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Cyborg》by东帝沧阳\/东乌_沧(正剧向,架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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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03 21:22:00 +0800 CST  
37.
楼梯两旁的墙壁上黑色的水渍痕迹更加多了,斑斑驳驳地布满了我手能够够的着的地方。而且还有几个残缺的手印。



因为知道了那是血液氧化之后留下的痕迹,我不免有些恶心。



这里到底发生过怎样一场凶恶的斗争,能够把墙上留下那么多的血迹。



阿宁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她看了我一眼,微乎其微地摇摇头。第一个走了下去。



我琢磨着她的表情到底是代表了什么意思,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轻轻的捏了捏。
本来以为是胖子刚想说别闹,就看到胖子跟着阿宁下去了,我回头对上的是闷油瓶的脸。他就那么捏着我也不说话,我想问你小子又咋的抽风了?



在刘刀疤下去后他突然就松了手。



我有一种感觉,闷油瓶从下来开始就不是很对劲,也不知道他想起来的到底是一些什么事,不过他的行动比原来的目的性强了很多。这应该是让我觉得可喜可贺的事情。只不过我觉得他好像有些压抑,也许那些回忆并不怎么愉快。



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小哥?”



他嗯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背,道:“走吧。”



经常我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得很,他每次都是想表达什么又生生咽回肚里。小眼神淡淡的往天上一看,然后我他妈就怂着不敢问了。这种装傻的技能,只有闷油瓶才能那么熟能生巧。对付我用妥妥的。



于是我也一口气憋着了,只能往下走。



我还是对他不够了解。



下了一层,我感觉就好像是冒险游戏更加困难了一个级别一样。这层给我的感觉更加不好。
这层楼的走廊两边墙壁都贴了瓷砖,到处都是弹孔,密密麻麻的,在楼梯口的附近有一大圈,我有一点密集恐惧症,看到那么一大片圆斑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儿是战争中心吗,这么浪费子弹的。



走了两步,我脚下就感觉绊了一下,听到胖子喊了句小心地上。我才低头往下看。



他妈的刚才没注意不要紧,站在低头一看,挤挤挨挨的骨头架,少说十来个人。我刚才一脚下去差点给肋骨骨头扎透鞋底。心里面又是一惊,暗骂了句晦气。



我跳了几步从空隙中地穿过那几具骨架,下来这种东西看多了,好像也有一些抵抗力,在一堆人身上那么蹦哒我也没一丝歉意了。反而觉得就像是道具布景似的那么对待。



走到空地上,我才抬头看这个走廊的全貌。这里和长沙的研究院长得有几分相似,一样是白砖白墙,但是窗户都被水泥封住了。老一代的研究院都是这么个阴森森的风格,也不愿意搞得敞亮一点叫人看着舒服些。



地上墙上的水泥和瓷砖碎了不少,和一地地刺障碍一样,我们小心翼翼的踏过去,怕扎穿了鞋底。不过还好,地上的路障没有特别的为难我们,就让我们过去了。走了二十几步,已经没有那么多碎块了,但是又多了一具尸体。



刚劳烦这具尸体我有些惊奇,之前人的骨架子看腻了,站在跑出来这个是一条狗的。如果只是狗骨架我并不会觉得特别的奇怪,只是这个骨架下面散落了很多金属块,也布满了很多的弹孔。



阿宁蹲了下来,捡起那个金属快,后面居然连着和头发一样密集的鱼线。就是那种透明的尼龙丝线,但是要细很多,不注意看我根本看不出来。



每个金属块都连着这种丝线,阿宁一扯就发出摩擦的声音。我暗道这是什么玩意,狗身子护着这个做什么的?



正想着,胖子突然捅了捅我的腰,把嘴边的麦克风已经扯开了,眨眨眼看着我,指着他的嘴。
我以为他饿了,想摸点东西吃去。在这全是骨头的地方,他完全可以随便挑一根啃啃。可我发现他嘴在动,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唇语。



因为和闷油瓶混久了,我特别留意别人脸部肌肉的变化,胖子张口闭口做出嘴型,我以前都没接触过唇语,居然能够看懂他在说什么。



胖子说:“有没有觉得眼熟?”



我心说什么眼熟,走廊吗?再一想不对,胖子指的是阿宁手里的东西。



我留心多看了一眼,发现这的确是让人很眼熟的。



前段时间我们才见过相似的东西,那么大个老虎。和这个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尼龙丝要细密精致得多了。



莫非他们拿走了偃师山里的就是制作这个用的吗?难怪小花参合进来了,这地方看来的确有他爹的线索。



我低头看阿宁在手机摆弄的铁块,已经锈出一层红色了,里面有东西被晃动了在响。我推测八九不离十,这一定是和那头虎一样的结构。不过更加精致。这种东西拿来当看门犬的确是非常不错的选择。如果我会做,我也挺想拼一只丢家里看门,还不怎么需要管。不过站在这玩意只剩下一堆骨头和一肚子人造内脏,没什么用处了。



可我已经肯定那时候顺子见到的小青铜器被带到了这里,制作了这种动物。



找到了这个,我变得有些兴奋,干劲足起来了。说明我们一定会在这里发现有价值的东西。闷油瓶的诞生之谜很有可能就这么解开了。



阿宁看完每块金属,道:“是被人打死的。估计是失败品。”



我望着,她解释道:“失败品有时候会不受人控制,对人进行攻击。所以会被处决掉。”



我噢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但是阿宁却眼神怪怪地看着我,又瞥了一眼我身后的闷油瓶。
她给我俩的眼神一直没好过我也没在意。跟着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我们发现了一扇门,有点像是医院放射室的那种厚重金属门。上面本来刷了一层油漆,不过站在都剥落了。估计还包了层铝,并没有铁锈的红色,只有一层惨白的没啥金属光泽的色彩。可能是怕实验泄露。



地上还靠着好几具尸体,全都破破烂烂的,骨头全散了,数不出有多少,还有一些断了的丝,缠在地上,一走就帖着鞋。



我多留了一个心眼,蹲下看那一地的白骨,发现里面除了人的,还有小的多的一些动物的。以剩下的头骨,像是猫和狗。还有一地子弹壳和尼龙线缠着的金属块。我想可能是冲突导致双方都动火开枪了,把这些无辜的人造动物也卷了进来。这地方还不少这种玩意,不过不像偃师洞门口守门的,这儿就生下一堆架子了。



“别吓琢磨了,这个门开不开?”刀疤对着蹲在地上的我们喊道,顺手敲了敲门。



因为这扇门的特殊,我们肯定不会放弃打开它的机会,几乎是同时,我们几个人确定地道“开。”



刀疤嘿了一声,踹了一脚门,对胖子道:“兄弟,撬棍借来使使。”



门上并没有帖国际统一的放射物警告的标识,不过我觉得用这么厚的铁门,还是小心为妙。忙脸刀疤戴上防毒面具,把全身裸露的皮肤全部都遮起来。



放射物不像是毒气,吸入才会有问题。有时候放射效果强的,隔着衣服也会影响到人。我让刀疤把衣服扎好只是为了尽量减小一些伤害。自己也把衣服裹得好好的,帽子戴上遮住了脸。胖子阿宁还有闷油瓶也照做了,等着刀疤开门。



小花的这个伙计的确是有胆子有力气的,一撬棍插进门缝,手也不抖,两只手握稳了,一只脚踩在一边门上发力,一只脚稳稳地站在地上,用力地往用手拉撬棍。



只听到嘎地一声响,生锈的包铝大门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的部分开。不过太黑,缝隙也不够大,我看不出有什么。



刀疤一看门松了,往里面看了一眼,皱眉啧了一声。我想凑过去看他发现了什么,他双手把门用力往两边推,发出很巨大的摩擦声,然后看到了让我失望的东西。



里面还有一层的门。不过薄了很多,但是还是金属的。这层上面没有油漆可能因为在里面不怎么接触到氧气和水,还有金属的光泽,能够反射电筒的光。



“他娘的怎么还有一层?这是搞几层?连环套的俄罗斯套门?”胖子道。



我也有些惊讶,这么厚的铁门下还有一层门,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防盗都搞那么严实。


我们来对地方了。



刀疤擦了把汗,指了指门道:“继续开?”



“开了全开了。胖爷我倒想看看里面有啥珍惜玩意,这么藏着掖着的。”



我也点点头,看阿宁和闷油瓶都默认了,刀疤便动手去开。



门还没开出缝,突然闷油瓶皱了眉,脸色突然就变了。一个使劲把我拉到他后面,对着刀疤大喊一声:“别打开!”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04 21:03:00 +0800 CST  
不过已经晚了,门锁已经被撬掉了,刀疤正一脸奇怪的看着闷油瓶,道:“门都开了还瞎咋呼啥呢。小哥你之前不是没个意见的?”




我发现闷油瓶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个表情,我也紧张起来,死盯着那扇门,看刀疤的反应。



可他既没有中毒倒地,也没见身体哪里出现变化,反而还怪闷油瓶瞎吼。



不过很快,就证明闷油瓶是正确的了,门打开后我们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从门里很快的飞出一道黑影直扑刀疤面门上去。



力道之大把他活活撞到走廊的另一边墙上。我吃了一惊,听到刀疤狠狠骂了句干,看清楚扑倒他的是一条最常见的中华田园犬,咬着他的手不吼也不叫,瘦得可以看到骨头一条条勒出来。



我刚想去帮忙,发现现在我们自身不保了。



门打开后,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笼子,笼子前面上面,到处是没有什么生气的绿森森的眼睛正在看着我们。



这种对视是很安静的,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们也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只有刀疤和那条狗缠斗的声音。



那一对对绿眼睛全部向我们聚过来,电筒已经能够看出它们的轮廓。



那他妈是多少条狗,还有狼,除此之外还有猞猁和大山狮,全部都睁着一双凸出的眼睛,瘦得只剩下毛皮,死气沉沉地对着我们。



这并不像电影里还有个开始信号,它们直接无声无息地全部扑了过来,直接就开火了。



一群的像是被虐待过度的动物复仇一般扑向我们,张着干枯的嘴不管对着什么地方都咬。
我马上掏出了枪,可人在前面晃,我根本没有胆量开枪。



闷油瓶出手很快,他根本没打算借助兵器的力量,档在我前面好像一道自然的安全屏障,冲过来的狗或者大猫,给他一腿踢回门里面,或者拧着脖子甩出去。



胖子那边就比较吃力,开了好几枪,但是好像半点用也没有,一只估计有两米长的狼起身一扑把他压翻在地,只听一声吼,胖子抡起狼爪子将它一转,扫飞了还想冲上来的,然后接力往里一丢。三两步扑到那个门前面,使劲地拉上。背后又被一只山狮扑上来了,眼看要遭殃,阿宁从包围圈跳出来,一脚踢下那只山狮,蹲下捡起胖子丢的枪用体重压住对着山狮的太阳穴连开了三枪它才倒。



阿宁骂了句洋文,手一被一只猫咬住了,她一甩手,猫又丢向刀疤那边。



我走了一下神,闷油瓶那边也没办法一次性对付这么多疯狂的不断扑上来的动物,漏了两只体型小的狗和一条毛凸了半边的狸花猫。



三个家伙围住了我,本来平时这些动物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但是它们好像是疯了一样的轮番扑过来,我踢开一只另一只又上,感觉不到疼一样,完全阻止不了。



我心一横发了猛力,把枪和电筒当锤子使,狠狠地往它们脑袋上面砸。左手砸了换右手,砸不蒙它们。



真的一砸效果不错,半个猫脑袋瘪了,抽了两下不动了。我咬着牙咧咧嘴,对着那两只狗也来了那么一下。



三个小畜生被放平了,我以为这样就完事,一条不大的黄毛狼冲了过来,对着我就是一口,还好我退得快,裤子破了,皮蹭了一点,血没出。



我想像刚才那样砸它脑袋,但是没想到狼脑袋太硬,砸一下不成,还能回头咬我。



心里大吼一句拼了,这他妈干个鬼,用力往它腰子上一踹。狼腰子是最细最脆弱的地方,我拼命一踹它也瘫了。



那只是对普通狼来说。这他妈绝对是个敢死队出生的,我踹完它还拖着身子弹起来。咧牙就咬。



反应太快我躲避不急,心中大喊完了!却从闷油瓶那儿飞来一把匕首,直直插进它脑袋。然后它还跑了两步,就倒了下去。



“破坏它们脑子!”阿宁喊了一声,我看她正拿着匕首用力往那些动物的大脑的地方捅。但是好像作用不大,她的刀刃很难捅进去。阿宁被一头大狗扑在地上,我刚想喊,又听到枪响,她拿枪抵着狗下巴开枪打透了过去。



胖子直接上手用砸的,抓住尾巴就往墙上拍。



这他娘的比生化危机还难打,我根本不知道那些大个点的脑袋什么做的,除了闷油瓶一匕首能捅进去,我用了死力气还不如砸。



这场持久战打下来我们还是赢了,一地的脑袋瘪的被打穿的尸体。和经历了生化危机一样。
我两腿一软跌在地上,其实我算是好的,除了磨破皮,衣服破了洞,还没哪里伤着。托闷油瓶的福,他打完和没事人一样,衣服乱了点,倒没伤。



胖子和阿宁都有点挂彩,捂着伤抽了点布料绑着。



最严重的是刀疤,他的腿被生生咬去一块,看来是没法行动了。痛得在地上抽气。



这幅模样我想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得赶紧送他去小花那里急救。没想到我们下来居然会碰到这些东西,全都和生化危机里面那些僵尸犬差不多。



胖子突然咦了一声,随手拎起个尸体,用刀给切开了。我看到地上滴了几滴血,心里犯恶心,道:“你齤他妈是饿傻了吗,那猫肉没多少,赶紧把刘哥背上去有的你吃。”



他把尸体突然往我这里一抛,我下意识地嫌弃地躲了躲。本来以为那是普通猫尸,但是血里面居然掉出一把丝线似的东西。



我头皮一炸,他妈的,这些都是根据偃师虎造出来的玩意。数量那么多。



阿宁踢了一脚尸体,表情倒是轻松下来了,很平静地对我们道:“这里面大概就是关着失败品的。这些人很可能因为失败品的暴走而死。我想大概是有人放出了它们,所以这里才会封闭起来。”



阿宁压了压手上的伤,语气突然变了一点,道:“没想到那么多。而且还活着。”



听着这个我背后开始发凉,如果这里的人都是被所谓的狂暴的“失败品”咬死的,那么,是不是还有很多没有被及时关进去的“失败品”在这里面游走?数量又有多少?我们运气好,居然一路没有碰上。到这里开了门才发现。



我有些烦躁捂着头,心想得快点出去,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正头疼,突然听到关好的铁门碰地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风就把我摁倒在地,电筒撞飞了出去。但是随之而来的重量并没有给我带来疼痛,我借着其他光线一看,闷油瓶压在我身上,他的肩膀被一只黑背的巨犬咬住了。血滴下来砸在我脸上。



闷油瓶往后一回身,把那只狗撞出去,从我身上爬起来,飞快的去关门,但是里面的动物大潮又涌了出来,闷油瓶的腿被再次扑上来的巨犬又咬了一口,他一声不做拧断了狗脖子,跳了两步,把还想从门里出来的动物全扫回去,两手一拉,重重地和上了外面的门。



我滚着躲开一只大山猫,拿起电筒砸扁它脑袋,这电筒质量不错,这么用还好好的亮着。
没等我歇口气,忽然听到尖叫声和枪响。



胖子骂了句操齤。我回头看过去,双腿一软,没能爬起来。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05 21:39:00 +0800 CST  
38.
刀疤的脑袋以诡异的角度向后仰着,脖子已经断了,仅是几根血管一块皮肤拉扯着没让头掉下去。双眼瞪圆了保持着死前的吃惊。血从大动脉喷出来,撒得天花板上地上一层红色,盖在地上的尸体上。大动脉还在流出血来。红艳艳地铺开一片。



他旁边躺着一只满嘴是血的狼狗,脑袋已经被穿了几个洞。



我忍不住全身发抖,跪在地上摘了防毒面具吐了出来。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喂和一股动物身上的臭味混在一起冲进口鼻,感觉味道更加恶心,吐得胃酸都快出来了。



从小到大,我见到的死人算不上多,爷爷和叔公都是寿终就寝,死得挺安详的,死前还微微带笑,和睡着了一样。老痒母子虽然死的冤枉,但是我隔着照片的马赛克没看到脸,尸体也比较完整。但是刀疤的死法就好像一场噩梦。



美国血浆片里面才会出现这种鲜血四溅的死法,我没亲眼见过比这更加恐怖的。刀疤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看着我的方向。被血压喷出的气管和食道掉在外面。



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接近死亡。就算一路上踩着骨头走,我也觉得他们的死和我相隔很远。
刀疤的尸体躺在那里,我呕空了胃也还是不敢正眼去看。怪异的情绪涌上来,我眼睛开始发酸发疼。



这种感觉如果要比喻,那就是你在教室上着课,以前和你开玩笑的老师突然被黑板砸死了,即使你和他不熟,关系也普通,但是还是拦不住一种恐惧和悲痛侵蚀。



更何况他死得还很吓人。



胖子和阿宁只是默默地低头哀悼,他们虽然也不常见这样可怕的死法,但是终究是看多了生死的人。闷油瓶根本没有任何表情,一肩膀浸透了血沉默地走到一边坐下。



只有我一个人精神差点被吓崩溃。



我好不容易缓过了劲,也许是这段时间我精神压力大,神经也强韧了起来。擦擦嘴还能从地上自己爬起身。可我没有半点胆子去再看刀疤。



“咱们上去吧小吴。看你也快受不了了。别整着一死一疯,也不好和那人妖交代。”胖子先反应过来,拍拍我的肩道。



闷油瓶赞同默认,回头看了两眼那扇闭合的铁门,确信它关紧了,才站起来。



不过阿宁似乎有些不情愿,她还想往里面走。好不容易下来了,遇上这种事,可她也没想退缩。这就好比一块肉已经在你面前,突然不让你吃。谁也不干。可我他妈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我的精神处在一个比较紧张的位置,怕再有下一次的袭击会反应不过来。



“你们上去吧,就给我一把匕首,我自己下去。”她道。



胖子眉毛一挑,冷笑道:“哎哟大小姐,咱们不会和你抢那点功名。可你也看到这人死的多惨,安全第一,上去把装备弄齐全些下来也死不成。秃驴跑了庙跑不了,至于吗?”



我暗骂胖子没文化,什么秃驴。没心思和他贫,我抹了把脸。把防毒面具又戴上了,隔绝那股呕吐物血腥和动物腥臭混杂在一起特别难闻的味道。



除了这事儿,我想应该和小花联络一下,把无线电打开,试图通话。但是试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复。



胖子把刀疤的衣服扯了下来,把脑袋扶回脖子上用衣服绑了几圈固定,好歹看上去没那么吓人。听到我说无法和上面联络的时候,立刻骂了句“操,不是吧?”



我点头让他自己试试。胖子试了试,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把手上的血往裤子上一擦,道:“他奶奶个熊的。什么西贝货,滚两圈就摔了?亏这还是军用。”



说着他就把自己的麦克风拆了,捣鼓了一番,自言自语道:“没问题啊。好着呢。”



他说完我们都一瘆,发现问题了。如果不是我们的耳机和麦克风出了问题,那就是小花和秀秀那边出事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阿宁脸色一变,比我们更加着急地想要回去。她的人还在小花手里,如果小花出事了,那么那些美国人估计也没好的。她作为领队要担负起最大的责任。



胖子背起了刀疤的尸体,闷油瓶扶着我就准备往外跑。



我走路脚步还有些虚,跟在胖子后面看着尸体心里的老大的不是滋味。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闷油瓶也受伤了,虽然他没叫痛,但是肩膀被那条大狗那么咬一下,估计很要命。我也赶紧停下想给他做个应急处理。




刚才如果不是闷油瓶扑过来帮我挡住,站在脑袋和脖子分家的恐怕就不是刘刀疤,而是我吴邪了。我立刻强打了精神,让闷油瓶停一停,对阿宁和胖子喊咱们等会儿再追上去。



估计是放心闷油瓶的身手,胖子对着我摆摆手,回了句:“自个儿小心。咱们外面汇合。得快点。”就跟着阿宁往上跑了。



闷油瓶站在我旁边,我咬着手电的柄,让他把上衣脱了,我要看看伤口。总不能让给咬坏了。
他一开始不太愿意,但是我们时间不多,得快一点。我强求之下还是把衣服解开,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牙印。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娘的亏这闷油瓶子能够不喊疼,上面全是血糊糊的,我拿电筒照了一下。发现伤口间不少细小的金属片和坚韧的尼龙线。和那些动物差不多,但是更复杂一些。
那条狗的力气也大,把肩膀这里几乎咬了个对穿,我用清水和酒精冲干净了血,看清楚里面的线居然断了不少。但是闷油瓶和没事人一样。给我简单的包扎好后,套上衣服当做什么没有发生。因为是第一次看到闷油瓶的身体内部构成,我有些吃惊,虽说猜想八九不离十,可我总是默认了闷油瓶只是和我们有点不一样的人,真的直接看过去。突然觉得他好像离人类范畴远了一点。



大概这也是他不太愿意我给他处理伤口的缘故。



我用同样方法给他处理了腿伤。大概是因为闷油瓶哼哼也没有一句,我包扎得轻松很多,手也糙,根本不怕他被酒精淋得疼跳起来。



时间紧,我没办法做多余的想法,弄完就和闷油瓶一路小跑回到最顶层,去我们下来的那个天窗下面。



本来我以为胖子和阿宁带着刀疤的尸体已经上去了,但是我们到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那木架楼梯下。



心说真是有革齤命意识,居然还知道等我们两个离队的战友归来吗。



等我和闷油瓶走过去了,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他妈陷入更大的麻烦了。



也不知道哪个狗齤娘养的居然把那扇铁天窗盖了回来,我们又被封在下面了。胖子把刀疤的尸体放在一边,摩拳擦掌准备顺着那个看起来不能用了的老木头楼梯上去把顶上的天窗掀开。



我问阿宁这怎么一回事。她脸色非常的差,道:“我和王先生赶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上面就又被封起来了。我爬上去试了试,推不开,不止天窗,顶上还压了东西。”



一听我大概就明白了,有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而且企图将我们困死在这个地方。这里难道除了小花和阿宁以外,还有第三方的队伍吗?我心说不可能啊,没人知道我和闷油瓶来了这里,刚才我们在这儿挖坑的时候也没人发现。谁想来这里闷死我们几个?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06 22:23:00 +0800 CST  

胖子一个狗熊上树,爬到了楼梯顶上,没想到这个木头架梯还挺强韧的,撑住了他的体重。


胖子就在上面朝两只手呸呸两下,大喝一声用力去推顶上的天窗。



我看他憋了半天的力气,也没能推开,连土末都掉不下来一点。



人手臂的肌肉很少会锻炼向上用力的部分,如果这是向下推,也许胖子还能挪动,可这东西在天上,无论怎么费劲儿也撼动不了它。



又推了两下,胖子放弃了,从上面下来,道:“咋办天真,咱们四个要不要凑一桌打牌?”



我抬头看那个天窗,严严实实地压在那里,一点光都不透,想是关死了的。我唯一还有一点希望寄托在闷油瓶身上,但是他站在肩膀受伤了,腿也不好使,没法强求他去做什么。



没想到他小子也不打一声招呼,翻身就跃上了楼梯顶部,用手去推顶上的那个窗。一只手推不开,他连同受伤那瘦也用上了,肩膀那一动一用力,我看着都为他感觉疼。



他用力的时候表情没有变化,但我听到他脚下的梯子发出了要裂开的声音,就能够猜测到他到底用了多大力。



本来以为他天生神力可能可以推得开,这个希望现在也落空了。而且我觉得他手臂再这样下去得废,不能让他继续用力推天窗。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喊道:“小哥算了,别推了,我们看看别的方法。”



闷油瓶这才撤下力道,眨眨眼看着我,然后从顶上跳下来,和猫一样轻巧的落地无声。



比起他姿势好看,我更加担心他的伤口,忙跑过去看。果然刚才那一下用力血有开始渗出来了,他娘的这小子自己察觉不到的吗?



“不疼?”我问道。



没想到诧异地看着我的不是闷油瓶,而是阿宁。她似乎对我的问话很不能理解。



难道伤口裂开了疼不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一想不对,闷油瓶不是普通的人,也许不具备痛觉神经的。



“他不会觉得痛的。”阿宁道,“就算你砍他几刀他也不会有多少反应。和刚才你看到的那些失败品一样,他们都不具备痛觉。”



说这话的时候阿宁眼神之中居然有些许怜悯,我看着闷油瓶毫无表情的脸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他和那些“失败品”是一样的,不具备痛觉。就算会出血,会感觉到饥饿,但是他任然不是个完整的人,那些都只是装饰而已。



可他本人无知无觉,淡定地看着天花板,一语不发。



“很同情他吗,吴邪?”阿宁环着胸对我道。



我暗道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同情。不过阿宁的想法和我不太一样,她似乎觉得这样的闷油瓶完全不值得同情,她依旧不把他当成人看待。



我沉默了一会儿,阿宁转过头去不再看我,接着道:“走吧,留在这儿瞎坐着也没用,我们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把哪里炸开挖出去。”



胖子在一旁坐着抠鞋子,看我们也搞不定那门,便站起来阴阳怪气地道:“怎么办宁领队,咱们这会儿往哪里走?挖下去当地鼠呢,还是直接炸个天顶把自个儿埋了?”



要说阿宁还真是有点大将风度的,她看了一眼刀疤的尸体,道:“这里面空气量足够,说不定有个通风口,我们可以去找找看。”



我还想犹豫一下,胖子已经拍着腿跟过去了,但是他这回没有背上刀疤的尸体。我喊住他问他怎么不带上了,胖子一脸好笑地回头道:“站在现在咱们是逃命,在这个地方背尸体瞎转悠不瘆得慌吗。要是安全找到路了,再回来背也不迟,现在折腾太鄙视了,我相信刘老兄也不会介意的。是吧?”



说完胖子还煞有介事地拍拍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我浑身打了个冷颤,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刀疤死那时候的样子。我心里还是觉得难过,总觉得留他在这儿不好,可人都有点自私,咱们现在的情况更需要手脚灵活一些,拖着个尸体太累赘了。



我听说过有些人知道自己跟着什么人混,死活都是突然之间的事情,早就看的很开了,死了也不会怨谁怪谁。我只希望这位姓刘的兄弟也是这种人,不会怨我们把他丢在这里。



顺子死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我们站在淌的这趟局的残忍,要学会铁下心肠去接受这一切。对于我一个大学生来说这简直是种不可思议的折磨,可摆在面前的现实就是这幅模样,除了接受,就只有接受了。



现实甩你一巴掌,你只有把另一边脸凑上去给它继续甩,皮厚了就不疼了。



我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一些了,走到刀疤旁边,不中不洋地画了一个十字,瞎念了两句往生咒。我还是不敢去看刀疤的脸,那张脸上面是什么表情我很害怕看清楚,就怕他怨毒地瞪着我。如果给我看到那种表情,恐怕就是一辈子的阴影。我的好奇心再盛我也给它压了下去。
念完我立刻赶上走在前面的闷油瓶,我挺怕走在最后,可能是看多了鬼故事,总觉得我们再走一下,刀疤就会从地上跳起来,摇摇摆摆地跟上,把我们一个个咬死。



不过回头看,他尸体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死前凝固的表情盯着一片无人的地方。



我跟在闷油瓶后面一步三回头,那具尸体依旧安分得很,直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我这才彻底的感觉到了死亡的真切和无力。



人死了就是死了,真实得让人觉得很残酷。他们不会变成鬼或者怪物向我们报复,没了就是没了。



我们在第一层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仅仅是几具骸骨,也没有外来的空气。还有另外的几个天窗,但是机关都已经生锈,加上上面的土石密度很高,要用蛮力推开可能性不大。闷油瓶不是紫龙,一个庐山升龙霸就能帮我们开天顶。



下到第二层的时候我有一些恐惧,毕竟在这里我们经历了一场输死搏斗,还死了一个人。但是这一次很平静,我们没敢再随便打开这下面的门,就怕开了遇上什么“惊喜”。刚才打那么久,子弹也几乎浪费干净了,不能再去冒这生命的危险。阿宁纵使胆大心细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我们踩着零零碎碎的骨头,没多远又看到了那一地一墙的血,和一堆瘫软的尸体。



他们三个都面不改色的踏了过去,我心想我他妈不能在女人面前犯怂,硬着头皮僵着脚步踏了过去。



路过门边的时候我浑身打了个抖,怕里面又窜出什么东西,再来两条德国黑背估计我也玩完了。



闷油瓶关门关得很紧,没有任何东西出来。可是我好像幻听听到了里面的狼嚎。



绕了一大圈,没有新发现,我们找到了下到第三层的楼梯。第三层的走廊宽阔了许多,门和门之间的间隔也宽了,分割的空间少了,如果这里还是找不出个头绪来,那就差不多得想办法炸个洞出来。



最下面这层好像是工作的地方,门都看起来比较高级一些。有些上面还有花雕。



我觉得不太舒服的是,这些花雕上面不少的爪痕,抓的地方很高,不是我们遇上的那些猫科犬科动物能够够的着的。也许这里还有别的东西,我的心一下就警惕了。



走过大概五扇门后,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很大的大门,突兀地打开在那里。



说它突兀是因为这门比我门之前看到的都要大,要宽,而且它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张开嘴,邀请我们进去。



我们四个人停在了门前面,阿宁看向我们,征求意见。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07 20:06:00 +0800 CST  
39.



一路上我们看到的开的门不少,唯独这扇门特别大,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按理说我们应该继续寻找通风口,早点出去,但是好奇心这种玩意就像是在你心里丢一窝猫,挠得你发慌,喂饱了等它们睡了才有好过的。



我踌躇了一会儿,道:“既然门这么来着,里面真要有什么东西应该也都跑光了,进去应该没什么关系。”



胖子看了我一会儿,又看阿宁,一拍脑袋,道:“枪都上膛了,刀也握稳了,同志们咱们就闯这一回,死生由命啊,挂了别怪谁。”



“别乌鸦嘴了,要去赶紧的。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我道。安全起见,我把枪拉开了保险。我其实并不会用枪,这只是给自己壮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种生活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的话,我真得找个靶场练一练,别太给人拉后腿了。



我们把电筒调成最大的光亮,阿宁很警惕地作为先锋闪身进去,光线所及范围内并未看到会带来危险的东西,我们才比较放心的走进去。



这个空间很大,三支手电也没办法把全貌给照射出来,只能看到局部清楚的东西。我把光调小了一些,这样方便看到更多物品的轮廓。



地上很多星星点点的血迹,几具破烂的尸体躺在那儿碍着路。我们往里面走了一些,发现这里有很多很大的柜子。



柜子把大部分的空间都给占了,顶到天花板上面,形成一条条小通道。柜子用油漆都刷成了白色,上面不少斑驳的痕迹。每个柜子又分很多层,每层又隔开,上面有许多关上的抽屉一样的东西。不过也要大很多。



阿宁看到这些东西啧了一声,道:“没想到是这种地方。”



其实我看到这一排一排的白色大柜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总觉得不太舒服,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见过这种东西。只感觉里面透了一股阴森森的气。



“操。咱们这是来太平间了?”胖子骂道,我这才想起来这些玩意像啥。



停尸间里面保存尸体用的玩意儿。



想到很可能有一堆的尸体关在里面,我浑身就不太自在地抖了抖。道:“别瞎说,这真要是停尸间,得有多少尸体?”



再看,阿宁已经走进柜子形成的过道里,弯腰拉开了一个离她最近的箱子,皱着眉嘴里发出很厌恶的啧声。然后捂住了鼻子。



好奇心作祟,我和胖子跑过去看她到底发现了什么,阿宁倒反先告诉了我们答案:“这其实和太平间没有两样。”



我低头去看阿宁拉开的箱子,一股难闻的味道马上冲了上来,呛得我连忙捂住鼻子,才能看箱子里面的东西。



还真齤他妈是尸体。



箱子的密封性似乎很好,尸体除了干瘪脱水,在下面积了一层尸液以外,倒没有腐烂。两个眼球没了水分缩成一团在眼眶里面,看起来非常的狰狞。我有点想反胃,但是能吐的东西在刀疤死的时候就吐了个干净。再吐就只有胃酸了。



胖子咦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使劲把箱子又拉出来了一点,脱了外套包住手,把尸体拎了起来。



翻过身,我才看到这具尸体背后有很大的伤口,裂开的地方能看到骨头。



但是骨头却不是黄色或者白色偏黄的,反而反射了我们的电筒光,有些金属的颜色。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胖子把尸体的伤口整个拉开后得到了一定的证实。



整个脊椎骨都是金属制的,里面还有一些管子和电线,绝缘漆已经剥落了。在一根肋骨和脊椎的交接处,我看到上面印了一个小小的logo。



“这些……是什么?”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试验品。”阿宁把尸体翻回正面,也没嫌有多恶心,她抹了抹尸体腰的位置。我看到一排已经不是很清楚了的纹身数字。



和闷油瓶腰上面的一样。只是他的数字是00031533。



我脑子一下就失去了任何感觉,没有震惊也没有兴奋。闷油瓶和这些“人”是来自一样的地方的。而它们被遗弃在这里,生蛆,腐烂,闷油瓶和人类一样行走在阳光下面。我有点难形容我的心情,我有些庆幸还好闷油瓶没有变成这样,却又很难接受这里摆着这么多这样的东西。



“全都是试验品?”我抬头看看这一片的柜子。心里瘆得要命。



阿宁把尸体放了回去,点了点头道:“HIE的最终失败试验品。而且并不止这些。你可以想想,02200059是多幸运。”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闷油瓶。他很沉默地站在我们后面,并没有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帽檐压得非常低,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平时他就是一个非常沉默的人,可今天的这种沉默让我觉得不同于往常,这是一种很压抑的寂静,情绪全都给强行压下去的感觉。我猜想他现在会是什么心情,肯定不会是感觉到幸运。



阿宁并不在意他现在的感觉,继续道:“他是唯一的人形成品。在他之前失败过的太多了。我没有标准的数字统计,但是我敢说数字肯定在四位。”



胖子低哼了一声。又拉开了几个箱子。里面一样摆放着尸体,有男有女,腰间都有记号,而且大部分头颅的位置都还有缝合的线。



“吴邪,你之前不是问HIE是什么吗?”阿宁嘴角往上翘了一下,毫无感情地笑了笑。



然后她给我说了她所知道的HIE。



HIE全称是 Humanity IncreaseExperiment,字面直译是人类强化实验。说好听点是人体强化改造,难听点就是把人当小白鼠钻孔玩儿。



这个实验项目开始的时间要追溯到上世纪,大概是1940年左右,中国抗战开始两年,国内要多乱有多乱。阿宁的老板,裘德考就是在那时候来中国找人合作这个项目。那会儿美国没受太多战争的影响,而且也比中国发达,跑来中国找人合作这个项目着实古怪。



但是还是有人吃这一套,这个实验的成果获得的好处可以分一半给合作者。裘德考就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了。然后开始了这个实验项目。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资料,一开始先用大型犬科猫科动物做改造。一开始只是小部分改造一根腿骨,或者一段肋骨。后来实验成功率提高后就开始整个改造,开始出现实验失败品,由于脑部受损的动物变得非常的狂躁,无差别攻击人,而且力气非常大,没有痛觉不容易打死。



之后问题解决了。他们开始用灵长类,比如猴子猩猩继续实验。具体的方式阿宁也不知道,她只能描述一个大概给我听。



这一关也过去后他们便把目标转向人。



于是就有了成百上千具实验失败导致死亡的尸体。人类的排斥反应多强于动物,开始只是小部分也会有很强的反应,排斥,然后导致死亡。裘德考和合作者后来研发出了药物,以药物抵消排斥。不过药物没办法在体内永久作用,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摄入。没有摄入一样得随着老前辈去。



我听到这儿就感觉背后起了一阵阴风,这几百具尸体全他妈是活活为科学牺牲的。有多少尸体就有多少人命,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那么多的人的。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08 22:28:00 +0800 CST  

胖子和我的疑问一样,阿宁没有说这些试验品来自什么地方。



不过她不说我也能猜出七八成,裘德考为什么把项目放在中国,就是因为人多,地方乱,区域大,好藏匿。每天死伤失踪的人成千上万,他只需要随便抓就可以了。漫山遍野都是小白鼠。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些箱子里的尸体,的确是黄种人的头颅形状。



我怀疑阿宁的老板到底有没有把人当作人看。这种丧尽天良的实验,居然还做的出来。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干出没人性到这个地步的事情。这是除了最经典的731部队细菌战争和人体实验之外我听说过最残忍的。



日本731部队的罪行已经公开于世人,亡魂好歹也有了安抚。而这个埋藏在广西地下的实验室,至今都无人知晓里面发生了怎样的惨剧。我觉得那些人死得是罪有应得。禽兽都比他们有人性。



最可怕的是,发起这个项目的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罪名,风生水起的还在美国逍遥。即使这下面经过一次的叛变,导致这个地方的实验室荒废了,可整个项目却没有停止,还在继续悄悄地运行着。只要世人不知道不去谴责,就不会停下。



有可能公开晒出来,暗底下这也还是不会停的。



我看着阿宁心情很复杂,她是为什么要支持这种残忍的实验继续,虽然她凶狠泼辣了一些,却决不是那种丧失人性的女人,而且看她行为举止,也不像很缺钱,会为了钱卖命不管别人死活的。裘德考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那么多追随者的。他们眼睛都瞎了吗?这狗齤日的泯灭人性的活动,为什么会支持?



阿宁的眉毛拧得很紧。把箱子一个个关上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听胖子道:“这太他妈恶心了。你们老板怎么还这么逍遥的活着,做这种事,报应到下辈子。你们也还愿意帮他干活?”



“你们不会明白的。”阿宁苦笑着摇摇头,“一旦人类自私的弱点被人握住了把柄,我们就算是再厌恶,也没办法退出了。”



这个女人背后很多故事。我察觉到这个实验项目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阿宁的无奈和苦恼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我和胖子没办法理解她。



她继续道:“你们不一样。但愿不要走上我们的路。我现在是和你们合作,但是以后我想我们可能还是站在对立的面上的。”



阿宁说完我发现我接不上这个话茬,只觉得背后发冷,出了一身白毛汗。我觉得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手里沾着血,看着道德人性的沦丧无能为力,甚至成为帮凶。我想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女人才特别的坚强,也让人不敢接近。她并不是天生嗜血的人,做些这些事情,恐怕自己也不好受。



我蹲得腿有些麻,站起身来,大概是因为刚才听到了这些惊人的消息,整个人有点晕得发抖。



可我从这一串的悲剧之中又感觉到一丝诡异的幸运。闷油瓶是个人。至少他以前是个完完整整活生生的人。他活了下来,即使变成这样了。可好歹躺在棺材里面的不是他。



从我们开箱子开始,闷油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不做声。我心里的情绪相当的复杂,很想过去抱抱他,拍拍他的背。有点冲动地希望可以为他做一些什么。可能是同情,可我觉得并没有那么单纯。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可怕的过去。我突然觉得他失忆是一件好事,不需要知道这些可怕的过往。我,胖子还有阿宁都还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但他是当事人,被害者。唯一一个幸运地活着的人。在那个环境他看到的比我们可怕得要多得多。



这会儿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微微抬着下巴看着顶上。我想如果我经历过他的这些经历恐怕就不止是沉默那么简单了。



阿宁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闷油瓶,道:“02200059不是来自这一批,他是在实验室报废后才出现的。他这条命不知道是牺牲了多少条命磊出来的。所以他的价值也是最大的。不过我想,我没办法把一个身体内百分之八十是人造的生命看做人。”



我没理阿宁。心说别他妈再对闷油瓶有打算。就算他小子等会儿扑上来咬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就算他只剩下百分之一是人类,我也还是不可能把他当成小白鼠一样给别人。



“天真你别在那儿瞅了,想去就赶紧去安慰你家小哥。甭再听这婆娘扯,她要是敢在这儿对小哥动手,胖爷我第一个崩了她。”胖子抛下话道,抹了把脸推了我一下。我踉跄两步,心里感谢胖子站在我这边,二话不说跑到角落的闷油瓶边上。



阿宁才一边轻笑了一声,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看我,眼神淡淡的。一句话不说。我没啥想法,拍了拍他肩膀,挤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是在不明白该和他说什么。



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应该表达一些什么,闷油瓶破天荒地先开口了,他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语气却温和很多,不像平常那样淡淡的,很冷漠的。



他说:“谢谢。”



然后在两道目光注视下抱了抱我。很快又松开了。我之前还觉得心里面堵着什么东西,一下就顺畅了起来。本来挺压抑的心情又好了。也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大概是因为闷油瓶这个动作让我觉得我能了解他多一些了。



“哎天真,你过来看看。”胖子在那边喊道,我发现他两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而是正在翻一个人的衣服口袋,他正拿着一张小小的纸片对着我晃。



走进了看,那上面是一群人的合影,不过照片很小,又放了那么多年,上面的人的相貌我看不清楚。



如果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我不会多留心,就和胖子一样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发现罢了。可我从心底涌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这张照片我有印象。



但是照片后面用原子笔写的时间是1941年。那时候别说我,我爸都还没出生。难道这是我上辈子见过吗?我上辈子莫非也挂在这帮人的手里?说不定我前世的尸体就在这个地方的某处躺着。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甩掉这个念头,道:“这啥玩意?刽子手集体照?拍挺好看的。”



“胖爷我叫你看这个了?我让你看他们衣服。”胖子道。



我心说衣服,衣服怎么了,不就是白大褂和军装。



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我想起当时顺子说的军队。八成就是这些人领导的了。我仔细看了看,这上面那些个人的衣服。



高中历史从分科之后我就没有再接触过了,对军装所属的军队不熟悉。但是我敢确定这里面有我熟悉的属于那个年代中国军队的制服。虽然一共只有五个人。但是也足够让我震惊了。



我还以为这堆人性毁灭的只有阿宁他们老板。阿宁说的那话不是没道理,也许这个叫做裘徳考的人真还是有自己两把刷子。



我勉强能够看清楚站在前面的一个人,他站得非常直,气质里就透出来一种英雄的风范。应该是个将领级别的人物。他旁边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是他的副将。和一堆面貌模糊的人在一起本来他并不突出,我却盯着他,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来。



这人非常像闷油瓶。



我正想仔细去研究一下,突然听到黑暗的顶上传来一声女人的笑声。



那个声音绝对不是阿宁的,像是在喉咙里面打出来的声音。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里除了我们四个人,就没有活人了。发出这种声音的,难不成是柜子里面的死人吗。



都死多长时间了,还可诈尸?



胖子和我把电筒光都往顶上的柜子照,但是柜子还关得好好的,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出来。
我正想安慰自己说这是空气制造的声音,又听到一声咕叽声,绝对不是什么空气冷热造成的物体发声。



光线一晃,我看到四肢抓着顶上的电线和水管的一个女人。



脸色苍白干枯,浑浊的眼球凸出来,露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我们。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0 22:25:00 +0800 CST  
40.
“我齤操……”胖子低声骂了一句,“这婆娘什么时候爬到顶上的?”



我心说我他妈知道这儿有这种玩意打死也不会进来。难道这里的箱子里还有能够动的吗。那太他妈惊悚了。活生生掉进鬼屋啊。就是不知道这些兄弟姐妹们能不能像闷油瓶那样可以交流。



我退了一步,闷油瓶已经挡在前面了,阿宁和胖子枪上了膛全都盯着那个诡异的女人。



她又笑了一声。但是面部肌肉没有任何变化,枯瘦的脸几乎只剩下一个骷髅的形状,胸部也干阉下去。这么看起来半分人样也没有。当初捡回闷油瓶的时候他小子还挺水嫩。



“不用试图和她交谈。”阿宁道。这话明显是和我说的。



她刚说完那个女人就从上面扑了下来,直冲胖子的面门去。



他的枪法还算挺准,女人的左胸爆起一团血。但是她没倒下,掐住了胖子的脖子。



胖子的力气虽然比不上闷油瓶,但是绝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可现在他根本挣不开,才没两下脸都青了,我想也没想上去就给了一拳,没想到打得我手疼,她根本不理会。



“用刀!子弹没用!”阿宁喊道。



闷油瓶摸了腰上的匕齤首,一个狠力从女人的脖子上扎下去,刀刃整个没进颈椎。这才看她软绵绵地倒下松了力。



这会儿胖子坐在地上咳嗽,脸色还没恢复过来。脖子上已经看到红红的十个手指印。
我立刻跑过去看胖子,问他有没有事。胖子咳了两下吸口气,骂道:“他奶奶的,差点被这女鬼掐死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又去看地上倒着的女人。



挨了闷油瓶那一匕齤首她已经一动不动了,两只浑浊突出的眼睛看着我们,但是眼神是空洞的。没一点活人的样子。她从什么地方出来,什么时候在我们上面,我根本不知道。但我没心思想她是哪儿冒出来的,只想快跑,这个鬼地方说不定还有这种东西。



那么多棺材盒子,要跑出来那不是一大堆?狗齤日的这回是真的僵尸大片中国上演了。小花的摄像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拍下来穿回去剪辑一下绝对是好片子。



“我觉得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鬼晓得还有多少活的。”我道。



阿宁抬头看了一眼一溜的盒子。没有一个打开。心说这玩意果然比猫猫狗狗智商高,还记得关门。



“不对。不是从里面出来的。”阿宁道,“次成品不会活那么久。”



胖子摸摸自己脖子,好容易缓过了气,道:“这他妈还是次成品了?和小哥简直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折翼摔毁容了。”



阿宁瞥了他一眼道:“这不重要。如果出现次成品一般也会被人道毁灭,因为我他们已经完全不具备活下去的价值。它们不像兽类失败品有极强的存活能力。这里恐怕有人养着这些次成品。”



“谁他妈养个鬼一样还时不时掐死自己的玩意啊。”胖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把抢往皮带上一插齤。



我听阿宁的话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次成品也是人类,闷油瓶是需要进食和充电保持身体的活动,这里并没有电源,也没有可供食用的东西。阿宁也说了是有人养着,但是这个地下研究所,从封闭之后再也没有人进入的痕迹了,如果要让次成品活下来,肯定是外面有人给他们帮助。



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刚从外面进来的。



我立刻扭开手电去找她经过的痕迹,不过她就和搞暗杀一样的,从房顶过来,根本没留下太多的痕迹。



胖子看我一直在不停的扫来扫去看顶上,问我在看什么,我指了指地上的次成品解释道:“她从哪儿进来的?说不定我们可以那里出去。”



胖子一拍我道:“别废神了,胖爷我刚才就瞅了,顶上不会落灰,地上没脚印,她是抠着柜子缝和电线爬来的。就和蜘蛛侠一个档次。你要学还的先让蜘蛛咬两口。”



我不死心继续看,不过正如胖子说的,上面没看到半丝痕迹。



“先从这里出去。说不定还有。这地方太适合它们隐蔽袭击,手脚也放不开。”阿宁看了一眼身后黑漆漆的一片说道。



没人做反对,立刻都向外跑。



离门还有五米的距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个力道狠狠扑了上来,我被撞翻在地,背上又被重重地压了一下。内脏感觉都要出血了。


还没来得及叫救命,一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直接往死里掐,声音全卡住在喉咙里面。我挣扎了一下,不见有半分松懈下来的力气。



我两眼一晕根本没任何力气反抗,这个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一般也有个痛苦慢慢断气窒息昏迷再死亡的过程,可我感觉我的脖子整个是要断掉,直接一口气上不来眼前发黑了。



不过这个死亡过程倒快,我后面根本没了感觉。等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在闷油瓶肩膀上扛着冲到了走廊上,晕乎乎的看着地上还有一具干瘦男尸。



前面传来阿宁的声音,她大喊了一声“糟糕!”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又落到胖子身上了。刚才被撞太狠,我整个身子背都发疼。再往胖子身上一撞,疼得我咧了牙。



别看胖子球形的身材,他妈一身膘子肉,还不闷油瓶软和。我清醒了一点,看胖子扶着我枪已经拔出来了,闷油瓶在和什么东西在黑暗里面打了起来,阿宁几次试图上去帮忙,但是那个东西她根本压不住,一下就被踢开了。



试了几次,阿宁找了个角度,在闷油瓶压制住那东西的时候拔枪对着它脑袋开了几枪,终于看它瘫了下去。



胖子这才松口气,道:“醒挺快啊天真,能跑不?”



我点点头,看到刚才和阿宁还有闷油瓶打起来的也是一个枯瘦的人,不过皮肤很黑,我刚才根本没看清楚他是什么东西。这和刚才袭击我还有胖子的一样,是次成品。不知道这样的次成品还有几个,如果和之前的那些畜生一样成堆出来,估计咱们就死定了。



阿宁长出了口气,看我醒了,道:“赶紧跑吧。这东西只要多两只我们就用不着活着了。它们不像02200059,只有本能,没有理智和智慧。”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还想说句谢谢,可他突然眼神一凌,很快向前跑。



看他跑起来,我下意识就跟着没命地冲。之前咱们逃逃窜窜太多了,只要他跑,我就会条件反射也开始跑。



不过这一次不是逃命。我追着闷油瓶,看到前面有个正在跑的模糊人影,因为刚才受了攻击,我把手电筒丢了,仅凭一点光是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人。



闷油瓶速度很快,一直死死跟着那人跑。并不立刻扑上去,大概是要跟着他找到出口。



不过我从大学开始就天天坐着画图,对着工作桌和电脑,基本上不怎么动,高中能三分钟冲一千米的干劲早没了。这段时间跑那一会儿也没办法把我肚子上的赘肉练成肌肉,没闷油瓶拽着我居然有点跟不上。用力冲了一会儿就觉得肺里面发闷。



但我知道这肯定不能敢停,两眼一闭憋着气往前跑。没想到闷油瓶停下来了,我一下撞上他的背。



不知道他背是什么做的,硬得要命,我卡了一口气直接蹲下捂着头。心说他娘的闷油瓶搞什么。



抬头却看到一个很大的锅炉房,里面到处是管道,还有几个锅炉。刚才追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我明白闷油瓶停下来的原因了。



那人很熟悉这个地方,单打独斗他斗不过闷油瓶,不过这里他就可以一个个把我们分开做掉。



大概是我和闷油瓶逃命成习惯了,胖子和阿宁过了一会儿才跟上来。一起停在动力室门前。



“我齤操小哥天真你们两个属兔子啊,跑那么快,胖爷我还没反应过来差点崴腿了。”胖子一拍我们道。



没人理会他,阿宁小心地看着动力室,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



我告诉他闷油瓶和我追着一个人跑过来的,阿宁本来想进去,脚步突然就停了,道:“有人下来?”



我点点头。接着闷油瓶说话了。



“上面有风。”



我这才惊讶地抬头看,不过上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只有闷油瓶才能感觉到上面有出口。



“从这里能出去。”他淡淡道,然后关上了手里的手电筒。



电筒一关就更加黑了,还好胖子那里还亮着,我不明白闷油瓶这是打算干嘛。



“几个人?”阿宁很配合地关了自己的手电问道。只剩下胖子,没想到他也关了,只剩一片黑暗。



我有点怕这种地方没半点光,怕人一下就不见了,赶紧抓了闷油瓶的衣角。



他没动,回答道:“最少三个。不确定又没有次品。”



阿宁啧了一声,突然就没了半分声音。我有点不安,死死拽着闷油瓶的衣服。他好像动了一下,不过没把我的手拿开。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0 22:34:00 +0800 CST  
@刹那永恒终不悔@flower雪阡陌@闷了个瓶@Candystella@fannyzcw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0 22:35:00 +0800 CST  

“咋办小哥,咱们这儿只有一个夜视仪,又不能开灯。再遇上那种玩意胖爷我一身神膘不如喂狗去了。”胖子道,我听到他从包里翻东西的声音。



“信号弹。”闷油瓶道。



胖子愣了一下,从包里摸了一会儿。道:“就仨,搞得定吗?”



闷油瓶嗯了一声。突然我感觉他动了,我的手一滑他已经出去了,同时胖子把信号弹往顶上打。这地方本来就没多高,信号弹射上去很快就掉下来,一片镁光燃烧的白色把人眼睛都快闪瞎了。



胖子已经一拉我和阿宁,也跑进动力室,躲在管道后。



我还愣着,阿宁很快掏枪对着锅炉开了两枪制造出金属的碰撞声。然后趁着光亮没暗下来很快从跑到了另外一根水管后面。



这时候又有一声枪响,听到阿宁低呼了一声,我忙想糟糕。



胖子啧了一下,反手操起枪对着枪响的地方开了一枪。然后立刻带着我换位置。



镁光这会儿暗下来了,我担心阿宁,立刻跑过去。



她捂着腰靠在枪边,缩做很小一个,基本上都档在了管道后,见我一来,二话不说居然是踹开我。我还没来得及喊,她跳起来捂着我的嘴把我拖到锅炉后。这时候镁光已经没有了,
“你别添乱行不行?”她有点怒道,“想死老娘现在送你上路。”



我听的出她有些压着声音喘气。



“你中枪了?”我小声道。



她没说话,可我听出她的声音气势弱了很多。



我想起刚才她捂着腰,估计是打中这块地方了,我又不好碰。只能道:“你不应该刚才跑出去。”



“刚才对着我们的位置有人。”她道,“别说话。呼吸声也小一点。我没有02200059那个能耐。”



我这才闭嘴,把手里的枪握紧了,突然听到头顶一声怪笑。



我头皮都炸了,太明白这种声音是代表什么,他现在在我们上面。



闷油瓶的听力非常好,他们听力肯定也不会差,我赶紧把呼吸都放慢,那个东西在头顶还没有动。



可惜太黑我看不到他。



又一个信号弹打上来。



我抬头正好对上那张脸。



预料之中的干瘦,而且嘴角还带着扭曲过的笑容一样的表情。我吓得啊了一声,阿宁也握紧了枪。



他对我们露出一口黑黄的牙,然后突然就扑了过来。没半点的准备,我条件反射一脚踹上去。


腿震得有点麻,不过算是中了。



阿宁摇摇晃晃的起来对着他的脑袋就开枪,但是没想到居然给躲了过去,他直扑我面门上来。



我吼了一声,心说死就死了,好歹死得别怂啊。大概是求生的欲望所致,我居然一拳把他的脸揍偏了。手骨感觉和揍墙壁差不多痛。



这时候胖子从一边杀出来,一个泰山光压顶压住了那家伙。他还想翻身,胖子对着他太阳穴就砰砰连射。人被掀出去了,但是这家伙也瘫了。



胖子站起来骂道:“操,你们他妈偷情也不挑时候!”



“操,小声点说不定还有!”我低骂道。



这会儿我和胖子才看到地上一摊血,全是阿宁腰上流下来的。



她脸色有点白,已经不太站得稳了。



“组织不怪你花姑娘不挑时候了,还能跑得不?”胖子道。



阿宁笑了一下,道:“你看我能跑几步?”



我想也没想多,把外套一脱,给阿宁扎上了。道:“不行我背你。总之一起出去再说啊。”



阿宁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没来得及表达什么,这时候从头顶传来枪声,闷油瓶从头顶跳了过去,我发现他手里提着个人,脖子被扭断了,给他拿来挡子弹。



那也是个半成品,闷油瓶看到我们后把尸体一丢,跳下来顺手抢走胖子的枪,对着枪声方向开了一枪,然后突然又跳到一边。



胖子赶紧把我和阿宁一起拉着跑。一边跑一边道:“姑奶奶大少爷!你们两个他娘的省心一点成不成!小哥在辛苦奋斗你们好歹别辜负了他牺牲自我躲一躲成不!”



“去你妈的牺牲!”我骂胖子乌鸦嘴。突然想起这会儿不该出声。赶紧闭嘴。



阿宁跑了一下更加没力气了,躲到一边就靠着墙壁喘气。但是她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引来那些半成品。



光又暗了,胖子立刻对着上面发射了最后一个信号弹,只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又听到一些打斗的声音。



我们三个都很紧张,阿宁的伤口还在出血,可这会儿也没有处理的办法。



刚想换气,突然一发子弹正打在离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我背上立刻起了一层汗。



老子这太他娘走运了,又一次和死神说了一声嗨。



“狗齤日的这帮孙子。”胖子暗骂了一声。将电筒往远处一抛,砸在很远的水管上,很快那边就有子弹打上去的声音,胖子对着枪声来的地方来了两枪,道:“没弹了,革齤命阵地转移,快点。”



闷油瓶突然又从上面出现,他神色没半点放松,对我们道:“快跑!”



然后指了指离地面五米多的墙面上有个很大的通风口,已经打开了。顺着管道可以上去。



胖子二话不说蹬两步开始爬,闷油瓶也直接翻了上去。可这会儿又出了差错。



一声金属爆裂声从锅炉传过来,我闻到一股煤气味,心说糟糕了,还有一个,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我也想快跑,却想起站在原地的阿宁。



她摆手对我们笑了笑,抛过来一个名牌。道:“给我队友。”



我心里一震,心说开什么玩笑?!想当女壮士也不是这个时候。就算她几次想杀我,但是本质并不是一个坏人,我看不得再有人在我面前白白送死。这种洒脱的态度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哪个人不爱惜自己的命?良心所致我根本没办法放着别人的命自己惜命的跑了。我想了想赶紧又向阿宁跑。



站在上面的闷油瓶看我一眼,从上面跳下来拦住我,把我拎起来往上一丢。



“没有时间了。”他道。



我心里发急,道:“阿宁怎么办?!”



难道我要置人死于不顾?



闷油瓶没有理会我的犹豫,道:“上去。”



说完他自己往阿宁的方向去了。拎猫一样的把她拎起来扛肩上翻身就爬上管道,没管阿宁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赶紧跟着往上爬,才摸到通风口,一阵巨大的声响随着爆炸的冲击还有许多金属碎片一起冲上来。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1 21:59:00 +0800 CST  
41.
我被爆炸的热流冲得撞了一下脑袋,赶紧往通风管里面爬。回头就看到一阵明晃晃的火光,被冲上顶的东西和下雨一样噼啪往下掉。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知道又没有毒。



通风口不太大,可以够一个成年人蹲着。我爬起来有些硌得难受,刚才那几下弄的内伤让我身上还是有些不好活动的。背后像是烤肉一样的热流还不停的往上卷,对我而言绝对是一种折磨。



闷油瓶夹着阿宁倒还是挺轻松的往前爬。不过看上去就像是山贼强抢民女,半点怜香惜玉也没有。阿宁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我心想得快点出去,晚了恐怕她真的得没救了。



想到外面小花和秀秀可能也出事了,我一咬牙,心说没时间磨叽了。手疼着继续用力爬。



通风管道还挺长,我们几个爬了差不多十分钟,我才感觉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灌进来。温度低了很多。



我打了个寒颤。终于从地下回到了地面上。



胖子和闷油瓶已经七手八脚地帮阿宁取了子弹出来止血。



通风口是开在一个坡面上的,旁边不少被踩倒了的植物,还有许多稻秸。没有什么土遮掩。看来这就是一开始的预留的通道,我们还大费周章地挖坑又撬门。



袭击我们那些人也贼的。居然一开始就留了一手,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也不知道到底这里荒废了那么久还有什么人在经营。只知道肯定不是裘德考下面的人了。不然阿宁的队伍下来肯定有人给予最便捷的提示。



我又调试了一下对讲机,那边这会儿连杂音也没了,寂静得要命。这更加令我担心。小花和秀秀到底是遇上了什么。



而眼前阿宁的情况也不太好,她开始陷入一种精神极差的状况,闭着眼睛。得马上送去医院。我们现在三个大男人,总得有一个赶紧把她带出去。



要闷油瓶带她不太靠谱。也许他小子一路跑着过去,到了后人也没了。而且虽然他不觉得疼,但是那两块伤口因为方才的打斗血又开始流。他不在意,我看着还觉得难受。



我必须去找小花和秀秀,护花使者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胖子头上没跑了。



胖子喂了阿宁一点水,问我道:“现在出来了,然后咋办?”



“我和小哥去营地那边看看小花出什么事了,你赶快送她去医院。”我道。



胖子有些犯难,道:“村子不安全。不好借交通工具。而且这母老虎多凶你不是不知道,万一不太清醒把胖爷我当成耍流氓给我来个断子绝孙腿咋办?带她走不是要你胖爷我的命吗?”



“操,人都要死了你还纠结哪门子鸟事?你不去我和小哥去,小花那边交给你。”我骂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说没时间瞎耗了。



最后胖子是妥协了,嘟哝两句,猪八戒背媳妇儿似的把阿宁往身上一背。不过比闷油瓶温和多了。



阿宁这时候清醒了一点,没什么力气伸了只手,指着我们来的时候的反方向道:“走另一边路,别去村子里。”



胖子夸张的惊了惊,大声道他娘的怎么诈尸了。我暗道别他妈乌鸦嘴,人还没断气呢。阿宁也懒得理会他不靠谱的胡扯,说完又闭眼了。



我一直看着胖子背着阿宁走远,总觉得心里还有什么慌慌不安的,刚想回头,突然听到胖子喊了一句:“天真你还眼巴巴的看,就让你背。胖爷我不和你抢这女人!”



低骂了一句去你娘的。我才没胆子背阿宁,她可是差点弄死我好几回,我可烙下,心理阴影了。就怕她在没人的时候捅我一刀子,咱两就真能亡命冤家了。



人走远后,我和闷油瓶马上跑向营地的方向。大概是松懈了一下,又运动起来我的肌肉有些酸痛,可我知道没出这个地方之前我的神经都不可以放松下来。



快到营地的地方的时候发现那片已经灯火通明了起来,有十几个举着火把和手电的人来来回回。闷油瓶立刻拉着我躲在一旁,小心地观察那些人。



我揉了一下眼睛,即使这个距离看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那些不是小花带来的伙计。帐篷里面已经黑了灯,这些人的服饰看上去倒像是当地的农民。可这个点儿,人早应该睡了,又没到上工时间。



我拼命去找,希望从这些人之间找到小花或者秀秀的影子。可我连阿宁手下那些外国人都没有看到。也许是因为我们视线正好被挡住了,我心想要怎么突围,才能进去看到详细的情况。



即使闷油瓶再牛逼,但是对方手里有人的情况下,我们也不敢动作。只能在一旁看。我心里发急,晚一分钟,小花和秀秀的情况就会糟糕一分。



我急着抓头发,这时候闷油瓶搭了一只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捏了捏,示意我冷静下来。



他这一按,我心安了不少。静静地观察走进走出的那些人。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点,躲在营地边上的灌木里面。这个距离我已经可以看清楚一些人的脸了。



这些人给我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虽然不是认识很久的那些人带来的。但是我敢肯定我见过。


就像学校里隔壁班的人,你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不过就是觉得熟悉。



有一个人匆匆地跑了过去,我仔细看清楚了,心里头突然咯噔了一下。



那人我绝对是认识的,心里面的异样感觉一下就对上号了。那是阿贵。似乎很急地在寻找着什么,可能是找我们,也可能是知道刚才下面爆炸的事情了。



我一下子思路全部清明了起来,这帮人都是村民,包括袭击我们的人,恐怕也是这些村民。他们养了那些半成品,用来攻击我们,自己手里却有驯服他们的办法。一开始阿贵装作胆小怕事,带我们进来,恐怕都是料好了的,打算把我们一个个全部都干掉。



他们也不会是单纯的村民,脑子一下子又被问题填满了,为什么他们养了这些半成品,还攻击我们?他们背后应该有一个领导在支持,可是这个人不是裘德考。这样有组织有计划的袭击,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达成的,那些鬼故事恐怕也是瞎编,里面肯定有别的故事。可我没办法知道。村民说不定也是个幌子,为了保护实验顺利进行而在这里存在的障眼法。可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和裘德考一伙的,这么看他们对裘德考并不友善。



总不可能跑出去拍拍他们肩膀,问道:“兄弟你们哪个组织的?”我还没有那么二。



小花很可能已经中了招。我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立刻又开始发燥,想跳出去,肩膀又被闷油瓶压住。他低声对我说了句别动。我指着营地比划,用嘴型说小花会不会已经被他们就地处决活埋了?大半夜这里看坟堆,新的旧的谁分的出。



我还想再靠近一点寻找,闷油瓶突然拉着我拖到一边去了,远离了营地。我挣扎一下没用,心说闷油瓶这是做什么。




==============TBC===============
讲真,我喜欢的瓶邪文是那种很甜的、互动很多的,不喜欢感情戏少的正剧风,直到看了《cyborg》
《cyborg》深化了小哥的悲惨命运,再次让我们体验了一把眼睁睁看着他们卷入谜团的感觉,就连吴邪,也被深化了普通人的属性。
反观感情戏,少之又少,跟看原著似的,死抠他们互动的地方。而且我猜测有很多人非常看不惯吴邪对阿宁的心软,反正我看的时候是很憋屈的。但是我又觉得这样的塑造简直太成功了。
的确,对于一篇同人来说,这篇文已经到达“同人”极限,再正剧一点,估计就不能发在瓶邪吧,直接在起点中文网连载就好了。这也是我想说的,因为沧阳正好就把这篇文的“度”定在这里了,瓶邪文和原著的交界点,要是觉得太清水,不如想想,反正是篇瓶邪文,再正剧,也是个瓶邪文……
↑为啥说这些呢,当然是怕你们觉得互动少…剧透一点…这章过后,后面的互动就暧昧点了…
等到完结那天,就可以说,我们可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天天暧昧起来啊……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2 21:20:00 +0800 CST  

等停下了,不等我问,他自己就先开口道:“不在里面。”



我愣了愣,刚才那一会儿,闷油瓶居然已经分析清楚了里面的情况。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我这会儿不得不信闷油瓶的判断。俗话说福人自有天相,我心里默念着,跟着闷油瓶撤退。
人多眼杂,也许小花早就和秀秀逃到别的地方。森林里面找他们两个也许希望更大一些。



我们两个退进森林里,还能看到那边的光线。慢慢地看那些本来聚集在一起的人开始四散开去,牵着几条土狗往森林里面去。



不过搜寻的方向并不是我和闷油瓶这边,大部分人往墓地里面去了,我和闷油瓶沿着森林边缘慢慢地躲开。摸到森林中间,我发现我大半夜没有什么方向感,居然不知道怎么走了。唯一的指南针不在我的手里。这会儿居然迷路。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狗小步踏在叶子上发出的声音。我知道有人来了。



闷油瓶往那边扫了一眼,我问他有几个人。他举起两个手指。我心里会意。对付两个人,我觉得还是不需要躲的。



虽然这些人手里有枪,不过刚才我也看清楚了,他们手里的枪大部分都是猎枪,改造的那种,十来米打死个人没问题,再近几米才能打死野猪,杀伤力不是特别大。剩下还有几个人手里有几把老五六式,看上去都有些年份了。比起我和闷油瓶手里的家伙,我们还是占了上风。



我和闷油瓶说了两句话,他点点头,和我分别在两棵树后面埋伏了。等着两个人落网。



电筒光一路照了过来,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打鼓。干这种事我是这辈子第一次,不用说也肯定是非常紧张的。他们有猎犬,而且山民凶悍,为了捕猎耳力也好,我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两个开始交谈,广西山区里面人口音特别重,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们的口音不像是广西的。



不等我仔细分辨,那条狗已经开始汪汪地吠了起来。对着我的方向。然后我听到喀地一声枪上膛的声音。



我心情反倒松了下来。



狗叫了两声,突然呜咽了一下,没声音了。我知道这是一个信号,装腔作势对着那两人的脚底开了枪。走出去,进去光线照射的范围。



“枪放下。”我保持着至少二十米距离,用枪对着他们。



那两个人没想到我们先发制人了,而且射程上面,我胜算比他们多的多。而且又可以防止他们的猎枪走火,打伤我。



矮个子的那个骂了句“操”,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92式,没等我说下面的话就已经上膛,扣下扳机。



我脑子一炸,我本来就不打算伤人性命,但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硬的角色。还没来得及谈判就动手了。我没反应过来,心说完蛋了。



光线突然一晃,我听到惨叫声,身体突然麻了一下,四肢失去了知觉,有些晕眩。可这状态没持续多久,也没有感觉疼痛,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根本没有中枪。



闷油瓶已经夺了矮个子的枪,把另一个打晕过去了。



背着光我根本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等我从惊恐中缓过来,矮个子已经被闷油瓶反绞着双手强迫跪在地上了。闷油瓶捏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发出太大的声音。力度控制的刚好,又没有让他断气。



我的心脏立刻就放下了,走过去提起手电晃了晃,然后关掉。借着月光看那矮个子。让闷油瓶把手松开,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又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人,还有一个小姑娘?”我问道,觉得语气好像太平和了,问不出什么。又装作凶狠地踹了他一脚,道:“最好老实点交代。”



矮个子这时候气势就没了,人果然都是贪生怕死的。死亡降临的时候,能够无谓接受的都是少数,不可能像革命片里面全部都是铁血英雄,死也不说。说啥大义轻于命大多时候都是瞎扯淡。当冰冷的枪口真的对着你的太阳穴的时候,对死亡的恐惧会打心底浮上来。



“爷,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放过一条命吧!”矮个子喊道。



我又用枪戳了戳他的太阳穴,大概是人本性里就有一种虐待欲,我居然有点得意。继续道:“别他妈扯别的,问你见过没见过?”



他抖了起来,我怀疑是闷油瓶手力太大,他受不了,比了个手势让闷油瓶下手轻一点。矮个子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才又对我颤抖地开口道:“没有!什么也没有看到!那几个帐篷我们去的时候一个人也没了。空的!”



秀秀已经和小花离开了吗?我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居然提前撤离了,而且带着阿宁手下一起。



小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有种感觉,他好像一开始就猜到了,才能那么快离开。



“你们上头是谁?目的是什么?”我继续道,心想原来我也会做拷问这档子活。



“咱们就是看着地下的地方,不让人进去。谁知道上面有谁,这就是个传统。谁进去了,就弄死谁。反正这荒山野岭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弄的……爷,你就放了小的,我还有……”矮个子没说完,我打断他,说了句闭嘴。



闷油瓶忽然抬头看着我,我觉得有些奇怪,他的右手已经放开了,捏着自己左手的手腕,我发现有点不太对。



摆摆手,我把枪收了,踹了矮个子一脚,道:“赶紧滚吧。”



矮个子一听,就从闷油瓶手下面跳了起来,对着我的脸上就是一拳,我被打得一懵。没想到他刚才那个态度全是装出来的。



见他回身又是一脚,居然把闷油瓶踹了出去。然后一膝盖踹上我的肚子,我感觉内脏一绞,差点就吐了出来。我完全没想到他反应居然那么快,我还想拿枪,他已经一手劈下,把枪丢得远远的,又踢了我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我刚想爬起来,他一脚已经踩了上来,正好踩在我的肺的位置,呼吸立刻就变得难受起来。
我伸手扯他腿,矮个子一脚踩在我手上,对着我的肚子狠狠踹了一下,我感觉胃要裂开了,惨叫了一声,从肺里面咳出了东西。



“妈了个逼的,老子以为有多牛逼。结果就是两个装腔作势的瘪三。”矮个子冷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枪上膛对着闷油瓶。



我疼得咧牙,发现闷油瓶不太对劲,他很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手摁在肩膀上之前被狗咬伤的地方。刚才他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会儿我意识到问题大条了。闷油瓶居然出状况。



阿宁之前说过他不会感觉到疼痛,我没想到受伤他还会有什么感觉。这会儿我眼睛有点糊,可闷油瓶脸上的确表达出来的没有半点疼痛的意味。只是他的腿和受伤的手很不自然的僵着。他试着动了动,两个地方都僵住了。



我想扑过去看看,矮个子又是重重一脚,我差点咳出血来,眼泪糊了一片。疼的要命。他妈的这混帐专挑着软的地方揍。



矮个子不像我,他直接对着闷油瓶开了一枪,闷油瓶踉跄地闪了闪,躲开了致命的地方,但是子弹还是发出了一声金属的闷响。



看闷油瓶还站着,矮个子想补一枪。我大吼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像狗一样挣扎也要咬他最后一口。



我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他妈刚才怎么没有杀他,我他妈怎么没有走火扣下扳机。他如果死了,就没办法对着闷油瓶开枪了。



“你他妈老实点!”矮个子往我胸口又踢了一脚,我立刻感觉到骨头快要碎了一样的疼,这狗日的力气非常大。我差点呼吸不过来,蜷在地上使劲咳,他又踩了一脚,直接把我脑袋往土里摁,听着又是上弹的声音。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拼命爬起来大喊一声“小哥!”,居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起身狠狠一拳揍在矮个子胸上,子弹打偏了出去。我把他的枪也甩飞到远处。



他的反应和力气比我强太多,我打完整个力气就卸了下去,他拽住我的衣领用力往我肚子上揍。那个力道我觉得都快疼晕过去了,喉咙用上一股酸味和血气,咳了一声吐了出来。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3 20:26:00 +0800 CST  
42.




肠子感觉好像被踢断了,我疼得想在地上打滚。矮子很快和我心愿地把我往地上抛,我甚至连骂脏话的力气也没有。



我很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他已经捡起枪,枪口指着了我的额头。



一秒后一秒,阴阳两隔。



矮子似乎不解气,又往我背上踩了一脚。这一回我真的血咳了出来,这是内脏受伤的标志。我心说与其这么疼着,还不如一子弹崩了我算了。



我视线已经糊了,矮子在我面前我看不到闷油瓶现在的状况。没想到我连累他了,也不知道黄泉路上他会不会想掐我。想着还好咱们有个伴儿,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心酸了。



大概是死亡前人还是比较紧张,我声音听得特别的清楚,扳机扣下那一点摩擦声。然后还有矮子突然大骂了一声脏话。



模糊的视线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面抓住了矮子的脑袋,然后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随即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阵闷响,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救了我,但是我难受的要命,根本没力气起来,只能抬头找那个黑影,可我没找到那个人,身边突然又有一身闷响声,我吓了一跳,爬在地上猛咳起来。



我感觉那个黑影过来了,使劲抹了抹眼睛,把脸上糊的叶子和土都弄了下去。然后我看到那个黑影。



不是别的人,是闷油瓶。



他那只能动的手在往下滴一些液体,我看不清,但是闻到了很刺鼻的味道。那是血味,很腥的血味,我感觉喉咙里的味道又上来了。



虽然我看不到四周,不知道闷油瓶怎么做的,但是我肯定他把那个矮个子杀了。还有另一个人,估计也下了黑手。



肺里面犯疼,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闷油瓶杀人,他下手虽然黑,但是从来也没有伤过人性命。



“吴邪。”他走到我边上,视线对着我。我嗯了一声,他继续道:“没事了。”



看着他我有点想哭,我看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我保证我自己是有劫后余生的一种感动的,可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感恩,闷油瓶突然倒下来了。



直直地倒在我旁边,好像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手搭了过来,一股血味蹭在我身上。



然后他眼睛闭上了。



那一刻我真他妈慌了。枪口指着我,被人拿刀抵着脖子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慌。我感觉到情况非常不妙,努力用手撑起身子,往他身边爬过去。



但是我的手一直在发抖,我头一回觉得那么害怕。好不容易爬到他身边的时候,我也看清楚了闷油瓶刚才做的事。



他直接把矮个子以及他的同伴的头颅捏碎了,地上铺了一片脑浆和血,闷油瓶的手上沾的都是这样的东西。



他为了救我。



我其实很怕血的味道,我的嗅觉比较敏感,这种刺激的味道会让我觉得胃不舒服。闷油瓶现在一身都沾着这种味道,我却感觉不到不适了。



急了我想去探他的呼吸和心跳,但是我想起来他这个指标用普通人的方法根本测不出来。我又用手去贴他的大动脉。



可手掌刚碰到他的皮肤就感觉烫得要命。这个温度太高了,已经是高烧的温度了。



心想糟糕了,闷油瓶这时候生病。我之前怎么没有注意。



身体里一阵阵的钝痛导致我还没办法站起来,难受的我直抽气。就只能看闷油瓶闭着眼歪倒在我旁边。像个死人一样。



咱们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很快就会有狗闻到血的味道过来了。我心里想着跑,快点带着闷油瓶离开。



我伸手想去把闷油瓶支起来,可他体重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重了很多,我抬起他上半身都吃力,更不用说将他背起来。而且我现在不知道我内脏伤是什么情况,使一点力就痛的要命,如果不是求生本能在支撑着我的精神和体力,恐怕我早就晕死过去了。



但是闷油瓶已经倒了,我不能倒。说什么我也得把他带出去。我必须坚持住。



我憋了口气,让脑子里想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好让疼痛感没那么强烈,然后又试着去扯闷油瓶。



虽然看上去瘦,可这家伙的体重比看上去的分量重了不知道多少。多半是因为骨骼和内脏和普通人类有差,密度大的多了。



使上吃奶的力,我才好不容易把闷油瓶拖到自己身上。刚吐口气,腹部胸口都刺痛得要命。


妈的那孙子下手真黑。我心里骂了句,抹抹脸,希望自己疼着就不会半路晕了。拼上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我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背着闷油瓶。随时都要往后栽的感觉。



森林那边的狗叫接近了,我知道我们没什么时间了。不管怎样也得把这口气拼完再说后话,我卵足了劲儿,背着死沉的闷油瓶往前走。



闷油瓶的体温高得很不正常,我又无法感知他的心跳和呼吸,无法判断他到底怎么了。贴在我背后一下就蒸得满头汗。如果他一直这么高的温度,我反而不怕了。



他身上的温度在很缓慢地下降。对于发烧来说,这也许是好事。可我心里很慌,直觉告诉我这不对,这不正常。闷油瓶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不然我也不会伤得那么惨。我心里面那种惶恐和不安加剧了,再多一分钟,我怕那个我不安的原因就要出现。



所以我急着往前跑。人的意志力再强大,肉体的疼痛还是很难以忍受的,我牙根都要咬裂了,还是看着一片漆黑的森林,找不到出口。



心里一急,脚下就发虚,一个踉跄我没站住,带着闷油瓶一起摔在地上,肺中疼了一下,又是一阵咳。



我心想不会真交待在这儿吧。念头一过,我立刻掌了自己一嘴巴,心道别想那不吉利的东西。我还有口气,死不了。



反而更多的是担心闷油瓶,他眼睛闭上后,完全没有睁开的迹象了。



摔倒后再想把他弄起来,不像刚才那么容易,我费了老大劲,还是没能把他背上,反而蹭他身上了一头一脸血污。



就当我干着急这个当头,突然有三竖手电光照了过来,我心里惊得一跳。瞬间有种死定了的感觉。



可老天好像挺同情我和闷油瓶的。出现的并不是那些村民。



“是吴邪?”树后传来挺熟悉的声音,我的心突然放了一半下来。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4 21:20:00 +0800 CST  
小花举着狼眼手电,看着我们两个这幅狼狈得不得了的样子。一头一脸树叶树枝,还有血迹。



他带着两个伙计来的,看到我这模样立刻就冲了过来,吸了一口气,皱眉道:“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开始苦笑,把我们在从上来的遭遇告诉小花,他啧了一声,道:“算错一步。”



还没明白他说的什么,他又去试闷油瓶的鼻息,猛的一脸诧异的表情回头看我。我摇摇头,道:“你探不到的。他和我们不一样。等下和你解释。”



“还走得了吗?我们快点撤出去,外面我安排了车。你们身上血味太重,狗很快就会追上,衣服脱了。”小花也不再多问,就道。



我试着自己起来,可大概是看到援兵,那口气松了一半,全身发软,竟起不来了。只好把外套一脱,丢给小花手下,一个人已经把闷油瓶扶起来扯下外套,用饮用水冲了手,把我们两件衣服丢给另一个人。那人直接把衣服一抛,挂上树了。一气呵成。



小花见我似乎也不太好受,上来拉我,我撑了一下,勉强起来了,再多的话也不说,跟着小花就往外面走。



我身上虽然很不舒服,意识却特别清醒,一直惦着闷油瓶的身体状况。不停地瞅。



再怎么晃动他没见半点动静。我大概明白我到底在慌什么了,因为这个男人突然倒下。



闷油瓶太过于强大,让我觉得他不可能会有软弱的时候,但是他突然之间就这么倒了,我根本料不到,就像支撑房子的大梁断了,这房子就毁了。



这时候我觉得那两个人死得理所当然,心里面本来那些法律道德的罪恶感全都消散于无,如果闷油瓶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恐怕是无法承担的。那些死人,给他陪葬也没有什么。



这片森林不算小,每加一分钟,我就更加不安一些。祈祷闷油瓶千万别出事,我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出去。



小花对我说冷静一些,可我根本听不进去,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吴邪你也别急了,再急孩子也生不出。我们这么赶,投胎的也追不上的。”小花有点带玩笑的安慰我道。



我这时候根本听不进去,一边加快脚程,一边喘着骂他:“滚你妈的,别学胖子说那不靠谱的话。”



好不容易到了大路边,秀秀在一辆车上面等着了,还有小花带来的另外的伙计们,全部都安全的撤离到了这里。杂七杂八几辆吉普和一辆路虎在在公路上排着,看着我们来了,立刻举手手招呼。



秀秀一见我们的模样,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我跑了那么长路,气缓不过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疼,推开车门就钻进去缩在角落了。



小花直接上了驾驶座,秀秀跟我一起在后座上来了,闷油瓶被塞在我旁边。



这时候我摸了摸闷油瓶的脖子,他的体温虽然还是高,但是比起刚才,肯定是下降了的。我瞄到了他衣领下墨色的线条,这个我是见过的,他身上有一个纹身。听说只有温度高才会出现。那些线条的颜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变淡。



小花招呼了一声,车队的车就全部发动了,秀秀从后面摸了医药箱,想给我们检查一下,但是我身上是内伤,吞了一口云南白药就没让她动了。



闷油瓶的问题比我严重的多,我很紧张的看着他,但是无能为力。可是除了温度下降,他又不像有别的问题,我只能扶着他坐在座位上,向秀秀要了镊子,把子弹夹出来。



子弹很巧的打在他的那个肩膀伤口边上,除了带出一些丝线,血倒是不多,但是我还是给他涂了止血药。然后让他靠在座位上。



这时候车开在大路上平稳了,小花问我道:“你们之前遇到了什么?详细说一下,弄得那么惨,我给你们的信息没有收到吗?”



我挺疑惑,小花给我们什么信息了?那时候信号断了,我们被封在地下。



“我告诉刘哥让你们快点出来,往西走,全员撤退,上车离开。他没有说?”小花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用手遮了脸。秀秀发现我表情的不对,道:“刘哥和那个胖子呢?”



“胖子活着。带阿宁去医院了。”我道,搓了一下鼻子。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开始翻涌,弄得内脏更加难受,我眼睛有点干,不知道怎么和小花开口。



秀秀和小花没有继续问,沉默地等着我开口说话,我过了很久,把那股难受压下去,才哑着声音继续说。



“刘哥死了。在下面。我们没能带上来。”



我尽量地想找一个词表达对他的死亡的一种惋惜,或者痛苦,但是我现在脑子里是一团糊的,完全无法从刚才的事里脱身出来。除了低头默哀,没办法说出别的话。



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脸色比秀秀还要白,和鬼一样。我不想回想起那个画面。对我来说,打击太大了。



下意识地,我抓紧了闷油瓶动也不动的手。死死抓着,才觉得没那么难过。



秀秀很轻地叹了口气,从后面伸手递了一瓶水过来。我拿着没有喝的打算。



可我除了道歉,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我只能低声念叨道:“对不起,我……”



“你用不着自责。”小花打断我道,“他的运气不好而已。”



我有点想说小花无情,但秀秀很快的接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我们从小到大长辈挂在嘴边对我们说的话。”



她很轻地笑了一声,我回头去看,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成熟。她笑的不像是普通姑娘那么的简单,反而多了一种累积很久的沉重。这种笑容我是不懂的。



车子转了个弯,速度还是很快。小花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道:“你和我们不太一样,大概不能理解。我不晓得这些话该不该告诉你,不过,让你清楚一些也许会比较好受。吴邪,你做的事情里,有一半都是踩在黑道上的了,这沾上了,就没有什么安宁的日子可以过。死人是常有的,号子里打交到不见少。我们不可能为了每个死去的人都悲伤一辈子。一开始也许会害怕,会有些心理上的过不去,久了就麻木了。如果你没办法摆脱这些东西,就必须接受这一切。刘哥的死,我只能说一声可惜。在我们这个道里,必须把一些生死看得淡漠。”



我听的出,这并不是什么笑话和电影台词。小花很认真地在和我说这些话。我全身都开始发冷,浸透四肢百骸,我有一种在水中碰不到岸的无力感,那股寒意是从心底下穿上来的。没想到我居然走到了这个路上。



小花把他们的生存观摆了上来,告诉我我现在到底还是在用一般人的情感在对待一个不一般的世界。对于不是特别重要的人,尸体也留不住,魂魄也没安息,却只有一句节哀。感情多了,恐怕整个人都会砸进去。我所生存的社会阴暗面的这个社会里,人心薄凉反而成了必须的准则。这可不比港剧。



他们两个从小这么长大,承受力和我是不一样的。如果这时候我死了,恐怕他们也不会多流一点眼泪。我长长叹了口气,心说这年头人命不值钱了。



如果是别人死,好像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我现在就怕闷油瓶会不会真的歇菜。



车速已经很快了,我还是觉得心里面堵着一块,希望再快一点。也不知道快了可以做什么。



一个急转,闷油瓶直栽进我怀里,把我撞得疼得又咳起来,咳了一下,我想把他扶正,发现他的体温更加低了。我觉得不妥,扯开他衣领看,那个纹身已经不见了。温度比我还要低了。



要是体温再这么下去,就算别的指标没有问题,也会直接冷死。我想了想,没管那么多,拽着闷油瓶贴着自己,伸手环着他,希望我的体温能够让他保持住温度。当然这举动作用并不大,可我总觉得这比没有要好的多。



秀秀递给我一件大衣,把我们两个都盖在下面,我用手搓着他的手希望能够保持住温度。



闷油瓶很僵硬地靠着我,晃了两下,整个身子往我怀里倒。我也不在意这姿势多暧昧,抱着他一起缩在大衣里面。



一时之间心慌的感觉压下去了不少,我有点熟悉的安全感。再加上疼痛和疲惫,不小心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车开到了南宁郊区。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5 21:35:00 +0800 CST  
43.
到了酒店门口,秀秀才把我叫醒过来。我动了动,只觉得胸腔有些疼,肩膀上有个很重的东西压着。偏头去看才想起来我这一路都是搂着闷油瓶睡的。



小花和秀秀笑的特奇怪,我一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两个大老爷们搂那么紧怎么看都有些奇怪的。



我松开有些发酸的手,衣服就滑了下去。顺手摸了摸闷油瓶的脸,心里头猛地一个激灵。几乎跳起来撞到车顶。



他的温度已经降到低于正常人体温了,比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体温更加低。因为刚才和我一起缩在大衣底下,身上的温度下降的没那么快,我才没有感觉出来。



我急忙开门下车,一心急全身的伤痛又开始发作,抽痛的感觉差点让我又往地上滚,还好小花扶了我一下。我才稳过神大喊救人。



小花几个手下立刻就过来七手八脚的把闷油瓶弄下车,往酒店里送。



还没到大厅,我突然看到潘子向我们走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们这架势,马上拉住我问道:“小三爷,你这是怎么搞得?一头一脸血,哪里受伤了?”



“我没多大事,等下在和你们解释,小哥问题大,先上去再说。”我抹了抹脸道。视线余光看到门口的服务员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我心说别他妈管了,没时间和他们口舌。



闷油瓶被放在一间标准双人间床上,然后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了潘子小花和秀秀下来。



我试着用普通人的检查试探闷油瓶是不是还活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我没办法察觉的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手往闷油瓶的脖子上探。我妈学过医,家里的医书我也看过一些,大概找得到大动脉在什么地方。



指腹压在他的大动脉的位置,我勉强能够感觉到缓慢的跳动频率。虽然微弱但是还是连续不断的。我松下一口气。转头道:“应该还活着。”



我现在搞不懂要怎么办,闷油瓶的身份特殊,不可能送去一般的医院。但是我们这里面又没有了解他的情况的人。阿宁可能是知道的,但是她现在情况也不太乐观,自身不保。



秀秀和小花对视了一眼,提着医药箱过来,很熟练的拿出手术剪刀把闷油瓶已经破了的衣服剪开,然后戴上橡胶手套用酒精和棉花擦拭掉血迹,露出那伤口。



她很惊讶的咦了一声,回头看我。我没简单的说了一下闷油瓶不是普通的人类。改造后的身体内部都是一些金属和别的物质构成的。



小姑娘并没有太多问,按照一般的医疗手法,把伤口边上的死肉清理干净,然后止血。



潘子忍不住问到:“丫头,你还学过医的?”



她没回头把伤口都处理干净后,回答道:“以前我在殡仪馆待过一会儿,救人不会,把死人打理好看一点还是会的。”



我心理一咯噔,暗道我操,我的姑奶奶,你用得着那么乌鸦嘴吗?闷油瓶还没死你就整理上遗容了?别告诉我你们等会儿还要给我推销殡葬一条龙的服务,待会儿就能给我扛个樟木棺材让闷油瓶躺进去。我他娘是不是还要为他披麻戴孝的?



但是秀秀整理好了伤口就没有再动闷油瓶,对我道:“他现在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已经降在最低的标准了,虽然是活着,但是这个标准再低一点,他在普通人里面就算是死了。”



“这是出什么情况了,小哥都成了这幅模样。”潘子惊道。



我摇摇头,把我们的遭遇简单的说了说。闷油瓶现在这样子,就好像是手机进水后强行启动,主板被烧坏。虽然不会直接死掉,但是如果没办法修理,肯定报废。



他能不能醒来,我现在都不清楚。



心里面堵的慌,疼得难受。万一闷油瓶真的就这么躺下再也不醒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就此脱离出去?可这事儿一开始扯上我也不是因为闷油瓶,他如果真的不行了,我估计也用不了一会儿就和他一起上路了。



给张起灵戴孝三年是个好主意,我爸应该会打残我。



潘子拍了拍我,安慰道:“小哥这也是尽情尽义了,真的救不回来小三爷你也别太难过。咱们还能给他一个好的归宿。”



我手握了握拳,低声骂道:“扯淡。谁说他娘的他一定会死的,我就不信他这百里挑一的硬命这么容易就给鬼差勾了。”



秀秀丢过来一副手套,让我带上,叫我自己去查看闷油瓶的伤口。



闷油瓶现在就和尸体一样白条条冷冰冰的躺着。我有点不是滋味,蹲下去看他那些伤口。



经过清理,皮肤深层的密密麻麻的线好像从肌肉里面穿插了很多的头发。金属的骨上面本来有一层薄壳一样的东西已经裂开了,边上的线全部都已经断了。还有几条颜色不同的线,应该是电线,也断了,露出金属的横截面。看上去有些恶心,不过这就是闷油瓶之前不正常的僵住的缘故。



如果说原理,我猜大概和我们韧带断裂是差不多的,我现在后悔我当初没有学机工,不然多少能够看出一个所以然来。把闷油瓶当修车一样修是不可能的。这种线路和结构我根本没有见过。



这儿也没有懂得这行的人,我只能帮闷油瓶把伤口遮上,真他娘就和整理遗容一样。我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脑子乱的就像一锅粥。有种莫名的想哭的感觉。



但是眼眶干得很,我就是觉得心里头堵着难受。向潘子要了一根烟,倒在沙发上,颓然地点上火愣愣地看着闷油瓶。抱着一点侥幸,希望他能够自己醒过来。



我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看着自己的生死兄弟这么倒下来,却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看着他吊着一口气,却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他娘的。



我觉得我挺废物的。



这种挺消极的心态一出来,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它像野草一样的开始疯长。潘子小花和秀秀也不说话,任由我抽烟沉默着。



我觉得我傻逼透了。



本来沉默的气氛突然被一声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我吓了一跳,小花掏出自己手机皱眉轻轻的骂了句。虽然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到他骂的是“就没电了。”



我猛地吸了口烟,脑中一下就清醒了过来,打了个激灵。狗日的。我忘记了一个茬。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把他们三个吓了一跳,潘子以为我想做什么偏激的事,还大喊冷静。其实我脑袋还是清晰的,就是想到闷油瓶这么倒下的原因我猜到了。我有办法了。



可能是动作幅度有点大,我腹腔胸腔一阵疼痛,脑子里把那个矮子从头到脚从他妈到他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潘子立刻过来扶着我。



“你们谁有带USB接口的充电器?”我道。



小花挺奇怪的看着我,道:“吴邪你冷静一些,充电器我有,不过你要做什么?”



“给我一个,急用!”



“手机没电了?”小花一边问一边从他的背包里面拎出来一个手机的充电器,“你认识维修工?”



我拿过充电器,扑到闷油瓶旁边,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他耳中那条USB线扯了出来,秀秀和小花都吓了一跳,我也是没换,接上充电器直接就往墙壁上面的插座拍。



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也许能够急救的办法了。希望我蒙对了。



做完这事儿我就蹲在床边,心里从哈利路亚念到善哉,差点没有把般若波罗蜜心经都默念一遍。看在我这辈子都没犯啥事儿,良好公民的份上,损阳寿都让闷油瓶能够醒来吧。



我这边发神经地嘀咕,也没人扯我。我就继续念叨。



他能够醒来我肯定去庙里补上香。



几分钟过去了,闷油瓶还是像尸体一样平平地躺着,眼睛都没动一下。我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不会吧,难道闷油瓶真就这样再也醒不来了吗?我连半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有。



他就算是还吊着一口气,可这撑不了多久。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来。



一个人死的时候,身边的人特别容易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经历,然后忍不住声泪俱下。我爷爷死的时候我们家人就是这样。我不想去回忆这些,但是忍不住那些画面开始浮现出来。



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闷油瓶怎么可能就这么躺平了。



“吴邪哥哥……”秀秀叫了我一声,大概是怕我伤心过头了,想安慰我。我脑中却只有一片空白。



我不明白这种空白的感觉是为何而来,完全不同于别的人离开所带来的感觉。直接跳过了哀伤的过程,变成一种近似绝望的感情。



我想到小花的话,感觉命这玩意真的太脆了。连他娘的闷油瓶都会躺下。参与到这里面的人更加,刀随时都是架在脖子上的,保不准就死了,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是你。连点活头也没给你留。之前我感觉不到人命草芥,因为闷油瓶挡在我前面,才一次次化险为夷。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他倒了,我真不剩下任何想法了。



我死死抠着床单,还是不太相信真的事情没有半点专机。始终还是有一点希望。我把脸埋进闷油瓶边上的被子里面,来抑制住我越来越不安的想法,不让自己内心走向崩溃的底线。告诉自己他活着。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活着就有希望。闷油瓶活着,不能自己这么消沉。



潘子轻轻叹了口气,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已经走出门了。



有人在这种时候会用自言自语来缓解心理的压力,我想试一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想法也没有。我又不可能娘们兮兮的回忆。



外面的天开始灰蒙蒙地有些想亮起来的迹象,今天是个阴天,亮得晚。估计现在都已经是七点了。我在闷油瓶床边蹲了半个小时,全身都发酸发痛,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根本站不起来。所以我干脆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大脑放空,脸还埋在被子里面。



有股凉意贴上了我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我抖了抖。但是同时神经放松了下来,人居然有一点犯困的感觉。



我身下的被子传来一点点动静,心中突然惊跳了一下。立刻抬头,正好对着一只手的手掌遮盖在我的眼睛上。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6 22:08:00 +0800 CST  

傻逼也知道这是啥玩意了。我扒开闷油瓶的手,正好就对上他看着我的眼睛,还是那张没表情的脸,看着我有一种特欠揍的感觉。我之前憋着哭都哭不出的感觉一下就转换成一种愤怒和兴奋参杂的感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我一下子跳到床上,压着闷油瓶对着他的脸就揍了一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冲动。心里只想说这狗娘养的还活着,他没事。打完我又狠狠地勒着他脖子往上抱,恨不得用勒死人的力气抱他。对着他没头没脑地骂。



“操你他妈的张起灵再敢玩一次试试!再他妈装死老子就鞭尸!”



闷油瓶一声不响地听着我骂,骂完我已经鼻涕眼泪全糊他身上了。他没介意,还环了一只手上来,轻轻地拍我背。我没忍住眼泪又往下掉。心说我他妈都十多年没哭过了,这狗日的让我丢面子。想也没想,我又一拳砸他肩膀上,胸口那股闷气才全排了出来。



我爬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突然就开始笑,笑得大概有些难看。我就开心。忍不住又想骂,这天杀的闷油瓶骨头真他妈硬,揍他我自己的手疼。



“吴邪。”闷油瓶的喉咙有点沙哑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道,“我没事。”



“操。少啰嗦。”我咧嘴骂道。心里面开心的要命,得了,我就在他面前能够那么怂了。



我从他床上爬下来,鞋子也懒得脱,往旁边的床上一倒。手晾在床外头成大字型躺着。刚眯一下眼,感觉那只手被冰凉的东西抓住了,闷油瓶的手伸过来握着我的手。



全身的细胞一下就全部放松了下来。之前的紧张一消失,身体本来应该有的感觉才开始出现。这才有了闷油瓶醒来的实感。心里笑骂道他这又是哪儿学来的,忍不住却吧手握紧了一点。



他小子的手特别冰,而且也没姑娘的柔软,捏着还有层茧,根本不舒服。可我就是想捏着了。



松下来后我全身疼得要命,没力气再爬起来了。我怀疑要不要去医院拍个X光,当时我记得我血都咳了。



“饿了不?”我歪了点头嘴边有点疼抽气地问到。



闷油瓶很老实地点点头。我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也还有电。我把我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拎起手机。



我问他道:“想吃什么,我让小花叫人跑腿去。咱们给折腾那么惨,请餐饭总是应该的。”



闷油瓶摇摇头。我大概明白他是随便的意思,我也搞不懂和他说什么好,一个劲儿咧嘴傻笑。



小花的电话彩铃是一段戏剧,我除了花鼓戏以外,其他啥戏种也分不出。就觉得咿咿呀呀的听着怪调。认真说我没啥欣赏天赋。



很快小花接了电话,道:“吴邪你这么快想开了?”



“去,想开你大爷。我他妈有啥想不开。”我道,“小哥他醒了,有早餐吗?”



“我还怕你一激动殉情了。等会儿我还不好和三爷交待。看来挺精神,还能差遣我了。”小花笑道,身边有个声音参进来。



“那小哥没事了?”



“嗯。小三爷也没事了,挺有力气地喊饿。”小花道。



我听着旁边大概是潘子,他模模糊糊地说了句我去看看,然后就听到拉开门的声音。小花笑了一声,把电话给挂掉了。



剩下我和闷油瓶和静态画面一样的对视。他那不管怎么看都和早期宗教画一样没表情的平板脸,我这时候倒是格外有性质欣赏的。其实他脸上全是血和泥,除了眼睛,还真不太入眼。我也半斤八两,但是相互看着就是起劲。



也不知道犯啥毛病。



大概我就是兴奋。还好他没事。除此之外我没办法形容自己一片混乱的想法。



不过和闷油瓶对比沉默,我还是得,再修炼几十年的,和他对视了没多久,我就觉得眼皮耷拉下来了。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老是盯着禁止不动的东西是极具催眠效果的,这就和大学教授没啥声音起伏的讲课一样,冗长得直让人打哈欠流眼泪。然后撑不住就睡了过去。



虽然看闷油瓶比听某些老师讲课差不多,不过效果最后还是一样的。



我睡眠质量一般还挺好的,睡着了半点东西都听不到,一直到下课王盟把我叫醒。然后借笔记去抄。接着去下一堂课。



可这回虽然累得要命,我却没办法有个高质量的睡眠。听说过度疲惫也是没办法睡好的。我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做了一个不太长的梦,梦到我和阿宁,胖子,还有闷油瓶走在地下研究室的走廊里面,还没有出去。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7 20:15:00 +0800 CST  
44.



刘刀疤走在最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对我们说前面有一个人人站着。胖子开口骂道少他娘的吓唬人,这种地方哪里来人,有鬼还能信三成。刀疤就叫胖子上前面来看,我也看过去,还真的有一个人,站在黑洞洞的走廊中间。



手电筒打过去根本看不到那个人的脸,直杵杵地立在中间,绕也绕不过去。我头皮发麻,这种地方连个鸟也没有,怎么可能是人。我除了说见鬼,没有别的形容。



胖子骂了声操你大爷,端起枪对着扫,火力绝对能够把那个鬼穿几个洞了。这个酷似人形的东西挨了几子弹,直挺挺的往后倒下,刀疤呼了口气大笑,老子有枪,阎王来了都他娘的给轰回去。得意没一会儿。我听到那个诡异的咯咯地笑声。



我心脏一抽,觉得不对劲,还没喊出来。就看到那个人影站起来了,突然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巨犬,对着我的脸扑了上来。



我惨叫一声,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断了,抬头却被溅了一脸冰冷的液体。阿宁把匕首捅进了那只狗的心脏,我脸上溅的都是血,但是都是冷的。



再看,那条狗的尸体却是站着的,还穿着衣服,嘴里吐着血末子,脖子还断了,一条皮连着没让脑袋掉下去。可我眨了眨眼,脑子炸开了。这哪里是狗,刚才刀疤已经不见了,这是刀疤的尸体!



那对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我心理慌乱得要命。喉咙却好像被人掐住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后来胖子把尸体裹起来背到背上,我们又继续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赶路,走得更加急了,但是就好像遇到了鬼打墙一样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大概是觉得尸体不吉利,阿宁和胖子一商量,把刀疤的尸体丢在一边了。说带着尸体晦气不吉利,丢这里当个路标。



阿宁领头离开,我和闷油瓶跟在后面走了没几步。刘刀疤的尸体猛的站了起来,脑袋和单摆一样的垂在身下晃动,脸上的表情非常怨毒,嘴咧开了嘶嘶地吼,猛地又向我们扑过来。好眼睛里面满是血红,中间连着脑袋的皮好像蛇一样动,把脑袋撑了起来,对着我咬。



阿宁和胖子变了脸色,根本来不及开枪,那张全是血的嘴已经扑上了我面门。



闷油瓶冲上来挡在我前面,肩膀被咬了一口后结束了刀疤第二次生命。



那个伤口好像狗咬的裂开了,露出里面的电线,已经断了。



我急忙想问他没事吧,但是声音一点也发不出来,呼吸得还难受,我低头一看,发现闷油瓶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还在一点一点的用力。



他的脸上依旧冷漠得没有一丝表情,我以为他中招了,赶紧想把他踢醒,可他的力气根本不是我扛得住的。我又发不出声音。



却看到他的脸上的肌肉一点一点的萎缩下去,慢慢变得皮包骨头,咧开嘴喉咙里面发出咯咯的笑声。



就和那些半成品一样。



阿宁地声音传来,说动手。



闷油瓶突然把我掀倒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里面是和刀疤一样的怨毒,直接咬上了我的动脉。



我想求救,但是阿宁和胖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脖子和胸腹疼得我想死,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的到我的呼救。闷油瓶就和疯狗一样的直接对准我的气管咬下来。



这一刻我突然弹了起来,却因为腹部和胸口的疼痛又倒了回去。我发现我这只是在做梦。



闷油瓶正坐在另外一铺床上看着天花板,而我身上根本没有被他咬开的伤口。



我擦了把冷汗,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一直睡了差不多三十六小时。
听到动静闷油瓶的视线从天花板转移下来,静静地看着我。我心说还好只是一个梦。心脏还是跳个不停。



我挺害怕闷油瓶变成那个模样,还好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干。”我轻轻骂了一声。觉得全身都疼,差点睡糊涂了,忘记我被那狗娘养的打了个半残。
做了那么久噩梦醒来,胃很自然的发出一声弹尽粮绝的警告。闷油瓶好像想起来什么,把一个饭盒推给我。



里面有一份冷掉的鲜茄牛肉饭,闷油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出的小伤口已经贴上了OK绷。



我身上的外伤也被处理过了,被子也盖得好好的。会做这种事的我想了想,估计这里只有一个人。



“潘子来过了?”我问道。



闷油瓶点了点头,然后又把视线对焦回了天花板。我习以为常,伸手去够那盒盒饭。



谁料只是侧身伸个手,胃抽了一下,除了饿还有疼,被子压着肺也疼,呼吸都不顺畅。我意识到我身上的伤一点都不轻,搞不好还骨折了,怎么他娘的没人送我去医院?怕我穷到付不起医药费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全把自个儿当是葛朗台了吗?我看小花也不像那种人,而且潘子也在这里,大概医生是找过了,不过疼没办法看个医生就能不疼。



为了吃饭我又努力伸了伸手,想凭自己力气咬牙爬起来。可气憋到一半还没能完全起身,就又倒了回去。痛得他妈的和要散了一样。我忍不住哼哼出声。



这成功的把他张大师天人交流的目光吸引了回来,他瞅我一眼,问道:“很疼?”



我滋着牙点头,心说你他妈没感觉,我可疼得要老命了。



他思考了几秒,用左手将被子掀开,拔下了数据线,然后有些僵硬地爬起来。我才注意到他虽然醒了,但是伤了的腿和那只胳膊,还是动不了。即使没有出现坏死的迹象但是它就是僵在那里,像假的一样随着闷油瓶的动作摆。



如果说我不在意肯定是假的,我很想知道这个伤得怎么治,总不能让闷油瓶自己拿个工具箱修吧。



虽说肢体摆动不太自在,但是闷油瓶还是轻而易举地爬起来,拐着腿走到我床边,单手就把我扶了起来。



我现在身体是一有一点碰撞就疼,虽然闷油瓶扶我比自己起来好受多了,可还是疼得我掐着枕头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过这还算是我能承受的疼痛了,也不知道前天晚上我到底是怎么挺了那么久才倒下的。



咱俩都是这么个行动不便利的样子,闷油瓶还来扶我,颇有一种瞎子和瘸子相互搀扶着过活的感觉。闷油瓶由于一些因祸得福的原因,他行动起来还是比现在的我要好一些的,就是那只手甩来甩去看得我不太舒服。不过总的来说,比我现在和瘫痪一样的要好。



闷油瓶把盒饭放到我腿上,就坐在我旁边看着天了。



我道了声谢,掰开竹筷开始对那盒已经完全冷了的盒饭下手。虽然肚子饿得厉害,但是我也不敢狼吞虎咽,只能慢慢的吃。一动作快了就会痛,我还没有把自己身体拿来开玩笑的打算。



吃完那盒没啥滋味的饭菜,闷油瓶顺手就把盒子帮我一丢,稳稳掉进垃圾桶。心说估计他这能力,我也不需要太担心他。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没想到过了一整天了,它还有电。



我抬手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胖子,就擦了一把嘴接通了。



“操天真你终于醒了?大半天不接电话还以为你睡着睡着就被那庸医说对不起我尽力了。人妖把你们的死伤情况都上报过了。”一接就听到胖子嗓门挺大地吼吼。中气十足,这趟下来就他脂肪也没见少。



我听他乌鸦嘴,笑骂道:“你他妈别咒我死,我还活着好好的,等哪天死了再托梦给你一个。”



“成。我还怕你那小体质娘们都不如,那个母老虎醒来了,要不要你们小两口的叙叙旧?”胖子道。



“小两口你大爷的,你咋不想和小哥叙叙夫妻感情?他坐着听着呢。”我使了个坏心,把手机按成扩音了。没想到胖子挺有默契地和我做了一样的事情,我就听到医院的推车车轮滚动发出来的声音。



胖子还真把阿宁送医院了。



刚想说他句心胸宽广,突然听到电话那边胖子挺恶心个劲儿捏着喉咙来了句:“起灵哥哥,人家他娘的想死你了。你可和吴小三过得好?”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18 21:33:00 +0800 CST  
我差点没被呛死,敢这么调戏闷油瓶的,他是第一个。我恶心道:“少恶心人,我刚吃饱,能体谅一下胃的好受吗?”



话筒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我知道阿宁就在旁边。这两个人没打起来也是一个奇迹了。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阿宁,你在那里吗?”



她“嗯”了一声,我松了口气,看来她还挺好的。



“你还真是配你的名字,Super吴。”



胖子在一旁啧啧,我摸不着头脑,啥玩意的Super吴,指我命硬吗。再一想发现自己重点弄错了,阿宁说我天真无邪来着。



她没在意我的沉默,继续道:“我欠了你们一条命。没想到你们会救我。不过,我依旧不会是和你们站在同一边的。”



我听着有些不爽,好像是我救她反而我错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就喜欢利益交换,不过利和益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干脆卖个人情。”



电话里面突然就静了下来,通话时间跳动才说明电话没挂,良久,突然听到胖子噗地笑出了声。



“他娘的天真啊,才一天没见你就懂说这话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日你先人的。我心里骂道。可又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挑他语病:“人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他妈一日三秋这用的是啥?”



“就说胖爷我一天没见你了天真你变化的就和我三个秋天没见你了一样。成熟多了。有你家老狐狸风范。”胖子笑道。



我心说如果胖子当小学老师,中国未来就没救了。还好他文化程度小学都不收他。



阿宁在电话那边又笑了,然后道:“好好休息。”电话就断了。



我靠在床头,对着对面的墙发呆。我有种很被动的错觉,明明一直是我主动在查,但是不管做什么,好像都被人先算了一步。



在我意识飘忽这段时间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小花他当时是怎么全身而退的,按理说,我们被掐断了设备,就说明他肯定是遭了暗算埋伏,可他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倒是好像变成了一个我们和美国之间的好盟友,把双方的关系都缓和了下来。



而且,他当是是怎么知道村民有问题,他走这几步,好像也都是算着的。我之前还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倒觉得很是别扭。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救了我和闷油瓶的人,我不好枉加推断。如果我问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老实地回答我。



到了晚餐时间,潘子又来探班,拎着酒店打包的饭菜给我和闷油瓶。



潘子对闷油瓶的态度明显变了,除了问我怎样,也多问了闷油瓶一句。虽然没得到回答。
我们一边吃着,潘子一边告诉我们情况,小花派了手下,把这里的消息暂时都封锁住了,昨天请了医生来看我的伤势,医生说避开了容易致死的部位,就有点出血,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最好最近只吃流食,吃点药。不需要太担心。



我心里送了口气,心说还好没被打出什么毛病来。看来我这身子骨还是够结实的。



接着潘子好像是看出来我的担心道:“花爷和霍丫头的确和我们不是一条道的人,不过小三爷你不需要担心,他们不会害你。这几天你就安心地和小哥休息一段时间再走。杭州那边我已经吩咐大奎多看着点了。”



我点点头,脸有点烫。还是差点误把好人当坏人了。还好没人知道我心里面拐这些小弯弯。只不过有些好奇小花当时在上面的情况。



之后过了一天傍晚,胖子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我阿宁跑了。趁着胖子卖包烟的机会,把那个女护士支开,没有签出院证明就已经连影子也溜没了。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阿宁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边,又不能把她当俘虏一样全方位看守,当做和裘德考叫板的棋子。以那变态老头的德性,估计阿宁死了他也不会动一思不舍之情。



再加上这个女人聪明,知道留在我们手里是不安全的,就算我们不对她怎样,引起了上级的怀疑,我们连着她一起可能都灭口。



胖子用不着天天守着阿宁后,就无事可做地跑来酒店这边骚扰,没事和小花下面的人扯淡,或者和潘子斗个嘴,再不然就吧唧地往我们房间沙发上一座,开始胡扯。



这其实比住院或者在家里养病要好的多了,就是不知道住宿费多少,估计花了小花不少银子。
秀秀晚上跑过来了,提了一个小袋子,我心说还有带慰问品的,可她把袋子一打开我就傻了。谁他娘会把密封中药当做慰问品的。



看到那玩意我就想起在家中老屋煮中药的味道,难闻是不难闻,但是那个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看到秀秀拎来这么一堆,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很快她就让我的预感应验了。



“吴邪哥哥,我亲自去医院让人帮你煎好了药,医生说一天两包,这儿一个星期的量。”她把那袋中药一放,道。



我立刻就犯了难,虽然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可我依旧不太会应付这东西。但是没办法,我只能苦笑着接下了。



我看着药,又看着秀秀。别人大小姐亲自帮我跑腿,我也不好拒绝这份好意。也不好在小姑娘面前犯怂,干脆一捏鼻子,一股脑灌下去,呛了个半死。胸腔疼又用力咳。这喝药也是个需要一点挑战的事儿了。



秀秀呶呶嘴,摸出块糖丢给我,道:“看你这熊样。来,姐姐赏你的。”



感情她是和小花待久了潜移默化,我心说现在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看我妈和我奶奶还有文锦,我感觉是不是我们吴家的男人天生就是容易被女人欺压的。这帮人没事儿就爱拿人开涮,不过还好,玻璃心碎了一地后闷油瓶也一句话也不会说。



我把那块糖剥了含着,那股怪异的中药味儿终于慢慢淡下去了。大概是药里面有点麻沸散之类的玩意,感觉没那么疼了。



秀秀顺手把晚餐吃剩的餐盒丢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了茶叶烧水泡。



看架势觉得她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了,便好奇道:“姑奶奶,怎么亲自送药来了?不让下人看着就成了?”



她抿嘴一笑,道:“不放心。小花又没空,我就亲自来了。”



我心说有啥好不放心的,难不成还担心我不吃药吗?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不喝还会把药倒了。



等水烧好了,秀秀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皱了皱眉,道:“水太差。”



我笑了出来,道:“这能用多好的水啊,总不可能卖伊云矿泉水给你泡。你该不会只是来看看咱们两个伤患,喝杯茶的吧?”



“当然不是。茶太差了。”秀秀放下杯子,把那股俏皮的劲儿收敛了起来,神情突然正经了很多,“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现在可以选择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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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没更新 所以今天双更,等等还有一点,先不要插楼哦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20 21:14:00 +0800 CST  
45.



我吃了一惊,我不知道秀秀会告诉我什么,也没料到她会主动来告诉我。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傻乐呵,现在只觉得亲自送上门八成没好事。便对她道。



“丫头,你就这么卖信息,肯定有图别的吧?”



秀秀也不否认,道:“你知道张大佛爷么?”



这个名字我其实是有听过的,不过印象并不深刻。大概是从我爷爷那里,小时候缠着爷爷讲故事,他就说过这么个名字。



爷爷当过兵,就见过这个张大佛爷,他大名是叫做张启山。一开始他和我爷爷并不是一个部队的,后来因为工作调动爷爷就成了他的部下。说是因为他家中供着一座佛,曾自发组织革命得了张大佛爷这个名字,后来被国民党招安也依旧被下部这么喊。



我对张大佛爷的印象就只有这么多。秀秀提到这个名字我有些奇怪,因为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了,当故事听听还挺有趣,但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我心说难道秀秀来这里给我讲故事的?她应该是不会又这个闲情的。小丫头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挺多。



不过秀秀倒也没给我绕太多的弯子,她抿了抿嘴,道:“我还以为吴邪哥哥你知道会比我多一些。不过看来半斤八两。我查这件事其实是和张大佛爷有关系的。这些事,也都是我外婆告诉我的。”



我心里面一咯噔,心说难道地下那个实验室和张大佛爷也有关系吗?他是被当试验品了还是去当监工了,我记得爷爷他在1992年还见过张大佛爷一次,作为试验品挂了的可能性倒是不大。可我心里反而不舒服起来。



爷爷提到他并不多,我只留了个大概印象,我这时候不太好提什么,听着秀秀继续说下去。



“这个实验他是参与人之一。但是他也是破坏这个实验的领导者。所以他和裘德考结下了梁子。88年的时候张大佛爷失踪了,但是裘德考的势力并没有消失。剩下当年佛爷的支持者内部也出了问题。”秀秀顿了顿,刚想喝口茶却又嫌弃茶味道,轻轻拧了一下眉头继续道,“其实我查这个没有别的意义,只是外婆执意要找到佛爷和他的家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现在活动不方便,我姑姑不在国内。所以只能由我帮她找这个线索了。”



秀秀说了这么多话,实际上关于张大佛爷这个人的信息并不多。我从她的话中能听出的线索有两个,她并不是主动想来探寻这件事的,而是她外婆,需要寻找。张大佛爷张启山身上藏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秘密。



直觉告诉我秀秀的话并没有说完,我扯了扯被子,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道:“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你们在下面什么都没有发现吗?”秀秀道。



我想了想当时有一张照片,让我觉得很眼熟的那一张。里面说不准就有佛爷。可我觉得这个照片没多大的用处,所以没提。



“为什么要从废墟里找,明面上查不行吗?一个军官的资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查到。”



秀秀看着我的脸,摇摇头道:“他和他家人几乎所有的信息都被销毁了。除了人的记忆,几乎没有任何文字资料可以证明确有其人。这听起来好像是一场集体幻觉,但是这个人的确是应该存在的。”



说完秀秀眼神往闷油瓶身上扫了一眼,但是很快视线又回到我身上了。闷油瓶还是看着天,面无表情地盯着上面的灯。



我心说难道秀秀怀疑闷油瓶和张大佛爷有联系?一时间我也有那么个推断,但是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张大佛爷比我爷爷还要大一点,光是说我爷爷二十多的时候,他就三十了,闷油瓶这小样明显就是大学没毕业。所以这没有可能。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20 21:17:00 +0800 CST  

秀秀估计和我想法差不多。这些话说完,她就没继续下去。拿着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抬头。
“小花一早就发现那些人有问题。之前就探好路,怕突发状况来得及往外跑。”秀秀突然把话题一转,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些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秀秀说的是那个村子里的人。



之前我对小花有过一些怀疑和顾虑,但是过了两天没心没肺的又给忘了。秀秀一说,我才又想起来。



我怀疑他们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如果真要对我有什么不利,要下手简直太容易了。



坐了一会儿,秀秀又翻了翻口袋,居然抓出一把糖来,全撒在我被子上面。我心说这是干嘛。幼儿园老师发糖了吗。怎么只给我,不给闷油瓶小朋友?



秀秀又继续翻,陆续丢出几颗后,确定口袋里没有糖再拿出来,才开口道:“按时吃药,糖给你留下了,别忘记吃。不然可能别怪姐姐我没救你。”



我突然失笑,心说还真当我是小孩子了,又不会真的把药给倒了去。不过又感觉秀秀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喜欢在口袋里塞上那么多糖。



她插着腰看了看我,然后又瞅一眼闷油瓶,好像觉得布置好了,挺满意地又走了出去。我看着床上地糖挺无奈地笑了笑。拿起一颗,问闷油瓶道:“吃不吃?”



他视线从天花板上面转下来,看看我手里的糖,摇摇头。说了一句那是给你的。把被子一蒙脑袋,又睡去了。这些天我们差不多都这么过来,除了睡就是吃,醒着我也只能按按手机里面的贪吃蛇,根本没打算闷油瓶可以陪我说话聊天。带在这个高级病房里面还挺闷。幸好胖子偶尔跑过来捎本杂志扯扯淡。



这几天大概是我们在这段日子里过得最悠哉的,没人拿枪扛炮对着你,每天还能睡到中午起床,有人送饭送菜。猪一样的生活其实还是挺惬意。



两天前小花帮我们定好了火车票,等我能够蹦哒了就回杭州去。小花和秀秀还在忙着家里的事儿和我们见了一面后回到北京去了。因为他两不在这边了,又不是他们地头,不方便照看着,我想我现在能下床活动一下,早点回去杭州还是好的。即使在那边被偷袭过一次,但是自个儿的地盘上总有地方躲。



胖子在出发前又跑来了一次,进门还带着几包卤味。胖子去要了我们的房卡,进出都随意得很,反正房里只有我和闷油瓶两个伤患,而且是两大老爷们,也不会整出什么岔子来。



他进门就把一打报纸往我被子上面丢,多亏他,我还能看看咱们最新的人民日报。



“胖爷我又来探监,怎么,你和小哥有没有在里面好好改造悔过自新重新做人?”胖子往我床边一坐,我立刻觉得床倾斜下去了。



“是是,我和小哥在这儿老实地劳动改造,啥时候能出去啊?”我道。



胖子呸了一声,把卤味袋子丢到我床头柜,道:“就你们两个伤残病患还他娘劳动,改造是你们,劳动是胖爷我。这他妈多好的狱警。赶紧给两个小费。”



我心说你他妈还能当狱警,隔三差五和人喝酒去的吧。别帮人越狱就不错了。



闷油瓶从休眠状态爬起来,看了胖子一眼,然后就慢吞吞地往胖子丢那卤味的地方摸。胖子也就瞅他一眼,早习惯他这脾气,继续和我扯淡。



“人妖带着小丫头回去了,你们打算啥时候撤退?”胖子划了根火柴点上烟道。



我一边扒拉着胖子拿来的卤鸭翅,一边道:“过两天。到时候你准备去哪?”



“哪儿能赚钱去哪。”胖子道,“胖爷我有个伟大志愿,北到漠河南到海南姑娘通通欣赏一遍。”



我心理骂道,他娘的怎么不去曾母暗沙上头找个水鬼扯淡?只怕胖子真有心跑遍中国大江南北玷污别人姑娘去,不怕哪天被找上门抽死了,我也就只好给他多烧几个纸人,最好要女的,满足他后宫三千的愿望。



笑了一会儿胖子吐了口烟,道:“不过估计胖爷我还是先去你们江南水乡待着。这事儿没完,胖爷我逃不掉,能那么逍遥老子他娘的哪还用天天守着你们几个大老爷们。那群王八糕子瞎折腾个没完,让胖爷我怎得个安生。”



本来我还闷笑着胖子不正经,他突然冒出这番话来,我突然觉得有些咽着。灌了一口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但是我没敢开口。我总不能对胖子说一句“你是个好人。”为了兄弟革命妞都不泡了。这纯粹是胡扯。



要不是这个破事儿,胖子估计真还在天南地北逍遥着。我挺想说声对不起,不过他八成抽我。我望了望闷油瓶,他在那儿不紧不慢地打理一包叉烧。突然就想起来那么一句话。



人命都是自己的,当初做过啥,会带来啥,都别他娘的后悔,你就这一辈子,倒霉也是一辈子,幸运也是一辈子,遇事儿了唧唧歪歪哭个没完啥用也没有,抬头挺胸迎上去,输赢都是英雄。



“天真你也甭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胖子拍了拍我,下手力道还是注意了,不然潘子准和他吼吼,“咱们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学学小哥这本事。”



闷油瓶没理会他,吃完了那包叉烧伸了只手把我手里啃了一口的鸭翅拿了,不客气地继续吃。我刚想说那我啃了的,他好像半点没在意,吧唧吧唧就下肚了。我不知作何表情,就听到你胖子在那儿笑。



这狗日的。我心骂了一句,只能去摸另一个。学习闷油瓶那淡定老子他娘的得有他这身本事才是。



潘子帮我们把行李都准备好了,我们从南宁坐火车直达杭州。秀秀给的药按时喝了几天果然有些效果,虽然动作不对还是有些疼,站起来走走路已经不会有太大问题了。让我担心的反而是闷油瓶,他身体状况没有任何好转。不过我也知道他那情况只能暂时当个残疾人。不过他小子一定是身残志坚的模范人物,上车下车,一直都没有让人扶过,行李少说分了一半给他扛着,虽然脚步有些别扭,但是他没半点自己残了的样子。



到站之前潘子就和大奎通过信了,确定不会有人跟踪,以及条子撤下了通缉,我们才从火车站出去。



我们自然不可能回去店里面的,美国人已经找到过那个地方,再过去就是傻逼。大概是碍于我三叔在这个地方还有些威望,我们去广西后,这事儿很快就平了下来,裘德考那些人没敢第二次找上麻烦来。但是如果我们突然回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出站后是三叔一个伙计来接我们的,开了一辆运货用的小面包车,把我们几个装下了。回来
之前潘子打算是把我和闷油瓶安排到他家附近的一间租房。之前我还担心没地方去,我和闷油瓶会不会一人找个编织袋躺在大街上等着派出所找咱们喝茶。



虽然通缉令撤了下来,我还是不能立刻回学校。潘子说保险起见,学校里面要想搞死我个人容易得很。而且真打算查起来,裘德考肯定有的是办法把我变成自杀。而且总不可能还带着闷油瓶一起去。



我第一次那么怀念那个秃顶的教授的讲课,给我一个机会我肯定好好做笔记,好好写论文。
也不知道这种生活我还得过多久。



三叔的那个伙计帮我们把行李搬下来,然后就开车走了。潘子丢给我们一串钥匙,告诉我们地方,然后准备帮我们把东西搬上去。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这段时间除了潘子胖子和小花,没人还会和我打电话。胖子和我们一起到站的,不过他自个儿打的走了。我心说难道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就想我了?



拿出手机看的时候,我根本没想到,这个电话会打到我的这台手机上。



我换号码后很少接到电话。因为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新号码。



但是我诧异的并不是他知道我的号码,而是我三叔已经是几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了。



老狐狸突然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而且是这个号码。以我对三叔的了解,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绝对没啥好事,特别是这次的事儿闹那么大他现在才出现,我对他打的电话有种非奸即盗的感觉。



我低声骂了一句,拎着响个没完的手机不知道接还是不接。虽说我在背后这么说自个儿三叔是不太道德的,可我总觉得和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



潘子问我什么电话半天不接,我把屏幕举给他看。潘子也愣了一下,激动道:“三爷的电话?赶紧接啊!”



我还是迟疑了一会儿,按下了通话键。心说这老小子可千万别再整什么麻烦,如果是被条子查了要我去给他向二叔报信,那也就算了。可我根本不知道老狐狸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电话一通,我本来以为三叔会吼着我怎么他娘的半天不接电话,但是听筒里面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三叔平时和我对话那个气势。我也没吱声,那边静得要命,偶尔一点电波杂音告诉我这电话的确是通着的。



我心说难道老狐狸被绑架了?这他娘的得怎么赎啊,也没听到那边有啥交易谈判。



两边一直静静得,看着潘子干紧张。反正回了杭州,我手机没有漫游费,电话费那边出,我也不担心和他耗。可这么静久了,我也急了,心说难道真出事了?三叔只能给我打这么个电话但是说不了话吗。



我看着潘子只能比划手势,告诉他没人说话,潘子也急,让我发个声看看。但是我看那么多电视,也知道如果这声音发出去,那边万一真有什么事,被听到了我的说话声,三叔说不定就被灭口了。



我还急着想发个信号问问三叔怎么了,那边突然有声儿了。



“大侄子?”三叔有些不确定道。
我暗骂了一句操,心说他妈的这是玩什么把戏。一张口就是一堆的问题想问他。



“三叔你在哪?跑什么地方去了?出什么事了?”



那头三叔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气势又起来了,劈头盖脸地对着我骂道:“他妈的你是在泡女人还是憋条,半天不说话我他妈以为你被绑架了。小兔崽子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说了潘子家的地址,三叔听完后好像放松了一些,道:“你和潘子赶紧到茶楼这边,其他人别带。自己开车过来。”



我们才刚到杭州,还没坐下来歇一会儿,一群伤残病痛的,还不能喘口气,三叔就这么急着叫我们过去。我和潘子对视一眼,虽然他跟着三叔这么多年,可谁也不知道这个老狐狸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潘子摆摆手,道:“既然三爷这么说,我们就过去看看。三爷失踪这么久才回来,肯定是有事的。”



我也只能点点头,把行李丢上楼后,带着闷油瓶和潘子一起去停车场提车。


=====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5-08-21 20:57:00 +0800 CST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字数:421359

发表时间:2015-06-26 05: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9:16:3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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