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重发】贴身助理 ( 张大牌x助理吴邪 ) BY 硫酸弹弹

两人蹲在树上,看著他们把伤者抬上救护车,与大队的武龘警汇合,清点现场的伤员、缴获弹龘药以及收龘押人员。张起灵侧过脸,以眼神询问吴邪的意见。吴邪把武龘装人员的武龘器和护具挨个仔细查看后,心说那麽大规模的制式装备批量使用,看来不假,是真武龘警。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麽,考虑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赞同现身。
张起灵又一次背上吴邪,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接受了简单的盘龘问后,双双被送上救护车进行了紧急救护。多日的缺食少水使他们非常虚弱。尤其是吴邪,丛林里闷热潮龘湿的环境让他的伤口开始感染,体温升高,若不能及时得到有效的治疗,将很容易引发相关炎症危及生命。
救护车一路开向医院,吴邪有种熟悉的即视感,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想起公司旅游那回,好像最后也是这样的情况,突然有些好笑。当时的闷油瓶还是个默默无名的训练生,没想到折腾了几年后,依旧还是回到原点,经历的一切仿佛黄粱美梦一场,过眼云烟。吴邪在安定的作用下渐渐入睡,睡前心说不知道闷油瓶会不会后悔?反正老子不后悔。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始终没有见到闷油瓶。警龘方的人员来过好几次,问了很多问题。吴邪想了想,决定一五一十据实回答他们。闷油瓶那边大概也一样,隔离审问是正常程序。
这些天的交谈中,吴邪得知是有人报龘警说他在广西遇险并提供了相关证据才出动了大量武龘警赶往营救。可是由於纪律原因,在整个案件侦办结束前,不能对他透露更多的细节。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19:25:00 +0800 CST  
吴邪的脚恢复得差不多时,警龘方来人将他带往局里协助调龘查。玻璃幕墙后站了一排的人,高矮胖瘦俱全,吴邪一眼就认出被闷油瓶敲破脑袋的孙老板。他头上包了绷带,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低著头,看起来一下老了十多岁。
吴邪指认了他,并从另一波人里指认出越南佬,最后在警龘局里做了详细的笔录。全部完成后,负责接待他的同志微笑地与他握手,“感谢你的配合,对我们的案情侦破具有非常重大的帮助。现在你们可以回家了。”
吴邪听到“你们”俩字心里一跳,出门果然就看到闷油瓶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手插口袋抬头望天花板,瞧见吴邪出来站起身对他说:“带我回家。”
警龘方特地安排车辆送他们俩回家,从省际公路驶离广西,看著公路旁“广西人民欢迎您”的广告牌在身后越变越小,吴邪心里一阵感慨,转回头看闷油瓶。闷油瓶感应似的侧脸回望过来,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警龘车在吴邪的要求下没有直接驶进他们居住的小区,十分配合地在前几个路口将他们放下。挥手告别后,两人步行朝家走去。
他们俩并肩而行,溜溜达达地抵达住所的楼下,神态轻松得就像是饭后出门消食散步归来一样。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19:25:00 +0800 CST  
吴邪抬头在众多的窗口中寻找属於他们的,和离去时一样黑龘洞龘洞的,可看到的瞬间依旧心里一软。他用肩膀轻搡身边的张起灵,话语中带著遮龘掩不住的笑意,“我们到家了。”
进入大楼,顺手按下电梯的呼叫按钮。张起灵却带著他往角落处的安全通道走。吴邪被拉著手腕跟在后面疑惑道:“不坐电梯吗?”
张起灵不做回答,一闪身将他带进无人的楼梯间里,转身把他压到墙上俯下龘身狠狠地吻了上来。这个出人意料的吻来势凶猛,过於激烈的动作使吴邪疼得皱紧眉头,可是他并不抗拒,闭上眼睛一心一意回应闷油瓶的侵略。
粗重的喘息在空无一人的狭小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淫龘靡。头顶的声控灯静等几秒后熄灭了光亮,他俩重新陷入只有彼此的黑暗之中。
闷油瓶以手紧扣住他的后脑,手指插龘入发间重重揉龘捏他脖颈处的肌肤。
舌头被裹挟到对方口中反复吸龘允,略显粗糙的舌苔一次一次扫过舌龘尖,在最为亲龘密的纠缠中与他交换彼此的迫切。吴邪沈醉在这波霸道的掠夺中,心神荡漾,伸手环住闷油瓶的脖子迎合对方的索求。
直到意识到有淡淡的血龘腥气息在双方口腔中蔓延,闷油瓶才逐渐减轻力度,放开吴邪的唇龘舌,开始以一种温柔的姿态与他缠龘绵。灵活的舌尖轻柔地扫过温热的内龘膜,在柔龘软的包容中反复舔shì,小心地避过刚才被激龘情撕咬留下的伤口,极其耐心地亲龘吻每一处新鲜的痕迹。他一遍又一遍用唇轻柔地贴在吴邪的嘴角轻啄研磨,对待珍宝一样控龘制著力度,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和厌烦。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19:25:00 +0800 CST  

良久之后,他抵著吴邪的额头,鼻梁贴在一起相互磨蹭,深深凝望黑暗中对方的眼睛,双手微微颤抖,叹息一般地说道:“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闷笑一声,“我怎麽觉得我听过你说同样的话?”旋即一正脸色骂道:“你在说什麽胡话?”
头顶的声控灯随著吴邪笑骂再次大放光明,将他们纤毫毕现地展现在对方眼前。
吴邪手臂下移,缓慢地在他背上轻轻拍击。两人的距离再次缩短为零,彼此的胸膛没有空隙地贴到一起,在安静的楼梯间里聆听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强劲有力的搏动不息,好似在共同弹奏一首充满活力的乐曲,而这曲子的节奏和旋律只有他们才能了解。
明亮的光线在静谧中悄然收回。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在黑暗中又接了个吻。
“走吧。”吴邪跺了跺脚,重新唤醒沈睡的灯光,率先迈步踏上台阶轻松地回头招呼,“我们回家。”
嘿龘咻嘿龘咻爬到房门口,吴邪却傻眼了。两张白色的封条端端正正地交叉贴在门上,中间张扬地印著一个“封”字,触目惊心。
吴邪反复抬头看门楣上的房间号码,十分怀疑自己是爬错了楼层,可是房间号码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张起灵一声不响从封条一侧撕下一张便利贴交给吴邪,上面留下一行潦草的字迹,“回来与我联系。解雨臣。”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19:26:00 +0800 CST  

52

吴邪一头雾水地看著白色封条上黑色的本地公龘安局落款,心说难道藏在抽屉底下的那几张小钙片被发现了?居然后果这麽严重!不由心下慌张,接过便利贴看了一遍,“解雨臣?怎麽联系?去派龘出所找他自首?”
闷油瓶站在旁边不置可否。
吴邪慌了一会定下神才想起来,这不是解语花的本名吗?
有次在机场办登机,发现他身龘份证上的名字不叫解语花,就奇怪他怎麽有两个名字。小花解释说解语花是艺名。古时候的规矩,出来混不能用真名,因为戏子是个很低贱的行业,免得连累父母的名声。解语花就是他学唱戏的时候师傅给他的名字,可惜这名字太霸道,以至於现在他的本名就快被人忘了。当时吴邪觉得很新奇,还突发奇想,不知道闷油瓶算不算也是艺名。他要是也唱戏,估计能演个夜叉之类的。
瞄了身边的夜叉一眼,吴邪把解雨臣就是小花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去找小花吧?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他。”
两个人的手机都意外殉职了,只好去街上寻找公用电话。由於记不太清号码连续打错两个电话之后,终於听到了小花的声音,吴邪找到亲人一般的激动。“小花,是我,吴邪。我回来了。”
解语花问清他们的位置,挂了电话没多久就驱车找来,一边看著他们一边在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叫上车直接拉回他家。
吴邪攒了一肚皮的疑问,就是不知从哪里问起。倒是小花先开了口,他扫了一眼闷油瓶,坐到他对面叫了声,“哥们。”
虽然闷油瓶和小花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按圈里的规矩算同门师兄弟,可私下的交流很少,几乎没怎麽见过他们交谈。吴邪十分奇怪小花怎麽会先跟闷油瓶打招呼。
“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我把你的录像带交给警方了。”解语花难得收起笑嘻嘻的脸孔,正色说道。
吴邪听到这里“啊”了一声,“难道是你去报的警?让他们去广西找我?”其实早该想到,在当地的遭遇使他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只有小花知道他在广西的具体落脚范围。武龘警出动得如此及时,打击目标又这麽明确,显然是收到了很详细的线报。只是很惊讶居然会是小花,毕竟他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而且警方询问录像带的来源自然又牵涉到他们之前如何潜入阿宁的别墅偷盗录像带。这样一来,解语花与公司的关系,岂不是……
解语花点了点头,“的确是我。我在网上看到张起灵的视频,预感这事不好。你的电话又始终联系不上,心里很著急,担心你那边的情况。所以自作主张报警了,我很抱歉。”
闷油瓶摆摆手,“这事得谢谢你。是我大意了,让吴邪遇到了危险。”
“嗯。”没料到刚才还在诚恳道歉的解语花竟然跟著点头道:“的确是你的大意,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吴邪看著大窘,不知道他们在搞什麽花样,只好问道:“那你怎麽向阿宁交待?这事本来和你无关,为了帮我搞成这样。万一公司要雪藏你……”
不等他说完,小花暴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雪藏?哈哈哈哈,吴邪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麽?”吴邪更加迷茫了。
小花好容易笑完,用手掌擦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你说看到封条,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是这样的,阿宁跑了,公司倒了,我们都失业了。”
“……”吴邪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只能一味地重复,“阿宁跑了?公司倒了?我们都失业了?”
“没错。”解语花微笑地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大约一星期之前,公司被查封,负责人被带走几个,但是一直没找到阿宁。估计和你那边的事有关,具体的还不清楚。”说完抬头望向闷油瓶,好像在等他的看法。
闷油瓶放出眼光与他对峙,脸上毫无波澜,看不出情绪。
吴邪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搓动手掌思索半天,终於开始理解目前的状况。
当时在别墅里听到的那些对话尚且记忆犹新,让阿宁说出“生死不论”这四个字就可以说明广西的事情一定与他们脱不开关系,以至於要使出这样不留余地的手段。回想以前与阿宁的相处,明明只是个性格干练的女同事,工作上还曾给予他不少帮助,怎麽突然就变成了个——逃犯?
吴邪被“逃犯”两字吓了一跳,根本无法将之与阿宁笑盈盈的的娇俏面孔产生联系。
解语花看他神情恍惚,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的房子大约属於公司资产,所以一起被查封了。房间里的私人物品估计要到事情有了明朗化的阶段性进展之后才能申请取回。怎麽样?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打算住哪儿?”
“小哥,那屋子不是你的吗?”吴邪侧过头避开小花的手。
闷油瓶沈默地摇了摇头。
解语花不以为意地收回手,热情地邀请道:“不如住我这里?反正我一个人,这里完全够你们住。如果觉得不方便,还可以去我小叔那儿,他工作很忙,没有两、三个月大概都回不来,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你们去住一段。”
吴邪转行做助理后收入并不高,之前做模特更是险些三餐不继温饱都不能保障,手上存款本就不多。这次去广西,又损失不少,剩余的现金的确捉襟见肘。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又碰上老板落跑的失业惨况,再要去外面租间房子,恐怕是很成问题。
小花的提议可以说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先过渡一阵子,看看情况再做打算。可是当初信誓旦旦向二叔做出保证,到头来还是要依靠远亲解家的援助,这与向家里请求经济援助有什麽分别?在二叔面前丢脸事小,万一让年迈的奶奶知道了担心更是大大的不应该。吴邪有些抱歉地望著小花的笑脸,拒绝了他的帮助。
解语花笑了笑没再多说,他和吴邪之间有一种特殊的默契,也许是因为背景实在太相似了,或者是本身解家和吴家之间就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纽带。所以这种感觉让他没有任何一丝尴尬或者冷场的感觉。反而,他很能理解吴邪现在的感受,所以没有出言挽留。
吴邪走出解家的大门,拍拍闷油瓶的肩膀,“小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整一下,看看到底情况严重到什麽程度。可以去找找看有没有破庙。万一找不到,只有委屈你跟我去睡桥洞了,呵呵。”
张起灵掀起眼皮平静地说道:“蛇洞,我也住过。”
吴邪几乎以为他破天荒地讲了个冷笑话,但是很快意识到这大概是真事。就搂过他肩膀转开话题,“其实桥洞挺好的,我以前和发小去挖泥鳅,挖累了就在桥洞里歇,遮风挡雨,除了有点穿堂风,跟家里没……”突然顿了一顿,随即一拍大腿惊喜地说道:“我怎麽没想到!小哥!我们有房子住了!”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19:57:00 +0800 CST  



55

“……”,吴邪心情忐忑,一时不知道能说些什麽。得知她被警方通缉后,心情一贯如此,既希望她早日归案自首免得终日惶惶不安,又隐约意识到她的案情可能并不是单靠自首就能从轻处理的。
在阿宁的别墅里,她似乎有意地放过了两人,之后又通知小花让他快走,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要怎麽对付闷油瓶,这个旧日的女同事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艳丽而带点狡猾,外表柔弱却有坚强如铁的内心的普通女孩。虽然吴邪并不十分喜欢她,可是他由衷地佩服她。
听到吴邪光喘气不讲话,胖子急了,“怎麽著,天真。他们把钱都卷走了,欠我们的工资奖金连白条都没给我打一张!胖爷我可不答应,我还等著这钱娶老婆呢!现在国务院都有文,规定不许拖欠农民工工资!”
吴邪听他越说越不靠谱,只好打断他,“是在哪儿瞧见阿宁的?”
胖子这回倒懂得压低了声音,把嗓子憋得跟滚闷雷似的,“在海边儿。据说是要出海,往外边跑。”
“可靠吗这消息?”吴邪脑子里乱哄哄的,抬眼看看面前的闷油瓶才安心一些。
胖子支吾起来,“也没准,就是听那麽一说。那些消息广的中间人个个都摇头,说什麽不能讲。你说这批人平时里干的就是拉皮条的勾当,这时候给老子充什麽圣人君子。”
吴邪哦了一声,是这麽回事,行有行规,这倒不能怪他们。他们这些人可能就指望著这些消息吃饭,一旦透露出来,恐怕不止混不下去,还有可能被做掉。
“这些人口硬得不得了,条条都是死路,”胖子说著说著又得意起来,“不过幸亏胖爷路子宽,还有其他门道儿。我局子里有哥们告诉我,公司的资金流有问题,可能和涉外犯罪团体有勾结,就是个跨国洗钱的工具。”
吴邪吃了一惊,胖子这话要是真的,那可是了不得的案件。
娱乐圈是个很特殊的产业,它几乎没有实业的支持。表面上看著光鲜亮丽,明星名流多如过江之鲫,可是私底下却是肮脏龌龊龙蛇混杂,多少带有些迷幻神秘的色彩。外界往往以有色的眼光看待其中的秘辛,各类潜规则的丑闻层出不穷。不少娱乐大佬早年都带有些涉黑背景,黑白通吃左右逢源的交际手段才能镇住场面。
他们的老板陈皮阿四便是其中之一,这本不是什麽秘密。只是吴邪想不到,他投身工作了这麽些年的公司居然在幕后从事著这种勾当。也许闷油瓶那麽频繁的海外演出,就是方便他们勾兑账目的绝佳机会。
胖子又说道:“想胖爷我,起早贪黑地攒老婆本,没想到跟了这麽一个倒霉老板王八蛋,结果混得跟你似的连肚子里的蛔虫都养不活,真是委屈了胖爷这一身神膘。”
吴邪心说老子还养闷油瓶呢,嘴上反嘲道:“得了吧,你就别想你那白条了。要是真被你的乌鸦嘴戳中,不请你去喝咖啡调查情况就不错了。节哀吧,你的老婆本基本是打定水漂了。”
胖子骂了几句脏话发泄情绪,“天真你打算怎麽办?不如跟著胖爷?”
吴邪正在为越来越瘪的钱包犯愁,听胖子要给他介绍工作,立马双眼都亮了起来,“跟著你干什麽?丑话说前头,老子也是要养…”说到这里做贼心虚地朝前撇了一眼,声音也不由小下来,“…养老婆的,所以不会帮你白干的。”
“那是当然。胖爷啥时候亏待过你?”胖子一口答应,“你就等著胖爷的好消息吧。”
张起灵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吴邪挂断了电话,便走到近前问他,“你很缺钱吗?”
吴邪嘿嘿干笑,颇有些尴尬,弯腰将购物袋提进房间把里面的东西分类归置。
张起灵没有再开口,只是拿平静如镜的目光淡淡地看著他假装忙碌的背影。吴邪被他看得背脊发痛,无奈转过身挠著头皮点了点头,不过很快说道:“这只是暂时情况,等我找到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哥,现在外面关於你的消息很多,近期你最好都不要露面,刚才胖子也是这麽说的。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闷油瓶安静地望著他,脸上波澜不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沈默片刻后走过来抱过吴邪,在午后的阳光中与他接了个吻。
吴邪脸颊涨红,低声问道:“小哥,你对今后有什麽打算?”
张起灵抬起头闭了闭眼,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多看看书。”
“看书是好事,你想看什麽方面的书?我去帮你买。”吴邪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哥,你在哪儿读的书?以前还听你说过阿拉伯话,我一直都很好奇。”
闷油瓶想了一下低声说:“我没上过学,以前在广西跟年纪大的学过一些字,后来自己找机会又学了一点。阿拉伯话是越南人把我借给阿拉伯赌客时学的,只学了几句。”
吴邪听地啧啧称奇,知道里面肯定还有什麽不愉快的回忆,就不再细问,出门买书去了。
闷油瓶要看的是一些表演方面的书,吴邪一点都不意外。以前就听他说过想做个演员,虽然对於表演,吴邪是个外行,可是他认为闷油瓶是有条件也有天赋的,之前合作过的导演们都这麽说过。和云彩一起拍MV那回,导演还夸他表演又有层次又有内涵,收放自如,神情自然不做作。按吴邪的眼光,张起灵可能是个天生的表演者,应该往这方面尝试一下。
表演书籍其实挺冷门的,普通书店里不太能找到。吴邪跑了几家书店,找到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他记得周星驰很推崇这本著作,连忙买下来,又挑了几本演员的传记一起打包带回家。
闷油瓶的确对表演很感兴趣,每天拿著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默默揣摩,不时还做些笔记,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看书。
吴邪则拿著小手机在旁边上网看消息,主要想看看现在网上对张起灵的舆论走向,这是他身为助理的职责所在。说实话,他对张起灵发布视频的后果心里十分没底,毕竟身为公众人物身上担负的社会道德责任远高於普通人。明星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加倍谨慎,万一不小心做出什麽不恰当的行为将会对民众造成不良示范和恶劣影响,多年形象毁於一旦。这样的事例之前可以说是数不胜举,更何况闷油瓶这种露鸟屠熊的过激影像。
要是放在过去,有公司出面危机公关,媒体那里打好关系,消息还没出街就被压得不见踪影了。再不济还有专业网络公关公司,提供十万网络水军,指哪儿打哪儿,绝不放过任何一条可疑言论。
现在就剩他们俩单干,顿时压力颇大,吴邪点开常去的娱乐论坛,草草地在版面上扫了一眼,竟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21:1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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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原本已经做好了看到各种难过失望甚至恶心咒骂言论的心理准备,相较以往公司苦心经营维护的神秘优雅形象,这次的事情委实冲击太大。偶像光环的幻灭,作为消费者的粉丝会觉得被欺骗被背叛,伤心失望肝肠寸断的一定不在少数,从此与他一刀两断,更甚至携带江河之怒化身为黑转而反对抵制他,都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预想中一面倒的责难谩骂声并没有出现。在这个网络人流量最高的娱乐论坛中,甚至为张起灵特别开设了一个专门的版面,供网友在此讨论交流任何有关他的话题。
吴邪找了张最火爆的帖子点进去,居然是一张粉丝联名支持帖。帖中将张起灵往日的商业作品都详细陈列而出,列表的最后俨然摆放著这次光屁股杀熊的最新视频,顶贴的大部分是女性粉丝,纷纷表示花痴他的容貌和身材,也有少量男性粉丝,佩服他的身手和反应。
看讨论的热烈程度,闷油瓶的人气竟然不堕反升。吴邪无比疑惑,但是依然又惊又喜,忙将其中鼓励打气表达期盼和支持的话都念给闷油瓶听。闷油瓶听了只是淡淡点头,没有多说什麽,继续埋头看书,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一样。
吴邪一条一条仔细看完那些留言,全身像被充满了电一般干劲十足,比闷油瓶本人还高兴,注册了一个马甲,进帖子留下个爪印。
看完这个帖,再逛其他讨论帖,才稍微有些明白为什麽会出现目前的局面。隔壁就有张帖子在讨论这个视频的真假,有无后期制作痕迹,是帖中的讨论主题,各路技术帝登场一一论证视频中影像的真伪。毕竟对於有人徒手杀熊这件事,还是有很大部分人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其余也有帖子在分析影像来源,由於录像带中张起灵显然比现在更年轻青涩一些,所以很多人都猜测这可能是张大牌在未出道或出道初期拍摄的影片。有人猜测是哪个小成本实验性电影的片段,也有人猜测是一则风格独特的广告。有一位姑娘猜是为哪个地下搏击俱乐部制作的内部宣传资料,被众人嘲笑想象力过於发达。
吴邪窘窘有神地看著网友激烈地辩论,心情十分微妙,心说不错,看来不用老子披马甲造谣了。
当然也不都是对张起灵有利的言论,说他借势炒作,说他故弄玄虚,说他背叛东家,说他虐杀动物,说他卖肉无耻,说他人品低下,说他黄瓜短小,说他这样那样的种类繁多比比皆是。吴邪几乎都看乐了,偷偷瞄了瞄闷油瓶的裆部,心说哪里短小了?明明挺粗长。
正瞄地得意,就听闷油瓶问他,“看什麽?”
吴邪慌忙转开眼睛,低头装作很专注地看手机,支吾道:“看帖子啊。啊!这里有个帖子好劲爆,说小哥你是被陈皮阿四包养的小白脸,是他砸钱一手把你捧红的。后来你红了想单飞,所以他为了报复你上传了不雅视频。”
闷油瓶翻著书没作声,不置可否。
吴邪却越看越好笑,“哈哈哈哈,后面有人爆料说其实你不是要单飞,而是和解语花相爱了,要离开陈皮阿四,所以他才报复你。太逗了,他们都是怎麽想的!”
再往下看,又有人出来推翻以上言论,“上次电视采访小助理被撞伤,看张起灵多紧张多急切,平时谁见过他那麽多的表情?张起灵的爱人明明就是他的助理!”
吴邪读到这里哑然失笑,只好摸摸鼻子自嘲道,“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他们也太能胡猜了。”
闷油瓶听了合上书本抬头一本正经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吴邪哭笑不得,匆匆跳过这一段,把帖子快速地往下拉。下拉时,瞥到有人贴了一张图片,又感兴趣地拉回去看是什麽图。
等看清楚图片,吴邪就不敢笑了。那是一张不久前拍到的照片,照片里吴邪傻呵呵地对著镜头举起两根手指,而他的身后站著的正是在摆弄手机的张起灵!他摆弄的手机与吴邪手上拿著的俨然又是同一款!
照片一出,楼下纷纷表示此图镇楼,同时为他们俩送上了美好的祝福。
吴邪心里冤死了,心说老子买两只同款的手机是因为这款它促销!它打折!同时又十分担心这张照片会透露闷油瓶的行踪。自从他们俩从广西回来,除了解语花谁都不知道闷油瓶和他在一块儿,连胖子他都没敢告诉。可是现在照片一出,不是就等於昭告天下了嘛!
常言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吴邪这头正苦恼著,麻烦马上就跟著来了。
陆陆续续有陌生电话来找吴邪,请他帮忙安排张起灵接受他们的访问,有电台电视台报刊杂志网络媒体文化娱乐传播公司,各路人马纷至沓来,一天的电话量比他之前一年来的都多。开始他还好言好语回绝了几个,后来吓得电话都不敢接,转成语音信箱逐步进行筛选。
“小哥,说不定这回因祸得福了。果然在这年头,只要有新闻就是好新闻。”吴邪无比感慨,当年他风头最劲时难得上回版面都不过只有豆腐块般大小,现在对方开出的条件不是全版全彩就是套红头条。
“你如果想转行往表演方面发展,也不用放弃之前模特的资源。”吴邪建议,“虽然你之前是为越南人还钱才接下工作,可是那些成绩都是靠你实打实的努力换来的。粉丝又不是傻瓜,光喜欢公司吹捧出来的空壳子花架子,没有本事的绣花枕头很快就会原形毕露,你的实力那是有目共睹。”
闷油瓶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道:“你想我去?”
吴邪挠了挠脑袋,“我也说不好,我没红过,不知道红的滋味。但是总觉得你要是这样就放弃了有点可惜。大概是我鬼迷心窍了,你不用太在意。”
闷油瓶摇头道:“其实我想去做的事远比你想象的多,但是以前我没有任何一个说服自己去做的理由。”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了吴邪一眼,接著说道,“我曾经说找不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不过现在找到了。吴邪,我去。”
吴邪看著闷油瓶的眼神,突然发现他在很认真地和他说话,不由吃惊,心里恍惚觉得他是说了什麽很了不得的话,不由转开视线挥拳道:“我会支持你的,小哥!你打算接受哪家的采访?”
话题密集期时,最重要的就是独家首发,汇聚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可以说是宣传的重中之重。现在各路人马争夺的也就是这个独家采访权,各家的风格策略面向受众都有不同,对访问合作对象的选择必然是需要谨慎对待的。
张起灵闭了闭眼睛,然后说道:“开价最多的。”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21:27:00 +0800 CST  


57

吴邪失笑道:“小哥!你很缺钱吗?”
闷油瓶看著他不说话了。
吴邪顿时尴尬起来,他们的确是挺缺钱的,放著摇钱树似的闷油瓶白白在家里蹲,一毛钱大洋都变不出来。
“不然我们先看看有哪几家好了。”吴邪把语音信箱打开,开始挨个儿查收消息。
总共有几十家的邀约,大栏目小报社都有,几乎涵盖了市面上一半的媒体。吴邪在繁复的留言中突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吴哥,我是王盟。”
吴邪颇感意外,心说这小子够倒霉的,培训了那麽久,才出道没几天,公司就倒了,不知道现在怎麽样,便仔细听他的留言。原来王盟这个悲催的孩子自从看电视新闻得知自己失业后,在圈里四处碰壁又无人提携,过得相当凄惨。幸好有个朋友看他可怜,介绍他进一个节目组跑腿打杂。和工友们吹嘘吴邪是他哥们的话不小心传到节目制作人的耳朵里,便指派他来联系目前最热门的嘉宾,务必一定要将张大牌抢夺到位。
“吴哥,你一定要帮我。”王盟的声音在电话就像是带著哭腔,“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等我开工养家,制作人说要是我不能带张小哥回去,那我也不用回去了。”
吴邪颇为无语地看向闷油瓶,想听听看他的意思。虽然王盟的情况听上去十分可怜,可是这是关系到张大牌的复出大业,肯定不能因为王盟的几句话就轻易决定。闷油瓶听完皱起眉头,“他,没说栏目名。”
吴邪大窘,把这条留言又播放一遍,果真没有听到他们栏目组的介绍内容。又好气又好笑给王盟打电话,“怎麽回事?你现在到底给谁干活呢?”
一听是吴邪的声音,王盟立刻激动地大叫,恨不能顺著电话线爬过来抱大腿,“吴哥,我给你干,你就是我老板!”
“别,千万别。”吴邪心说老子这儿温饱都还成问题,揉额头又道,“还是谈谈你说的那事。你们栏目组叫什麽名儿?”
说起这个王盟马上来了精神,迅速报出一个栏目名称,并且继续狗腿道:“吴哥,你果然是个好人。我没别的本事,只能以身相许报答你了。”
由於手机开著免提,两人都听得很清楚。吴邪瞄到闷油瓶微微挑了挑眉毛,一时不知怎麽接话。
王盟听到电话那头莫名地沈默下来,十分著急,急忙补充道:“制作人说了,条件随便提,我们都会尽量满足的。”
张起灵听了轻啧一声,用一贯冰冷的声音说道:“多给钱就行。”
听到张大牌的声音,王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道:“没问题!一定没问题!张小哥,不瞒你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绝对不会让制作人亏待了你,不然我就去跟他拼命!”
吴邪听他们俩好像就快把这事给敲定了,只好无奈打断他们,“王盟,这事我们还得商量一下。商量完了尽快给你回应,好吗?先这样,你等我们消息。”
这个栏目吴邪听说过,是个话题性很强收视率很高的热门节目,这很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看著可怜兮兮的王盟混进了这个节目组。这个节目的主持人可以算得上是综艺界的一线大哥,辈分高资格老,很爱在节目中倚老卖老训斥后辈,渐渐成为节目特色,很多人追捧节目只为看他训人。更重要的是,这个节目的制作团队隶属於是业内实力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该公司旗下的大牌艺人如林,不仅有独立制作的热门节目,电视电影都有涉足,近几年参与了几部国内大片的投资制作发行,口碑票房双双飘红,不但捧红自家的艺人,公司声望更是借势翻了几番。
吴邪心里暗暗盘算,要使闷油瓶成功转型成为一名演龘员,重回公众视线,与其一味地逃避媒体的追逐,倒不如主动出击给予好奇的民众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样无中生有的揣度和谣言就再无依据不攻自破了。如果有机会在一个影响面很广的平台上对此事加以澄清,势必能够引起更多的关注,对他们目前局面的改善大有益处。
思前想后考虑一番,便对张起灵说:“这个节目品质不错,在青少年中受众很广,特别是女性观众偏多,与你之前的粉丝群体重合率很高。许多影视圈的制作人也会注意到新人在这个节目中的表现,小哥你如果去参加的话,相信是个很好的机会。不过…”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节目的主持人风格很犀利,讲话不太客气,你以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综艺类的节目录制,我怕你会受委屈,不能适应。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可以另做考虑。”
闷油瓶打断道:“不要担心我,你来决定。”
吴邪本来还想和他讨论一下,不过转念一想闷油瓶以前虽然工作繁重,可其实和圈子里的人际接触几乎为零,公司将他保护严密,除了工作不让他有任何在公开场合露脸的机会。之前都以为这些是公司的包装策略,可现在细细回想也不失为对他的一种监囚,防止他不服从管教脱出可控范围。所以严格说起来,闷油瓶在某些方面可以说就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不由觉得自身责任重大。
闷油瓶看他神情严肃起来,很快猜到他心里的想法,拍了拍他,“顺其自然,更糟糕都过来了。”说到这里突然朝他淡淡笑了一下,“另外,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这句话吴邪说过好几次,如今从闷油瓶嘴里听到,气氛一下轻松起来,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心里咯!一声,知道自己关心则乱太过焦虑了。放松了心情,重新理清了头绪,将各项邀约的联系人整理起来以供今后联系需要。又通知王盟,让他顺利交了差,找以前的同行借了几套服装,开始准备张大牌出道以来的首次深度访谈。
进棚开录之前,和制作人开了几次会,基本拟定了访谈大纲,又找了些节目录影让闷油瓶提前熟悉一下录制流程和访谈节奏。如此忙碌了几日,终於到了开录的那一天。
吴邪他们提前达到现场,王盟立刻狗腿地跑来身边,围著左一声吴哥右一声吴哥,说都靠吴哥帮忙让他加到了工资,散工后要请两人去吃饭。
闷油瓶不置可否地坐在一边候场,不时有年轻的女性工作人员悄悄跑来想打个招呼合个影,无奈张大牌实在不配合,一脸事不关己眼皮都不抬一下,便不再来打搅他了。
可没想到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开棚的通知,问王盟,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又等了近两小时,制作人才过来通知说开始进棚录影。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22:53:00 +0800 CST  

58

等见到了主持人,吴邪就知道那麽晚开棚的原因了,还没走近便闻到他一身酒气而且满面通红,显然是酒醉未消。
吴邪十分怀疑他的状态能不能正常工作,但是见制作人视若无睹地通知各部门准备开工,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好叮嘱闷油瓶注意情况。
双方上台,打完招呼分主客坐下,一切进行地还算顺利,吴邪站在场外松了口气,在监视器旁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主持人笑呵呵说了两句客套话,也许是张起灵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的热情,有些不太高兴,便开口问道:“你私下也不常说话,还是为了维护一个很沈默的银幕形象才不常说话?”
张起灵漠然道:“都不常。”
主持人等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已经答完了,又追问道:“你有没有数过,你说过的最长的句子有多少字?”
“没数过。”张大牌依旧是很平淡的语调,停顿片刻又想起什麽似的补了一句,“有人数过,但是我没问。”
吴邪听了一愣,心说老子有数得那麽明显?
主持人貌似对张大牌的惜字如金有点难以招架,又问了几题后建议道:“不如我们增加一点气氛,来点酒吧?男人嘛,聊心事时最好喝点小酒,聊起来才更放松,放开心胸说些知己话。想当年曹操和刘备还留下煮酒论英雄的千古佳话,可见酒后吐真言是很有道理的。”
张起灵点了点头,台下就有工作人员送上准备好的威士忌。
主持人笑眯眯地举起酒杯,“我们先干一杯。”
张起灵跟著把酒喝光了,露出杯底,“曹操和刘备都没说真话,但是我会尽量。”
主持人脸上一僵,又把酒倒满了,慢悠悠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都说明星过的是双面人生,台面上和私底下过的是不一样的生活,你觉得是这样吗?”不等张起灵回答又紧接著问,“张起灵,你说过谎吗?”
他紧盯著张起灵的眼睛,等待著他的答案。
吴邪望著台上,心里发紧。这个问题其实可以说是个陷阱,许多明星都信誓旦旦地宣称他们从不说谎并且讨厌说谎的人。过重的形象包袱让他们不得不说这样的言论,可是实际上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天大的谎言。人生在世谁不说谎?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这个世界上做到从不说谎,根本只能是个美丽的童话。
“说过。”张起灵淡淡道:“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所以你觉得撒谎没错?”主持人仿佛抓到了把柄,进一步追问。
张起灵突然转头看向远在台下的吴邪,“有错,我很后悔。但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麽做。”
吴邪知道要糟,公众人物当众坦言曾经有过欺骗的行为,必然会被打上缺乏诚信的历史标签。而且主持人明显没有留给闷油瓶解释的余地,他又喝干了一杯威士忌,以一种将要迎接战役的亢奋神情高声说道:“或者可以说,只要能达到目标,过程如何你并不在意。不知你是否同意我的总结?”
张起灵微眯起双眼,没有立刻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主持人只当他是默认,又倒满了酒,浅酌一口,悠然道:“录影之前我有幸观赏了一段影像,其中有你相当大胆的演出,相信电视机前也有很多观众看过。你当时是怀著怎样的心情参与表演的?能不能和我们的观众分享一下?”
张起灵明白对方终於转上正题,沈默了片刻方说:“没什麽特殊的心情。”
吴邪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相似的场景他经历过无数,早已经麻木,脑子里除了活下去之外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念头了。听起来很残酷,可这是避免二度伤害的无奈自保之举,过度的刺激会使人的思维陷入混乱,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失去记忆。
可是主持人只当他是言辞推脱,喝著酒哂道:“也许是我太古板太保守了。当年很荣幸参加大导演汪藏海的电影拍摄,有场戏需要我们几个新人裸身出镜,虽然只是露个屁股蛋而已,可把我们都紧张坏了。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终才决定豁出去为艺术献一把身。你的觉悟远比我当年高出许多,说脱就脱,完全没什麽心理障碍。”说到这里他特意停下来,做出一脸了然的表情与张起灵再次碰杯,接著感叹道:“我也明白,现今演艺圈的风气大不相同了。只要宽衣解衫就能博得关注,一夜成名。只是我没想到,不光女明星脱了,连男的也脱。”
张起灵皱起眉头摇头道:“我没有如此想过。”
“呵呵!自然是没有想过!”主持人大笑著打断他,“我看你只是名模做久了,脱惯了,台上台下有些分辨不清罢了。”
吴邪越听越不对劲,绕到制作人身边,克制著情绪问他,“怎麽和先前排定的大纲不一样?这是怎麽回事?”
制作人哈哈干笑几声,别过脸去敷衍道:“娱乐节目嘛,总有临场发挥的部分。主持人的风格一贯这样,我也不好多加干涉。这些都是节目效果,你要理解。”
主持人转眼间又干了一杯,有些醉眼朦胧地向张起灵挑衅道:“我听说,上这期节目,你叫了一个很高的价码。你认为,你值吗?”
“这句话也是效果?!”听到这样直白的言论,吴邪指著台上大怒,“这分明是羞辱!是诬蔑!他说的这叫什麽?!”
制作人看他真的动了肝火,便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劝他,“我们只是按惯例多制造一些爆点,这样节目看起来才够精彩。等节目出来,你可以反过来指责我们断章取义歪曲了事实。我们再出来反驳一番,甚至可以打一场官司。话题都是这样炒作起来的嘛,你懂的,这是双赢。”
张起灵侧头关注吴邪那边的情况,完全不理会主持人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侃侃而谈,脸色漠然,就像台上正在上演一场与他完全无关的蹩脚闹剧。
“张起灵!”滔滔不绝的主持人被他轻慢的态度刺激地越发激昂,大喝一声,口角喷沫步步紧逼,“靠著这种暴力影碟搏出位,我都替你感到可悲!你不觉得是对粉丝的辜负和欺骗,是对艺术的亵渎和玷污吗?”
张起灵还未开口,台下便传来一阵喧哗。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23:20:00 +0800 CST  

59

吴邪听主持人在台上如此胡言乱语,气得眼都红了,再也压不住火气,抢过制作人手上的扩音喇叭朝他吼道:“狗龘日的艺术!这他妈的是做节目?别侮辱人了!一个酒鬼在上面自以为是发神经,还口口声声说艺术!艺术首先是尊重工作,不要迟到!”
主持人坐在台上,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跳起身来指著吴邪厉声呵斥,“这是哪儿来的疯狗?影响我们正常录影。保安!保安呢?叫保安上来……”尚没喊完,听到身后冷笑一声,转过头就被兜头泼了一整杯威士忌。
张起灵端著酒杯站起来,眼神极其锐利地扫了他一眼,“闭嘴。”
吴邪见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此时既然已经闹开了,他也不是闹起来就什麽都顾及的人,之前心中憋著股怨气现在一起发了出来,就道:“录他娘的录!老子不录了!”
身边的工作人员纷纷过来拦他,制作人气得跳脚,“你疯了?得罪了我们,你知道会有什麽后果?”指挥闻讯冲进来的保安,“拖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得罪又怎麽了!”吴邪把扩音喇叭砸到地上,随后抡起一张折凳环顾四周,“拖个屁!谁敢上来试试!”场面混乱得有如小孩打群架,冲上来的保安毕竟比不得广西的暴徒,只是工作人员而已,看他气势凶悍被震慑住,一时都不敢上前。
吴邪一边挥舞折凳,一边往棚外退,退到半路看到闷油瓶站在台上默默地解钮扣挽袖子,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想起他在录像带里秒杀熊瞎子的情形,顿时担心等下别闹出人命,只得又折回台上招呼他快走。
主持人湿淋淋的假发歪到一边,捂著胸口大口喘气,看到张起灵的眼神不敢多说什麽,躲在沙发背后狼狈不堪。吴邪觉得出了口恶气,便不再停留,拉上闷油瓶夺路而逃。
第二天打开报纸就能看到关於“张起灵耍大牌,大闹节目录制现场”的大篇幅报导,颠倒黑白大肆渲染张大牌索要天价报酬却诸多刁难中断节目录影无故离场。吴邪边读边骂,直后悔没有提前支取报酬,还被人免费利用打了场广告。
翻出其他邀请单位的联系电话,与他们洽谈新的访谈计划,要把这些谣言一一澄清。可奇怪的是,原本趋之若鹜的媒体一夜之间都改了口风,将张起灵视作一块烫手山芋,纷纷诿让推脱,竟再无一人重提独家采访的邀请。
吴邪连连碰壁,心中疑窦丛生,不信邪地又继续询问了几家,可均是相同的结果,连说辞都几乎一样,心说怎麽这麽邪门。正纳闷著,收到王盟的短消息,“吴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没脸来见你和张小哥了。听朋友说,制作公司已经向各大媒体打了招呼,要在娱乐圈里封杀张小哥,我也不知真假,告诉你一声,也好有点准备。再次向吴哥道歉,也向张小哥道歉。”
看到这里,总算明白之前情形反常的原因,吴邪叹了口气,没料到那个制作公司手段这麽强硬毒辣,不但是非不分倒泼脏水,还要只手遮天赶尽杀绝,原来这就制作人说得罪他们的后果。可即使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也绝对不能忍受当著他的面如此折辱闷油瓶,无奈之下只得思量另找出路。
出路还未想出头绪,电话铃又响了。吴邪一看来电显示,是胖子的电话,心头一松,心说好歹路还没死绝。
“你们可真能闹的,才几天没见,就搞出这麽大的动静。”看来胖子也已经听到了风声。
吴邪简单地把事情向他复述了一下,把胖子听乐了,“天真,他娘的以前在公司里瞧你蔫不拉几的,遇上事儿还颇有点气派,有你胖爷我年轻时的风韵。行啊,真瞧不出来你也风骨一回。”
“风骨有什麽用,把事都搞砸了。”吴邪实在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事情竟然会发生这种变化,尤其是想到报纸上那些对闷油瓶的抹黑造谣,肠子都悔青了。“都是我考虑不够细致,还连累了小哥。”
胖子在电话那头听他叹气,就劝道:“算了,事都过去了,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何况圈子那麽大,又不是全跟著他家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吴邪稍微心宽了些,问他:“你那边怎麽样?前阵子你还叫我等你好消息,好消息呢?”
“别说胖爷我有了好事就忘了兄弟,当然没忘记你们,所以这不是找你来了。” 胖子嘿嘿笑了几声,“胖爷现在给云彩妹子当经纪人呢!”
吴邪大吃一惊,“云彩?唱歌比赛的那个?她经纪人不是她爹吗?”
胖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学习是不行的,天真小同学。这都多久前的事了?现在云彩妹子换经纪公司了,她爹那土作坊似的管理模式,哪有胖爷我先进?我保证,不出三年就把她打造成新一代的国际小天后!”
“你可真够用心的。”吴邪恭维道,“比人当爹的还用心。”
胖子正得意,没听出这话里的蹊跷,把声音压低了说:“我告诉你,老子这一次还真准备真爱了,没人能比我更能给她幸福。”
“你能给她什麽幸福。”吴邪失笑道:“以后熬猪油不用去菜市场吗?”
胖子道:“老子能养活人啊,你行吗?你连自己肚子里的蛔虫都养活不了。”
这一句话就把吴邪给砸闷了,钱包瘪瘪果然说话也没了底气,现实问题摆在眼前,只好咬牙道:“那怎麽办?你给介绍个活不?”
胖子又得意起来,笑道:“胖爷可不是见色忘友的混蛋,这就是来给你们派活的。明天早上来我这里,我们再详细谈。”
原来云彩跳槽换了家经纪公司之后,为了拓宽市场,不但唱片市场不落人后,更开始计划出演最受青少年追捧的青春偶像剧。这次的剧集就是公司花重金为她量身定做的一部唯美浪漫的爱情轻喜剧,务必要借此剧一举打开偶像剧市场的大门,让身为女主角的云彩凭借活泼靓丽的银幕形象人气更上一层楼。
吴邪他们到达片场,还没找到胖子就听远远有人叫道:“张大哥!”转头望去,是云彩,穿著一身雪白的洋装,从保姆车上走下来与他们打招呼。身后紧跟著帮她打伞的正是约他们前来的胖子。
云彩一路欢快地走到面前,脸色微红,抬头朝闷油瓶甜笑道:“张大哥,好久没见。”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2 23:46:00 +0800 CST  


60

自从东北归来,彼此很久没见面。云彩丫头出落得更加水灵,而且身上逐渐退去了稚嫩的少女气息开始展露出身为女性的独特魅力。吴邪看著她甜美的笑容,又瞄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胖子,心说这是多好的一块天鹅肉啊。
经过上一次合作的经验,对於闷油瓶的少言寡语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云彩并不在意他的沈默,继续以担忧的语气说道:“听了张大哥的消息,我都担心死了,几个晚上没有睡好。”
张起灵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不过不要紧。”云彩的脸上带著雀跃的神情,“我和公司沟通好了,我想请张大哥在我的戏里出演一个角色。”
吴邪对这个消息很吃惊,他以为胖子叫他们过来最多是安排一些幕后的工作,毕竟对方的公司在圈子里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在这样微妙的时刻贸贸然启用闷油瓶,说得严重些,可以说是顶风作案,是件非常下人面子的事,对以后的交际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想到这里吴邪不禁以困惑的眼神看向胖子,询问他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胖子瞧上去仿佛也十分惊讶,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和谁沟通的?我怎麽不知道?”
云彩撅了撅嘴,有些不以为然,“和玲姐呀,玲姐说她今天会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
吴邪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玲姐是谁,只觉得胖子的脸色貌似有些难看,便打岔道:“这事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这里太阳那麽大,云彩你小心晒伤了。我们换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好了。”
由於这是一部现代偶像剧,片场内大部分搭的都是室内的景。胖子带他们走到一间半敞开的会议室布景中坐下来,景片另一侧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十分忙碌地做著开拍前的各项准备。
“上次我们一起拍的MV很受欢迎,还评上了最佳银幕情侣。”云彩红著脸飞快地瞄了一眼闷油瓶的反应,“所以我觉得如果有机会再次合作,效果一定会很好的。张大哥,你说对吗?”
张起灵想了一会,侧脸望向吴邪,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吴邪自然是没有意见,现在的状况已经完全脱出他的控制,他先前没有任何经纪方面的经验,又没什麽主意,只能凭借自己之前的工作经历摸索著前进,可是效果很不理想。如今有个意外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为什麽不尝试一下?
看到吴邪点头,张起灵才低声回答:“可以,让我演什麽?”
云彩支吾了几声,有些扭捏,“具体的细节得等玲姐来了才能定,因为是临时加出来的戏份,所以她要和编剧还有导演组那里商量协调。”
胖子听到这里挑了挑眉头,“这事公司能答应?早就安排好了拍摄的进度,随便加戏会打乱剧组的节奏。”
“反正我说过了。”云彩对胖子的质疑有些不高兴,“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就不拍了。”说完转向闷油瓶,眼神里仿佛充满了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近来人气高涨的关系,吴邪觉得云彩比起以前说话更有主意一些,记忆中那个低头说话的温顺姑娘越来越模糊了。不过一想也对,以前是她爹阿贵在为她安排工作,若有什麽矛盾早就内部消化了,现在换成外人,自然更容易产生分歧。
张起灵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坐在椅子上抱臂看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云彩还想多说几句,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她做梳妆准备,无奈只得先行离开,走时回头看了看闷油瓶,“张大哥,等我呀。”
胖子等人走远了,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开始嘀咕,“要不是看在云彩的份上,胖爷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
吴邪纳闷,“谁能气到你?那个什麽玲姐的,是谁?”
“别提了。”胖子抹了把脸,“一个小娘们,仗著父母是一高干,年纪小小就逞威风,处处都来插一手,一点都不懂友爱同志的道理,让我们怎麽开展工作。”
吴邪听了牢骚一大堆,大概明白胖子是被人压住一头,心里不服气,於是就劝他,“这种小娘们,等你施展开手段,还不是任你揉捏?何必跟她置这一时之气。”话还没说完,闷油瓶的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膀,力气极大,几乎把他捏得叫起来。吴邪给他弄得龇牙,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
胖子瞧了一愣,刚想说话,景片后面传来一阵娇滴滴的招呼声,随后从那里转出来个人,绑著一条马尾踩著高跟鞋朝他们走过来。
吴邪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来人就是那个玲姐,忙低头装模作样地想心事,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人察觉一样。
玲姐走到桌子边,挨著闷油瓶坐下,很是熟络地与他打招呼,“小张,常听云彩提起你。我叫霍玲,是她公司的演艺总监,主要负责艺人的管理。”
张起灵点点头,答了句,“你好。”
吴邪见胖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狂翻白眼,忍不住就想发笑,忙站起来与她打招呼,“我是吴邪,是张起灵的助理。刚才和云彩聊天,知道你费了不少心,真是谢谢你。”
“这没什麽。”霍玲眨了眨眼,很俏皮地接著对闷油瓶说:“我很久之前就在注意你了,小张。你在那个小模特公司真是太埋没你的才华,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不过没关系,正好是你的一个机会,来我这里吧。我会负责把你打造成天王巨星的。”说著拿出一份合同,摊在桌面上,“我把合同都准备好了,只要你签个字,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明白吗?”
张起灵好像不太想理她,淡淡地瞄了一眼,什麽也没看清楚,就转过头说道:“不明白。”
霍玲脸色一变,她大概很少在男人面前吃闭门羹,心里估计很不舒服,口气不由生硬起来,“小张,不准你敷衍我,仔细看看再回答!”说著一下子把那合同塞到张起灵手里。
吴邪看了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麽他直觉上就有些不喜欢这个霍玲。虽然阿宁工作时气势也很强硬,可总不像霍玲这般大小姐似的咄咄逼人。
张起灵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只好拿起来。霍玲得意地指著合同中的条款向他解释,“我们公司不是你之前的小模特公司能比的,影视音乐舞台表演,资源丰富。像云彩现在的剧集就属於公司自拍剧,要捧红个把人根本不成问题。”
“那这次给我安排的角色是?”张起灵合起合同,抬头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霍玲听他提问,以为这块木头终於开窍了,笑眯眯地说道:“那自然是要看你的回答了。”说完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那份已经被合上的合同。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00:00:00 +0800 CST  
一直被度娘说发广告帖…有和谐测试器真是太好了
明天下午继续发~~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00:05:00 +0800 CST  

61

吴邪看闷油瓶眯起了眼睛,知道他有些不快,就打圆场道:“合同什麽的,一时哪能看完,得花点时间慢慢看才行。”
“他娘的,原来还有这样强买强卖的道理。”胖子看不过眼,从鼻子里闷哼几声,十分阴阳怪气,“知道的这是要签合同,不知道还以为看上了人家要抢回去做压寨先生。”
霍玲听出他的嘲讽,脸上一红,只当没听见,故作大方地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别光发愣了,小张。你回去慎重考虑一下,有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咨询。这次的合作就当试个水,是向你展现我们公司的诚意,详细的情况我们过后再谈也行。”
接著又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闷油瓶面前,“这是剧本,你先熟悉一下。过一会有造型师来帮你定妆,造型完成之后就会安排你的戏份场景。”
吴邪在旁边一看,剧本才薄薄几页纸而已,想来内容也多不到哪里去,不由心说这摆明了就是事先已经确定好的,还好刚才没被这娘们糊弄住,不然真照她说的先签合同再拿剧本,岂不是平白便宜了她。
虽然闷油瓶重返娱乐圈的进程目前来看是有些坎坷和波折,可是毕竟他尚不属於过气的范畴,而且当下正处在话题敏感期,如果配合良好的曝光频率和导向宣传,相信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张起灵接过剧本低头阅读。霍玲在他旁边又坐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她,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麽,娇笑几声后告辞道:“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小张你在这里好好准备,我会尽快安排人过来。”
看到人走远了,吴邪才转过头来向胖子嘲道:“谑,胆子不小。跟你顶头上司都敢这麽抬杠,小心给你小鞋穿。”
胖子听了也乐了,“老子是谁?才不吃这一套!干革龘命就是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云彩就知道谁才是真的待她好了。”说完站起来拍拍吴邪肩膀,“我过去瞧著云彩去。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小吴你也别著急,免得被那小娘们一把拿住了。”
吴邪点头示意他心里有数。等胖子走了,拖了张凳子坐到闷油瓶身后,小声问他,“小哥,怎麽样?”
张起灵把剧本翻了两遍,又思索了一会,开口说:“可以试试。”
一共六场戏,如果没有意外,三个工作日就能完成。角色没什麽难度,没有台词,对剧情走向也不会产生影响,属於客串性质。所有的对手戏都集中在云彩身上,饰演的是女主角的初恋情人,一个只出现在她回忆中的人物。
和之前的MV很相近,这是吴邪看完剧本的第一反应,不过的确是适合闷油瓶现在的情况。让他一下子出演剧情丰富性格复杂的角色,恐怕经验不足难以胜任。添加的这个角色表现手法与他之前做模特的经历能够融会贯通,挺方便运用到新的工作环境中来。这是一个很讨巧的办法,难为了编剧和导演组的一片苦心。
云彩得知之后,非常开心,主动陪闷油瓶排演了几遍。可惜她身为女主角,戏份实在太重,匀不出太多空闲时间,只好由吴邪顶替女主角的位置帮闷油瓶排戏走位。
剧组趁此机会安排了一次媒体探班,将张起灵首次参演电视剧的消息放出去。一时之间云彩和张起灵再度携手共圆银幕鸳梦的新闻占领各大娱乐版面,网络上也火速展开热烈讨论,为这部还未播映的偶像剧顺势宣传造势,成为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新剧之一。
霍玲对此结果相当得意,不时与张起灵重提签入她们公司的事宜。云彩听到后也几次三番表示很愿意和张起灵一起工作。可是闷油瓶统统不置可否,吴邪就只得向她们推脱说再看看情况。
在闷油瓶重回公众视线后,胖子通过他的人脉找来不少关系,都很愿意与他们接触商讨进一步合作的可能性。选择的余地一下子扩展了好多,甚至有几个电影导演发来消息,希望闷油瓶能去参加他们的试镜。这使吴邪十分喜出望外,貌似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一夜之间闷油瓶的演艺之路就正式上了轨道。
吴邪对於这跌宕起伏的过程有点浑浑噩噩,他向来没什麽大主意,一向随遇而安,闷油瓶的事业能够稳定下来,他也算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张起灵不负众望,顺利地完成了他的拍摄任务。胖子建议哥们几个去搓一顿,喝个痛快,被云彩听见了也要跟著去。吴邪心里高兴,觉得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他们几个这段时间的帮忙,打电话把解语花也叫上,一定得喝个不醉不休。
席上五人,却有一大半都是大牌明星,吃饭的地方让吴邪著实犯愁。最后脑瓜一拍,把他们都带家里去了,虽然简陋了点,好在没人打扰。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讲究排场,炒了几个家常,四下坐定,把小花带来的红酒开瓶,这就算是开吃了。
胖子咂巴咂巴红酒那味儿,皱起眉头,“这洋鬼子酒,酸不拉几的,有什麽好喝,还不如咱们天朝的二锅头。”说著变戏法一般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来,一把塞到小花怀里,“拿著,给你换换口味!这叫东西酒文化交流,看到没,红星二锅头,好东西。”
看小花光笑不说话,瞪起眼睛又说:“你他娘的别不知道好歹,胖爷是让你个人妖开开眼,别老是崇洋媚外地光喝那些外国马尿。”
小花把那瓶红星二锅头放到口袋里,笑道:“行啊,下回我们另起一桌。我带最好的二锅头,保管你都没喝过。”
“吹牛吧,二锅头还有最好的?”胖子直说不信。
云彩在家乡应该没少喝他们瑶乡自家酿的土酒,喝了几口以后放松不少,放眼打量了一番居所,朝闷油瓶说:“张大哥,你平时都住这里吗?”
闷油瓶放下酒杯,点点头。吴邪看云彩充满好奇的眼神,就帮忙解释道:“这是我发小的房子,我们暂时借住一下。”
胖子听了这话,拿筷子往玻璃杯沿上铛的敲了一声,“这样说起来,这算是你们的乔迁新居第一桌酒席啦?值得胖爷来干一杯。”说完,众人举杯喝了一圈。
替大家又倒满了酒,吴邪站起来说:“这次发生了那麽多事,多亏你们几个帮忙,一直没机会说声谢谢。现在正好借这杯酒,谢谢你们。”等他说完,张起灵从他身边站起来与其他几个碰了碰杯,一起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干了。
胖子瞧他们俩都喝完了,挤眉弄眼地嘿嘿怪笑道:“你们俩这样不像是要谢我们,倒像是新郎新娘来敬酒一样,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闹洞房啊?”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16:24:00 +0800 CST  


62

吴邪听后大窘,还来不及说什麽,一旁的云彩奇怪道:“张大哥和吴大哥怎麽会是新郎新娘呢?王大哥,你喝醉了?原来你酒量这麽差啊。”
少数民族大多擅饮,若是酒量浅了,在异族少女眼中形象难免要打些折扣。云彩这话说到最后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意外与轻蔑,使胖子大受打击,忙说:“胖爷我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看见这肚子没?一大半是喝出来的!打出生到今天,胖爷就根本不知道这个醉字是怎麽写的!”
小花摸著杯沿笑眯眯地说:“话先别说得这麽满,我带来的这酒后劲很大。万一一会把你放倒了,那多不好意思。”
胖子听了眉毛都立起来了,他这家夥只要有人跟他抬杠他就起劲,立刻把酒杯倒满了,一口气连喝三杯,“这外国马尿要是能灌醉胖爷,我就把王字倒过来写!”
吴邪心说倒过来那不还是个王吗?有心想劝他悠著点,但是小花紧接著又开口道:“光喝哑酒有什麽意思?不如搞些彩头,输的人给大家唱一段,也算添点酒兴。”
云彩和胖子都说不错,吴邪是没有所谓,斜眼偷瞄闷油瓶,心说老子就连小曲都没听他哼过一个,要是这回让他唱上几句,那一定别有滋味,想到这里不由跟著起哄。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开始划拳,吴邪和云彩很快败下阵来,各自唱了几句。胖子不慎输给小花,相当不服气,非说对方偷拳,缠著要改成三局定胜负。小花笑了笑,又陪他耍了一局,再次轻松将他斩落马下。
胖子虽然仍是非常不服气,可是想起赌品见人品的老古话,在云彩面前不能落了面子,扯开喉咙又开始嚎他那首《花儿为什麽那样红》,边嚎边对著云彩挤眼,把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挤得看不见了。
云彩被这超近距离的鬼哭狼嚎了一通,险些没吓哭,捂著耳朵直往解语花那边躲。
胖子唱完,得意道:“云彩妹子,能听出胖哥这歌里的意思吗?嘿嘿,你别害羞,坐回来点我们继续玩。”
云彩假装没听见,转过脸去朝张起灵说:“就剩下张大哥和解大哥了,我压张大哥赢。”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有没有看懂他们刚才划拳的规则,在桌面下悄悄戳了他几下,想给他些提示。闷油瓶目不斜视,反手将他手指握住,轻摇两下,意思让他别担心。
胖子自然坚定不移地跟著云彩压了张起灵胜,摇头叹气,“要不是胖爷我一个不留神,也不用劳烦小哥来压阵。”
解语花微微一哂,“都没有压我赢的?吴邪,我们从小一起玩,连你也不看好我吗?”
瞧他语气落寞,吴邪有些於心不忍,可是手指还被闷油瓶攥在手里,实在生不出二心,只得装傻笑道:“我还是跟著大家压好了,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小花不再说话,与闷油瓶面对面坐了划开酒拳。和咋咋呼呼的胖子不同,两个人几乎都不喊拳,只管埋头比划,越划越快,最后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都瞧不清楚动作了。等他们俩收住了动作,吴邪几人还没看出到底谁输谁赢,都无比紧张地盯著问:“谁赢了?”
小花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脖子一仰将杯中的残酒喝了干净,用麽指揩了揩嘴角,张嘴就开始依依呀呀唱:“替人家守门户百无聊赖,整日里坐香闺愁上心来。那一日看戏文把人恋爱,你看他雄赳赳一表人才。回家来引得我春云靉靆,女儿家的心腹事不能够解开。也只好捺心情我机缘等待,不如你聪明人遇事和谐。”
唱的正是红楼二尤里的尤三姐。一曲唱罢,连胖子都忍不住打起呼哨连声叫好。
“你怎麽这麽厉害,什麽都会唱?”云彩给小花重新满上酒,“能教教我吗?”
“你想学什麽?花鼓,花灯戏,还是湘剧?”小花笑著问她。
云彩就道:“我想学霸王别姬。”
小花笑了,胖子在一边直摆手,“别唱这个,不吉利不吉利。”
“你一个唱花鼓的,为何还会唱京戏?”吴邪记得上次在他老家,小花是这麽告诉他奶奶的,“不怕你祖师爷从坟头里爬出来打你屁股吗?”
“我学戏,本来就不是为了唱戏。”解语花慢悠悠地笑道,“京戏也是师父传的。他说戏这东西,你唱会了,很难学别的戏种,但是你唱精了,天下的戏就是一出。小爷我有天分,天作得嗓子,不学太可惜。”
胖子撇见云彩愈发崇拜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鼻孔出气,“有啥意思?把话说得跟武林秘籍一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喝了这杯。”举起酒杯来劝酒。
小花把这杯喝完了就将杯子倒扣到桌上,摇头说:“不能再喝了,如果我声带喝坏了,我就不能唱戏了,很多女孩子会伤心的。”
云彩一瞧时间也不早了,她明天还有早场的戏要赶,不能熬到太晚。临走时,依依不舍地对闷油瓶说:“张大哥,玲姐说得很好的,你一定要认真考虑。我……我会等你答复的。”说完双颊通红,跟著胖子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解语花站在后面搂住吴邪的肩膀,毫不忌讳地向闷油瓶斜飞一眼,“如果有什麽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助理的位置一直给你留著。”
吴邪转身扶住他,纳闷道:“酒劲上头了?刚才没见你喝多少啊?要帮你叫车吗?”
小花停住脚步,不再说话,片刻后哈哈大笑,挥手道别,独自离开了。
把客人都送走了,吴邪把碗碟都收拾到水槽里洗洗涮涮。张起灵站在一边帮他擦碗,木然道:“你怎麽想?”
吴邪低头想了一会,“顺其自然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不想干把你硬按在那儿也不现实。手上的几个计划只能慢慢谈,毕竟在云彩那剧正式播出前,谁都说不好市场的反应会是什麽样的。我只能帮你琢磨琢磨,具体怎麽样,我也说不准。小哥,你不要有什麽顾虑。接下来人生的所有目的,应该完全由你自己做主了,我实在不想你再走上那条老路。而且……”迟疑片刻,摸了摸鼻子又低声说道,“我总不太喜欢那个霍玲,我也说不上来为什麽。”
张起灵好像很明白他心里的疙瘩是什麽,轻笑著点了点头。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16:46:00 +0800 CST  



63

日子渐渐从惊险喧哗中归於平淡,张起灵闭门不出,所有的合作规划的洽谈全都交给吴邪打理。胖子得知后笑说:“呵,同行是冤家,小吴可别抢了胖爷的生意。”
吴邪心里始终忐忑把握不大。一来他从没干过经纪人的活,之前是情势所逼才硬著头皮自个儿上,不然就得闷油瓶亲自去和人商谈,那场面想来定然冷到叫人惨不忍睹。二来虽然之前在圈里点头朋友不少,可是真能摸清底细的两只手基本数完,况且时尚圈和演艺圈毕竟隔了一道,难免有些行外人摸不清的门道,如今只能听人天南海北地胡吹,怎麽听怎麽是,连个参详的对象都没有。
几个项目的合作计划推进得都十分缓慢。没办法,他们当事业做,别人当生意谈,自然要等待最佳的时机,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生意场的规矩,怨不得他人谨慎持重。他们俩现在背景全无,对头倒有不少,个体户似的闯荡,全仗著张起灵目前人气不堕才有些资本与人攀谈,不然连个吃短食的恐怕都寻不来。
说起经纪公司,霍玲几次劝他“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张起灵最后还是回绝了对方,把霍玲气得当场拂袖而走,仿佛第一次碰到这般不识抬举之人,浪费了她的一片苦心。云彩听说后,虽然有些遗憾,但表示尊重张大哥的决定,什麽都没多说。胖子倒是松了口气,连说:“小哥够仗义,不愧是胖爷的好兄弟。”
那出令人期盼已久的偶像剧终於到了杀青的时候,只剩下后期制作处理的部分。因为市场预期强烈,还没全部完成便已经高价卖出了播映版权,出片方剪出几辑片花在电视节目中来回滚动播放,将观众的胃口吊到最高点,只等正式播映就可一睹为快。
除此以外,出片方更为演员们安排了马不停蹄的宣传活动,试映场见面会全国范围内轮番铺开,最忙碌时甚至一天要跑三座城市。原本张起灵仅为本片客串演出,是不需要参与宣传的,可是出片方怎麽肯白白放弃他这麽一个话题人物,硬是将他也排进宣传计划中,跟著剧组主创人员全国巡回宣传本剧。
“早知道要花那麽多的时间来宣传,我和他们谈的就不是这个价钱了。”吴邪边收拾行李边后悔,按出镜集数来计算片酬,现在看来明显是亏了。但是足够的曝光量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又是至关重要的,对制片方而言也算是还他们的人情。
闷油瓶早就习惯了如此强度的工作,把行李箱准备好后放到门口,随时准备出发。
节奏忙碌的行程过半,反响比想象中还要热烈,出片方极其满意。在片花里短暂露脸的闷油瓶尽显大牌本色,单只是掀开帘幕的瞬间,剑眉如墨,目光深邃,当真俊朗无俦迷倒万千少女。
吴邪安下心,心说这下那些持币观望的制片商应该不再怀疑闷油瓶的市场价值,等回去后可以坐下来详细谈合同了。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他所想的那麽顺利,还没等行程结束,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这天一行人才赶到发布会现场,就明显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所有人都带著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发一些不著边际的问题,主持人几次引导都不见成效,与之前的发布会互动氛围完全不同。
吴邪站在台下捅捅胖子,问他这是什麽情况。胖子也是丈二和尚莫不著头脑,转身去找相熟的媒体打探消息。还没等胖子回来,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接过话筒向坐在台上的闷油瓶发问道:“张起灵先生,在这次与云彩小姐合作之前,你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完全淡出了观众们的视线。观众们对此都十分好奇,你能告诉我们,在那段时间里,你去哪里了吗?”
台上台下闻言一片哗然,却又商量好似的一直屏气凝神等待张大牌的答案。
吴邪瞬间绷紧神经,直觉不妙,各种可能从他脑中飞速掠过。
张大牌坐直身体沈默半晌,开口道:“这是我的私事。”
那名提问者并不气馁,握紧话筒再次大声问道:“传闻你与你的前经纪公司相处并不愉快,后期更是疑似遭到公司高层雪藏。这次关於前经纪公司被查封的事,不知道你有什麽想法?”
吴邪听到这里,心里咯!一声,一般在这样目的明确的宣传场合,怎麽提问,怎麽回答,主办方与媒体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基本按照通稿的内容走个过场,回去便能交出一个漂亮的访问版面,皆大欢喜。除非发生突发的新闻事件,不然极少会有媒体愿意与合作夥伴扯破脸皮,刻意偏移关注焦点,破坏宣传流程。
胖子急急忙忙从人群中挤回来,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将一张传真件递到吴邪眼前,“天真,你看!”发白的传真纸上醒目的黑体字清晰地呈现出稿件的内容,“据消息人士称,有人目击张起灵亲自将不雅视频传上网络,涉嫌自我炒作。”
“你说这多可笑?小哥能是炒作自己的人?”胖子满脸不可置信,对现代传媒无中生有捏地造新闻充满鄙夷不屑一顾,“退一万步想,就算小哥真要玩这种手段,还能让人亲眼瞧见?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吴邪满头黑线,心里知道传真稿上的都不是事实,可是又无法反驳,简直是哭笑不得。
果然等不到张起灵的回答,那名发问者又问道:“最近有人宣称亲眼看到是你本人将不雅视频发布到网络上的,又恰好发生在你的前经纪公司被查封之前没几天,不知道这两件事情其中是否有所关联?张起灵先生,你可以对此加以澄清吗?”
这问题提得已是极为不客气,想来怎麽都敷衍不掉。但是张起灵还是一声不吭,表情漠然,好像根本没想过要去理会他。
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声在场内蔓延,胖子凑到吴邪耳边急道:“小哥这是撞到头变痴呆了?怎麽都不否认?这样不说话一定会被那帮记者乱写成默认的,到时候就更不好解释了!”
吴邪眼望著台上的闷油瓶,明白他是不屑在这种问题上撒谎,心里急得跟火烤似的,却又帮不上一点忙,只得拼命朝主持人使眼色。主持人没料到发布会现场会演变成如此场面,忙呵呵笑著打圆场,“这次的发布会主要是宣传这部精彩的电视剧,其余的问题各位记者朋友们可以稍后找机会再问。现在让主演云彩来谈谈她首次出演电视剧的心得体会吧,相信一定有很多的感想要告诉大家。”一阵穿插,硬生生地打断了记者的提问。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17:24:00 +0800 CST  

64

尽管云彩和其他主创一再将话题绕回电视剧的宣传上来,可是媒体的注意力已经被整个转移,以至於见面会最后在心不在焉的沈默气氛中不欢而散。吴邪护著闷油瓶在各路记者包围之前,从侧门急速离开了会场,回宾馆的途中两人坐在车厢后排彼此沈默无语。
吴邪越想越是沮丧,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当时一心以为两个人以后都不再从事幕前的工作,所以得知闷油瓶行事的经过也没往心里去。后来事情一件紧赶著一件,都不在他可以预料的范围里,更抽不出空闲的工夫来处理这个隐患。
一时侥幸的念头让他对目前的状况完全没有应对的手段,归根到底都是他经验不足,而且太过天真!经验的匮乏以及思想准备的不充分,最终使他品尝到无力的挫败和无力挽回的懊恼窝囊。
“吴邪。”张起灵突然唤道,“不要多想,会有办法的。”说完伸手牵过吴邪的手握在手心里微微用力。闷油瓶真是一个神奇的人,虽然他寡言少语的,但是他的话总是好比一针安定剂。吴邪转头看著他侧脸平静的线条,一下子镇定下来,回握住对方的手,点了点头。
回到宾馆,制片方的负责人找他们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内容相当简单:取消张起灵接下来的巡回宣传行程。
吴邪早已料到这点,所以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平静地接受安排。诚然就目前的情形让闷油瓶跟著剧组宣传肯定能够吸引更多媒体的目光,提高偶像剧的曝光量。可是在此风口浪尖的时刻难免会被说借势炒作模糊焦点,而且很可能因此牵连到云彩的银幕形象,反而得不偿失。经纪公司反复权衡之后,无奈做出放弃张起灵的决定。
反正帮助剧组宣传说白了就等於是义务帮忙,早些放他们自由,更方便闷油瓶回去安心准备新剧本。况且按照闷油瓶的个性,也不屑於对眼前的这些风言风语强加辩解,与其越描越黑,不如暂时避避风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真正了解张起灵的粉丝也不会认为他是会自我炒作的那类人。
可是涉嫌炒作的风头还没过去,先前得罪的那家访谈节目又卷土重来,趁势播放了张起灵在节目录制现场当众酒泼主持人的镜头。看来是远没有放弃打压报复他的念头,跟咬上肉条的王八一般,衔尾追击死不松口。
事龘件的现场画面经过剪辑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极为片面地著重表现闷油瓶蛮横无理的工作状态,不配合工作流程,不尊重业内前辈,最后竟然还纵容随身助理的暴力流氓的无赖行径,罔顾众人苦心劝阻当场毁约丢下工作扬长而去。
戴著假发的主持人一脸严肃地对这种耍大牌的行为予以强烈斥责,并且对部分演艺人员极不负责任的工作态度以及伦理道德的沦丧缺失感动痛心疾首的失望和难过,“现在社会上对我们演艺圈总是抱有异样的眼光,其实说起来与从业人员参差不齐的素质修养有著莫大的关联。我们首先应该规范自肃行内的行为准则,不能以绯闻甚至丑闻来博取关注焦点,净化业内环境,使真正有才华的年轻人拥有展露光芒的机遇和舞台。”
一番义正言辞赚人热泪的演说立刻博得广大的支持,众多明星纷纷出言附和,希望为娱乐圈的净化工程出一份力,仿佛都化身为正义的使者,对圈内种种丑恶的潜规则与黑幕大加挞伐。其中关键的矛头指向,显然不言而喻。
吴邪对此很是头痛,可一时组织不到有效的沟通渠道进行反驳。在如此一面倒的局面中,谣言止於智者,恐怕只能成为他自我安慰的一句空话。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捧著小手机挂在网上看消息,越来越不乐观的言论让他心急如焚。
很多原本坚定的粉丝开始动摇,负面的报道一波接著一波,可是正主却总是沈默以对,仿佛默认了一般。再加上外界的冷嘲热讽,把张起灵的拥护者都看成只看外表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盲目追星族,更甚至直接在她们身上打上了脑残的标签。这一切的转变让许多粉丝猝不及防,有的微弱辩解,有的选择沈默,更多的愤然离开。
“原来什麽深沈,什麽优雅,通通都是骗人的,私下居然这样没教养!老娘真是瞎了眼!粉转黑,不解释!”每次看到这样的发言,吴邪都要跟帖抗争一下,可是马上就被大批民众打成死不悔改的脑残粉或者是枪龘手,气得他哭笑不得。
张起灵看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面目狰狞地摁键盘,上前抽走手机,把卷边的剧本交到他手上。这是几个正在洽谈的电影剧本中他最感兴趣的一本,剧本已经被他看得滚瓜烂熟,相关资料也查了几轮。
“哎,生面孔啊,怎麽称呼啊?”张起灵挨著他坐下,搓动双手满脸堆笑,竟显出几分猥琐相来,放在那张平时波纹不动的脸上,视觉上的冲击力十足,相当诡异。
吴邪习以为常,知道他这是在揣摩角色,翻开剧本与他对词。闷油瓶常常对著剧本冥想半天后就这样找他来对戏练台词。头一回把吴邪吓个半死,以为闷油瓶是被鬼上身了,直到现在还是会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因为入戏状态的他和平时实在反差太大。
“这秃子是谁?”吴邪尽量摆出鄙夷的语气。
闷油瓶脸上一黑,用力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好吗?”说完又换上另一种很神经质的表情,握住吴邪的手用力摇了摇,“幸会,幸会,敝姓张。那王先生是从事什麽工作的啊?”
这个角色很有意思,性格复杂,说谎成性,在谎言背后隐藏了无数的秘密,虽然只是配角,可非常能抓人眼球,吸引人不由自主地关注下去。吴邪也很喜欢这个角色,觉得很有挑战性,可是与闷油瓶本人的反差太过巨大,十分意外他会挑中这个角色。因为他们和片商洽谈的一直都是那个外表淡漠的男二号,冷峻寡言,身手却相当了得,秉承了大部分人对他的直观印象以及市场定位。
吴邪盘算著该如何去帮闷油瓶争取这个角色,嘴上也不停顿,继续照著剧本念道:“这个,通俗地讲,我其实是个地下工作者。”
待闷油瓶正要接口,被他丢在一旁的电话铃声响了。吴邪心头一紧,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有些忐忑地接起了电话。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19:34:00 +0800 CST  

65

接完电话,吴邪松了口气,原来是相关部门通知他去取回被查封房屋里的私人物品,看来案子的侦办告一段落。赶过去办了手续,趁天黑和闷油瓶两个回去搬了几个行李箱出来。
吴邪当初属於寄住,东西不多。没想到张大牌比他更少,只装了一个很小的背包便停下了手。吴邪瞧著无比肉痛,提醒他,“为什麽不多拿一些,都是小哥你自己赚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张起灵摇了摇头,漠然道:“以后还会有的。”
吴邪无法强求,只得依依不舍地告别一屋子各路厂商金主赞助的奢侈品牌,包袱款款地和他回家。
陆续有洽谈的广告和电影撤销合作意向,胖子直骂不够义气。吴邪倒不强求,买卖不成仁义在,混这行的暴穷暴富比比皆是,现在的局面不算最差,毕竟还有几家没有回绝合作可能,等偶像剧正式播出,掀起一波收视热潮,说不定到时候的市场会更大更广。
如此闲赋几日,闲来无事陪闷油瓶练练台词,渐渐习惯了他的猥琐脸,瞧著觉得还挺带感,不由取乐一番,对网上的攻击言论就不那麽往心里去了。
早起翻报纸看到一条消息,“警龘方近日破获一起特大跨境犯罪案件,成功捣毁一长期活跃於广西境内的跨国犯罪组织,并顺藤摸瓜一举查封该组织多处洗钱窝点,不日将就此案提起公诉。”报道篇幅不长,只简单交代了一些大概情况,但吴邪一眼就看出其中所指,兴奋地举著报纸跑去给闷油瓶看,“小哥,你看!”
闷油瓶睡眼惺忪地正含著一嘴巴牙膏泡沫,头发乱翘,接过报纸安静地看了几遍,吐了泡沫,转头抱过吴邪狠狠吻了一口。
吴邪被亲得满嘴牙膏味,还止不住乐,边咂巴嘴边提议,“晚上多加几个菜,开瓶酒,好好庆祝一下!”
等到晚上两个人真的喝得醉醺醺,抱在一起乱滚一气,彼此都有点情动。吴邪圈住闷油瓶的脖子左亲一口右亲一口,心说是不是顺势就把事给办了?现在东西都齐全,一伸手就能拿到,况且难得看闷油瓶醉茫茫的眼神,要是这样都不干,那还能算是爷们吗?
主意一定,手就开始磨磨蹭蹭朝下走,嘴巴也不闲著,贴在闷油瓶耳朵边小声叫他名字。还没能摸上几下,便被人翻身压到下面,双手抓到头顶。
张起灵嗓音发哑,低下头盯著他看了一会,“吴邪,我现在什麽都没有……”
吴邪抬起头一下亲个正著,把他接下来的话都吞到嘴里,吻得嘴角濡湿才放开他笑道:“你以为老子图你什麽?”不等他回答,挣开被箍住的双手,沿著闷油瓶的脖子一路向下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
喝醉了以后手指笨拙,解了几回都没能解开一颗。闷油瓶等得不耐烦,双手一分,便把衣服丢到一边,接著来脱吴邪的衣服。两个人赤裸裸地抱到一起,彼此肌肤滚热,一碰触便仿佛闪出无数火花,烧得两人口干舌燥热血冲顶。
吴邪之前二十几年连大姑娘的手都没摸过,现在激动得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随便搭在哪儿都觉得是搂住了一团火。他匀了口气,清清喉咙,特别小声地问闷油瓶,“小哥,你会吗?”
闷油瓶手下动作一顿,想了一下,沈声道:“试试看。”
两个人正折腾著,突然就听屋外传来沈重的砸门声,一连串的“砰砰砰”,大有不开门就不停手的意思。闷油瓶眉头一皱,轻啧一声,不去理会继续刚才的动作。
吴邪双腿被他架到肩上,脑子里混沌一片,好像躺在云里一样,感觉意识都快跟著身体飘走了。可是“砰砰”声坚持不懈地往他耳朵里钻,一下一下将他拉回现实。
“到底有人没人?这不是亮著灯吗?”胖子特有的大嗓门伴著敲门声丝毫不见气馁,“天真!小哥?来给胖爷开个门啊!”
吴邪瞪著双眼愣了一会,搂住脸色不佳的闷油瓶亲了一口,拾起地上的衣服坐起身来,开口应道:“死胖子,狗龘日的大半夜你赶著投胎啊?老子马上出来!”
一打开门,胖子就气急败坏地朝里闯,“别怨胖爷来的急,一会你就知道胖爷的好了。这是最新一期X周刊,明天就要出街,被我搞了一份出来,你看看这上面都写的什麽。”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捂热的杂志交到吴邪手里。
X周刊是一份臭名昭著的小报周刊,专以挖掘上流名人和明星偶像的八卦隐私为卖点,为得到消息可说无所不用其极,偷拍窃听的丑闻不绝於耳。虽然常气得名人们上法院打官司状告他们污蔑诽谤,但就是充分满足了普罗大众好奇的八卦欲望,异常符合民众胃口,发行量远超过一般正经的报刊杂志,生意不能说不兴隆。
吴邪对这份周刊没有什麽好感,当初自己的旗袍女装正是被这家媒体抢先曝光的,心知一定是有关闷油瓶的什麽坏消息才让胖子急成这样,可一时又想不出他们还有什麽值得如此大张旗鼓拿来作文章的卖点。拿了杂志走到桌边,打算坐下来详细翻阅。
胖子跟在他身边,嘴里唠叨个不停,“要不是胖爷,这回你们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迎头一抬脸看到张起灵一脸阴郁地站在卧室门边,衣襟大开,只当他是被吵醒了犯起床气,随口安慰道:“小哥,怎麽脸色这麽差?低血糖?年纪轻轻,这毛病可要不得,平时一定要注意饮食规律。我这儿有巧克力,要吃吗?”
张起灵闻言略一眯眼,最后没有说话,走到吴邪身后同他一起看周刊上的消息。
周刊封面上照常又是一个火辣的半龘裸女明星,各种尺寸颜色的醒目标题都看不出什麽端倪。吴邪疑惑地打开杂志,一边在内页里翻找一边埋怨,“到底是什麽?瞧你一惊一乍,还让不让人睡觉?”
胖子最是激不得的人,立刻抢过杂志来回扒拉,末了用肥粗手指点出一页,“瞧,就是这个。”
吴邪凑过去一看,心里一惊,与闷油瓶对望一眼,体内的酒精迅速冷却下来,开始仔细阅读这篇报导。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19:55:00 +0800 CST  


66

文章援引他们清晨看见的那篇警龘方通告,简单介绍了一下案件背景,随后开始著重挖掘通告背后所引出的种种内幕,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参与洗钱的组织构成。根据周刊的内线爆料,参与洗钱的机构分布在各行各业,包括娱乐圈中为人所熟知的某经纪公司。
该经纪公司不但参与洗钱,还涉嫌参与其他犯罪活动。目前负责人外逃,警龘方已发出协查通缉令,务必将其捉拿归案。而该经纪公司旗下某知名男艺人,以早年经历莫名成谜蹿红网络。据消息人士透露,该男星便是被犯罪组织从小圈养,为其谋取利益的敛财工具。
虽然通篇都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其中的影射简直到了瞎子都能瞧出来的地步,更何况还在旁边配发了一张知名男星的剪影,根本就只是把闷油瓶上一季的品牌硬照涂黑而已,让人完全能够一眼辨认出来。
吴邪和闷油瓶看完,各自沈默不语。胖子气哼哼地边抽著烟边拍打桌面,把烟灰抖得满桌都是,“你们看这些小报,为了发行量真是什麽都敢往上编排。这屎盆子扣得,他娘的也太冤了。别以为我们那公司倒了就能由著他信口开河,明天一早胖爷就去法院等开门,头一个告的就是这个狗龘日的!”
吴邪站起来想说什麽,被张起灵一把按了回去,“这是真的。”
胖子看著张起灵,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问道:“什麽?胖爷我刚才听错了什麽?”
“你没听错。”张起灵将周刊丢到胖子面前,重新又说了一遍,“这是真的。”
胖子哎呦一声惨号,一把将烧到手的烟头丢开,话都说不完整,“你!小哥,你……”
张起灵苦笑一声,不再说话,转身走回卧室,关上了门。
吴邪见胖子还要追上去再问,伸手将他拦下,摇头道:“这事比较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你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那…网上传小哥那个的视频,都是真的?”迟疑了一会,胖子开口问道。
吴邪心知胖子这家夥看似莽撞,其实心里通明的很,看样子以后有事情也不能瞒著他,想到这里,就对他说道:“那是很多年前在广西的事。”将他们从收到录像带开始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讲给他听。
胖子像听天书一般,瞪大双眼,听到一处突然拦住话头,“等等,你是说,解语花那人妖早就知道?”
“算是知道,当时情况很紧急,只有他肯帮我,所以我也就没瞒他。”吴邪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胖子听了把袖子一撸,骂了句脏话,“胖爷哪点不如那死人妖?你他娘的真不够义气,就光看老子这一身神膘,什麽扛不下来!天真你倒好,居然光找那人妖,都不来找胖爷!”
吴邪无奈安抚道:“我们兄弟过命的交情怎麽能这麽比?现在不就正跟你说嘛。这周刊一发,估计剩下的几个合作计划也得玩儿完,能有办法把这篇东西撤下来吗?”
胖子挠挠头皮,为难道:“要是早几天,还有希望,这都印刷完了,除非你明天一大早把所有的周刊都买回来,不然基本没戏。”叹了口气,又说道,“不是胖爷扫你们兴,凭小哥现在的腕儿,还真不值得周刊特别给个版面掰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说白了还是有人要弄你们。”
吴邪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事情摆在眼前了,不处理不行。回想闷油瓶这几天刻苦磨戏的模样,总不肯放弃哪怕十分微弱的希望。斟酌了一番,翻出他们看中的剧本,“胖子你看,这本子本来是找小哥上男二号的,现在我们降低要求,上这个男配行不行?你去和片方谈谈,不要片酬也行。”
“这个胖爷可不能保证。”胖子锁紧眉头,“天真你也知道,这道上锦上添花的多,落井下石的更多,我尽力去办就是了。”
吴邪朝紧闭的卧室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哥这样,我总不是滋味。”
胖子站起身,拍拍他肩膀,“你也别那麽悲观。要胖爷我说,小哥这就是红颜薄命。还是得像胖爷我这样长得一身藿香正气,自然就不怕那些盘丝洞里的小妖精老妖怪来胡搅蛮缠。”
吴邪听了哭笑不得,送他出门,又交待了些别的事。回到家里,看到卧室开了门,便推门进去,只见闷油瓶独自坐在昏暗的窗边,黯淡的月光照得他面目不清。
吴邪走上前打算说上几句,张起灵却在他之前开口说道:“我不会再逃走了。你让胖子约好时间,我和你一起去。”吴邪一愣,随即明白他们刚才的谈话都被闷油瓶听在耳朵里,便点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更糟糕了。”
等X周刊上市后,民众哗然,最后那批张起灵的铁粉被牟利工具这个重磅消息打散不再发声。在嘲讽帖中肆意谩骂的网民失去激辩对象后慢慢耗尽兴致转而寻找下一个讨论对象,昔日人气名模张起灵一时沦为过期话题,乏人问津。剩余的几家合作厂商不约而同地迅速取消了意向,就连云彩的那出偶像剧片方也发布信息称会剪掉片中张起灵所有的镜头,正在加班制作的全新版本即将在不久的将来与观众们见面。
由於投资人的强烈反对,胖子没能签下那份男配的工作,但是导演最终同意与张起灵本人见面谈一谈。
会面地点直接约在导演办公室,时间只有十五分锺。吴邪他们在前台会客区坐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开会归来的导演,忙将准备了一肚皮的热忱话滔滔不绝地说出来,希望能够打动他。
导演一摆手打断了吴邪的演说,单手撑著下巴上下打量张起灵良久,突然开口问道:“网上那个杀熊的视频里,是你本人吗?”
张起灵沈默地点了点头。
导演笑著拍了下手,立刻用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如此搞了半天才满意地抬起头来问他,“愿意来做我男二号的武替吗?他们找的那个草包什麽都做不到,如果换成你,我那些漂亮的动作设计就不用更改弃用了。这是份不能公开的工作,所有的功劳都是那个草包的,你来吗?”
吴邪一听就皱起眉头,让闷油瓶从男二号沦为男二号不能露脸的武替,这落差,根本让人难以接受!刚想摇头拒绝,心说这一次,老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答应下来。突然就听到一边的闷油瓶道:“我去。”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21:43:00 +0800 CST  


67

吴邪惊了一下,回头就见到闷油瓶正看著他。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闷油瓶的眼神知道他是认真的,便不再阻拦。
“好吧。”吴邪小声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太危险,一定要退出。”
导演拍了拍手,笑道:“那麽,欢迎成为一夥,我来给你说说我的构想和考虑,你回去准备一下,三天之内进组。”
作为一介替身,再带个助理,好像说不过去,闷油瓶进组后,吴邪只得独自呆在家里。闲来无事,拿出计算器开始算账,近来一阵忙碌大多做了无用功,只出不进的日子迟早坐吃山空,况且他实在是没多少家当,眼看就要见底。
现在闷油瓶开始上工,他也不能坐在家里干等,就琢磨著先找份零工干起来。思来想去,想起了著名掮客大金牙同志。虽然上次给介绍的那个俱乐部女装模特的工作极端不靠谱,可后来发生的意外不在工作范围之内,不能全算是他的责任。毕竟以大金牙一贯的口碑,碰上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况且人在缺钱的时候,多少有点记吃不记打,考虑了没多久,他拨通了大金牙的电话。大金牙接到电话时,显得相当意外,但是很快答应了他的要求,并难得要求吴邪随时与他保持联络。吴邪总觉得他口气有些古怪,可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古怪,思及大金牙这人平时就有些猥琐,便没有在意。
大概才五分锺过后,大金牙就打来电话要求与吴邪面谈。这种情况很少见,以往他们都是电话交待工作的,通知了试镜的时间地点自行前往即可。吴邪心说难道他脱离行业环境太久,变规矩了?疑惑地约定会面地点,吴邪换了件稍微体面些的外套,出门去见工了。
到了碰面地点,大金牙早就候在那处,瞧见吴邪嘿嘿一笑,露出一枚大大的金牙,“我还以为小兄弟你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了呢,没想到还来能来找我,真是倍感荣幸。”
吴邪被他捧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只得顺著对方口风吹捧几句,“哪里哪里,还得靠你照顾,不知道这回约我过来是打算介绍哪家的生意?不瞒你说,我有阵子没干,估计有些手生,客户那里还得托你美言几句。”
“不,不。”大金牙忙摆手,“我们俩就不要这麽见外嘛。其实这次见你,有件事还想托小兄弟你帮个忙。”
吴邪看他皮笑肉不笑的,瞧不出他打的什麽主意,心说老子无财无势无美貌,论斤吆喝不过换些小钱,能帮他什麽?於是呵呵一笑,“这话实在太抬举我了,我能帮你什麽忙?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大金牙尴尬地笑了几声,“都说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假,看你年纪不大,倒也看得很通透,说实话,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找你,我想见见张起灵。”
吴邪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将手中的茶杯一放,作势起身,“那你找错人了。”
“怎麽说著说著就要走呢?小兄弟你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嘛。”大金牙看他要走,急忙来拦,“有位老板很看好他,想找他谈合作,我知道你们俩关系不错。你别急著走,就当卖我一个面子,先听听嘛。”
说起来当年大金牙给他介绍过不少生意,吴邪不好意思真与他翻脸,权衡了一番,於是点头,“听听就听听,能不能成我可不敢说。”
“那是啊,生意都是谈起来的嘛,不谈哪来生意。”大金牙见他点头,还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要不是我路子广,也不能把你们两头搭到一块儿,算是为人民服务了。”
大金牙介绍了一个姓邱的老板,不知道干什麽发了家,琢磨著进圈子里分一勺羹,手上很有些钱,一眼看中了张起灵,想给他出本写真。
“写真?”吴邪低头想了一会,“他不知道张起灵出事了?凭你的消息渠道,能不知道?你别蒙人家。”
大金牙听了直摇头,“怎麽会?我们做这生意的最讲究信誉了,小兄弟你要是有什麽疑问,我可以安排你和邱老板当面谈。按我的眼光和经验,邱老板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这事有些蹊跷,放早些时候闷油瓶人气如日中天,这送上门来的机会不是没有。可是现在不比从前,短短几天之内,吴邪几乎瞧遍世态炎凉,其中辛酸自知,怎麽还可能从天上掉个馅饼正巧砸到眼前?
以闷油瓶的程度,如今却只能做一名武替,这使吴邪心有不甘,总觉得是自己的判断失误和能力不足才导致事情失控般的一味恶化,最后整个前功尽弃。要是将同样的情况交给胖子或者阿宁,想必一定不会落到这幅田地,说不定还能以退为进反将一军借势而上。
虽然闷油瓶什麽都没有说,吴邪总是心怀愧疚,心里有千万个如果让他再来一次的念头,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只能让他独自懊悔。
幸好老天开眼,现在又有一个机会。拍摄写真书,本来就是张起灵的老本行,完全可说是驾轻就熟。想起闷油瓶以往在作品里所呈现出的种种性感冷峻的形象,吴邪不由地开始微微心动。
“这个…”吴邪喝了口茶,斟酌道:“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得回去商量一下,要是有消息,我再找你详细谈。”商量只是托词,他对这个邱老板一无所知,虽然听大金牙在他面前介绍的花好桃好,但是对他而言仍是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来客。
闷油瓶手上的那份工作,辛苦不说,还具有一定危险性,容不得他去分心。吴邪心说先去找圈子里的老朋友打听一下,问问看这个邱老板的来头。不行的话,犯不著拿这事去打搅闷油瓶。万一真的可行,倒不失为一次良机,等闷油瓶回来给他个惊喜,也好让老子抖一抖威风。
主意打定,吴邪便开始脚不沾地的与人联系打探消息。他性格不错,也爱与人打交道,各方面的点头朋友很多,有不少比较聊得来的,互相有需要就帮帮忙,不是非要好到黏在一起才行。大多数人都与吴邪一样,对这个邱老板的情况一问三不知,大概他真是涉足不深,与圈子里还未开始广泛接触,所以风评较少。只有几个朋友间接有听人说起他是个大老板,为人较为豪爽,出手也很大方,但是更深入详细的情形就说不清楚了。
吴邪暗自在心里衡量良久,最后决定去与这位邱老板当面谈谈,亲自摸摸他的底细。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3 22:42:00 +0800 CST  


68

与邱老板的会面十分顺利。吴邪近来看惯了别人的脸色,碰上邱老板这样亲切温和的,一时竟有些感慨。
“别这麽见外。”邱老板面目祥和地对他笑道,“一口一个老板,实在是太生分了。你要是愿意,喊我一声邱叔也成。我家侄子也和你一般年纪,可远没有你这麽能干,还老让我偷偷给他塞零花钱。”
吴邪听了这番抚慰的话,简直如沐春风,当即改口道:“邱叔,既然都不见外,我要老实对你说,张起灵现在情况有些特殊,和以前……”
话还没说完,邱老板便摆手打断他,“我是个商人,我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张起灵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我为什麽还要找别人?无利不起早,我相信我的判断力,不会有错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吴邪才彻底放下心来,心说闷油瓶这回可算是遇见伯乐了。
邱老板招手让秘书拿了一份企划书,里面设计了三、四套方案,都很适合闷油瓶的案子。“你看,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你尽管放心。这些方案你都可以拿回去,让张起灵好好考虑一下。我等著你们的答复。”
吴邪再挑不出什麽毛病,答应尽快给他答复,抱著一摞企划书屁颠颠地跑回家。
闷油瓶跟著剧组去外地出景,一个月内就辗转了三个景。只能偶尔抽出空来通一回电话,听不了几句就有事要忙,如此忙碌的行程让人有些担心。
“小哥,照顾好自己。”抢在挂电话前,吴邪不由交待道。
闷油瓶在那头“嗯”了一声,随即又低声回了句“你也是。”便挂了电话。
邱老板迟迟等不到回应,又诚意十足地提高了价码,希望他们慎重考虑。吴邪被他的热情感动得有些抹不开面子,再三答应会和张起灵商量。
电影快要杀青的时候,剧组出了意外。一场爆破戏份火龘药计算失误,炸伤了在场的好几名剧组人员,其中就有那个导演口中的草包。记者去采访时,他正蒙著一额头的纱布向人诉说现场的惊险以及他敬业的付出。
吴邪知道这种程度的场面戏,除非是补特写,不然在有替身的情况下不太可能让这个草包亲身上场,要上也是闷油瓶上,心不由就悬了起来,忙给闷油瓶打电话。
尽管张起灵再三说没事,吴邪还是十分担心,决定亲自跑去外景地探班。
由於意外中好几名武行受伤,武打组休假三天。到达片场时,张起灵正独自坐在远处的土坡上看文戏组赶戏,看到吴邪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片场探头探脑地找人,先是一愣随即漠然失笑,站起身走过去。
吴邪一回头看见要找的那位正站在身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瞧见他整条右臂缠满绷带,心都快跳出来了,心说老子果然没有猜错,拉过手臂要细看,“这是怎麽弄的?炸伤的?”
“没事。”张起灵只回了一句便不甚在意地抽回手臂,顺手接过吴邪的背包挂到肩膀上,领著他朝外走,“你怎麽过来的?”
吴邪看他行动自如的确不像有事的模样,心说难道是那草包夸大其词?就不好意思说他担心地巴巴跑来,摸摸鼻子跟在后面,“闲得无聊,出来解闷。”
张起灵点点头,“那我带你逛逛。”
跟著闷油瓶回到他们住的小旅馆,一打开房门立刻被烟呛到泪流,房里七八个汉子光著膀子正凑在一起玩纸牌。一个背上打绷带的大叔听见声响叼著烟卷回过头来,眯眼见是张起灵进来,指著他身后的吴邪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朋友?过来玩一把?”
张起灵摇摇头,将背包放下,走过去低声说:“车借我用用。”
那个绷带大叔“哦”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丢过去,便不再理会他们继续玩牌去了。
房里烟味混著汗味还有脚丫子味,吴邪几乎不敢呼吸,呆呆地被牵出房间才吐出一口气来,“你跟他们住?”
张起灵没有作答,让他等在门口,转身从小旅馆边上推出一辆二八的老爷自行车,拍拍后座,“走,兜风去。”
外景地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出了镇有大片的油菜花田,只是田间路不好走,坑坑洼洼,震得吴邪屁龘股发麻。只好牢牢抓紧车后的书包架,免得被震下车翻进田去。
张起灵却仿佛不知道身后人的辛苦,对那些坑洼不避不让,踩著脚蹬子飞快地骑过去,连人带车一蹦三尺高。吴邪在颠簸中牙齿撞得咯咯作响,心说难道是闷油瓶做武替特效上瘾,连骑个老爷车都要甩尾漂移?
还没想完,闷油瓶长龘腿一撑,把车停下,回过头看著揉屁龘股的吴邪,甚为不爽地说道:“手。”
“手?”吴邪疑惑地伸出手,随即立刻紧张起来,“你的手伤开始疼了?”
闷油瓶不再言语,直接将他的手拉起环绕到自己的腰上,才又蹬起老爷车朝油菜花田深处驶去。不知是不是闷油瓶注意了路况,车震的频率小了很多,吴邪在扑面而来的田园气息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透过轻薄的衣衫感受对方精瘦有力的腰龘腹在他手下迸发著力量,突然觉得之前的纷扰都像是远在上辈子似的模糊起来,只有眼前的这个背影才是唯一可以把握住的真实。
吴邪张开口,想说些什麽,突听闷油瓶低声提醒他,“抱紧。”话音刚落,车身猛地一沈,随即车速徒然增快,竟然顺著田埂尽头的斜坡一路俯冲下去。吴邪条件反射,不自觉地紧紧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到对方后背上,任凭呼呼的风声从他耳边刮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
张起灵松开车把,任由老爷车一路冲出简易河堤,最后冲到河滩上才余力渐竭,歪歪扭扭地连人带车一起趴倒在松软的泥巴河滩上。吴邪没料到他会突然撒疯,摔下车后还牢牢抱著闷油瓶的腰,免得他摔伤。
张起灵回过身,狠狠地搂住吴邪,在脏兮兮的泥巴地里躺了好一会才松手站起来。经过这番闹腾,两个人都是满身泥巴,差点能赶上山村小学的那只驴蛋龘蛋。还好河流清浅,正好方便他们洗涤,脱了衣服好好洗了一把,坐到河边晒著太阳看流水潺潺,空气里有股特别的土腥味儿夹杂在水汽中,令人莫名惬意。
“这里真不错。”吴邪沈浸在与都市全然不同的景色中,不由冒出不少略带清新的念头,心说和闷油瓶两个人在这里租几亩地养几只狗时常绕在脚边汪汪汪,白天下地种田,晚上脱鞋上炕,岂不是十分逍遥带感?“小哥,不如别干了。这活实在太危险,有命赚,没命花,不值得。”
张起灵坐直身体,沈默地看著河流,仿佛没听到吴邪的话,良久才开口说道:“我不想放弃。”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4 00:25:00 +0800 CST  

楼主:asukahk

字数:279741

发表时间:2011-12-22 02: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4: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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