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局中局(接沙海三,瓶邪only,HE)

更新啦,小伙伴们酷爱来!
@雪中的葬礼@锦醒@牵魂回忆@魅尊sky@三生windy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0 16:58:00 +0800 CST  
同志们,这篇文更到现在,离完结只有四章左右啦,希望潜水的亲们能冒冒泡,我好想听听你们的想法拍砖我也接受哦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0 18:21:00 +0800 CST  
无聊跑过来顶一发,提醒一句:今晚会更文喔(然而并没有什么人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3 18:20:00 +0800 CST  
温馨提示:这一章最好别看太急喔,怕你们的小心肝会承受不了




三十八、终结


一番祝酒过后,三人便开始了行动。

胖子借着一股酒劲一口气爬到了第五层。石墙上没有任何的就力点,有的只是轻轻一抠就能剥落下来的碎石片,这几层楼,胖子几乎是靠着脚下的石块蹦上去的。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石灰和污水相互搅合黏腻在上面,放在垃圾堆里估计都会嫌脏,但此时胖子却十分豪气地用袖子给自己抹了把脸,心里只顾着咒骂那个拿着房产证的张大爷为什么不给这里修一条楼梯。

手里攥着的东西在反复的揉捏中有些变形,不过这并不影响它们的效能,胖子站在缺口的边沿,一把撕开了包裹在表面的那层皱皱巴巴的墨绿色塑料纸,抽出一块橡皮泥一样的方形塑胶材质物,随意地在手心里搓揉了几下,张开手掌就往缺口附近的石墙上拍。

用麻绳绑在宽大的腰身上的雷管已经快要被渗出的汗打湿了,胖子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绳子,重脚一踢把散落在地上的雷管扫进了缺口里,蹲下身来拿起剩下的一根插进了炸药里,任谁也想像不到,这样一块像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的东西会在一根雷管的催发下化身成为毁灭一幢建筑的武器。

但或许胖子能。相比于刀枪,他更喜欢这种毁灭性的武器,一阵穿透耳膜的轰鸣过后便是彻底的耳根清净。

他从雷管里抽出了一条长长的导火绳,当初把这些卖给自己的那个黑店老板对此纳闷了很久,心想怎么会有人需要这么长的火绳呢?黑帮团伙买一两根雷管通常不都只是想显摆一下吓唬吓唬仇家吗?难不成这个胖子想要搞爆破?

还真就是爆破。

那个黑店老板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他卖出去的这些雷管和炸药,将成为终结一种命运的利器。

胖子把缠成一个线圈的导火绳一圈一圈地延展了开来,穿过缺口直接落在地上。线足够长,看来老板是个老实人,胖子一边思考着日后要不要发展一下军火的行当,一边收拾好剩下的c4炸药,然后双脚往前一伸,整个人就往缺口内扎了进去。


张起灵蹲身临空踩在了底层的石壁上,嘴里咬着一个手电筒。他只手抵着头顶的石面,略显粗糙的岩块在他宽厚的手掌里霎时变成了一个个支撑点,稳稳地定住了他的身形。

他的斜上方,本应该是一块安置有密码锁的厚铜板,但现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岩石,宽大的黑色胶布层层叠叠地把它托了起来。但从它下坠的程度来看,这样的承重并不能支撑多久。

张起灵抬了抬头,透过一些未缝合起来的缝隙,他能捕捉到一些微微闪烁的火光,它们正随着一种轻微却无法忽视的动静逐渐环绕而来,那是吴邪的脚步声。

对于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步,吴邪的想法再明显不过,想要用为数不多的炸药把一幢楼轰倒,能做的不过是那么寥寥几步:分散,安置,引爆,仅此而已。但吴邪却反其道而行之,唯独把自己留在了原地,在唯一可以用来逃命的地方上做出一些十分危险的举动,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兴许大部分的正常人都无法理解。

可张起灵哪里是什么正常人。

光是仅仅一层之隔,他却仍然能装作视而不见地做着手头上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对于吴邪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吴邪此时可以在他头顶上肆意纵火,把楼内的所有人不分敌我地烧得片甲不留,也可以独自从离他不到一米高的豁口处安全脱出,溜之大吉,不过比起这些常人会有的想法,张起灵更相信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成功地结束这一切。

而这种方式,一定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失望。

张起灵握着导火索的手蓦地收紧,一条条经脉犹如隆起的山脉,厚重的山体下压抑着汹涌的暗流,等待着迸发而出的那一天。

也许并不需要等太久。张起灵阖了阖眼,他罕见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常,他能感觉到血液的流淌在加快,肾上腺素的分泌也在加快,一切的身体机能仿佛进入了另一种加速模式,强行催促着自己跟上节奏,不能够有丝毫的怠慢。张起灵很想给这种感觉下一个定义,但他却沮丧地发现,这种感觉根本不存在于他一百多年来的情绪体验里,他无法给它下任何的定义,只能被动地接受。

而只要接受了,很多事情都会开始变得不一样。张起灵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咬在嘴里的手电筒,转而把绑在手臂上的雷管衔了出来,随后牙关猛然一紧,准确无误地把它插进了炸药里。一系列的动作可谓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一气呵成。借着掉在地面上的手电发出来的亮光,张起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右上方的一块岩石。

他还是头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收到一个人的指令。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3 19:46:00 +0800 CST  
吴邪把滴酒不剩的透明酒瓶扔在了地上,残留在瓶口上的酒精引燃起一团团上窜的火苗,“噼里啪啦”的响声犹如炸开了锅,在这个逼仄的圆形空间里来回鸣响。

沿着洒在四周墙壁下的酒精燃起的火光把整个暗室映照得灯火通明,愈渐浓烈的烟熏味让人不受控制地开始缺氧,吴邪捂着鼻子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强压下麻痹着全身的眩晕感,他觉得自己的体内被塞进了一个高压锅,滚动翻腾着的种种不适感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冲破强施的重压。

但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吴邪定下心神,不动声色地给手里的老式手枪上了膛,右手食指轻轻地贴上了扳机。

他大可以端来一架冲锋枪的,那种子弹“突突突”从枪口里往外蹦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可现在,就算胖子的背包里只剩下一把水枪,他也会理直气壮地把它拿起来,然后托在手上准确无误地激发。

吴邪往火苗戛然而止的地方走了过去,随后立刻在离墙面大约两米的停了下来。

那里站着一个人。

“小朋友,偷听别人说话是坏习惯,得改。”吴邪活动着手腕,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在聊家常,“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预料之中的沉默,吴邪蹲下身,拨了拨钩在他的手指头上的铃铛,清脆的铃响霎时四溢。

“原来这就是张家族长的信物,果然比下面那些成批的要大上几倍。”吴邪摩挲着铃铛上的锈蚀,说,“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的,这个母铃我找了好久,没想到最后落到了你们手里。它应该相当于是你们的免死金牌吧,毕竟这个地方,除了楼下的六角铜龄,根本就没有一样东西是能对你们造成威胁的。

“你们把张起灵的计划看得挺通透,他那人就是太老实,设个局都是老派风格,非得跟自己的家务事扯上关系,一副心怀天下视死如归的样子。”吴邪接着道,“可我比较肤浅,没顾及那么多,只要目的能达成,什么事情我都能做,在那之后,该消失的人快点给我消失,该治病的人快点去医院,该回家的人赶紧跟着我回家。”

小孩呆立在原地,像吊线木偶一样和吴邪对视,空洞的眼睛毫无生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道:“你没有设想过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可能性吗?”

“我为什么要想?你在处决一个死刑犯之前会思考今后他对这个社会的价值吗?你不觉得你们太自恋了吗?塞满几个脑袋就妄想改变世界,我真害怕几百年后人类会不会朝着你们汪家人这种畸形生物进化,看来吴家还是在我这一代绝后会比较好。”吴邪似笑非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光秃秃的头顶让他此刻的心情大好,“其实我挺同情你们的,大脑和身体永远被停留在一个半发育的状态,换作是我,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还不如一枪把自己嘣了来得爽快。我劝你们下辈子重新投胎,安安静静做回一个正常人,如果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告诉我,回头给你们立个坟,也算是证明你们存在过——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墓志铭?”

“没有用的。”面对吴邪一番诚挚的话语,小孩仍不为所动,他们像是一只被硬生生剔除了感情的生物,机械式地获取有意义的信息,“就算我们消失了,终极依然存在。”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终极对上了?自不量力的事情,我从来不干。”吴邪扬眉,缓了口气,说道,“倒是你们,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妄想折腾了差不多一千年,你不累,我听着都觉得累。你们记忆力这么好,那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祖先的一个无聊的想法,多少条人命被搭进去了?有数过吗?我看你们是连眉毛都不会抬一下吧。”

“你会后悔的。”

吴邪脱力一样吁了一口气,只觉得刚才那些话都他妈白讲了,说教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适合自己,他摆了摆手,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

“从五年前开始,我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感到非常满意。”吴邪收敛神色,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包括现在。”

他举起了手枪,枪口朝着小孩脚下的岩石,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鸣起的那一刻,脚底下就传来了清晰的扯动胶布的声响,失去支撑的岩石瞬间下坠,连带着现在上面的人一齐坠落了地底。

然后,爆炸声四起。

神秘而深幽的张家古楼顷刻变为了一座火炉,烈焰在内里肆意燃烧,阻挡与障碍形同虚设,巨大的冲击波席卷阵阵热浪来势汹涌,几乎能把一切的活物在一瞬间碾作灰烬。

每一层的断口被一一击溃,明显的裂缝迅速在地面蜿蜒,随后再以惊人的速度断裂塌陷。

吴邪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任由强烈的震感晃动着自己的身体,此时的他像是一叶飘浮在汪洋上的扁舟,无从在狂风暴雨前作出任何的抵抗。

头顶的石砖猛然出现了断层,狂潮般的细沙犹如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原本燃起的旺火生生地被熄灭了,吴邪感觉自己猛然成了一个沙中人,体力的透支让他止不住地开始喘气,但是显而易见的结果让他迅速捂住了口鼻,一张一合之间,几近窒息。

这时,他的手被一个人紧紧抓住了。

力道之大让他指节发麻,但这个时候,这种麻痹感却唤回了他的些许意识。吴邪收紧了四指,扣上了那个人的手背。

“还能走吗?”翻上熟悉的石台后,张起灵轻拍着吴邪的背,问道。

此时的吴邪哪还能听得到他在说什么,撑在地上只顾着咳嗽喘气,那种快要撕破喉咙的声音听得让人心头发紧。

刚刚也从沙池里爬上来的胖子来不及抖掉身上的沙子,见状就说:“小哥,天真看起来不太对劲啊,这座山都快要塌了,咱们赶时间,要不我来背他,然后从这儿游出去?”说完指了指一旁通往雪山湖泊的出水口。

张起灵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吴邪,对胖子说道:“我来。跟着我。”

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张起灵就眼疾手快地把人拦腰抱起,径直跳进了出水口。

逆向水流的阻力是超乎想象的大,吴邪被迎面扑来的水流冲得直往后仰,他无法睁眼,更无法呼吸,头部和颈部几乎要错位,他能感觉到扣在腰间上的手劲正在不断加大,而就在他快要被勒得灵魂出窍的时候,手劲的方向突然发生了改变,浑身无力的吴邪在翻腾的水流中被翻转了过来,冲力瞬间转移至了后脑勺。

随后,鼻子被紧实地掐住,另一个人的嘴唇在自己将要呛进第一口水的时候堵了上来。

温热的吐息源源不断地送进了自己的口腔里,这比任何一样东西都来得珍贵,吴邪下意识抬起手扣住了那个人的肩膀,唇齿下陷,贪婪地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气息。

唇齿胶合着,紧贴的地方都是难以置信的冰凉。当吴邪在模糊的意识中察觉到张起灵这是在给自己渡气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对方会不会因为这样而缺氧。他侧头换了换方向,反过来把为数不多的气息送了回去,两人一来一回,竟渐渐地形成了默契,呼气和吸气走上了同一个频率,犹如常人呼吸一般自然。

久违的日光在湖水中折射而下,即使是贴着眼皮,吴邪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这个人的牵引下逐渐上浮至水面。

现实和幻觉来回游走,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在他下定决心要进行反击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想着用接下来的一辈子作为赌注,所有入局者的退路早已安排妥当,因此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满盘皆输。

但张起灵却让这个局充满了可能性,他的出现好像让自己在一夜之间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天价筹码,他不再是穷途末路孤注一掷的贫寒者,而是可以毫无顾忌放开手脚往赌局上砸的大赢家。

两人终于浮出了水面,日光是极致的炫目,澄澈的湖面是一片透明的碧蓝,不远处稍显嘈杂的人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吴邪使劲尽全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毫不避讳地把急促的喘气悉数打在对方的脸上,吴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笑的。湖水冰凉刺骨,身体却很滚烫,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吴邪在意识涣散之际这样想道。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便是彻底的瘫痪,这个刚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竟然还不识好歹,强撑着让自己清醒过来,强行扳过正欲带自己回岸的人的肩膀,在不过一秒就彻底昏死过去之前,狠狠地吻了上去。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3 19:47:00 +0800 CST  
良心一更~@雪中的葬礼@锦醒@牵魂回忆@魅尊sky@三生windy@GGiinnggeerr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3 19:48:00 +0800 CST  
为什么文被吞了....QAQ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2:55:00 +0800 CST  
三十九、辞别


凌晨五点半,斋堂里陆续出现了僧人的身影。

黎簇被苏万半拖着摁在了座位上,空荡荡的旧木桌上放了一个瓷碗,里面堆着几个馒头。

他睡眼惺忪地瞥了瞥靠窗的位置,果不其然看到了几个身形不一的男人,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些什么。

或许是在讨论什么时候能call一架直升飞机把他们送回去?黎簇自嘲般地笑了笑,他现在已经不想知道这些破事了,况且他们也不稀罕自己知道,同甘共苦的革命友谊并不代表他能够介入那群人的生活。

还是乖乖去问自己的老爹到底躲在了哪个角落吧,黎簇如是想道。

“还没睡够?”看着黎簇只手托腮,眼神呆滞,苏万拿着一个馒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昨天一回来就睡得像只猪一样。”

“熬到头了,就该好好睡一觉,你看吴老板就很有这个自觉。”黎簇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嚼,说道,“倒是你,大清早就把我拖过来干什么?”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3:00:00 +0800 CST  
“废话,吃早餐啊。”苏万摆弄着手机,看起来精神得不得了,“虽然是难吃了那么一点。改天一定得叫吴老板发展发展这里的饮食行业。”

说起来的确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黎簇认命似的吞下了好不容易嚼烂的馒头,脑子里回想起来的却是那只野兽的美味:“他不是给了你五十万吗?”

“五十万发展个蛋。”苏万不以为然,“再说了,吴老板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保不准他醒来之后就把这事儿给全忘了。”

“靠,还不知足。”黎簇眼神有点鄙视,“老子做牛做马顶个鱼死网破才那么十万,你到底干了什么能让他给你五十万啊?就因为你掉进去一次沙坑,他给你补助了医药费?”

“你不懂,这事儿,我当初要是开价一百万,他都得同意。”苏万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人被逼到了一个境界,钱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但前提是你得有钱。”黎簇白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快说吧,虽然我也不一定会感兴趣。”

苏万一愣:“说什么?”

“你现在的表情在告诉我,你对自己知道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感到十分得意。”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3:04:00 +0800 CST  
这家伙说的话越来越无趣了,苏万暗叹了一声,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那条短信,说道:“杨好那边有消息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黎簇不禁心里一颤。他们在沙漠里的那一段分别并不愉快,朋友之间没有背叛不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成立的,生死攸关的时刻,人们很难只把所谓的朋友作为唯一的考虑因素。这可能是为了某种深重的大义,但对于黎簇来说,他更愿意坦诚地把它归结为人性的自私。

“看样子是从那里逃出来了。”黎簇看着那条短短两句话的短信,发现竟然是好几天前发过来的,之前只是因为山里没信号,所以一直都收不到。他想了想,问,“能通话吗,我想跟他聊聊。”

“快没电了。”苏万一把把手机抢了过来,“要打电话找就梁姐要手机,你不是跟她有一腿吗?”

“去去去,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黎簇有些不耐烦,“那婆娘现在牛逼得很,仗着自己有个文身就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了,背后还有个男人给他撑腰……”

其实梁湾给自己的印象还算是过得去,可黎簇就是有些憋闷,大概是觉得比起她,自己实在是没用了点。

发泄一样的话才刚说到一半,放在木桌上的手机就突然发出了一声震响。黎簇看到一直坐在窗边的几个男人像是从苏万的手机接收到了讯号一样,从原地站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出去,看架势简直是黑帮团伙要去打群架。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3:06:00 +0800 CST  
“什么情况?”黎簇被吓了一跳,无论何时这群人总是会干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谁知道,估计是跑去厕所抽烟吧。”苏万收起手机,“唉,防心离过,贪等为宗,为师这就去给他们说几句。”

说完还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手势,掉头准备走人,黎簇眼神一凌,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手一发力就往回扯。汪家人的特训还算是略有成效,两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差距的,苏万招架不住这种蛮力,立刻就败下阵来。

“从刚才开始你就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没看出来。”黎簇把苏万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亮屏一看,发现来信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3:12:00 +0800 CST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3:29:00 +0800 CST  
第一次发文发得如此心累orz
各位看官辛苦了...
@雪中的葬礼@锦醒@牵魂回忆@魅尊sky@三生windy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3:31:00 +0800 CST  
另外,这里只是半章,剩下的下一次补上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5 23:33:00 +0800 CST  
【依旧是发半章,快要完结了,各位快来赏个脸哈




四十、故地重游


张起灵接过了吴邪递过来的矿泉水,视线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半寸,直勾勾的眼神带有着审视的意味。

吴邪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算接下来张起灵的眼神能剜下他的一块肉,他觉得自己也能用气势十足大义凛然的表情去回敬他。

无论是高度还是气场,这回他都着实地赢了一把。这么多年来,他耍了多少心计,骗过了多少人,都没像现在把这个闷油瓶子彻彻底底地耍了一回来的舒爽。吴邪心里顿时长气一吁,长年累月积聚在心底里的那些憋闷的情绪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只觉得心情大好。

畅快的感觉很快就体现在了他的表情上,吴邪的眼里渐渐有了笑意,微微眯起还带有一些促狭,那张表情有些贫乏的脸一下子就因为这么一个眼神而生动了起来。

不等张起灵开口,吴邪一屁股就坐在了座位上,摘下了帽子给自己扇风,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显然还没缓过劲来。

大冷天的能出汗才怪了,吴邪没有意识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冒出来的汗只能是虚汗。张起灵把水塞回进吴邪的手里,按住了他那只正在扇风的手,低声说道:“你跟过来做什么?”

这句话给吴邪的印象很不好,十年前他傻愣愣地把它听了进去,大气都不敢出,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反驳回去。

但结果喉咙还没发声,张起灵又说:“你需要休息。”

没想到还有下文,吴邪别过头来,觉得有些吃瘪。他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口水,过了一会儿开始说道:“需要休息的是你,昨晚一直没睡吧?手都快被你涂破皮了。”

迅速抓住了另外一个信息点,张起灵说:“昨晚你就醒了。”

“我演技不错吧?”吴邪扬眉,“是不是跟你有得一拼?”

“为什么?”

又是语焉不详的问话,换做是别人,估计还会把它理解成是“为什么你的演技会比得上我”,但现在听这句话的人可是吴邪。

“要是我在那时就醒了,你肯定得把我摁晕回去。”吴邪说,“那还不如装傻充愣,耍你一回。你看我现在人就坐在这里了,你总不能把我从车窗扔出去吧?”

对于这种有耍无赖嫌疑的反问,张起灵有些无奈:“如果你执意跟着,我是不会拒绝的。”

吴邪呼吸一滞,半握着的手机差点掉地上。这家伙总是随随便便说句话就能把自己搞得一惊一乍,吴邪暗骂一声没出息,转向了沉默。

当时满脑子只想着要怎么绕过张起灵那一关的吴邪现在只觉得无比的懊悔,长期设局的思维惯性让他一个劲地只往欺骗和隐瞒的方向想,全然没有想过坦白和诉说。

一直引以为傲的小聪明顿然失效了,吴邪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在自作聪明,要是张起灵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跟过来,自己绝对在昨天就已经被捏晕了,就算他事先叫别人把自己摇醒,仍旧死皮赖脸地坐在这里,张起灵也会在下一个瞬间把自己捏晕,然后扛回庙里去。

总之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安然坐在这里闲聊的。

吴邪听着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不禁有些恍惚,谁也不会料想到当年自己充满绝望的恳求竟成为了对方坦然的允诺,虽然前后的时间跨度将近十年,但是还好,它来得十分及时。

接下来一路无话。

面包车在山路上不停颠簸着,吴邪几次想昏睡过去,结果都被骤然的起落或震响从睡梦中硬生生地扯了回来。看着张起灵犹豫着伸往自己的后颈的手指,吴邪一下心悸,挺身坐直,用行动表示自己很精神。

既然睡不着,那就聊聊天,可张起灵绝对不是一个适合聊闲天的对象。面对其他人,只要愿意,吴邪都能轻松地撬开话匣子,事无巨细没头没脑地侃一下午。他曾经坦诚过自己最讨厌那种跟自己本身没什么联系却装作很熟的人,可为了种种原因,他自己的某些行为却也常常往这方面靠拢,无论这其中有多么难言的苦衷,这都让他时常感到恶心。

既然没什么好聊的,那就选择沉默。无奈之下,吴邪只好抽了几根闷烟提提神,静静地看着旁边的那个人闭目假寐,发觉其实这样也挺好。

到达波密县时是早晨十点左右,烈日当空,两人在补给站买了一些随身携带的水和干粮。吴邪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他和王盟驱车来到这里的补给站的场景,那时的自己还能趁着给汽车加油的空当站在路边晒太阳,而现在他却要和张起灵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车站口。

前后的旅途余裕相差甚大,但对于吴邪来说,这一点都不重要。

两人坐上下一辆车。司机一看到吴邪,立刻就谄媚得不得了,开口闭口“小佛爷”,张起灵突然意识到吴邪之所以一路上一直在用手机和别人电话联系,大概是因为他要打听手下有没有暂时停滞在这一带的伙计,吩咐他们前来交接。照这样看来,吴家的盘口势力已经扩展到川藏一带了。

相对而言,吴邪反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干巴巴地扔下一句“快点,我们赶时间”,就自个儿坐了下来,心想要是告诉他我身边的这位就是道上声名远扬的哑巴张,肯定得把他吓得把车开向悬崖。

小伙计车技不错,但就是太年轻,好奇心太重。在吴邪手下干了三四年,这位伙计自认对于吴邪的交际圈还算是了解,平时除了处理盘口底下的事情会带上一两个信得过的伙计,他很少能够看到独来独往的小佛爷身边有人。但是今天他却带着这么一位年轻的小哥匆忙赶路,这实在是不符合小佛爷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

借着后视镜不断地偷偷瞄向坐在吴当家旁边那位沉默寡言的男人,小伙计在一番横看竖看仔细看之后又觉自己的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小哥虽然看起来面生,但是眉宇之间的气质却让他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估计和自己在道上听到的传奇故事有关系。小伙计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太特别了,相比之下吴小佛爷在气场上反而逊色了一点——还是说,吴小佛爷果不愧是人中龙凤,身边的人都绝非等闲之辈?

伙计呆呆地看着后视镜,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张起灵明显地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注视,略带警惕性地看向了后视镜。

伙计被这么一个眼神吓得手猛地一抖,车身在轮胎的偏转中向右一带,原本坐在窗边看风景的吴邪因为惯性一下子就把头磕上了玻璃窗。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吴邪揉着本身就隐隐作痛的脑袋,没好气地说。

“罪过,罪过。”伙计连忙道歉,这位爷他可不敢得罪。

但想了想,心中的疑惑还是无法释怀,伙计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斟酌着语气有些心虚地问道:“小佛爷,这位小哥有点面生啊,请问怎么称呼?”

吴邪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原来是在怀疑张起灵的身份。或许是太无聊了,他心底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他看了看张起灵目视前方的侧脸,说道:“叫张爷。”

“张……张爷?”伙计傻眼了,这个看起来才二三十岁,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怎么叫上爷了?

“你有意见?”

“没……没,不敢不敢。”伙计只好服软,“张爷好。话说,那个……顺便问一句,当作熟悉熟悉行情,张爷是哪个盘口的人?平常看起来不怎么露面,马叔那边的?还是说哑姐那边的?”

显然没有一个是着调的,张起灵看向了吴邪,用眼神示意他把这事解释清楚。

吴邪笑了笑,突然玩心大起,答道:“都不是,张爷是直属的,直接归我管。”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17 11:52:00 +0800 CST  
尾声

早上十点,北京远通桥。

密集如码头集装箱的汽车自桥头至桥尾塞成了水泄不通,八月闷热难耐的空气在一阵阵汽车尾气中被活活熏成了乌黑色的热浪。老伍第三次把车里的空调往上调了一个档,握紧拳头像捣蒜一样使劲往方向盘捶,恨不得把喇叭的按钮给捶个稀巴烂。

“狗日的!”一句粗话骂得口无遮拦,他侧了侧头,说,“当家,要不咱先偷偷撤?反正这牌号儿也是假的,查不着。”

坐在后座的男人右手托腮看着窗外,左手还不忘摆弄着手机,听到前头的人的问话,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不用,继续开你的车。”

老伍很识相,他缩了缩脖子,讪讪地把摁喇叭的手撤开,强忍着燥怒盯着前面的车尾灯。

“从开上这条路开始,有多少辆?”男人突然问。他看了看手机屏幕,随后又放下,似乎只是为了看时间。

老伍虽然初中未毕业,但算术却是挺有天分,记忆力也属上乘。他挠了挠脑袋,掐指一算,说:“四辆。一辆早在上一个路口左拐了,另外三辆还在后边堵着。”

瞥了瞥右后视镜,男人接着问:“跟多久了?”

这都要问,刚才肯定是在玩手机,老伍一边腹诽,一边轻点油门,顺着缓缓的车流往前驶:“拐出别墅就一直跟着了,不愧是狗孙子,鼻子就是灵。当家,我看您要不找个时间回去拾掇拾掇吧,我们这些做小的真的撑不过来。”

“恕我无能,这些年辛苦你们了。”男人仍旧把注意力放在后视镜上,说,“但就算我不回去,只要事情一败露,他们很快就会消停,用不了多久。”

隐患根除后,剩下的都只是乌合之众,这是这个男人给自己讲过的一句话。老伍觉得他说的没错,况且他一个打下手的也没资格说三道四,但今天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当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可您现在时不时就出来兜兜风,不就是在引人犯罪吗?那笔钱,对他们说算个蛋,坐上你这个位了,那才叫出人头地。”

“引人犯罪?”男人皱起了眉,“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平时多看看书。”

车流开始变得顺畅,一辆辆轿车从路障围出的单行道驶过,原本试图抢道的司机现在也不得不乖乖跟在别人的屁股后头。

老伍整理了一下情绪,再次点着了油门。路障一旁是三车追尾的事故现场,三个汽车司机推推搡搡,面色狰狞,一副快要打起来的架势。老伍轻哼一声,心想真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人,要是换作后面那位爷,那绝对是毫手一挥,普渡众生,绝无后患。

想到这里,老伍突然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方向盘上竟多出了一只手!

瘦削的指节紧扣在上,狠狠地往下一拽。虚踩在油门上的脚条件反射一般往下发力,整部车在电光火石之间冲出了被隔开的空车道,一路连撞三四个路障,沥青的柏油马路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胎印。

“解……解当家?”

两侧的车门被打开,宽敞的皮座上瞬间挤进了两个人影。

“哎,快追上来了,看紧点!”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双手攀着窗沿,目不转睛地盯着斜后方的车。

带墨镜的男人只手托枪,漆黑的枪口往窗外伸出了一小截,正直直地对准着后方车辆的车胎:“别紧张小妹妹,看黑爷我先让他们瘸个腿。”

解雨臣松开了手,转而搭上了老伍正瑟瑟发抖的肩膀。

“右拐上五环,我们换个凉爽的地方兜风。”



苏万坐在冰冰凉的地砖上,手里套着一串凯迪拉克的钥匙。头顶上的挂式空调呼哧呼哧地吹着,舒服得他直眯眼。

“败家,真他妈败家。”黎簇斜眼看了过去,“当你老爸得吐血。”

“我这叫自力更生。”苏万一圈又一圈地甩起了钥匙,“挑了部便宜的,还剩二十万。”

语毕,黎簇立刻像条橡皮筋一样跳了起来,把水杯往茶几上猛地一砸。

“他真给你汇钱了?”

苏万不以为意:“别用这种同仇敌忾的眼神看着我,谁叫我碰上了一个痴情的黑社会老大。”

不对,这事很不对,黎簇不住地往后缩了缩,感觉就像是看着一个跟着自己穿了十几年开裆裤的好基友突然他妈的换上了一条西裤,虽然不得不承认,对方一开始穿的开裆裤的确要比自己好上那么一点点,但开裆裤和西服裤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把你手机给我。”黎簇二话不说伸进了苏万的裤兜,抽出了一部手机,“密码。”

“靠,你想干什么?”苏万立刻扑过去抢。

黎簇用身子挡了挡,转过头回了一句:“捉奸。”

“捉奸?”苏万觉得这人有点小心眼,“捉谁的奸?”

“当然是捉你和吴老板的奸,难不成你和张老板也有一腿?打死我都不信。”

“黎大哥,吴神棍现在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吾等凡人碰不得。”苏万发现黎簇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一碰,等着断胳膊断腿吧。”

黎簇白了他一眼,掰过苏万的拇指往指纹识别按钮往上摁了摁。

“我说你怎么……”苏万喉咙一顿,狐疑地凑了过去,“喂,鸭梨,你该不会还不信这事儿吧?”

不信,当然不信,黎簇又白了苏万一眼。他真的很怀疑苏万是不是得了什么臆想症,这个人从上一年开始就不停地在意淫吴老板和张老板的爱情故事。虽然他也承认,张老板对于吴老板来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特别,吴老板在张老板的眼中,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特殊,吴老板的蛇精病的确急需救治,张老板的瓶盖子的确急需撬开,两个人的确有那么一点小暧昧,看起来也的确挺般配……

可他还是接受不了,心理上生理上都接受不了。

“给你看样东西好了。”

苏万拨开了黎簇的手,决定放出终极绝招:“老子的私家珍藏,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于是黎簇在苏万的手机相册中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有点模糊,画面还没有定格好,光线也没控制适中,看得出来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拍的,黎簇哆嗦着手把照片放大——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高原的日光倾泻而下,雪山的奇景明艳动人,吴老板横臂一揽欺身上前,张老板微微后仰欲拒还迎,两人鸳鸳戏水深情拥吻。”苏万对着这张布满重影的照片比比划划,一张不怎么能看得清的照片霎时被他说得活灵活现生动无比,“敢说他们没那什么吗?再不信,你他妈就是性无能!”

黎簇后仰倒地,顿觉整个世界都凌乱了。




吴山居门前,一辆金杯车停在了路边。

吴邪单肩背着包,锁上了大门。钥匙一抽,他转身径直走向了金杯车,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单脚还没伸进车里,他就像碰到弹簧一样蹦了出来,身上立刻沾染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吴邪缓了缓,努力压制住死灰复燃般的烟瘾,然后死死盯着正坐在里头抽大烟的那个人。

“胖子,你先给我出去。”

接下来的动作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翻箱倒箧。吴邪把行李扔到后座之后,二话不说挽起衣袖就开始把金杯车里所有的储蓄柜都翻了个遍,动作之迅疾,程度之彻底,几乎敌过任何一个职业小偷。他左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右手不停地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扔了进去——十年前抽剩的黄鹤楼,五年前伙计送的一整条利群,两年前二叔留下的半盒红双喜,打不着火的zippo打火机,受潮的两盒火柴,一个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塞给自己的烟斗挂饰……

都他妈扔了!

吴邪把一袋称得上是罪恶之源的东西甩进了垃圾车。

“我说你这……用得着吗你?”胖子勉为其难地在车外抽完烟后,重新坐回到了副驾驶位上,“多好的烟,你不抽你的事,他娘的别浪费,胖爷我看着都心疼。”

当作没听到,吴邪没有回话,他坐上驾驶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车窗,残破的转轴在他的摆动下吱呀作响。

八月的杭州闷热难耐,刚刚刮过胡子的脸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这一年来,吴邪下定决心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从头到脚,从肝到肺,从消化道到呼吸道,里里外外都做了一次彻彻底底的检查,把几年来扎根在身体里的那些旧伤旧疾一次性揪了出来。四十岁的男人一枝花,可吴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头子一样,每天坚持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如果不是肩上还得扛着一个摊子,绝对可以加入一些什么老年人健身俱乐部了。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生命,前些年他放任自己恣意的疯狂,天不怕地不怕地四处涉险,但现在,他只想静静地待在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靠,都这么有钱了,还开着一部报废车去接人。”胖子坐在一旁,“小心到时候他老人家被其他的富婆给带跑了。”

“他已经得罪过我一次了。”吴邪从裤兜里摸索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纸条,手肘搭在窗边,用手指慢慢地把它摊了开来,“要是再跑,我不会让他好过。”

“得了,别扭个什么劲儿。”胖子哎哟了一声,“小哥他还真就是为了你好。你说他容易吗?辛辛苦苦上了山,回过头来还得把你这么个几十公斤重的麻袋给扛回房,换谁也做不到他这么个地步。我看你就是在得瑟——哟,还留了纸条?”

“这纸条是写给他自己看的,临走的时候塞给我大概是叫我保管的意思,如果一年后发现他又犯病了,就拿给他看。那么多年,他总算知道要叫别人给他帮忙了。”吴邪看着纸条上的四个字,说道。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那几个字的线条描边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话说,真有那么明显?”

胖子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猛拍大腿,说道:“可不是,早看出来你们两个人有猫腻了,别以为胖爷我不知道。就你那点小心思,只要是搁在我这,多少年我都能看得出来。”

吴邪拿起手机点开了最近的一条新信息,心里却是对胖子说的话满怀憋闷,虽然他的脸皮比以前厚了不少,可在他面前大张旗鼓地说这档子事儿的还是头一回,这让他无奈地发现自己竟有口难辩。

“小吴,就这事儿我绝对比你看得透彻。小哥他肯定早八百年想好了,先在九年之后出来这么一回,在你面前晃悠几圈,掳获掳获你的玉男芳心,然后在事儿快成的时候突然转身挥挥手,再给你留个念想……”

你就净他妈扯淡吧,吴邪暗骂,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手机。

那是苏万发过来的一条彩信。这个年头还发彩信,着实少见。吴邪暗暗估计那小子肯定又想耍什么花招,试探性地点了进去。

“……有句话怎么说?小别胜新婚,大别生距离,九年的大别抵不过一年的小别,小哥这人小算盘打得挺精,胖爷我劝你以后悠着……”话还没说完,胖子莫名发现隔壁那个人表情有些奇怪,“咋回事?小吴?”

“……没事。”吴邪放下了手机,只手扶额,来回揉搓眉心,看起来十分头疼。

火辣辣的太阳照得他的脑袋发蒙,他拨了拨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抹了一把汗,心思还停留在刚才的那张照片上。

吴邪有些沮丧地半捂着自己的脸,却一口气都叹不出来。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让人慨叹的事情,它只不过是把一个事实赤裸裸地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你需要时间去接受而已。

闷油瓶给他留下的纸条还在自己的手心里,胖子那些狗屁不通却字字珠玑的话还不停地在耳边回响,吴邪突然意识到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其实可以干很多事。他可以离得远远地就叫他一声“小哥”,可以从他背后窜出来立马朝那张脸来一记直拳,更可以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先亲上一口再说。

但无论是干什么,他们是时候需要好好谈谈了。

吴邪笑了笑,系上了安全带。掌心的挂档器熨帖合适,脚底的离合器化成灰了都能认识。十二年前,他开着这辆车和那个人第一次碰面,十二年后,他要继续开着这辆车,结束和那个人最后的一次分别。

“出发。”

地底深处,一扇巨门正悄然打开。埋藏着千古秘密的禁地依然以其固有的法则运转着,但对于本不应存在于内的年轻人来说,他所等待的,只不过是一场即将到来的相遇。


-全文完-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20 19:10:00 +0800 CST  
原谅我强迫症又犯了....上一章出现了几个错别字,重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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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第二天凌晨四点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成都的318国道,开车的小伙子已经快要撑不住,双眼布满了血丝,吴邪担心再这么开下去会活活出人命,只好和张起灵在路上随便截下一辆出租车赶往成都火车站。

正值三月初,春运的浪潮早已过去,凌晨时分的火车站人影寥寥,一阵风吹过地上的纸屑都能从头飘到尾。安检大妈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睡了多少个小时,看到两个手里连个塑料袋都没有的年轻人把自己叫醒,心想小伙子还挺实诚,睡眼惺忪挥了挥手就让他们过去了。

成都至沈阳北的火车发车时间是早上7点,候车厅空空荡荡,寥寥无几的列车班次在大屏幕上来回滚动。吴邪又从便利店里随便购置了一些东西,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接收人他非常熟悉,而实际上,这部手机本身就是他的,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借他的一用,发给他那一堆手机的其中一部。

那个人没有回短信,而是直接打了电话。

“吴邪。”电话一接通,对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伴随着明显的嘈杂声,显然那边比这里要热闹得多,“东西帮你们准备好了,多久能过来?”

吴邪看了看车票,答道:“40个小时,沈阳北站,大概明晚深夜。”

电话那边沉吟了半会儿,说:“赶得及吗?要不要我联系一架专机来送你们过去?”

吴邪听到后苦笑一声:“解当家真是财大气粗,小的消受不起。你们解家那边现在估计还是一团糟吧,兴师动众很容易暴露我们这边的动向,我不想到时候一群人往长白山那边扎堆。”

“……那好吧。”

“胖子他们还好吗?”

“挺好。”解雨臣说,“听声音就知道了,玩得正疯。”

吴邪点头默认。两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挂电话。大概过了十几秒,解雨臣开口说道:“吴邪,量力而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一定能撑得住。”

早就猜到自己的发小最后总会来上这么一句,吴邪对此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与那么多年的交情比起来,言语只会显得非常单薄。

“没事,我自有分寸。”吴邪站在便利店门口,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张起灵,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难得闷大爷主动接受提请,我可不能让他失望。”

于是通话在对方的笑声中结束。

“我觉得你需要一张身份证。”吴邪挨着张起灵坐了下来,“等你回来之后,我帮你想办法。”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你还真敢说。”吴邪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搞笑,“要是你有身份证,咱们现在早就到了,也就只有你这个老古董会去坐火车。”

“没事,我们还有时间。”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吴邪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想起这个人以前最喜欢把“没有时间”挂在嘴边,现在却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好像要跑去守门是他自己似的。

“行,不急。”吴邪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老子陪你慢慢耗。”

闲话少叙。两人坐上火车之后,在逼仄的包间床铺上度过了两天一夜。期间,吴邪几乎都在闷头大睡。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过了,那种被悬挂而起之后稳稳落地的感觉让他无比踏实。虽然这一段旅途算不上愉快,甚至还有些无聊,远远比不上这几年来自己随同大大小小的考古队外出考察时的热闹,但是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吴邪自己清楚。

火车在深夜零点到站,沈阳还下着薄薄的雨夹雪,吴邪看着张起灵身上那一件从僧舍里翻找出来的衬衫,自己都不禁觉得冷,在站口找到解雨臣安排的交接伙计,从他手中拿过装备之后,立马就从胀鼓鼓的登山包里抽出一件冲锋衣给他。

在解雨臣的打点下,之后的路程比较顺遂,他们拿着预定好的火车票在沈阳北站坐上了通往二道白河镇的特快列车,终于在下午时分,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客栈的房间里,吴邪把登山包扔在了床上,手脚麻利地拉开了拉链,准备分装装备。

“小哥,咱们还有多少时间。”

张起灵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了过来制止了吴邪手里的动作:“我来背就好。”

“这不是谁来背的问题。”吴邪说,“我只是陪你走这一程,之后还得回来的,我不给自己留点装备,难不成还得在雪坑里等着你来救我?”

张起灵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吴邪也能知道这个人大概在想些什么。他知道闷油瓶还在犹豫,换做以前,他早就可以背起包拍屁股走人了,只要能在自己不留神之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就不需要再顾及吴邪这么一个人。但是他偏偏自寻烦恼地承诺过不会拒绝自己的陪同,那么现在的情况就变成是:只要张起灵再次失踪,哪怕只有那么一次,那都将成为一种背叛,除非吴邪自愿选择放弃。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吴邪把防风镜套在张起灵的脖子上,背起给自己分好的那一部分装备,拍了拍他的背,说:“别小看我。爷刚睡了一觉,精神好得很。”

并没有在客栈里作过多的停留,两人整理好行李之后就一起上路了。

雪线以下的路线吴邪记得很清楚,这里的每一个补给站他几乎都有印象,当初他就是在这些小店里急急忙忙地给自己购置了一套装备的,虽然从外观上看来它们实在是惨不忍睹。

张起灵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旁。看得出来,他在放慢自己的步速,吴邪突然有些痛恨自己那一副已经大不如以前利索的身子骨,虽然在黑瞎子的特训下,身体素质和各方面的力量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人体的衰老始终是不可避免的。

一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现在的吴邪,不需要劝说,不需要挽留,他只需要陪旁边的这个人走完最后的一段路。在这片曾给自己留下过一段创伤性的记忆的雪山,他的心情是难以置信的平静。

当然,平静之余,还有一点别的。

“先歇会儿。”吴邪看着渐暗的天色,说道。

张起灵看着才刚刚没过的雪线,第四次同意了吴邪的提议。

这一次他们很幸运地没有碰上暴风雪。两人在狭窄的山洞口处生起了火,在依稀隐现的曙暮光下,一同靠坐在了山洞的最里头。

吴邪拿出了一张毯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薄薄的被角夜在了他们的肩背上。人还没被捂暖,他就不安分地摸索着拿出了一包烟,准备又抽上几根。

“要不要来一根?”

张起灵摇了摇头,说:“少抽点。”

“想过要戒,但就是戒不掉。”吴邪滑动了打火机的磨轮,烟草在火光中顿时变得明艳,“接下来的一年,我试试吧。”

两人的沉默大概过了半根烟的时间,吴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张起灵两边的裤兜。

“什么都没带?”他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开门?”

张起灵任由着吴邪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说:“我有办法。”

“所以又是把手割出个口子往门上蹭?”吴邪收手,皱起了眉,“上次胖子已经被咬得够呛了,你也想试试?”

“鬼玺只有在特定的时间节点上才能用。”张起灵谈谈地说道,“我一直把它留在门里了。”

吴邪一听,干笑一声,说道:“比起那个西贝货,我还真挺想看看那东西的尊容到底长什么样,值得那么多人像宝一样去护着。换作是我,早拿去当了,还管什么守门不守门。”

这一段话说得很不负责任,但张起灵却意外地没有感到反感,他静静地听完,然后兀自抛出了一个问题。

“吴邪,你知道张家人为什么要守护终极吗?”

吴邪突然侧头看向了张起灵,心想真见鬼了,瓶口被撬开了!

“为了阻止汪家人的阴谋?”他试探性地问道。

果不其然,张起灵摇了摇头,吴邪立马屏气凝神等着他的回答。

“终极并不是一个时间机器,它的外观和形状很难用语言去描述,但它却可以被定义为是一种信息的集合体,也就是庞大的信息库。”

吴邪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张家人之所以不可避免地肩负着这样一种使命,一部分是因为要阻止汪家人的趁虚而入,但最根本的,是因为我们身上的一种基因。”张起灵看着自己的手,说道,“你可能很难想象,但这是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告知的事实。早在两千多年前,甚至追溯到远古时期,张家人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基因和终极的一种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对于我们来说,它更像是一种命运,而不仅仅是一种使命。”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下来,把燃起的火苗逼压得几近熄灭,吴邪看着那张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得有些柔和的侧脸,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十年前,身旁的这个人第一次向自己袒露心境的场景。

但这一次,又有些不一样了。

“这种基因,你所说的特殊基因,决定了你们张家人的脑袋都装上电磁波接收器吗?”吴邪没头没脑地问道。

张起灵一怔,转过头看向了吴邪,脸上带有着罕见的疑惑。

“你们该不会是每隔十年就接收一次来自终极的特殊电磁波,然后在磁场的作用下无法控制地走去开青铜门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吴邪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抓住了张起灵的手,说道:“这是我多年以来对终极的一个猜想,当然,版本还有很多,你要是想听我可以一次性告诉你。但无论哪个版本,我现在都只有一个意思。存在的事物自有合理之处,终极就是终极,你就是你,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连体婴。手脚都长在你身上,现在汪家被除根了,你想跑去哪就跑去哪,终极他娘的管不着。”

早想这么说了,吴邪缓了口气。他早就考虑过这一点,就算真正的敌人已经被根除,但这对于张起灵来说却也未必是一种解脱。加诸在他生命上的责任虽然沉重,但它却是这个人所能找到的唯一的存在意义,吴邪能够竭尽全力地把这个人的责任卸去,却无法应对接下来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

看着那个默不作声的闷油瓶,吴邪松开手,暗自叹了口气。刚刚他说的话还是太轻率了点,这样直白露骨的劝说,似乎并没有在这个人身上起作用。

“之后一年,你有什么打算?”过了好一会儿,张起灵率先开口。

吴邪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想了想,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呗,看看铺子,整理整理拓本,修理修理盘口底下的那群狗孙子,有空就去看看爸妈。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我也不用满世界跑了,说不定还能卧在家里培养出一些居家情调来。”

张起灵默默地听着,似乎并不准备说话,但是吴邪知道此时他的大脑一定不会是一片空白。

“小哥,我倒是想问,一年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语毕过后又是一次沉默。

“在杭州住下吧。”吴邪吐了一口烟,“这些年盘口那边打理得还算过得去,手里有些小钱,虽然不敢说能给你多好的条件,但是养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吴邪,我不需要这些……”张起灵仰头靠在了石壁上,语气难得有些犹豫,“总之,一年之后我会去找你,除此之外的,我不知道。”

“恐怕你会找不着路。”吴邪明白他的犹豫,笑道,“你到时候乖乖站在山脚就可以了,我过去找你。”

“好。”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无垠的墨黑深邃辽远,两人仍旧在火光的映照下促膝长谈。吴邪第一次发现原来闷油瓶也是一个在言语上如此有耐心的人,他能用他那独特的叙述方式给自己讲述一个又一个或真实或虚幻的故事,它们有的是关于灵异的现象,有的是关于历史的真相,还有的甚至涉及到了掩藏在那一扇青铜门后的终极秘密。

这些对吴邪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一个人彻底地把自己从谜团的泥淖中解放出来,他才会发现那都只不过是一则则无关痛痒的故事。

渐渐地,吴邪心生困意,火堆传来的热量把四周烘得十分暖和,他招架不住席卷而来的疲倦,挣扎了几次终究是耷拉下了眼皮。模糊的意识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传来了细微的力度,它沿着肩窝不断游走着,最终在后颈的那一块皮肤上停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这个人最终肯定会来这么一出了,但是当神智真正地在冰凉的指尖下犹如潮水般迅速涌退的时候,吴邪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愤懑和不甘,他本能地把头靠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心中念念有词。

下一年看老子怎么整死你。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20 19:24:00 +0800 CST  
好了,到这里为止,《局中局》就算是正式完结了,阿碳在这里感谢各位对这篇文一直以来的支持!

说实话,在动笔开坑之前,我花了很大的决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写瓶邪文,很多的因素,比如说人物性格的把握、情节的设置、语言风格的调整,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毫无经验的摸索。所以在开始连载之后,不止一次遇到瓶颈,有时候为了一两个人的对话能纠结个老半天。

看这篇文的人不多,但这篇文对我而言简直就像是一个看着从小长到大的亲儿子,原本以为可能会填不下去的坑,居然渐渐地变成了现在的13万字中长篇,这种一路成长过来的感觉其实还是挺美妙的。

决定要写下这么一篇文的想法产生于我在补《沙海》的那段时间,吴邪在《沙海》里的巨大转变看得我心头发紧,整个人压抑得不得了。看着他蜕变成为一个棋局背后的操纵者,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长达十年的风霜,我并不觉得有多欣慰。

而让我决心动笔的几段陈述,来源于《沙海2》的结尾。

“他需要神明,在绝望冲击之后,他往往会需要神明。他需要一个救世主,需要独立于整个世界之外的神力来告诉他一个答案,一个坚实有力的确定的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起源于这个想法,他在冥想中期望这个神明出现,而理智又让他绝望地醒悟,明白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我想让它成为可能,于是我想到了小哥。

在我看到吴邪产生绝望的情绪期间居然开始向神明祈祷,我立刻就想到了小哥。我开始设想,这位神明是真的存在的,它一早就为处于水深火热的吴邪铺好了路,在他开始计划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一个由内到外的保护障。

这个想法很不现实,但是我想让它成为一种可能性。于是我构思了另一个局,一个嵌套在吴邪的局里的另一个局,它没有野心,没有攻击性,但只要吴邪一有行动,它便会一触即发。在这里,瓶邪的相遇是必然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平等的,再也没有谁欠谁这一说,吴邪在全力以赴地完成自己的计划,而小哥则在默默无闻地帮助着他。小哥的局,实质就是一种最深沉的信任。

这大概是我能想到的,属于这两个人最完满的结局了。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20 20:40:00 +0800 CST  
预告一下,今晚应该会有番外至于时间…不敢确定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26 21:33:00 +0800 CST  
噢不,度娘又开始抽风了,所以文只能明天再发了各位晚安哈

楼主 艺_步step  发布于 2015-05-27 00:03:00 +0800 CST  

楼主:艺_步step

字数:9516

发表时间:2015-03-26 03: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0 17:33:38 +0800 CST

评论数:309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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