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Cyborg》by东帝沧阳\/东乌_沧(正剧向,架空,HE)

81.

“只有他能做的。”二叔道。

我虽然知道二叔不至于害我,但是即使是自己的家人,对待闷油瓶也是会有意见的分歧的。我担心他们对闷油瓶发难,真正的完全站在闷油瓶这一边的只有我和胖子,在这方面我宁愿更相信胖子。

二叔见我没又答话,也没勉强我做出决定,只是道:“你可以让他考虑一下,他可以拥有一个比较可靠的经济来源。”

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我不知道以吴家的名义算什么水平。难道是什么家族企业吗,我从来没听我爹说过啊。我爹难道混得那么差?不过想想我爹这一辈三兄弟,就他完全没有生意头脑,也最老实,正正经经的做他的教授。生得我也是特别老实,有事没事就让他们骗着玩儿。

年龄大了我多少有点心眼了,二叔肯定不会给人白吃的午餐,闷油瓶的身份他可能比我更加清楚,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二叔肯定心里头都有底。我低头盯着狗毛的分叉,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二叔没有催促我立即给他答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从口袋里面拿出两个橘子丢给我,起身去帮忙做大扫除去了。我躲着狗嘴巴剥开了橘子,脑子里面满是疑问,但是一直都得不到解答。所有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我心里头一直悬着没有底。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心道。从我认识闷油瓶以来,我所接触的人和事物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就好比把一条海鱼丢进淡水里,也许会有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让它活下来,不过一般来说结局都不太好看。我极力地去做那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万分之一。

我随手把橘子皮丢在地上,几条狗立刻去抢,不过闻了一下立刻就撇过了头。这些小畜生就是好奇你吃什么能吃这么香,不给他们来一点就闹腾你。我直接把半个橘子塞进嘴里,拍了拍狗脑袋。起身往外头走。

村子比以往安静了许多,过年这时候安静下来让人感觉到一些怪异,我呼出一口白气,慢慢地往被陈皮阿四算计了的那院子方向走过去。

这个院子和附近的几家都搬空了,剩下一些不知道谁家的鸡鸭在里面拉屎。

农村并不像城里,小区里有什么人搬进搬出不一定会知道。在一个村子里只要多了人少了人,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

距离我上次到这里,时间过得并不久,短时间之内这里搬走了这么多人,而且我印象中这几户并不是临时建在这的,至少在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有了这几户人家。我站在院子门口摸了摸墙壁,使劲地回想以前这里住的是一些什么人。

但是我发现在我的记忆里面,住在这附近的几户人家我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但是门上的年画的破旧程度告诉我这里面的人走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一个月,农村举家搬迁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但是我回到这个地方想要寻找一些东西,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我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非常大的恶作剧街头表演,除了我吴邪,其他的人都是演员之一。这是针对我的一场影帝级的演出。

当然不可能有人能够雇佣起这样的人力去表演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掏了一下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烟回来,只好弯下腰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头。

门在人离开后没有关上,里面稍微值钱一些的东西也全部都已经被村民拿走,能卖的卖掉,能用的自己搬家里头。我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的石磨都已经被搬走了,非常的空旷。我已经不记得当时那条小畜生到底把我溜到了具体哪个地方。

这几间房近几年才修缮过,多了两层小阁楼,我走上二楼,只是一段时间没有人住,就已经结了一些蜘蛛网。阁楼上还放置着一些腐坏了的木材和簸箕,这些东西没有人要,也不会带走,全部都堆放在一个地方等它自然而然的霉烂。

我为了保护我命运坎坷又没有恢复的手没有去搬开那些东西。只能蹲下来从缝隙之间扫了几眼,我发现里面有一件东西。这里堆积的基本上都是老旧的木料,而那些东西下面压着一块颜色比较干净的帆布包。

这东西看起来还很新,在一堆烂木头底下压着异常的显眼。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刮坏的地方,和一堆废料丢在一起让人有些生疑。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试图搬起一块木头,一阵刺痛手筋处传来,打断了我的发力。

我从地上爬起来,用腿踢了一下那些木头。这时候我才发觉,这些看起堆叠得很杂乱的木头,实际上非常的坚固。有人故意将这些木头叠了起来,形成一个很稳固的框架。我感觉到一丝怪异,正常的农民怎么会有闲心把几块烂木头堆这样的结构。

虽然这样的结构很坚固,但是没有固定,只要能够成功地搬出一根木头,整个结构就会崩溃。

会使用这样复杂而没有实际效用的堆叠方式的人多半是脑子不好使,难道屋子主人是处女座吗,堆个木头都要玩些花样。

我琢磨了一会儿,试着踢了踢最顶上的木头,想把里面的帆布包取出来。不过的腿并不如手灵活,没办法勾开。我只好尝试左手发力,不过可惜我天生就不是左撇子,力量也不够拆开最上面压的木条。

但是这样看起来像专门藏好的东西放在这里对我太有吸引力了,不把它从里面取出来我就不会善罢甘休。我捞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突然我听到很清脆的木头爆裂声,我心里一惊,心说我刚才那一脚踢得那么重吗,这些老化的木头撑不住了?

但是我马上发现不对,除了刚才的折断声以外,我还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我立刻回过头,背后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我还没看清楚,就听到非常迅速的脚步声往楼下跑去。我心里一惊,马上撒开脚丫子追着那人跑下去。

没想到这小子速度挺快,追到了门口我也就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我心说这狗日欺负残疾人?又不是来偷来抢的跑这么快做什么。

马上我发觉不对劲,这人没准在后面盯了我半天了,他难道一直跟踪我?这村子里面居然有这种变态,警察管不管的?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3-17 18:52:00 +0800 CST  
我放弃追上去,稍微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身高和体型,但是这人实在是太没有特点,就是这村里随处可见的劳动人民身材,加上跑起来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人。我心里起了一个警觉,立刻掉头回到阁楼,那个帆布包还被压在木头底下,没有被拿走。

这地方也算是我吴家的地盘,在我三叔眼皮底下搞这么大动静肯定有问题,我皱了皱眉,拿出手机输入了一个电话号码,手指按在了拨号键上,如果有异变,我可以立刻把这个电话拨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来一根够长的木条,稍微拨了一下那个帆布包,里面似乎有很重的东西,我立刻停止用木条去拨动它。这个体积的帆布包里面装上一个地雷都是足够的,我还怕这群人真有那么丧心病狂在里面装个雷。

如果里头真有这玩意儿,那堆木条塌下来这整个房子都得炸飞了。我心说幸好我那一脚没把这堆破烂玩意儿踢散,一不小心也许我就死于非命了。

我蹲在靠外的地方,心想要不要放弃折腾这玩意儿了。但是又想着万一这是个调虎离山计,我转头一走明天再来,没准这底下的东西就没了影子。毕竟只要是个健全人就能把这框架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来。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捉摸着能叫谁过来帮我把这堆东西搬一搬,三叔没回来,不然肯定能叫潘子过来。家里头剩下的就是我二叔我爸我妈,这三人叫谁过来都不太好。我低头看了看地板,掂量了一下手里头的木条。

帆布包的位置我正好能够得着,我整个人趴在地上,把手臂往缝隙之间伸,木棍够着了帆布包的底部。我翻了一个手腕,木条末端抵住了包,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把那东西从里面推出来。

这就像小时候玩的钢珠迷宫一样,必须很有耐性的把钢珠从合适的缝隙之间一点一点的滚出来。我趴在地上扒拉了半天,蹭了一脸的汗和灰,才把那帆布包扒到我手能够够得着的位置,然后我放下了工具,腾出两只手去把那玩意儿小心翼翼地给拉出来。

布包一从里头顺利拉出来,我整个人就送下来一口气。我擦了擦汗,把布包轻轻地摆平,拉开了上面的拉链。

里面还包着一层尼龙袋,我皱了皱眉,把那玩意儿从里面提了出来,里头的东西体积并不大,但是很笨重,一定是密度很高的东西,金属矿石之类的。排除了是地雷的可能性,我拿手指捏了捏,本来很完整的一块突然有些崩开,我吓了一跳,不敢继续捏。

这位置并不适合研究这些东西,我计算了一下这包物品的体积,小小地贴身塞在了胸前,揣着兜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出门前左右看了一下,之前那个跟在我背后的人完全不见了踪影,我有些奇怪的感觉,如果这东西很重要,那人很可能直接上来抢,为什么非要在我后头蹲着半天,他有什么目的吗?我拿走这东西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觉得打不过我只好通风报信去?我这半个残疾人,拳头现在打人都不疼。不过我没愧对我爹妈给我塞这么多年的米,个头倒不算小,能够给人一点视觉上的威慑力。

看着没人,我赶紧的跑回了家里头,把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拍打干净,免得我妈怀疑我去什么地方鬼混了,又要逮着我唠叨半天。我躲回自己的房里头后,才把怀里那包东西拿了出来,小心地摆放在桌子上,吹了吹上面的灰。

按照刚才的手感,里面很可能是什么易碎的物品,我动作变得十分的小心,用剪刀一点一点把编织袋剪开,里面包裹着的东西才露出来。

里面又一块布满了裂纹的石膏,我刚才捏着感觉脆的东西就是石膏,石膏底下还裹了一层,这才是里头装的东西的正体。这如同俄罗斯套娃一样的保护措施让我感觉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里面的确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石膏裂开的地方非常多,我用剪刀尖翘起一小块石膏模,里面露出一小块黑褐色的东西。我低头嗅了嗅,有一股奇异的锈的气味。我很难用语言表达这种气味,因为它不能单纯的用“难闻”和“好闻”去形容,我唯一找得到接近的气味就是铁锈,但是它又不像铁锈那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反而是带有一种很特殊的,类似动物油脂的味道。

我用剪刀捅了一下那东西,它非常的坚硬,并且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稍微转换一点视角还能看到星星点点微弱的反光。我啊了一声,这东西是一块矿石,可能是铁矿,但是这个重量比一般的铁矿要重很多,可能是里头还包了金矿,不过这么一点大的石头,炼出来就算有真金也值不了多少钱,这么怪异地藏在石膏里面做什么?

好奇心驱使我把整个石膏模都掰开了。里面的矿石有好几块,加起来大概是三四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全部都是铁矿石,但是和我一般见到的铁矿有一些不一样,这些石头上有一些非常细小的墨绿色和翠绿色条纹,和整个矿体的颜色看起来格格不入,我用指甲抠了一下那些条纹,有一种滑腻的感觉。

毕竟面积太小,我很难去判断,如果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我要等到我爸闲下来。他对这些东西比我清楚得多。

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石膏碎屑,把矿石用一个新的带子装了起来。我刚想把这些东西都塞到床底下,突然脑子里如同过了一下电,鬼使神差地把这些东西又打开了,如同普通的石子一样垫在床底下,然后从里面挑选了一块体积最小的,塞进了随身的口袋当中。

毕竟这是从那家可能和陈皮老头子有关系的房子里头弄出来的,我本能的感觉这些矿石很可能和那些我搞都没搞明白的研究有关系。我试图去从“齐羽的记忆”中寻找这些相关的信息,但是很可惜,在我精神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后,我很难如同看电影一样直接触及那些记忆,我只能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会对特定的东西做出一些条件反射的判断。

收拾完了这些东西,我给闷油瓶和胖子都发了一条短信,提及了这些矿石,到了晚上吃完饭后,我在电视机前面坐着看新闻联播的时候,我才收到了回复。

闷油瓶没有直接用他的手机回复我,而是又胖子转达,他的意思是可以留下一个样本带去给他看看,他也并不是很清楚。

我摸了摸口袋里头的石头,不由得感觉到有一些不安。

第二天早上,我妈出门买菜,二叔出门散步之后,我从床底把那些矿石抓了两块出来,跑到我爹临时的书房里面,有些神秘地叫我爹进书房来。

我爸这人心眼不多,虽然觉得我这么神神秘秘地单独叫他有一些奇怪,不过儿子有这么大年纪了,有些秘密可能不方便让别的人听到。

我泡了茶,摆好垫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等着老头子入座,他看我这架势,知道肯定我找他有什么事,直接开口道:“小邪你谈了女朋友了?感情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我挠了挠头,从口袋里头掏出来那两块矿石递给我爸道:“没谈,这事儿从长计较,我朋友上次给我两块标本,我看着有些奇怪,爸你看看这是铁矿吗?”

老头子先是有些不在意的表情点了点头,但是很快他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接过我手里的石头小心放在桌面上,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道:“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凑了脑袋过去,看老头子翻找出了他的老花镜和放大镜,打开了台灯非常仔细地查看矿石上面的纹路。

我心里头有些打突,没想到我爹是这个反应,万一我带回来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要追究起来,怕是把全家人一起都会拉下水。这还不让吴家祖宗劈死我。我脑子里急速运转着,想着我爹有可能说的各种情况,我应该用怎样的谎言搪塞过去。

他看了好一会儿,取下了老花镜,眉头还是拧起来的。然后他问我道:“你朋友从什么地方搞来的东西?”

我心说果然,立即摇摇头道:“他就说给我两块铁矿玩玩,也没说从哪来的,但我看这个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老头子沉默了一会儿,道:“看样子是钛铁矿,可这有有玉矿的纹理。”

我心里头一梗,心说果然有问题,立刻打了个哈哈道:“没准是打进去的,他家里头搞石头的,没准就爱做这种玩意儿。”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3-20 19:24:00 +0800 CST  
82.


老头子有些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我背后有些出冷汗,又不敢做出太大动作。万一真让他认定了这玩意儿有什么端倪,他那牛脾气肯定要拗到底。


我又给老头子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坐下来,我深知这种憋足的谎话只要老头子稍微认真一看就能拆穿。地质这一块我爹是专业的,我就怕他心血一来潮非要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得赶紧换一个话题。


可我想了半天,没想出能和我爹扯些什么别的,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扯学校里头的情况。实际上我都大半年没去过学校里头了,还好我三叔二叔做事做的干净,我爹对这事儿半点都不知道。


毕竟是当了父亲的人,我的话题就算转得生硬,但是也让他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儿子学校的事情上面了。我一边倒着茶,一边不动声色地就把那两块矿石摸回了口袋里面。


陪我爹聊了一会儿天,他很快就忘记了一开始我找他的事情。我心里暗舒了一口气,暗道幸好老头子年纪大了,没那么记事儿。我有些心不在焉,这些东西突然出现太容易让我感觉到混乱了。也许是我配迫害妄想着,总觉得整个村子似乎没有一处安全的。


我脑中混杂着许多的事情,无法冷静下来,这个年看来也是过不好了。


回到自己的屋中,我有些神经质地打开了所有的柜子,把墙角的每一处都非常仔细的看过,床板也被我翻了过来,最后拆房子一般的举动被我妈回来后制止了,我怀疑这里是不是已经被装满了窃听器和针孔相机。


我感觉我又要犯病了,好不容易缓和了一段时间,稍微受了一点刺激又开始不太对劲。我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紧张过度,但是我的理智没办法客服这种疯狂的冲动,就像有两个人在我脑子里面打架,他们的理由我都觉得很有道理,我无法判断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


我对着床底下发呆,那包矿石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也没有奇怪的人到我家中来。我的不安一点也没有减少,感觉有一个人正在策划一件非常大的阴谋,到底是什么人?


陈皮阿四已经死了,我确定我那一枪打在施瓦辛格身上他也会一命呜呼,更不用说大限将至的老人。那么还有什么人,正在这背后盯着我?陈皮死后,齐羽在我身上留下的这一点东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那些余党失去了掌握核心技术的领导者后便没有任何的威胁。


裘德考?我心里面浮现了这个名字,但是想很快我又否认了这个人的可能性。因为他不需要这一些,他所掌握的东西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多,他缺少的只是能够继续进行研究下去的成体。而这一样现在并不在我的身边,闷油瓶和胖子在一起,胖子是个人精,他不会给那些鬼佬们机会去盯准目标下手。


这背后牵扯的人太多,我能接触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三叔和解连环他们在这张网中都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我能够去思考去怀疑的对象太少了,我需要这些信息。在我手里面抓着这张网的几个关键的节点,但是我发现,这张网伸展出去的线却是断开的。


一张网断了一些线,但是它不会整个破掉,因为它还连接着其他的点,我无法透过去看到那些东西。我现在已经把我自己摆在了一个最危险的位置,但是我无法抛下手中的东西,只能拼命往前。


但是这位置也有好处,我所想要知道的东西,都会自动来把准心瞄准我这个肉靶子。


晚上睡得不太安心,我放了两只年纪比较大的狗进屋子里,它们是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养的,比人还精,我爷爷喜欢养狗,我现在明白了,狗这东西一旦养亲了养熟了后,比人还要靠谱得多。


半夜两只狗一直躺在床边上,一直趴在床尾,如果院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们肯定率先反应过来,这晚上我虽然有一些失眠,但是至少心情放松了许多。


我给胖子发了条短信便睡去了。


一到早上两只狗就自行离开去觅食了,我睡到十点多,我妈才来把我叫起床,漱完口我听到院子里车子引擎的声音,我家另外一个劳力终于回来了。


他精神气好得许多,刚回家就去找文锦,我刚回来那一天也见过她,她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神智,不过还是无法开口,活动也很迟钝,脑受伤后语言神经似乎损伤非常大,但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到那种温的微笑。


不过我还是不好意思去见文锦,陈皮阿四的事情一直堵在我心里面,就像一根刺一样插着,我见到文锦就会想起来,即使我的自卫行动从本质上来说没有什么过错。


文锦的情况好转后我三叔整个人比先前开朗了许多,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前段时间脸上那种阴郁的表情。


三叔和文锦独自坐了一会儿后就从房子里面出来了,我正坐在院子里头逗狗玩,他看了我一眼,之前在文锦边上那种一直挂着笑的表情突然就消失了。


我这段时间对人的面部表情变化特别敏感,三叔这突然一变脸色,我立刻觉得不太对味儿,马上就竖起了耳朵。


等了一会儿,三叔却什么都没有做,有些不同于往常的沉默地站在院子里面。我也没敢出声,几条狗也很识趣地老老实实地蹲着不动了。


接着三叔似乎从沉思之中缓和了过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啜了一下,才慢慢地点燃吸了一口。


三叔转头看向我,轻轻踢了踢地上挡路的狗,走过来道:“没带着张起灵来?”


“不好解释。”我道,“说是我大学同学他又什么都答不上来,我让他去胖子那边待着了。”


三叔哦了一声,又沉默地停顿了一下,才道:“帮我谢谢他。”


我咧了咧嘴,心说怎么搞的,几天和闷油瓶没见过,突然就和这老狐狸解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头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用客气的,都是自家兄弟。你之前和他去做什么了?”我问道。


三叔递过来一根烟,我摇摇头拒绝了,他哼了一声道:“还他娘知道在大嫂面前装乖。张起灵想保你性命,把陈皮阿四以前做的有关人脑记忆的研究都翻了一道。”


我愣了愣,心说果然这小子老早就知道这事儿了,感情不只是记忆恢复了,连记性都变好了,这点小事儿都让他给想起来了。但是他还总不和我把话说明白,我又对他发不起脾气来。


说着记性,我看着三叔,老觉得忘了一些事儿。然后我突然想起屋子里头从那搬走的房子里拿来的几块怪异的铁矿,立刻跳了起来,对三叔道:“三叔你等等,我有个东西你看看是什么。”


他莫名其妙地看我火急火燎地跑进房里,然后又从房里跑出来。


我吸了一口气,摊开手心问道:“这是什么?”


三叔随便瞅了一眼心不在焉地道:“铁矿啊,你爹不是搞地质的比我清楚多了,你咋不去问你爹?”


“我从那边的房子里拿出来的。”我指了指那几家被搬迁的农舍方向,这好歹算得上我三叔的地盘,那家人是什么底细他多少应该有一些清楚。


三叔一开始反应倒是很平静,只是哦了一声,但是很快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突然皱了皱眉,抢过我手中的那块矿石,半眯着眼睛对着光看。


然后听他暗骂了一句娘,道:“妈的老不死的,人都成灰了也还没给我过个安稳日子。大侄子你这玩意儿搞来了多少?”


我比划了一下那些矿石的数量道:“大概这么多,这是干什么用的?”


三叔脸色又是一变,骂了句我操,猛地往我屋子里面冲,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我三叔一和我找摄像头那时候一样,一边到处乱翻一边吼道:“你把那玩意儿放哪了?!赶紧拿出来!”


我看他急的成这样,也不敢还瞒着什么,直接指向了床底下,三叔立刻扑过去把那个黑黢黢的塑胶带子拉了出来。


然后他稍微呼了一口气,起身给了我脑袋一捶,骂道:“你小子也他妈是太胆大,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就敢乱放在家里头,一个不小心这一屋子的活的连同你爷爷养的小畜生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心里头一惊,心说这东西这么危险,难道是里面有什么超强的放射物质吗,这一点点的铁矿就算有稀土半生但是分量也不会致死啊。接着三叔道:“还好你他娘小子命大给包了一层。要是这么大一堆天天晾在外头吃空气,咱们这老宅就他妈得变鬼宅了。”


我哎哎地应了两句,更加好奇这些矿石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我三叔这么害,便又问道:“那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


三叔哼哼了一声,把我拿出来的那两块也塞了进去,然后自己收起了袋子道:“裘德考用来制造怪物的东西。没想到那老东西居然弄了这么多。”


“什么怪物?”我不解道。


“畸形?总之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辐射之类的大侄子你能明白吧?”三叔道。


我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些说不清的不对劲。对于我从什么地方拿来这东西三叔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心说这他妈是我真三叔吧?我那种怪异感不断地从深处探出芽来,不过看狗的反应,这是货真价实的我三叔。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3-23 19:22:00 +0800 CST  
按理说这东西应该是非常重要的,陈皮阿四那些手下转移的时候怎么没带走它?就算没带走,藏的地方也太不隐蔽了,随便都能被人拿走。如果换成是我,可能把这东西用水泥糊进墙里面,绝对除了自己人谁都不知道。


我回想了一下原本外面包着的石膏,包得非常的整齐,不像是临时从什么地方撬出来的。难道是转移的时候出了问题,临时放置?我心里头这么自己解释道。


看三叔的表情,他似乎对那几乎人家的离开和留下的东西心里头都有了底。


“那这些危险物品现在能拿去做什么?山边那几户搬走的事儿三叔你知道些啥?”我又问道。


三叔看了看我,摇头道:“啥也不能做,当垃圾埋了或者是丢太平洋里头。”


顿了一会儿三叔又道:“你怎么跑去山那头窜了?”


“这些矿从那家里头拿出来的。”我道,“是哪边的人?”


“少想那么多。”三叔在我头上拍了一下道,“好好陪大哥大嫂过个年,那儿人都走干净了,甭去操那些没用的心,你三叔我回来了他们还能造什么次?”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明白三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不愿意说。他回家过这个年并没有在我奶奶和我爸妈面前表现的那样轻松快乐。就算他不愿说我也会自己搞个明白,我还能自个儿去看,我心道。


我是个爱学习的人,我不求甚解,文盲很可怕,知识就是力量。


但是春节前我再也没有时间从家里头溜出去往那边跑,就算我手不灵便,但是擦窗擦桌子之类的活儿我都还是能干的,老宅的建筑面积很大,我奶奶又一定要求在过年前全部都搞干净,连窝灰的仓库都得打扫。


我们得全家出动,把整个屋子都打扫一遍。我妈又一直在旁边监工,我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跟他撒娇要求休息,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跑到山边的空屋里面仔细的搜查。


这事儿不得不放下,大年初一开始就要去拜年,作为长子长孙我和我爹一个都跑不掉,三叔倒是一有机会就溜,我不知道他去处理什么事情去了,但是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了最好地去探查那几件房子的时机,这么长的时间里面,想要毁尸灭迹都可以连超度都办完了。


我一直在家里被管着当苦工直到年三十的晚上,坐上年夜饭的餐桌的时候才感受到一些合家团圆的气氛,在此之前我一直沉浸在不断的猜疑和阴谋论当中,对其的事情都没有上心。我让自己暂时的抛开那些东西,至少餐桌上头我要让自己安静的安心的吃一顿好的。


再怎么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胃。就算明天就要死了,也得吃餐好的再上路。


三叔在饭点前从外面被我二叔拎了回来,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他回来的那一天我记得应该是一个人,我这几天没能出门,不知道那些伙计是不是也跟着过来了。按照老狐狸的脾气,肯定带了几个人回来。


我看到他我心底又起了许多疑问,但是我只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比憋着尿还难过,我探索欲的膀胱都要爆炸了。


不过即使我怎么眼神示意三叔,他都正眼不瞧我,专心地和二叔斗嘴。


餐桌上的话题无非都是一些生活话题,关于我在学校里的事情我在之前已经和三叔通好了口信,他在这方面倒是挺配合,奶奶问起来的时候都没露出破绽。


饭后我去拿剩菜拌饭喂狗,三叔吆喝着要打牌,从车上提了一个铁盒进来,装着一副麻将,摆开了一桌。


每年我三叔都要玩这么一出,但是每年都玩不过我二叔,还好打的钱少,不至于让他输的只剩下裤衩,我爸的牌路老实,可我二叔总会暗地里给他放点水。三叔虽然看得出来,嚷嚷着不公平,但是又没辙。


这算得上是每年我家里最热闹的时候了,坐在炉火的桌边一家人喝茶打牌,开着电视看春晚,屋外的狗也都会挤进来蹭火炉。我拌好了狗饭,脚下就被狗拱得诺不开步子,只好一边发出“呿呿”的声音,一边一步一步地从它们中间挪动出去拿食碗。


它们也知道过节的这一天能够改善伙食,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挠着们迫不及待地等着了。


我刚把碗放下,差点就被它们冲得倒在地上发生踩踏事件。花了一点功夫才从狗群里面退出来。我爷爷养的狗实在是太多了,几乎这个村子里面现在活下来的狗要么和我们家的狗有一腿,要么就是以前我家的狗的种。


虽然现在数量不如以前那么多,我爷爷走后我奶奶没那么多精力伺候它们,送走了大半,可剩下的数量还是非常的可观。


喂完狗我也坐到了电视机旁边,手机收到了两条短信,知道我这个号码的人不多,我猜都能猜到是谁给的拜年短信 ,也没打开去看,专心致志的看着歌舞表演,剥着瓜子和花生,试图把自己的大脑放空。


瓜子和花生还有春晚很好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呆坐在电视机前两小时一动不动,听着我三叔输了子儿在后面骂娘的声音,突然直接有些感动,我好几次差点就没办法活着过这个年了。  我看他急的成这样,也不敢还瞒着什么,直接指向了床底下,三叔立刻扑过去把那个黑黢黢的塑胶带子拉了出来。


然后他稍微呼了一口气,起身给了我脑袋一捶,骂道:“你小子也他妈是太胆大,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就敢乱放在家里头,一个不小心这一屋子的活的连同你爷爷养的小畜生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心里头一惊,心说这东西这么危险,难道是里面有什么超强的放射物质吗,这一点点的铁矿就算有稀土半生但是分量也不会致死啊。接着三叔道:“还好你他娘小子命大给包了一层。要是这么大一堆天天晾在外头吃空气,咱们这老宅就他妈得变鬼宅了。”


我哎哎地应了两句,更加好奇这些矿石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我三叔这么害,便又问道:“那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


三叔哼哼了一声,把我拿出来的那两块也塞了进去,然后自己收起了袋子道:“裘德考用来制造怪物的东西。没想到那老东西居然弄了这么多。”


“什么怪物?”我不解道。


“畸形?总之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辐射之类的大侄子你能明白吧?”三叔道。


我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些说不清的不对劲。对于我从什么地方拿来这东西三叔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心说这他妈是我真三叔吧?我那种怪异感不断地从深处探出芽来,不过看狗的反应,这是货真价实的我三叔。


按理说这东西应该是非常重要的,陈皮阿四那些手下转移的时候怎么没带走它?就算没带走,藏的地方也太不隐蔽了,随便都能被人拿走。如果换成是我,可能把这东西用水泥糊进墙里面,绝对除了自己人谁都不知道。


我回想了一下原本外面包着的石膏,包得非常的整齐,不像是临时从什么地方撬出来的。难道是转移的时候出了问题,临时放置?我心里头这么自己解释道。


看三叔的表情,他似乎对那几乎人家的离开和留下的东西心里头都有了底。


“那这些危险物品现在能拿去做什么?山边那几户搬走的事儿三叔你知道些啥?”我又问道。


三叔看了看我,摇头道:“啥也不能做,当垃圾埋了或者是丢太平洋里头。”


顿了一会儿三叔又道:“你怎么跑去山那头窜了?”


“这些矿从那家里头拿出来的。”我道,“是哪边的人?”


“少想那么多。”三叔在我头上拍了一下道,“好好陪大哥大嫂过个年,那儿人都走干净了,甭去操那些没用的心,你三叔我回来了他们还能造什么次?”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明白三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不愿意说。他回家过这个年并没有在我奶奶和我爸妈面前表现的那样轻松快乐。就算他不愿说我也会自己搞个明白,我还能自个儿去看,我心道。


我是个爱学习的人,我不求甚解,文盲很可怕,知识就是力量。


但是春节前我再也没有时间从家里头溜出去往那边跑,就算我手不灵便,但是擦窗擦桌子之类的活儿我都还是能干的,老宅的建筑面积很大,我奶奶又一定要求在过年前全部都搞干净,连窝灰的仓库都得打扫。


我们得全家出动,把整个屋子都打扫一遍。我妈又一直在旁边监工,我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跟他撒娇要求休息,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跑到山边的空屋里面仔细的搜查。


这事儿不得不放下,大年初一开始就要去拜年,作为长子长孙我和我爹一个都跑不掉,三叔倒是一有机会就溜,我不知道他去处理什么事情去了,但是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了最好地去探查那几件房子的时机,这么长的时间里面,想要毁尸灭迹都可以连超度都办完了。


我一直在家里被管着当苦工直到年三十的晚上,坐上年夜饭的餐桌的时候才感受到一些合家团圆的气氛,在此之前我一直沉浸在不断的猜疑和阴谋论当中,对其的事情都没有上心。我让自己暂时的抛开那些东西,至少餐桌上头我要让自己安静的安心的吃一顿好的。


再怎么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胃。就算明天就要死了,也得吃餐好的再上路。


三叔在饭点前从外面被我二叔拎了回来,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他回来的那一天我记得应该是一个人,我这几天没能出门,不知道那些伙计是不是也跟着过来了。按照老狐狸的脾气,肯定带了几个人回来。


我看到他我心底又起了许多疑问,但是我只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比憋着尿还难过,我探索欲的膀胱都要爆炸了。


不过即使我怎么眼神示意三叔,他都正眼不瞧我,专心地和二叔斗嘴。


餐桌上的话题无非都是一些生活话题,关于我在学校里的事情我在之前已经和三叔通好了口信,他在这方面倒是挺配合,奶奶问起来的时候都没露出破绽。


饭后我去拿剩菜拌饭喂狗,三叔吆喝着要打牌,从车上提了一个铁盒进来,装着一副麻将,摆开了一桌。


每年我三叔都要玩这么一出,但是每年都玩不过我二叔,还好打的钱少,不至于让他输的只剩下裤衩,我爸的牌路老实,可我二叔总会暗地里给他放点水。三叔虽然看得出来,嚷嚷着不公平,但是又没辙。


这算得上是每年我家里最热闹的时候了,坐在炉火的桌边一家人喝茶打牌,开着电视看春晚,屋外的狗也都会挤进来蹭火炉。我拌好了狗饭,脚下就被狗拱得诺不开步子,只好一边发出“呿呿”的声音,一边一步一步地从它们中间挪动出去拿食碗。


它们也知道过节的这一天能够改善伙食,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挠着们迫不及待地等着了。


我刚把碗放下,差点就被它们冲得倒在地上发生踩踏事件。花了一点功夫才从狗群里面退出来。我爷爷养的狗实在是太多了,几乎这个村子里面现在活下来的狗要么和我们家的狗有一腿,要么就是以前我家的狗的种。


虽然现在数量不如以前那么多,我爷爷走后我奶奶没那么多精力伺候它们,送走了大半,可剩下的数量还是非常的可观。


喂完狗我也坐到了电视机旁边,手机收到了两条短信,知道我这个号码的人不多,我猜都能猜到是谁给的拜年短信 ,也没打开去看,专心致志的看着歌舞表演,剥着瓜子和花生,试图把自己的大脑放空。



瓜子和花生还有春晚很好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呆坐在电视机前两小时一动不动,听着我三叔输了子儿在后面骂娘的声音,突然直接有些感动,我好几次差点就没办法活着过这个年了。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3-25 20:27:00 +0800 CST  
83.


十二点钟敲过,牌桌上的声音就逐渐停止了。按照往年的惯例这时候是要祭神的,我看了看手机,回了拜年短信,顺手给闷油瓶也发了一条,虽然我知道发给胖子的他也能看得到,不过我矫情地想了想这条是我专门发给他的,意义不太一样。


我闭眼按了一下眉毛,就听到我妈吆喝我穿好衣服。


手机我随手插在口袋里,祭完神我再拿出来的时候发现这台黑白山寨机居然有一条新短信。


很难得的闷油瓶居然回短信了,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让我有些感动。有种儿子长大了的错觉。


仔细想想闷油瓶这人也慢慢的被我养出一些人味儿了,我多少有些成就感的。他能回归这个社会了,这是个好兆头。


但是同样的也有让我些害怕的东西滋生。


发现的那些矿石让我有点在意,虽然三叔拿走了它也没说什么,我晚上睡觉老觉得有些不安心。总觉得陈皮阿四还没死,像个幽灵一样在监视着我们。当然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但是不安的感觉还是很难被驱散。


闷油瓶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上大街,很可能会被美国人注意到,裘德考那老头子也是命长,他在一天,感觉就没有一天的消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闷油瓶享受真正的普通人的日子。


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正好看到二叔三叔在院子里面坐着喝茶,两个人非常难得的没有拌嘴,剥着花生和瓜子喂鸡吃。我问了声早,去打水洗漱。走完了一趟亲戚,我也累得不轻,回到家看了一眼手机,除了移动的拜年广告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就关了手机瘫在沙发里面看电视。


家里的狗估计是久了没见我,一条两条全都窝在沙发边,堆满了整个客厅,我妈进来都没地方下脚。


走亲戚拜年到了初三差不多也把该跑的跑完了,我看着这时间差不多能找个理由跟我妈请假回去看看闷油瓶。二叔三叔这边知道我情况,看我没带人回来知道多半我也放心不下,我和三叔先打好了招呼,就和我妈请假说去和同学出去玩一趟。


我妈打量了我一会儿,我笑嘻嘻的往后藏了一下自己的手,她皱了皱眉,反复问了几次我的手还有没有问题,我为了证明我恢复的不错,晚上帮着她炒了两个菜证明我没什么大问题,她才答应放我出门。


回杭州之前我没有直接给胖子打电话,我打算继续让闷油瓶在那边待一会儿。过年车难等,三叔直接给潘子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潘子这段时间似乎过得不错,看着精神很好,穿了一套新大衣,整个人很精神。估计是三叔情绪好了他们这些伙计年终奖金也多了。


潘子的车停在村口,看见我摆了摆手笑着道:“新年快乐,怎么小三爷,在家闲不住?”


我哎了一声道:“小哥不好带回来,给胖子看着他我不太放心,回去看看。”


“你这都能提前两年当妈了。”潘子道,“有空也还是多陪陪大哥大嫂。”


我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在村口望不放心的我妈的身影,的确我这半年回来的次数少,但是有些时候是迫不得已的。我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名真言顺的把闷油瓶带回家过年,我有一瞬间觉得这个愿望可能遥不可及。


回到杭州我没有马上给胖子打电话,去超市里面买了一堆的零食和冷冻食品,闷油瓶不是那么热衷于吃零食,但是中国人还是将就过年的气氛,就算在这个小狗窝里面也还是要有点年味儿的。


潘子帮我把一堆东西拎上楼就回去了。我把一袋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分类放。闷油瓶出门之前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看起来倒还是干净,我也不太好意思弄得太乱。


我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把暖气开了,才拨了胖子的电话打过去。


也不知道胖子带着闷油瓶在什么地方happy,听了一分钟的忙音那边都没接电话。我想了想,拨了闷油瓶的电话过去,这次很快就有人接听了,我把耳朵贴在听筒边,闷油瓶似乎刚睡醒来,嗯了一声道:“吴邪?”


“胖子还在睡?”我问道。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响了一下,闷油瓶的声音稍微清晰了一些道:“回来太晚。”


我哦了一声,道:“给你个惊喜,我提前回来了。你们住哪儿?”


闷油瓶没有什么表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给我报了个宾馆的地址,我一寻思,妈的胖子这不靠谱的是不是带着闷油瓶去什么K歌厅浴足城了,借着闷油瓶这张小白脸钓姑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越想心里头越别扭,呼地从床上站起来披上外套冲下了楼。


过年时候出租都不打卡,跑远一点就收你两倍的价钱。我甩了一张一百,也不想多事去再拦下一辆车,催着司机跑快点。


刚一到宾馆门口,我就看到在路灯底下站着的闷油瓶。


他穿了一套新的外套,配色让人感觉惨不忍睹,我估计是胖子给他买的。看这打扮想倒贴上来的姑娘八成也要望而却步,我心里头捉摸着,胖子肯定还是没胆儿拿他出去钓凯子的。


我盯着闷油瓶瞅了一会儿,看他脸色不错,估计过年几天跟着胖子也是海吃海喝了一通。我随手把从超市买的栗子塞进他怀里头,他微微点了点头。


见着了人我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不安立刻就平静了下来,他在这里就给我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早餐吃了吗。”我问道。


闷油瓶摇了摇头,估计是我打电话的时候才醒过来,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间,干脆等着胖子醒来。然后我俩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面开始剥板栗。让闷油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个季节的板栗壳都比较脆,果仁大粒,刚炒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甜味儿,虽然栗子味道很好,但是我胃里头还是塞得满满的,吃了两颗就吃不下去了。可闲着也是闲着,我干脆帮闷油瓶剥栗子壳。


热乎的板栗壳非常的好剥,手指一捏就开了口,稍微技术好一点的能把整个嫩黄色的果仁完整的剥出来。这剥栗子也是一门艺术,剥得好的栗子不会在上面黏一点儿皮,外满的壳也是完整的,几瓣一对接,还是一个完整的栗子的模样。


我剥了几个感觉自己技术良好,心想着闷油瓶要是捏太碎了我这儿还有完整的给他吃。转头一看闷油瓶,他两根手指一捏,就听到那层薄壳脆生生地响了一声从中间裂成了完整的两半,中间的黄澄澄的果仁就落进了手里。


整个过程闷油瓶只用了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拎着那个装着栗子的纸袋。我看了看自己手里头残缺的栗子壳,偷偷丢进了垃圾桶里头,手里捏着的那几个栗子我想了想,抬手直接塞进了闷油瓶嘴里面。


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我手没碰着他,尴尬的笑了笑道:“吃不?给你剥好了的。”


闷油瓶看了我的手一眼,张嘴咬下我手里头的栗子仁儿,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的牙尖和舌头在我手指上刮了一下,有点湿漉漉的感觉。


我立刻抽了手,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人盯着我们。宾馆的保安在神游,八成没注意到。虽然没人看着,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搞出这种暧昧的举动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再剥了两个伸手塞过去,闷油瓶直接弯腰用嘴接,根本懒得动手。我脸有点发烫,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四处看着没人注意我们,才把手里剥好的板栗塞给闷油瓶。


我们在宾馆大厅里头剥出了快一袋的板栗壳,胖子才醒来发现人不见了给他打电话,我抢了电话让胖子赶紧滚下楼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粉末去洗手间搓了把脸,正好等到胖子从楼上下来。


过年这几天看来胖子的确吃的不错,整个人都宽了一圈,一见我嘿了一声,捏了捏我胳膊道:“没见长肉啊?小可怜,回去是接受三姑六婆的口水洗礼了吗。”


“吃的健康。”我答道,“看你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既然能带小哥再捎上一个我啊。”


“以前还没觉得,天真你脸皮不比你三叔薄啊。回去得了真传?”胖子笑道。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7-10 21:58:00 +0800 CST  
“还是王师傅教得好。徒儿请你搓一顿?”我道。


胖子一听我自愿请客,哈哈笑了两声说好,揽着我的肩膀就向外走,说这附近有家鱼羹做的好,我既然主动请缨那就得去好好尝尝。


咱们仨勾肩搭背地进了餐厅,找到角落里头的位置坐了下来。菜单交到胖子手里头,我就倒倒茶,发个短信给家里报个平安。胖子看样子蓄谋已久,飞快的点完了菜,搓着手看着服务生离开的背影,对我道:“看你这小样儿春节也没吃多点,胖爷心疼你。”


我心说还他娘不是我的钱吗,心疼我不如心疼一下我的钱包。


胖子灌了一口茶,突然脸色变了一下。我对这种表情的变化已经敏感到神经质的地步了,瞬间手就已经撑在桌子上准备站起来。胖子一看我这样,啧了一声,摆摆手让我坐下道:“你紧张啥,胖爷我调整一下说正事儿的表情你就和个猫被踩了尾巴似的。”


“看不太习惯。”我松下胳膊道,“又出什么事了?”


“你在家里头发现那玩意儿,小哥有点在意,就跑去查了一下。”胖子道,“那个谁,叫齐什么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


我一听,背挺了起来看着胖子道:“齐羽。我也不知道记得多少,没试过。”


齐羽的记忆现在就如同探险游戏里面的任务物品触发的剧情一样,我看到某样和他有关的特别的东西才会想起一些有关的事情,平常我只能回忆起当时我晕过去在梦里出现的一些拥有剧情性的东西,这些记忆非常零碎,所以我很难将它利用起来。加上我精神损伤不知道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在家养伤的那段时间闷油瓶几乎在想方设法的阻止我知晓几十年前的那些事。


现在胖子这么一提起来,我试图去“回想”那些内容,但是很遗憾我没找到通关触发条件,脑中一片空白。


胖子敲了敲桌子道:“你对那东西如果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跟你讲起来有些麻烦,那些东西你塞哪儿了?”


“三叔没收了。”我道。


闷油瓶皱了下眉,但是没有开口说话。我估计这里头有文章。


“他说那玩意儿辐射很大。”我摊手道,“所以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种陨矿。”闷油瓶突然道。


我转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解释。但是他话说到一半又没了下文,我只好又看向胖子,等他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服务生把几个凉菜端了上来,胖子夹了两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慢慢道:“胖爷我呢也没读两年书,讲科学的那些东西我是说不清。小哥说这玩意儿裘德考拿来搞药的,就是咱们在广西下头看到那些鬼东西,能延缓他们的痛苦。”


胖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齐羽也曾经研究过这些东西。我知道除了闷油瓶,其他被改造过的人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排斥反应,大多数都靠着裘德考当时研制出来的昂贵的药物支撑着。陈皮阿四就是这样。


不过他没撑到最后。


陨石经常会带来不存在于地球上面的物质,这些外来物质很少人知道它们的作用,也很难利用它们做什么事情。齐羽当年做的也不是地质研究,我很难找到相关于这些矿石的信息。


这时候闷油瓶又开口道:“陨矿暴露在光照和空气中会产生毒素。这种毒素会让生物的时间变化变得缓慢。”


我啊了一声,心说这不是长生不老药吗?这么个好东西难怪裘德考和陈皮阿四死都不愿意放手。但是看闷油瓶的表情,似乎他对这玩意儿有些不太好的印象。


但是毒素带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而是肉体老化和腐化变慢。闷油瓶很简单地跟我解释了一下,既然称之为毒素,那说明另外一方面它会让人致命。这种致命是从脑坏死开始的,初期是记忆变差,然后五感开始丧失,身体其他部分都可以保持着“活着”的样子,但是脑波已经消失。


这时候已经是算上死亡了,变成了一具生鲜冷冻人。


我大概明白了关于广西地下那些袭击我们的“人”和狗为什么关了这么久后还那么活蹦乱跳。这听起来很科幻,甚至有些魔幻,但是闷油瓶并没有和我说笑话的心思。


三叔也非常清楚这些东西的危险性。我心道幸好发现的快,不然咱们这一家人都得变成活尸了。


很快胖子点的菜送上了桌,他脸上的那点儿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严肃劲儿马上就消失了,一边叫我们赶紧吃,一边掰开筷子已经动手了。


一桌子菜我没吃下去多少,心里头梗着些事儿始终放松不下来。我喝了两杯酒闷油瓶就不让我再喝了,说是身体恢复期间,烟酒都要少。胖子看着我这焉了吧唧的模样还嘲笑,我暗骂了句娘,心说你他妈倒是没心没肺的过得逍遥自在。


吃过饭后胖子把人又丢回给了我,大喊着解放了独自上了出租车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happy了,闷油瓶跟着他多少会让他有些行动不自在,现在把人甩回来给我整个人又变成了自由身。


因为我这是临时假期,过两天我还得回家里头去报道,我决定带他出去玩一会儿。


一路上回去我感觉闷油瓶有一些和平常不一样的沉默,自从他恢复了记忆以来我隐约的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他好像想起来了自己的目的,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有计划性。


本来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感觉到心里头有些不安。他想起了那些事情会去做一些什么,会去复仇吗?闷油瓶这个人把他的情绪隐藏的非常深,即使我们是这样亲近的关系他也不会在我的面前展现出他所有的情感。


我感觉有一些害怕,毕竟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比想象的更加脆弱。我怕他突然之间离开,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我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怀疑,但是很多客观的条件都有可能让我们被迫分开。


闷油瓶在车站面前的店铺停了停,我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问题怎么了,他摇摇头,马上又跟上了。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往我手心里面塞了一块东西,我心里头打了个突,以为是什么机密纸条,但是手上按着感觉不对。拿出来一看,阿尔卑斯原味,我喜欢的口味,闷油瓶眨了眨眼看着我。


我抹了把脸,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TBC=====
在学校总是打不开论坛,所以没办法更新。
沧大停更在了87章上,我会催催的~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7-10 21:59:00 +0800 CST  
84.


在杭州陪闷油瓶到处玩了两天,我又返回家中,寒假的时间还有很长,我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不知情的父母解释我长时间在外面的原因。闷油瓶自然又麻烦胖子去照看,也不白吃白住,也能帮他跑跑腿。


回到家中后我在房间里头睡了两天。又往找到陨矿的房子那边走了一趟,那个房子彻底荒废了,在我发现陨矿的阁楼里面堆满的木材也已经都被人搬空了。如果当时我没有取走那包陨矿,也会有别的人过来拿走。


我想起那个奇怪的人,他也没再出现过。那堆木材似乎就是为了掩饰陨矿而存在的,现在东西没了,这家里头最后一点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也都被丢进炉子里头当柴烧了。


我有一种十分强烈的违和感,陈皮阿四死后他的研究似乎还没有停止,还有人在继续。这包陨矿可能就是这一批人继续陈皮阿四的遗志的一个信号,但是这东西被我捡走了,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却没有任何方面的人向我发难。


按照闷油瓶的说法,这种陨矿的数量很稀有,它们埋藏在一个极端的环境条件下,开采也十分的困难。


这一袋东西好像是故意给我的一个信号,但是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我回家的时候三叔已经把那包东西处理掉了。老狐狸没给我明确的答复。


大学寒假的时间很长。我又几次回杭州陪了一会儿闷油瓶,大多数时间还在在家中养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皮阿四的死亡,好像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停歇了。小花那边也很长的时间没有消息,我有一种生活轨道终于变回原样了的错觉。


陈文锦在这段时间内恢复得很快,我又回奶奶家里头探望了她几次,她已经能自己下床走动了。三叔难得地非常乖巧的呆在老家听我奶奶训话,直到元宵节过去他都没离开。这大概是他离家后在在家住的最长的一段时间。


回到父母家中后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胖子和闷油瓶偶尔会给我发短信来报告行踪,这段时间过得悠闲得让我整个人都有些疲软。


很快时间就到开学,我觉得我日子不能继续这么颓废下去,申请回到学校继续上学,我心里想着大概我已经可以慢慢地又回到原来的生活了,但是三叔一再提醒我裘德考不可能这样轻易就放弃。


学校是一个很好的保护伞,在学校里面他没办法直接出手对我做什么,那样的目标太明显了。但是闷油瓶也不能离我太远,于是我开始了外宿的生活,每天大早爬起来去学校,晚上回家里赶图纸。


其实这非常的辛苦,加上我落下的课程非常多,补考和重修加起来我很少有空陪闷油瓶。他倒也能理解我,我回家的时候晚饭已经上桌了,家务事几乎他全都包揽了,几乎不需要我担心家里的事情,这让我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个周末我好不容易忙完了作业和补考,想着马上就到清明的假期,可以带闷油瓶去远一些的地方郊游,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回到家后我很积极地开始找杭州附近的适合的踏青景点。自从和闷油瓶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我和外界联系就变少了,现在这种轻松的日子让我很积极地去恢复这种联系。我希望能够留下更多的比较美好的回忆。


定下计划后我把桌面上的图纸清理了一下,扫出一片地方放买回来的下酒菜,闷油瓶不太爱喝酒,但是这种时候他也会陪我喝一些。


不过可惜的是闷油瓶话太少,和他喝酒没什么意思,两个人只能开着电视慢悠悠地吃一桌子的下酒菜。


这边的电视频道少的可怜,来去几个台都只有还珠格格和西游记这种老节目,其余的都是广告,我们俩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盯着电视广告看了老半天。


大概九点的时候,突然电视剧啪地一声关了,在一瞬间所有的光线全部都消失了。我骂了句娘,知道这肯定是停电。老住宅区的电线老化,承受不起太大功率的电器,这个时间经常因为使用电器的人太多导致跳闸。


我摸索了一下拿出手电,准备出门去打开电闸。闷油瓶突然拉住了我,猛地一下把我按在了床上。


一时间我有点懵,下意识地问他道:“有敌袭?”


黑暗里我看不见闷油瓶的表情,只听到他轻笑了一声。然后听到开关咔哒一声响。


就算来电这个房间也不会亮起来了。


我啊了一声,感觉自己腰上面的衣服被扯起来了一点,闷油瓶的手就从衣服里面探了进来。我马上明白他要做什么事情,这段时间我忙着都没空理他,也是时候“补偿补偿”。


后来是什么时候来电的我不太记得清楚了,闷油瓶关了灯但是忘记关电视,老电视来电的时候一跳自己打开了,屏幕一亮里面就传来“超长待机智能手机,只要998,998带回家”,我正打着瞌睡吓了一跳,闷油瓶爬起来去关了电视,与此同时我也清醒了过来,又和闷油瓶来了一回合。


接着就是清明假期,我睡到很晚才爬起床,和闷油瓶折腾的有点厉害腰背有些酸软。大概是因为放假,闷油瓶也没提前爬起来做早饭,两人一起睡到中午才从家里面出去吃饭。


一直赶图纸坐在电脑前的时间太长,我体能又隐约有些下降。吃完饭后我没马上回去,和闷油瓶在外头溜弯儿到下午三点才回到住所,顺便在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杂志零食之类消磨时间的东西。


到家后我感觉到腰有些发酸,直接往床上躺,赖了一会儿床没想到又睡了过去。闷油瓶没有叫醒我,等到我被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闷油瓶已经把晚饭热好了。我爬起床就能吃,感觉就和养猪一样。


我心想着多在家里蹲两天也许我春节那段时间没长起来的体重现在都要补回来了。闷油瓶做饭的水平并不太好,充其量只是营养均衡,不算太难吃的地步。即便如此我还是每次都很赏脸的添饭,食欲是否良好更多的在于心境。


因为放假我和闷油瓶睡得都不早。我一直到12点还在看电脑面前视频。


这时候突然电又停了,灯光消失的一瞬间只有我的电脑在亮着。


这个时间点用大功率电器的可能性不太大,大多数人都已经睡觉了,这个住宅区多数还是老人,十点以后基本上都已经入睡了。不过电线老化也很容易让电源跳闸,改天去跟物业说换掉老化的电线。


这个点我也懒得再去下楼去弄电闸,等到电脑的电量用完了就直接去睡觉。我打了个哈欠,转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


视频的进度条很到了最后,随着播放结束,一下子房间里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一直安静的躺在我背后的闷油瓶突然爬了起来。


我以为他是起来找水,一时见没在意,我刚想点下一个视频,闷油瓶突然把我往后面一拉,猛地合上了电脑。我哎了一声,心说昨晚不是才搞了那么久,今天怎么又来。


但是很快我发现闷油瓶散发的气息不对劲,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反应有一些迟钝,平和的日子过的久了,几个月前精神绷紧到甚至有些奔溃的那种条件反射已经钝化。我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闷油瓶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


他听到了不同与往常的声音。


我扯了一下自己的裤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低声问闷油瓶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说话,比划手势让我退后,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子。


我看不见窗户对面有什么东西,但是他盯着的窗子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老痒和他妈的死因。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7-11 22:15:00 +0800 CST  
我很快退到窗户外的视线看不到的死角处,对面就算有狙击枪也毫无用武之处。




闷油瓶很快也退到了边上,但是他的视线没有离开窗子,凭借着笔记本电源的一点点的光线我能看到他的影子,他叫我打电话。




手机一直塞在口袋里面,我很快拿了出来,拨了我三叔的电话过去。但是很不幸最近他老人家生活十分规律,这个点手机已经关了。我再想打给潘子,突然看到我的手机信号从满格的突然下降到了1,接着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我消失了许久的紧张情绪在这一瞬间又回来了,虽然是老城区但是这地方的信号一直不算太差,突然这样信号完全消失的情况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当即做了一个判断,有人不想让我们和外界联系,把信号屏蔽了。




闷油瓶很快反应过来了,我看着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动了动,听到电视机柜响了一声,他好像从里面拿出来了什么东西,然后飞快的跑到了窗台底下。




我看不见窗户那边有什么人,但是闷油瓶的动作让我大概能判断出位置,我靠着镜子的反射看向对面那栋建筑。整个街区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只有微弱的月光和远处的霓虹灯的光线能让我看清楼房的轮廓,适应了黑暗后我慢慢能够看清楚对面的窗户。




毕竟我是裸眼视力,只能看到模糊的窗帘的影子,还是无法判断出对面的人在什么地方。




视线转向蹲在窗台下面的闷油瓶,看到他手里面拿了一样东西,我半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会儿,那是之前胖子塞给我们的64式。这玩意儿好到手,体积也小,当时胖子塞了我两把,但是我一直是个和平爱好者,这东西塞在家里基本上没机会用。




不过闷油瓶一直有注意保养,我大概计算了一下从我们这栋楼到对面楼的距离,差不多大概是三十多米。只要准头好,用这种小型手枪反击足够了。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样,让我爬下,然后迅速地上膛拉开保险,从窗台下跃起来。




我听到一声有些闷的枪响,闷油瓶已经重新蹲回了窗台下面。他一个前滚翻到了我身边,将电视机柜底下塞着的另外一把枪取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




他摇了摇头,皱了皱眉道:“从这里出去,电脑带走。”




“从楼梯直接下去吗?有埋伏怎么办。”我道。




闷油瓶啧了一声,很快速地把电脑的电源拔掉了,关掉了显示屏塞进了一个塑料袋里面。他把袋子丢给我,回头看了一眼窗户道:“现在走,开门。”




我立刻起身把门打开,闷油瓶一个闪身从里面出去,确认了没事对我招了招手,我立刻跟着窜了出去。




他没有往楼下走,而是带着我直接爬上了顶楼。




老宅区楼房不是特别高,五楼就已经到了顶,闷油瓶在走道里停了一下,然后突然从窗户边翻了下去。我啊了一声,看到他十分迅速地攀着墙壁上突出来的水管和排气管道从楼下下去了,我心说这我他妈怎么办,我没他这身手,从五楼这么翻出去必死无疑。




我趴在窗台边死死盯着闷油瓶,他已经消失在了二楼的雨棚下面。我开始思考如果我直接这么跳下去,掉在雨棚上生还的几率有多少。




看来希望也不是很大,我决定放弃这种作死的举动。




盯了两分钟,楼底下却什么声响都没有,好像闷油瓶突然进了一个亚空间消失了一样。




我神经绷了起来,毕竟从我们所住的楼层往下已经不安全了,我不敢贸然下去,闷油瓶把两把枪都拿走了,我手上暂时没有防身的东西。除了一台能够临时拿来当板砖拍人用的电脑以外,我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但是干坐在这里等是不可能的,我向四周看了一圈,突然看到了墙角的折了一截的晾衣杆,老人家喜欢把这些家里头用坏了的东西堆在楼道里面,舍不得丢掉怕以后有用处,我一眼看上了这玩意儿。




外面裹着一层铜皮,里面是整条的竹竿,结实得很。折了的部分是被雨水锈断了,中间的竹芯让烧掉了一截,估计是自己做的晾衣杆,工艺十分粗糙,但是非常的耐用。我从一堆的杂物里面抽出那晾衣杆,举起自己的电脑。




拿起来武器我飞快地从楼上跑了下去,到了楼底我却听到任何声音,连闷油瓶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心说怪了,刚才他不是翻下来了吗,一瞬间人怎么又不见了踪影。我脚上还踩着拖鞋,要让脚步变轻十分艰难。我小心地拖着步子往外头走,心说他妈的竟然搞夜袭,还好不是昨天晚上。




楼底下一个人影我都没见着,我都怀疑刚才的闷油瓶是不是紧张过度了,还是说我其实已经睡着了一切都是做梦。小区里面太过于安静,闷油瓶所紧张的那些人似乎都没有半点出现的痕迹。




我拎着电脑和晾衣杆往闷油瓶射击方向的那栋楼走过去小心地贴在墙边。




这种时候有点我是特工的感觉,虽然特工不太可能穿着人字拖拿着晾衣杆执行任务。




穿过马路后我在一个雨棚下面停了一下,还是连闷油瓶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他好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我后悔刚才怎么没有马上跟着下来,现在连人都不见了。




我正在苦恼闷油瓶的踪影,突然感觉到背后有呼吸声,我整个背后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现在是深夜,不管我背后是什么东西,传出这种声音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我转身的一瞬间后面的人也动了起来,他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先手比我慢了一步,被我扫了一棍子。我不知道扫到了什么地方,但是我感觉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打架这事儿我不太擅长,我不知道对方水平如何,但是我现在这一身装备不见得能打得过他。




既然得了先手我就完全下了死力气地去打,手里头的电脑直接抡出去往对方的脸上砸。刚想用手臂挡,没想到我电脑面积还挺大,脑袋连带着手臂一起被我砸了个结实。




不过他的手挡了那一下,抡到头上的力度就小了很多,本来可以一击砸晕的,我只听到那个人啊了一声。然后马上我听到了扳机的声音。




挨了几次枪击后我对这种声音的反应也快了起来,我腿一扫踢中了他的手,枪声响了一声,射在对面的雨棚支架上,发出“当”的一声响,同时我的人字拖也飞了出去。




一击不中,那人又想开第二枪。我完全没给他留机会,晾衣杆往他手背上用力一抽,直接脱手了出去,但是这种时候谁动作快谁就是胜利者,我根本没管叼在地上的晾衣杆,双手举起电脑又往他头上抡了一下。




我没留劲儿,电脑都发出一声清脆的像断裂一样的响声,脑壳不够硬的应该已经被我砸出脑震荡了。




那个人果然没再挣扎,一下子倒了下去。我舒了一口气,低头去看那个人样子。




他的脸是蒙上的,带着一个防毒面具。我刚想弯下腰去解开他的面具,突然背后被一根管状物抵住了。




这种感觉我十分的熟悉,枪这玩意儿,在袭击我们的人手上从来不值钱。




我马上配合的举起了双手。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7-12 21:45:00 +0800 CST  
85.



手刚举起来,我突然感觉背后的枪马上滑了下去,我心说搞什么。想转头去看一眼,一回头便看到闷油瓶站在那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地上躺着的又是一个用防毒面具蒙面的人。


“怎么回事。”我爬起来问道。


闷油瓶一言不发拉着我又窜进了一栋单元楼底下,我哎了一声,回头去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道:“留他们在那里没关系?”


我怕第二天早上起来搞清洁的环卫工人发现这两个人,估计上了新闻有什么事情都扯不清了。但是闷油瓶丝毫不介意,就算第二天上了日报,也他没关系。


拖鞋实在是一个不方便活动的东西,我不太跟的上闷油瓶的速度,干脆把剩下的一只鞋也踢掉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追不上他。他已经跑到三楼了我还在一楼的楼梯间。但是他似乎没有一点等我的打算,等我跑上去的时候他又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往楼下一看,他已经又翻到了邻栋楼的二楼。


这动作快的和从里里头的猴子似的,我完全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下又消失了。我唉了一声,心说他娘的老子再练三百年也跟不上这步调,也不知道闷油瓶搞什么玩意儿。


有了刚才的经历我没有继续下楼去冒险,毕竟闷油瓶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的出现在后面帮我一把。他把我丢在这里八成是知道这个单元毕竟安全,就算有人上来,我手里头的“武器”也能稍微抵挡一会儿。


楼道比空地要适合做出防御动作,就算对方找到了我我也能想办法躲一下,老宅区的隔音不太好,在楼梯间发生打斗很容易就把整栋楼的住户惊醒。我心想着万一出什么事了,我就干脆破口大骂,吵醒整栋楼的人,比起他们我的身份还是比较见得光的。


我从窗台上缩回身子,把楼梯道里面摆着的破铜烂铁铺在下一层的楼梯过道上。然后我抱着电脑蹲坐在两个楼梯的转角处。搞这种小手段一直是我的专长,虽然在实战方面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坑人一把还是非常有用的。


坐下来后我喘了一口气,重新打开揣在裤兜里的手机,信号已经回来了,估计是在我们住的房子附近有人装了屏蔽仪。我没心情思考到底他们怎么把整个街区的电都停了还能打开屏蔽仪,但是至少我知道我现在能打电话申请场外支援了。


三叔的电话还是关机的状态,我马上翻出潘子的打过去,电话那头响了半天,然后才传过来喂的一声,我马上喊道:“潘子,大事不好了!”


但是没有预期中潘子叫我小三爷的声音,而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男人的骂娘声,我愣了一下,重新看了一次我拨打的电话,的确是我手机中记录的潘子的电话没错。


我有点不敢确定,重新问了一句道:“潘子?”


“什么潘,你打错了。”那人十分不耐烦道,说完就挂了电话。


歹势。我心里头骂道,这他娘关键时刻怎么一个两个都出状况,我咬了一下手指,在电话薄里面翻了半天,不知道还有谁的电话能打。


翻来翻去,除了三叔和潘子能够马上在杭州调动人手帮忙,其他人等赶来了天都已经亮了。


最后我目光盯在了一个电话上面,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拨号键按下去,辣妹子的彩铃响了两声,那边传来了刚睡醒的嘟囔声。我心道天无绝人之路,他娘的胖子在这时候竟然成了最靠谱的。


我对着话筒吼了一嗓子大事不好了,胖子估计被我也吓了一跳,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忙问道:“咋了?大半夜出啥事儿了?”


“我和小哥被夜袭了。”我道。


胖子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估计刚醒过来脑子运转速度没跟上,过了两秒才问道:“夜袭?男的女的?胸大不大?”


“什么胸大不大?”我一下子没搞懂胖子问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马上反应过来我立刻在心里头问候了一下胖子的母亲,然后道:“能他妈想点正经的吗,出事了。刚才小哥发现我们住的地方对面有狙击手,现在我们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我操。”胖子骂了一句,我听到一阵电流声,然后他继续道,“你们现在人在哪?”


“还在小区。”我道,“小哥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我在楼梯道里头蹲着。”


“先别管小哥那边,担心他不如想想你自个儿。会学狗叫不?”胖子道。


我不知道胖子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狗叫我还是模仿的来的,以前爷爷家里头养那么多狗也不是白养的,我嗯了一声,问胖子打算怎么办。


胖子一拍大腿,道:“那好办了,你现在下楼去,用你最大嗓门儿嚎两声,嚎到有人起来骂娘为止。”


“滚犊子,你这什么鬼主意。”我骂道,心说这他妈不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我在这里来打我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胖爷我这注意不好?”胖子道,“现在是你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需要求助群众的力量。相信居委会赐予你力量。”


我骂了句操,心道这胖子还真没个靠谱的。我爬起来看看一片黑暗的小区,这群人很有心机的把总电源关了,黑灯瞎火的谁都看不清谁,缺少那种突然一片人开灯的威慑。


早知道我应该把电筒一起带出来。


我又拎着手机在楼道里又蹲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顺手把我摆在楼梯上的破炒锅捡了起来。我吸了一口气,飞快的跑下楼,


照着胖子说的我朝着对面楼就开始大声地学起狗叫来,专门还学着我老家狗半夜发现陌生人路过发出的那种嚎叫,我敢说这声音绝对够像,肯定不是人发出来的。我一边学狗叫一边把那口锅往路灯下面一砸。


狗叫加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响,我废了老大力气拼命地吼,想象自己是条疯狗,谁过来我咬谁,让你知道吴老狗孙子的厉害。


很快就听到有人拉开窗户骂娘的声音了,我知道胖子这个建议的确起了效果,更加卖力的狂吠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被我吓到了。叫了老半天,开窗骂人的声音变多了,但是没有人再跑出来从背后偷袭我。


叫了老半天我喉咙感觉有些哑了,晚上喝水不太多,喉咙干了再拼命学狗叫拉扯着声带有些疼。我停了下来,又钻上了单元楼。


然后有人骂骂咧咧地从自己的单元楼走下来,我正好喘口气。夜袭的人八成没想到我竟然用这种招数,完全不要脸。但是脸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没人知道大半夜学狗叫的是他妈谁。


我休息了一会儿,站在二楼看外面的情况,从楼上下来的那人没找到正在吵的“狗”,站在路中间骂了两句又折了回去。


就算有人现在对我发难也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做这种事还是要求隐蔽为上,目击证人越多对他们越没好处。我轻轻地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准备给胖子再打一个电话,


突然我头顶上投下一片阴影。我神经一紧,马上滚起来远离窗台,举起了手中的电脑就要砸下去。


但是对方比我反应快得多,直接伸手捏住了我手腕。我定睛一看,狗日的是闷油瓶,他出场非得挑个这么高难度的姿势,吓得我不轻,差点就打错人了。


“怎么样了?”我问他道。


闷油瓶摇了摇头,没怎么明确表态,问我道:“刚才是你?”


我老脸一红,大半夜的这么大声学狗叫的确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这种馊主意也只有胖子才想得出。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7-15 21:19:00 +0800 CST  
看我不作答,闷油瓶大概也猜到了。还好他没追问,我轻咳了一声,问他怎样了。闷油瓶嗯了一声,抬头望了一眼外面。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出去。”过了一会儿闷油瓶转头过来道,“他们暂时不敢动。”


我哦了一声,心说厚着脸皮血狗叫还是起到作用了的。我和闷油瓶从单元楼里面出来后马上从小区里面跑了出去,碍于我两只拖鞋都已经让我丢了,我们跑的并不是很远,走到大路边的路灯下就停下了。


这里并不能说得上安全,十二点钟这条路上来往的车已经非常稀少了,这时候出现聚众斗殴也没人会打110。我喘了一会儿气,告诉闷油瓶道我给胖子打了电话了。


“我们要不今晚找个宾馆住一会儿?”我问道。


闷油瓶摇摇头,看我休息的差不多了马上又往前走。其实我们这样走在路灯下是很危险的,我不知道闷油瓶的用意,只能跟在他背后跑。


小区里面已经呆不下去了,至少我们的房间已经不安全了,但是大半夜的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从屋里头跑得急了,房里值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带出来,除了这台电脑,我们身无分文。


我跟着闷油瓶一直走到附近的工地临时房附近,围墙边上有个门,门是打开着的。闷油瓶走了进去。这地方也没有亮灯,路灯大概还没通电,工人这个点都在休息,四周也是一片黑灯瞎火的。


我没穿鞋子,踩进工地每一步都非常小心翼翼,地上的钉子和水泥钢筋的碎片非常多,我后悔我怎么没把我的拖鞋找回来。


走了两步,闷油瓶大概是发现我的不便,他又走了回来,弯腰打横抱起我。我哎了一声,这姿势让人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出声表示抗议,但是闷油瓶根本不理我。其实我想让他用更加正常的姿势,不过这时间地点反正没人看得到,我抗议了两声得不到改善干脆就装死了。


我们在一个棚架下坐下,闷油瓶确定袭击的人没有跟过来后对我道:“电话。”


“打给胖子?”我问道。闷油瓶点了点头。


按下拨号键只响了一声胖子就已经接起了电话对我道:“怎么样了天真?”


“从小区出来了,没带钱包,我和小哥在一个工地里面。”我答道,“你人在不在杭州?”


胖子唉了一声,道:“你小子还真他妈运气不错,本来胖爷我明早要走,晚一天闹这事儿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了。”


“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我道,“你要来接济我们?”


胖子哼笑一声道:“都在路上了,胖爷我都快赶上你亲叔叔了。你小子出事儿总赶巧,想不管都难。”


我哎了一声,说谢主隆恩。挂了电话后和闷油瓶一起缩在雨棚下面。


这季节还没完全暖和起来,神经放松下来后我才觉得穿着睡衣有些冷。雨棚又不太挡风,我只好往闷油瓶边上躲。


他穿的不比我厚多少,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我俩都只穿着短袖短裤,他刚活动完身上还热乎着,我靠过去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虽然钢筋和沙子上面坐着不舒服,但是我困意很快还是上来了。


闷油瓶把我往他怀里揽了揽,不过他的身板儿也挡不住我。只能靠着皮肤相互接触的部分取暖。


安静下来后人有点迟钝,我靠着他半天才想起问他消失的那两次去做了什么。


他想了想,告诉我四周的单元楼里几乎都埋伏了人,但是目的并不太明确,他去对面楼确认被他打中的人的身份,狙击枪留在原来的地方,里面没有装弹。人已经在他过去之前躲了起来,可能躲在某一户家中,但是他无法一户一户去确认。


这个住宅区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埋伏下了很多人,之所以我一直感觉路上没有人就是因为他们其实都躲在屋子里面看着我们。住户已经被替换了很多,但是在这种地方住户的更换非常常见,加上和小区里的人交流不多,我们一直都没有发觉。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包围的。所以闷油瓶才没有让我跟上,在这种时候我的目标比他容易捕捉得多,就好比暴露在十多柄猎枪下的兔子,只要探头出来就会被击中。


把我留在楼里其实也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是在楼梯间发生争执很容易吵醒其他住户,多出目击者,这些人比我们更害怕被人发现身份,楼梯间反而变成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闷油瓶估计当时整个小区有十多人埋伏,从门口到最里面的一栋楼,我们从小区里逃出来都是被监视着的。


能够成功从里面逃脱要感谢胖子出的馊主意,我卖力嚎的那几嗓子吵醒了半条街的住户,袭击者对于自己的身份似乎要十分保密,在那段时间内他们不敢再轻易的露面。有几个下来试探的人被闷油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小区出来后我们还在被跟踪,闷油瓶花了一些力气才甩掉他们,现在坐在这个工地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他们展开搜索网,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所以闷油瓶一直致力于和外界联络。


现在等待的就是到底是胖子先到达这里,还是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先找到我们。


我一直在打瞌睡,闷油瓶掐了我脖子几次不让我睡过去,这时间点太难熬了。我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胖子一嗓门吼得让我提起了精神。


他已经到了这附近了,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让胖子在原地等着。


既然对方埋伏了这么多人,连屏蔽信号都考虑到了,肯定会想到我们会叫人。胖子的车不能离这里太近,只要进了他们的埋伏范围肯定就会被发现,再甩掉这些人就不太容易了。


闷油瓶扛着我从工地走了出去,确认还没有人搜查到附近后我们绕过了工地背后,走到一条小路上。胖子的停车的位置距离这里差不多要步行十五分钟,太靠近目标太过明显,被跟踪远比被发现麻烦。


因为没有办法换掉身上的衣服,我们一直是十分显眼的目标。就算是尽力的躲藏也难免被发现。


从工地走出来不过三百米,路边停了一辆重货车,闷油瓶只看了一眼,立刻带着我扭头就跑。我还没看清楚,闷油瓶一边跑一边回头开了一枪,我听到玻璃打碎的声音连同一声惊呼,车里面的人马上钻了出来,躲到了路边的垃圾桶背后,对着我们开了两枪。


这距离他没法瞄准,我和闷油瓶已经飞快的窜进了另外一条路。


大半夜进行这种生死时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我感觉我的脚都要被磨穿了,地上的玻璃渣扎了我好几次,但是我没办法停下奔跑,毫无心思在意地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躲避这种本来我们很擅长的事情一下变得十分苦难,几次我们被发现不得不绕路,和这些人正面对质。不过我们没有恋战,采取手段简单粗暴,先破坏对方手中的通讯工具,能打晕的打晕,能跑的跑。


花了比正常步行还要多一倍的时间,我们才摆脱了搜查的人找到胖子停在路边停车场的车。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我们关上门后胖子立刻就发动了车子,飞快地冲向大路。


TBC

楼主 在那瑶远的地方  发布于 2016-07-19 21:49:00 +0800 CST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字数:421359

发表时间:2015-06-26 05: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9:16:34 +0800 CST

评论数:428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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