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Cyborg》by东帝沧阳\/东乌_沧(正剧向,架空,HE)

“废话,那风大的,吵不醒准睡得和猪似的。”



潘子笑了一声,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你三婶儿那边现在这天气你怎么打算?”



“不知道。”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风雨,又开始不放心了。“等下打个车出去看看,不管有没有结果管了总比没管的好。”



“总比没管好。”潘子重复了一下,脱掉外衣晾在边上,从口袋摸了半包雨浸湿的烟,点了下没点燃,随手放在一边。道,“小三爷,有烟么?”



我丢给他一包黄鹤楼,看着外面的雨帘,说不出的感觉。有些东西,好像台风一样的来了。我现在的处境却又像在风暴眼中间,晴空万里,但是左走右走,始终会闯进狂风暴雨之中。台风眼毕竟是个小范围的地方,风暴的范围比这大了数百数千倍。这只是感觉,可我认为很贴切。



就当我和潘子都没说话,想着些悲秋伤月的事,突然有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闯了进来。这种天气这个时间,按理说是不可能有客人的。



我当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潘子更是警惕地已经悄悄拿起刀。



来人捂在雨衣里看不到脸,我很戒备地退后了一步,那人开始脱自己的雨衣。雨水甩了一地。



雨衣脱下来我首先看到是一个穿着修身工作裙的女性的身材,我心底一惊,然后她将雨衣全部脱了下来,顺手搭在椅子上,我看到她的脸。更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文锦。



她很突然就出现在店里。脸上有些水珠,没有化妆,站在店中间朝着我们笑了一笑,眼神之间却不如以前看到的充满精力和干练的色彩。而是有些疲惫的,有些苍老的感觉。



“早上好。很意外我来吗?”文锦笑着道,整了整雨衣,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一时半会还没能反应过来,惊道
“你的电话不是打不通了?”



潘子也很惊讶看到她,但是比我反应快一些,立刻端茶倒水去了。文锦很优雅地坐在茶几边上,看着我,道  “打不通并没有说我不来。总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把握的。是吧小邪?”



我缓了缓神,道:“你的手机被监听了吗?”



她摇摇头,拿出自己的手机,道:“即使不被监听,如果有人想找到我们的对话内容也很容易。太不安全了,所以我挂掉电话抽了卡。”



我心说果然是三叔看上的女人,这方面还那么小心。她没事就好,至少我放下心来了。我想起什么立即回房里从垃圾桶翻出闷油瓶揉成一团的纸,展开。经过二次蹂躏,它已经变很脆弱,轻轻一扯就会掉渣下来。我废了点功夫把这纸弄得没有那么难看,然后拿给陈文锦,放在她面前,道
“我昨天说想给你看的就是这个。”



文锦随手翻了一下,没有细看。潘子拿了茶过来,她喝了一口,将纸又折起。说了和闷油瓶昨晚和我说的一样的话
“这东西没有什么意义。小邪你想知道些什么?我能告诉你的有限。”


我在文锦对面坐下,道:“你能说的就都告诉我。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其实比知道要好。不过我也了解小邪你现在的情势,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点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害了你还是帮你。”文锦叹了口气,道,“你三叔,和我的父亲,都参与过一个很诡异的研究项目。”



我坐直了像小学生那样听她说。她将她所知道的故事都告诉了我。



那个研究项目最早不知道追朔到什么时候,但是有一点我们能够明白的,这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这个项目的发起者是一个美国人,当时找到我三叔,文锦的父亲,老痒的父亲这些人一起参与其中。大概这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个研究的项目当时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没有成功,断掉了,然后又换了一批人参与其中。



他们这个组织很小心很神秘的在做事,可这个组织的人却不见得少。就像是中国刚建国的时候研究原子弹核弹的时候一样,秘密召集了一帮科学家,秘密地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包括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二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自然是不知道三叔失踪过的。



包括文锦,当时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实验研究,三叔和陈皮阿四根本不会说。但是文锦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她自己去调查了很多人,也悄悄地翻过她父亲的上锁柜子。发现过这份资料,和我给她的相似。



当时她和我一样的好奇,想继续深入调查,发现这时候线索出现了断层,没有任何信息能够进行调查下去了,好像有人刻意从中把这段东西拆除,桥没了,两边连不上。无法继续进行调查。



不过文锦和我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她比我知道该怎么对付我三叔,而且她的行动力比我强。这个断层上,她并不像我一样死抠在资料上面不放,而是调查了我三叔和陈皮阿四曾经的工作单位。当然这两人都没有什么工作背景,可文锦从陈皮阿四去过的一个反常的地方寻到了一些线索。他父亲有段时间经常会去广西。广西在那时候是不发达山又多又落后的地方,除了避难,没人喜欢往那儿跑。去广西也是一个人去,什么也不带回来。



后来文锦通过某些手段得到了一个陈皮阿四在广西时候用过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现在已经用不了了,归属地都查不清楚,但是能够确认个大致的方位。那是广西的山沟中一个地方,这个号码是很多年前的,在那个穷地方,电话是非常奇怪的存在。



问题是发现了很多,但是线索又这么断了。因为这个地方已经找不到了。



后来她在我三叔的一个笔记里看到了那个奇怪的青铜器。



“那个东西我见过仿制品,与其说是礼器,不如说它是一个‘记录器’。”文锦道。



我很奇怪的问她那是做什么的。她说,就是字面意思,在这个小小的东西里,可以记录很多很多的文字。
“我看到那个东西也是在三省家里,是用木头做的,粗糙很多,但是形状大致一样。里面写了很多数字暗号,用光照进去,再转动上面的柄,能够投射出很多的文字。”



我心说什么玩意能记个东西记那么麻烦,但是想一想,那个奇怪的器具的形状,可以很好保存里面的文字性资料。不知道是什么人制作的。



文锦看了我一眼,喝了半杯茶,猜透我心思一般道
“历史上并没有任何关于这种器具的记载,不过三省他写下了这个东西来自哪里。”



我混身一振奋,问她这东西的来历。没想到我三叔老狐狸了那么多年,还是给文锦钻了空子。文锦看着我,有些复杂的眼神。她和我一样,甚至被隐瞒得更多,但是我看得出她有些抗拒去接受这些东西。如果我没猜错,她所知道的,比这要多,但是我不会强人所难。如果她不肯说,至少我不会逼她。



文锦想了想,写下了一个地址。



“我从这里开始就不打算再调查下去了。小邪,说真的,有时候不清楚会更好一些。但是你真的想继续下去,我能帮你也就到这里。再告诉你多,就是害了你。”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14 20:30:00 +0800 CST  
19.

我看着陈文锦没说话。他们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如果不查下去恐怕我身上的事更多。有人把陷进布好了等着你往里面跳,傻逼才会跳。我虽然不是我三叔那样的老江湖老狐狸,但是也不是傻的。



“谢谢,麻烦你了文锦阿姨。”我点头道谢。



文锦摇摇头,道:“你要留心一点。三省现在不在,你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我心说我这样子好像还是他害的。如果没他当年的事儿恐怕我现在还逍遥快活着。我问文锦那个研究的内容是什么,文锦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猜到了一半,和小哥脱不开关系。其实问闷油瓶就能知道了,可他口风把的比什么还紧,根本不可能会说,而且我不确信他记得。



一时无话,我对着桌子上面文锦写下的字发愣。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文锦阿姨,你知道关于解连环失踪的事情吗?”



陈文锦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眼神往外头瞟了一会儿,道:“他回来了是吗?”



我点点头,想听文锦还会说什么。她紧抿着嘴握着杯子,却不说一句话。我告诉她老痒死前候我见过他,文锦有些吃惊,随即立刻恢复了往常的神态。自己倒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



“小邪,关于解连环你不要再查下去。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人在追杀他。他带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物。”



“是什么?”我问道。文锦却不答。我还想追问更多,她理了理雨衣站了起来。



“其他的不能说下去了。”她披上雨衣,笑了一下。“千万不要踏进这水里了。”



说完她依旧穿好雨衣,又准备走进暴雨中。潘子从后面又走回来看到她准备走,道



“大嫂,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叫什么大嫂,没嫁呢。”文锦理了理头发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时候闷油瓶不知道怎么也跑了出来,睡眼惺忪地站在柜台边上,还是和神游似地看着天花板,文锦才跨出门,看见闷油瓶猛地僵了僵,黑色雨衣遮挡下我也能看出来她脸色有点发白。我想问怎么了,可她很快地就走进了雨中消失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她好像在刻意地躲避闷油瓶。



难道说她以前就见过闷油瓶吗?这个动作和表情证明他们之间肯定有过什么联系。我有些奇怪的感觉从胸口涌出来。陈文锦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好再去追问。她告诉我的信息已经很多了,要查我还能顺着她给我的线索继续查下去。



闷油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来过的陈文锦。默默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心不在焉地拿起早餐。



我一直以为是我把闷油瓶一开始就启动了,他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我,所以他才跟着我的。可现在看来,他以前也是四处活动过一段时间的。他并没有对陈文锦表现出熟悉,可我觉得他们也许见过。



我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烦闷,好像什么东西都在瞒着我,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没有闷油瓶的直觉,现在文锦给我的信息反倒是让谜团更多了,怎么理都很难理清这个思路。我喝了口面前冷掉的茶,拿起文锦写下的文字仔细的看。




除了一个陕西的地址以外,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我看着地址很久,看上去应该是个挺偏僻的地方,名字听都没听过。文锦的意思是,如果想知道那个奇怪的器物的来历,就去这个地方找,或者说,找这个人。我想听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等闷油瓶把手中的食物吃完了,我靠过去把地址给他,道



“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潘子过来看了一眼,问道:“这是啥鸟地方?”



“天晓得。但是我们只能靠着这个往下走了。”我道,转头去看闷油瓶的反应。



他看了一眼,没说话。反倒是看向我道:“去看看。”



该走的还是得走,既然闷油瓶这么发话,我想还是去看看。潘子问之前文锦告诉了我什么。我把文锦告诉我的所有事情都复述了一边告诉他。潘子有些吃惊三叔的那些事情,和我一样,都不知道三叔曾经参与过一个美国人组织的研究活动。三叔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和科研搞上关系的人,如果说是毒品交易那就算了。


如果线索真的像文锦所说的那么轻易就断了我是不相信的,只能自己动手了解更多。而同时她的话让我有些不安,“不要踏进这水里了”,这水到底有多深?能够淹死几个人?我相信这次不是我的错觉,我不知不觉地好像陷进了一个很大的阴谋之中。



我把纸条给了潘子,他带着我们去找人。外面还有很多人盯着我们,根本没办法自己出去,一出去不小心就得蹲牢子去了。



可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潘子很快拿了地址就去查,结果发现这个电话早就换了主人,地址上那个人也已经搬走了。



我一下子泄了气。他妈的,文锦说的那些东西根本没用,难道说这个女人在玩我们吗?三叔的女人按理说也没理由玩我们啊。我想打电话给陈文锦,但是这次再打过去,号码居然变成了空号。她把号码给取消了。



我心里有些火,心说这他妈坑人呢?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就直说,还玩个什么曲折战术。潘子也有些火,但碍着三叔不好发作。等着大奎来的时候对着大奎就是用力一踹,大奎莫名其妙的问我潘哥咋了。我摆摆手让他做事去,没事做就睡觉。别烦我。



文锦的话听起来可信度其实很高,但是她这又算是什么意思呢?这就好比一个漂亮的姑娘脱光了站在你的面前,但是不让你碰,她还偏偏老对着你做出挑逗的姿态来。让你欲火难耐又没办法接近她。这他妈的。



就当着我烦着,闷油瓶又拿起那张纸,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知道那人现在会在哪里。”



“操。”我没忍住骂了出来。心理把闷油瓶拆了几千几百遍。这狗日的刚才怎么不说?!害老子憋火那么久,如果不是他张大爷这么干我早一拳头招呼上去了,揍不下他几颗门牙我他娘就把吴字写成吞字。



他根本没理会我现在到底火有多大。兀自喝了杯茶。半响才又说了一句



“但他不一定肯说。”



“妈的小哥你怎么不早说?找到人了其他再说。”潘子道



“小哥你见过那人?”我道。



闷油瓶没有接话,还是用肢体语言否认了。自个儿又开始发呆神游天际。我本来就有些火,现在被闷油瓶这么一闹,就忍不住有些想要爆发出来。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以前说那些东西都他妈是放屁的。那么重要的东西,还和他有关也闭口不提,这他妈到底是想要怎样?这完全足以让我直接丢他出去了。



我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恼道



“你他妈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扯开我抓住他的手。他的力气之大我早见识过了,这混球还捏着我的手没放,疼的我觉得有些疼起来。我能够想象如果被打用力打一拳也许肚子就穿过去了。我不知道哪里吃的熊心豹子胆,敢对着这么个人发火。我虽然不想和厨房里面的砧板一样成三段,可我真他妈忍不了他这个态度。



“操你大爷的。”



“吴邪。”他握着我的手松了下来,“我知道的都说过了。”



“你这样子叫做说了?!日你妈的,你最好知道什么这一次性就说清楚!”



“没有了。”他很平静的道,眼神里面有些飘忽。



我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是不愿意说,是他接触到特定的东西有了特定的条件,才触发“记忆”,而没有这些条件的时候,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我火消了一半,从他面前走开。骂了句干。和他交流真的有些问题,我心里堵着不舒服。



潘子看了一眼我们,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小哥你的具体来历。也没兴趣,但小三爷拿你当朋友,有秘密别瞒着我们不说。”



闷油瓶并没有理他,转头望着门外的大雨。



日你先人。我不太明显地揉着手腕对着闷油瓶笔了一个中指。倒了几杯凉茶灌下肚消火。操你妈的姓张的,信不信老子哪天真抽你UѕB线出来勒死你。潘子给弄得火气更大了,直接走到后面去拿大奎撒气去了。



如果不是闷油瓶和我一样的处境而且帮我逃生过,我也会和潘子一样怀疑他。在潘子眼中他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至少让人放心不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闷油瓶的身份,也许知道这个身份就会对闷油瓶放心一些。



我觉得闷油瓶这人脾气的确有些怪不过至少他绝对不会害我。除了他的态度让我火大,想起来我还是得报答他救命之恩的。



外面的雨还是下的非常的大,风也吼得越来越起。一般人都没有想出门的欲望,我们也不方便出行。



最后闷油瓶的意思是,先到纸条上的地方,然后他可以带我们去找人。我看着这天,好像要把一片海给倒下来一样。只能过了这几天再出去,反正雨那么大,也没人会想着来找麻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胖子披着件雨衣跑了进来,即使有雨衣,他的身材也遮得不太好,裤子已经湿透了,进来拖着满地水痕,和刚上岸的水鬼一样。当然水鬼没有他这么健硕的身材的。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15 19:37:00 +0800 CST  
一进来潘子看着他就没给好脸色,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冷嘲热讽地又骂开了。大奎在一旁看热闹,我拿了条毛巾给胖子,倒了杯热茶给他。道



“这么大雨过来干啥?”



胖子接过茶喝了一口,赞叹道



“哟呵,极品铁观音,还是天真你对我好。哪里像大潘那死抠门的。”



接着他就给潘子飞了一眼刀,不过还好没丢人出去。



胖子拿毛巾擦了擦,一屁股坐下,道:“没多大事,就问个消息手机打电话没亲自来安全。”



“我这儿的确有些线索。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哪里还回得去。”胖子道,“胖爷我在北京的目标大,又抢了他们的机密文件,只要他们随便问一问胖爷我就给人挖出来了。难道你们忍心赶胖爷我走?这可不够仗义啊。”



我心说你给我这玩意闷油瓶和文锦都说没用。怕是你白忙活了。



”不忍心。既然你回不去,干脆陪着我们往陕西跑一趟?”我道。



胖子奇怪地问我去陕西干嘛,看秦始皇陵还是挖地宫?我说地宫里全是水银,下去你死了咱们能把你的皮留下来做个收藏还怕汞中毒。我就告诉他去找个人。



“慢着,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又得找个他娘的谁?黄大仙?”胖子道。



“黄大仙那是香港。”我道,“文锦给我留下的信息就这些,到时候就知道了。少罗嗦,你去不去?”



胖子点头又灌了口茶。



现在我们几个都是被阿宁那伙盯梢的人,统一战线,多一个人多个出路。我是比较希望胖子能够帮助我们的。虽然潘子可能有些不爽,不过我有把握说服他。这根本不必担心。胖子也是有些能耐的人,多他一个也不会填麻烦。



我想了下,将文锦所说的也告诉了胖子一遍,然后就算是达成了合作关系。胖子问我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说等雨停了。



“我操你们是脑子门夹了吗?"胖子听完道,“天真你没经验就算了,大潘也跟着你犯浑?雨天才是出行的好时候,人都不愿动,趁着这时候快跑。等雨停了人愿意下来走走了我看你们他妈还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依胖爷我的,这两天赶着你们这儿破台风还没过赶紧出发。”



一听好像的却是这个理。我才发觉自己考虑的不周全。立即和潘子说明天能不能搞到火车票,尽快趁着雨的掩护去陕西,早点找到人。



潘子要领着我们跑,自然是大奎守着店。三叔两个跟着特别久的伙计,还是值得信任的。



很快潘子就搞到了四个人的车票,我们一个晚上就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冒着雨到火车站等车。



下雨飞机不飞,但是火车还是会动的。上车后胖子等着查票的过去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两把冲锋枪,还有四把92.我特佩服这些人藏东西,这种违禁物品到底是怎么带上来的。上次看闷油瓶拆枪那还只是一把,这回还加两把冲锋枪,虽然是经过改装的,但是也比一把手枪大得多。安检也检查不到。胖子嘿嘿地笑,拍着胸口说



“这需要技术,天真你那就算了。以前还加个火箭筒胖爷我都带上来过。”



“我要是条子绝对查死你。”潘子冷笑道,顺手分了手里的烟。



“你去当条子绝对没等到查老子的机会就给撤了。”胖子接过烟,把步枪给了他一把,道,“估计你喜欢这货色些。”



“P90?”潘子看了一眼道,“行啊你。”



我心说这两人还能有这么和谐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可能也只有这时候会稍微安静些。不过胖子拿这么多违禁品到底干啥的。去个外地又不是上战场,但是我忘了我们现在身边就和战场一样。胖子是没枪不安心的。他把手枪丢给我们每人一把,说防身。我拿着这冰凉凉的玩意还是有些不习惯。家里还留着一把,那是闷油瓶从长沙带的。可能现在也在闷油瓶身上,昨晚收拾东西看到他好像在拆什么。



上火车后闷油瓶就在上铺睡死过去,潘子要的是软卧,正好四人一间,里面有什么活动也方便得多。



火车一路相对还是轻松的,加上台风,出行的人很少,我们就一路打牌到了西安。平静的有些异常。



到达西安当天使上午,按照陈文锦给我们的地址,没有做休息调整我们很快到了这个城市的乡下。这里和几十年前比变化不多,如果要找这个地方还是很容易的。但是闷油瓶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都说了人去楼空,他还来做什么。



我不了解他的做法,可也只能信他。反正对我是没有多大的影响的。



潘子也和我担心一样的问题,路上一直问我这靠谱么。我摆手说不知道,但是只能信了,反正都是赌,都有可能有亏的时候。



我们四个人就到了这个村里。大概村里很少有外人,路上小孩一直很好奇地跟在我们后面。



闷油瓶走在前面带着我们从村头走到了村尾,在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土胚房子面前停下了。正是陈文锦写给我的的地址的地方。



我看着闷油瓶想看他做什么,他停下来站了好一会儿没动静。



“小哥,不是找人吗?站这儿等啥?”胖子看他无动于衷道。



闷油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人没回来。”



我问他打算怎么去找那人,他没说话,直挺挺地站在门前不动。我心说难道就站在这儿就能把人站来吗?如果只是等人回来打听这事儿我们也会啊,可早打听过了,这屋子已经换了好多家人了,现在这家的人也说过不知道最开始这里住的是什么人,转手过好多次。



“得等到什么时候这人,要不咱们转一圈?”我道。



“问问那边村妹子,光站着有啥用。转一圈能问道人去哪儿了直接去找呗。”胖子拿着本杂志扇了扇。



西安的天气干燥,这时候太阳当空的热得人出汗。胖子已经半身衣服都湿了,潘子也有些燥,闷油瓶和我们不太一样,好像感觉不出热,也不理会我们,光站着。胖子受不了这劲儿,还真就自己跑了。潘子觉得这地方还算安全,也走到别的地方问消息去了。



我有些不放心闷油瓶一个人,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陪着闷油瓶等。



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我实在热得有些虚脱。闷油瓶才突然看着一个方向道,“来了。”



我立刻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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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15 19:41:00 +0800 CST  
20.


我顺着闷油瓶的方向望过去,根本没有什么人。倒是我们前面的那屋子开门了。我心说操,妈的不是说里面没有人吗,这人从地里钻出来的?




闷油瓶并没有走过去,里面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多岁的人,看见我们愣了愣,随即立刻想退回去。闷油瓶快一步拦住了关上的门,那人有些紧张,往屋子里退。退了两步,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道:“你们快回去。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又向闷油瓶确认。闷油瓶还是和平常一样的表情,也没有说话,就只是拦在那里。我想,大概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他根本没有搬走,一直在这里,也许隐姓埋名地过了很久,没人知道罢了。




至于闷油瓶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判断他在这里,我就不从得知了。他的直觉似乎总比普通人强很多,有机会我应该套套他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知道的。




闷油瓶不会说话,那话就的让我来说,借着闷油瓶在这儿我壮了壮胆子,也往前跨进门里,道:“你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人缩了缩脖子,看看我,又看看闷油瓶,道:“你们之前就说过这事过了就和我没关系了,这会儿又找我算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以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别的。”我笑了笑,从包里摸出半包烟递给他。让他放松警惕。




那个人接过来烟,还是很紧张地看着我们,又看了看手里的烟。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说完这些话能不能放过我?要是老早能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的麻烦,我绝对不会为那点钱接手这活儿。”




我看有戏,从包中掏了掏,拿出已经被揉的快碎了的打印纸中的一张。递给他。




他看到那样东西,第一个反应是很重地吸了口气,然后立即让我们到屋子里面。关上了门。然后要我们把包放下。




闷油瓶照做了,我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也把包放下。然后他又让我们把外衣一起脱了,我心生奇怪,他娘的这到底是要干嘛?闷油瓶没发表反对意见,老老实实地脱了外套,一起交给那人。他接过这些东西左右翻了翻,每颗扣子都仔细看了一遍。蹲下把我们包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摆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检查。



他娘的我们又不是武装袭击,又不是从中东过来玩什么人肉炸弹的把戏,这么检查是想查些什么玩意儿?可这里我也不好发作,看着那个人紧张兮兮地把我的包翻了了个儿,东西全倒出来了。他全看完后也不收起,点上烟站起来看着我们。




“别奇怪,我要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监听的工具。”他说道,“我说的这些话不能被录下来。”




我有些无奈,心说我监听你干嘛。不过这些话说来也是没用的,这个人根本不相信我。他怀疑我们是和以前的那些人一伙的。我没想过这件事到底是有多少麻烦牵扯在里面。




“我叫顺子,退役兵人。今年七十三。”他开头道,就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我和闷油瓶把被翻出来的东西收拾好后也坐下听他说。




“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啥事也不懂的小屁孩。带着几个兵佬进山里。他们说要找个什么东西,就是这画上面的玩意。后来就因为这玩意,我参了军。”




顺子当年带那几个人直接是跑进来秦岭,他是山里的人,对山熟得很。他们人进了山里,绕了好几天,都已经是跑到偏僻得鬼影都不见的地方,当地猎户根本不会去那地方打猎。顺子想叫他们不要再往深走,可这帮军人不听,还要再往深山里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顺子想想有兵呢,手里都有家伙,怕不了。跟着进山里面了。




山一深就感觉时间有些颠倒,他们大概又在山里走了好几天,领头地说了句到了。顺子看那地方,是一个断崖。下面倒也不是很深,崖上有几个洞。领头的说那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




然后几个人就下去了,让顺子在上头等着。




等了没多久,就听到下面一声声惨叫和枪声,顺子吓了一跳,听老人说深山里面是有神仙的。怕是这些人惹了神仙了?再多家伙也没有神仙厉害,顺子就怕了,听见下头有人叫他名字,让他拉绳子。他定了定神,去拉那绳子,可下面的重量不对,特别轻,不像是有人扯着。山里人多少迷信,心想会不会是自己把人带进了了山,也有罪,万一拉上来个什么不吉利的东西,自己也死了那就不好办了。他愣在那儿没敢动。




下面一直有人喊他名字,喊着喊着突然又是一声惨叫,声音就停了。




顺子扑通地一下就跪下了,对着断崖下面使劲地磕头。这回没了反应,下面没人叫他名字也没惨叫了,静得让人头皮发麻。他跪在那里不敢动,大半天过去,他腿快跪得麻了,才小心翼翼地扭了点头,看到后面没什么东西,缓了口气,爬了两步,向那个断崖下面看,这一看,下面一地的血,绳子上挂着一个包,也满是血。可周围的树都没有动,不知道这些人遇到了什么。




这时候他也不敢再管什么,拔腿就跑,可这路他不熟,跑没多远就停下了。天开始黑,山里面有什么野兽这个时候就该要跑出来吃人了。顺子怕了,就跑回去。没想到那个地方居然有火光,亮亮的篝火,旁边围着几个人,穿着就是他带进山的几个人的衣服。




顺子当时以为是见鬼了,可仔细一看,那些人身上还缠着绷带,而且的确和他带进了的比少了几个,领头的还在里面,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贯穿过去,手软软地垂在一旁。




后来他知道他们在底下遇上了一个体型巨大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但是有獠牙,有爪,会攻击人。顺子心想那可能是山神的守门兽,这群人的确遭了报应。




这时候有人从包里拿出一个青铜器,正是我看到的图上画的,他们点了一根蜡烛放进里面。地上立刻映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人笑了笑,有个人拍着顺子说东西好歹拿到了,死几个人没关系。




这件事过了几年,有人到顺子村子里面征兵,而且点名了要顺子进去。




当时当兵不是什么好事,但是顺子一家也对付不过几个手里有枪有炮的。就送了顺子去。




可那时候他甚至连自己要打什么人都不知道。日本人中国人都长一个样,军服他也看不出啥区别。后来就被调到了广西,他再次看到了那个青铜器。




在广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每天吃着闲饭。不过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他妈可是高级待遇。他也没想那么多,也没抱怨,直到有天他在外面抽着土烟,上面的有人下来,手里正拿着那个玩意儿,顺子这辈子就忘不掉那东西的怪模样。




上面下来的人问他识字么,顺子从小山里长大,部队里就会写个自己名字。彻底的文盲,怎么可能识字。




来人就问他,这青铜器他认识吗,他说认识,然后就问他在哪儿找的,顺子就说了。然后那人就招招手,开了辆车来,让顺子上车。



上车后他的头就被黑布罩住了,颠簸了好一会儿,头上的黑头罩才被拿开,一下车,顺子腿立刻就软了。



那他妈是一地的尸体。全部都血淋淋的,断手断脚的,怎样的都有。这是个大刑场。顺子不知道这些人带他来这儿干啥的。倒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然后那人就告诉他说“你不能对人说你见过我,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见过那个青铜器。不然你的下场就和这一样。”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顺子都是受人监视的。




直到抗日战争快结束的时候他才恢复了自由身。这时候他就回到了陕西。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16 22:06:00 +0800 CST  
本来以为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但是二十多年前,又有人找到他,问他关于青铜器的来历。这时候顺子就想,大概事情过去了,说了也无所谓。告诉了那几个人。但是很快报应来了。他出门回家后,发现一家人都躺在血泊里面,桌上留着字条。说,这是提醒,下次就轮到他。




随后顺子就搬家到了别的地方,没过几年又搬了回来。




隐姓埋名又在自己的地方住了这么多年,给人制造自己搬走了的假象。




说到这里老人眼睛里有些泪光,道:“那时候我儿子才十岁,就那么点大。那群畜生也没放过他。”




我拍了拍顺子的肩膀,叹了口气,难怪他对我们的到来那么警觉。




“不过我也活了那么久了,这回真要还有什么,我也早点去见他们。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来的就来吧。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顺子看着天狠狠吸了口烟。起身走进屋里去了。
闷油瓶和我还愣坐在外面。有些无言以对。




过了会儿,顺子又出来了,道:“你们要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的?让我没这心结。”




我摇摇头,答道:“我们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来问你。那个山里我去一次,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




顺子看着我,又是重重地叹气。随后道:“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随即我就是一振奋,这再好不过了。我还想得怎么去找那位置,顺子这一说,就方便多了。我也能省些脑子。




顺子和我们定好第二天来这儿等。他要准备准备东西。




我看了闷油瓶一眼,他很无所谓的样子,从头至尾也没有说一句话。我就点点头,同意了,拽起闷油瓶出去找潘子和胖子。




我和闷油瓶出门后并没有见到他俩,于是一路向着村口走。




“小哥,你怎么知道他还会在这里?”我问他道。




“都有心结。”闷油瓶淡淡道,“放不下。所以不会走太远。”




顺子的确有很大的心结。所以他离开了又回来,就是为了等人找到他,这个秘密,他也是小心揣在怀里,怕给人听到,但是又想要告诉一个人,得到解答。所以他在等待机会。看到闷油瓶和我,也许他觉得机会到了,所以告诉了我们。




老人家在这个年龄已经差不多看透生死了,而且孤独这么多年,连个人帮他装棺材的都没有,到这时候恐怕已经夜夜寻思着什么时候要和下面的亲人见面。




我很佩服闷油瓶,他居然会想到这个层面上。我就在想,如果他能够把以前的事情都记起来,也许还不止这么一点。但是我有种感觉,闷油瓶并不想把以前的事情全都。所以他一直不说,也无动于衷。只有被迫无奈,才选择去再探一探。




走到村口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他过了会儿和潘子一起晃悠晃悠着来了。




我就告诉他们小哥和我见到了顺子,和要进山里面的事儿。




“我操行啊小哥。居然还真就这么猜准人了。”胖子惊奇道。我心说那是,人小哥虽然也是吃了睡睡了吃,但是也不看看他什么人。和胖子那不是一个级别的。




第二天我们准时在顺子家门前等着。出于礼貌也没有进去打扰,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人出来。潘子说别出事了,难道顺子就一直受着人的监视,昨天和我们说完话就死了?




“别他妈乌鸦嘴,进去看看。”胖子道,说完就撞门去了。




那种农村的门门板很薄,撞一下就开了。反正这里人穷,没什么钱,拿来拿去这些东西都是大家家里都有的,没人会想着去偷去抢。胖子只撞了两下,锁啪地就断了,我们冲进去,看见顺子很虔诚地跪在地上。




没多大的地方,却根本摆不满东西,空荡荡的只有一把自己做的椅子和一个简陋的小神像,上面还有几块灵牌,都是自己木刻的,歪歪扭扭地写着他的家人的名字。顺子把香插上后又拜了拜,起身看着我们,浑浊的眼珠里写满了一种死气和沧桑。我同情这个老人,也许我能够帮助他的,只有解开这个心结,让他安心一点去。




不过这种心情恐怕胖子是不能理解的。在车上他一直吆喝着打牌,车程也久,我们又不像闷油瓶一觉天荒地老的。就凑桌去了。




几个小时下来,每个人脸上都贴着纸条,胖子提议打的牌,就他脸上贴的条儿最多。就像个什么后现代的工艺品似的玩意儿。




“操,中邪了。胖爷我一向都是金手之称的,今个儿手气怎么他娘的那么差?”胖子报怨地把牌往椅子上一丢,骂骂咧咧地道,“不玩了!他妈的,老子梦里要和财神好好讨教讨教!”




“感情你那是‘黄金炸猪手’牌运不好怨不得别人,太油腻,粘住牌了。”潘子道。




“去你娘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合伙整胖爷我啊,嫉妒你胖爷我的这身膘,想看你胖爷我出糗?”




“滚你娘个蛋,谁会嫉妒你那身猪油。倒贴老子都嫌弃。再说了我和小三爷怎么合伙整你了,你问小哥,咱们咋整你了?少扯那没有的鸡巴事。”




“我操,小哥一直睡着呢,能证明个啥。人家要修仙,怎么会管咱们这群凡夫俗子的事儿。”




也许是他们吵闹声太大,闷油瓶侧过身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又转头回去了。




顺子对着窗外一直看,也没和我们玩牌。看得出老人心里有事。我们就谁也没有自讨没趣地问他。我递给他一瓶水,然后坐回闷油瓶旁边的位置。这个临时拍摊算是散了。




我想着顺子说的故事,还有闷油瓶。那些军人是来做什么的?这里面又多了一个疑问。当年去找到这些东西的人,不是美国人,而是一帮的军人,还是咱们中国人。虽然顺子搞不清楚那是哪个部队的,但也足够让我感到不对劲。




小哥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这和这些军人,美国佬,还有这个奇怪的青铜器到底有什么相互关联的,也许这次我们进到山里就能够知道了。




我望着车顶,余光看着闷油瓶,不知道他是睡是醒。其实这区别不大,我很想问问他的想法。他对自己的身份是怎么看待的。




这样一个人,到底能不能算活着?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很伤感的话题,但是放在闷油瓶身上,的确很值得思考一番。没有社会的身份,没有家人,甚至连能够怀念的人都没有,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的追求。在一个相对平静的地方,就可以一直一天天地虚度过去。




我从未如此认真地思考过“活着”这个定义。可我觉得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就是要有理想和追求,哪怕只是空想。而这些东西,放在闷油瓶身上,是彻底不存在的。让他去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他对此没有任何要求。




想想这种浪费空气的态度,实际上是有些可怕的。但是闷油瓶本人对此从未在意,可能他根本没有想过,关于他为什么“活着”的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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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16 22:09:00 +0800 CST  
21.

我们进到山里换过两趟大巴,车越来越差。我本来就很少出远门,这么长时间的坐大巴的机会更是没有。颠颠簸簸那么久我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另外四个人完全没事的样子。潘子和胖子不用说,闷油瓶根本不能用普通人的水平去衡量,可就是没想到顺子这老人家也没我那么差劲儿。我只恨平时锻炼太少,在大学里面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对着图纸,根本没什么机会动。




从车上下来换气的时候我走路都有些踉跄,扶着车门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精神状态也是极差的。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和胖子打那几圈牌,和闷油瓶一起闭眼神游也许就好多了。说实话,我相当不喜欢这样的长途旅行。




“我说天真,就你这样马上就不行了还想着出来闯,没被人扒了弃尸荒郊野外就奇了怪了。”胖子在一旁喝着水看我脸色发青地靠在车边道,我没力气理会他,灌了点水下去又想吐。




潘子拍拍我背,道:“小三爷,平常好歹早期跑跑步。等会要进山里路还要难走,可别半路晕过去了。”




我站直深呼吸了一下,胃里面翻腾的感觉压了下去。他娘的这躺活儿真就是活受罪。我真不能明白那些成天往荒郊野外跑的人到底是什么个心态,什么体验大自然,他娘的。还是放过我吧。老子天生就不适合干这个行当,现在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




我擦了擦嘴角,道:"放心,晕不过去。就是没适应过来,一会儿适应了就好了。”




两人略带怀疑地看我一眼,我不做反应继续抿了一口水。




这时候闷油瓶冷不防地说了一句话,差点让我把还没有喝下去的水呛到喷他一脸。




他说:“我来扛。”




这句话说得还算是小声,只有我听到了。我心说你齤他妈的扛个蛋,老子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的。




进山之前我们重新分配了一下装备,顺子皱眉看着我们没说什么。老一辈人都不是很理解现代人的做法,他觉得我们带这么多东西都是累赘的。




进山后他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走进一个村子,进村的时候老人站在村口望了好久。大概是触景生情了。他也许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到过他的老家了。顺子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地擦了把眼睛。很有诗中“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悲凉。这里过了那么久,老人熟悉的东西应该都已经不见了。




过了会儿,顺子让我们在村口等着,自己走去向村里猎户的人借了一把猎齤枪,买了些干粮。说到底他也是在这座山里生活了很多年的人。




弄到这些东西,他建议我们今晚在这儿休整一天,再出发。




此刻我内心相当的感激顺子,狗齤日的总算有人说了一句良心话了。如果现在这么兵疲马累地就往山里去,我肯定半死在里面,真就要闷油瓶扛着出来了。说不准直接就挂在里面,过个几十几百年给进山的人一个惊喜。




顺子帮我们问了几个当地人,给了他们一点钱和身上一些小玩意,就在当地人的家里借住下来。虽然是山里头,但是这儿离山口比较近,交通也还算是方便,所以这些山里人的家里设备还是很齐全的,地方也还挺干净。




我谢过借宿的人家,直接就躺在床上装死过去。




胖子和我凑在一间,他说和潘子一起准得半夜拉枪上膛,和闷油瓶准闷死。我说那你怎么不和顺子那老头一间?他道:“老人家的心思胖爷我摸不透,玩意他一个不高兴把我们撩这儿了咋办?”




我心说那我他妈还真是最亲和的人了,没嫌小哥闷得厉害还能和他平安相处这么久,也没见我传染上自闭症。




我以为这个安排还算是合理可行,可到了晚上,我就开始后悔了。




宁愿让胖子和潘子两冤家找个地方对着对方练活靶子搞个鸡飞狗跳,也不能让胖子睡死过去。这晚上牺牲最惨烈的没想到居然还是我。




他妈的,我睡过去后是活生生地被胖子的呼噜声给震醒过来的。他一呼噜持续了一个晚上,还不带间断,我推了他好几次,都没用,睡得和死了差不多。




我没有闷油瓶闭眼入定的神功护体,一晚上都没能睡个安稳的觉。突然之间就感觉到闷油瓶安静得可贵之处,沉默是金原来是这么体现的。




第二天我是顶着两漂亮的国宝眼蹲在门口的门槛上抽着烟来提神的。潘子过来看到我这样子吓了一跳,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道:“小三爷,昨晚干啥去了?形象不是很待见人啊。”




我低声骂了一句操,心说下次我进山还得准备化妆品了是吧。




“下次死也不会拿胖子单间,我宁愿和小哥挤板凳去,也比听一晚上杀猪声的好。”




这话刚好让打着哈欠的出来的胖子给听着了,他不咋高兴地道:“胖爷那是余音绕梁!年轻人不懂欣赏打呼的艺术就别扯淡!”




“去你妈的。”我道,“房梁都可以给你吓断了。”




我踩掉烟头,靠在门上开始养神。有些身心疲惫的感觉。




等到人来齐了,潘子才将我再次叫醒。




顺子来的时候给我们每人手里面塞了一个小小的布包。灰扑扑的花布缝成的,上面有个粗糙的图腾,有种特殊的香味。里面大概是包了些晒干的草药之类的东西。我问顺子这玩意是干嘛的。




“护身符。进深山里都带着的。”顺子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和这一样的东西出来,但是明显比我手里的有年代感多了,已经开始褪色。




我对这种迷信的东西向来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山里人都有山里人的经验,带着也不碍事。也许里面的草药在必要的时候拆开了还能救一命。




真正地开始在山里跋涉的过程我并不想记录。我们走的路一开始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有很多人经过的痕迹。但是越朝着东南面走,人类的活动痕迹就越少。草也茂密起来了,树也变厚实,潘子在前面拿着开山刀开路,我们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即使是慢下来了,但是我的体力和他们比还是有差距的,顺子虽然身板还硬朗,但是慢慢的体力也不行了,和我一起被甩了很远。




我想不到胖子那个体型,居然可以在山中还行动自如的窜来跳去。我实在想不出他那一身肥肉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我擦了把汗,停下来真的很难再迈步了。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我体力居然没比老人家好多少。




潘子在前面停了停,对着我们喊话道:“小三爷,跟上啊,山里落单就麻烦了。”




我咬咬牙,跟了上去。回头看到顺子扶着树干在后面喘,脸色有点发白,看来是已经不行了。我只好又撤回去扶他老人家。




等我扶着顺子走到刚才潘子站的位置,他们已经又往前走了很远。我叹了口气,好歹也照顾一下老年人和我这缺乏运动的。




刚想着,就看到闷油瓶又走了回来,停在我前面一段距离,等我走过去后转手由他扶着顺子往前走。但是这次他没有走太快,走一段,停一下,等着我跟上了才继续往前走。我心说小哥可比那两人有良心得多了。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已经是快站都站不稳了,问顺子还有多久要走。他看了看天色,道:“还有4,5天。”




听到这个路程报告我差点没晕过去。他大爷的,光是走半天我都快要歇菜了,还有四五天,简直是要我的命。我突然就觉得潘子担心的有道理了。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锻炼锻炼。在山里跑的确是个体力活。




还好顺子当过兵,而且从小又是在山沟沟里面长大的,现在的年纪还有这体力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五天,我觉得不说我撑不撑得住,他会不会先出问题。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19 22:24:00 +0800 CST  


山路起伏,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深山里面了,偏离了山里居民经常打猎挖草药的路子,几乎没有人来过。补给和休息都已经不是很方便。




而且近几年人都喜欢往城市里面跑,条件好一点的都不会回山里了。这种偏僻的地方,极少会有人进来。除了两种人,一种是偷猎的,可这一代山里也没什么东西好抓。二就是盗墓的。这些人进山里也许还会有些痕迹留下来,但是我是不希望碰上这些人的。都是些动真刀真枪的,万一有什么冲突,没等我们累死在这儿,已经被一子弹儿穿脑门了。




季值秋季,又是开山的好季节,我们进山的时候远远地听到了很多次的炮响。




又走了大半天,已经到西下的时间,我实在是快受不住了,双腿开始打颤。顺子即使是有闷油瓶扶着脸色也越来越差。我的腿酸疼到不行,再看远远地已经看不见胖子和潘子的身影了。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向前走了两步,我心说他妈的,你不心疼我好歹照顾照顾老人啊。我累到不行,没力气对他喊话,一个不留神,绊着了树根往前栽。闷油瓶不知道是什么速度,很快地跑到我面前,在我贴着地之前扶住了我。顺子站在前面等。这么快的速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对他点了点头算作谢谢。他很自然地把我手往他肩上一甩,支着我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道:“扭到脚了吗?”




我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没事。然后闷油瓶又一手扶着顺子一手支着我往前走。我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收回来,跟在后面继续走,闷油瓶又停下了,道




“汇合后再休息。”




“没事,你走你的,潘子路开在这儿呢,我慢慢爬,跟得上。”我道。




他没再说话,速度已经是又慢了一倍。我走一步他走一步,慢腾腾地挪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看到了胖子和潘子,坐在一个清理干净了的简陋的树皮屋旁边扇风。




我知道我总算能够歇着了,腿一滑,就直接跌在地上,坐下起不来了。




红军长征两万五还没有到五分之一,我他妈就已经有想死的感觉。顺子坐下以后半张脸都是白的,喘得也厉害,喘了一会儿开始咳。话都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老人家还来这山里头受罪,我也佩服了他的胆量。




过了一会儿,等人都缓过气了,胖子问顺子道:“这屋子是干啥的?”




“给挖药的打猎的临时过夜的地方。”顺子看了一眼道。




“里头都有个野鸡窝了,真有人住过?”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棚屋,很简单的搭起来的,支撑用的木头都已经朽化了,看来很久都没有人进来打理过它,我们来之前胖子和潘子稍微整了整,稍微像样一些,我们是这儿这么多年来的唯一一批人。




顺子摸着屋子的边缘,叹了口气。




他告诉我们当年他和那些军人进山的时候一路上搭过几个这种临时的树皮房,即使不能用,也能当做一个地标。




他走进屋子里摸了摸,从里面摸到一把生锈得只能从柄看出是刀的铁块。他看着刀沉思了很久,然后道:“是这条路了。”




刀柄上很模糊的刻了一个“户丨”,顺子告诉我们这是当年当兵的留下的,放在这儿做标示。这个树皮屋就是他们当年搭的一个。难怪已经老旧成了这幅模样。




我们聊天感慨的时候,闷油瓶突然盯着树屋后,盯了很久,他好像发现什么问题了他的眼神突然变了变。




没等我问他怎么了,发现什么东西了,他就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好像刮过一道风,突然人就没了。




潘子立即跳起来,跟着跑过去。




接着听见几声惊恐的大叫,我们也全部都警觉地站起来看着他们过去的那边。




树叶晃了晃,我也向那边跑过去,看到地上跪着一个人,闷油瓶在一边,潘子拿枪指着他。




如果是巡山的我们就比较麻烦了,闷油瓶的反应的确是超人一等。这么快就发现了有人。




那个人战战兢兢地举起了两只手,用当地话说着什么,我们听不懂。顺子过来看到他,就用当地话和他对话。




过了一会儿,顺子和我们说没事。这人就是进山来采药的,家里六口要他养,跑到这边人少的地方没人和他抢资源。不是巡山的。




胖子嘶了一声,道:“不他娘都计划生育了吗,还生那么多,地方穷也只能怪不听党的教诲。”




我让潘子把枪放下,估计这山民已经把我们当成黑社会了,来干什么非法的勾当,给他发信后准备灭口的。机上潘子一脸凶神样,闷油瓶又是比阎王还黑的脸。不把咱们当坏人才怪了。这儿就我长得最面善。




那个山民还在一边嘟囔着,我问顺子他说的什么,顺子和我说,也就是让我们饶了他。说着说着他就跪下给我们磕头了。




我连忙去扶他起来说没事。结果他死都不起来。




心说我们到底是多像是谋财害命的人啊?




他不起来,我们也就没管他。顺子蹲下去开始问他一些话,问完后说了句可以走了。那山民立刻就和兔子一样窜到草丛里面就没了踪影。




顺子起身告诉我们,这边来人很少,因为再往深的地方走都是山神的地盘了,冒然闯进去会遭报应的。一般山里人都讳忌这儿,如果不是他来过,也打死不会进到这个地方来。




至于山神是什么,顺子一直觉得,那个山神就住在我们要去的洞穴里面。几十年前他也许就是惹了山神,所以神要惩罚他,用这种方式夺走了他的亲人。听说当年和他一起进山的那些军人最后也是没有善终的。他这次去也算是请罪。我心说咱能不能唯物一点,不要这个那个悲剧了就全部和神扯上关系。当个神明也不好,躺着也中枪。什么坏事什么不好的事,统统就往他们身上扯。




不过表示对老人家的尊重,这些心里话我都没做任何表情出来。听着顺子在说山里的事儿。




我猜测这个山民们都传的“山神”也许是和那些军人拿出来的那个青铜器的地方有关系的。这种传说都是一个传一个,里面再加上一些艺术加工,就成为了神话。一旦知道了事实,却又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些现象了。




秦岭也能算是个有风有水的宝地,里面有什么特殊一些的动物植物,科技落后的山民对付不了,才传为神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的装备比起几十年前的军人可以说是精良了很多,真要有什么玩意也吃不住几发子弹。




晚上我们留在棚屋里过夜,胖子拿着枪逮着只野鸡,这里人少,野味倒多了。我们晚上是加了餐,也算作给我疲惫了一天的唯一安抚。




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还要应付过度运动后带来疲劳的酸痛最强的一天,我吃饱了立刻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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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文看的人这么少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19 22:27:00 +0800 CST  
22.


往后四天几乎是搏命一般的路程,我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记述。我能够撑下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队伍里面除了闷油瓶外,无不露出倦态。我很怀疑顺子会不会突然就这么挂掉了。不过还好,老人家也是当过兵上过山的,挺了过来。就是麻烦了闷油瓶,一路上也没少照顾着顺子。




到了顺子说的那个悬崖边的时候,我们已经几乎是累趴下了。我更是说不出话来,感觉这一趟就走了我几年的运动量。想到还得这么走回去,我差点晕死过去。他娘的,那些拍野外探险求生的恐怕都没这么走过,人有直升飞机,我们可是真就走进来的。




这里已经是秦岭的深腹,除了某些特别的情况,几乎是不会有人进来的,就算是山民,也极少会到这里来。




顺子缓过来后,站在悬崖边上,往一面崖壁上看了很久,突然咦了一声。我问怎么了,他指着那边的崖壁道




“洞穴不见了。我记得很清楚那里应该有个一人高的洞。”




我也看过去,的确那里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我心说就这么几十年,也没可能山体活动剧烈到原来有的变没了啊,少说几千几万年。但是看顺子的模样,他也没必要这么累着自己进山还骗我们一回。那这个山洞怎么会突然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




胖子把手搭了个凉棚。叨咕道:“不就是个洞,咱们按着那地方打个下去就出来了。”




“你他娘有力气直接砸一个得了。”潘子道,“还不如去炸山。”




“好主意,可胖爷我身上货不够,怕炸不开。”胖子说罢真去掏他包里的东西了。




“我他娘开玩笑你当真?等山真开了恐怕地方也没了,别扯那不靠谱的事儿。”




胖子一下就蔫巴了,把包一丢,坐在地上道:“那咋办?我们大老远跑来累死累活的,找这么个山洞,结果它长了腿跑了。这不他妈的坑大爷吗。”




我也没了劲儿,坐在地上呆呆地看那面悬崖。难道说这个洞真的会动的?又不是啥幽灵岛,还能科学理论说那是火山岛。这玩意是石头里面出来的,跑也跑不掉啊。真要有什么怪谈奇事,我更加愿意相信顺子当时看到的只是个错觉罢了。




一旁一直站着没出声的闷油瓶突然动了动,开口道:“山洞还在。”




“在哪儿?”我们几个一起转头看他,只见闷油瓶朝着那边指了指,我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心说难道是因为闷油瓶和我们不一样,所以这里有什么障眼法对非人类的闷油瓶是没有用处的吗?




“用水泥封死了。”他淡淡道。




山石的颜色有深有浅,由于内含的物质不一样,都会有些不一样的色彩,就在崖壁上形成了迷彩。上面有些顽强的植物靠着一小捧土生长着,更加像是个天然的掩护。水泥经过日晒雨淋的年代久了,开裂发白,就和旁边的山石融为了一体,这么看过去,还真的是看不出来的。闷油瓶的视力比我们的都好,居然分辨出来那片不一样的物质的部分。




“那些人回来过。”顺子道。




我大概也想得到,有人想要隐瞒这个秘密,肯定要把秘密的本身先封上。那时候没有水泥机,吊车也开不进来,要把那个洞填上必须是人工的。人工就得花费很大的人力,那个年代能够调动起这么多人力的,恐怕也只有军队了。而这个军队很神秘,顺子居然不知道它是属于哪一支的,按照顺子的描述,我也从未见过那样的军服。




洞现在是找到了,剩下的就得是过去。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下面的那片林子里有些阴森,加上有顺子的叙述在前,即使我是无神论者,也有些害怕起来。毕竟,这个地方已经是搜救队都不一定会进来的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把背包中重的不必要的东西整了出来,放在上面。潘子从包里拿出胖子给的P90抓着,把登山绳一扣,一手握枪,一手抓着绳子往下滑。在前面开路。接着就是顺子跟着下去,老人有些心理阴影,怕下面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滑下去的时候一直在念着什么经文祈求保佑。




我在倒数第二个下去,后面跟着的是闷油瓶,说真的我也挺紧张地,不自觉地就把腰上别着的枪给按紧了。




不过落地的时候我们全都平安无事,这样也不能放松警惕,潘子和胖子已经把枪举起,就像是电影里那样。他们走在前面。我们一路就这么过去。




林子有些静,更让人不放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没。我只注意了四周,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土里面有一具白骨。神经紧张地时候看的这玩意不免还是吓了一跳,不过我没叫出声。按住自己的情绪,我叫了声潘子。




所有人都围过来看这具骨头。




顺子拿着猎枪柄挖了挖,露出那个尸骸的大半边身子,上面的衣服已经全部霉烂了,还有一些小虫子在爬。金属的器物已经生锈,看不出任何的花纹。但是我们都能肯定,这就是顺子当时带进来的那些兵。




潘子伸手摸了摸那句骨头,啧了一声。拿出一瓶水冲掉上面的土。




“被什么玩意咬死的。”他指着那块骨头,大概是颈椎之类的。我看上面有很明显的开裂下凹的痕迹,但是这个大小如果是动物造成的,那家伙肯定很大。




这么小的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如果有那么大的动物,我么下来的时候就应该会发现它的痕迹了,可这四周并没有任何大型动物活动过的痕迹。我们在这旁边有找到了两具尸体,也是一样的死因。那些骨头上都有这种痕迹。




顺子皱了皱眉,道:“山豹子没那么大只的,最大就是虎。可这虎也大了些......恐怕这地方.......”




“别他娘吓人。没见着就不能下定论。”胖子道,起身望了望天色,“别对这些骨头上下其手了,拿回家也不能喂狗,赶着天黑前,我们快点完事。”




胖子的话是对的,天黑了那就更麻烦,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大的野兽,首先天黑对我们来说就很不利。拿枪射击还不能射准的。




顺子对着那些尸骨念了段往生咒,我们就继续往前走。




到山洞的下面没有花费很多时间,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大,围着山崖跑一圈估计也就是一千米左右。




我们思考着怎么爬上去的时候,胖子好像看到了什么,叫我们过去。那居然也是一个水泥封住的洞,在爬藤植物的掩盖之中,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居然有两个这样的洞。而且两个都被封住了。里面肯定有关联,既然来了,那这个也得挖开看看。




“你们咋看?这个?会不会和上面是通的?这里头啥地方啊,还玩复式楼,挺小资的啊。”胖子道。




“管它啥楼,先敲开看看。”我道,“总不能是个防空洞。”




闷油瓶和潘子站在一边望风,胖子抡起一块石头往上砸。那水泥年代久了,有些脆,砸开还是比较容易的。我觉得胖子一个人就能搞定,便没有插手,在一旁挺游手好闲地坐着。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层水泥居然那么薄,砸没几下,居然就出来一个洞。胖子也没反应过来,好久才诶了一声。捡起地上的水泥块看了看,背后有些黑色的斑点。胖子看到那个斑点脸色突然就变了,我问怎么回事。他拿着那块水泥,在地上敲了敲,又裂成了两半,里面居然露出红色来。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0 21:20:00 +0800 CST  
“是血。”闷油瓶看了一眼道。水泥里面居然有血。那后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顺子看了一眼,突然就畏缩下去了,让我们别砸了,也许这里面真的是有山神之类的玩意。




“去他妈的山神,山神不照样给科技封里面了,不就是点血,怕啥!指不定是什么鸡血狗血。”胖子道,继续用力砸了几下,已经砸出了一个半人大小的洞。




安全起见,潘子转过身来,端着枪对着那个洞,如果跑出来了什么,可以在第一时间里面给它打一身的孔。




胖子哗啦哗啦地砸出了一个大洞,往里面看,黑黝黝的一片,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陈年的血腥味。我立刻掩住了鼻子往后退,可半天没有动静。




没动静比立刻有动静的更可怕,因为你无法预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我退后一步,举起了手里的手枪。等待着里面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一直这么没有动静下去就好了,也许我能够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把当时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埋藏起来的地方。等会儿再打个灯进去看看。可偏偏老头不称心,就当我们以为没事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和脚步,还没来得及再调整状态,突然有一个巨大的东西从里面冲了出来。




看形状像是个大型野兽,像是虎或者熊,不过体型更大一些。出来便是一爪飞向我们,闷油瓶立即将我拉离了洞口我才没有背它一爪子掀飞。




潘子也是个角色,马上上手就是一排子弹,全部都打在那东西的脑袋上面。




P90的射速在这个距离之内居然也没有把它的脑袋打碎,反倒是听见一些金属碰撞的噼里啪啦的响声。那大东西居然还能动,动作也没见一点迟缓的。




胖子打了个滚翻身到一旁的灌木丛下面,举起枪直接往那玩意全身上下的扫。可不见有效。




“日齤他奶奶的,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子弹都打不烂的皮?”




我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被这么扫射的也不见到它有一点事。而且子弹飞进去,我连个血花都没见到。按理说,胖子和潘子的那个打法,熊啊虎啊都死了一桌了,哪可能还有活蹦乱跳的能力。我想仔细看,可那东西立刻就向我扑过来,咧开嘴就要咬。




那一瞬间我就知道那些人怎么死的了,这么个刀枪不入的怪物,活得下来就是个奇迹了。




我躲不开,心说死了。那些军人兄弟介意不介意我也参一脚打个牌。




这时候闷油瓶突然从侧面一脚踹了出去,居然活生生地把那东西踹到了一边去。我才得又活一命。




我以为被闷油瓶那么来一下好带得用个换弹夹的时间才能爬起来,可是那只野兽根本连停顿也没有,直接跃起,扑向闷油瓶。我惊叫了一声,心说糟糕。还好闷油瓶不是省油的灯,给了那东西几发子弹,跳到边上去了。




这时候顺子已经看清楚了,颤抖地说了句:“龙须虎!”




我心说操,那不是什么神话里面的玩意嘛?难道这里还真齤他妈的有?我记得这畜生有个主人的,那美女山鬼在什么地方去了,对付不了虎,我们找它家妞儿麻烦。




“他娘的天真你在发什么呆!赶紧的跑!”胖子对我吼道,那条大虎对着我和顺子这边冲了过来。




下意识地我开了两枪,抓起老人的手往边上一跳一滚,眼看着那牙就已经对着我咬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腰上使了把力,狠狠地往那虎身上踢了一脚。虽然没闷油瓶那个力度,还在还是错开了位置,没让它咬中。可这必然不是长久之计,下一回我就死定了。




突然那头虎从我身上飞了出去,我心说狗齤日的还真是神仙坐骑?起身一看,居然是闷油瓶拽着它的尾巴甩飞的。




干!少说一头普通的虎也有五六百公斤,这只最少七百,闷油瓶居然拽着它尾巴甩了出去?我下巴差点贴地,看着闷油瓶连气也没喘地又立刻跑到我这边,一手拖起已经腿软的顺子,一手夹住我扯到远的地方。又以很快的速度拿了开山刀,冲回去救胖子和潘子。




“爬上去。”他对我道。




我没有立刻上去,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不对的地方。




那只“龙须虎”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攻击目标。而是它正对着谁,就去攻击谁,侧面和后面有人它连看都不看。




就像刚才胖子和潘子缠着它的时候,闷油瓶能够把我们拉过来,而那虎根本理都不理会我们。我踹那一脚好像是无用功。它一换方向,又立刻攻击的目标一起都会变动。虽然我知道动物的智商没有人高,但是它们也有所谓的复仇心,一般先弄死的,是先攻击它的那一个。而且这种顺畅的动作,不像是生物可能会有的,也许痛觉不灵敏,但是也会有痛觉,我们的子弹,刀,拳,腿,打在它身上,它没有一点的感觉。




大约是没有料到那头虎会突然变向,潘子一个没有注意,就给摁在地上了,枪被爪子拍飞得老远,我大喊糟了!




该发生的事我阻止不了,但是我怕潘子真就给这么咬死了。




潘子用手去挡,那一下血就喷了出来。他也是个真汉子,咬咬牙没有叫一声痛,用力抬起另一边手把虎脑袋揍偏过去。立刻又跳了起来。




手上留了两个血洞,命是保住了。




反应最快的还是闷油瓶,他踩着树一个后空翻,骑在那头虎身上,手起刀落,就看到虎脑袋不见了,留下一个整齐的切口。可是没有一滴的血。没了脑袋那具巨大的身体还在动,但是没有方向乱撞,,闷油瓶从上面跳下来,就看到虎的身体没有头一直冲向树撞上去,被弹开了又撞。




撞了好几回,终于像断电了一样停下倒地。我有些渗,这是什么东西,没了脑袋还在动。




胖子抄着家伙小心地走向那个虎身,我立刻从包里翻了医疗品跑到潘子那边去。




潘子压着流血的窟窿坐在地上,嘴唇有点泛白,我给他打了一针,立刻用酒精消毒,绑上绷带止血。他咬着牙稍微松开了一点,表情痛得有点狞,但还是对我说了句谢谢。




“你们去看看那东西到底是啥,他娘的吃了子弹还没事的怪物。”




说完潘子拍了拍灰,借着肩膀站起来,走过去看那具没有流血的尸体。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怪物在山里面,那些军人能够活着出去几个都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难怪他们要封上它,里面的血可能就是吸引这头虎进去的诱饵的,引进去后用水泥灌上。不过,几十年了,为什么这头虎居然还会活着?




闷油瓶为了以防万一,提着开山刀走过去,狠地往腹部一劈。那个身子直接成了两段。




他的招式算不上是漂亮,可招招下手必中,出手必狠。都是给人致命的。姿势中总有那么些潇洒的味道。不用摆花架子,也会觉得他非常的厉害,闷油瓶发狠的时候那种气质,让我由衷地想感叹一句,真齤他妈帅。




断两截的身子彻底没法动了,胖子大胆地踹了一脚,然后蹲下看那头虎身上的断口。




“这...”胖子突然有些语塞,不知道是看见什么了。




“难怪没出血,这怪物根本算不上个活物。”胖子吸了口冷气,伸手拔了一下,扯出一长串的丝线和金属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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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0 21:24:00 +0800 CST  
23.




我立即蹲到胖子旁边,他拔出来的那些东西一直连到虎身里面。往里看密密扎扎地一团又一团。




里面没有任何血肉,全部是想这样的丝线和金属片,全部裹在金属的外壳之中。外面的那层皮倒是真正的虎皮,仔细看,上面已经完全磨秃了,还裹着霉烂的颜色,又脏又乱。所以一开始我根本没看出这是一头虎。这东西,是人造的。




我有些吃惊,但是立刻冷静下来。用匕齤首把外面那层皮割开,把金属的支架取出来。那个支架已经生锈了,是铜质的,一层青绿色的锈斑。里面的金属块大部分也是铜铸,也有少部分的没有生锈,不知道是什么金属。虎身里的内脏一个没少,也都是用金属和丝线穿成的机关所做。因为我们很粗鲁地破坏了这个结构,没办法再知晓机关运行起来后是什么效果。但是我能猜到,这些丝线模仿的是生物的神经,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指令。少说这里也有上十万百万条,这个制作的工艺,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不像是现在应该存在的技术。




我倒吸了一口气,脖子有些僵地扭头看向闷油瓶。他面无表情地靠在树下,望着天没有过来和我们一起探讨。




这东西的存在,让我确信和闷油瓶的由来有关系。虽然比起闷油瓶来说不知道简陋了多少,但是本质是一样的。




“天真,你看这是啥玩意?”胖子从里面抠出一个小玩意递给我,我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和那个青铜器上的是一样的。具体的作用我也看不出来,但是我把它拿起来的时候感觉到里面的分量,绝对不是铜质的,摇了摇,有轻微的碰撞声。四周还都挂着丝线连出来。里面肯定还有更加精细的小机关。




就是这样的一些精妙的小机关,组成了一头如此巨大的虎。




“小三爷你说这会不会是当年那些当兵的制造的?”潘子道。



我摇摇头,这些东西的年份,应该远于七十年前。而且顺子带下去的那些人都给这玩意差点全咬死了,不可能是他们造来对自己下手的。我将胖子给我那个玩意递给潘子,道:“你看得出这玩意的年份吗?”




潘子拿着那东西在手里掂了掂,有些吃惊地用指甲划了划表面。




“他娘的...小三爷,这东西恐怕不止几百年啊。绝对是个古董了。”



其实我也料到了,但还是有些震惊。这里面的工艺,恐怕都是很古早以前的东西。还好我有见过闷油瓶,不然这时候肯定会被惊得说不出话,现在很平静的接受了。可心里好像有个什么疙瘩,总觉得很别扭。闷油瓶,虎,那些军人。到底目的是什么。




这时候又有一个问题出来,即使这具机械虎内部零件都没有损坏,但是几百年甚至千年,它是如何保持这个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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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动机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么是有什么东西为其提供能量,能让它活动那么久的?我往那个虎出来的山洞里面看,黑黢黢的看不见有什么在里面。




“小哥,陪我过去看看。”我对闷油瓶道,我一个人还是不敢进去,怕还有类似的玩意窜出来,我一个人就死定了。




他听见我的话转头过来看我,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看着我很久后点了点头,走过来的时候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觉得他好像想和我说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开口。一直走到洞口等我过去。




我莫名的有一点恐惧,这种人造的工艺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分辨不出真假。闷油瓶这样的存在,是否只有一个?我身边的真的都是活着的人吗?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但是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闷油瓶在里面打开了野营灯,水泥墙后面有两个已经散掉的人骨架,还有破碎的衣服。可两把冲齤锋枪,和一地弹壳。我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套军装,我叫顺子过来看,这是不是他当时看到的那些人的服装。




顺子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我翻过来,抖了抖上面的灰。这时候顺子咦了一声,道:“这是国齤民党步兵的制服。”




我心说不会吧,难道当时顺子带进来的人是老蒋手下哪个部队的吗?不过这倒不是我研究的重点,便也没去在意,查看地上的尸骨,里面没有特别的身份证明用的东西,那个年代死了人,死了多少人,很多漏掉的数据,所以这两人的身份无从考据。我只是同情他们被当成了诱饵,死在里面。




“安息吧。投胎了就赶紧找个富裕人家,没投胎赶紧投胎吧,别往中东跑。”我道。




“他们是自愿的。”





但是一想,这个理论的确是成立的。当时要用水泥堵洞口时间肯定要用很长,如果没人在里面堵着,那很快里面的虎就会冲出来。有人挡在里面,才能完成。代价是这个堵门的死定了,不被咬死,也被封死。既然进去了,还带着枪,如果不想干,完全可以来个鱼死网破的斗争。




那个年代太多我们搞不懂的事情,顺子也许能够理解,一直很沉默的站在一旁。为战友牺牲,听起来还是很壮烈的。




我和闷油瓶往洞穴里面走,深处的地方突然就听见了机械运作的轰鸣声。我沿着声音走,路开始下坡,石壁上也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猜想大概那头虎就是在这里面补充能量。那头虎的脑中应该有一个固定的程序,在没有动力前会回到这里来把动能补充好。这已经可以和现代的电脑技术媲美的工艺,我很难想象制造它的人到底是多牛逼的存在。




可惜历史上似乎没有关于此的记载。




走到底我和闷油瓶看到一个缓缓转动的虎头铜像,虎头有三个,每次只有一个转出来,另外两个就在石头后面。下面有个很大的石台,四个正好供虎放爪子的凹槽。里面有个很小的活动门,踩上去就会下陷,露出里面的机关来。像是一个上发条的东西。我明白那头虎是怎么能够行动的,下面应该有一个地下水系,为整个机关提供动力,然后这个机关为虎提供动力。地下水这种东西几百几千年都不会有变动,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没有能量。




我由衷的感叹古人的智慧,这样的工艺和技术,现在却都已经失传了。




闷油瓶抬头看着洞口,上面有几个洞口,但是因为水汽的侵蚀变得很滑,不然我们肯定会爬上去看一看。




我拿着灯在里面又晃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看了,才叫闷油瓶一起出去。制造这么一只虎需要如此大的精力,我想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走出洞口的时候,发现胖子已经把绳子吊上去,砸另外一个水泥墙了。潘子在下面抽烟,见到我们,道:“小三爷,里面情况怎样?”




我把我看到的告诉潘子,心说这如果能在世界范围内曝光,肯定颠覆美国人民几个世界观。但是这扯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信的。




过了一会儿,胖子下来了,手里扯着根线。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1 20:31:00 +0800 CST  
“天真大潘,站远些,等下砸傻了我可不向你们三爷负责任。砸成脑震荡就直接放林子里喂鸟。”




说完见他一扯手里的线,上面传来老大一声爆破的声音,然后就看到有石头和树枝飞出来。潘子立刻骂了声操。胖子还是用了炸齤药。






再抬头看,那堵水泥墙已经炸出了一个小坑,但是还没裂,四周全是龟裂的花纹。胖子又爬上去砸了砸,大块的水泥块从上面砸了下来,差点砸中我们的包。




“他娘的你能动静小点不?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的蛋。”潘子骂道,我相信如果他现在还拿得起枪,肯定对着胖子的方向扣扳机。




“成了!你们谁把老爷子先拖上来?”胖子站在洞口对我们道。




顺子冲我们摆摆手,抓住那绳子慢悠悠地爬上去。虽然速度不太可观,但是还算是稳当,安安全全地到了上面。为了安全起见,闷油瓶在后面垫底,我和潘子先爬了上去。进到崖壁上的山洞之中。




胖子已经把电筒拧亮了,照到深处比较黑暗的地方。洞壁上有些写画的痕迹,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个天然的洞穴。




“啧啧,你说这洞里头住着啥,野人?”胖子拿手在洞壁上面的刻凿痕迹上摸了摸。




“可能只有蝙蝠。”我道。四下去看,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胖子拿手敲了敲洞壁,突然嗯了一声,道:“这里面好像是空心的。”




“你齤他妈别乱碰!”潘子突然喊道。




话刚说完,胖子想还嘴回去,突然听见轻微的咯嗒的一声响,唰地有东西划开空气飞向胖子。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面冒出来了,伸手抓住了什么,拿给我们一看。居然是两支铜铸的箭。要不是闷油瓶反应的快,这玩意现在就在胖子的脑袋里面了。




“我齤操。差一点啊,差一点。还好我福大命大。”胖子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擦了擦额头,“小哥好身手啊!”




闷油瓶把箭折了丢在一边,也不理会胖子,站在前面。




潘子冷笑了一声,道;“叫你齤他妈手贱。”




“成,这次我的错。这里面还有那么多机关暗器的玩意?那些当兵的怎么没见在里面载着。”




“当兵的有你手贱吗?违纪的直接双手剁了下饭。”潘子道。随即又问我:“小三爷,小哥那反应速度够快的啊。”




我点点头心说那是,也不看看闷油瓶是什么个身份。根本不能和我们一般人相比的。他的五感似乎都比我们要强一些,他观测东西也许适合我们不一样的。我想到还在下面树林之中躺尸的虎,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对于这个不可思议的人,我信任他,但是好像又隔着什么芥蒂,即使是关系如此。



往里走,我发现墙壁上有不少的弹孔,地上零零落落地掉着一些和方才射向胖子的箭一样的青铜小箭。那些军人还算是聪明,用子弹引发了所有的机关,机关没有补弹,他们便能安全的继续往前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每一个机关都引发,所以胖子刚才才会又遭到暗算。我们走得也十分小心。




再向深处走,墙壁上开始出现人工雕琢的花纹,都是我们看到的,和那个青铜器上面的花纹一样的放大版。看来这个花纹是个专属的LOGO。那头虎的制造者,和他们所拿走的青铜器的制造者和这应该是同一人。




我打着电筒去研究,发现每隔一段其实是有一张很粗糙的画的。线条成暗红色,歪歪扭扭地和蚯蚓一样在墙上。看来作者的绘画水平不太好。




画的内容,大致是一个人在跳舞,后面有人拿着一个大箱子,大概记载的是一个伶人的舞姿。但是这里记载这个伶人的意义何在呢?我继续看下去,发现画面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




那个拿着箱子的人一直在后看着伶人舞蹈,我想会不会是拿着箱子的人喜欢上了这个伶人,默默的在看着,可是某一张伶人不是在跳舞的,直直地站在那里,手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后面的人从箱子里拿出了奇怪的工具。然后再下一张,伶人的腹部居然被切开了。我心说这他妈是远古的变态杀人案吗?爱所不得然后动起杀心?




再下来,我看见画面上的伶人肚子里的内脏,全部都是一些木头和丝线。我心说难道这个人为了夸张,把经脉画成丝线,内脏画成木头?再一想,觉得不对。




他的意思是,这个能歌能舞的伶人,是人造的。




然后我看到最后一张,上面的伶人继续跳舞,那个拿箱子的人把工具收了起来。在底下有个和落款似地字。“偃”




瞬间我的心思就明朗了,我已经猜出了这个洞穴里原来的主人,以及这种精细的工艺是谁所为。原本这应该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里,我突然还想到我国古代一个比较著名的机械师,人称鲁班。有传说他制造过一只大鸟,可以飞上天飞很久不落下来。这只鸟比起我所看到的这个人的记载要弱得多了,但是鲁班好歹是有真正的历史的记载的,而这个人,是活在神话时代,甚至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具体的来历。这仅仅只是个故事,但是我现在相信它的真实性了。本来就是隔了很远的年代,那时候也许真的有什么奇迹一般的存在,我们不能了解到。




潘子看我对着壁画很久,道:“小三爷,看啥呢,中邪了一样的。”




我直起身子有些放松的笑了笑,道:“我想我知道这里面以前有什么人住过了。”




顺子和胖子立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小吴你还好吧?没给什么不干净的玩意上身?现在和我说话的是吴天真还是别的谁?”胖子道。




我暗道去你妈的,别给人乱起名字。我有点兴奋,没和胖子计较这么多。




“你们知道‘偃师’吗?”我道。




“啥玩意?传说中周武王姬发撩玩纣王停火回家的地方?”




“不是那个。”我摇头,道,“你们看过《列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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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1 20:33:00 +0800 CST  
@刹那永恒终不悔@flower雪阡陌@闷了个瓶@Candystella@fannyzcw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1 20:33:00 +0800 CST  
24.

“小三爷,你也知道我们的文化水准,看过也不一定知道是里面的故事。”潘子摆手道。




我也没有继续故作玄虚,解释道:“《列子.汤问》里面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周穆王西巡从昆仑山回国的时候,路上被一个工匠给拦住了。这人向穆王推荐自己的才能。他向穆王展出了一个人,能舞能唱。穆王肯定奇怪啊,会唱歌跳舞的人宫殿里还少吗,带这么个人来算是什么意思。这人就说了,这是我造的人,不是真人。但是穆王看着人会走会跳会跑,人能做的他都能做,自然不信是假人。等这个假人表演完了,丫跑去调戏穆王的妃子了,然后自然王就生气了,要杀了那工匠,工匠被吓到了,立刻将假人给剖开了给穆王看。里面都是些木头胶水之类的东西。”




“那他娘和那什么师有啥关系?”胖子不耐烦道,“天真你说这故事,外面那老虎就这人造出来的?”




“我说的那个匠人就是偃师。”我道,顺手把电筒指向墙上壁画结尾的地方。




胖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你刚才不是说那周穆王要砍了这小子吗,后来呢?故事没完啊。”




后来?我对原典记得不是很清楚,都是小时候在二叔那里看来的故事了。不过映像中,偃师受到了周穆王周天子的封赏进宫了,怎么又会跑来这种深山老林的地方呆着。




受到周天子的封赏,不是大富大贵,也是有名有位。可这看上去就像是与世隔绝地修炼一样躲进了深山里面。




我有些困扰,按理说,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自荐上去无非是为了富贵地位,而为在这里会发现他的痕迹?




难道说这人招惹了周穆王?那可死的够呛。躲进山里恐怕都逃不过这一劫。但是我有种很维和的感觉,一代工匠大师,精通机械之术,我们更加熟悉的应该是墨家的木枷之术。不过这种技艺也已经失传了。木枷之术和偃师造的伶人都有相似的地方,可是古代这些高明的机械技术,到今天,都连一点儿踪迹也寻不到了。




有人刻意地将这些技术给隐藏,毁灭了。我心想,这种逆天的玩意儿到后来都没有好下场。我只能告诉胖子,偃师可能在受到赏赐之后招惹了周天子什么,逃命来到深山里藏着。凭借着自己的机械技术活下来。




还好他们都不是会可以寻找故事的逻辑问题的人,胖子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说辞,但是很深沉的思考了一会儿,问我道:“你说这什么师把假人做的那么细致,会不会连鸡齤巴也有?”




一时间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娘的谁会去管这事儿,估计除了胖子谁也不会想这种问题。难不成偃师造这伶人的初始目的还有能拿来当充气娃娃使的想法吗?我靠这也太他娘的扯淡了。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还挺正常。我使劲儿拍了拍自己脑袋,让自己别想这龌龊问题。




“走进去说不定你能看着偃师的鬼魂啥的,你这么虚心求学,也许他老人家会坐下来留你好好探讨。”潘子忍不住笑道。




胖子一脸还是很严肃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我怀疑如果真的有机会,他一定会去问问偃师这问题。




不经意地,我把目光扫向闷油瓶。有些耍流氓地不自觉地就向闷油瓶的裆下看去。他绝对是有那玩意儿的。如果胖子知道闷油瓶的身份,说不准会去扒衣验身。




狗齤日的都是胖子害的,我都不知道我脑子里开始往什么奇怪的方向跑火车了。趁着还没跑远赶紧拉回来。马上岔开话题,叫人往里面走。




走过这段壁画,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洞穴,大约占了两亩地。这座山都掏空了,里面是这么个样子的,洞顶有些用木头和金属固定着的架子,里面有大碗形状的金属盆,边上有些简单的花饰,边上有些齿轮,大概是能够用这个机关点火照明的。有一个向下倾斜的石阶,下面有些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木质的建筑,估计这么多年,木头早就朽了,但是还能看出大概的房屋外形。这里面大约有十几户这样子的人家。不算多。




我没想到里面居然是这一番的景象,在山的里面,居然能否开凿出一个能让人住的地方。而且规模差不多是一个小小的村子。除了震惊之外,我突然意识到,偃师可能并不是指着特定的某个人,而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擅长机械木工的制作,就像木匠,铁匠,乐师这种职称,他们叫做偃师。而当年他们整个家族都搬迁进了这座山,躲在山中,靠着周天子丰厚的赏赐继续过活。这就为这座山带来了许多的传说,也许很多的秦岭上的鬼怪志异都是他们制造的。




这么想来,大约是最合理的一个解答了。春秋战国,墨家学派的木枷机械之术,也许和这些人有关系,族内偶有出山,把技艺带出去。




顺子看到这篇景象有些站不住,走到那一片的建筑之中,摸索着这里的一柱一瓦。胖子这时候吆喝道:“他娘的,难怪说这儿有神仙,全是这些玩意?里面还能有人住吗?”




我摇摇头,看着这一片的废墟,里面不可能还有人。空气里面有股陈年的铜锈味,应该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过。偃师这一族的人大概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即使有后代,也记不得先祖的高超的技艺。偃意味着停止,赐予他们这个名字的人恐怕是不希望他们继续传承这种可怕的技术。把死物制造成活物,这是睥睨上天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这名字就像个诅咒,关于他们的技术,族人,也许又支撑了一段的时间,真的就停下了继续繁衍。这想起来应该是一件挺悲伤的事情,技艺的失传,传统消失。不过他们肯定留存了记录,关于制作,关于历史。




所以才有后来的军人进山里寻那个青铜器。才有了闷油瓶的出现。




答案我找到了,但是心理有些不舒服。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不可能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假人出来,供给观赏娱乐的。那个青铜器里记载的东西我们没看到,恐怕也不只是造物。




我想如果他们能在这儿找到那个青铜器,我们也能找到一些别的相似的东西,看着这地方不算大,我问潘子要不要兵分两路地四下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相关更多的资料。




闷油瓶,我还有顺子走一边,胖子和潘子走一边。我们就顺着里面的路摸进去,因为是在机械始祖的地盘上面晃悠,我们格外的小心。万一这群疯子连自家的门口也装上一个什么机关暗器,那我们就死的冤枉了。




站着一栋看起来不算太高的建筑前面,闷油瓶打头推开门。我和顺子都举着枪在后面警备,怕这一开里面弹出什么怪玩意。




不过很意外的,他们除了在进来的洞口摆放了一些防盗的机关外,家里面就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虽然看上去规模豪华一些,门就是普通的木门,柱子就是普通的柱子,什么手脚也没有做。或许他们觉得这是不需要的,反正都是自己人,谁怕谁偷谁的。偷来换去,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的。




闷油瓶打开门后,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落了一地的灰,粉尘扬起来特别的呛鼻。我拿袖子掩着口鼻用手扇了扇,问顺子要不要进去看看?




“去。”老人家想也没想就道。既然来了,那就一探究竟。




我们三个走进到里面,木头嘎吱地响了一声,我在怀疑这个房子会不会突然塌了,虽然偃师的机械技术很好,但是让他们似乎对建筑没有多少的研究,房屋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仅仅是能够安全住人的级别而已。




门廊后面就直接是大厅,根本没有管什么风水的到处摆放,不过在这山腹里面也没什么风水好说,又不是下葬,活人住在里面,多少就是不吉利的。难怪后续无人了,虽然我不迷信什么,但是对风水那套,我还是有那么些相信的。




进门后,我们三个人分开走,我去卧室一类的地方找找有没有做记录用的东西。




我四下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都还摆着在那,由于门外的机关以及洞口开的位置,没有什么动物进来过。一切都保持着这个屋子的最后一个人离开时候的模样。里面倒是有不少的古董,偃师一族受到穆王的赏赐,即使进山里,也不会过太穷酸,这里面的青铜器具拿出去,随便哪一件,摆在博物馆里都值钱的要命。不过我们上山来的那份消耗告诉我,带这玩意出去准累死,看着是金山银山,也搬不走。如果有机会,倒还不如和国家文物保护单位打个匿名电话。算是为国贡献贡献。




在这家里走了一圈,我在一个门的拐角地方看见一只躺在地上的形状怪异的动物。当时吓一跳,心说又有什么东西,可是仔细看,它一动不动地在那里,我才大胆地走过去,发现那也是木头做成的一只狗之类的东西,不过制作它的人,天马行空地加了两个翅膀和一对尖角。看上去什么也不像。




又走了两个房间,我没有发现什么,就决定出去,在外面等他们。




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听见巨大的吼声,从洞顶传来,我心里一惊,赶忙跑出去,抬头用电筒一照上面,整个人吓得腿都软了。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2 21:00:00 +0800 CST  
之前没有看到的,洞顶上居然显出一个巨大狮子的形状,慢慢地就成了一个立体的狮子,占据了整个洞顶的大小,那些灯的支架就像是枷锁,束缚着这只狮子。狮子在里面痛苦的挣扎,电筒打上去,它的鬃毛,爪牙,都和真的一样,血盆大口张开,转身咬断了一条支架,顶上就落下石头来,然后狮子的爪子解放了一只,就去挣开另一只,一爪挥出去,整个山洞震响,岩石从上面大块大块地滚落。地面也随之颤抖。




我心说完蛋了,触着不得了的东西了,赶紧叫房子里面的闷油瓶和顺子出来。




可我腿软得根本动起不来,大喊了一声小哥快跑,就彻底没力地倒在地上,那头狮子已经挣开了三四条枷锁,把头探下来,对着我张开嘴。




一片的石头的青灰色。




这不比外面的虎,这玩意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说枪,你齤他妈拿迷你炮轰它都没用,我心底一凉,说还是他娘的得交代了吗?身后好几块石头砸下来我都吓得不知道躲了。眼看着那个狮子一边挣扎,獠牙就离我2米的距离不到。




闷油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下子提起我的衣领就把我拽出去,那个狮子的脑地正好砸下来,地面狠狠地颤了一下,整个山洞都开始倒塌。




“他妈的那是什么东西?”岩石砸下来的声音和粉尘很阻碍交流,我对着闷油瓶用了老大地声音喊话。他一齤手提着我,一边很迅速地躲避着石块落下。




“机关。”他道。




我看见他稍微提起些力,跟着跑起来。心说这他妈的什么机关,居然这么大个这么夸张。




几块办公桌大小的石头砸下来,把刚才我们进去的屋子直接砸塌了,地面还在抖,和地震一样。我突然想起没看到顺子,立即就想折回去,可闷油瓶拽着我,根本头也不回地跑向出口。




那头狮子抬起头来,对着我们又吼了一声,顶上的石头和雨点一样砸下来,我看着那堆废墟,顺子八成已经死在里面了。可我现在自身不保,想要回去救他也根本不可能。




石狮子一个大爪子冲着我们就挥舞过来,我大叫一声,闷油瓶突然一把抱起我,看着爪子挥到面前的时候跳起一步踩上去,借力直接跳到洞口,把我放下继续跑。我听见后面有一排枪响,胖子掩护着潘子也一起跑了出来,看到他俩没事,我稍微放心一些,可是始终没看见顺子人在什么地方。




一边跑,我回头对他们两个喊话道:“看到顺子吗?”




“那老头不是跟着你们?怎么他妈的不见了?”胖子往后面甩了一枪,道。后面的巨型石狮子并没有追上来。




“人没影子了,你们没见到?”我看狮子没出来,停了停道。




但是不代表现在就安全了,我们头顶上还在继续落石头。潘子看我停了,一急,狠狠拍了我一下道:“没见到八成死了。小三爷你赶紧的跑,这个地方也开始塌了。再不跑全的活埋!”




我这才继续往前,可打头的闷油瓶突然停下来了,我问他干嘛。他皱眉回头对我们道:“没路了。”




我一看,他娘的路被封死了,这个机关启动后,这里有一道石门放下来,把前面的路全部封死。设计者让中了这计的人根本没路逃生,活生生的全部埋在里面。我心里急着,但是快绝望了。心说他娘的我们五个人好歹一起下黄泉,算不上是寂寞吧。




“现在咋办!”胖子道,“要不咱们炸开?”




“炸你妈,在这儿炸咱们不等活埋,直接一起炸死。”潘子骂道。




“总他娘的比给砸死好,胖爷我没遇上地震压死,倒是给这鬼玩意活埋,这他妈的也太窝囊了。”




闷油瓶此时还是镇静的,他看着石壁上扫了一眼,忽然开始往回跑。我看他往回跑,立刻明白了他想怎么做,跟着一起往回跑。胖子在后面吼道:“你们他妈疯了?回去给那石头怪物送死?”




“想活命就跟着!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我道。




潘子踌躇了一会儿,决定相信我,一起跟过来。胖子气地狠狠地摔了下枪,但是他也没办法,干脆就跟着我们一起。




往回跑我和闷油瓶的想法一样。没跑回到里面,闷油瓶在壁画那里对着“偃”字狠狠地砸了一下,石壁上的花纹里马上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口子,我心说蒙对了。从这里下去,也许能到那个虎的上发条的地方,胖子看着我们满是吃惊,但是现在解释不了那么多,整个山洞抖得更厉害了,我们立刻钻进那个口子里,里面有一根链子,可以踩住脚,我们沿着这条链子下去,正是我们看到那个机械室。




胖子和潘子很吃惊地看着这里,我对他们道:“之前那头老虎就从这儿跑出来的,我和小哥看到这个洞口。”




再看,这里墙壁上的虎头已经停下了转动,之前嘈杂的机械声也已经没有了。所有的东西都停止了转动。估计刚才我们一不小心启动了什么自爆系统,这里看来是要毁了。这个洞也是和这个机关一套的,抵御外来者的入侵。




把人堵死在里面,用这种自爆的方式也不是同归于尽,而是留了自己一条生路。“偃”是停止之意,但是偏偏这里是活路。大概也是偃师一族的人不想屈服于这个诅咒的意味。




不过看来这个机关在他们都活着的时候没有用,死了这么多年才被我们给启动了。




但是这时候也不是聊天的时间,这么多的震动,山体估计承受不来,等会儿这里可能也得倒塌。我们立即又向外跑。




从洞口出去后,又跑了几百米远我们才停下。远远地看着那边。这时候听见山洞里传来一声哀嚎,看着那片山开始往下凹陷,巨大的响声碰撞之后,许多的碎石头飞出来,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顺子人依旧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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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2 21:02:00 +0800 CST  
25.

在所有的震动和声音停止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个山崖,确定不会有不稳定的石头之类的东西落下来后才大胆走向前去。




这地方已经成了碎石堆。整个山势都很突兀的矮了一截出来。偃师的族人恐怕把这整座山里都已经改造成了他们家族赖以为生的机关室。不过这些工艺恐怕我们已经无法追溯了。他们的遗迹,文化,已经全部葬生在这山中。我涌起来一些悲伤的情绪,这个诅咒还真的让偃师绝得彻底。连一点遗迹都没有了。




不过很快的,我想起我们跑出来的时候顺子的人还没看到。我心想他死定了,可心里就是不太舒服。这老人苦了一辈子,无依无靠,人到老年不图个安享晚年还能图啥。他偏偏要跑进山,落得这一个死法。可这是有我们的原因的,如果我们不提起这件事,不找到他,他也不会来。也不会死在这里。




我越想越难受,大概是强烈的负罪感。我牵扯了一个本来无辜的人成为牺牲品。这种负罪感令人很难受,一个活生生的可怜人,被你无意的害死了,你总想补偿点什么,可人已经不在了,多做的都是无用功。




但是我实在是背负不起这个心理压力,于是道:“我们挖挖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顺子的尸体。”




“你要那老头尸体干啥?天真你当这是地震搜救呢,没条好狗你还想玩什么。”胖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




“好歹把人尸体带回去,收拾收拾,埋了。把人丢在这种地方太不道德。”我道。




胖子皱了皱眉,道:“整座山都给他做坟了,里头还不少陪葬品,老头还有啥不满足的?依胖爷我来看,给我埋这地方我还是足够满意的。老头子也无后,立了坟占地,还没人给扫墓,也怪孤苦伶仃的。咱们就在这儿拜拜他,让啥野猪野鸟陪着不好?”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可是胖子也不是没理。我也不好执拗下去。只好看着山上,想了想,把包里的烟抽了三支出来,全点上,当做香举在手里跪下拜了拜。心说,顺子,安息吧,这儿也挺多人陪着你,咱们没香,就用这烟替代一下。好歹还是黄鹤楼,从三叔店里面搜来的,平时我都舍不得抽的。




拜完我起身,看着那块山崖默默无言。




潘子用没受伤的手拍拍我的肩膀:“小三爷,你也别自责。本来他也知道危险,作为军人这点觉悟肯定有,既然是他自己决定的,那肯定不会怨得了别人。”




“本来死了没人给他装棺材的,现在好了。连地都解决了。”胖子道,“咱们趁着天色没暗赶紧撤吧,这地方邪门儿,玩意还有啥跑出来,震一震,那个山恐怕得滑坡,到时候一起陪老头。”




我点点头,自己掏了根烟点上。使劲吸了一口,才合着他们一起找下来时候的路,准备回到返程。




后来的路程和来的时候一样辛苦,不过少了一个老人家需要照顾,也就少了一份的劳累。下山的速度比上山时候快了很多,但是一路上基本上没人说话。大约是累的。




精疲力尽而且还死了人,我的心情有些糟糕。难受的很。这一切乱糟糟的玩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的过我的小日子,这种生活完全不适合我。但是我现在找不到脱出升天的方法。而同来的其他三个人完全没有我这样的担忧。特别是闷油瓶,闲哉的如同来旅游。顺子是不是死了,完全不关他的事。




他娘的。我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血管有些突突地发疼。我还想抽支烟缓解一些身心的不适,但是一摸背包,想起剩下的那包黄鹤楼都已经被潘子和胖子分完了。一支也没有留下。




我这时候很需要一些麻痹神经的东西来缓解一下,抬起酸胀的腿对前面喊话道:“潘子,还有烟不?”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停了一会儿,然后听见回答:“都没了。小三爷你犯烟瘾了也就忍着点。实在不行嚼片口香糖。”




我摇摇头。只好叹气继续往前走。闷油瓶突然拉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他,发现他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抽了一半的红塔山。和火机一起递给我。




我很吃惊他身上居然会有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他抽烟,甚至我很好奇他能不能抽烟。这会儿他拿了半包出来,让我有些诧异。该不会这小子背里偷偷的抽吧?犯不着啊,都是一群烟枪,抽个烟也没人说啥。




“你抽烟的?”我道,“之前怎么没看见你抽过?”




闷油瓶摇摇头,说了两个字:“你的。”




我顿时明了。我随手丢在宾馆的半包烟他给我收好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细腻心思。




从山里出来后,我们并没有在山口的村子里停留。因为没有顺子的牵引,在这里停留倒容易惹出一些不必要的猜疑。所以我们马不停蹄的直接回了市里面,在市里头找了个三星的宾馆住下。




分房间的时候我吸取教训,这回死都不和胖子一间,于是闷油瓶就安排到我这儿来了。说实话,其实我有些担心潘子和胖子在隔壁会不会掏出枪打起来,然后直接把这地方给拆了。




不过我也管不来那么多,这一路我已经累得和条狗一样,贴着床就死死地睡了过去。




一觉我就睡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人来打扰我,但是梦不算宁静。我不停地梦到自己站在倒塌的偃师洞门前的石堆上,下面有一只枯干的手伸出来抓住我的小腿踝,黑长的指甲抓破我的裤子抠进肉皮里。顺子的沙哑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当我梦到顺子和偃师族的鬼魂们拉我下去石堆里被压着的时候,我稍微有一点点清醒,等转醒了,就被这个梦折腾的鬼压床。想动不能动,胸口闷气,话也说不出,就和顺子被压在石头堆里的感觉一样。唯一能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呻吟。




随后有一只手从我背上摸上来,我心说狗齤日的难道顺子的鬼魂真的来复仇了吗。那只手的主人也没发出任何声响,轻轻的从我的背上摸到肩膀。我心说果然当过兵的老鬼就是不一样啊,不像鬼片里面的那些玩意不是神叨叨的,就是歇斯底里。




那只手已经快碰到我的脖子的时候停下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子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几乎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回头去看这鬼魂现在是什么德性,一滩肉泥,或者是血糊糊的尸体。




可我真的转过去发现都不是,他奶奶的,哪来什么鬼魂。是闷油瓶,他坐在我旁边的地上,用我的手机充电器连着插座。




我表情有些不受控制,问他干嘛。他没做声,翻身到自己床上睡去了。




突然我发现我已经可以动了,刚才鬼压床已经没有了。莫非闷油瓶是发现我被鬼压床了所以过来看看的?他闷在一旁,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醒来了就发现肚子已经空得装得下一头牛了。起身看看闷油瓶,被子没盖,穿着一件背心就躺在那儿睡,也不觉得冷。我觉得有些不妥,便过去帮他盖被子。可突然又觉得好笑,他会感冒吗?




手一不小心碰到闷油瓶的脖子,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居然高得吓人。我心里一惊,不会是已经发烧了吧?立即摇醒闷油瓶。




"小哥,你发烧了?”




他半眯着眼,有些不悦地看着我,摇摇头把脸蒙进枕头继续睡。我没放过他,伸手探到他额头,但是额头的温度却没有身上的高。不像是发烧的症状,我摸了摸他的手,那温度很吓人。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3 19:38:00 +0800 CST  
闷油瓶和我们不太一样,我意识到我不能用普通人的常识去判断他的身体情况。可这个体温太高了,少说有四十度。脑子都能烧坏。




我拍了拍他肩膀,倒了杯水。闷油瓶受不住我闹腾翻过身,做起来端着水杯。




突然我看见他右边手的手臂和肩膀上有些青黑色的花纹,是很传统的火云文。以前看闷油瓶脱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我奇怪的指了指他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文的?”




他摇摇头,轻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一口喝完水把被子一放又倒头栽进枕头里,才闷闷地回答了一句:“一直都有。温度够高才会出现。”




这种纹身的工艺我听说过,用一种特殊的植物的汁液作染料,纹在皮肤上。这种植物汁液遇热会变黑。考试作弊倒是一件好东西。不过奇怪的是,闷油瓶怎么会去文这么一个纹身,丫还挺高级啊?比腰上面的合格免疫要好多了。作为一个非普通人类,应该不会闲到去当街头混混,依他的身手,地方痞头都够当十几个了。而且我了解他的性格,与其出去打架,不如回家卖红薯。




还想深究。可我的胃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我只好作罢。民以食为天,我决心还是先出去觅食。用不着为了闷油瓶身上的一点谜团饿着肚子,他身上谜团多的去了,如果每一个能饿我一餐饭,二十个吴邪也不够给他饿。




在西安我们没有逗留太久,因为已经没有继续留着的意义了。所以我们很快地又回到了杭州。




我所担心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得到解决,回到杭州又得开始苦恼那个通缉令的问题。估计下车回去都会给条子们堵路。到时候也许会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我总也不能投案自首。我没犯这事儿去自首不久等于承认犯罪。我没那么智障。




胖子也不好回北京,和我们一起转到杭州。我问他他打算怎么办。胖子吸了两口泡面,道:“反正那些人不敢通缉你胖爷爷我,追杀也比到处是条子来的方便。好歹逃哪儿去都没路障。”




我叹了口气,你是不担心,我和小哥要他娘的怎么办。电线杆上恐怕都贴了咱们照片了。




但是我还有一些感觉,这事情没敢闹大,虽然有在通缉我,但是新闻报纸就只出现过一次。有人在暗中把媒体的信息给压下去了。学校也没见给我发来什么退学通知书。我有些侥幸的想,会不会这个通缉令已经撤销掉了?




但是终究我没胆量去试探。




这段不去学校报到的时间,也没有人打回家里电话寻我。我感觉我和学校好像隔离了。中间有什么人再做手脚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不过他帮我解决了学校那边可能造成的麻烦。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人会对我做什么很不利的事情。




即使回来,我也不敢去学校。如果发生什么校园凶杀案,还是和我有关的。那我的名节也不用要了。




于是从西安回来之后,我还是每天都和闷油瓶呆在三叔的店里面。




趁着闲,我稍微整理过一些我们这几趟出去的一些信息。顺子说的,文锦说的,还有胖子带来的。




一个军队曾经进过山,带出来一样古物,和美国人合作,发起了一个人造人的实验。这个实验很可能最后的产物就是闷油瓶。这是个秘密的实验,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下了封口令。后来不知道怎么这个实验停止了,时隔十多年再次开始,我三叔参与了进去。后来又发生了变故停止。解连环带走了这个实验的重要凭据,所以实验再度停止。一直到今天,这些人还在寻找着解连环,寻找这份重要的东西。才能完成最终的目的。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没有任何一点头绪。




就如文锦说的,线索突然就断掉了一边,我无从继续查起。




再次去找文锦的时候,她的学校的领导告诉我们,文锦已经交了辞职申请。没想到居然已经离开了。




她不声不响地走了让我有些不好的感觉,她好像在躲避什么。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她似乎知道很多,但是和顺子一样,她不能说。说了也许就是死路一条。




文锦给我的那张字条我还留着,上面写着的还有当时文锦查到的广西的一个地方的电话。但是她说这个电话很久没有用过了,归属地也查不清。没有再多留信息给我。如果我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只有更加深入一步的去调查这个几十年前的电话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比查顺子家的那个电话不知道困难多少倍。




休息了两天,我抱着一线希望,第一次和外界联系。对象是我高中的一个学姐,现在毕业,在通讯公司工作。我问她能不能查询到这个电话的来源地。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太肯定地对我道:“吴邪,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是你说一个几十年前的电话号码,那时候都是用号码薄记录的,这些东西现在都不用了,可能全部都已经作为废纸卖了烧了。如果要找。恐怕很难。”




我皱眉想到,那时候的电话记录恐怕早就没有了。而且书面记录几万几十万的电话,可能是很难去找到。再加上我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什么时候登记记录的。我只好对学姐道:“这个号码是来自广西的。在桂林的一个山区里面。那时候这个地方应该没有什么人装电话,按照这个去找一找,行不行得通?“




学姐啧了一声,道:“我给你试试。欠我个人情啊吴邪,下次记得请吃饭。西湖龙井虾仁再加两对大闸蟹。我给你记账了。”




我苦笑着说好。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就开始等待学姐的回复。




这两天我偶尔会到外面走一走,三叔选这个位置来人并不多,我只要不走太远就没有生命安全,我没有傻齤逼到像胖子说的一样,跑到警齤察局门前跳脱衣舞。影响风化先被抓起来。可我实在没办法继续宅在店里坐着,再这么坐下去恐怕得生痔疮。




也许是潘子也能镇得住一些人,这附近基本上没有任何警卫巡逻,但是也还是很安全。清幽的一点也不像是做声音。本来我也不觉得三叔在这个地方开店是为了做生意。正好就提供了一个避难的地方。




闷油瓶这段时间睡得比往常还要多。身上的火云纹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掉了。体温也降了下来。和正常体温一样。我便不再去担心他。




等学姐的回复的第三天。我在外面转悠了几圈,买了两包烟回来。刚到店后面坐下没多久,火还没点上。听见外面有汽车引擎发出的声音。




三叔店里有车,但是我记得我回来的时候车还停在外面,而这个声音是汽车开过来刚停下的。和闷油瓶在一起清闲久了,我的听力也变好了。我竖起耳朵开始警觉,有什么人来了这里。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人闲着无聊转过来,一般都是路过。而外面的车停下来了,熄火。有人走了进来。




潘子在店面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起身悄悄的靠在门边听动静。闷油瓶也感觉到了,但是他没有从床上起来,眼睛已经睁开,望向外面。




店里有一些人在对话,是本地口音。具体是什么我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看到潘子走过来打开门,对我道:“小三爷,花爷说要找你。你自己去前堂看看?”




我心说奇怪。这个花爷是什么人?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道上面的人物。提起两分警惕,我看看潘子似乎很放心,才有胆子走向前堂。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3 19:40:00 +0800 CST  
26.




走到前堂,有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可能还要再小一些的穿着粉红色休闲衬衫的男人坐在那儿。盯着手机不停地听见键盘噼里啪啦地响。发现我出来了,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对我笑了笑。




别说,这一笑我还真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心说难道他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我算不上什么风云人物,也不爱参合事。也许见过他很多次我也不会记得多清楚。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道:“小三爷,很久不见。”




我心说我在哪儿认识你的,居然用这么道上的称谓叫我。难道是我三叔的某个伙计?不对啊,我三叔手下怎么也不可能有一个喜欢穿粉红色衬衫的骚包男啊。可我看着他的脸的确有那么一些熟悉。不过真无法记起我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我还是很礼貌地回答他道:“好久不见。不过我不太记得我在哪见过你的?”




对方愣了愣,然后又笑道:“不记得也正常。小时候你来三爷的店里面,我和我爹见过你几次。”




我想了想,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我隐约记得是有一个挺漂亮的像招贴画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和她爹经常坐在店里和我三叔聊天。我小时候不太擅长和女生交谈,长大后好得多了。我仔细审视着我面前这个粉红衬衫,记忆力那个小姑娘的脸和他重合了。




一时间有一种错乱的感觉。这个粉红衬衫还真就是我记忆里面的那个小姑娘。虽然那身粉红色特别骚包,但是怎么看他都是个纯爷们儿。




我挠了挠头,想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是......小花?”




粉红衬衫点点头。我感觉有些世界观颠覆。心说我是我记忆出错了还是哪儿不太正常。我暗骂了一声操。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姑娘长大都变成大老爷们儿了,这他娘是什么世道。




“我小时候和红二爷学唱花旦,又长得比较清秀,就被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你大概不会记得了。”他道。




我心说他娘的新别都不对了怎么可能会记得。如果哪天我变成女人了保证闷油瓶都不知道我是谁。




说着我就坐下了。我感觉到小花来找我肯定不是叙旧这么简单地。我小时候和他并不熟悉,而且加上有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他不会心血来潮来找我,又是在这个时间。我喝了一杯水,道:“你特地找到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反应很快。”他笑道,“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或者说,是交换一些信息。”




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他去调查的信息吗?而且我没办法对他信任。根本不知道他来做什么的,他是做什么的。




“我可以帮你把那个通缉令撤销下来,连同你的朋友一起。”小花道,“还有杀害解子扬的凶手,也能帮你扯出来。”




听完我觉得不对了,他怎么会知道老痒的事情。撤销通缉令,这种事我倒很好奇这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怎么才做得到。小花是官二代吗?他爸是李刚?小花又不姓李。




“解子扬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我道。




“我真名叫做解雨臣。解语花是艺名。”




脑中突然有东西炸起来了,小花和老痒是亲戚?可我从未听老痒提起过。小花这么来找我,恐怕和解连环的事情是有关系的。这下我心里有了个数,他应该是通过老痒的死而联系到我。




我对小花道:“我对解连环一点都不了解。他做过什么我都不知道。”




“没关系。这不是重点。”小花道,“他做的事正是我正在查的事情,我在找他。因为这件事情我发现你也在查,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交换一下相互之间知道的信息。撤销一个通缉令算不上什么。”




小花告诉我,解连环很多年前就失踪了,并且带走了一个很重要的物件。这个物件和我们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有关系。这其中联系到一个很隐晦的实验,如果没有这件物件,那么作为当年参加实验的势力以及资料都无法集齐。




所以很多人在找解连环。但是这个人就如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消失了。直到两个多月以前,他突然出现在老痒家里。他并没有给老痒母子留下任何有关他去向的信息,然后就消失了。我作为唯一见过他还活着的人,也在调查这件事。所以小花找上我了。




“那你应该去找那些美国人。”我有些避讳,觉得小花还是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找我帮忙。




他摇摇头。打开他的翻盖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然后递给我看了一组照片。




就是陈皮阿四那里的资料的清晰版。我试着放大了,但是还是很难理解上面的东西。小花道:“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日本人给我的。他所在的组织和我有一些生意上面的来往。去年他把这些东西给我,并且告诉我去调查这上面的东西可以找到我父亲。他们只要他手里的东西。”




接着小花拿回手机,继续道:“这些资料在没有了解到这个实验的根本之前是毫无意义的。我查了许多,但是线索大部分在一半就断掉了。涉及这个实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要不就是找不到,要不,就和死差不多。”




我看着小花,他嘴角有些诡异的笑容。我寒颤了一下,道:“你刚才说你爹?如果他参与到这里面,会不会已经……”




“不会。他肯定活着。”小花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道:“你死去的好朋友,解子扬,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还没喝下去那一口茶,我差点就呛了出来。这他娘什么复杂的家庭关系。搞了半天,小花就是为了找他爹。潘子在一旁听着也一不小心就把一个茶杯摔了。




“有机会我再和你说我的故事。现在我的条件都已经开出来了。我知道你们去了西安,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找到了什么。我所有知道的东西可能还不及你们的1/3。将这些信息告诉给我的人也没有说清楚这个实验的内容。所以我想弄明白,才好去找到我父亲。”




我看看小花,叹了口气。道:“西安这趟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我只能告诉你一个比较传奇的故事。如果你有闲心,可以去查查在抗齤日战时间左右进入秦岭的有哪些军队。”




其实我所知道的和小花比起来真也是半斤八两。反而谜团越来越多。我整个人都快头大了。如果要说唯一的线索,就是广西这一条。我还要等我学姐告诉我具体的位置。




我心想如果小花愿意,那就等学姐把位置告诉我们后,让他去那边跑一趟,就不劳烦我们亲自跑腿。于是我将陈文锦告诉我有关广西的事情也说了一道。




小花听完后点点头,留了一个手机号码给我。道:“有了消息联系我吧。我说到的事情我会做到的。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没什么变化。”




说完他又想了想,问道:“你之前去过长沙,碰见过陈皮阿四是吗?”




我说是。然后小花往外面瞄了一眼,外头有俩个身材很壮硕的人,站在车边,看来是小花带的保镖之类的。他突然压下身子,小声道:“小心那个老头。”




接着起身准备走。我看着小花,感觉到他身上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人的成熟。一时间有种特别疏远的感觉。当年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居然成了这种味道。他气质里有和我三叔一样的东西,就是那股子混在道上面的人会有的味道。我很难理解为什么他这么个年龄,就会混在这上面。




像我还在大学里瞎混。卷进这个事情完全都是身不由己的。果然就是命不同。




走到门口,小花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小三爷你是从长沙带回你朋友的?他是什么来历?”




一提及闷油瓶,我好像被踩了一脚猫尾巴。他的身世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小花刚才和我聊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我才稍微放下一些戒备心。但是他突然说道闷油瓶,我一下子全身就警觉起来了。




“你问他做什么?”




“因为我查不到他的来历,又是从长沙来的。我怕会不会是陈院长的什么手段。”小花这句话说的很认真,同时我看到他眼神中和我一样的不信任。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4 19:26:00 +0800 CST  
对于陈皮阿四,小花似乎非常的介意。闷油瓶的身份的确又是很特殊,也不能怪别人去怀疑。而且小花无意之中点到了一点。闷油瓶是从陈皮阿四那里带来的。




“他是我的朋友。”我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但是如果你要因为陈院长的原因怀疑他对他动手,我肯定都尽全力护他。”




“行啦吴邪。看你那母鸡护雏的样子。我不会碰你的人的。惹得了你,我也不敢动吴三爷的大侄子要护着的人。自己小心,如果出事了,可以来找我。”小花笑嘻嘻地看着我,打开车门跨了进去。然后车开了出去。小花来去冲冲的。




他娘的。被比做母鸡护雏,不过这种心态我的确是有一点。我也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闷油瓶的事这么敏感。可我就是不放心。我对小花算不上是了解,害怕他会对闷油瓶有不利。




潘子把鸡毛掸子丢在一边,对我道:“小三爷,你准备去广西吗?”




我嗯了一声,揉着太阳穴盯着桌面。其实我也还是想到广西去的。一旦心里的好奇心激起来了,我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眼睛没瞎就能看出小花来这架势,他背后的势力应该不小。通缉令也能随随便便的弄下来。假设我刚才不同意和他合作,估计他也会用别的办法来逼我说出我所知道的。




我心情有些操蛋,心说妈的,这件事到底怎样才能算是个完。背后牵扯的人现在都还没全部浮出水面。这就是个深坑,滑了一脚就只能一直坠落下去,够不着旁边的坑壁,唯一能做的就是拉别人下水,人垒到了一个高度,就能当成垫脚石爬出去。但我现在的处境,更像是被人拉来垫脚的。




头脑一下就明朗了,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反正都跌了,那就爬吧。




我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局面,也许会死人。我也不太明白我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潘子又回去弹三叔摆在外面的古董的灰了,他也知道我们不能停,反倒比一开始轻松得多。我三叔不在,没人给我撑腰,只能靠着潘子。他不做出反对,我就有信心敢做事。




我走回房里看到闷油瓶,他老老实实地靠在沙发上面望着天花板,见我进来了,目光转向我。




“小哥。我们过段时间可能会去广西。”我道。




他不做声,只是看我。




闷油瓶的眼睛特黑,被这种视线盯久了,人有些渗,立即又开口道:“你如果不想去我会让大奎这段时间照顾你。”




他摇了摇头,我搞不懂他的意思是不去还是不需要。然后闷油瓶把头转开,道:“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我和你去。”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这他妈本来就是闷油瓶的事情啊,有充分地拒绝理由的应该是我才对啊。怎么变成我问他了。




作为朋友,也能说是生死之交,又是受害者,所以我才参合进来了。




认真说,其实我是害怕参合进这一系列的事件里面的。看到有人死了,枪口对着你的脑袋,刀横在你的脖子上,对于我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学生来说,就好像从天堂掉到地狱,措不及防的。但是我居然这么走下来了。我自己也觉得很惊讶。




我想着,觉得这世界真神奇。如果不是遇见闷油瓶,也许我也没有命在这儿想那么多。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矮下身子,狠狠地给闷油瓶来了个熊抱。他对我莫名其妙的行为愣了一下,还好没把我脖子拧断。只是默许了我这么干。当时我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现在完全不知道了。




晚饭后闷油瓶占掉我地铺的一大块地盘,躺在那儿睡觉,我挤出一块小地方自己才能坐下。心说这小子怎么突然想来抢我的地盘了,床不都给他了?随后才看到他耳朵边挂着一条线,连在我的笔记本上。




“小哥,让个位置。”我推了推他道。




闷油瓶懒洋洋地挪了挪,我伸手把自己的电脑拿过来玩自己的去。画面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有些很科幻的感觉。




要说感觉,就好像是科学怪人制造人的那种画面。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闷油瓶充着电,我不太好像平常那个抱着个电脑左晃右转的。只能安安分分的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到腰酸背痛。他占着地方,我腿也不好伸直。于是我试着趁闷油瓶睡着把接口扯下来,没想到这小子神经太敏锐了,一扯,他就醒来了,看着我。大约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有股杀气。只好又乖乖把线接好。




说真的,我特想踹他一脚。可是考虑到闷油瓶的身手,我怕等会儿就给他一脚踹得贴墙上。




还是算了。闷油瓶今晚如果要霸着我的电脑充电,那床就是我的了。这么一想,突然就高兴起来。当晚闷油瓶真就放弃了席梦思,躺在我平时睡的位置。而我完全不客气的占了那张大床。




不料大半夜的,闷油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上来。等我早上起来才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




他没把USB线塞回去,拖着长常的一条在床边上。我就想到恐怖片里面人的肠子被扯出来的镜头,感觉有些相似。想法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大早上的空着肚子,胃就狠狠的抽了抽。




那条线在外面晾着看着我不太舒服,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趴在闷油瓶旁边,把那条线塞回去。但是满脑子都是肠子,就只是塞根线,我也觉得和他娘的在塞肠子似地。




和塞肠子不一样的是,肠子我敢直接往肚子里那么一塞,也不管它打结没打结,反没反。怎样都还是能塞回去的。而闷油瓶这耳朵下我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结构。拨开他头发研究了半天也只能塞下去一小段。看样子这法子是行不通的。我想会不会是有弹力的那种,往外扯一下自己会弹回去?试着去扯,但是也扯不动。




不等我换下一个方法,闷油瓶已经被我弄醒了,侧着身子,斜眼看着我。




可能他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等我发现他醒了才觉得尴尬。跳到一旁,下意识地防卫动作还踹了他一脚。




若此时他计较我这一脚,抬手直接刃了我或者敲碎我腿骨都是可能的。还好闷油瓶的脾气倒是挺好的,不然我可能死很多回了。他张大爷就是冷静得出名,理也不理我,自个儿塞肠子,哦不对,塞线去了。




“没踹疼你吧?”我一脸的讨好笑容。




闷爷只是摇摇头,把被子一拉,钻回去进去继续睡他的大觉。




我长出一口气,起身爬出去卖早饭。




这一出门,我就看见胖子,悠哉悠哉地从远远地地方晃过来。几天没见,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又圆了回来,在秦岭上面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也没让他少两斤脂肪。现在看起来反倒是更加丰腴圆润。




明明和我一样处境不佳,又只身一人,没想到还能挺着个老板肚,整个人倒是一副贪齤污腐败尽享豪宴的德行。看来在杭州他还混得挺好。




胖子远远地看到我,挥手想我打了个招呼,手上好像提着什么,挺快地走过来。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4 19:29:00 +0800 CST  
27.



胖子走到我旁边,把手里两个红袋子往我怀里一塞。道:“好好抱着,别给摔了!”




我心说什么玩意,感觉有点分量啊。低头一看,我齤操,五粮液。还两瓶。




就算我喝酒喝不多也知道,这玩意近几年给炒作得有多贵。看到胖子拿了两瓶过来。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又发了一笔横财,赶着就奢侈了,难怪肚子上面的膘有增无减。




“你他娘的,中彩票了?买这个。”我拎着两瓶酒晃了晃,道。




胖子一脸不屑地看着我,道:“真没追求。胖爷我有那个运气,还整什么军火,直接跑进美军基地住着天天看。这酒是别人送的。拿来给你和大潘品品。人活着得及时行乐,酒一个人喝不痛快。”




说着他把店门推开,往里面张望,这会儿潘子人还没来,胖子道:“哎呦?看门狗不在呢?”




“滚齤你妈的。你这狗样趴这里干嘛?”潘子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后面传来。回头就看到潘子站在一边,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握拳准备给胖子整个容。




“不欢迎你胖爷我啊?我可是带着好东西来的。”胖子一手拿起揣给我的两瓶酒,一边向邀功论赏似的朝潘子晃。




就看着潘子眼神变了变,啧了一声。笑道:“行啊,学会上供了。”




眼看着本来会像平常一样对着骂个半天的两人,一下就没了火齤药味儿。如果不计胖子以前坑过我三叔的,我看这两人绝对是好兄弟。




差点忘了,我和闷油瓶肚子还空着。得填填,没回店里和他俩扯淡。说了句我出去买几笼包子,然后就撤了。




现在潘子也不担心我一个人出去,这块地方还是三叔的地盘,即使他人不在这儿,威慑力还是有的。条子一般不太敢过来,避过了风声最盛的时候,就没多大的危险了。




中午在店里面,潘子出去饭店里打包了几个小菜,我们就把酒打开喝上了,顺便也叫了闷油瓶一起。不过他似乎对我们这种享乐态度嗤之以鼻,一旁自个儿默默地扒拉完了两碗饭,就看着我们喝酒。给他倒的那小半杯最后回了胖子的肚子里面。我也想过,闷油瓶到底能不能喝酒,他喝下去酒会转换成什么物质,拿来燃烧吗?会不会自燃?但是他没有喝,这一切没办法得到证实。我只能瞎猜。




黄汤下肚,胖子就开始瞎扯,说他以前的时候和哪些人做过生意,吹得牛逼到国内外都有生意,没有他不敢接手的活计。




潘子也不马上拆他台,反倒是顺着这意识一起开始胡扯,说我三叔怎么怎么牛逼,但是拿着胖子那儿来的玩意就要出事。说胖子给的玩意不行,枪滑膛,刀柄滑收,肯定是粘着太多他身上的脂肪,运动一会儿体温热一热就融了,一层油腻腻的不滑就见鬼了。




“这他娘怎么能怨得了胖爷我?你这是开枪乱打鸟啊。北京那边那批货从来都好好的。肯定是狗啃了骨头舔的。”胖子道。




“你给你那边的根本不是一样的货,还敢说?”




“我齤操,大潘你可别乱说,胖爷我从来是凭着良心办事儿,玩姑娘的心情还能拿来玩你们不成?”




“呿。”潘子喝了一口酒,丢了几粒花生米进嘴里,“北京。说起来花儿爷从那边跑杭州了。”




听到小花的名字,胖子刚准备下喉的酒梗了梗,剩着半口没有倒进去。呛得直咳嗽。我看胖子这激烈反应觉得奇怪,心说难道这家伙还坑过小花?被记仇了?万一给碰见了拿不准小花手下那两个彪形大汉就冲上来把二师兄给炖了。这不是报应吗,到时候我和潘子还得去救人。




胖子拿袖子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一些惊讶地神色来,道:“解家当家的?来杭州整啥。难不成杭州还能有什么宝贝比他们首都还好的?白娘子直接送了吧。咱们这就去雷峰塔下挖。”




“来找小三爷的。”潘子道,“他们家做事我们搞不明白的。反正这事儿我们应下来了,过会儿可能会去广西。”




“啧。又是啥麻烦事儿?”胖子也抓了一把花生米,嚼着道。




我看了眼潘子,他有些犹豫要怎么说。我不知道小花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但是听起来北京的这个“解”家是颇有势力的一个黑社会团体。我还真难以想象,老痒居然是这么个人物的哥哥,两个人过着的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人生。几乎没有任何的相似点。除了都姓解,下面都有一根(虽然小时候我可能觉得小花没这个),老爹都是那人渣解连环,还有笑起都是一个狐狸德行的,真就没啥相似的。




我和胖子解释道,小花来找我说是寻找他父亲的下落。他父亲就是那个解连环,所以这事儿和我们在查的事一样的。干脆就同道为谋,有他的力量在后面撑腰,加上那个挺诱人的条件,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和他合作。




而且小花也算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算是半个童年的玩伴,就算是帮着朋友一个忙。




“他老爹早给丢到不知道哪里镇了好多年了。”胖子听完皱了皱眉,道“要找几年前就找了,怎么现在才想着去找老爹?我有这么个不孝的儿子肯定一打开始就给他射墙上了。肯定又有啥的算计。”




潘子不再说话,看来他也是理解胖子所说的有所算计。我抿了一口酒,心说算计就算计吧,大不了咱见招拆招。实在不行我还能让小哥去把他裤子扒了拿裸照威胁一下,P出个艳齤照门出来,也足够毁他形象。比阿宁那帮还有到处窜的条子门要好处理多了。




“可我觉得现在也只能靠着小花了。他能把我的通缉令撤下来。这是结束我就好过一些。”我道。




“胖爷我不管你们的鸡齤巴蛋的事儿。解家那帮阴阳怪气的家伙胖爷我就是不喜欢。咱不提他,继续喝酒。”胖子拎出另外一瓶没开的,三下五除二和自己脱衣服一样熟练就扯开了盒子。看了他喝这奢侈玩意还喝过不少的。




我酒量还算可以。宿舍里面和一帮子兄弟拼酒,能撑到倒数第二个才倒下。倒下了还能意识清醒地自己躺回自己的床上挺尸。但是那时候我们喝的都是啤酒,一听一听往下灌,喝多了肚子里全是水,出去放泡尿酒精也少了一半,啤酒后劲不算大,所以喝个十几瓶都不成问题。




可现在我大半杯的不是啤酒,而是56°的白酒。酒精只能在体内发散,没喝多少就喝热了,开了第二瓶后我已经开始晃。




胖子和潘子都属于老酒鬼的那个酒量,潘子是当兵练出来的,胖子看那胡吃海喝塞出来的体型也知道这家伙酒量了得。倒是我在这儿最差。




约着量杯里倒满了四次,我看人都出现了重影,坐在我旁边的闷油瓶一个变俩都呆呆地坐在一边望着天花板。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彻底喝醉的前兆,等会儿酒劲上来了就开始得真的晕了。于是我撤下战场,看胖子和潘子继续喝,喝完了两瓶五粮液,又出去买了瓶二锅头和一扎啤酒,便宜的贵的一起往下灌。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5 20:48:00 +0800 CST  
腿已经不太稳,我扶着椅子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地上直接爬了。还好我忍着后脑和太阳穴一阵一阵的晕眩和微微地疼痛一直撑到了卧室,想都没想直接倒进床上,闭眼三秒不到直接睡得死死地。




中午喝醉我是第一次,至少这么睡着不会像晚上那么容易着凉。




等到头痛地从床上醒来,发现我的衣服已经换掉了,床单上还是有一股很浓烈的酒味。有人帮我盖了被子。虽然有些微妙,但是我觉得这是闷油瓶做的。胖子和潘子可能早就喝死了。他一滴酒都没沾,有的是精神。又有之前给我换药的经验,帮我套个衣服还是可以的。




出门一看,闷油瓶躺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看钟已经晚上十点了。我拍了拍他把他叫醒过来问他吃了没有,他点点头继续眯眼。




看他一副不太清醒地样子,我只好将他拖回房里。床上还有股酒味,不知道他介不介意。这么个点儿我也得等到明天再去换床单还有被套。




不过看来我担心很多余,这小子到哪儿都能睡个死。估计我就算是把他直接丢进墓地里也一样睡得好好地。




我去洗了个澡,绕到店里去看,潘子果然直接趴在柜台上睡着了。酒喝多了呼噜声就来了,不过比起胖子还是要好些。




为了酒后着凉感冒,我晚上还是和闷油瓶挤一铺床的。




还在等着学姐的消息的时间里,我们都有些闲得无聊。不知道是不是小花已经把事情都摆平了,潘子都已经没有收到任何的关于通缉的一些消息。小花做事还是很能拿出诚意的。有这魄力,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一番作为。




之前本来也没多提醒吊胆的心彻底就放松下来,想不到事情居然会这么的顺利。即使以后我们还想要调查些什么,也用不着这么缩手缩脚。




一放松,我就觉得闲得快长膘了,干脆提着闷油瓶一起出门晃悠去。在家闷太久恐怕得长毛。还好他小子没有拒绝我的好意,从床上爬起来套了件外衣跟着我一起出门。




不过我猜测,也许阿宁那个女人是知道我在杭州的。也许我们这么走着走着她就会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但是在杭州的地盘上,人多眼杂,又是我三叔的地。恐怕她也不好下手。我突然有些怀念起那个强悍的女人,心想着如果会再度见到她,我应该怎么和她打招呼?是一拳揍上去问候一下,还是直接拔腿就跑。对着她我还是想不出什么绅士的办法。闷油瓶在这儿我稍微有些安全感。




西子湖畔正值晴日,水光粼粼,青碧垂影。虽说身为杭州人,这景色再美看久了也早就腻了,可我心情挺好的,大约是闷久了,没怎么见这一片湖光山水。有些怀念。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想,一路过来我见他视线都在我们一般人的视线往上偏四十多度的地方。走路基本上没看路,但也没撞着人。




闷油瓶一直在发愣,我也就懒得充当导游去介绍这介绍那,一路就是没话说地走。看到湖心亭的时候才和他开玩笑道:“小哥,等冬天下雪了,咱们去湖心亭里喝酒怎样?”




他不说话。我估计他也没在听。我也没继续说。




走得腿有些累,我找到一张休息用的椅子坐上去。这时候闷油瓶才把视线从天上放下来,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靠在后面,依旧还是看天。




一般来说很多故事发生都会在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个人从后面的树丛里窜起来,一把匕齤首架在我们脖子上。让我们跟他走。




气氛倒是平静的,我也回头确认过后面的树丛里没法藏下一个人,安安心心地坐着闭上眼,感受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西湖的风。




画面和天气都很适合肥皂剧里面文艺男女青年表白,我就算了。想想一边的闷油瓶,如果他和哪个女人在深情款款地对望,说出“我陪你看月亮看星星,谈哲学谈人生。”这种台词,顿时涌起一阵的恶寒。我无法想象闷油瓶一脸青涩的说着肉麻的话,那他娘绝对是时间直接跳跃到2012年12月21日了。




“假设你有机会选择你自己的人生,你会怎么定义?”我穷极无聊,想到高中毕业的时候班主任问我们的这个问题。当时我没怎么想,觉得人这一生也就是水里行舟,遇上石头暗礁和水势落差搁浅才动动手,大部分时间不是顺着水划船,就是逆着水划船。河道是宽是窄,沿途是什么风景,我都从来没想过。但是我这河道里划着划着船捡上来个闷油瓶子,一下子景色好像都变了。才让我又想到这个问题。




闷油瓶低下头看了看我,思索这句话的含义。在此之前恐怕他和我一样都没有想过。比较这就是个空想的事儿,谁也没办法完全掌握住自己人生的每个落差。




过了个两三分钟,闷油瓶才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狗齤日的说了等于没说。我怀疑对他来说到底有没有人生这个定义。我也不该和他讨论这种深奥的话题,说白了是给自个儿添堵的。




可闷油瓶最少还有一个追求,他不想回到实验室。感觉就像是这条路的自由,其他都无所谓。




导致现在每天都是睡觉。我想去做什么的时候再把他一起带着,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好像我是他老总。




“你有没有想过主动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我问道。




“没有。”他把脸转向湖中心,“现在可以试试。”




我哑然,真的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可我有个感觉,闷油瓶似乎还是在享受这一切的,也许我以后应该多带着他出来转转。在事情结束后,安稳地让他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又转了两圈,准备回去的时候,闷油瓶突然一把拉住我,拽到一个凉亭后面。我心底一惊,心说怎么回事?闷油瓶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我立刻紧张地四下张望。




附近并没有发现什么。闷油瓶把帽檐拉得很低,遮住自己的脸。凉亭的柱子没有多粗,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两个人。我不知道闷油瓶到底看到了什么,拉我到这里来。




但是很快他拽着我直接跳过围栏,跨进了植物带里,我想说这被监控或者是治安看到了得罚款的,我身上没带什么钱。但是闷油瓶根本不在意罚款不罚款,一直拉着我在树丛后面跑。




就算不是节假日,西湖的人还是有那么些的,我们在这里面走实在是一件很丢脸,会引起很多人围观的行为。难怪闷油瓶要把帽檐拉那么低,可我他妈没帽子挡脸啊!想出风头找存在感也用不着这样吧?我觉得我已经颜面无存,一路跑着旁边有不少老头老太太看着我俩。




跑到一棵大柳树下的时候,闷油瓶突然命令道:“蹲下。”




我只好按着照办。周围的树完全挡住了我们。然后闷油瓶自己也蹲下了,周围一圈的密密扎扎的灌木似乎修建很少,密密扎扎的,树丫挂在身上有点疼,我不舒服的动了动,闷油瓶一把力压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动弹,抬头看着上面的小路。




被他这么压着我也不好说话,只能小声地问他发现了什么?附近是有什么人吗?闷油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看着。




这时候上面没有人,过来一阵子,才看见两个不像是游客的人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慢慢地走过去。闷油瓶把我压得更下,自己也快贴在地上了。上面走着的两个没发现什么,才继续慢悠悠的三步一回头地往前走。




等到这两个人走远了,转过几个弯到视线死角的位置,闷油瓶才松开我的肩膀,站起来道:“快走。”




然后不由分说又拉着我跑上去,直接朝着外面跑。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7-25 20:52:00 +0800 CST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字数:421359

发表时间:2015-06-26 05: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9:16:3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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