅帝君不会说蠢,想来那人被设计当了一回靶子。不过以前辈的性子,那批人怕是无一人能留下。”

寒暻心下敬佩,神情语气皆是不显,只诚恳夸赞起君宿,说道:“阿宿真聪明……”不等她继续往下说,就见两只庞然大物躁动不安地趴在前方,目光急切地望了过来。

君宿知道寒暻不喜欢这两只闹腾的巨兽,她看过无垢谷的往事由来,自然知道它们的意图,便开口与寒暻解释,说道:“阿暻,鯥九和类十是无垢谷的契约守护兽,只因契约束缚不可离开才会与巨兽无异,亦不可化作人形。实则,它们的实力不俗。你开了石洞机关,又锁了石洞机关,更是发出龙吟,说是无垢谷无冕之王也不为过。它们知道你要离开,才会在此等你,希望你解开契约束缚。”

随着君宿解释的越发清楚,两只庞然大物大大的脑袋不停地点着,生怕寒暻不以为意,又不敢乱来惹得寒暻生气,明明是威风凛凛的模样,生生变作弱小无助的小可怜。

寒暻脚步一顿,站在巨兽跟前,与它们相距不足一丈远,神情冷凝,看向它们的眼神尤为不善,语气更是冷淡,似是随意,说道:“阿宿是想我答应下来?”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0:00 +0800 CST  
君宿不用去看寒暻的神情也知道寒暻极为排斥,哪怕寒暻的嗓音平淡微冷,将情绪隐藏得滴水不漏与寻常无异,但她还是知道寒暻不高兴了,而其中缘由更是直接让她勾起了嘴角,眼中笑意更深,她凑到寒暻的耳边柔声说道:“你与它们做个新的契约,定下年限再送与鲮蘅做天水湖的守护兽如何?”

温热的呼气落在寒暻的耳朵上,痒痒的感觉让她忽视了先前不怎明显的不悦,脸上微微发红,淡淡说道:“水麒麟会打死它们的,不过送给相窅看家,倒也不错。”

“天水湖的水麒麟不是休眠了么?”君宿略感诧异,说罢又问:“阿暻所说的相窅是何人?”

寒暻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才恍然记了起来,回答道:“相窅说,她在外叫做虚灵圣君,可生养花草灵兽。”

君宿好气又好笑,低头在寒暻的脖颈上吮出一个红印,才微微解气,无奈说道:“阿暻认识的人一个个都是寻常之人难得一见的大能,我该担心配不上你了。”

寒暻不太明白,想抬手用灵力治愈红印却被君宿拉住,偏头看向她有些不解,倒也没问,只说道:“我与她无甚交情,只是能约着见上一面而已,一般无事也不会见。说起身家性命,我可不及你尊贵。鲮蘅是鲮蘅,我是我,没干系的。”

君宿捂了下寒暻的眼睛,轻叹一声,不再多说,只顺着寒暻提到之事,叮嘱了一句,“这话不可当着鲮蘅帝君之面说出来。”

傻阿暻,也只有你这般单纯,才会被她们另眼相待吧。

她不信寒暻所说的与虚灵圣君无甚交情,也不会说出寒暻与鲮蘅帝君而言地位不凡,这些事有她帮她留意就足够了。

“我知道的。”寒暻深知鲮蘅的坏脾气,才不会作死去挑衅,她指了指那两只庞然大物,问道:“它们会飞么?”

君宿听寒暻这般说就知道她答应了下来,回答道:“可以的,鯥九有翅膀可以乘风腾飞,类十可以腾云而行。”

应君宿所说,鯥九拍了拍翅膀,类十扒了扒爪子,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

寒暻轻笑一声,划破手指飞出两滴龙血落在它们的眉心,留下一句“跟上”,就化作了白龙载着君宿飞离此地,其后跟着两只巨兽。

是以,无垢谷更为宁静,更是封锁了所有入口,轻易不可再入。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0:00 +0800 CST  
第十三章墟灵渡

寒暻凭借记忆所走之路,不是君宿所知亦或说不同于为四海中人所熟知之路,但不远处依稀可见的巨大湖泊证实着,墟灵渡就在眼前。

这日,距寒暻带着君宿飞离无垢谷,已有三个昼夜更替。

三日三夜里,寒暻不曾中途歇息,一直快速飞行赶路。

君宿立在寒暻的龙爪上,透明的结界将她保护得极好,丝毫不受风吹。又因寒暻留心照顾,一日三餐照食不误,还可直接躺下休息,她的状态在一行人里自是最好。

反观跟在她们身后的两只庞然大物,且不说休息,单是风吹,其中之一可谓是受害不浅。

鯥九身形如牛,有蛇尾,肋升双翅,是一种极为凶猛的稀有鱼类。它的毛发不多,却因快速飞行引起的疾风与鳞片相触,细小的声响有些节奏感,像是凡尘界中雨滴打在屋檐的瓦片上,清脆而平缓。

而类十不同鯥九,它长的和狸猫差不多,只是体型巨大,可以腾云驾雾,也可下水,但它的脑袋上长着很长的毛,身体上也是蓬松的毛发覆盖,碰到这种快速飞行,风吹得毛发乱飘,颇有些面无全非的凌乱之美。

寒暻并不带着君宿直接前往墟灵渡,念及自己匆匆而来,而身后两只庞然大物也算听话,便寻了一处岛屿落脚休顿。

她一落地就化作了人形,怀里抱着君宿,往身后看了眼,冷声说道:“饿了可以自行觅食,不想死就不要乱跑,更不许踏进院子。”

鯥九和类十化作了人形,都是成年雄性,一粗犷雄武,一儒雅谦和,可称得上相貌堂堂,只是眉宇间难以遮掩的倦色使得他们好看的面相大打折扣。

他们朝着寒暻行了半跪之礼,恭敬应声:“谨遵少主令。”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0:00 +0800 CST  

寒暻对此不以为意,抱着君宿进了院子,再往里走上一小段路,几间别致幽雅的竹居清晰地印入眼帘。

君宿安静地靠在寒暻怀里,待寒暻走到主居室门前,她伸手推开了房门,只见里边一尘不染,显然有人专门清扫打理,不由得蹙了蹙眉,轻声说道:“阿暻,放我下来。”

寒暻低头看了君宿一眼,也不多问,放下她便拢了拢手心,神情却是如常的平静,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君宿没有去牵寒暻,而是揽着她的腰,带着她进了房门,往后一挥手就关了门,更是抬起双手搭在寒暻的肩上,神情似怨似哀,眼角竟有些发红,她只倾身靠在寒暻怀里,伸手搂住寒暻的脖颈,却是一言不发。

心脏猛然而至的哀痛,使寒暻蓦地睁大眼睛,这样的感觉很熟悉,正因为熟悉她不用思索就知道了缘由。

只是想到不太好的往事记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笑得愉悦,眼里满是温柔,轻抚君宿的后背让她平复情绪。

她从未想过,原来她的阿宿也是这样的霸道,更是这样不可思议的柔软,隐藏内心深处的细微不安,在此刻消失得彻底。

君宿略有紊乱的呼吸平缓起来,情绪收敛好不过片刻,却也是难得一见,她知道寒暻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更是以轻抚无声安慰,只是还是不够,便控诉了起来,“阿暻,你不疼我了,见我难过也不哄我。”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1:00 +0800 CST  
她一向知道寒暻待自己最为特别,尤其见不得自己受委屈,故而早在三万年前她就随着心意与寒暻撒娇任性。现如今她与寒暻结契,更加不会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寒暻失笑,摸了摸君宿的耳后,故作教导之态,认真说道:“阿宿是青丘少帝,该有尊仪,不好与我撒娇了。”

君宿哪会让寒暻如愿,语气甚是委屈,轻声反驳:“你总是这般说,可我更是你的妻子,心下难过愿与你坦诚相待,又为何不可?”

“我知道。”寒暻在君宿脸上落下一吻,抬手挥出附着灵力的一掌,直直击向挂在墙壁上正央主位的那只八卦镜,接而放缓嗓音说道:“但我想君宿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青丘少帝,独在我的眼里只是我的阿宿。”

君宿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微微仰头看着寒暻,故作不知而反问:“阿暻这般霸道的要求,算不算强人所难?”

寒暻并不否认,搂着君宿的腰,神情很是慵懒,眉宇间透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柔和,轻笑说道:“我与你亦可如此,往后阿宿莫要多想,不可忘了龙魂契,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是。”

君宿知道寒暻说到这里已是难得的安慰,她又何尝不知寒暻的性子,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刻意任性不过是借故与寒暻撒娇,想引着寒暻说出往事罢了。

而寒暻表现出来的耐心温柔,远远出乎了她的预料,不由得害羞起来,直接赖在寒暻的怀里不愿松开,轻声答应:“阿暻,我知道了。”

寒暻任君宿靠在怀里,抚了抚她的后背,略作沉吟,便解释起来,“方才八卦镜正开着,相窅可以看到房里的情形。”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1:00 +0800 CST  
君宿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寒暻怀里往外退了一步,牵着寒暻往室内走去,待两人分别落座后,她才开口相问:“阿暻,是司器星君所造的八卦镜?”

寒暻点了点头,从储物戒里取出两只小巧的玉质酒坛,推给君宿一只,径自饮了一口,说道:“司器星君曾找相窅要过花枝,八卦镜就是交易之物。相窅说放在我这里,省得我去找她惹得墟灵渡动荡不安。”

她顿了顿,见君宿神色有些古怪,虽是心下不解,还是接着说道,“八卦镜认过主,我打一道灵力就能关掉,只要八卦镜被锁也可算是告诉相窅,我来了。”

君宿摘开酒坛的红塞,凑在鼻尖闻了闻,惊讶说道:“这是宴仙楼难得的花蜜酒,还是顶尖的莲蕊蜜,阿暻如何得到的?”

寒暻不明所以,她不曾去过宴仙楼,自是不知这酒的珍贵,只说道:“以前有个喜欢做饭的厨子叫什么清的,两三千年里特喜欢来这里堵我,要我给她牵线认识相窅,我觉得她莫名其妙不想搭理就少来这里了。结果她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的消息,总能找机会与我见面,我嫌她烦就带她去了一次虚灵宫。也不知道她和相窅谈了什么,反正在那之后她不烦我了,就是我只要来这里,相窅就会给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那人留下的。不过时间过去好久,我现下就剩这个了,阿宿喜欢的话,我问相窅拿应该是有的,她也不是很喜欢,不然也不会丢给我了。”

君宿见过寒暻说的这位厨子,却也是朋友相聚见面时的数面之缘,不过因为朋友谈及并四海相传的消息,她算是有所了解,便说道:“阿暻不必麻烦,我只是略有诧异。你见过的那人应是宴仙楼的二当家宴清,传闻她生性寡言,避不见客,我因风姀倒是见过几回,也确实没听她说过话。倒是没想到足不出户的宴清能认识虚灵圣君之谜,竟是因阿暻之故。”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1:00 +0800 CST  
寒暻并不在意这些事,只留意到君宿说到的一个人名,拧了拧眉,看着君宿,沉声问道:“阿宿说的风姀是谁?”

君宿见寒暻神情凝重起来,一眼便知她的用意,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风姀是风神风伊的独女,性情温和,单纯善良,值得一交。阿暻可别想着与她打架,她身体不好禁不起,你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寒暻眯了眯眼睛,气息冷了几分,反问:“性情温和?”

君宿忍着笑,正着神情,回答道:“是啊,她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寒暻轻哼一声,一改严肃的表情,单手撑着面颊,另一只手晃着酒坛里的酒把玩,懒散地看着君宿,语气似是好奇又似疑惑,问道:“能与你做朋友,她当真是单纯善良?”

君宿就着酒坛喝起酒来,酒意很快蔓到脸上,染了浅浅的一层粉色,她看向寒暻的眼神似是迷离,又似痴迷,轻声说道:“我不知也不想知,只知谁都不及你让我忘不掉恨不了。”

寒暻往桌上放下酒坛,抬手摸了摸君宿的额头,蹙了蹙眉,无奈说道:“阿宿,你醉了。”

她不是避开君宿主动提出来的心里话,只是没有想到君宿这般易醉,与喝醉的君宿多说往事,她是不愿的。

有些话,她愿说,却只想说一次。有些话,她会说,却又可以一次又一次。

君宿抓着寒暻的手,很用劲,意识有些朦胧,却还算清醒,软着嗓音撒娇,“阿暻,抱。”

“好。”寒暻答应了一声,伸手揽住君宿的腰,又倾身往她靠近了些,任她搂住自己便将她抱了起来朝内室寝居走去,走时还不忘放柔嗓音安抚,“睡吧,我陪着你。”

君宿强撑着精神看着寒暻,被寒暻安置到榻上时直接搂住她的脖颈不放,直至寒暻随她一并躺下了仍是不松手。

她的手轻轻搭在寒暻的肩上,与寒暻靠的很近,触手可及的距离让她尤为满意,她闭上了眼睛又往寒暻怀里靠了靠,放松后解释起醉酒的原因,轻声说道:“我酒量不浅,只是这莲蕊蜜醉心。阿暻,我很开心,从未这般愉悦。”

莲蕊蜜是能直接让人猝不及防地醉眠沉睡的奇物,尤其是情绪大起大落之时,若不知情饮了此酒,一旦放松定会中招。而她只说了莲蕊蜜醉心,对莲蕊蜜更为可怖的后劲却是只字未提,这正是她的别有用意。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2:00 +0800 CST  
“嗯。”寒暻低声应了一句,眸中的种种情绪换作了最为纯粹的温柔,她的嗓音带了些沙哑,却很是动听,“阿宿,我等了好久,终于不用再等了。我喜欢你的留心,也喜欢你的在意,而我待你亦是如此。其实,我不会走的,不想走的,我们……”说着说着,她竟先一步睡着了,呼吸平缓绵长,神情柔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松惬意。

君宿带着醉意的眼眸褪去迷离,一如清醒时的明眸善睐,不见一丝醉态,她点了点寒暻的眉心,轻叹一声,笑着说道:“傻阿暻,我醉习惯了,只喝了两口,哪里会真醉。也好,我先会一会虚灵圣君,既是你的旧时,那就不让她久等了。”

说罢,她给寒暻盖好薄被,便消失离开。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2:00 +0800 CST  
第十四章虚灵圣君

君宿出现在主室正厅时,相窅正煮着茶,她见到君宿也只是微微抬头,手下动作不急不缓,随即就低头看着火候,神情颇有几分不以为意的冷淡漠然。

“虚灵圣君,久仰大名。”君宿听闻过相窅此人,却是第一次见到本尊,她算是后辈,于相窅对面落座便主动开口说话,“阿暻连日赶来,现下正在休息,待她醒了会亲自拜会。”

“不必。”相窅冷冷地吐出两字就不再说话,待煮好了茶斟了两盏,挥袖推给君宿一盏,才与她客气招呼,“请。”

君宿端起茶盏,只看里边茶水汤色嫩绿澄澈,飘起的白色雾气带着浅浅的清香,她轻抿了一口,淡笑说道:“甘洌醇厚,似酒非茶,圣君的这道‘醉茶’味道纯正,与宴仙楼最好的‘醉茶’怕是难分伯仲了。”

相窅给自己续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君宿打量了片刻,又续满了茶,嗓音如她冰冷得近乎实质化的气质一般,寒意十足,“不为良配。”

君宿笑意微敛,往桌上放下茶盏,也不动怒,神情似是疑惑,问道:“圣君何出此言?”

相窅往袖里乾坤收了茶具,留下了桌上正冒着热气的两只茶盏,冷冷说及一件往事,“青丘少帝以万年之龄突破仙灵境而成下神,狐帝大喜,为之举行了盛重的正位仪礼昭告四海。君宿之才貌,与盛名相配之赋能,从此声名大噪,随后两万年,稳登九洲风云录榜十。你与寒暻,只是麻烦。”

君宿双手环臂,倚着桌沿,神情一改温和无害,眼神极冷,笑得竟有几分恶意,“圣君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听闻赤炎崖少主赤嫄处境不妙,性命堪忧啊。”

她没有反对寒暻将鯥九、类十赠给相窅做守护兽,不单是听从寒暻的安排,也算间接帮寒暻拿下相窅的一个人情,更是想亲眼见一见这传闻中的虚灵圣君。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3:00 +0800 CST  
至于说及赤嫄,也只是她的反击。尽管她也不清楚这两人是何恩怨,但也不妨碍她因风姀知晓一些内情而作出准确的推断。

她不喜欢反对她与寒暻在一起的言语,也不喜欢有人以寒暻“亲朋好友”的身份出面干涉,一如寒暻不喜欢她多想其他而有忽视的霸道。

相窅有些动怒,寒冰顺着她握在茶盏的壁沿快速蔓延,直直逼向君宿,周身萦绕着冰冷的白雾,淡而不散,语调又冷了几分,隐约透露出来极浅的杀意,“你很大胆,若不是顾及寒暻,我定要留你看守花宫千年。”

君宿身上浅白色的灵力外放形成一层透明结界,阻断了寒冰覆盖之势,不过数息,寒冰覆盖了整个正厅,似是变作了一座冰洞。

就在此时一声龙吟破冰而入,随即传来寒暻略有不安的呼唤:“阿宿。”

本与相窅针锋相对的君宿,神情一软,温柔得笑了笑,转身就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离开正厅,一回到寝居的榻上,便被寒暻揽腰抱住。

“阿宿。”寒暻蹭了蹭君宿的脖颈,呢喃喊了一声便抬头迷糊地看向她,脸上红晕未消,嗓音不失冰冷却又带着娇憨般的软糯,“我醒了没见到你,你去哪啦?”

君宿有一瞬间眩晕,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寒暻,不同于面对鲮蘅时的孩子气,这般乖巧粘人让她心软得一塌涂地,她摸了摸寒暻的后颈,柔声哄着,“是我不好,不会如此了。”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3:00 +0800 CST  
寒暻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也不再问,想及感觉到的寒气,便问:“相窅来了?”

“嗯。”君宿轻笑,也问:“阿暻怎知?”

寒暻蹙了蹙眉,回答道:“我熟知相窅的寒气,可这次不太一样。”

君宿抚过寒暻的后颈落在她的下颌,划到她的耳垂后侧,轻轻摸了摸,笑着说道:“阿暻与她这般熟识,倒是让我有些醋了。”

寒暻因醉酒不免昏沉,后倾仰着头看向君宿,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轻轻摇了摇头,认真解释:“因为交易,不是熟识。”

君宿低头,贴在寒暻的唇上,舌尖轻轻描摹着她的唇形,眼里漾着让寒暻失神的温柔。

寒暻起先不适地僵了僵身体,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一手攀在君宿肩上,一手垂放在身侧撑着床褥,尝试着回应君宿的亲吻。

只是两人的亲近因相窅堂而皇之进了内室被打断,她更是冷冷开口:“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君宿拍了拍寒暻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浅眠,才抬眸看向相窅,不怒而威,“既然圣君知晓,又怎不请自来?”

相窅背过身负手而立,似是嘲讽的戏谑之言不是出之于她,矜傲冰冷的模样一如传言,“寒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作为交换,我希望你出手温养龙魂珠。”

君宿知道相窅所言必为要事,取出一盏醒酒茶喂给寒暻,眼中飞快闪过几分可惜的遗憾。

寒暻皱着眉喝下醒酒茶,头脑清醒过来,神情仍是带着似是刚刚睡醒般的迷糊,想了想才明白过来相窅所言为何,不答应也不拒绝,只道:“我可以温养龙魂珠,但不想留下。”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4:00 +0800 CST  
相窅得到寒暻的答复,不像往常那般直接离开,而是转过身看向她,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却又很快趋于平静。

寒暻疑惑地与相窅对视,也不主动开口询问,见她微微点头消失离去,便问君宿,“阿宿,相窅为何这般奇怪?”

君宿并不知道原因,只是寒暻询问,略作思索,说出猜测,“她近日会有些麻烦,若温养龙魂珠为重中之重,那她应是没有想到你不想留下。我若是不曾猜错,以往那些年,阿暻你多次来到这里,亦是为了此事。”

寒暻倚坐在床榻上,侧身靠着君宿,捏着茶盏打量着刻纹,留意到君宿好奇龙魂珠之事,搁下茶盏,偏头看向她,解释说道:“嗯,也算是如此。自我重伤沉睡醒来,待元气恢复了八九分,鲮蘅便与我算起账。她说我差点吃空她的私藏,条条框框记的清楚,故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寻药还债。而墟灵渡独有的虚灵圣莲,其叶其花是最难得到的药引。为了这味药引,我与相窅相斗百年却始终不分胜负。后来因为水阴蛇之乱,她与我化敌为友,定下了这场互利的交易,直至如今。”

君宿不动声色地收走茶盏,抬手搭在寒暻的右肩,食指勾着她的披散落在肩上的长发绕着把玩,与她说话的语气甚是委屈,霸道说道:“阿暻,我不许你帮她。”

寒暻似懂非懂,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多问便点了点头,更是打了个哈欠犯起困来。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4:00 +0800 CST  
君宿拉住寒暻想揉眼睛的手,知她还有些醉意,却不想任她睡着,倾身靠到她的肩上,与她撒娇,道:“阿暻,前几日你急着赶路我都不曾与你好好说话,你先不睡,与我说说你和相窅之间的往事,好不好?”

寒暻偏头看向君宿,与之靠的很近,呼吸可闻,她抿了抿唇,淡声说道:“我与相窅之间,无甚可言。你且在此处等我,待我取回龙魂珠,你我再行离开。”

“不急。”君宿握紧寒暻想挣开的手,眼中满是笑意,似是漫不经心提起风姀,道:“既然阿暻不愿多说,那我与你说说风姀,可好?”

寒暻垂了垂眼眸,微拢手心,语气竟罕见的有些排斥,道:“不用,我不想知道。”

她说的是实话,可也正因为是实话,衬得她内心深处的难过更为明显。

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君宿一直都不明白寒暻对她的特别因何而起,又为何可以那般冷漠的果决离开,也曾心生怨怼,更是委屈。

待她成长了千万年,见识过人情冷暖,缘分里的分分合合,渐渐地有些明白,也有了不同的猜测。

而在再次见到寒暻,与寒暻结下龙魂契之后,她已经可以确定寒暻的心意。

是以,她在此时见到寒暻无形中回避,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道:“阿暻,相窅也好,鲮蘅也罢,她们待你以诚,你为何不许她们靠近却始终待我如一?”

寒暻任君宿拉住自己的手,尽管知道她在安抚,想与自己坦诚相待,但有些事总是不能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4:00 +0800 CST  
君宿见她避而不语,也不追问,只说道:“阿暻,虚灵圣君较之鲮蘅帝君,性情更为古怪。若非如此,宴清也不会从你这里下手,请你牵线与她认识。就我所知,这四海之内只有你一人最为特别。纵是虚灵圣君曾出面相助的赤炎崖少主赤嫄亲自过来,也不能如你这般于墟灵渡来去自如。适才她与我说到你,我心下甚是不悦,我不许……”

寒暻抬起食指,抵在君宿唇上,脸上微微发红,她朝着君宿缓缓摇了摇头,道:“阿宿,你错了。相窅眼中最为特别的人另有其人,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君宿含住寒暻的手指,轻轻咬了咬,任她脸上红晕更深迅速挪开,幽幽说道:“阿暻,这般重要之事,怕是只有你知了。”

寒暻自是听出了君宿话里的若有所指,却是轻叹一声,道:“子车漓值得一交,只是她自愿为相窅束缚而舍了自己,很是可怜。”

君宿不曾听过这个名字,见寒暻这般看重,好奇问道:“阿暻为何说她可怜?”

寒暻看着君宿,笑了起来,将一块玉质令牌放到她的手心,道:“阿宿若想知道,就去找答案吧,我与相窅见面回来便在此处等你。”说罢,她凭空消失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君宿并不知道,这会是寒暻给她的一个无言之诺。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20 08:05:00 +0800 CST  

楼主:萧白初尘

字数:142773

发表时间:2020-11-19 03: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8 15:14: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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