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局中局（接沙海三，瓶邪only，HE）
番外 02
“喂，老赵……对，是我。我的一辆车废了，停在了莹东高速公路上……吉林省，长春方向50公里，对，就是浙A的那辆……行了别给我废话，远是远了点，但是给我快点，一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人。”
语毕，吴邪立刻挂了电话，把对面还在支支吾吾的伙计给完全隔绝了开来。
深夜1点的高速公路上，偶尔只有几辆小货车驶过，炽白的车灯一晃眼从待在路边无所事事的三个人身上闪过，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羁旅天涯的落魄。
胖子抽起了最后一根烟，随手扔掉了空荡荡的烟盒，起身抬脚，瞬间就从窗框蹦上了车顶。虽说他的体态比较臃肿，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需见真功夫的地方上，他的动作实在是轻巧得有些过分。
“说吧，现在咱们怎么办？开豪车的都跑去下馆子了，开破车的连个茶叶蛋都没有。”即将寿终正寝的报废车在胖子的动作下摇摇欲坠，胖子却毫不顾忌地正正躺在车顶上，“你这种城里人，车里肯定有牌，要不打盘锄大地？”
“出发之前顺手扔了。”吴邪坐在路边，顺势靠在了背后的围栏上，“没想过会用得上。”
“比起那副牌，我看更需要扔的是你这辆破金杯。”
吴邪顿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人只要上了年纪，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念旧，吴邪本想着趁这么一个机会好好怀旧一把，没想到却落得个自己挖坑自己跳的下场。可话又说回来，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一辆好端端开了好几天的车，怎么他妈的就在回来的路上掉链子了呢？难道说这辆车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灵性，自知完成了把人接到手之后的使命之后就会自动熄灭发动机？
这显然不是一次愉快的脑补。吴邪侧了侧头，看向了坐在隔壁的那一位仁兄。他又开始准备进入睡眠状态了，微睁的眼睛看起来满是疲惫。事实上，从坐上这一辆车开始，他就是这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后脑勺一直靠在后座的枕垫上，恨不得把这辈子没睡够的时间给补回来。
估计这家伙真的在山下等很久了，吴邪想道。虽然约好的时间早就清清楚楚地写在了纸条上，但是真正是什么时候，谁又能给个准呢？说不定这人早在一个多星期之前就站在那儿等了，亏自己还悠哉悠哉地坐在车里和胖子闲聊。
吴邪下意识往张起灵那边坐过了一点点。他们的见面并没有所谓的轰轰烈烈，吴邪一见到站在树荫底下的那个人后，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一拳招呼过去，更没有像个流氓一样闷声不吭地就去占他便宜。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是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就安安分分地领人走了，反倒是这个闷油瓶却莫名奇妙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似乎很喜欢对自己做这么一个动作，难道这是张家人表示亲昵的一种肢体语言？
想到这里，吴邪也学着伸手在闷油瓶的肩膀上捏了一捏。
不捏还好，一捏就不得了了，张起灵被这么一个动作搞得电流窜身，本来没什么精神的表情顿时恢复了一丝半点神采。他像是被按动开关一样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捏他肩膀的那个人。
气氛一时半会儿变得有些尴尬，吴邪沉默了一阵，便开始没话找话地说：“小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从门里出来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皱纸条，继续说道：“这时间你是怎么定的？”
张起灵看着吴邪手里的纸条，若有所思，过了好半会儿，说道：“你还留着。”
他们的脑回路很少能对接上，吴邪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说：“当然得留着，万一你丫的又格盘了怎么办？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意思？”
张起灵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那你……”
“哎得了，天真你就别在小哥面前别别扭扭的了。”一直仰躺在车顶上看星空的胖子蓦地发话，“把它当块宝还硬塞个破理由，人家小哥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你倒是一个劲儿的瞎紧张。”
“我这是在表示自己的关心。”吴邪有点拉不下脸，“这家伙的病史一抓一大把，谁能保证他不会在这一次发病？”
“所以我说你这就是在瞎紧张，你看小哥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个失心疯？”胖子不以为然，“再说了，他要是真犯病了，除了你那儿，他还能去哪？”
这话说得吴邪老脸一热，一时之下顾不得去纠正胖子的医学常识错误，扭头就朝旁边看。一看，立刻就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见那厮又恢复到了半低着头，闭上眼睛的睡眠状态，吴邪心想肯定是他累坏了。
胖子瞅了瞅底下无比和谐的两个人，咬了咬香烟的滤嘴，双手托住后脑，说道：“你们两个人照这样看也算是成了，这几年你也不容易，小两口以后好好过，胖爷我就不掺和了，有空再聚聚，喝上几杯。”
“胖子。”没有接他的话茬，吴邪抬头问道，“接下来的日子，你有什么打算？”
“先回一趟老地方。”胖子看着空中明晃晃的月亮，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那地方算得上胖爷我的半个老乡了，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认识，事儿办完了不回去嗑上那么几句，没法安心。”
“然后呢？”吴邪皱了皱眉头。
“然后？”胖子直起上身。
“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巴乃吧？”吴邪道，“赶紧去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我们这些做兄弟的才能安心。北京是你地头，找一两户人家谈谈应该不成问题，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可以去搭把手。”
“都是趟过浑水的人，就别祸害别人家姑娘了。”胖子又躺了回去，“你们还能内部消化，胖爷我可没这条件。这辈子有你们这两个朋友也值了，其他的都算个鸡·巴·蛋。”
吴邪没再说话了。他看着百无聊赖地叼着根烟的胖子，陷入了沉思。
胖子心细，这是十几年来吴邪对他的了解。任何的痛苦和烦恼都能从那张满口舌灿莲花的嘴里过滤得一干二净，但是残留在内里的残渣到底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十几年的风雨，吴邪已经变了太多，但留存在胖子身上的气质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如果不是透过那逐渐斑白的两鬓，恐怕他给人的印象依旧只是那个头顶瓦罐的王胖子。
这一点，吴邪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喂，老赵……对，是我。我的一辆车废了，停在了莹东高速公路上……吉林省，长春方向50公里，对，就是浙A的那辆……行了别给我废话，远是远了点，但是给我快点，一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人。”
语毕，吴邪立刻挂了电话，把对面还在支支吾吾的伙计给完全隔绝了开来。
深夜1点的高速公路上，偶尔只有几辆小货车驶过，炽白的车灯一晃眼从待在路边无所事事的三个人身上闪过，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羁旅天涯的落魄。
胖子抽起了最后一根烟，随手扔掉了空荡荡的烟盒，起身抬脚，瞬间就从窗框蹦上了车顶。虽说他的体态比较臃肿，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需见真功夫的地方上，他的动作实在是轻巧得有些过分。
“说吧，现在咱们怎么办？开豪车的都跑去下馆子了，开破车的连个茶叶蛋都没有。”即将寿终正寝的报废车在胖子的动作下摇摇欲坠，胖子却毫不顾忌地正正躺在车顶上，“你这种城里人，车里肯定有牌，要不打盘锄大地？”
“出发之前顺手扔了。”吴邪坐在路边，顺势靠在了背后的围栏上，“没想过会用得上。”
“比起那副牌，我看更需要扔的是你这辆破金杯。”
吴邪顿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人只要上了年纪，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念旧，吴邪本想着趁这么一个机会好好怀旧一把，没想到却落得个自己挖坑自己跳的下场。可话又说回来，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一辆好端端开了好几天的车，怎么他妈的就在回来的路上掉链子了呢？难道说这辆车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灵性，自知完成了把人接到手之后的使命之后就会自动熄灭发动机？
这显然不是一次愉快的脑补。吴邪侧了侧头，看向了坐在隔壁的那一位仁兄。他又开始准备进入睡眠状态了，微睁的眼睛看起来满是疲惫。事实上，从坐上这一辆车开始，他就是这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后脑勺一直靠在后座的枕垫上，恨不得把这辈子没睡够的时间给补回来。
估计这家伙真的在山下等很久了，吴邪想道。虽然约好的时间早就清清楚楚地写在了纸条上，但是真正是什么时候，谁又能给个准呢？说不定这人早在一个多星期之前就站在那儿等了，亏自己还悠哉悠哉地坐在车里和胖子闲聊。
吴邪下意识往张起灵那边坐过了一点点。他们的见面并没有所谓的轰轰烈烈，吴邪一见到站在树荫底下的那个人后，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一拳招呼过去，更没有像个流氓一样闷声不吭地就去占他便宜。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是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就安安分分地领人走了，反倒是这个闷油瓶却莫名奇妙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似乎很喜欢对自己做这么一个动作，难道这是张家人表示亲昵的一种肢体语言？
想到这里，吴邪也学着伸手在闷油瓶的肩膀上捏了一捏。
不捏还好，一捏就不得了了，张起灵被这么一个动作搞得电流窜身，本来没什么精神的表情顿时恢复了一丝半点神采。他像是被按动开关一样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捏他肩膀的那个人。
气氛一时半会儿变得有些尴尬，吴邪沉默了一阵，便开始没话找话地说：“小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从门里出来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皱纸条，继续说道：“这时间你是怎么定的？”
张起灵看着吴邪手里的纸条，若有所思，过了好半会儿，说道：“你还留着。”
他们的脑回路很少能对接上，吴邪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说：“当然得留着，万一你丫的又格盘了怎么办？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意思？”
张起灵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那你……”
“哎得了，天真你就别在小哥面前别别扭扭的了。”一直仰躺在车顶上看星空的胖子蓦地发话，“把它当块宝还硬塞个破理由，人家小哥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你倒是一个劲儿的瞎紧张。”
“我这是在表示自己的关心。”吴邪有点拉不下脸，“这家伙的病史一抓一大把，谁能保证他不会在这一次发病？”
“所以我说你这就是在瞎紧张，你看小哥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个失心疯？”胖子不以为然，“再说了，他要是真犯病了，除了你那儿，他还能去哪？”
这话说得吴邪老脸一热，一时之下顾不得去纠正胖子的医学常识错误，扭头就朝旁边看。一看，立刻就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见那厮又恢复到了半低着头，闭上眼睛的睡眠状态，吴邪心想肯定是他累坏了。
胖子瞅了瞅底下无比和谐的两个人，咬了咬香烟的滤嘴，双手托住后脑，说道：“你们两个人照这样看也算是成了，这几年你也不容易，小两口以后好好过，胖爷我就不掺和了，有空再聚聚，喝上几杯。”
“胖子。”没有接他的话茬，吴邪抬头问道，“接下来的日子，你有什么打算？”
“先回一趟老地方。”胖子看着空中明晃晃的月亮，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那地方算得上胖爷我的半个老乡了，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认识，事儿办完了不回去嗑上那么几句，没法安心。”
“然后呢？”吴邪皱了皱眉头。
“然后？”胖子直起上身。
“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巴乃吧？”吴邪道，“赶紧去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我们这些做兄弟的才能安心。北京是你地头，找一两户人家谈谈应该不成问题，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可以去搭把手。”
“都是趟过浑水的人，就别祸害别人家姑娘了。”胖子又躺了回去，“你们还能内部消化，胖爷我可没这条件。这辈子有你们这两个朋友也值了，其他的都算个鸡·巴·蛋。”
吴邪没再说话了。他看着百无聊赖地叼着根烟的胖子，陷入了沉思。
胖子心细，这是十几年来吴邪对他的了解。任何的痛苦和烦恼都能从那张满口舌灿莲花的嘴里过滤得一干二净，但是残留在内里的残渣到底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十几年的风雨，吴邪已经变了太多，但留存在胖子身上的气质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如果不是透过那逐渐斑白的两鬓，恐怕他给人的印象依旧只是那个头顶瓦罐的王胖子。
这一点，吴邪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之后的时间便只剩下漫长的沉默，被吴邪叫过来拖车的伙计果真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赶到了，他很尽职地为吴佛爷配上了一台吉普车，显然是竭尽全力地要把故障出现率降至最低。
张起灵听到路边的动静，早早地就醒了过来，三个人终于坐上了一辆符合他们身份地位的车，连夜驶回了杭州。期间他们经过北京，胖子想下车，说是回去他的老地盘收拾收拾去巴乃的行李，吴邪想了想，用回去给小哥接风洗尘这么一个理由就把他劝去了杭州。
四天四夜，日夜兼程。伙计给了他们一辆车，却没有给他们配上一个司机，这导致了唯一兜里有牌照的吴邪不得不担任长途驾驶的重任。
疲劳驾驶要不得，吴邪头脑发昏地拿着自家钥匙连续几次都没能戳进钥匙孔，一旁的张起灵看不下去了，一把把钥匙抢了过来就干脆利落地开了门。
“两房一厅，浴室靠里。”吴邪一头扎进了沙发上，“先让我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说。”
张起灵不领情，走过去坐在了沙发边上：“你有事瞒我。”
“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吴邪翻身，面朝着靠背。
“胖子的事情，你想帮忙？”
原来一路上都在装睡，吴邪暗暗“啧”了一声，心想同样是装，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既然是装，那就得有点职业精神，吴邪缩了缩脖子，继续装睡。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和闷油瓶叙旧，一年前差点擦出的火花现在好像有些燃不起来了，胖子的话成了他的心头大石，这让他觉得两人任何一点的暧昧都带有着罪恶的意味。这么久了，他那患得患失畏首畏尾的习性还是改不掉，做什么事情都没法真正放开手脚。
张起灵拍了拍吴邪的手臂，说：“明天一起去。”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吴邪沉沉地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拿起了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准备给那个已经跟他互发了好一阵子短信的姑娘发送最后一条告知时间地点的短信，却发现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
早上11点，楼外楼二层靠窗座。不见不散。
丫的原来还会用手机。
吴邪暗骂，无可奈何地按下了发送键，随后拨下号码给胖子那边打了一个电话。瞄了瞄躺在自己斜对角的闷油瓶，换了个姿势，和衣入睡。
正值假期，旅游旺季，楼外楼从里到外人满为患，吴邪看着从门里径直往外排开的候餐椅，老老少少堆坐在上面，心里就开始盘算着换一个约定地点了。
站在门口的他正准备转身，一名女服务员突然上前一步，问道：“请问是吴先生吗？”
“我们认识？”吴邪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不，不是的。”服务员看了看现在吴邪旁边的张起灵，没过几秒又回过头来看吴邪，来来回回好像在确认什么，“有一位客人帮您预订了座位。来，吴先生，这边请。”
吴邪有点纳闷地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朝他点了点头，于是吴邪只好不明就里地跟了上去。
脚还没踏上二楼的地砖，吴邪离远就看到了靠窗的四人桌堆了几瓶酒，正坐在桌边豪饮一番的胖子朝自己这边招了招手。
“动作挺快。”吴邪翻看起酒的标签，“但怎么选了这么一个憋屈的座位？”
胖子哼了一声，叫服务员多要了两个杯子，之后才说道：“当年每次瞎嚷嚷一定要坐这儿，搁到现在就觉得憋屈了？”
吴邪有些疑惑地看着胖子。他并没把具体的时间地点告诉他，但现在，他竟然好像未卜先知地坐在了这里。
“瞎瞪眼看啥呢，才一晚上就不认识你胖爷我了？哎，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稍微控制一下，别一下子干得太猛，伤脾伤肾伤精力……”
胖子的口中永远不乏这种荤味儿的段子，吴邪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德行，但这次他却完全没有跟他一唱一和的兴致，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作势来一回敬酒，但酒杯还没递到胖子面前，他就感觉一旁的闷油瓶突然捏了一把自己的腰，手一抖，杯里的酒顿时洒了一半。
这个动作在暗示之余，绝对还有一些恶趣味，吴邪放下了酒杯，在心里恶狠狠地干了闷油瓶一千回，随后才慢悠悠地看向了从胖子背后缓缓走过来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梳至后头高高扎起的马尾显得十分干练，脸上有少许风霜，但面相却不太显老，清亮的眼睛更显几分灵动的气质。
女人似乎不怎么怕生，看到朝她招手的吴邪之后就走了过去，客套性地寒暄几句，然后有条不紊地坐在了胖子的斜对面。
“来，胖子，现在给你介绍一下。”吴邪晃着杯中酒，脑袋里不停地回想着昨天他给自己准备好的腹稿，“这位是阿琴，我一个比较聊得来的伙计的表妹，这几年的几笔生意多亏了她的打点。你那边的生意估计很久没打理过了吧？你们要不聊聊？我和小哥先回去了。”
说道这里，泰然自若的阿琴突然神色紧张起来。胖子朝一旁看了一眼，并没有吴邪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若无其事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说道：“行啊天真，敢合着小哥来给我演这么一出了？”
“胖子，我不是存心把你当猴耍。”吴邪循循善诱起来，“你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该享一把清福了，别人六十岁儿孙绕膝，你也总得有个伴吧？我跟阿琴说过了，她对你挺有印象的，就算成不了，有个姑娘作伴不也挺好？别整天跟我们这群糙老爷们窝在一起。”
胖子又灌了一杯，随口说道：“哟，开始嫌弃胖爷我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邪被胖子的态度逼得焦头烂额。红娘这个角色不是谁都能当的，看来改天还得屈尊降贵向苏万那小子取取经，“酒照样喝，兄弟照样做，但娶妻生子这种事，我不想你就这么错过了——当然，这事儿我不逼你，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我……”
已经有点说不下去的话很是时候地被一阵短促的笑声打断了，吴邪话头一停，看向了阿琴，只见她脸颊有些发红，嘴角不停抽搐着，一副想笑但是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
胖子抬起手臂绕过阿琴的后背，搭在了她的肩上，意气风发地笑了一声。
看到眼前的一幕，再多的解释都成了废话，吴邪猛地看向了闷油瓶，结果对方也同样回以一个无解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这·他·妈到底是谁耍谁啊？
“你们……早成了？”吴邪试探地问道。
“这不废话。”胖子说，“就你认识的那些女人，我用脚趾头都能给你数出来，当时你一跟我提起这档子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上阿琴。”
“平时怎么不见你说？”吴邪有些气，“你·他·娘的，前几天还给老子装深沉。”
“装深沉的是你，胖爷我从头到尾都是漫不经心。”胖子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酒，“天真，你就是太相信我了，稍微演场戏能都把你糊弄过去——行，你别气，这事儿是这样的，阿琴这次专门来杭州，不是因为什么相亲，你最开始发短信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儿了。我帮她演这么一场戏，其实就是想着能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坐在这里，当然，借此机会挑明关系是一个原因，至于另外一个原因……”说到这里，胖子的表情变得有些狡黠，“……你说。”
阿琴把几根碎发别在了耳后根上，抬头看向了张起灵，酝酿了一会儿，开声说道：“张先生，我有件事有求于您，请问方便借步说话吗？”
张起灵听到路边的动静，早早地就醒了过来，三个人终于坐上了一辆符合他们身份地位的车，连夜驶回了杭州。期间他们经过北京，胖子想下车，说是回去他的老地盘收拾收拾去巴乃的行李，吴邪想了想，用回去给小哥接风洗尘这么一个理由就把他劝去了杭州。
四天四夜，日夜兼程。伙计给了他们一辆车，却没有给他们配上一个司机，这导致了唯一兜里有牌照的吴邪不得不担任长途驾驶的重任。
疲劳驾驶要不得，吴邪头脑发昏地拿着自家钥匙连续几次都没能戳进钥匙孔，一旁的张起灵看不下去了，一把把钥匙抢了过来就干脆利落地开了门。
“两房一厅，浴室靠里。”吴邪一头扎进了沙发上，“先让我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说。”
张起灵不领情，走过去坐在了沙发边上：“你有事瞒我。”
“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吴邪翻身，面朝着靠背。
“胖子的事情，你想帮忙？”
原来一路上都在装睡，吴邪暗暗“啧”了一声，心想同样是装，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既然是装，那就得有点职业精神，吴邪缩了缩脖子，继续装睡。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和闷油瓶叙旧，一年前差点擦出的火花现在好像有些燃不起来了，胖子的话成了他的心头大石，这让他觉得两人任何一点的暧昧都带有着罪恶的意味。这么久了，他那患得患失畏首畏尾的习性还是改不掉，做什么事情都没法真正放开手脚。
张起灵拍了拍吴邪的手臂，说：“明天一起去。”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吴邪沉沉地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拿起了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准备给那个已经跟他互发了好一阵子短信的姑娘发送最后一条告知时间地点的短信，却发现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
早上11点，楼外楼二层靠窗座。不见不散。
丫的原来还会用手机。
吴邪暗骂，无可奈何地按下了发送键，随后拨下号码给胖子那边打了一个电话。瞄了瞄躺在自己斜对角的闷油瓶，换了个姿势，和衣入睡。
正值假期，旅游旺季，楼外楼从里到外人满为患，吴邪看着从门里径直往外排开的候餐椅，老老少少堆坐在上面，心里就开始盘算着换一个约定地点了。
站在门口的他正准备转身，一名女服务员突然上前一步，问道：“请问是吴先生吗？”
“我们认识？”吴邪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不，不是的。”服务员看了看现在吴邪旁边的张起灵，没过几秒又回过头来看吴邪，来来回回好像在确认什么，“有一位客人帮您预订了座位。来，吴先生，这边请。”
吴邪有点纳闷地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朝他点了点头，于是吴邪只好不明就里地跟了上去。
脚还没踏上二楼的地砖，吴邪离远就看到了靠窗的四人桌堆了几瓶酒，正坐在桌边豪饮一番的胖子朝自己这边招了招手。
“动作挺快。”吴邪翻看起酒的标签，“但怎么选了这么一个憋屈的座位？”
胖子哼了一声，叫服务员多要了两个杯子，之后才说道：“当年每次瞎嚷嚷一定要坐这儿，搁到现在就觉得憋屈了？”
吴邪有些疑惑地看着胖子。他并没把具体的时间地点告诉他，但现在，他竟然好像未卜先知地坐在了这里。
“瞎瞪眼看啥呢，才一晚上就不认识你胖爷我了？哎，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稍微控制一下，别一下子干得太猛，伤脾伤肾伤精力……”
胖子的口中永远不乏这种荤味儿的段子，吴邪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德行，但这次他却完全没有跟他一唱一和的兴致，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作势来一回敬酒，但酒杯还没递到胖子面前，他就感觉一旁的闷油瓶突然捏了一把自己的腰，手一抖，杯里的酒顿时洒了一半。
这个动作在暗示之余，绝对还有一些恶趣味，吴邪放下了酒杯，在心里恶狠狠地干了闷油瓶一千回，随后才慢悠悠地看向了从胖子背后缓缓走过来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梳至后头高高扎起的马尾显得十分干练，脸上有少许风霜，但面相却不太显老，清亮的眼睛更显几分灵动的气质。
女人似乎不怎么怕生，看到朝她招手的吴邪之后就走了过去，客套性地寒暄几句，然后有条不紊地坐在了胖子的斜对面。
“来，胖子，现在给你介绍一下。”吴邪晃着杯中酒，脑袋里不停地回想着昨天他给自己准备好的腹稿，“这位是阿琴，我一个比较聊得来的伙计的表妹，这几年的几笔生意多亏了她的打点。你那边的生意估计很久没打理过了吧？你们要不聊聊？我和小哥先回去了。”
说道这里，泰然自若的阿琴突然神色紧张起来。胖子朝一旁看了一眼，并没有吴邪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若无其事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说道：“行啊天真，敢合着小哥来给我演这么一出了？”
“胖子，我不是存心把你当猴耍。”吴邪循循善诱起来，“你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该享一把清福了，别人六十岁儿孙绕膝，你也总得有个伴吧？我跟阿琴说过了，她对你挺有印象的，就算成不了，有个姑娘作伴不也挺好？别整天跟我们这群糙老爷们窝在一起。”
胖子又灌了一杯，随口说道：“哟，开始嫌弃胖爷我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邪被胖子的态度逼得焦头烂额。红娘这个角色不是谁都能当的，看来改天还得屈尊降贵向苏万那小子取取经，“酒照样喝，兄弟照样做，但娶妻生子这种事，我不想你就这么错过了——当然，这事儿我不逼你，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我……”
已经有点说不下去的话很是时候地被一阵短促的笑声打断了，吴邪话头一停，看向了阿琴，只见她脸颊有些发红，嘴角不停抽搐着，一副想笑但是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
胖子抬起手臂绕过阿琴的后背，搭在了她的肩上，意气风发地笑了一声。
看到眼前的一幕，再多的解释都成了废话，吴邪猛地看向了闷油瓶，结果对方也同样回以一个无解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这·他·妈到底是谁耍谁啊？
“你们……早成了？”吴邪试探地问道。
“这不废话。”胖子说，“就你认识的那些女人，我用脚趾头都能给你数出来，当时你一跟我提起这档子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上阿琴。”
“平时怎么不见你说？”吴邪有些气，“你·他·娘的，前几天还给老子装深沉。”
“装深沉的是你，胖爷我从头到尾都是漫不经心。”胖子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酒，“天真，你就是太相信我了，稍微演场戏能都把你糊弄过去——行，你别气，这事儿是这样的，阿琴这次专门来杭州，不是因为什么相亲，你最开始发短信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儿了。我帮她演这么一场戏，其实就是想着能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坐在这里，当然，借此机会挑明关系是一个原因，至于另外一个原因……”说到这里，胖子的表情变得有些狡黠，“……你说。”
阿琴把几根碎发别在了耳后根上，抬头看向了张起灵，酝酿了一会儿，开声说道：“张先生，我有件事有求于您，请问方便借步说话吗？”
深夜的小区寂静一片，值夜班的保安瘫坐在藤椅上昏昏欲睡，吴邪把手里的业主卡往感应区上扫了扫，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天喝的实在有点多了，难得三人齐聚一桌，不喝个烂醉绝对是不像话的。胖子今天明显心情大好，放下狠话不醉不归，抓起酒瓶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和闷油瓶这边灌。看到他已经能完全放下心结的样子，吴邪也不好扫他的兴，大大方方一一回应，拿出了十年来四处应酬锻炼出来的好酒量。
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无可否认，胖子说的话虽然不靠谱，但每次都能被他沾到边。他说小哥这人无论犯病不犯病，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吴邪那儿，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看到这个闷油瓶这么紧紧贴贴地跟着自己，吴邪终于能够确认，原来他脑子里长期以来的臆想都不是自作多情。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烧。
“怎么了？”回到吴邪的公寓之后，张起灵终于忍不住问。
“喝多了，神志不清。”吴邪随口胡诌，“我去整理一下客房，你去洗澡……衣服衣柜里拿，随便拿。”
面对这种心思明显不在调上的话语，张起灵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他回过头看了吴邪一眼，转身走进了房间。
直到确认浴室的门被关上，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时，吴邪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从走进小区大门开始，吴邪的心底就不断地冒出一些他完全无法处理的情绪。前几天他都压抑得很好，找人，驾车，牵线搭桥，林林总总的事情让他分了心。但是，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剩下的自然就是一些赤裸裸的、下意识想逃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想法。
稍显逼仄的客房里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架子和床板。自上一年起，吴邪就把这里打理得干干净净，原本被尘封得能写字的床板被他抹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这个地方迟早会住上这么一个人，这个人不仅会在这里过夜，而且很有可能会长住，他会和自己一起生活，一起度过接下来的岁月。
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吴邪突然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给出了一个答复。
除了这里，他哪儿也去不了。
今天喝的实在有点多了，难得三人齐聚一桌，不喝个烂醉绝对是不像话的。胖子今天明显心情大好，放下狠话不醉不归，抓起酒瓶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和闷油瓶这边灌。看到他已经能完全放下心结的样子，吴邪也不好扫他的兴，大大方方一一回应，拿出了十年来四处应酬锻炼出来的好酒量。
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无可否认，胖子说的话虽然不靠谱，但每次都能被他沾到边。他说小哥这人无论犯病不犯病，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吴邪那儿，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看到这个闷油瓶这么紧紧贴贴地跟着自己，吴邪终于能够确认，原来他脑子里长期以来的臆想都不是自作多情。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烧。
“怎么了？”回到吴邪的公寓之后，张起灵终于忍不住问。
“喝多了，神志不清。”吴邪随口胡诌，“我去整理一下客房，你去洗澡……衣服衣柜里拿，随便拿。”
面对这种心思明显不在调上的话语，张起灵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他回过头看了吴邪一眼，转身走进了房间。
直到确认浴室的门被关上，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时，吴邪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从走进小区大门开始，吴邪的心底就不断地冒出一些他完全无法处理的情绪。前几天他都压抑得很好，找人，驾车，牵线搭桥，林林总总的事情让他分了心。但是，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剩下的自然就是一些赤裸裸的、下意识想逃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想法。
稍显逼仄的客房里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架子和床板。自上一年起，吴邪就把这里打理得干干净净，原本被尘封得能写字的床板被他抹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这个地方迟早会住上这么一个人，这个人不仅会在这里过夜，而且很有可能会长住，他会和自己一起生活，一起度过接下来的岁月。
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吴邪突然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给出了一个答复。
除了这里，他哪儿也去不了。
干净光洁的床板又被这个满心想着别的事情的人擦了一遍，停播已久的脑内剧场像默片一样在吴邪的脑海里不停回放——他又看到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穿着上个世纪的旧式棉布衣服，一个老女人把他拖进了破旧的房间。衣服有些破烂，他可能被人提溜去做性奴了，但清心寡欲的他并没有感到应有的痛苦或是病态的快感，他躺在一个漆黑的棺材上，双眼淡然无神，然后……
然后吴邪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闷油瓶。
意淫不是罪，但心有淫意那就是罪该万死了。吴邪讪讪地把手里的抹布往床角一扔，靠床沿一坐，满脸都是“老子不干了”的表情。
张起灵走了进来，往床上扫了一眼，问：“床单呢？”
句尾的语气竟然还上扬了几个调，吴邪知道他一定是在问：刚刚你都干什么去了。
“听说阿琴前几年刚离婚。”吴邪靠在床头，牛头不对马嘴地开始说道，“那段时间她经常来找我，说自己还带着一个十几岁大的小女儿，估计那时她和胖子还没好上。女人的心思敏感得很，明明只是诉苦的，却还能扯上一大堆不沾边的东西。但是人情常理，我一个男人还是能看出一些道道来的——她今天找你说了什么？”
张起灵突然笑了笑，任他也能听出吴邪这段话混乱的逻辑，他挨着吴邪坐了下来，薄薄的床板霎时发出了“吱嘎”的响声。
“她也跟我说了一样的话。”
“接着呢？没问你这个。”吴邪看着旁边这个穿着白背心，活脱脱像个老头子一样的闷油瓶，心想那么多件衣服干嘛非得选这一件，想在老子面前秀身材？
“胖子经常对她说，你认识一个和她女儿很配的朋友，他姓张。”张起灵看着吴邪，慢慢地说道，“然后她问我结婚了没有。”
吴邪的表情一个怔动，下一秒，立刻就像拧开水闸一样笑个不停。玩笑话他听多了，但听闷油瓶讲那还真是头一回，没想到竟能把自己逗成这副模样。
“我就说你讨小姑娘欢心吧，老早就这么觉得了，当年云彩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吴邪还在笑，他撑着闷油瓶的肩膀缓了口气，终于能消停会儿了，才开始问道，“然后你怎么说？”
闷油瓶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他抓着吴邪贴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腕，右手再次捏了捏他的肩膀，这一次，他没有松开，而是把它作为了上身前倾的唯一就力点。
滚烫的呼吸渐渐逼近，吴邪眼前蓦地一黑，正正地对上了一双墨黑的瞳仁，平日里如死水般寡淡的眼睛如今尽泛光泽。
很难想象，这个和七情六欲完全不搭边的闷油瓶也会用这种方式去靠近一个人。在此之前，吴邪早就做好了重拾一个资深老光棍的那些不见得人的勾当了，几年前深居喇嘛庙的经历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早已六根清净，但实际上，它们只不过是被深埋了起来而已，死灰复燃的契机往往只需要一窜小小的火苗。
想跟这个清心寡欲的人过日子，自己就只能把那窜火苗憋回去，吴邪对此已经视死如归地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现在看来……
去他大爷的清心寡欲。
转眼间，闷油瓶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贴了上来，残留在他手臂上和胸脯上来不及擦拭的水渍沾湿了吴邪的衬衫，一直侧着身子很是难受，吴邪干脆踢掉拖鞋，双腿往床板上一晾，硬邦邦的床板随即又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闷油瓶见状，加大了右手的力度，顺势把吴邪整个人又往下摁了摁。
曲着脖子的姿势只能更难受，吴邪腾出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往木板撑了撑，结果却是被肩膀上的手压得更死。吴邪还没来得及骂娘，就料想之中地贴上了闷油瓶的嘴唇。
这家伙来真的，你他妈可给我坐实了，吴邪心里一个惊叹号，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睛，手掌猛地夹紧韧实的肩，恨不得把整块肩胛骨给拆卸下来。
“紧张？”
嘴上的一阵冰凉消失了。吴邪有些不满地睁开了眼睛，堪堪对上了正上方的那一张脸，表情分明还是淡若止水的平静，但是在吴邪看来，那都是满满的挑逗和勾引。
“别他妈在这里瞎逼逼，当初先下手的人可是我。”
没有兴趣去争抢这么一个名号，张起灵突然从吴邪的身上坐了起来，转身和他一起靠在了磕背的床头上，说道：“味道比之前淡了。”
“什么淡了？”吴邪按摩了一下脖子。
“烟味。”
“你……你还惦记着那件事？”
张起灵有点无奈：“你刚刚才说过。”
吴邪暗暗啐了一声，心想这人就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他现在的心思完全就在别处，说错一两句话着实情有可原。
把心一横，吴邪把手摸向了闷油瓶的后脑勺，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有些抖，但是又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食髓知味，酒精在胃里灼烧的感觉让他有些失控。
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接下来的动作蹭掉了抹布，撞歪了床头柜，压裂了床板，原本用来招待一名永久房客的单人床，瞬间成为了供两人淫戏的场所。
擦枪走火在所难免，吴邪在被强迫着转移战场之际，猛然想道自己还没有得到关于那一个问题的最终答复。
吴邪从胶合的唇齿中脱离了出来，抽空喘气，看着仍旧抵着自己额头、快要把专注而摄人的眼神嵌入内里的闷油瓶，莫名奇妙地笑了笑。
不过，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END
然后吴邪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闷油瓶。
意淫不是罪，但心有淫意那就是罪该万死了。吴邪讪讪地把手里的抹布往床角一扔，靠床沿一坐，满脸都是“老子不干了”的表情。
张起灵走了进来，往床上扫了一眼，问：“床单呢？”
句尾的语气竟然还上扬了几个调，吴邪知道他一定是在问：刚刚你都干什么去了。
“听说阿琴前几年刚离婚。”吴邪靠在床头，牛头不对马嘴地开始说道，“那段时间她经常来找我，说自己还带着一个十几岁大的小女儿，估计那时她和胖子还没好上。女人的心思敏感得很，明明只是诉苦的，却还能扯上一大堆不沾边的东西。但是人情常理，我一个男人还是能看出一些道道来的——她今天找你说了什么？”
张起灵突然笑了笑，任他也能听出吴邪这段话混乱的逻辑，他挨着吴邪坐了下来，薄薄的床板霎时发出了“吱嘎”的响声。
“她也跟我说了一样的话。”
“接着呢？没问你这个。”吴邪看着旁边这个穿着白背心，活脱脱像个老头子一样的闷油瓶，心想那么多件衣服干嘛非得选这一件，想在老子面前秀身材？
“胖子经常对她说，你认识一个和她女儿很配的朋友，他姓张。”张起灵看着吴邪，慢慢地说道，“然后她问我结婚了没有。”
吴邪的表情一个怔动，下一秒，立刻就像拧开水闸一样笑个不停。玩笑话他听多了，但听闷油瓶讲那还真是头一回，没想到竟能把自己逗成这副模样。
“我就说你讨小姑娘欢心吧，老早就这么觉得了，当年云彩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吴邪还在笑，他撑着闷油瓶的肩膀缓了口气，终于能消停会儿了，才开始问道，“然后你怎么说？”
闷油瓶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他抓着吴邪贴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腕，右手再次捏了捏他的肩膀，这一次，他没有松开，而是把它作为了上身前倾的唯一就力点。
滚烫的呼吸渐渐逼近，吴邪眼前蓦地一黑，正正地对上了一双墨黑的瞳仁，平日里如死水般寡淡的眼睛如今尽泛光泽。
很难想象，这个和七情六欲完全不搭边的闷油瓶也会用这种方式去靠近一个人。在此之前，吴邪早就做好了重拾一个资深老光棍的那些不见得人的勾当了，几年前深居喇嘛庙的经历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早已六根清净，但实际上，它们只不过是被深埋了起来而已，死灰复燃的契机往往只需要一窜小小的火苗。
想跟这个清心寡欲的人过日子，自己就只能把那窜火苗憋回去，吴邪对此已经视死如归地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现在看来……
去他大爷的清心寡欲。
转眼间，闷油瓶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贴了上来，残留在他手臂上和胸脯上来不及擦拭的水渍沾湿了吴邪的衬衫，一直侧着身子很是难受，吴邪干脆踢掉拖鞋，双腿往床板上一晾，硬邦邦的床板随即又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闷油瓶见状，加大了右手的力度，顺势把吴邪整个人又往下摁了摁。
曲着脖子的姿势只能更难受，吴邪腾出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往木板撑了撑，结果却是被肩膀上的手压得更死。吴邪还没来得及骂娘，就料想之中地贴上了闷油瓶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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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
嘴上的一阵冰凉消失了。吴邪有些不满地睁开了眼睛，堪堪对上了正上方的那一张脸，表情分明还是淡若止水的平静，但是在吴邪看来，那都是满满的挑逗和勾引。
“别他妈在这里瞎逼逼，当初先下手的人可是我。”
没有兴趣去争抢这么一个名号，张起灵突然从吴邪的身上坐了起来，转身和他一起靠在了磕背的床头上，说道：“味道比之前淡了。”
“什么淡了？”吴邪按摩了一下脖子。
“烟味。”
“你……你还惦记着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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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END
回复 一字一句一承诺 ：就是“你结婚了没有”，小哥当时肯定是对那位姑娘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的，只不过没当着吴邪的面说出来，其实就是表白未遂的意思啦
不过…这脑补不错
不过…这脑补不错
【代发】首次申请盗吧失败了QAQ，但是稻米不要灰心，现在迎来贴吧名人堂的第二期，所以吧务组决定用张起灵申请第二次！(｡・`ω´･)
我们的小哥曾是百度燃王！2013年投票pk掉了佐助！2014年各大排行榜第一的二次元男神！2015，长白十年之约已到，张起灵即将霸气归来！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投票！
从现在起截止至2015年6月3日，如果我们票数在前三的话，就拥有开通成功的机会。（注：每一日每一个ID都可以投一次票）
当张起灵通过百度贴吧名人堂的申请，盗吧就会有张起灵这个虚拟人物（有红i认证的），同时吧里会得到特殊印记（类似海贼王的【图片】火影忍者吧的【图片】），以及专属功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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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慰地发现原来这篇文还是有人看的
那我在这里打个不怎么起眼的广告好了。阿碳我开新坑啦，依旧沙海文，邪帝失忆梗。因为是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所以可能会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各位亲们可以去给给意见吐吐槽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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