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暻听的明白，侧过身看着君宿，小声说道:“阿宿，他是你爹，我不介意的。”

“那也不行。”君宿果断回答，见寒暻固执地看着自己，伸手捂了下她的眼睛，松开手后笑着说道，“阿暻，非大功德加身之人受你一跪会折寿的。”

寒暻有些懵懂，拉了拉君宿的手，语气甚是疑惑，说道:“可是阿宿，鲮蘅让我罚跪，她就没事。当初我打不过相窅被她的灵力压着跪地，她也没事，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不一样的。”君宿回握住寒暻的手，耐心解释，“承天地万灵所见，你行大礼的那一跪纵是天帝也不见得天道会允许。在其他白龙血脉出世之前，你就是白龙一族集气运于一身的天道宠儿，若非阿暻承认了我，你我之间的龙魂契难成。若是阿暻不信，可细细回想一番当年相窅受你一跪之后，可有异象发生？”

寒暻对此确实有印象，愣愣回答:“有雷劈过来，原来不是她渡劫么？”

“顺势而为吧。”君宿捏了捏寒暻的手心，等她看向自己，轻笑说道，“得罪过阿暻的人会被天道清算的，而我亲近阿暻，却是受有余泽。”

寒暻不是很在意这里边的厉害关系，只是好奇问起她在意的事情来，“那阿宿是如何知道的？”

君宿放松撑着身体的手臂，往寒暻身上靠了靠，与她隔得很近，却没有伸手抱人，只抬手摸了摸寒暻的脖子上一块不明显的印记，说道:“每次少君会的请帖都会送到我手上，我去的少，但只要去一次就会被占卜成痴的天机星君逮住看面相。他絮絮叨叨说的事情很多，最常说的一句就是‘我命中注定与贵不可言的弃子牵扯不休’，说完了就反驳自己说的‘弃子’，最是奇怪。起先我是不明白的，不过我见过一个前辈，听她说了一些往事，就大致明白了。何况，从风姀那里得到的消息也足够让我明白你的特别。反正不管怎样，阿暻终于是我的了，那我定要爱你宠你护你，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寒暻身体放松了些，虽然君宿说的很仔细，但她并没有去记什么，只说出自己在意的事情，“阿宿，既然大婚之事可以让你心下欢喜，定是极好的事情，我可以做到的。”

“傻阿暻。”君宿手下用了些劲按住只有她看的真切的那块龙鳞，轻笑说道，“单独与我亲近你便容易害羞退却，甚至心生害怕，若是一群人围着，你定不让我近身了，那我可不愿。而且啊，阿暻你要知道，你若是跑了，我会去找你，但也会很难过，更会哭的。”

寒暻身体有瞬间的发软，见君宿浅笑地看着自己，她咬了咬下唇，挣开君宿的手掌，抬起双手就搂住君宿的脖颈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只是两人的姿势却换做了一上一下，甚是暧昧。

她有些别扭却还是认真看着君宿，语气有些气恼，“阿宿胡说什么，纵是我厌烦热闹的人群，纵是我与你大婚之时会心生不安无措，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人跑掉！”话语顿了顿，接着小声说道，“他们若是太烦了，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君宿笑出声来，真切的愉悦表露无遗，态度诚恳地认起错来，“是我不好，错怪阿暻了，阿暻原谅我好不好？”

寒暻微微仰头亲了君宿的嘴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阿宿，你不用羡慕风姀，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君宿有些失神，根本没有想到寒暻会察觉到她的心思，尽管她没有刻意去遮掩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可偏偏被她最想瞒下的人发现了。

“阿宿，你怎么了？”寒暻看着君宿，担心问道。

君宿的眼神是不再掩饰的火热，眼角都有些发红，她闭上眼睛平缓了下情绪才恢复如常，只是伸手抱住了寒暻的腰换了位置，若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做出暂时还不能做的事情来。

寒暻趴在君宿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松了口气，说道:“阿宿，我以为你要哭了，还好不是，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哄你。”

“阿暻，你说的不错，我其实很羡慕风姀。”君宿的嗓音好听，这时带了点沙哑别有些低沉性感，“不过往后该她羡慕了，阿暻，我不想大婚，只想与你成亲，把你藏起来。”

寒暻手指一顿，有些害羞，却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还正面回答了起来，“好啊，我听你的。不过阿宿，你为什么会羡慕风姀？像我羡慕你爹可以带你回家那样吗？”

“和阿暻你说的不一样，我羡慕她，是因为在找到阿暻之前，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对我最好。风姀的未婚夫婿待她极好，但还是比不上阿暻的。”君宿说的认真，借此机会试着引导寒暻主动起来，“阿暻，还记得灵力交融的修炼方法么？”

“记得。”寒暻回答了一句，接着疑惑问道:“可阿宿，我们不是要休息吗？”

“阿暻，我们修炼吧，风姀会观气，待见面时就让她回礼。”君宿没有跟寒暻详细解释，只说了最直接的目的。

“好。”寒暻没有多问，牵住君宿的手，低头与她眉心相抵，“阿宿，那我开始了。”

“嗯。”君宿闭上眼睛，任由寒暻主导起来，心中暗叹:阿暻，你真是太乖了。

第十九章神府连桥

这三日里，寒暻与君宿没有出房间，期间只有侍者收到命令送了几回膳食，也因房间有结界封锁只得送至门口，不得靠近。

不过就算有人进了房间也不会见到她们二人的身影，因为这间房间只是一个落脚点，用于承接君宿的本命灵器——山河印。

“阿暻，你快出来！”君宿在岸边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到寒暻飞出水面，语气急切地喊道。

寒暻化作龙身还打算往水底深潜，听到君宿的声音就往外飞速游出，腾空而起时带起巨大的浪潮，她只卷了下龙尾就扫开了要飞向君宿的水流，唤了一声，“阿宿。”

君宿灵力属火，对水有本能抵制不喜，但也不至于不能下水，只是山河印里的这方寒潭，她却是打心底排斥，轻易不会下水。

“阿暻，你喜欢这里吗？”君宿背在身后的手掌有些发颤，笑着问道。

寒暻变回人身，一个瞬移就出现在君宿的面前，歪了歪头，笃定说道:“阿宿，你不高兴了。”

君宿伸手抱住寒暻，很是用劲，一种恐慌的情绪蔓延让她的心跳很乱，颤声说道:“阿暻，我看到你下了寒潭就觉得害怕。”

寒暻轻抚君宿的后背，尽量让她放松些，还认真承诺道:“阿宿，我不去就是，你别怕。”

“阿暻，那寒潭能让你化身为龙，且心生欢喜，肯定有与白龙一族相关的异宝。我本该随你下水去寻，只是……”君宿手臂还是止不住颤抖，声音带着哭腔，“阿暻，我会看到…你死在我眼前。”

寒暻察觉到君宿灵力的混乱暴动，急声喊道:“阿宿，你看着我，看着我！”

那是君宿的噩梦，曾经那么多年每每疲倦之时，她总会被山河印吸进芥子空间困入寒潭，纵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痛彻心扉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变过，她怕极了再也见不到她的阿暻，心念而无惧才可突破幻境破水而出。

可她没有想到，这次与寒暻一起进入了山河印落进寒潭，她看到的模糊人影是这样的清晰，让她本能逃离幻境，也是她第一次轻易逃离。这太过突然之事，让她心慌且恐惧起来，积攒太久的情绪更是在此时爆发得彻底。

寒暻看着君宿眼神变得空洞无神，愤怒地吼出一声龙吟，当机立断低头与君宿的眉心相抵，神魂顺着两人相贴合的纹印渗透而入。

君宿的意识之海，寒暻去过，但这次不同于上次，她要去的是更为隐秘的神魂之府，藏于意识之海，游离于意识之外。故而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这时她只能站在意识之海茫然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纵是心急如焚，却也无所适从，怔怔地竟流下了眼泪。

“阿暻，你怎么哭了？”

寒暻听到声音回头看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朝着“君宿”就抬手打了一道攻击灵力，“你是什么东西！快从阿宿的意识之海里滚出去！”

“哈哈哈，还是这么暴脾气啊。对阿宿倒是特别，罢了，不为难你们了。”话语一毕，一道暗色的光芒冲着寒暻飞来。

寒暻抬手凝聚了煞气一把抓住，极为熟练地用煞气封锁起来收入了绝煞印，她还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便闭上眼睛坐了下来，一边打坐一边在心底默念:“阿宿，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我等你来找我，好不好？”

君宿不用去想也知道她这般反常会惹得寒暻多么害怕，可此时被人困在神魂之府着实脱不开身，她的眼神极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化不成人形的白色光团，“如愿看到我失态，满意了？”

白色光团散了散，似是心虚，它不能说话，却能意识传音，“自你成了上神确实不曾见到你这般失态的模样，但这一次真的只是意外。”

君宿只觉多说无益，不怒自威，“放我出去。”

“她真的没事……好好好，你别胡来，我解开禁制。”白色光团说到做到，等君宿急匆匆消失不见，竟化成了人形，模样与君宿别无二致，只是眉眼间不是温和稳重而透是出几分俏皮活泼，她嘟囔着说道，“真是的，我才不会是这样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可爱。”

“阿暻…阿暻，醒醒。”君宿蹲坐在寒暻身边，轻声喊着，眼中满是柔情。

寒暻睁开眼睛有些迷糊，抬手揉了揉，看清楚君宿的模样，伸手要抱，“阿宿，你终于来啦。”

君宿没有去抱寒暻，更是往后退了一步站起身，“阿暻，你先起身，随我来。”

“阿宿？”寒暻喊了君宿一声，神情既是不解又有委屈，还是听话地自己站了起来，可她想去拉君宿的手却又被避开，语气不免难过，问道:“阿宿，为何？”

“阿暻，我不能碰你。”君宿看着寒暻的双眼，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很是危险，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接着说道，“阿暻不是想去我的神魂之府么？若是现下沾染了我的气息，到时……”

“阿宿！”寒暻并没有君宿心中的顾虑，知道她不是不让自己靠近就松了口气，她笑的乖巧，却出乎君宿意料地将她抱个满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好担心你。”

君宿本就留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想到寒暻会动用神通。她此时的感知是寻常的数倍，被寒暻抱住的瞬间就站不稳，只得倚靠着寒暻微微喘息，更是反手搂紧了寒暻的腰，轻叹了一声，低喃:“傻阿暻。”

“阿宿，我做错事了么？”寒暻察觉到了君宿的反常，她竟感觉到了君宿神魂上传递过来的炙热，心下既是担忧又是害怕，“阿宿，你是不是很难受？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阿暻，没事的，我其实也想抱抱你，跟那只器灵斗法真的好累。”君宿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接着说起正事来，“现下我还能忍，但阿暻你不能随我去神魂之府了，你先……”

“不行！”寒暻果断拒绝，认真说道，“阿宿，方才我就在你的意识之海收了一只黑色光团，那种东西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我虽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但既然煞气能封印住，那我肯定能帮到你。阿宿，我不走！你也不许赶我走！”

君宿将寒暻眼里的急切以及尚不会遮掩的害怕看的明白，心下一暖更是情动，她耐着性子压下翻腾的情绪，反问道:“阿暻，到时会比灵力交融还要难受，较之神魂相通还要难忍，甚至会痛入心扉，你怕不怕？”

“阿宿会在一起么？”寒暻没有回答，只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自然与阿暻在一起。”君宿回答的很快，接着又说，“若是阿暻与我同去，不许怕我，也不许丢下我自己跑了。”

“阿宿，我不会的。”寒暻感觉到了君宿的紧张，也难得察觉到了君宿的害怕，她收紧手臂将君宿抱得更紧，“阿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确实不清楚很多事情，但就灵力交融这件事她知道君宿一直都在忍耐，也在等自己适应。既然主导此事的君宿可以顾及自己而委屈自己，那她也愿意为君宿作出改变。

“好。”君宿应了一声，就带着寒暻去了神魂之府，只是一瞬息就进入了隐秘之地。

她二人一进入君宿的神魂之府，原先还在里边的白色光团当即就被神秘的力量驱赶离开，更是封锁了这整座隐秘的神府。

君宿只觉得自己的神识开始溃散，神魂之力开始液化往寒暻身上蔓延，情动之下的感知太过真切，让她的嗓音透出几分魅惑的喑哑，“阿暻，神魂双修便会连桥，因在我的神府之内，便会从此处开始，阿暻，你若是忍不住疼反击也无妨，不用担心会伤到我。”

寒暻整个人都是懵的，陌生的感觉不断刺激她的感官，感知更是敏锐了好几倍，她的身体因君宿的神魂之力交融而微微发颤，嗓音也沙哑起来，“阿宿，我好像看到了你小时候的记忆。”

“嗯，可以看到的。”君宿回答的声音很轻，带着疲倦，“阿暻，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寒暻抬手摸了摸君宿清晰可见的脸，笑的乖巧，柔着嗓音说道:“阿宿，你别忍了，我没事的，也不会怕，旁人都能做到，我会做的更好。”

“好。”君宿凝视着寒暻，笑了下，不再顾及，瞬间消失不见，融入了寒暻的神魂之中。

而君宿说到的痛入心扉，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寒暻只皱了下眉，就合上双眼开始接收这神魂双修带来的神府连桥。

一天一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阿宿，随我来。”

君宿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寒暻低沉沙哑的声音，她来不及回答，本能地随着寒暻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阿暻，这是你的神府？”君宿伸手拉住寒暻，虽是问话却十分笃定。

“嗯，我带你走连桥一下就过来了。”寒暻嗓音很轻，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虽然没有挣开君宿的手，但还是开口制止君宿的亲近，“阿宿，你先放手，这会儿别碰我，我不想欺负你。”

君宿轻笑出声，将寒暻抱个满怀，更是在她耳边说道:“阿暻，你该礼尚往来的。”

寒暻摸了下耳朵，还是有些发红，低头埋进君宿的脖颈，小声说道:“阿宿，我很霸道的，没有神识只凭本能反应的话，你先前……做的，我都记得，怕是会伤到你。”

君宿相信寒暻说的话，龙族本就记仇记进骨子里，纵是好脾气的龙族也不免俗，可她并不想错过这最好的时机，只问道:“阿暻是觉得我做不到吗？”

寒暻抬头看向君宿，有些不解，“阿宿想说什么？”

君宿摸了摸寒暻的脖颈，笑道:“阿暻可以做到彻底接受神府连桥，我自然也可以做到的。”

“可是……”寒暻还是担忧，却被君宿打断，“没有可是，阿暻，你不能只让我接受你对我的好，我也会同样对你好，你说对不对？”

“嗯。”

“你都不怕我，那我肯定不怕你的，我也相信阿暻，就像你相信我一样。所以啊，阿暻就别担心了，好不好？”

“好。”

“那你开始吧。”

“…嗯。”

第二十章龙魂令

君宿睁开眼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寒暻怀里，抬手摸了摸她的眉眼，轻笑说道:“阿暻很温柔呢，所以君宿不会放过你啊。”

寒暻皱了下眉，往君宿身上蹭了蹭，睡得不是很安稳，神情是掩不住的疲倦。

君宿抱住寒暻，轻抚她的脊背，垂眸才注意到她与寒暻此时躺在连桥中心的巨大平台上，愣了下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颗流星飞逝的光亮才拉回了她的神识。

她凑近寒暻，与她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她的嗓音像是喜极而泣的颤音，感叹道:“阿暻，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寒暻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与她在情动之下神魂双修，已然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可以确定自己能够做到神府连桥，可寒暻能够在第一次就做到了神府连桥是她从未想过之事。至于…现下这般，她只觉上苍待她如此之好，只会是因寒暻之故的爱屋及乌，想及此，她无声笑了起来。

阿暻，你这么好，往后便戴着面具吧，我想将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君宿很是幼稚想着，无声笑了起来，她收拢了抱住寒暻的手臂，神情很是放松。

“真没想到，她为了你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白色光团以人形状态出现到君宿的面前，语气不知是羡慕还是惆怅，“也好，我也该消失了。”

君宿靠在寒暻身上，只在看到“君宿”时挑了挑眉，就闭目养神起来，嗤笑一声，甚是厌烦，“逼我那般紧，也不怕我心生叛逆与阿暻背道而驰，我上一世竟是这般愚蠢么？”

“君宿”没好气白了君宿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废话，干脆利落地消失，化成一块白色令牌飞到君宿手上，只留了句话，“不论怎样，我待阿暻之心不比你差就是了。”

君宿对此倒是认可，通感时的感受做不得假，想及寒暻两世为人的性情，还是觉得现下的阿暻更为可爱惹人心动，就连当年来不及做到的连桥点星，她们已然做到，一切早已不同。

她的沉思，因寒暻哑着嗓音的一声“阿宿”而停止，她抬手轻抚寒暻的脖颈，轻声答应:“嗯，阿暻，我陪着你。”

寒暻打了个哈欠，精神了些，但还是靠在君宿身上不愿动身，“我们要去见鲮蘅了。”

君宿揉按了下手指可以摸到的龙鳞，见寒暻舒服得眯了眯眼睛，无声笑了笑，说道:“阿暻，我们已经迟了，再迟些也无妨的。”

“不了。”寒暻摇了摇头，带着君宿出了神府连桥，可谓是雷厉风行。

待她二人同时睁开眼睛看着对方，寒暻接着说道:“阿宿，能不让鲮蘅等还是别让她等了。若是鲮蘅真的生气，就会很麻烦。”

“好，听阿暻的。”君宿看着寒暻，温柔地笑了笑。

寒暻微微偏头，不去看君宿，只牵着她的手，竟可在山河印里来去自如，直接带着君宿出了山河印的芥子空间。

刚一出现落地，她抬手击飞了一道来势汹汹的冰系攻击法术，将君宿牢牢护在身后，直直看向法术击来的方向，“鲮蘅，不关阿宿的事，要打我们就出去打。”

鲮蘅现出身形，往后一躺就有冰榻灵活变形稳稳地接住了她，她一边吃着灵果，一边说道:“你俩都是一体了，还分什么你我。何况打了君宿，你才更气恼吧。既然总喜欢惹我生气，寒暻，你要不要试下暴怒的感觉？”

寒暻听出了鲮蘅话语里的蠢蠢欲试，神情更为警惕，认真说道:“鲮蘅，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你若是欺负阿宿，我会真的很生气。”

鲮蘅看着较真起来的寒暻有一瞬间失神，没好气白了寒暻一眼，也不在意这不雅的表现是否有损身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了兴致，看向君宿略有些惊讶说道:“君宿，你也算厉害，能引寒暻这块木头做到神府连桥，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有这个耐心，有这份情了。”

“前辈错了。”君宿直接点破鲮蘅说辞当中的不妥之处，轻笑说道，“宿承蒙阿暻厚爱，铭感五内，自当以身相许，愿生生世世倾情以待。”

鲮蘅用观气术细致打量着君宿，忽而笑了起来，抬手一挥就变出一张冰制卧榻，难的好心情地招呼起来，“坐吧，我现下心情挺好，关于你俩的事情就慢慢谈。”

寒暻任由君宿拥着自己一并躺在冰榻上，因君宿的话不好意思去看她，这时听到鲮蘅的话直接敏锐问到重点，“鲮蘅，你做了什么？”

君宿枕在寒暻肩上，似是对此事并不过心，非但一言不发，还犯起懒般昏昏欲睡。

鲮蘅对上一世的君宿有些瞧不上倒也不会觉得碍眼，可对这一世的君宿不由得正视了几分，尽管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她可以肯定她是更加讨厌这一世的君宿，只是君宿进退有度又懂得谦让着实让她不好发作。

她见君宿识趣地当自己是背景板，心气又顺了些，也就不去逗寒暻，而是笑的恶劣，说道:“也没什么，我就是发了一道天水令，将青丘少帝必须入赘天水湖之事昭告天下而已。”

寒暻感觉到君宿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更是通过连契感受到了君宿极为雀跃的好心情，回握住君宿的手不放开，看着鲮蘅却面露为难，语气很是嫌弃，“鲮蘅，我说过不做少宫主，怎么过去这般久还不放弃？你定是不用心去找继承人。”

鲮蘅将灵果一丢，也不知通过空间术去了何处，足见她的任性胡来，她听到寒暻拒绝也不觉得奇怪，更不在意寒暻说的话，只不怀好意说道:“行啊，寒暻你要是不做少宫主，那君宿这位少夫人就换个夫婿呗。”

“鲮蘅，你可以试试。”寒暻不怒反笑，气势一放竟有了威压，“你敢扣着阿宿与旁人成亲，我就胆敢让你不得片刻安宁。”

鲮蘅当然还记得寒暻耍无赖时使的昏招，瞬间有些无语，没好气地说道:“也不嫌丢人，怎么，天水湖的少宫主委屈你了？”

寒暻点了点头，认真回答:“太烦了，也很无趣，而且我若是答应，那你肯定不会留在天水湖了，麻烦的事情只会更多，你还是别想了。”

“切，不就是帮我暂代了几年宫主之职，跟要了你的命似的。”鲮蘅很是不满，朝着君宿扬了扬下巴，说道，“你这不是有君宿了，她处理这些事情最是轻松，现下怎么就不能答应了？”

“你把一千年当几年算的？”寒暻直接反击，接着说道，“我和阿宿本就身负职责，你就别想偷懒了，还是老老实实去找继承人吧。”

“天水湖生了灵性，不被它认可根本就进不了天水宫主殿，作为宫主进不了主殿那也太不像话了，也会断了传承。我也不想盯着你这个呆瓜，可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就是不成，我也很难做啊。”鲮蘅轻叹了口气，语气惆怅，说着就往寒暻丢了一道光团，认真说起正事来，“寒暻，你先替我安抚好天水湖之灵，暂时接下来吧。这一次司星台起了卦，我抹去记忆以元神下界轮回，不达目的便不断轮回，我就不信还找不到！”

“鲮蘅…你想好了？”寒暻抓住光团就知道这是天水宫印，松开手就将这块宫印收进袖里乾坤，想及鲮蘅所言不免有几分担忧，“你仇敌太多，前路凶险，保命手段准备的如何？”

鲮蘅一愣，转而笑了起来，撑着下巴看着寒暻，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确实有想要的灵器，就看你舍不舍得咯。”

寒暻皱了下眉，手掌一翻就变出了绝煞印，回答道:“我就有这个，你能用？”

君宿按住寒暻的手掌，帮她收回了绝煞印，接而变出一块白色令牌移到鲮蘅面前，这才跟寒暻说起话来，“阿暻，你把锁进绝煞印的黑色光团取出来，她要的是黑白合令。”

寒暻点了点头，取出了那只黑色光团并收了封禁在外的煞气，她也不在意黑色光团变作令牌是什么模样，直接丢给鲮蘅，想了下说道:“鲮蘅，若是臻宝室里灵器没有好用的，司器星君惯喜收藏，我可以替你要一件。”

“那抠门的熊崽子，我才懒得见他。”鲮蘅将两块令牌收进水镜，再取出来时就是一块黑白交融的令牌，看着这块旧物心下感慨万千，面上却是嬉笑，“你就别担心了，向来都是我祸害人，哪里轮得到其他人祸害我。既然你这么上道，那我也不客气了，你这块龙魂令我借用了，只要有它在除了你就没有人能找到我，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前辈且慢。”君宿开口留住正想果断离开的鲮蘅，提出了一个建议，“您的元神强大，且容君宿多言，还请前辈一分为二择其一而下界。”

鲮蘅看着君宿，见她神情坦荡，转念一想，便点了点头，留给寒暻一句话才走的彻底，再难寻到她的气息。

“东西放在老地方，手札好好看，不许给君宿看，回来我会验收。”

寒暻直接挥掌打散了鲮蘅刻意用灵力显现出来的文字，与君宿说道:“阿宿，鲮蘅不是针对你，她惯来如此，你别理她。”

君宿笑了笑，她从未打算告诉寒暻其实鲮蘅就是针对她，不过鲮蘅听得进自己的话也算是变相认可了自己，她就更不会跟熟人甚至谈得上是长辈的鲮蘅计较了。

“阿暻，她不让我看，我不看就是。”君宿说的淡然，摸了摸寒暻的眼角，笑的狡黠，“反正我想知道的，阿暻都会告诉我，无妨的。”

寒暻一想也正是如此，跟着笑了起来，“嗯，只要阿宿问，我就告诉你。”

君宿取出传音镜，也不打开，看着光亮闪了几下没有停歇，说道:“阿暻，我们也该出发了，风姀也是舍得灵石，催起人来真是耐心十足。”

寒暻点了下传音镜，就让光亮暗了下来，她有些懵，看向君宿问道:“阿宿，怎么不亮了？”

“阿暻代我用气息回了已阅，自然是不亮了的。”君宿暂且不打算告诉寒暻一些事情，便问了其他问题转移话题，“阿暻，方才鲮蘅前辈说的老地方在哪？我可以去么？”

“可以啊。”寒暻拉着君宿起了榻，径直往那个地方走去，边走边解释，“阿宿，天水湖里的禁制有很多，我实在是记不住，就不好动用神通，只能带你走过去了。”

“嗯，与阿暻一起看赏心悦目之景，也很好。不过这里很漂亮，阿暻为何不想留下来？”

“看腻了，还不及灵界有趣。”

“灵界？”

“就在北越之地，阿宿若是想去，到时我带你去就是了。”

“好啊。”

傻阿暻，这世间最美的景，我已经见过了啊。

第二十一章艽玊其人

君宿知道天水湖势力不显山水，却是第一次真切认识到世上所传天水湖的底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单是她与寒暻此时所乘的四吼御车已是当世罕见之物，别论其他珍藏。

她清楚鲮蘅务必要求寒暻高调出场的用意，所以在寒暻觉得麻烦之时劝她若不让人跟随那至少要选定气势磅礴的车驾，以不堕天水湖的声威。只是她没有想到，不等她提点寒暻，寒暻竟是凭借本能选好了最适合的御车。

“阿暻，为何选定这辆御车？”君宿心下好奇，偏头问向与自己并肩倚坐的寒暻，她们这时已经离开了天水湖所管辖的地界。

寒暻如实回答:“兔子看着就很可爱啊，而且打架很凶，速度也快，当然选这个。”

“兔子？”君宿忍住不笑，歪靠到寒暻身上，“阿暻，你当真不认识望天吼？”

寒暻摸了摸君宿的发顶，没有摸到柔软的耳朵觉得有些可惜，想了下就回答了君宿所问，“它们不是真的望天吼，只是拟活的傀儡，但赋予了上古残魂，所以当它们是望天吼也无错。可不管是不是望天吼，看着就是兔子啊。当初我还不认识的时候，鲮蘅就骗我说是兔子，命令它们给我当陪练，打得它们心服口服还是挺难的。”

君宿察觉到寒暻手下动作的意图，垂眸轻笑，却不打算让她如愿，只点破一点，“阿暻，御选阁里的御车，你可是只坐过这辆？”

“可以这般说吧。”寒暻点了点头，转而又说，“我不喜欢御车，太过惹人注目了，出行甚是不便。”

君宿会意地笑了笑，抬手执起寒暻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运转起灵力来，说道:“阿暻，时日尚早，我们修炼吧。”

“好。”寒暻答应了一声，握住君宿另一只手，与她双掌相合，随即闭上眼睛，沉浸于修炼里。

纵是四吼御车，从天水湖出发，待到达风神宫时也足足用去了三天三夜，由此可见天水湖所在之处是何等远僻难至。

因四吼御车，这一路上无人靠近，这般到了风神宫正门亦是逼退了方圆十丈内的车驾，人声纷乱吵闹却是不扰车内安宁。

风姀接到君宿传信，自是亲自出门相迎，虽预先知晓了她二人前来必是声势浩大，可在见到四吼御车之时也不免惊讶，接而又见到身着灼目红衣的君宿牵着戴上面具的寒暻下了御车，失笑说道:“君宿，你还真是不怕喧宾夺主呢。”

“既请我来，你又有何惧？”君宿轻笑回答，牵着收回四吼御车的寒暻，随风姀往风神宫走去。

寒暻收敛了周身气息，显得很是无害，待她们走进风姀的寝宫，却是寒暻递上贺礼，语气有几分生硬，“祝贺你定亲之喜。”

“谢谢。”风姀真诚道谢，双手接过寒暻递过来的锦盒，招呼她们两人坐到床边布置的双人软榻，就拆开了锦盒，只见两只白玉瓷瓶安静地躺在锦盒里，好奇问道:“君宿，里边装的是丹药？”

君宿往房间了布置起禁制结界，就是不想有人来打扰，不过这层结界阻挡不了灵力极强的人，也正是她刻意而为。

她搂着寒暻的腰，如若无骨般靠在寒暻怀里，正看着寒暻递给她的琉璃盒，“嗯，在天水湖为你特制的养灵丹和养魂丹，每日各服一粒大概可以吃上一年。”

“这么贵重的礼物，你哪来的？”风姀合上锦盒，没有客气推让，收的心安理得，见君宿饶有兴致看着琉璃盒，无奈说道，“且不说今日是我定亲之日你特来观礼，单是我们已有许久不见，你就这样自顾着玩而不搭理我这个老朋友，合适么？”

“你不是总喜欢说我太客气，当你这儿就是交易之所，冷冰冰的没人情味？”君宿对这位老友的性情甚是了解，毕竟风姀交友随心从不掩饰，她不用多费心神就能大致摸透，说着就把手中的琉璃盒移到风姀跟前，“你看了就知道我为何觉得有趣。”

风姀接过琉璃盒，凝目一看，惊呼一声，感叹说道:“寒暻，你能把望天吼养的这般可爱无害，真是太厉害了。”

寒暻听到风姀喊到自己的名字，很给面子地望向风姀，回答道:“不是我养的，是它们自己长成了那个样子，而是它们只是看着可爱，其实很凶。”

随着寒暻这句评价说完，琉璃盒里的望天吼非常配合地暴露出凶悍暴怒的表情，却意外地有些别样的可爱，逗得风姀笑了起来，“就算看着很凶，还是很可爱呢。”

君宿收回正在风姀手上的琉璃盒，就是不想这位老友动起养望天吼的念头，但还是晚了。

风姀也不扣住琉璃盒，任由君宿隔空取物拿了回去，只眼巴巴地望着寒暻，问道:“寒暻，你从何处找到望天吼的？”

寒暻言简意赅地给了答复:“天水湖。”

“啊，那太难了。”风姀语气有些失落，遗憾说道，“想去天水湖绝非易事，估计九玉也不容易做到，还是算了。”

君宿将琉璃盒收进龙骨戒，听着风姀与寒暻之间的对话，只随心自在地把玩着寒暻的长发，没有半点插话的意思。

寒暻看了眼君宿，见她只是笑而不语，想了下就问风姀，“你想养望天吼？”

风姀点了点头，被寒暻认真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急忙说道:“我就是看到你的望天吼很可爱才这么一想，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非要养一只。”

“阿暻，不要看着风姀。”君宿抬手挡住寒暻的视线，她确实有意让寒暻和风姀多说些话，但一点也不想寒暻的注意力被分散，甚至影响到风姀，故而这个话题可以终止了，“风姀，你若是不想你养的宠物都被望天吼吃掉，就不要想着这件事了。我觉得琉璃盒看着有趣，是在想艽玊能不能模仿着做出来相似之物，我自有用处，并不是有意引导让你去养望天吼。”

风姀轻哼一声，她当然知道君宿对她是懒得算计的，可君宿这样带有说教口吻的话，让她着实有点不高兴，不满说道:“君宿，你就不能给点面子适当的让让我？”

“我又不是你的九玉，不想让你，也没心情哄着你高兴。”君宿压根不给面子，看着寒暻的眼睛，笑的愉悦，语气极为霸道，“风姀，你别看阿暻好说话，似乎也挺好欺负，就想着忽悠她为你做什么事情，你要是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就不要试探我的底线。何况阿暻好说话是因为我在，你若不是我的朋友，阿暻不会与你说一句话。”

“君宿，我何时是那种不懂分寸之人？”风姀被君宿的话梗了一下，很是无语，“你有心让我知道寒暻，甚至让我有幸见到天水湖少君的真面目，我就知道你的用意，不用敲打我，我又不蠢。”

“你是不蠢，可有人蠢，我自然是说给蠢人听的。”君宿抬手虚空一抓，挥手一丢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色喜服的少年狠狠地摔倒在地，“每次都来试探一下，很无趣了。”

风姀俏脸一黑，是真的有些生气，软绵的嗓音是满满的不高兴，“九玉，我说过很多次，我和君宿谈话的时候你不要偷溜进来，你是非要惹我生气，让我退婚么？”

艽玊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挠了挠头，说道:“风姀，你别生气啦，退婚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想看你还是会过来。君宿向来黑心，坏的很，都不知道骗了我多少次，我担心你被骗，才偷溜进来的。”

寒暻从榻上站了起来，瞬息间出现到艽玊跟前，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很是愤怒，“不许说阿宿坏话！”

风姀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跑了过去，好气又好笑，劝了起来，“寒暻，你别生气，他就是嘴欠，别搭理他就是。”

艽玊被掐住脖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却是真切感觉到了杀意，他虽然容易闯祸但很识趣，也不在意面子不面子，赶紧讨饶，“不说了不说了，你快放手，要死了要死了。”

寒暻就是不放手，险些控制不住煞气，直到君宿站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她才松开手抱住君宿，委屈说道:“我不喜欢他们欺负你。”

“到底谁欺负……”艽玊嘟囔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风姀捂住嘴巴，更是被警告，“你别说话了，我不想君宿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她这次是真有些生气，我们先出去。”

艽玊看了下君宿，吓得一激灵，那种眼神他是真的太熟悉了，拉着风姀脚下生风跑的极快，直到关了房门他才靠着门框喘了口气，“天啊，她怎么突然这么大的脾气？吓死我了。”

风姀跟艽玊并肩站在一起，也倚着门框，她看着艽玊认真说起事情来，“九玉，你以后别想着跟君宿斗智斗勇了，她不会陪你玩了，这次她能来也是因为念及与我的交情才过来的。”

艽玊一愣，问道:“风姀，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因为消息才过来的？”

风姀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以后都不用了，刚刚掐你脖子的就是寒暻。”

“喂，你可别说了，我觉得有点丢人。”艽玊抹了一把脸，忽而惊讶起来，“诶，不是说君宿诱骗天水宫少宫主结契要入赘天水湖了，她这会儿与你说的寒暻来了这里…不对，我捋一下，不是吧，风姀，刚刚杀气腾腾的寒暻就是那位从来没有出现于人前的少宫主？”

风姀捂嘴轻笑，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寒暻就是天水宫少宫主。”

“天水宫…”艽玊念了一句，就想推门进去却被风姀拉住，他神情急切，说道，“风姀，你别拉着我，天水宫向来避世不出，这次难得能见到地位极高的少宫主，她手上肯定有天水珠，我就是跪着求她也要拿到。”

风姀眼神冷了起来，更是用了封禁术彻底限制艽玊的行动，“九玉，你知道她们给我的定亲贺礼是什么么？”

艽玊下意识就说:“天水珠？”

风姀抬手打了艽玊的脑袋，用了些劲，一点也不心疼，真是被气笑了，“四海八荒谁人不知，天水珠必须融纳天水湖之主鲮蘅帝君的鲛鳞并由她亲自按秘法炼制才能出世。这天水珠有多难得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说少宫主就一定有了？你就这样去问，她若没有该是如何？君宿待我如何，你难道不知？这样直接去问，你又置君宿于何地？”

艽玊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一时间不敢去看风姀的眼睛，就算风姀说完话撤掉封禁术，他也呆立不动，别扭地转移了话题，“她们送了你什么贵重的贺礼？”

“天水湖特制的养灵丹和养魂丹。”风姀见艽玊羞愧地捂脸，笑着往下说，“是一年份的。”

艽玊倒吸了口凉气，生无可恋地看着风姀，干巴巴说道:“风姀，你说我现下准备好负荆请罪，还来得及跟土豪做朋友吗？”

风姀一巴掌呼到艽玊的脸上，这次倒是没有用劲，说道:“假惺惺的负荆请罪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直接去讨好君宿。”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去捣鼓我的库存，你等我下啊。”艽玊不在意地拉下风姀的手，喜形于色，风风火火地跑了。

风姀看着艽玊离开，失笑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君宿说你笨，你怎么就真的笨呢。罢了，没坏心眼，她应该不会不搭理你，祝你好运咯。”

第二十二章风神风伊

君宿轻轻拍着寒暻的后背安抚着寒暻的情绪，自神府连桥之后，寒暻就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在寒暻察觉到艽玊敌意的时候做出反击，她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会惹得寒暻这样生气，她柔声哄着寒暻，“阿暻，我真不在意的，我们不生气好不好？”

寒暻紧了紧抱住君宿的手臂，怒气不减，心里既是委屈又是说不出的难受，“阿宿，就算他是真的愚蠢至极，我也做不到不计较。这么多年来，他倚仗着你要找他拿消息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缕缕挑衅，甚至威胁逼迫，方才还说你坏话，我真的很生气，不管是谁，欺负你就是不行。”

“阿暻，我是不会吃亏的，你知道的啊。”君宿轻笑，手掌越过寒暻的后背落到她的脖颈上，指尖附着了灵力揉捏起那块有些发红的龙鳞，另一手托住寒暻有些发软的身体，耐心安慰着，“阿暻，你不要记挂着旁人，只记着我好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就不见他们，无需生气的。”

寒暻抬手抱住君宿的脖颈，整个人挂在君宿的身上，她凝视着君宿的眼睛，认真说道:“阿宿，我不会是你的弱点，往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虽然风姀人很好，可她偏心艽玊，所以阿宿…只与我亲近就好，我也只跟阿宿说心底话。”

君宿听寒暻这样说很快就明白过来，寒暻这是计较起自己当年第一次醉酒与风姀说过心底话这件事，低头亲了下寒暻轻抿的唇，轻笑说道:“好，那阿暻和姜暦也不能再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