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寸相思(小虐怡情\/虐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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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5 11:35:00 +0800 CST  
你们都开学了吗,没有人理我,这里好冷清……
如果我说今天下午更文,你们会不会再爱我一次……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09:37:00 +0800 CST  
44
我拿起一包茶花,闻了闻,“就是香的,你鼻子出问题了?”我把东西递给身后站着的白昊天,她接过去,闻了半晌:“香的,黎簇你是不是感冒了?”
黎簇怔了一下,撇了撇嘴:“瞎讲究。”
我扭头对白昊天说:“什么香味?”
“我……说不上来,闻着挺舒服的。”白昊天吞吞吐吐道,“小三爷,你喜欢这种吗?我那里有片小花圃,可以给你种一些。”
“小哥,你从哪里弄的这些花?”我问闷油瓶道,“能不能帮我找一些花种?”
“这些花长在东北,往南就种不活了。”闷油瓶摇头,“我可以再多种一些,开春之后给你带回来。”
我脑子里浮现出闷油瓶扛着小锄头在花圃里给小蓝花松土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闷油瓶看了看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他最后还是决定不去猜我的心思,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了,屋里的空气一点点变得清新起来。
“对了,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黎簇谈谈。”我道,“小白,你看着小哥,不要让他走太远,一会该吃午饭了。”
病房里剩下我和黎簇,单独面对我的时候,他显得有点惴惴不安,双手不停地绞着病号服的衣摆,眼睛不住向下方瞟。
“看我。”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怕什么,我会用刀砍你吗?”
“这谁能说得准。”黎簇耸肩,“你又不是没干过。”
“黎簇,你也不小了,别和我闹脾气,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吃你们小孩儿这一套。”我给自己手里的茶又续了一杯水,嘴唇凑在杯口试了试水温,感觉有点烫,“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就最好跟我说实话。我就直说了,汪家人在看着你,你要是真揣着什么东西,很危险。”
“汪家那些杂碎,我又不是没打过交道,他们的本事,我还不放在眼里。”黎簇狡狯地看着我,眼里透出一丝和年龄相去甚远的精光,“就连你,吴邪,你现在还能说自己的实力在我之上吗?”
我觉得这样的黎簇让我有点陌生,以前我只是以为他不成熟,可没想到他这个人已经自大到这种地步,“你是不是把我放在眼里,这我不管,我被人看不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连解雨臣都不敢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你以为你一个在北京根基不稳,来杭州还被我压一头的孩子,能在汪家人的场子里掀起什么风浪?”
“我扔了在北京的盘口,跑来杭州当你这个神经病的跟班,你以为我为了谁啊!”黎簇一拍桌子吼道,“吴邪,你有没有良心!”
我朝他压了压手掌:“别动气,你这样一下就让别人看出你的心理状态,也太好对付了。”
“吴邪,我问你,你之前不是已经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了吗?不是都跟你没关系了吗?你现在又跑过来问这问那,是什么意思?”黎簇哼了一声,对我说道,“你要放就彻底别管,一把年纪了,身体也不行,你想来拖谁后腿啊?”
黎簇的脸白得有些异常,额头的汗珠大把大把地滚落,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腰身上某个部位,呼吸声急促了很多。
“一个阴谋和我没关系的前提是,我的朋友,我身边的人不会受到威胁。”我正色道,“秀秀之前被蛇咬,你觉得真的是不当心吗?老九门各家当家身边高手多少,一条蛇难道能干过霍家那些保镖?”
黎簇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俯下身,在黎簇耳边说道:“我们被渗透了。”说完,我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滴滴的呼叫声响起,我把喝了一半的茶杯放到桌上,为推门赶来的护士让开路。
“我不是说过了叫病人好好休养吗,你个当爹的到底在干什么?”小护士恼怒地看了我一眼,“伤口裂开了,现在是最容易感染的时候!”
我有点赧然,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准备退出去。
“等等!”黎簇挣扎着要下床,被护士按住:“别乱动,不要命了你!”
“我就说一句!”黎簇恳求地看着护士,“我就跟他说一句。”
护士被气得说不出话,我急忙走过去,凑近他,他扒着我的肩膀,凑过来用很大的力气说道:“富贵在天,生死由你。”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很低,但他的语气几乎用力得要将整个身体崩开,沙哑的嗓音和虚弱的语调,显得他仿佛一个随时会失去生命的濒死的病人。
“好。”
我只来得及回复一个字,就被赶出了病房,隔着病房门,我只听见里面医用器械冰冷的撞击声。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发抖,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刚才黎簇那八个字像是对我下的蛊术,就这么一下,让我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是别的,只是这八个字,以前似乎也有人对我说过。
富贵在天,生死由你。
由我……
忽然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屋里的动静陡然大了起来,紧接着里面传来小护士一声刺耳的惊叫,不多时,瓶瓶罐罐被掀翻碎了一地的声音彻底让我确认了事情的严重性,我立刻打开门冲进去,就见到护士脸色惨白地坐在病床旁的地上,紧紧盯着洞开的窗户,看到我进来,身子猛地抖了几下,叫道:“病人跳楼了!”
他娘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扒着窗沿,几乎探出了半个身子往下看去,却看到楼下的花园小径上好端端的什么都没有,几个病人好奇地抬头往这里看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个被黎簇气疯的日子。
我回过头,看见小护士被吓得花容失色,手掌戳在一堆玻璃渣里被刺得鲜血淋漓不自知,我叹了口气,折回去把她从一地的药瓶碎片和药液中拉起来,一边按响床头的呼叫铃一边给她清理伤口:“姑娘,你别害怕,这孩子前几天撞到了脑袋,现在这里不太好使。”我指指自己的头,“没事的,他比较喜欢这种运动,我去抓他回来。”
赶回来的闷油瓶和白昊天被我拦在了病房外,我告诉他们,不要管这件事,黎簇闹得再厉害,都不要理会。
我看着闷油瓶,他眼里神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毫不关心。
“收拾一下,我们先回家。”我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听着他进了病房的声音,我才停住脚,看着空荡荡的医院走廊,身心都有点脱力的感觉。
回家的路上,张海客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资料已经给我整理好了,让我过去取一趟。
“不必了,你把东西给小花,我现在没力气处理这些东西。”
“我哪里找得到姓解的。”张海客在那头讨价还价,“我亲自给你送去还不行?”
“你们张家人想找什么找不到。”我说道,“你们张家是什么地方,这点人力都没有吗?”
从长沙出逃时那句话,我原原本本还了回去,心情莫名有点爽。
闷油瓶帮我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收纳槽里。我看着前方,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
黎簇今天的举动,怕是已经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现在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多少移开了一些,这下子他们的目标估计越来越明确了。
他是在逼我。
因为“没有时间了”。
推开家门,我看到熟悉的布置和家装,紧绷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垮了下来,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心口突突地跳,鼻腔火辣辣的,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动了气,现在体内气脉估计又乱了,这次不知道还要吃多久的药才能调理回来。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人中部位,果然又是湿漉漉一片血迹,我疲惫地朝茶几伸出手,闷油瓶看见我的手,脸色一沉,立刻抽了纸巾过来给我擦拭,转过头又去手忙脚乱地找药,我看他慌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人也会慌么,他曾经有多少次为我而慌张过?
是不是也像今天这个样子,翻箱倒柜地找解决方法,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单单就是为了我一个人?
他就这么在乎我么?
我笑了笑,朝他伸出手:“小哥,过来。”
他回头看着我,没有动:“吴邪,你的……”
“没事。”我继续朝他伸着那只手,“过来吧,来我这里,我要累死了。”
他只能按我说的坐过来,我身边的沙发被他坐得陷下去一块,我的身子向那边歪了歪,正对上他垂下来看我的脸,我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硬拽下来,亲。
一大口,这个吻深得我都不敢想象,力气之大以至于我的牙齿都撞上了他的嘴唇,疼得我脸部肌肉一皱缩。口腔里所有的氧气都贡献给了自己的一时冲动,几秒之后我就开始气短,同时被自己难以控制的生理冲动折磨得无法呼吸。闷油瓶轻轻放开了些,我看他的目光有些犹豫,好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想他丫|的那么多,来。”
我像一个溺在酒池子里的醉汉,潇洒地冲他挥一挥手。他叹了声气,低头吻下来,唇舌温柔地勾勒出我嘴角越来越明显的弧度,这不怪我情难自禁,实在是一想到面前这个人是谁,就不能不露出这样的笑容。
闷油瓶啊,这个人是闷油瓶啊。
他的双手温柔地抚上我的脖颈,摸到我的那道伤疤,我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吴邪。”
他突然叫我的名字,一瞬间剥夺了我所有的招架之力。
我松手了。
这个人,对我而言,就是世上最不可解。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就算自己已经紧紧握住了他刺来的刀刃,只要他这么叫我的名字,我还是会松手。
要了命了。
他的手越往下,我的身体越颤栗,因为我已经很清楚,我的身和心,无论哪一个落入他的手里,自己就只是一个任君宰割的池中之物,痛苦欢乐,去向何处,都随他去了。我想起安徒生童话里的那篇《红鞋》。
小女孩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她一旦开始跳,就再也停不下来。
“天哪,多美的舞鞋啊。”
在那些夸赞声里,她一次次地穿上那双鞋子,即使她明知道鞋子上的诅咒。
她得不到片刻安宁,只能,而且必须一刻不停地跳下去。
她跳过黑夜和白天,穿过幽暗的森林与河川,直到遇到那个刽子手。
一旦她停下来,她就死了。
跟随舞鞋被一同砍下来的双脚,将一直跳到无尽的黑暗里去。
闷油瓶仿佛红舞鞋越舞越快的手将我的胡思乱想打破,我陷入深渊,又被顶托到高潮,无数的场景在我眼前掠过,很多情绪和回忆一点一滴地渗进我的脑子里,我伸出手,被闷油瓶按下,他趴在我颈边,喘气。我抱着他,口中泄出模糊的呻吟。
我感觉自己一会儿在摇晃的轮渡上,一会儿在窄小的竹排上,一会儿又在皑皑雪山的橘色日出中,身体无法动弹,却充满了最澎湃的快感。
到最后一刻,听到闷油瓶在耳边低吼出我的名字,连名带姓,我听得无比真切,每一个字都要烙进我的骨头里,嵌进我的血肉里。他松了手,我弓起了身子,身体痉挛,伴着急促的喘息,流下了一滴眼泪。
或许我终将在这场狂欢里死去,耗干生命中所有的灯油,但想必那个时候,我还是笑着。
我遵从的是本心,不是本能。
你面对人事,是输给了欲望,还是输给了我?
闷油瓶将我擦洗干净,才送进卧室。他在我身边躺下,呼吸声又恢复平稳。
半夜他起身离开,我没有动弹,听着外面的开门声,远去的脚步声,我睁开眼,坐起来,看着房中的黑暗。
钟表响个不停。
我下床,赤着脚走到客厅,走向地下室的入口。
舞鞋还在跳,刽子手在开刃。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19:04:00 +0800 CST  
我穿过饭店曲折的回廊,一头扎进漫天的雪花当中,簌簌扑面的冰凉雪瓣落在我的脸上,立刻化成一片细小的水渍。我一路小跑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进去。
“哎哟,您轻点能成不?”张海客正睡得熟,被我一个激灵震醒,“这车可不结实。”
“坐坏了赔你的。”我抹了把脸,敲敲方向盘,“走。”
张海客发动车子,对我说:“你现在都这个样儿了,你们吴家的账,还收得上来?”
“遇见不听话的,直接打死,算解总的。”我往车床上一靠,松了口气,“这些年底下的马盘,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都是不要命的,不过到底是没亲自下地见过大风大浪的小人物,软硬不吃,只吃比他更硬的。”
“那些人可不安分着呢,你是不知道,不少人想夹我们族长的喇嘛。”张海客说道,“倒是你,也不怎么亲自下墓,那些狗崽子挖了东西出来,你以为实际得了多少,他们都会老老实实按账目上的一一报给你清楚?”
“随他们去,我只下我亲自相中的斗。”我摆了摆手,“那些人以为自己是在谁的地盘?往北都被大户截断,解霍两家的生意挤得他们在北京城没处落脚,除了长沙和杭州,就再没有别的货渠了。他们还真以为自己不说,我不问,那些钱就随便分了?他们联系客户的路子全给我抓着,通融费一年多少?他们以为那些买路钱是给谁的?”
张海客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说,你……”
“看路,别看我。”我指了指前面,“对啊,他们想卖出东西去,就得找路子,不过他们不知道线都是我暗中牵的。那些交上来的提点钱,比我规规矩矩收他们原本的数目差价还要多,这么好的事,我为什么不干。”
“啧啧,奸商啊,奸商,吴邪,你可真是,无奸不商。”张海客听得直咂嘴巴,“姓吴的出了你这一代,怕是要把以前老九门吴家亏的那些都要回来。”
“看破不说破。”我笑道,“对了,不许说出去,小心我灭口你哦。”
下车的时候我随手拎了后座的一件蓝狐皮的外套,一边感叹着东北大户的奢侈风气,一边觉得这衣服穿着真是暖和极了。
这外套穿在我身上着实是大了点儿,不过不影响大体穿搭,它看上去更像一件披风,我穿着它走向茶楼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像电视剧里那种大步跨入军营的将军,横眉竖目的,准备上去就是一剑斩了谁的人头。
白昊天在门口等我,她冻得耳鼻通红的样子有点可怜,我叫她赶快进去,顺口吩咐伙计上一壶热茶来。
“小三爷,人都到了。”白昊天踮起脚,轻声对我说,“我没干过这一块的业务,不好应付。”
我拍拍她的头:“这次倒是都来得挺早,别怕,到时候站在我后面就好了。”
上了楼,伙计带我到了雅间里,我一掀门帘就招来了满屋子的视线,十来个马盘毫无章法地立在屋子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我相信,要是眼神能当箭使,我早死了几十回了。白昊天解下我的外套挂好,再上去给我拉开凳子,站到了一旁。
我浑然无视他们各色的目光,走到主位上坐下,面前放着一杯白瓷青花的小碗茶,好像已经凉了。
“你们都傻站着等巴掌的么?”白昊天看了茶杯一眼,立刻说道,“一屋子站着的都是死人,不会有人来换一杯热的?”
我听着好笑,这小丫头装凶的功夫不到家啊。
“白小姐,这里属你位份最高吧,你不去换茶,这我们哪敢动啊?”一个长得十分面凶的男人说道,我看了看,是三叔以前手底下的一个盘口的伙计,主倒腾玉石的。
我还没说话,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小三爷,黎二爷怎么没来?”
我咳了一声,抬眼瞥了过去,见那人尖嘴猴腮的面相,不由得冷笑:“你都知道该叫爷了,他的事情,你也配问么?”
“不是兄弟有什么意见,可是小三爷,这外边儿都传是黎二爷想动您的位子,起了二心了,这才被做掉的,听说他在北京的盘口都要被你接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这话传出去也忒叫自家人脸上不好看了,而且就算是真事——”
我心里暗自苦笑,你们知道个屁,黎簇不是对我的位置动了什么心思,是对我。
“怎样?”我还是没让自己的情绪外露,目光骤然降低了一个温度,“我要是搞掉了自己手底下的人,你还能造反不成?”
这种传言简直是蠢到了极端,北京皇城根儿下有两尊大佛镇着,就算黎簇死了,他的盘口也轮不到我来指点。
“不是这个理儿,不过就算是真的,凭他一个孩子,能干出什么事来?小三爷,你要是对自家人也这么狠……”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传,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左右语不成文,前不搭后,一看就是现场直往外现编的说辞,“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这要是没了帮衬,可不是——”
“放你的屁。”我一拍桌子,凉透的茶水被震得撒了一桌子,“要是今天黎簇不在,你们一个个就不打算交账本了是不是!”
另一个人也在同时踹翻了面前的茶桌,毫不客气地对我拉下嗓子吼:“妈的,黎簇那贱|种养的小杂碎,从前就不拿正眼看人,你以为没了他,你这一副病恹身子还能靠这个小娘儿们护着吗!”
我一下冷下脸来,和他对视着,白昊天在我身后咽了咽口水,有点不知所措了。
=====TBC=====
天啊,百度太过分了,我照着意识流文学写了半天,总算没写到(?)脖子以下的亲密描写……
算个P的意识流啊这……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19:14:00 +0800 CST  
@love小哥5@雪莉拆迁队@聚长白2015@雪烟尘风@成了精的青铜门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19:22:00 +0800 CST  
@凛零0@絶楽@克萊尔小熊@既许诺@千羽叶宁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19:22:00 +0800 CST  
@say小珊@寒夜冷湖@天堂中的彼岸@稻MI817@屐釉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19:22:00 +0800 CST  
@棐蔞霈瓛@彼岸伊斯莱@有琴飘零Orz@人来疯miao@感觉到不上班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19:23:00 +0800 CST  
@姬云飞714@紫梓潼忒@小张凝@薇睿萌萌@夏川柒染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7 19:23:00 +0800 CST  
今天还有更新,等我下课。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9 10:13:00 +0800 CST  
45
“最后问一遍,交不交。”我伸手把白昊天往后边推了推,问道。
我看到有几个人的眼神是动摇的,他们一直就没有明确表过态,都在观望双方的态势,就等着最后伺机而动,偏向更占优势的一方。
“小三爷,我们账本都带来了,但是今天兄弟几个有事和你商量。”玉石商向前一步说,“我们也听说了,你那个铺子被二爷收了,现在没有铺子,怕是也养活不了我们了,北京那边的的小九爷和霍小姐如今自身难保,也帮不得你,眼下这盘口,是不是该重新整整了,小三爷一个人也吃不下吧。”
“你说,重新划分地盘是吧。”我悠悠道。
那人点头:“是这个意思。”
我牙齿一咬,一下就抽了刀出来,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刀尖指到他喉咙口,冷笑道:“跟我谈条件划江而治,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表情登时就怒了,右拳抬起飞快地向我击来,我一蹬地上断了半截的桌子腿,一下翻身跃到他身后,刀刃横在他脖子前面,他的动作一下停了。周围的几个人见状纷纷亮出武器,带着几分惊慌往后散了散。
“解家刚清了盘,我是不是也该和这大户人家学一学?”我道,“我不管你们什么来头,今天跟老子动家伙的,现在起从吴家账房里除名,盘口彻抄清查,吃饭的物件带走,其他的东西敢动一个指头,哪根手指碰了,我剁哪个。”
那人紧绷着喉咙,像是生怕我刀子不长眼砍下去。
“我让黎簇在你们跟前晃荡了太长时间,你们都忘了哪个才是夹你们的筷子了。”我把刀放下来,冲白昊天勾了勾手指,她会意地给我把外套拿来穿上。我平常不太愿意让人这么伺候我,但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装一装样子给这些龟|孙看。
“我走出这个房间之前,谁都不许动,账本回头交到吴山居原址,有人帮忙收着,剩下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我绕过歪倒在地上的茶桌,白昊天跟在我身侧,“五步之内我都能切了你们脖子,不信试试。”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身后机械摩擦的声音,回头一看,玉石商脸爆青筋,死命咬着后牙槽,从外衣的内兜掏出了一把手枪,口中大骂道:“我|操|你妈|的吴邪,你现在都是废人一个,跟他妈老子在这里装什么装,你和姓黎的小狗都不是什么好东……”
他没说完,就又是“啪”的一声响,他手里的枪突然被什么东西打飞到了地上,这人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断了一截的食指和拇指还在扳机上扣着,似乎还在轻轻蠕动。
我转头望向雅间门口,看到小张哥懒懒地靠在门框上,掀起了帘子正往里看,嘴巴里嚼着什么东西,看了看我,又看着玉石商,笑道:“怎么了,狗咬主子?”
玉石商只愣了几秒便反应过来,整个人一下摔倒在地,捂着断指哀嚎不止。我嘴角抽了抽,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场面,血呼啦的看上去触目惊心,总觉得自己的指节也隐隐作痛。
我挨个走到站着的几个人面前,递了眼色过去,他们一个个低着头把怀揣的账本交了上来,剩下的那些,有主动交上来的,有临死了还嘴硬的,不过我一概没收。我把账本递给白昊天收好,就掏出手机给闷油瓶那边发了个清盘名单过去,然后冲着茶馆里候着的伙计道:“找个医生,给屋里那人把手指头接上,医药费记我账上。”
我把人扫地出门,还最后要给擦一趟屁股,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只是想来也觉得世事无常,这个人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是个很和蔼的长辈,总是给小孩子们买点零嘴吃,也不知道现在是为了什么变成这副样子。
而我也从当年那个只会找大人讨糖吃的小鬼,变成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想到的模样。
“你干了什么?”我走出雅间,问小张哥道,“他手指头怎么断的?”
小张哥嘴巴动了动,伸出了舌头,露出舌根下面压着的一块刀片,再一动,舌尖卷出一粒铁弹子来,再一下,又送了半片铁皮出来。
“我|靠,你嘴巴是什么做的?”我有点惊奇,“你塞了多少东西,能装下那些账本吗?”
小张哥缩回舌头,叹了口气:“我塞得下你的人头,要试试吗?”
“不了。”我摇头,“想想就恶心。”
我抬头看着茶楼的外廊,估摸着雅间里的一些人也接到各自盘口发来的消息了,我手下实在没人,迫不得已叫闷油瓶带了张家人帮忙,我刚才的名单一发过去,张家人只按人名格盘清算,挨家挨户,一并算账,就算他们现在赶回去,也只能收拾铺盖滚蛋了。
坐上车的时候,我还在头疼这件事情。
又是一个人情,还不算小。
刚才打斗的时候,右手一不小心用劲过大,上面的伤口好死不死地裂开了。我咬着牙从张海客的车上翻出来一包纸巾,临时盖在手背上。几层纸叠上去,很快就被点点的鲜血渗到了表面。
“小三爷,你的伤为什么还没好啊?”白昊天从后座扒着脑袋,担心地看着我的手,“这都过去俩月了吧……”
我一时不知道该找些什么借口,便随口答道:“其实是好了的,我前两天搬仓,不小心碰到手的。”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在扯谎,没人能不小心把手碰得骨头都露出来,得亏白昊天清楚我的脾气,知道再问下去我也只是继续扯皮。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叹声气就坐了回去。
“你刚才是抱着拼命的决心去跟人打的吗?”张海客斜睨着我道,“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他也会跟来。”
“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万一他赶到的时候我俩的坟头草都长过两茬了,我不是死得冤枉?那是我三叔的地盘,我无论如何也得保住。”我说,“先送我回家一趟,叫小哥晚点再过来,这些事情不急的,他慢慢做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这些话张海客听进去没有,只见他一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悯。
“话说黎簇到底怎么回事?”小张哥开口道,“不能就这么没了吧?当时在医院里,几方盯梢的谁也没看见这小子到底去了哪儿,跟当初在汪家湖边那招——”
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我笑了声,“怎么不说了?”
小张哥一下冲到前面来,几乎要怼上我的脸:“在汪家放走他的人,和这次的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毕竟怀疑只是怀疑,要是能揪出暗中帮黎簇的那个人,一切都好说,我最拿不准的就是这种云里雾里的猜测,不同于推测,没有任何一点点的线索。
我到了离住处一条街的地方就叫张海客停下,没有让他们跟着下车,自己徒步走了回去。我看看表,还不到中午十二点,肚子里不太饿,也不打算吃午饭了。
小花前些日子就离开了,小满哥不能在这种窄地方待太长时间,我就送回狗场那里寄养了,如今房子里住的只有我和闷油瓶。而他现在在外面替我清查盘口,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我进屋脱了衣服,直接去了地下室。内间的那片黄色区域已经被我拆开了,果然只是上面的一层黄色封土,下面一片都是扒掉了原本的混凝土之后封上的砖头,拆开砖层再往下,是一处巨大的暗室,一条基本上没怎么仔细修造过的石阶通向下面。我点了根烟走下去,刚踏进一步,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越往下空间越大,我走到底,拉开了一边的照明灯,整间暗室被照得通明,举目之处可见一排排纵向摆放的货架,无数的陶罐摆放在上面,每个罐子上面绘制着不同的油彩,它们前方都贴有归类标签,上面记录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存放在这里的秘密。
房间里的四个角落都有保持低温用的冰槽,里面堆放着成吨的冰块,用来保存这里放着的货物。
所谓的“吴邪笔记”,不是指我所总结过的任何一本笔记,而是这个屋子里摆放着的所有东西。
我叫张海客搜集的资料其实根本就没有用,现在除了我自己经历过的第一手资料,任何人通过任何渠道获取的信息,都是多少存在着加工伪造的成分。有些东西早就已经说不清楚,真真假假,谣言跑得像光影一样快,难以取舍。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记忆,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了。
我走到一排货架前,手指顺着那些贴在货架上的标签一个个划过去,在一个画了蛇面人的陶罐前站住,伸手将它取下,撕开罐口封着的铝箔纸和封蜡,把手探进去,夹出里面一条长满黑毛的小细蛇。蛇身已经完全僵了,被我拎在手里一动也不动。
我提着蛇快步走回库房,用刀子翻出蛇嘴里的毒囊,将毒液滴进鼻腔。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9 16:0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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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像被人爆揍了一顿之后卸掉了所有的骨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更别说从这片冰冷的水泥地上爬起来了。胸口仿佛坐着一个五百斤的大汉,每根肋骨都叫嚣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我想抬起手指擦掉口鼻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却连抬起手指这个动作都做不到了。
蛇毒的并发症太过后知后觉,我在用完之后才体会到黑毛蛇毒真正的威力。
空气里散发着灰尘干燥的气息,这里的温度已经很低,而我动弹不得,不知道会不会凄惨地被冻死在这里,而且没有人会发现,若干年后,被考古队发掘之后成为新一代的雪人传说。
脑子里重复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我就那么忍受了许久身心双重的折磨,到底是恢复了一点点移动身体的力量,我挣扎着爬到墙角,躲到一个不那么直面风口的地方,想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却无能为力。
我使劲喘了几口气,直吸得嘴巴嗓子里全是尘土的腥味。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开始产生了幻觉,蜷缩在墙角,看着面前形形色色的幻影,心里塞满了绝望。
我刚刚看到的东西,再一次带给了我冲击。我在一幕幕地观看那些我曾经知晓却选择了遗忘的秘密的时候,终于明白,原来我真的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
只是我当初一定没想到,选择想起来的代价会这么痛苦吧。
我是自作自受,下面瓶瓶罐罐里被我遗忘的每一处记忆,都将被我以这种方式记起。虽然我知道等待着我的是无尽的苦痛,但是除此之外,我没得选择。这一切的走向,就是从前我做出的种种选择今日所要承担的后果。
幻觉过后,真正的痛苦才开始登台。我蜷缩起身体,猛然从喉中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我抬手摸了摸脸,果然发现我的鼻子和嘴角都在向外淌血,这一次的来势是我没料到的凶猛,我渐渐开始感到恐慌,不知道是不是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在这里,没有人会找到我的。
我甚至依稀都能听见肺泡一个个爆裂的声音,从胸口到喉咙全都是潮水一般侵袭过来的剧痛。我的身体一下下抽搐着,根本无法控制它停下来。我开始说胡话,一会哭一会笑,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哀求和咒骂,口齿不清地重复一些连我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语,举起拳头一次又一次地往墙上狠命砸,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鲜血飞溅,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我正忍受折磨的时候,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开门声,这一声被我听得无比真切,然后入耳的便是交谈的人声。我在恍惚间使劲侧耳去听,分辨出那是小张哥的声音。
“奇怪,他明明回家了啊,衣服还挂在那。”小张哥在我头顶的客厅走来走去,“族长你等一下,我去找找。”
我心里不禁大骂一声,娘的这蠢|货,不是告诉他晚点再带闷油瓶过来吗!我现在这幅样子,怎么能让他们发现!
眼前一片黑一片白的,我几次都翻了白眼,张开嘴想尽可能多呼吸一点空气,可是实在是太痛苦了,连呼吸的动作都伴随着抽心裂骨的痛感,我根本就是一个濒临死亡的残废了。
也不知道捱了多久,我都快要完全失去意识晕死过去的时候,小张哥和闷油瓶似乎是感觉到不对劲了,前后脚出了门。我趴在地上,确认家里确实再没有人了,便一点点地挪动身子,艰难地向楼梯口爬去,等我爬到仓库出口的时候,差不多都过去了一个小时。我拼命地爬出了仓库,躺在温度正常的客厅里缓了好久好久,这之后才慢慢感觉自己活了回来。
我扶着手边的东西,一步步走进浴室将自己脸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回到客厅,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出来喝。虽然这东西现在已经不能完全压制蛇毒带来的痛苦,但多少还能起到一点的缓解作用。
然而我喝完之后,非但没有觉得好一些,反而更加头晕目眩,不知道是饮料有问题还是别的什么,我的意识突然间一阵恍惚,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失去意识前,我无奈地想到,下次真的不能这么不要命了。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我又开始做梦了,这次梦见自己置身潮湿的蛇沼密林之中,周围的空气散发着树枝间黏腻腐烂气息,唯有面前一处悬泉瀑布喷薄出难得的清新,洗刷着在雨林中穿行带给皮肤的不适感。
瀑布飞漱而下,白练一样的水花轰鸣着落入底下的池塘,溅起无数颗反射着月光的皎白珠玉。池塘边上的草木长得比来时路上看见的要茂盛一点,花瓣草叶上还带着中夜的露水,熠熠发着光。这里有的是花草的清香,而不是腐烂的臭气。
我坐在一堆装备旁边,脱下了外衣,只穿一件紧身背心,擦着手里的枪管,听耳边的潘子和胖子斗嘴。
闷油瓶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着这一片水塘上方没有树枝遮蔽的天空,一半脸庞被月光浸透,另一半则完全融入黑暗,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我打起一只冷烟火放到一边,瞥见阿宁在瀑布旁边冲洗身子。我看着这场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没办法具体说出来是哪里不对,只能远远地对阿宁叫道:“小心一点,离瀑布远点!”
“怎么了?”阿宁看着我,微微一笑。
这句话刚一出口,再看到阿宁那个惊艳的微笑,突然之间在蛇沼所有的记忆都如同漩涡一样回到了我的脑子里,我后背一炸,噌地一声站起来,把胖子和潘子都吓了一跳,闷油瓶也往我这边看来。我顾不上那么多,几步就要冲上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阿宁的尖叫在我耳边炸起,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凉了,眼睁睁看着被野鸡脖子咬中的她摔倒在瀑布下面,我一边大叫着她的名字,一边狂奔过去。
闷油瓶腾身而起,一把抓住了野鸡脖子,用力一拧,手里那条火红色的生物立刻停止了扭动,被丢在水塘里,像一条断掉的绳子,在水里漂浮。
我把阿宁抱起来的时候,看到她眼睛里流出的眼泪,颤抖发白的嘴唇,好像要对我说什么。明明都是那么美的东西,曾经星子一样明亮灿烂的眸子,笑起来勾魂摄魄的薄唇,现在都在快速地失去色彩,和她的生命一起快速流失。
阿宁不再动弹了,我抱着她,眼里疯狂地涌出眼泪。四周的景象开始快速坍塌,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我怀中抱着的阿宁也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条扭动着的,黑色的长毛蛇,它眼里透出嘲笑的冷光,仿佛在无情地奚落我的无能。
“对不起……”我颤抖着,看着手里的那条蛇,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我可以救你的,我本来可以救你的……不该让你一个人去……”
那条蛇吐了吐信子,突然张开嘴向我冲过来,同时发出一个女人的尖叫——
“你救不了我!”
我只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猛地咬住,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黑蛇,原来是阿宁正死死掐着我的脖子,眼里尽是怨毒。她那张绝美的脸,同时怀着对生命的无限留恋和英年早逝的不甘,变得无比扭曲。
我觉得呼吸变得困难,拼命地挣扎起来,奈何越动弹被她钳制得越紧,我张开嘴,想要大叫,却发不出声。最后我用尽了力气从她手中挣脱,整个人才猛地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同时,我身体也随着梦中挣扎的动作一下弹了起来,却被人牢牢地按住了肩膀,我往旁边一看,看见了闷油瓶的眼睛。
=====TBC=====
被梦间集气死,二十八抽居然一个千机伞和冰雨都没抽到……
我列表有个大佬千机伞都要满级了……我好难过,就来码字了……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9 16:06:00 +0800 CST  
……我不能艾特了????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9 16:12:00 +0800 CST  
不好意思各位,现在贴吧不能艾特了,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现在只能靠你们自己收藏了……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09 19:04:00 +0800 CST  
46
“小哥……”我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闷油瓶自然地扶住我,把桌上的花茶端过来给我,我喝了一口,咽得太急结果把自己呛了个半死,闷油瓶给我顺气,手掌在我背后轻轻拂过,对我道:“别急,水烫。”
“咳、咳咳……小哥,给我拿纸笔来。”我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对他说道。
闷油瓶把东西拿来了给我,我闭上眼想了想,在纸上快速地写出几行字,划掉,又重写,写了几次之后,终于确定了一个名字,写了下来。
——鸾卸。
这是我解读费洛蒙的时候提取到的一个名字,我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个地名,或者村镇的名字。我应该是曾经查到过关于“鸾卸”的相关资料,并把它记录在了费洛蒙之中,所以我觉得在其他的毒蛇体内应该有这个东西的详细记载,不过用过这一次蛇毒之后,我身体的反应让我不敢再立刻读取第二次,权宜之计应该是一边先养着身子,一边在这个名词上做文章。
“小哥,你见过这两个字吗?”我转过头,用笔尖点了点这两个字,问闷油瓶道。
闷油瓶看着纸上的字,半晌之后摇了摇头。
我其实也没期望他能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也就没再多问,不过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个字我以前应该是了解过的,但是后来我忘了,你说,被我忘记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特定的联系?”
这倒是个非常难琢磨的地方,在我现存的记忆中,过去的许多经历都是断断续续的,就连我对闷油瓶的印象也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就这种情况来说,我觉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记忆断层,除非我没想起来的那些内容里,有着潜在的联系。
比如,这些记忆都和某种东西有关。
我捧起茶杯,看向闷油瓶,他正冷淡地看着屋里不知道哪一处,在热气氤氲的视线里,显得有些虚晃不已。我伸出手,慢慢抚上他的脸,描摹着他面部骨骼和皮肤走向的线条结构,他转过脸来望着我,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会不会,我忘掉的记忆,偏偏都是关于他的?
闷油瓶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对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始终缄口不问,这让我有点不自在,可也不好主动开口试探,只好自己憋回去。
我在床上躺下,招呼闷油瓶过来睡觉。他躺在我旁边,一副柳下惠的谦谦君子模样,都不带往我这边看一眼的,我心下不爽,熄了灯之后在黑暗里对他道:“过来。”
他当然乖乖地靠过来,我比他高出一点,矮下身子,一个出溜就滚进他怀里,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然后抬起头和他碰了碰鼻尖,接着是嘴唇,浅尝辄止,两个人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主要也是今天我们两个都很累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别的事情。
不过说到肌肤之亲,我们两个有是有过了,却还没进展到最后那一步。也不是我不想,只是我觉得等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会水到渠成,否则牛不喝水强按头,两个人脱光了塞进一个被窝也只是彻夜谈论宇宙人生道理。
不过我还有着一个私心罢了,就是希望真的到了那一天,是闷油瓶主动的索求。性若是脱离了爱,终归是世间万物皆有的一种生理本能而已。
睡着之前,我感觉到闷油瓶低下头,吻了我。


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睁开眼就一骨碌滚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开电脑。这用了十来年的机器慢得可以,我见它慢吞吞的开机速度,只好去厕所先洗漱一番,等我回来,刚好对上蓝色屏幕上“欢迎使用”四个字,我算了算,开机时间似乎比前几天快了半分钟。
输入“鸾卸”两个字,点击回车,在等待检索结果的几秒里,我脑子里预想了很多可能的结果,比如这要真是个地名,我可能会在成百上千的地方新闻报道中搜索我要的信息,而中国地域之大,难保没有几个一样的地名,离得近还好,要是一个在漠河,一个在腾冲,那可就有得找了。或者说这是一个人名,历史上同名同姓的人一抓一把,说不定叫吴邪的都能凑好几桌麻将。
不多时,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检索结果,我移动鼠标往下翻看,却发现全都是一些网络小说中出现的字词,而且还是不存在于同一个词里的两个字,根本没有连在一起的“鸾卸”字样。
我没放弃,一点点拉着进度条翻页,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发现。眼看着五百多页的结果我才翻了五六十页,想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突然眼睛瞥见搜索引擎上方的“新闻”分类字样,心中一动,鼠标点了上去。
页面刷新过后,只剩下了一页的结果,我扫了几眼,心中大喜,果然都是和“鸾卸”一词有关的结果。而头版的一则新闻,是一篇关于一个叫“鸾卸”的村子发生邻里冲突的民事报导,我心里暗暗敲定了板,心说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没错了。于是我点进去,开始浏览里面的内容。
这则报导大概说了这村里的一次民事斗殴事件,有个村民喝多了酒,在村里到处挑衅打人,最后自己不小心碰倒了路边垒放的砖头墙,被塌下来的砖头砸到后脑,这一下就给砸死了,那人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也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村民被打了不但没处说理,最后还碍于情面一起凑钱帮他家办了丧事。报导很简短,语言也有诸多粗浅错漏之处,估计是地方自己出的业余编辑写出来的东西。
我又翻了翻其他的新闻帖子,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中国地图对比之后,发现这个鸾卸是处在山西境内的太行山西麓的一个村子,好像还是当年扶贫的重点对象,后来怎么扶也没扶起来,也就慢慢搁置了,所以说这个地方到今天还是穷乡僻壤里的一个不足千人的小村子而已。帖子下面有很多似乎是当地人对家乡的吐槽,大约就是抱怨村子在扶贫大潮中这么多年,依旧是毫无起色云云。
我本来想给胖子打电话问一下,想到小花说我们几个人目前都在监控之下,还是放下了电话。我抓起外套,对客厅里鼓捣茶水的闷油瓶道:“小哥,陪我去一趟图书馆。”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10 20:23:00 +0800 CST  
杭州图书馆在城东的钱塘江畔市民中心,规模不小,之前经过几次规划,里面的馆藏可谓是极其丰富,上到天文地理,下到乡土民俗,全中国的资料几乎是一应俱全。我特意跑来这里,是打算找一找近些年山西城镇规划的资料。
问过图书馆管理员之后,我拉着闷油瓶去了二层的报刊专区,在一众繁杂多样的报纸复印件当中,找到了山西最大张旗鼓进行规划的那几年印出来的报纸,都是山西本地的报刊,一共有七八十份。我把这些都摞在一起,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一份份翻看。
这些报纸上都有社会经济专题模块,我从上面搜索着那几年扶贫开发的相关报导,一旦看见某某地区开发取得成效的信息,就把那个地方的地名记在笔记本上记下来。不过一连看了几十份,都没看到关于“鸾卸”村的新闻。
一直看到图书馆快要关门的时候,我才把所有报纸上的扶贫和开发地名都看了一遍,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百十个名字,不过依旧是没有鸾卸村的身影。
我|靠在椅背上,一个个看过那些名字,闷油瓶这时候递上来一个保温杯,示意我喝。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他早上在客厅里倒腾的,原来就是这个,真是走到哪都不忘给我带上一杯茶。不过说也难怪,我喝这种花茶近来却是有些上瘾,有时候最多一天喝三次,喝得总是跑厕所。
眼看就要到九点了,我整理完资料,收拾好东西,准备叫闷油瓶回去了,一转脸看见他靠在椅子上睡得正熟,便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去叫他:“醒一醒,我们回家了。”
我的手还没碰到他,就听见他在梦中咕哝了一声,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是“没有时间了”。
闷油瓶说完这句,突然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我的同时,眼里的警惕一下子消失不见。他见我愣着不动,疑惑地看了看我。
“……没事。”我回过神,冲他摇摇头,“走吧。”
回家之后,我拿着马克笔在家里墙上挂着的那副中国地图上画来画去,把笔记本上记的那些地名都用笔标记上了黑点,等我画完再看的时候,却发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开发了并成功的地方,大部分都聚集在太行山西坡的地区,再往西太原方向相对比较富庶,就没有太多的报导了。而开发密集区的分布大致呈一个环形,中间有一部分是完全没有开发成功记载的,我拿出手机搜索鸾卸的相关帖子,发现这个村子的位置,居然就大致在这个空白圈之内。
我打算关掉页面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那篇帖子下片的一条回复,说是“要是没有那个丧死鬼,我们村怎么可能现在都还穷成那个样子?”。我一时好奇,申请了一个账号到下面回复说:“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个人怎么了?”
等了许久,那个人都没有回复我,我看了一眼他的发贴日期,发现居然是五年前的了,心想这个人的号说不定早就不用了,也就没再追问,退出了网页。
我扣了张海客过来,告诉他“让你做的那件事,今天要派上用场了”,半个小时之后他驱车赶了过来,不走正门,非要从我家窗户翻进来。我和闷油瓶坐在客厅里,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像只蜘蛛一样从窗子溜进。
“你的东西。”张海客从兜里掏出一个纸袋,打开之后露出里面的一张身份证,“张家特制,高仿身份证,全国交通畅行无阻。”
我接过东西,揶揄地看着他:“看来你不但擅长模仿我的脸,这种造假贩假的事还真是做得得心应手。”
“爱用不用,不用还给我啊。”张海客怒道。
“哎,这不是给我用的,你收回去,急的也不是我。”我笑笑,把身份证给了闷油瓶,“拿着,小哥。”
闷油瓶看了看卡片上面自己的证件照,那张万年不变的淡定脸,两张脸那么对视着,场面十分诡异。
我看了看到北京的机票,最近的只有三天之后凌晨的航班,算是最便宜的特价航班。我实在是没钱了,这点钱还要从小花走之前留给我的那些救命钱里挤。
三天之后,我和闷油瓶从杭州直飞北京,然后坐高铁去太原方向,在阳泉北站下车之后,到到一家货栈取了小张哥送来的黑金古刀和我的大白狗腿,以及一些简易的装备。我看着那堆东西,总觉得这是下斗探墓的标配,不过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我们之后在当地租了一辆SUV,拿着地图一路找一路问,直接就朝着太行山那里开过去。
我这一路走得昏天黑地,从飞机到火车再到汽车,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撑不住。开到一个服务站的时候,闷油瓶按住了我,说道:“我来开吧。”
我愣了一下,在我记忆里闷油瓶就没有开过车,我不太确定这个人有没有驾照,或者是不是真的会开车,便摇头道:“没关系,我休息一下接着开。”
但是闷油瓶很罕见地坚持要替我开车,我只能战战兢兢地让他开了一段,发现居然比我开得平稳多了,我放下心来,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恍惚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闷油瓶把我叫醒,我睁开眼,看窗外一片漆黑,便问他:“是到了吗?”
闷油瓶摇头:“这里的山路车开不上去,我们要走着去了。”
我坐了起来,身上闷油瓶的外套到腿上。我看着窗外,四周大概都是迷蒙的山野,没有灯光,不知道离鸾卸村还有多远。我拉起闷油瓶的衣服,开门下了车,一脚踩到了厚厚的积雪上,原来这里刚刚下过雪,现在天空还在飘着雪丝。
山西这边的冬天着实是冷,我的手离开车里的空调半分钟之后就被冻得生疼,只好揣进兜里,哈着气走到闷油瓶身边。我们两个置身在黑暗无边的旷野里,面前只有一条窄小的黄土路,被积雪覆盖,路旁是肆虐得几乎盖住了道路的灌木枯枝,也铺了很厚的一层雪,再往两旁延伸,路的一边是悬崖陡坡,另一边是一处倾斜度较小的矮坡,看上去十分难行。
“是这条路吗?”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居然真的有这个小村的地理坐标,而且似乎就是在这个方向,这条小路也在地图上有所标示,而且步行个大概三四十分钟也就到了。
闷油瓶点头:“来的路上我问了山脚下的人,是这条路。”
我嗯了一声,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回复,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赶快点进去,看到之前帖子里看到的那个人居然真的回复我了。
“就是村里以前一个疯子啊,整天疯疯癫癫的,死了还不安生,搞得村子风水都被坏了。”
我看着这行回复,想起之前看过的那篇关于鸾卸村斗殴的报导,不仅把这两者联想到一起去了,我接着给他回复:“那个疯子是不是还打人?他有个弟弟?”
对面隔了几秒之后就回复了过来:“就是他,你也是村里人吧,几年前的帖子回什么回?不会自己去问吗?”
我觉得这人不太好说话,就没打算再回复,把手机放回兜里,对闷油瓶道:“我们上去吧。”
这条路非常窄,我和闷油瓶必须一前一后才能通过。他走在我前面,黑金古刀用帆布包着,长长的一条束在身后。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汪家那些眼线已经被黎簇和小花吸引过去了不少,甚至我们来这里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但是只怕万一,在这种地方设下埋伏的话,我们两个真的很被动。
这条小路实在是坑坑洼洼极了,积雪之下满是石子和沙土,路边裸露的地方布满了自行车轮碾压过留下的沟壑,中间比两边要高出一大截,我走在上面,几次险些崴脚。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村子里的事情,包括那个死得很冤枉的疯子,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闷油瓶突然一停,伸手推着我不让我继续往前走,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将我推进路边的灌木丛中,接着自己也钻了进来,对我轻轻“嘘”了一声,就身子朝外,伸手把背上的刀摘了下来。
我们两个人紧张地看着外面,只听见头顶的土坡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拨开上面的灌木,向下边过来。接着,一道白影在我们面前闪过,落在白色的雪地上。那影子看上去娉娉婷婷的,看身形倒像个女人。
这肯定不是个鬼,白衣黑发只是传统恐怖片里鬼魂的标配,现实中的鬼魂必定形形色色,不拘于一态。但它也不一定就是个人。
那影子没有看到我们,或者是根本不想理,径直钻进了路另一边的灌木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便寂静无声了。
我们等了一会,才从灌木从里钻出来,我跑到对面那从杂草里看了看,发现地面上没有任何洞口,而再往那边,就是很陡峭的悬崖,打着手机的光往下照去,深不见底。
“那是什么东西?”我看向闷油瓶,他正盯着悬崖下面思考着什么,听见我问话,答道:“可能是‘路人’。”
“路人?”我怔住,“这东西能是人?”
“‘路人’是北方华北和三晋地区一种类似于民间传说的东西,这东西有好有坏,善类可以在路上庇佑好人,而恶种会坏人房屋,夺人性命。”闷油瓶说道,“但是我不确定,也许真的是个人也不一定。”
我听了他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就整顿了一下继续上山。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我看到了不远处村镇的灯光,满心的疲惫一下有了希望,不禁加快了脚步。
村口有一处类似于牌坊的拱门,我拿手电一照,看到正上方挂着一个发黑的牌匾,上面用鎏金字体书写“鸾卸村”三个大字,就是这里了。
我们去敲了村委会的门,说是来这里登山的游客,以为山上有什么好玩的,结果上来了才发现没有地方可去,顺便问了一下这村里有没有招待所。
闷油瓶的刀用布缠着,说是登山杖也就糊弄过去了。村委会的大妈看了看我们,说这怎么可能,不过村里的独居老人挺多的,可以帮我们问问有没有人愿意留我们住几晚上。她带着我们挨家挨户敲门,敲到第三家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一只眼好像是瞎的,大妈替我们说明来意之后,他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我们可以住下。
老头家里有三间房,两张床,东屋他一个人住,就把我们两个安排到了西屋。房间里是北方传统的土炕,下面被炉火烧得热乎极了,我铺好了床躺上去,觉得特别舒坦。
闷油瓶把行李放好,睡在我外侧。我们两个人依旧是盖一张被子,有点挤,但是两个人团在一起睡觉,在这寒夜里,真的美妙极了。
=====TBC=====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10 20:30:00 +0800 CST  
@love小哥5@雪莉拆迁队@聚长白2015@雪烟尘风@成了精的青铜门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10 20:31:00 +0800 CST  
@凛零0@絶楽@克萊尔小熊@既许诺@千羽叶宁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10 20:31:00 +0800 CST  
@say小珊@寒夜冷湖@天堂中的彼岸@稻MI817@屐釉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10 20:31:00 +0800 CST  
@棐蔞霈瓛@彼岸伊斯莱@有琴飘零Orz@人来疯miao@感觉到不上班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8-03-10 20:32:00 +0800 CST  

楼主:白日依山_烬

字数:301533

发表时间:2017-08-12 16: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23 11:15:02 +0800 CST

评论数:25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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