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狐狸追妻记

就是一条高冷单纯的龙崽子和一只娇气腹黑的小狐狸之间的感情故事。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09:00 +0800 CST  
前言:
1.难得写的很顺的一篇小甜文,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看到,让故事发出来的过程不是那么冷清。(是的,来自本人比较无奈的请求,不让一个人发帖就行了)
2.前期可能(?)比较沉重,但很快就反转了,真的是小甜文小甜文小甜文!请稍稍耐心一点点。
3.真的日更,能留言的请留言表示有人,这是认可小甜文的凭证哇不然都要自我怀疑是不是判断出错了。
4.不论怎样,相逢即是缘,欢迎看帖。
那么,就开始了。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15:00 +0800 CST  
第一章无需你渡

于䧿山之首有招摇之山,其极北之处有一山谷,谷外雾久不散,密林丛生,而其内却是另有乾坤。

盖因此地天时不定,四季难分,又因上古弥留之固灵阵,使之灵气封绝且与外断隔,故而称之为“无垢谷”。

这日,无垢谷内,本是天朗气清,清风徐徐。忽地不知从何处涌来了墨黑雾气,使得天光暗淡,更是引来可下雷暴雨且能诛灭妖邪的雷阴云。

不料那黑雾颇为猖狂,纵使雷阴云内覆紫雷可破妖邪,于覆盖之下而支离破碎却又能聚散离合,更有吞日之势,妄图封死天光,正可谓是不祥之兆。

君宿背着药篓于山间采药,雷鸣之声阵阵,更是刮起狂风,与她而言却是不闻不问,丝毫不受之影响。

她慢条斯理地清理好一株草药根部的泥土,待草药放回药篓之后才抬头看向天际,微微皱眉,轻叹:“这无垢谷如此偏僻,作何总是不得安宁。”

言罢,她转身回走,于储物戒里取出一把伞,甫一打开撑起,便是大雨倾地而下。尽管如此,她脚下的步伐仍是不急不缓,颇有几分闲庭信步的自在。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16:00 +0800 CST  

这场雨来的奇怪,去的也快,适才明明争斗不休的黑雾与雷阴云似是不曾出现过,洗濯过的天空越发湛蓝,正是难得的好天气。

君宿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未出现,一声巨响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她的眼中飞快划过一丝不悦,收了伞就往那处赶去。

“但愿不要殃及池鱼,麻烦。”

无垢谷中不可轻易动用灵力,也不可使用神通,君宿只得快步而行,非是她好奇心起想一探究竟,而是声响所指方向正是她的落脚之地。

她好不容易才开辟出来的木屋,怎舍它轻易被毁,自要用心看顾。

是以,当她踏足山林,不见最喜打架的两只庞然大物,不由松了口气。此处距离她的木屋不过余里,若是那两只庞然大物于此处大动干戈,绝对会被殃及。

也因此,她被影响到的心情稍有平复。毕竟再好脾气的人,一而再再而三被迫收拾烂摊子,也会生出脾气来。

只是,随着她往回走,明明木屋就在眼前,却像换了个主人,变得面无全非。

原是绿叶葱葱,花团锦簇,景色极美的屋前小院,此时竟是一片黑土,入目只剩灰烬,像是毁于一炬。且非此一处,而是以某处为中心,方圆百余丈皆是如此。

“想来范围尚且不及木屋,才使得木屋安然无恙吧。”君宿想及此不免觉得好笑,她只是不喜麻烦,才会表现得很强势,甚至勒令那两只庞然大物不可无故动手。

实则不然,君宿其人,乃青丘少帝,性情温和,恬淡清雅犹如君子之兰,早已闻名遐迩,又怎会在意这身外之物。不过是,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约束名头罢了。

只是,小院这处的无妄之灾,却并非那两只好斗的庞然大物所为,她一看便心下了然,却始终不曾想到竟是外来的不速之客。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17:00 +0800 CST  

那是一个周身萦绕冷气的女人,能在此处灵力外放且凝出实质,必是重伤无疑。

她只安静地躺在地上,呼吸微不可闻,就像死了一般。

一袭白衣遍布着赤红色的血渍,伤口处红的刺目,隐约还有黑色的雾气萦绕不散。而让君宿动容的,却是这人脸上覆着的那面狰狞的黑色面具。

面具上的图案,是她无比熟悉且深深记在脑海里的图样,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君宿的脸色白了白,药篓被丢到一旁,她走近这人,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只是在她靠近之时,那双阖上的眼眸蓦地睁开,漆黑的瞳孔似是能将人拉入无底深渊,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沙哑的声音随之而起,冷酷而威严:“滚。”

君宿不怒反笑,也不再靠近,她收回手时更是深切感受到那种针芒刺背的毛骨悚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不由亮了亮,心中的猜测越发坚定起来,竟丝毫不在意这人明晃晃的恶意,温声说道:“寒暻,定是你对不对?”

被她称为“寒暻”的女人,不再说话,旁若无人地闭目养神起来。

君宿不以她的冷淡漠然为意,直接在一旁席地而坐,自顾说着话,“你不应声也无妨,普天之下只有你身上的煞气才会让人深觉毛骨悚然,且与修为无关。但比起能再见你一面,我宁愿你永不出现。”

话落最后,却满是苦涩。

寒暻能来此,必是面具上所炼化的引玉所致,命在旦夕而寻玉主。可如今身处无垢谷,与世隔绝,如何能有灵丹妙药相救?

非是君宿妄断,亦不是她的医术无用。纵是她不曾给寒暻把脉,但寒暻的身体如何,她是当世难得的知情人之一,岂敢儿戏?此番寒暻为灵力所伤,又不可以灵力施救,寻常草药断然不会有用,她已束手无策。

她心中既是欣喜寒暻愿意用她所赠的面具,可这份欣喜早已被心灰意冷覆盖,她更是怕极了这是寒暻与她最后一次见面,此后便是神魂聚灭。想及此,自是伤神。相交一场本是多年不见,一见便是天人永隔,她如何能接受?

一点温热,落在眼睑上,让闭目养神的寒暻不得不正视这个可以说是故人的女人。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18:00 +0800 CST  

她确实是寒暻,也与君宿相识,两人甚至结伴同行过些许时日。

她记得君宿,却很少去想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愿意跟在她的身后,赶将不走。

她没想过君宿还会记得她,毕竟距离曾经相识相伴,已经过去了三万年。

她更不明白,君宿为何会落泪,会为这样的自己落泪,不由得冷笑一声。

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屑,生硬而冷漠。

君宿拢了拢袖口,遮住了紧紧握拳的手掌,低头看她,神情温和,轻声问道:“寒暻,我可以带你进屋歇息么?”

“君宿,我不想违诺,更不想见你。”寒暻果断拒绝,更是不允许君宿靠近,心脏的裂痕又开始隐隐作痛,眸子自是一片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若不是自己还记得曾经无比眷恋的那抹温暖,早已变得神不神鬼不鬼的怪物又怎能放弃这近在咫尺的口粮。她只需吞噬了君宿,就无需等待伤口愈合。

这自然不为君宿所知。

君宿只当自己当年过分的请求惹得寒暻怒气不消,已然不愿与自己为友,心中一冷,却还是笑的温柔,不再说及此事,只道:“近日我在读佛理,有言曰:‘佛渡有缘人’,我与你有缘,便……”

寒暻若有所思地看着君宿,她虽极少与人打交道,却也明白君宿所图,当即截断君宿的话,不留余地:“无需你渡,你我早已两清,互不相欠。”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18:00 +0800 CST  

“这便是你避而不见的理由?”君宿眼角微微发红,一向不解之事得到了答案,却让她再也难以维持冷静,颤声道:“你只当我在还你人情?寒暻,你怎……怎……”

看着寒暻冷漠冰冷的眼神,君宿又有什么不明白,她所做的不过徒劳矣。

她以为处理了君禾,待身处无垢谷禁足思过的处罚一了,再寻寒暻请罪,自可真相大白,与之重修于好。

然,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矣,寒暻不会领情,亦不屑一顾,反会徒增误解罢了。

禁足无垢谷三千年的清修,君宿不觉苦闷,也不觉疲累,如今却被疲倦所侵袭,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竟直接躺在寒暻身侧,微微蜷缩着身体,神情极为不安。

寒暻见过了太多的阴谋诡计,吃过的亏吃过的苦太多太多,早已被世事教会了如何去分辨一个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君宿,她不敢定论了。

身受重伤还强撑着精神与君宿言语交锋,此时已然是强弓之末,她唯一只能肯定君宿不会要她的命,想及自己身无一物,不过孑然一身,也就纵容了自己陷入沉睡。

一道浅色银光浮现,寒暻消失了踪迹,只留下黑色的面具静静躺在地上。

君宿难过不假,却不会与寒暻置气,她甚至生不起气,反而留意起寒暻的敌意。可左思右想,仍是想不通。

她本就分了三分心神在寒暻身上,寒暻刚一消失,她就察觉到了,不等她情绪为之牵动,见到寒暻本体那一刻,惊艳之余就是震惊。

她知道寒暻与自己一样能化作本体,虽未见过却也知道不会很弱,虽然后来听说过北越墓君乃真龙之身,却始终没有亲眼见过寒暻的本体,更想不到寒暻的本体非但是龙,还是一条通体纯色且自带龙威的白龙。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19:00 +0800 CST  

白龙被称为龙神的宠儿,自古以来若不夭折,可成就大能者十有八九。四海之内,无人不知,白龙一族绝世之前乃天地共主。直至六十万年前的天地浩劫,白龙一族为天下苍生而献祭,泽披六界,功德无量,却不留一丝血脉。诸神念及白龙一族,本欲扶持白龙近亲银龙继任大统,奈何银龙一族拒不接受且隐世不出,只得退而求其次选了黑龙一族,如是才有了如今的天帝一脉。

此事可算六界秘辛,随岁月流逝已少为人知。只因青丘统领南方且传承久远,君宿既为青丘少帝,自是知晓。她能一眼认出寒暻本体是白龙,却并非猜测,而是他们青丘先祖与白龙一族交好,得过一枚龙鳞,那枚龙鳞正是他们帝位传承的隐匿信物,不传于世。

她知道寒暻身上的煞气可伤天地生灵,却独独不会伤到自己,这个秘密只她们二人知晓,却不知缘由。

如今,她心下感激,若非如此,她定然不能亲近寒暻。

白龙小小的一只,不到一米长,若不是陷入昏迷,定是威风凛凛,可君宿只觉心疼,捧起白龙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寒暻。

她看着寒暻,不由得笑了起来,柔声说道:“寒暻,你又吓我了,我不会害怕的。往后,更不会怕了。”

寒暻自是不知,她无意中露了真身,正是她与君宿姻缘线不断反连的起始。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20:00 +0800 CST  
第二章借地养伤

君宿不是不曾见过龙,却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龙,甚至触碰到龙。

她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只觉碰到龙鳞的指尖隐约有些发烫。可龙鳞明明是冷玉般微凉的触感,隐约能够感受到的热度便是寒暻的体温,使得她不免愣了愣神。

待君宿将寒暻安置在自己歇息的床榻上,她的手依旧轻抚在龙鳞上,那种微微发烫的触感竟是让她尤为眷恋,一如很多年前曾被寒暻抱在怀里的感觉,微凉却又烫进心口,让她舍不得离开。

没有了衣物,伤痕虽不是那么的醒目,却还是让回过神的君宿心疼不已。

本该通体如无瑕白玉般剔透且精致可爱的小白龙,因受了伤,便像美玉生了裂痕,脆弱弱的,可谓是触目惊心,几乎让君宿不敢触碰收了手。

她知道寒暻不弱小,不可怜,只是孤苦伶仃了些,可如今看到这样的小白龙,除去心疼也只剩下了心疼,对施以毒手的恶人,更是恨从心生,默默记了一笔。

君宿不敢胡乱给寒暻用药,虽说无垢谷不可轻易动用灵力,却也是有法可循。她来此处明面上是受罚,然实则却是在她父君庇护之下来此地避祸。

毕竟她私自重罚处置的君禾,在青丘的身份是仅次于她的同族堂亲。于公于私,皆有些后续麻烦之事。为了独女的安危,青丘狐帝需得设法周旋。狐帝思虑再三,才决意送君宿去了无垢谷。临行之际自是给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最为厉害且于此地尤为适用的便是仙器“锁界灯”。

锁界灯,只需用以灵力启动,光亮所到之处便可开辟出一方空间,结界的牢固程度与光亮开启的范围大小相对应。

换言之,只要身在无垢谷,一旦君宿只将锁界灯的光亮覆盖于身,结界一出纵是碰到君禾的长辈大能亲临为难,若无适用的仙器,轻易之间也重伤不到君宿,时间缓冲之余狐帝便可赶到相救。不得不说,狐帝为了独女真真是煞费苦心。

此时,君宿想助寒暻疗伤,毫不犹豫取出了锁界灯,光亮覆盖了整个内室,身体禁锢的灵力随着空间的开启,已开始顺着她修炼的功法快速运转起来。

君宿没有心思去感受自己修为的增长,也不在意这久违的灵力流动带来的感触是何等的舒适畅快,她的心思尽数放在寒暻身上,更是聚精会神地控制着灵力去消退寒暻身上到处乱窜的灵气。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23:00 +0800 CST  

直至寒暻身上最后一丝带着冷气的灵力彻底消失,君宿才放下心来,她的额上已起了薄薄的一层冷汗,若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却已极为难得。要知道君宿生性沉稳,情绪极少波动起伏,纵是面对生死危机也泰然处之。此番显然并非耗费心神的疲倦所致,而是关心则乱的担忧后怕所起。

寒暻身上的寒气一去,萦绕在伤口处的黑雾便随之消失,君宿心下讶然,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心情大好,却不曾喜形于色。盖因寒暻不曾醒来,她心下难免挂怀,故而只是面上神情柔和了些许。

只不过她看着寒暻,又出起神来,心境的变化尤为明显,眉目间极难察觉的轻愁更是消失殆尽。为何如此,她心知肚明,垂眸看向寒暻的眼神越发温柔起来,更是轻笑出声,声音既是宠溺又有温柔:“寒暻,原来我也会这般与你计较,日后我不会如此了。”

君宿坐在床榻边缘,只与寒暻隔了半臂的距离,她不愿扰到寒暻休息养伤,自是不会再去靠近。但她还是放心不下,一如当年只是一觉醒来便再也见不到寒暻的茫然恍惚之感,让她的心悬之又悬,难以平静。是以她匆匆擦干额上的冷汗,又擦了擦手指,便伸手轻抚小白龙的龙鳞,当龙鳞传过来的微烫之感,才让她确认了寒暻就在她的身边。这般急需触碰到寒暻身上龙鳞的验证,也将是此后她尤为喜欢轻抚寒暻的缘由之一。

她从未想过,原来寒暻与她,会如此之特别,而再次相遇竟让她猝不及防地心生眷恋,像是天地生灵皆失去了颜色,让她只能看到眼前这条可爱的小白龙。

可她本体为九尾白狐,外形与小白龙差别甚远,触感亦是大有不同,着实想不通自己怎会偏爱起寒暻的龙鳞来。

这般一想,君宿自然又走起神来,只是不知她的思绪飘到了何处,因担忧微蹙的眉头全然放松,神情越发温柔起来。

直到指尖刺痛的感觉袭来,她才回过神,低头便见本是乖巧趴躺在床榻上的小白龙浑身戒备地怒视自己,尖牙狠狠咬着近在眼前的手指,哪怕尝到了鲜血,也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

君宿“噗呲”笑出了声,抬起右手就落在小白龙的脑袋上,动作轻柔,也不在意指尖的疼痛,只安抚着小白龙。若不是心知寒暻心防未放,她不好冒冒然做出唐突之举,她定是要摸一摸寒暻的龙角的。

可惜此时两人尚不熟悉,君宿只好按耐不动。也所幸她没有去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单是被摸了龙鳞,寒暻已然生了气,而龙角更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碰的。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23:00 +0800 CST  

君宿不曾想到当年之事寒暻会记得这么牢,她那时年纪尚小,不过千余岁,还是孩儿心性,自是按心意行事。如今,让她将寒暻看作可靠的大姐姐,那是断然不行的,只这么一想,她的耳尖就微微发红,好在有披散的长发遮挡,也就不会被寒暻看到。

寒暻见君宿的面上似是羞赧,心下有些奇怪却也不多想,只追问道:“你为何不回答?”

君宿神色恢复如常,看着寒暻的龙角,心中有些意动,她自制力向来极强,不动声色压了下来,却不会亏待自己,便伸手碰了碰寒暻的龙爪,又顺着寒暻想知道的话转移了寒暻的注意力,温声说道:“你权当我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知道你很强,无需我留在你身边,可我还是那般弱小,仍会害怕,我需要你陪我,不想你离开。你就当是我的请求,勉为其难与我同住于此,可好?”

寒暻觉得君宿所言尤为奇怪,却又想不明白怪异之处是什么。若是让她分辨恶意,她定然能够十拿九稳,可一个人的善意,于她而言太过新奇,也太过陌生,偏生她又知道君宿确实没有恶意,也就不能暴力解决,但又不好答应,更是不便离开,如此不免心下烦躁。

她挪了挪龙身,与君宿隔开些距离,继而龙爪一扬,直接在榻上划出极深的裂痕,恶狠狠说道:“我不懂你说什么,离我远些。”

君宿微微低头,像是难过,也不答话,手指上的血迹,红的刺目。

寒暻不安地挠了挠床榻上的垫褥,到底没有亮爪,她很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感觉,干脆闭上了眼睛直接陷入沉睡,一点也不想纠结。虽然她还不知道,纠结这个词到底是因何而来,她又为何如此,却也不会有所妨碍。

君宿见寒暻睡下,才轻笑出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张薄毯盖在寒暻身上,终究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近在眼前的龙角,既是宠溺又是无奈地说道:“傻阿暻,你怎么还是这般好骗呢。”

是了,她哪里会忘记,当年的阿暻是如何奇迹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是如何可靠而又纯粹地带给了自己希望。

只是因为一些事,她的阿暻姐姐不再愿意听到这声称呼了,而自己……好似也顺理成章地不愿叫她一声姐姐了。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24:00 +0800 CST  
第三章北越荒墓

西海的尽头,有一处泽地,虽无瘴气横生,却是煞气绝地,较之瘴气更为可怖,寸草不生不说,除黑泽旋龟栖息于此,更是生灵不长,故而被称为西荒之泽。

然,西荒之泽再往里行至尽头,可见到一处开敞的石殿。石殿的正中之位立有一方结界台,台内设有五行法阵,安置五行石启动法阵,便可通往北越荒墓。此事甚为绝密,鲜有人知。许是北越荒墓的通道,于东南西北四方皆有,且北行较之最易,久而久之,西荒之泽等凶险之地,倒是如同虚设了。

只不过,总会有些例外。由是,西荒之泽久违地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正正扰了先来此处做客的某人之雅兴。

“小丫头,你逃不掉的,乖乖出来,本尊可容你死的痛快。”

阴森森的冰冷男声,苍老麻木,尤为难听,让人轻易就能联想起行将就木的丑陋老者,而那难听的嗓音当中还带着显易可闻的狂喜,更有隐藏不住的残忍威胁。

君宿清楚感觉到隐匿符咒的灵力一点点消退,很快她就无处藏身,饶是她素来沉稳冷静,可这挣脱不去的恐惧威胁,还是让年纪尚小的她心生绝望。

想起这恶人的心思,她眸中神情冷绝,瞬息间死意已决,竟是不待隐匿符咒失灵,而将身上所有的攻击法器尽数后抛引爆,进而以自爆式激发周身所有的灵力,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向西荒之泽,腾空飞行之际已然开始吸纳西荒之泽的煞气。

“竖子尔敢!”老者怒吼,目眦欲裂,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君宿飞逝而去,已然来不及阻拦,毕竟君宿倾身之法器可不是凡品,饶是他修为深厚,这般被君宿破釜沉舟的一记偷袭,多少也受了些伤。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2:00 +0800 CST  
“哈哈哈哈,我君宿纵是舍身滋养这西荒之泽,也决计不会便宜你这老不死的妖道,你便等着身死道消吧。”

君宿从未笑的如此畅快,也是头一次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出自己的情绪,她并非不怕死,只是不得不死,即是如此她岂能容这恶人如意!

她赶来西荒之泽,是下下之策,也是必死之策。若非无计可施,绝不会这般选择。

老者暗恨不已,破开法器爆炸之威,便急急去追,仍是妄想截下君宿,再设法除去煞气。只是,一道轰鸣声冲击而来,竟让他的神识受到极大的创击,猛地吐了一口老血,当机立断选择了回撤,落荒而逃。

君宿身上灵力近乎枯竭,她见到老者仓皇而逃,来不及思索因为何事,便陷入了昏迷,只是在昏迷之前隐约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女声,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与她此时状况而言,大敌暂退,又逢危机,已是凶险万分。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也好,我就救她了。走,我们快些过去。”

漆黑的庞然大物,其背上的龟壳尤为明显,除此之外只有一双眼睛很是明亮,较之躯体更是突显几分神采奕奕,也只能透过这双眼睛分出它的情绪来。

它的动作并不缓慢,甚至在背上盘坐之人的催促下,生出双翼飞了起来,飞行之时竟口出人言:“北越墓君,汝愿救人又何必以吾为由。适才,汝以龙吟退敌,是汝想救,而非吾。”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2:00 +0800 CST  
北越墓君,说的便是北越荒墓的守墓人寒暻,她来西荒之泽意在训练黑泽旋龟,也正是应邀而来,邀请之人自然就是与她说话的这只庞然大物。而这庞然大物,便是西荒之泽的无冕之王——黑泽旋龟王。

寒暻没想到黑泽会拆穿自己寻的救人借口,也不觉尴尬,倒是诚实承认:“我是想救她,但不想有因果。”

黑泽阅历丰富,更是活了难以数清的岁月,他并不赞同寒暻的逃避,说话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却不以长辈自居,道:“不妥,汝便是投机取巧将因果挪到吾之身,然天道有情,终究还是会回转于汝,届时会是如何,吾等无从得知。此时,她与吾等能有一面之缘,便已是起因。北越墓君,莫要轻视自己。”

寒暻听得出黑泽的言外之意,也知道它是一番好意,抿了抿唇,却不接话了。

不料,黑泽所为,只会更过分!竟直接将她抛掷过去,留了一言转瞬间便不见踪迹。

“北越墓君,此乃汝之因果,吾闭关去矣,后会有期。”

寒暻不悦地皱了皱眉,倒也不放在心上,她不但不会借故去为难黑泽的后辈,反而默许了黑泽的婉言托孤。

也正因寒暻性情如此,黑泽才会点拨与她,甚至透露了它曾参透出的天机,此事也可称为一番因果了。

西荒之泽,可算作湿地,不熟地形者,纵是能不被煞气侵染,也极易跌进沼地而危在旦夕。西荒之泽确实寸草不生,生灵不长,那也只是虚与表面,泽地之下的生灵品种并不属少,其中更有嗜血食肉之物。

此时,君宿本就是仙胎,长大之后仙体已趋于神体,精血之精贵,血肉之甘甜诱人,已然使得埋于泽地之下的生灵蠢蠢欲动,更有不惧煞气者试出触角。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3:00 +0800 CST  
寒暻又皱了皱眉,抬手一记煞气打将过去,击退了觅食者,却也聚拢了更多的煞气,直直伤得君宿吐了血。

她气恼地挥了一掌,再一次震慑了泽底生灵,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凑近君宿,将君宿抱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僵硬,很生疏,却是小心翼翼,颇为紧张,直至腾空离开了此地到了石殿里的结界台,她才察觉到不妥之处!

寒暻跪坐在结界台上的软垫上,君宿被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很僵硬,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脑海一片空白。

为何她不会被我身上的煞气侵染?

她想不通缘由,便低头凝视打量着君宿,却也看不出她怀中之人有何特别。

她不曾为君宿治伤,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不好妄动。她的灵力带了煞气,与生灵不容。哪怕君宿表现出不被煞气侵染,那也只是不被侵染,灵力所带的煞气霸道凶狠数倍,断不可轻易尝试,只能等君宿醒来才有可行之策。想及此,她不免觉得黑泽在为难自己了,若非知道黑泽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她决计不会让黑泽真的离开。

忽而,怀中这人浑身发起微弱的光亮,光亮消失之后,一只小巧可爱的九尾白狐安静地趴在她的膝上,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这样脆弱的毛茸茸小团子,她从未这样亲近接触过,每每不等她靠近,有灵智也好无灵智也罢,都会本能逃走。就连花草,亦是如此。想及此,她眼眸的光亮暗淡了几分。

膝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不同于自己的体温,而是属于另外一个生灵,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太让她害怕。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3:00 +0800 CST  

寒暻抬手想拂开膝上的小团子,却始终下不了手,她甚至察觉到了体内煞气的翻涌,似是要脱离控制,急忙定下心神压制去了,是以她并不知道,她已无形中吸走了粘附在君宿身上的煞气,帮了君宿大忙。

打坐的时间,总是匆匆而过。她二人当中,先睁开眼睛的却不是寒暻,而是团窝在寒暻膝上现下只是一只小狐狸的君宿。

君宿睁开眼睛,眼眸里的茫然还未消散,很快就因身上的疼痛而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也猜到了定是眼前打坐这人救了自己。

她会化作本体,这并不奇怪,毕竟本体出现属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节省并储存灵力不说,还可有助于疗伤,只是本体的自保能力极低会增大存活的风险,但凡可以化作人形,就不会选择本体。现下她的灵力虽少,化作人形却不是难事,但她并不想那般去做。

她很清楚,人形与本体的优劣势,两者取其重,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维持本体。刚大致想好如何去实行自己的计划,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吓得一颤,算是逃亡的后遗症了。一想到这人并不是坏人,不免有些懊恼,疲倦之下便有些心累,耷拉着小耳朵很没精神,趴在寒暻的膝上就不想动了。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4:00 +0800 CST  
寒暻抬手想拂开膝上的小团子,却始终下不了手,她甚至察觉到了体内煞气的翻涌,似是要脱离控制,急忙定下心神压制去了,是以她并不知道,她已无形中吸走了粘附在君宿身上的煞气,帮了君宿大忙。

打坐的时间,总是匆匆而过。她二人当中,先睁开眼睛的却不是寒暻,而是团窝在寒暻膝上现下只是一只小狐狸的君宿。

君宿睁开眼睛,眼眸里的茫然还未消散,很快就因身上的疼痛而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也猜到了定是眼前打坐这人救了自己。

她会化作本体,这并不奇怪,毕竟本体出现属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节省并储存灵力不说,还可有助于疗伤,只是本体的自保能力极低会增大存活的风险,但凡可以化作人形,就不会选择本体。现下她的灵力虽少,化作人形却不是难事,但她并不想那般去做。

她很清楚,人形与本体的优劣势,两者取其重,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维持本体。刚大致想好如何去实行自己的计划,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吓得一颤,算是逃亡的后遗症了。一想到这人并不是坏人,不免有些懊恼,疲倦之下便有些心累,耷拉着小耳朵很没精神,趴在寒暻的膝上就不想动了。

“醒了?”寒暻见小狐狸被自己吓到,脸上有几分不自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狐狸的脊背,努力放柔自己冰冷的嗓音,“莫怕,无事了。”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4:00 +0800 CST  
这般安抚的动作,寒暻幼时见过,却也知道不会有人这样对自己,此时做了出来,不由得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神情有些恍惚,更是带着难以忽视的孤寂落寞。

君宿不喜欢冷冷的声音,因为她被恶人用阴冷的声音威胁了许久,本能有些厌恶。可听到寒暻的嗓音,却会由衷觉得安心,心里因迁怒而起的厌恶也一点点地散了去。

她刚抬头,想看看睁开眼睛的这人是怎样的神采,又会是怎样的温和善良,不料会是那样熟悉的神情,一如曾经的自己,使得她的心脏难以抑制得疼了起来。

怔怔地,多年不曾落泪,纵是从容赴死也不曾落泪的君宿,竟哭了出来。

她以为她忘记了,其实不然。

儿时缺失的安全感,确实可以因为年岁成长而忘却,然当年的痛苦不安,始终会是一根刺,死死扎在心里,不除不快。

故而,在此之际,君宿终于彻底能放下曾经的执念,却也重新生出了某个念头。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5:00 +0800 CST  
第四章心结之解

自从沉睡过整整一万年,寒暻便由衷讨厌睡觉,与她而言一睡不醒是极其容易发生的。故而,她除去打坐,至多只能接受浅眠。

可此番醒来,她便知道自己睡着了,想及此,她身上的气息狂躁了起来,更是直接动爪将身上的薄毯撕的粉碎。

君宿端着一盘清洗干净的灵果刚一进屋,就将此情此景见个正着,她嘴角的笑意愈深,眼里的宠溺和包容丝毫看不出作假,让寒暻为之愣神,很快又换作了疑惑,更是让她生出了因忌惮而起的防备之心。

“寒暻,我不会害你。”君宿心下一叹,于床榻落座,取了一枚灵果递了过去,见她不为所动,又说道:“这是清灵果,食之可助疗养伤痛,你莫要拒绝。”

寒暻见君宿将盘托随意放到床边的矮几上,而清灵果看着也着实普通,以为只是寻常的灵果,不做多想就顺着君宿的投喂吃了下去。

若是三万年前的君宿,不会如现下的君宿这般愉悦,因为那时的君宿并不知道倘若寒暻愿意吃下被喂在嘴边的食物将是多么的难得。

所幸现下的君宿明白,正因为明白,她心里又疼又闷,来不及高兴就只剩心疼,翻手就隔空取了一枚清灵果,轻声哄道:“只吃一枚无甚药效的,你且再吃一枚。”

寒暻吃下清灵果后就知道绝不是寻常灵果,挥了挥小爪子,龇了龇牙,作势要咬人要挠人,却不知在君宿看来尤为别扭可爱。所幸寒暻不知,只是又恰巧见到君宿好脾气地不在意,还轻笑看着自己,丝毫不受威胁,刚想发狠给些颜色让君宿知道自己的厉害,可眼角余光看到了她的手指伤口才愈合不久,心觉理亏也就拧着脾气听了她的话。反正已经欠了人情,也就不差这一次。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6:00 +0800 CST  
君宿很是喜欢寒暻这般乖巧听话,却也知道寒暻是真的有了脾气,不可再去招惹。而她刚好记得当年与寒暻相处时学会的一种哄人法子,此时便用了出来。

她又取了一枚清灵果,在清灵果外层附了薄薄的一层灵力,抬手碰了碰寒暻的小爪子,在寒暻略有不耐的怒视之下,将清灵果置于她的爪上,更是直接躺到她的身侧,笑着说道:“礼尚往来,寒暻便喂我一回吧,我还不曾吃过清灵果呢。”

她这话不假,此清灵果乃她父君所给,统共也就得了十枚。倒不是狐帝不舍,而是清灵果一时半会还真存不了多少。要知道清灵果为青丘至宝清灵枝的果实,而清灵枝整整过了万年才会开花结果,实是难得。

寒暻听到此话确信了这果子来之不易,见清灵果附着的灵力快要被煞气吞噬,便急忙递到君宿嘴边,催促道:“快些吃。”

君宿很是听话,直接咬过清灵果,清灵果入口即化,无需咀嚼吞咽,便被食之。

只是此事不会这般轻易揭过,不等寒暻收回爪子,君宿就伸手按住,她的气势猛地爆发,杀意凛然却又极快收敛,说话的嗓音微涩,似是有些发颤,“阿暻,还疼么?”

寒暻在君宿爆发杀意那瞬间险些大打出手,而让她略做犹豫的缘由便是她感觉到了君宿的手掌在发颤,至于彻底放下杀心则是因为君宿关心的问话。

也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挣扎,任由君宿的手掌覆盖着自己的龙爪,想了想便回答道:“无事的,只是一小节龙骨,很快就会长出来。我不曾吃亏,若不是他跑得快,就不止废他一只手臂了。”顿了顿,又补充说道:“他的手臂是长不出来的。”

君宿哪里听不出这是寒暻在安慰自己,她的神情柔和了些,眼里的杀意藏的极深,却笑的温柔,由衷夸奖道:“嗯,阿暻一直很厉害。”

其实,她还想说,阿暻最好了,可终究时候不到,只得退而求其次地说一半留一半。

寒暻动了动爪子,想翻过身背对着君宿,她不想跟君宿说话了,也不想见到君宿一副卖乖讨好的模样。可君宿一动不动,哪怕她用眼神示意君宿挪开手,却也无用,就在她的耐心快到极限的时候,就听君宿说起当年的往事来。


楼主 萧白初尘  发布于 2020-11-18 19:47:00 +0800 CST  

楼主:萧白初尘

字数:142773

发表时间:2020-11-19 03: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8 15:14: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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