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重发】贴身助理 ( 张大牌x助理吴邪 ) BY 硫酸弹弹

你要去问硫酸弹弹姑娘申请转载,我只向她申请转载至瓶邪吧而已...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8 01:0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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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终於赶在过年前顺利杀青,紧张的后期制作又花费月余。等吴邪他们听到全部完成的消息时,已到了是开春的时节。按照惯例,此时的各大院线刚刚经历过贺岁档期绞肉机般的残酷厮杀,正是冷清的阶段,最适合小成本的悬疑惊悚片抢占市场,调剂观众的观影口味。
原本精心安排的上映档期,却卡在送审的流程中,上面限令必须按照审查意见修改删除部分影片中所出现的暴力与超自然镜头,不然无法获得公映许可证。合作的发行方再三与导演协商,希望他可以将电影内容进行重新剪辑,以便剪辑后的新版本能够顺利通过二次审查,与观众见面。
导演对此相当抵触,不愿意在自己满意的成品上再做改动,几番争执未果,发行方撤回了合作企划。艺术与商业的博弈,长久以来都是一道难解的命题,通往成功的道路两旁白骨累累,胜者寥寥。
剧组成员当然不能眼睁睁看著影片被归入仓库,从此不见天日,纷纷帮忙多方奔走。可惜大部分都是才出校园的新人,人脉不济交际不广,起不了多大作用。
吴邪想到以前朋友给他介绍的那位赵哥,虽说行事有些不够正派,可是听说为人十分仗义,若是能求得他的相助,以他在影剧圈里的势力,也许此事还有转机。
辗转联系之下,约了个饭局,好言好语好酒好菜地招待,请他抽时间看看成片提点一下,免得埋没了一部市场潜力不错的好电影。赵哥几瓶黄汤下肚,面色泛红,先是嘿嘿一笑,随即摆手道:“片子老子没时间看。事情嘛,倒不是不好商量……”说到此处,拿眼觑著陪坐在侧的霍秀秀,“就看小姑娘要不要我照顾喽?”
饭桌上一时没了声音。赵哥的意思都听得明白,无非是让霍秀秀去陪他。这事在圈里不少见,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般直白。吴邪见霍秀秀秀眉微挑,心知她是动了真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导演已经霍然站起,语中含煞,“不用商量,这里没有人需要你来照顾。”
赵哥大概很久没被人当面驳斥过,面色猛地一沈,双手绞在胸前歪头“哼”了一声,“小兄弟你若是不懂规矩,老子好心可以教教你。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就请赵哥来吃我这杯罚酒吧。”霍秀秀娇笑一声,举起酒杯跟著站起,手腕一抖直直一杯全部泼到对方脸上。
赵哥猝不及防被泼的满头满脸,酒水淋漓好不狼狈,愣了半晌之后勃然大怒,双手朝上搭在桌沿奋力一掀,要将整个酒席彻底掀翻。才使出三分力道,蓦地被一股大力从旁压制。
张起灵将吴邪和秀秀都挡在身后,一手按在桌面上阻止他发力,低声道:“放手。”
赵哥气焰滔天岂肯放手,见拦他的人身形单薄,全不放在眼里,腰间发力要继续掀翻桌面。却不知怎的,桌面上就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任他怎麽使力都无法掀动半分。使了半天蛮劲,赵哥有些醒酒,知道今天在这里讨不到便宜,撤回力道,朝在场的人恶狠狠地瞪了一圈,“好,你们有种!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撂下狠话,转身往外走,嘴里不忘骂骂咧咧,“两三台车,七八个人,小东西弄一弄,全叫你们不得好死!”
吴邪本意是想为影片的审核通过拉点关系,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局面,心知是自己考虑不周。导演秀秀这些才出校园的学院派,正是心气高傲的时候,怀抱一腔才华和抱负,对圈子里的黑箱内幕潜规则最为反感厌恶。如今这麽一搅,恐怕伯乐还未找到,梁子已结下大把。
导演最近跑关系受了不少冷眼奚落,肚子里积了不少火气,才没能按捺下来发了脾气。等过了气头,清楚自己是浪费了吴邪的一片好心,可能还会留下后患,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之前这样的苦头吴邪吃了不少,虽然一样对赵哥这样的人物深恶痛绝,可也懂得了一些虚与委蛇的手段,可惜仍没能化解双方的冲突,只得安慰道:“不要著急,这事我再去周旋一下。你们这几天自己小心些,最好不要落单。”赵哥丢下的那些话尚不知真假,小心防备些总是对的。
“吴邪哥哥,”一直没有说话的霍秀秀突然打断他,“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怎麽能不管?”吴邪摇头道:“我不会让那王八蛋欺负你的。”
霍秀秀朝他眨眨眼睛,“放心,他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动我们。”
导演听到这话诧异道:“难道你要去找你奶奶?”
“我只说不让奶奶帮忙。”秀秀抬头挺了挺胸,“可没说让人这麽欺负。”
这事过去几天之后,果然没再听到什麽动静,不知秀秀那边用了什麽方法,不过总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可是公映许可证的问题也被一并耽搁下来,要在没有电影分级制度的情况下公映此种尺度的电影,希望实在渺茫,到头来除了妥协还是妥协。
道理吴邪都懂,可总是舍不得心血,想再尽一份力。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陈文锦获奖的喜讯。
陈文锦是吴邪他三叔的女朋友,留洋回来,从事纪录片的拍摄工作。这几年都在热带雨林里跟踪拍摄大猩猩,吴三省作为她的工作夥伴也跟著在那里窝了好几年。纪录片不同於一般的影视作品,也许剧组的构成较精简,但周期往往更长,需要更多时间追踪记录对象收集资料素材。
这次他们精心打磨的猩猩纪录片在国外获得了一个重要奖项,国内的相关部门在他们回国后特别为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表彰他们的殊荣。这类宴会上一定不缺少诸大片商和影业名流,不失为推荐作品的好机会。
吴邪把他的想法对他三叔一说。吴三省考虑了一会,点头道:“你把导演也带来,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个人。”
宴会当天几人打扮妥当赶到会场。闷油瓶身材匀称,面无表情,穿著西装倒是非常潇洒,惹眼的要命,引得不少人对他频频回首。最近看惯了他的便装打扮,吴邪猛地还感觉很不适应。
遥遥望见陈文锦一袭礼服曳地,端庄大方,正立在远处。她身边站著一位中年人,低头和她说著什麽。这人吴邪眼熟,知道是位大人物,不好过去打搅,便转头在人群里找他三叔。
找了半圈,可算看到了吴三省,走过去玩笑道:“三叔,叫我好找。”
吴三省回过头哈哈一笑,拍著吴邪肩膀道:“大侄子来得正好,给你们介绍。”伸手指向旁边那位。
看到那人,吴邪不由的“啊”了一声,“怎麽会是你?你不是……”
那人咧开嘴笑,朝他摆了摆手,脸上一副墨镜极其醒目,“想好来找我了?”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8 01:01:00 +0800 CST  


84

按吴三省的介绍,黑眼镜是位自由经纪人,长年在海外发展,也许可以为他们的电影提供一些帮助。可是吴邪瞧他一副打扮怪异,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就有些打鼓,不知三叔是不是在糊弄他。
带著电影的拷贝,寻到约定的地点让黑眼镜先看看样片。没想到去了才发现居然是一个私人会所,通报了姓名后被领进一间小型的放映厅中。厅内漆黑一片,只有大银幕上亮著光,不知在放映些什麽。
吴邪他们静悄悄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放映结束。
银幕上是某个知名的小天王,他先唱了首歌,后来又变了个魔术,酷酷的表演方式正是他一贯的风格,只是此刻失去了华丽舞台的衬托,孤零零地站在镜头前瞧著有些傻。
吴邪看地心里好笑,推了推身旁的闷油瓶,想要发上几句感慨。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厅里的灯光纷纷亮起。坐在前排的黑眼镜回过身朝他们笑道:“觉得怎麽样?”
“……”,吴邪左右看看放映厅里除了他们再无旁人,斟酌了一番开口道:“没字幕有点听不清他在唱啥……”
黑眼镜听完就“咯咯咯咯”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麽。笑完之后招手说:“让我们来观赏新电影吧。”
厅里有一台小型的放映机,黑眼镜熟练地换上导演带来的拷贝带,把取出的小天王随手搁在一边。吴邪这才注意到机器周围随意堆放著不少拷贝带,带子的外壳上大多贴上了纸条。好奇拿起来翻看,纸条上写了一些个人信息和简单的履历。翻了几盘,大部分都是些叫得上名字的艺人。
吴邪略一愣神想起之前在电影公司中秋宴会上听到的传闻,再联想起三叔对黑眼镜的介绍,不由眼角抽搐。真没想到那个盛传已久让大小明星都趋之若鹜的王牌经纪真身竟然是这麽个古怪的家夥,便趁著换片间隙偷偷将推测对闷油瓶说了一下。
很快放映机便运转起来,几人并排坐在中间等待电影的开幕。
放映厅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只余片头倒数的数字一下一下映在众人脸上。吴邪忍不住偏头打量身边的黑眼镜,看他还戴著黑眼镜,心说戴著那玩意儿能看得见吗?
黑眼镜像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扭脸朝他笑笑,“戴比不戴看得清楚。”
吴邪听了心里一惊,我靠,这黑瞎子难道会读心?
黑眼镜用手指了指大屏幕,示意要开始了,便扭回脸去不再与他交谈,一副准备看电影的姿态。
这也是吴邪和张起灵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样片,虽然在拍摄的过程中已将剧情和部分镜头烂熟於胸,可是真正从大银幕上亲眼看著故事的呈现,又是另一种冲击。影片整体色调偏暗,却不会让人过分压抑。时而晃动的镜头,并没有使叙事凌乱,反而加强了影片的节奏感,让观众更自然地产生内心共鸣投入到与主角一路同行的亡命冒险中去。
被影片中紧张的氛围所吸引,揪紧心弦跟随主角闯过无数难关,最后进入一条幽黑的隧道。屏幕整个是黑色的,看不出哪怕一点的光影变化,只有扬声器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和脚踩在石头堆里的那种脚步声,证明片子里面的内容还在播放当中。
脚步声很凌乱,而且很慢,听得出那是几个人在蹒跚地走动。持续了大约十来秒,镜头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光点,随后随著队伍的行进光点逐渐扩大,慢慢变成一片光斑。扬声器里谁都没有说话,可是显然都意识到那片光亮意味著什麽。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脚步声也越来越快。就在接近光亮的那个瞬间,画面猛地一暗,所有嘈杂的声音跟著戛然而止,屏幕上演职人员名单缓缓滚动显现,整部影片就此落下帷幕。
吴邪还未从最后的镜头中回过味来,这个处理手法和之前的剧本设定有些不同。如此突然停止的结尾布局,总让人心里有股悬而未决的牵挂,对剧中人物的最终结局牵肠挂肚无法释怀。
略带电子摇滚风格的片尾曲中,黑眼镜带头鼓起掌来。吴邪和张起灵紧跟著也拍手起立,将这份充满赞誉的致意献给本片的缔造者。虽然片中仍带有些青涩与学院气,可是它所散发出的灵动光芒,却是很多匠气的商业电影所缺乏的,使观影者满怀惊喜久久难忘。
黑眼镜开启厅内的灯光,拍了拍导演的肩膀,笑道:“很好,我很喜欢。我去打几个电话,在这里等我消息。”
惴惴不安地等待了一小会,黑眼镜就神态轻松地走回来,交给导演一张名片,“联系这个人,他会替你安排一切。”
吴邪他们奔忙了好几个月的事,仿佛就在他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中全被解决了。导演尚有些不可置信,拿著名片愣神。黑眼镜哈哈大笑,“哥们,你已经没有时间发呆了。”
目送导演欣喜离开之后,黑眼镜转回头对著张起灵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这回怎麽样?跟我走吗?”
闷油瓶回看他一眼,淡然开口道:“去哪儿?”
“去任何能让你成功的地方。”黑眼镜的声音带著浓厚的笑意。
说实话经历过刚才的一切,吴邪对黑眼镜的印象还不错,虽然这人好像有点癫。此时听他再次提出邀约,知道这对闷油瓶而言是个极好的机会。在如黑眼镜这般专业的经纪人打造之下,他未来的成就绝对不是混剧组替人做武打替身所能奢望的。
可是一旦答应了黑眼镜,就意味著闷油瓶将要离开他所熟悉的环境,去一个更加开阔的世界打拼。也意味著吴邪现在所努力提供的小小扶持将变得无足轻重,失去了陪伴在张起灵身边的意义。一想到离开闷油瓶,吴邪不禁纠结起来。
见两人都没有接话,黑眼镜忽然问道:“吴邪是你什麽人?”
这个问题让吴邪心头急速跳了几拍,不知黑眼镜的话有什麽特殊含义。他与闷油瓶的关系始终处於一种暧昧的亲龘密之中,明明已经做过了最亲龘密的举动,可是却没有将心意讲给彼此听过,一切都发生地理所应当,自然地都想不起要回头梳理一番。
如今的关系该给它一个怎样的定义?朋友?情龘人?夥伴?或者,经纪?代理?助理?太多的身份重合在两人的关系上,无论於公於私都无法清晰划分出一个明确的范畴。
张起灵牵起吴邪的手,坦然望向黑眼镜似笑非笑的脸孔,沈稳且肯定地说道:“他是我的人。”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8 11:29:00 +0800 CST  




85

仿佛这短短一句话就将他们俩的关系给说尽了。
吴邪被他握住手掌,连基本的镇定都无法维持下去,面红耳赤,手心发烫。可是立刻又担心起来,天晓得这麽直白的陈述会对黑眼镜的感官产生什麽样的影响。毕竟对於演艺人员来说,公众形象是多麽重要,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提前知道签约艺人私下有什麽会影响将来发展的瑕疵,那麽及时的放弃才是最明智合理的选择。
“不是你想的那样。”吴邪急忙对露出一脸了然表情的黑眼镜辩解道:“我们只是……”
黑眼镜摆手阻止了他,咧嘴笑道:“我只和他合作事业,他的生活与我无关。”停顿了一会,又问道:“你会说英语吗?”
有些跟不上节奏的吴邪愣愣地点头,“说不上多好,日常交流没什麽问题。”
黑眼镜表示这样就够了,“你愿意担任张起灵的贴身助理吗?负责他的生活起居教学准备,在他前往美国培训的时间里。工作繁琐辛苦,报酬可能也算不上丰厚。”
“我、我当然愿、愿意!”吴邪激动得都有些结巴,随即反应过来,“去美国培训?”
“是的。”黑眼镜有条不紊地列出一长串培训的计划,“我怎麽可能全无准备就将他推向市场?”说完这些,他伸出手朝闷油瓶眨眨眼睛,“现在,考虑好跟我走了吗?”
黑眼镜是个行动派,迅速将相关的手续都办妥。吴邪他们只需要按机票上的时间去登机,便可前往异国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临走前去向家里长辈道别,眼看吴三省才回国,现在吴邪又要远行,吴奶奶十分舍不得,但是也明白工作重要,只能殷殷地嘱咐他小心身体,常打电话回家。
吴一穷板起一贯严肃的面孔对他儿子提点,“你一向都没定性,家里也没对你强作要求。这回既然决心去做,便不可再掉以轻心,瞧工作琐碎就轻视它。要用心工作,协助你的同事把工作完成。”
看几个长辈把话都说完了,吴三省将点头如捣蒜的吴邪拉到一边,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无奈笑道:“得,你他娘的和你老爹一个德行,看上去软趴趴的,内底里脾气倔得要命。我就不和你说什麽了,反正大侄子你已经决定了,就好好努力吧。”
带著无数叮嘱,和闷油瓶如期搭上飞机前往大洋彼岸。两人坐在并排的舱位上,抬眼对望,在毛毯的遮掩下牵起垂在身侧的手掌,共同踏上未知的旅程。
首先需要克服的必须是语言问题,这也是黑眼镜雇用吴邪同行的最主要原因。在完全靠自学成才的学习体系里,闷油瓶之前基本没有机会接触英语的学习,所以面对铺天盖地的英语环境,无疑只能做个寸步难行的睁眼瞎。
虽然他不动声色地打量适应著陌生的环境,可还是能察觉到他的紧张。其实吴邪也有些紧张,离开学校后使用英语的机会不算多,乍然进入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除了随身携带的英汉字典以外,什麽都是两眼一抹黑。
安排好的课程纷至沓来,并不因为闷油瓶语言不通而有所延误。吴邪尽力在课堂上替他翻译,课下则开始给他辅导语言。由於没有接受过基础教育,只能从最简单的26个字母开始学习,万幸闷油瓶的学习能力极强,过目不忘,没一会就把最基础的内容都学明白了。
“摸我这里,注意气息变化。”吴邪拉过张起灵的手搭在自己喉间,让他感受一下发音时的震颤。以前阅读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其中描述家庭教师教她发音时,便是让她上万次地用手感受老师的喉咙嘴唇在发音时的变化。吴邪觉得这个方法挺有效,不自觉地就用在了闷油瓶的身上。
在张起灵的注视中,语速缓慢地吐出一个单词,同时感觉他略带粗糙的手指在喉间滑动,有种难言的酥麻感从他指尖下扩散开来。吴邪咳了一声,把分散的精神集中起来,耳根微红地重复道:“跟著我来念一遍,分清长短音的区别。”
张起灵念完之后,顺手向上摸到吴邪发烫的耳垂轻轻捏了捏,“先把课上完。”剩下的半句简直就是不言而喻,学习调情两不耽误。在愉快暧昧的氛围中,闷油瓶以惊人的速度蚕食一切新鲜未知的知识。不过个把礼拜之后,就能够以简单的句型与教授他表演的老师直接交谈了。
吴邪带出这麽一名进步神速的学生,诲人不倦的信心极度膨胀,听闷油瓶一句一句往外蹦的短句子大感欣慰,心说句子短怎麽了?反正他说中国话也是他娘的一样短。
转眼过了两个月,对异国的环境逐渐熟悉起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眼镜突然造访,带著两张机票直接将他们送去了欧洲与那里的夥伴汇合。
那部命运多舛的独立小电影经过新片商的包装之后,被推荐参加当地影展新导演新电影的展映单元,在这个以浪漫元素充沛著称的国度里,接受来自世界各地专业电影人的品评。
当他们到达时,影展上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隆重地拉开帷幕。各路享誉全球的明星纷纷登陆,在吸引媒体目光的同时,也在极尽所能地为各自的影片造势宣传。吴邪原以为在这麽多蜚声国际的重量级导演演员的围攻下,他们的动静大概都抵不上一朵小水花。没想到新片商实在实力雄厚手段了得,不但包下了一个重要的展映场地举办媒体首映礼,还在纷繁的档期中重点安排了一场介绍会。
这些不仅仅是财力便能达成的排场,更多的是坚强的后台运营。毕竟在短短的几天内,想要借著影展的平台一举冲天的各色势力多不胜数,稍微一不注意就被别家夺去了风采,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泡影。这麽大人力物力的投入,也证明了片商对导演作品品质的信任。
吴邪他们来得匆忙,比大部队晚到好几天,什麽都没准备,正愁得团团打转。结果黑眼镜一派悠闲地领著几个人把成衣往他们房间一送。吴邪一看暗自咋舌,以他以往做模特的经验,这些高级定制成衣的价格光一件就够他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里站上十年的。
黑眼镜站在一边看张起灵换完衣服,朝吴邪一咧嘴,“小三爷,我们上战场吧。”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8 17:52:00 +0800 CST  



86

首映礼的现场,受邀媒体将红地毯两侧挤得满满当当,其隆重程度不亚於前几日的开幕影片。几个眼熟的明星嘉宾和影业大亨穿梭其间,相互招呼谈笑,气氛一派祥和欢乐。
当剧组主创踏上红毯之时,炮筒似的镜头蜂拥而至,闪光灯“啪啪啪”亮成一片。吴邪远远看著他们,心说还好不用跟上,不然真是闪瞎了老子的狗眼。
同样和他一起站在远处隔岸观火的黑眼镜歪头笑了一下,问他,“难道没想过尝尝受万人追捧的滋味吗?甘心做一名小助理?”
“这有什麽?职业分工不同罢了。”吴邪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三叔那麽多年为文锦阿姨打点,才让文锦阿姨能专心於工作,拿出那麽好的作品,得到大家肯定。也没见他不甘心啊。”
黑眼镜勾住他肩膀笑道:“他老爷子够长情的,咱在长沙唱K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他有这种胸怀。”吴邪让开他的手,心里对他们俩拿话筒对唱的画面感到十分好笑。
红地毯上,男女主演立在导演左右各有风采。闷油瓶一张冷峻面容,高挑身材,加上一身贴合适度深黑礼服加持,衬得他玉树临风,举止间自成一派睥睨风范。霍秀秀却一反以往走星光大道的诸多女星一水低胸露背曳地长裙的做派,身著一件俏皮的改良旗袍,贴身的剪裁勾勒出她纤腰款摆,旗袍下摆刚过腿根,显得双腿笔直修长,本就雪白异常的肌肤在闪光灯的照耀下细腻幼滑吹弹可破。
秀秀挽住导演的手,在此起彼伏的灯光闪烁间浅笑盈然,黑亮的长发盘在脑袋两侧,像两枚圆溜溜的包子。配上她可爱清纯的微笑,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媚的简直像只妖精。这样反差强烈的东方风韵显然虏获了不少老外的心,哢嚓哢嚓响声不停,古灵精怪的身影一举谋杀摄像记者手中大批的菲林。
短短一截红地毯,几人行行停停,走了将近十来分锺,才走到竖立了大型宣传看板的招待大厅。大厅里已被精心布置,竹子搭成的高台立在宣传板前方,垂下几道帷帐。台下的座位之间立著很多同是竹子做的隔墙,刷了很多遍漆,呈现出一种油竹的颜色,枯黄泛白。
工作人员将来宾都引入大厅。主创几人照安排撩开帷帐登上高台,台上空间很大,但上面只有一张红木桌子,方方正正摆在高台中央,两边摆著六张嵌著盘龙丝绸靠垫的椅子。后面用轻纱帷幔遮著,仍能隐约看到点台后的景象。吴邪瞥了一眼,一队姑娘容装华贵手抚琴弦,丝竹袅袅,正在弹奏曼妙乐曲。
连背景音乐都搞地这麽排场,看来本钱是下了不少。
红木桌子上摆著一套茶具,几人上去将几张椅子稍稍拉开,随后落座,只有秀秀站到桌前,开始在台上表演泡功夫茶。随著中国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推广,茶艺表演老外都见过不少,已是相当熟悉。不过霍秀秀泡茶的方法很特别,只见她解开了自己的团子头发髻,把发簪先用茶水洗涤了,然后用发簪搅拌茶叶。
吴邪看著她的动作,一边祈祷她今天早上洗了头,一边就发现她发簪的材料很奇怪,像是一种淡色的翡翠,又像是一种骨头,上面雕著极其细致的花纹,一定有来头。
泡好的茶水被分到台下众人的手中,吴邪拿在手里闻著感觉应该是碧螺春,但是同时又有一种他很熟悉却想不起来的香味混在里面。喝了一口,味道非常不错,有一股凝神的感觉。那些喝惯了咖啡的老外显然也品出了此茶的非凡之处,都啧啧有声交口称赞,可惜每人只能分到小小一杯,无法让他们多加品评,只能回味齿颊之间淡淡余香。
经过这番活动,大家对演员大致有了些印象,再进入播映大厅里观看影片时,在一色的东方面孔中也能分辨一二了。
吴邪身为剧组编外人员,比主创还紧张,在周围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时悄然退席,跑到厅外的吸烟区独自抽烟,有点不敢面对观众最直接的反应。边抽烟边在心里默算时间,差不多临近尾声时,吴邪竖起耳朵聆听播映大厅方向的声音。封闭的大厅内默然一片,听不到什麽声响。
吴邪心烦气躁,又等了片刻,掐掉烟头掉头走回大厅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细缝。
门内闪烁的光影蓦地一暗,随即传来熟悉的电子摇滚音乐。吴邪心说糟糕,原来是老子算错了时间。然后便听见厅内轰然响起一片掌声,热烈地简直要掀翻屋顶,甚至有人吹起了尖锐的口哨。
导演在一片喝彩声中,带著演员上台谢幕。吴邪远远地望著闷油瓶高高站在鲜花和掌声中的模样,心底轻轻抽了一下,随后推门走进厅里跟著大家一起鼓起掌来。
隔日的影展会刊,媒体给予这部小制作影片很高的综合评价,一时以黑马之姿引起大众广泛的兴趣。历经几日的推广与搏杀,最后不负众望获得了当届影展新导演新电影单元的最佳影片大奖!
这不仅仅归功於导演和演员的努力,更多的要感谢片商的鼎力相助,让这部小成本影片在如林环绕的强敌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捧得最高的荣誉。除了奖杯和奖金以外,更使人欣喜的是,凭借获奖的大热声威,影片也顺利卖出了海外版权,使大量的投资有了实际的回报。
导演在领奖台上欣喜若狂地念出长长的感谢名单。之前吴邪总觉得这样的名单冗长而沈闷,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可是现在他怀著感恩的心情将每一个名字都跟著在心底默念一遍,他深深明白如果没有名单上的这些人,这部影片如今也许已经掩埋在灰尘铺盖的仓库里,与那些时运不济没有机会公映的电影一样,默然无声地就此沈睡,没有人会知道它们曾经饱含著无数人的心血和期望来到过这个世界。
庆功宴上,导演喝得酩酊大醉,他拿著酒杯踉跄走到吴邪面前,声泪俱下,“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二叔,谢谢你三叔,谢谢你全家。你们每个人我都记得,我都不会忘记,我会记得。”几句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众人七手八脚将语无伦次的导演抬回房间,好让他安稳睡觉。
张起灵走在人群后面,悄悄拉住吴邪的手,低声说:“谢谢你,吴邪。”
吴邪反手将他手指握住,摇了两下。随即放开了手几步赶上前,扶住导演垂下的大腿,合力把他搬回房间。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8 22:53:00 +0800 CST  


87

原先新导演单元只是影展之中很小的一个组成部分,往往在大牌云集的获奖榜单上陪坐末席,被人一眼略过不提。可是这一届来势汹汹的几部华语影片在竞赛单元内统统铩羽而归颗粒无收,国内的媒体无料可报,自然而然便将关注的重点投射到这部新鲜出炉的最佳新片上。
导演以及演员的资料都被大幅刊登在媒体版面上,甚至挖出了该片没能获得国内公映证的内幕,一时引起关于“墙里开花墙外香”这类话题的广泛讨论,进而引申出对审核分级制度推出的呼吁。
但是这些与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吴邪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他正为闷油瓶陡然紧凑起来的行程而忙到焦头烂额。因为新片里的出色表现,闷油瓶已然被不少影业人士注意,想与之接触,可是黑眼镜对此却并无响应,反而是为他安排了更多的课程。
当吴邪在课单里看到武术这一栏时,眼角抽了两下,心说以闷油瓶的身手,再练下去恐怕就只能去练葵花宝典了!黑眼镜对此疑问倒很坦然,说了句特别古龙的台词,“他的功夫都是杀人的功夫,不是表演的功夫。”
这话的确不错,要是只懂的花拳绣腿的表面功夫,闷油瓶只怕早就死在广西那吃人的林子里了。
与此同时,张起灵的英语程度也在日新月异地突飞猛进,逐渐可以脱离翻译独自与人交流。当行程稍微稳定一些之后,吴邪向黑眼镜请假一周,赶回国去参加吴奶奶的寿宴。这是吴家人的定期聚会,不能缺席。
下了飞机,才出航站楼就在迎面竖立的大型LED看板上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滚动播放的广告中,男女老少各色人群面色灰暗,都在为着手机电量不足而烦恼,只有衣着光鲜的解语花游走在茫茫人群之中不停地使用新款手机的各项功能,电话短信游戏上网阅读查询拍照摄影地图定位,花式繁多的功能一一用过之后,手机屏幕右上侧的电池容量依旧满格。
头也不抬地演示完所有内容,小花才看看对面的镜头,发光体一般的站在灰扑扑的人堆里,手持粉红色手机微微一笑,“最长待机时间,遇到没电,直接退货,算我的。”
吴邪驻足看完整支广告,心说这真的太适合小花了,忍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恭喜他成功复出。不一会小花的回复便欢快到达,“小三爷同喜,有空找我,请你吃饭。”
赶回家,一大家子都到齐了。听说吴邪参与的电影在国际上得了奖,吴一穷极为谨慎地对此表示赞赏,随后不忘提醒他加倍努力。吴三省和吴邪则借着酒劲频频向吴二白敬酒,恭喜他投资有道,小小一笔投入就赚得盆满钵满,眼光独到,得给他们出力捧场的叔侄俩吃红。
吴二白灌下几杯黄汤,眼神有些发沉,拿着酒杯想了一会对吴邪道:“你把剧组里熟的那几个都一起叫上,我请大家吃饭。”
吴邪欢呼一声,拿出手机就要联系,忽听门外敲门阵阵。跑出去一看,是个送快递的,帽檐压地低低,把一份包裹送到他手里,“请吴邪先生签收。”
吴邪纳闷这时候哪儿来的包裹,签完拆开一看心跳加快几拍,包裹里躺着一枚木牌,四分之一手掌般小巧一枚,正面刻着梅花鹿、仙鹤、青松和远山,在这之前是一名长眉倒垂的老寿星,慈眉善目,无比眼熟。木牌下压着一张字条,上书寥寥数语,“送给奶奶,祝她长寿。”
如此熟悉的笔迹,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闷油瓶。吴邪摸着木牌,仿佛能见到张木匠在灯下雕琢的场景,心头暖暖,拿进屋里送到吴奶奶手中,“奶奶,这是我同事送你的,不要嫌弃寒酸,等来年赚了大钱,我给你换成金的银的。”
吴奶奶接过细看,连连摆手,“这是之前那位张小哥送的?和他送的玉佩是一样的,真是难为他还记得。奶奶怎么会嫌弃?替我谢谢他的心意,明年叫来家里吃面。”
吴邪连声说好,又把木牌传给吴妈妈和陈文锦看,她们俩瞧着也啧啧称赞手工精细。一家和乐融融吃完寿宴,吴二白上楼睡觉前无意中又向吴邪提醒道:“剧组那边你来联络,趁你没回去,尽快安排。”吴邪这才想起被打断的电话,急忙答应了。
导演获奖之后,邀约不断,目前正在国外,赶不回来。霍秀秀倒是一口应承下来,又问吴邪还要找谁。
吴邪说:“想请环叔也来,可是他没给我留电话。”
霍秀秀笑道:“吴邪哥哥真是笨蛋,找小花不就成了?”
吴邪连拍脑门,大声称是。挂了电话去找解语花,小花笑嘻嘻地说道:“小三爷只找我小叔,不找我吗?”
“怎么不找?一起来呗,反正都是熟人。”吴邪立刻发出邀请。
“算啦。”小花轻笑一声,“我不是你们剧组的,去了不好,下次有机会吧。”
吴邪心说二叔做东,请谁不是请,反正他也不认识几个人,便劝他,“别这么说,我一会再去把胖子叫上,我们兄弟几个也有日子没见了,喝个痛快。”
小花听他这么说,不再推辞,约定了时间,不见不散。
胖子这人大概天生就适合搞公关,才打了个照面,就和一桌子人开始称兄道弟,坐在秀秀旁边给她讲笑话。小花拿着酒瓶给吴邪倒酒,一边揶揄,“怎么那么快又有新妹妹了?云彩妹妹可会哭的。”
胖子看了看四周,将吴邪的酒杯抢到手上,惬意地喝上一大口,“胖爷和云彩妹子的革龘命感情,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小花微微一笑,毫不介意,把剩下的就都倒进其他杯子里,递给吴邪一杯,向他敬酒。
霍秀秀看他们几口将酒喝完,很大人样地叹了口气,“我再去给你们拿几瓶酒过来。”
“哎呦,好妹妹。”胖子眼泪都快下来了,“那你早点回来,哥哥我可等着你。”
看霍秀秀雀跃着离开,吴邪朝他二叔那边瞥了一眼。吴二白果然没有留意到胖子这么个编外人员,只是端着酒杯静静龘坐在一边,看桌上几人划酒拳。
剧组里的人共同生活了几个月,都熟地和家人似的,酒精下肚后更是热情,架着解连环要他和赛酒。解连环有时外出采风行走山间,靠喝烧刀子御寒,酒量着实不差,来者不拒,不一会就连续干趴了几个。
胖子瞧了,“哟呵”一声来了兴趣,晃着酒杯直冲解连环过去,便要与他一较高下。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9 00:51:00 +0800 CST  

88

吴邪怕他过去被二叔逮着,忙拽住他说:“得了吧你,你这酒量连小花都干不倒,还想去干人叔叔呢?”
胖子一听,立马就不服气了,手臂一扬,粗声道:“谁说胖爷干不过那人妖?上回是他跟胖爷我玩诈!”一激动间,把酒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将解语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泼了个透心凉。
“赶紧擦擦,别给搞坏了。”吴邪递纸巾过去要帮他擦。
“算了吧。”胖子说道,“这手机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多胖爷我再给他买一个。款式看着也老了,咱买个什么平底锅送给他。”
吴邪心说还有这种牌子的手机呢?小花却不在意,随便抹了几下,打开翻盖搂住吴邪肩膀“咔嚓”一声拍了张脸贴脸的大头照。拍完笑了笑,“看,没事。三防。”
“呵,丫这手机牛逼啊。”胖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就不提找解连环拼酒的茬儿了。霍秀秀干脆叫了一箱放脚边,管他们够。
胖子多喝了几口,开始问张起灵的近况,“小哥出去也不给我说一声,让我送送。”
吴邪将大致的情形说了一下,“主要还是上课,试镜的机会不多。这事也不能急,得等合适的时机。”
“天真,不是胖爷说你,你这话就不对了。”胖子搭着吴邪肩膀半靠在他身上,“得奖这种热点一转眼就过去了,你还想靠这一部片子吃一辈子啊?现在不趁机搭上这顺风船,下一班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喽。”
霍秀秀也点头道:“就是这样的,吴邪哥哥。机会浪费了就没了,要是白白错过了,那当初还不如让给小花呢。”
“秀秀!”解语花摇头打断他,“这有什么让不让的?你我各凭本事。赢就心安理得地赢,不然还怎么做朋友?听着有些矫情是吧?”
吴邪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是干笑了几声。
“这些事都过去了。”小花说完举起酒杯向他示意,“所以,小三爷,下回再和我碰上,可别盼着我留情,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吴邪回了个礼,心里放下了块石头。胖子也起哄干杯,相互扯皮东聊西聊的。正闹得起劲,突然听包厢那头传来动静。
几个人回头看去,只见解连环不知为何和吴二白干了起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停歇地毫不相让。其他人不是被龘干到了桌子底下,就是醉眼迷茫地跟着起哄闹酒。
解连环之前车轮战了好几人,肯定吃亏,双目通红盯着吴二白,不愿输了气势。又喝过一轮,有些开始打晃,却撑着台面还要再喝。
吴二白领口微敞,难得露出不整齐的模样,放下酒杯道:“不喝了,我认输。”
没想到听了这话的解连环非但不乐意,反而“砰”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瞪眼道:“吴老二,你什么意思?”
吴二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解语花从后面扶住解连环劝他,“小叔,歇一会再喝也行。吃点菜,别光喝酒。”
解连环轻轻挣开他的搀扶,朝前走了几步,走到吴二白面前停住脚,胸膛起伏似乎要说什么,可良久之后最终叹了口气,挥手朝包厢外走去,“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吴邪看环叔脚步踉跄,怕他不安全,想要送他,被他二叔按住说:“我去送他。”
吴二白走后,胖子更不拘束,拎着酒瓶到处跟人喝,到了酒席终了的时候,已是完全躺在地板上人事不醒了。吴邪背也背不动,拽又拽不起,只能看着肉山一堆干瞪眼。
霍秀秀在胖子肚皮上来回乱戳,皱鼻子道:“现在他这样,最好的情况就是等他自己醒过来,不然谁抬得动他呀。”
正说着,忽然一边的胖子就翻了个身,咂巴咂巴嘴,挠了挠裆部和屁股,喃喃道:“小翠,你躲什么啊。”
他们仨听了都一愣,随后哄然大笑。解语花笑得直揉肚子,擦着眼泪说:“你们别管了,我来安排他吧。小三爷,你帮我把秀秀送回家,谢谢你!。”
霍秀秀嘟了嘟嘴,无奈之下,只得提上包跟着走了。
吴邪回到家,自己也乏得厉害,洗完澡倒头就睡,睡到转天中午才清醒过来。睁眼看了一会天花板,心想还剩下两天空闲要干些什么,想了一圈没想出什么新鲜花样,只好拖了个小计算机开始上网闲逛。
习惯性地点进之前常逛的娱乐论坛,在国外这几个月都没时间逛,不知道现在里面的新热点是哪些。其实打开版面前,吴邪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在这论坛里曾经看过大量抵触张起灵的言论,现在想起来还不免难过。
结果一点进去,居然在首页上一眼就瞥见张起灵的名字。吴邪心说难道事隔那么久还在鞭尸?心情沉重地打开网页,顶楼是几张比较模糊的剧照,只能基本看清脸孔和身形的大概。楼主说剧照是国际影展最佳新片里截下来的,其中的男主角越看越眼熟,询问万能的网友,这男主角究竟是谁?
吴邪一个激灵,仔细看那剧照,的确是新片里的,不过估计就是在影院里偷拍下来的,效果十分不理想。发帖的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有些时候了,大概那时候影片的演员还没公布。
帖子里七嘴八舌的讨论,说谁的都有,最后意见渐渐统一,归拢为几个可能,其中可能性最大的是一位消失多时的偶像明星,而张起灵只被排在第三位。吴邪心中纳闷,这照片虽然是胡涂了些,可是瞧身形看轮廓还是一眼就能够认出是那个杀千刀的闷油瓶啊!网友难道眼睛都瞎了?老子可是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呢!
随着国内媒体的深入报道,最佳新片的演员名单也被逐步披露出来,男主演正是被大多数人猜错的张起灵。帖子里又是一片哗然。吴邪一点点下拉滑动条,时效延后地追看数周前的种种言论,突然涌上一股奇妙的荒谬感。特别是偶有几句对张起灵认可的话语冒头,随即被零星地响应,在讨论中这种正面的影响被渐渐扩大,看到最后时,大众仿佛都已经遗忘了对他的抵触嫌恶,开始重新审视这位默默努力的演员,正视他的辛勤付出。
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痕的万能灵药。这句话在此处得到了再度的验证。
吴邪惊喜交加地游览相关网页,发现那些负面报道的旧新闻已经逐渐为人淡忘,人们正在接受新的张起灵。
“织毛衣,哦~,织毛衣。”熟悉的铃声乍然响起,把沈浸在网络中的吴邪吓了一跳。
手机刚接通便传来胖子嗓门粗壮的怒吼,“天真!昨晚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胖爷怎么会跟那死人妖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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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祝大家圣诞快乐!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9 21:29:00 +0800 CST  
已经追上了作者在鲜网的进度,之后作者在那边有更新的话我就会来搬文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30 00:13:00 +0800 CST  



90

日子充实而忙碌地度过,电影的筹备逐渐进入尾声。张起灵角色的几款造型被最终确定下来,平时帽T遮脸略显阴沈,战斗时则精赤上身手持一把乌金长刀,以古老的东方武术制服强敌。
最为抢眼的是,他的胸膛经肩膀到后背会被纹上一只黑色的麒麟,鹿头龙鳞,踩火焚风,使他的上半身看起来几乎像燃烧起来似的,蔓延到全身。整个纹身复杂而精细,气势惊人栩栩如生,像是随时都会扑出噬人一般。按照人物设定,这个纹身平时并不会显现,而是通过古老的特殊工艺隐藏在肌肤之下,只有在大量的激烈运动或危急的紧要关头,人体的体表温度大幅提升之后,上古神兽的图案才会全然浮现。
当然是不可能给张起灵纹制一个真的纹身,剧组请来相当有名的人体彩绘师傅在他身上描绘出了一幅麒麟的图案。由于整个绘制的过程就长达十数个小时,每次开机都重画一遍显然不现实,所以使用了能够持久着色的特殊颜料,使这幅作品经月不褪色,方便拍摄。
定妆后吴邪对这幅纹身叹为观止,好奇摸了好几回,最后闷油瓶不得不抓住他手指对他发出警告,“别挑逗我。”
在召开正式开机发布会的前一晚,吴邪比当事人还兴奋,窝在张起灵的怀里又不敢轻易翻动身体,怕影响身边人的睡眠。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他们都了解到那位伟大的导演虽然在工作上是个才华横溢的天才,可是脾气也如他的名气一般大得惊人,任何一点失误或瑕疵都能让他暴跳如雷,就像他电影中的反派BOSS一样令人心生恐惧。
好容易熬到天快亮,心说得给闷油瓶搞一顿丰盛的早餐帮他壮壮士气,蹑手蹑脚爬下床,打算出门替他准备可口的中式早点去。
街上的行人很少,赶到中式早餐店时店铺才刚开张,吴邪只得耐心地在店门口等着店里的师傅蒸出头一笼最新鲜的包子。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女人用中文说道:“Super吴,你好。”
吴邪一愣,心说这么叫他的只有一个人,忙回转头。只见一个女人站在不远处,一手撩起短发夹在耳后,手腕上挂着一串铜钱串成的手链,半歪着脑袋朝他微笑,赫然便是音讯全无的阿宁!
这太离谱了,一下子吴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习惯性地回了句:“你好。”话刚说完,突然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了出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马上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从鼻孔里钻进来,心里大叫不好,有人他娘的想迷他。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当街迷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只觉得手脚一下子就变得难以控制起来,他拼命挣扎了一下,想对店里的员工发出求救的信号,可接着后脑又是一记闷棍,不知道谁这么手黑。晕乎间,吴邪隐约听到阿宁说:“把他送到车上去。”
然后吴邪就感觉被人抬起,他一直还有几分朦胧在,感到自己在梦游一样,先是被人拖了一段,然后被扔到汽车的后座。一路上震来震去,等车停了,又被人拖着,上了另一辆车,这次的运气就没刚才那么好,直接被塞进了后备箱。
吴邪蜷缩在后备箱里一直摇来摇去,摇的他越来越恶心,迷糊间他仍然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随即暗自分析到这么长且颠簸的路程,看来他是被运出了城。迷龘药的药效最终使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陷入了无助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脑袋突然一凉,就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迷迷糊糊看到身前晃动着两个人影。镇定了一下情绪,吴邪眯起眼在逆光中使劲辨认眼前的身影。俏丽而立的那个是将他带来的阿宁,她手里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头,干瘦干瘦的,身材不高,眉宇间有一丝阴糜,穿着有点皱的老旧棉袄,鼻梁上架着一副超级啤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镜遮住大半张脸,估计拿了就是半瞎子。
吴邪不动声色,看他们有何举动。那老头盯着吴邪看了许久,缓缓摘下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显出一道极其可怕的伤疤。从他的眼角开始,划过鼻子,一直到另一边的眼角,鼻梁骨上有一处凹陷,似乎给什么利器割伤过。吴邪看到他的眼睛,咯!一声,人不由身体紧绷。
这道伤疤正是他前模特公司老板陈皮阿四的标志特征,听说是年轻时混黑道留下的疤痕,为他的五官轮廓平添几分凶悍之气。之所以之前没有认出他来,是因为在吴邪的印象里,陈皮阿四虽然已经是高龄,可平日里到哪儿都是腰板挺得很直,步履生风,让人一望便知如果不是个练家子,必然就是以前当过兵,说话谈吐不凡,中气十足,看起来顶多七十出头。
可是眼前这具瘫坐在轮椅上的躯体,老态龙钟、疲态毕露,怎么看都是过百的人瑞模样,早不复当日在圈中覆龘雨翻龘云的飒爽风采。
“吴邪。”沉默对峙良久,陈皮阿四开口叫他,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在喉咙间咕哝着挤出一般,“好久不见。”
吴邪全身被绑,吊在一根横梁上,脚下悬空,心知处境不妙,只得低头唤道:“四阿公。”这是以前圈内小辈对陈皮的尊称,此时叫来只盼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陈皮老头听得高兴可以放他一马。
陈皮阿四闻之古怪一笑,抬手朝后勾勾手指。站在他身后的阿宁连忙递过一个手机。吴邪吊在上面看得清楚,那个正是他自己的手机。
“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四阿公,我也不为难你。”陈皮阿四举起手机朝吴邪按了下快门,拍下他被绑的窘状,“我要找的人也不是你,等我要找的人来了,自然就会让你离开。”
拍完照片后,陈皮阿四低头摆弄起他的手机,片刻后轻轻“咦”了一声。阿宁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是这个,叫小哥的,应该就是张起灵的号码。”
“嗯。”陈皮阿四应了一声,在手机上按了几下,随后抬起头来长长叹了口气,“现在就等他来了。”



作者的话:
祝大家元旦快乐!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01 21:04:00 +0800 CST  



91


他们这是把老子的照片发给闷油瓶?吴邪挂在梁上蹬了蹬腿,叫道:“你们想干什麼?别胡来!”
大导演的新片计划保密至今,早已牵动了无数影迷和媒体的心。无论何人站上开机发布会的那个舞台,势必一举吸引全球的聚焦目光。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时刻,怎可让小哥在此时心有旁骛?
吴邪心急如焚,又怕露出马脚。闷油瓶参与这部电影的演出计划是严格保密的,剧组外的人员基本没有获知的渠道,所以陈皮阿四他们挑在今天行动应该只是个巧合。发布会场那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张起灵顺利完成这次的工作,那他便能成功拥有一个他人无法望其项背的全新起点,所以这场发布会对他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容不得半点闪失。
不能被他们发现,吴邪抿紧双唇,狠狠盯著前方的身影,默默祈祷闷油瓶能够权衡利弊,切莫冲动。同时又寄希望於黑眼镜的冷静判断可以帮助闷油瓶做出最有利於他的选择。也许拖过了这段时间,陈皮阿四他们或许就会认为他全无价值,而放弃利用他来发出威胁。
吴邪克制著焦躁的情绪,继续朝眼前的人喊话,争取分散他们的注意拖延时间,“既然找的不是我,那放我走。”
陈皮阿四对聒噪的吴邪视而不见,低声朝阿宁吩咐了几句后,便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大半个身体缩在一方毛毯之下,仿佛十分畏寒。阿宁听从吩咐后则暂时从吴邪眼前消失了踪影,留他和陈皮老头两两相对。
叫嚷了大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吴邪奋力地扭动身体,希望调整悬挂的角度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当前的空间大约是个仓库,不知是废弃的还是被包了下来,仓库外安静一片,不见嘈杂,仓库内没有很多货物的堆放,略显空旷。仓库的层高目测有八到十米,墙壁的上方开了一长排的窗户,采光还算不错。
扭动著转了一圈,观察的结果基本就是这些,仓库的门窗都处於封闭状态,窗外没有什麼显眼的建筑或景观帮助他辨识所在地点。阳光倒是十分充沛,从依稀可见的太阳高度判断,估计是时近正午。吴邪心裏默算时间,新片开机发布会定在午后一点,加上会展流程,如果黑眼镜那边能够稳住局面,那他必须独自坚持四个小时以上,或者趁人懈怠尽快寻找脱身的机会。
陈皮阿四一直坐在那裏闭著眼睛听他折腾,不知道为什麼,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是睡著了。吴邪瞧著心头一喜,绷紧腰腹的力量跃跃欲试地朝下沈,头顶的绳索随著他的动作略有松动,好像并不是死死固定住的。捆绑在双臂上的绳索越勒越紧,吴邪忍著痛咬牙猛地一沈力道,头顶上立即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的声音。
吴邪连忙再看老头。一边的老头像是僵直了一样,闭著眼睛,一动也不懂地坐著,犹如冰雕一般。吴邪晃晃荡荡地屏住呼吸,空荡的仓库裏四下无声,似乎连对方呼吸的声音也一并消失了,不由心下骇然,心说难道是死了?就在他在那裏研究怎麼脱身的时候,陈皮阿四就坐在这裏,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
想到这裏不禁一叹,果然对於九十来岁的老头,搞出这些花样,实在是太勉强了。况且身体的状态看起来又如此之差,发生这种事情说是意外,也在情理之中。这陈皮阿四大概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死掉,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吴邪的爷爷最后也是这样突然就去世的,当时他在吃饭,前一分钟爷爷还让他去拿酒,后一分钟就去了。他父亲说,很多人上了年纪之后心脏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损害,所以老到头了大部分都是这样死的,也好,这是最舒服的死法。
就在他飞快琢磨的时候,陈皮阿四忽然一颤,把吴邪吓得一惊,以为是条件反射的尸动,谁知道老头人又猛地一直,眼睛睁了开来,朝他诡异一笑,“想跑吗?”
吴邪脑子已经混沌了,赶紧稳住摇晃的身形,突然一想,不对啊,诈尸还会说话?再一看陈皮阿四,明显人的精神也上来了,呼吸也恢复了。冷冷看了他一眼又道:“你放心,老头子我没这麼容易死。”
正在疑惑间,老头干枯如枯萎树枝一样的手从毛毯下抽了出来,握著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朝前方挥动一下。只听见从墙壁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引擎声,随即吴邪身上的绳索蓦地一紧,整个人被缓缓提了上去。升到半空后,吴邪才发现原来他是被一组滚轮悬挂在房顶的梁架上,怪不得刚才晃动时绳索上方产生微妙的不扎实感,亏他还以为是上头的固定没做好,庆幸能有机会偷跑。
绳索经过头顶的滚轮,连接到靠在墙壁边的一架电动绞车,通过陈皮阿四手中的小型遥控器或收或放,决定吴邪的所处位置。
吴邪被淩空挂在那裏,朝下看了几眼,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上次在山裏别墅的狗啃泥把他摔出了后遗症,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就让他心裏发虚,手足盗汗。吴邪闭紧眼睛心说这老头是想活活摔死老子吗?
拍成大饼,抑或摔成肉酱,还在他犹豫地选择间,阿宁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仓库裏,成功分散了吴邪的注意力。他从上面高高地望下去,阿宁拖著一个拉杆箱走到正下方,从箱子裏面搬出一大包白色的包裹和一个小型的充气泵。
充气泵?充个气垫防止老子摔死?白色的包裹接上充气泵后迅速地膨胀成形,几分钟之内变出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圆型坑洞,看造型竟然是个充气游泳池。吴邪愈发搞不懂他们是想干什麼了。
阿宁摆弄完了这些,抬头朝吴邪笑了笑,“Super吴,别怕。”随后不知从哪裏拖出一只麻袋,解开了牢牢扎紧的袋口,将裏面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倒进了游泳池中。
那些东西红通通的扭成一团,像只一大块新鲜的牛肉,可是被丢到池底后迅速地分解开来,一条一条四下散开。吴邪眯眼看清了池底的东西,脑子瞬间炸开,头皮阵阵发麻。这竟然是一堆“野鸡脖子”!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04 23:21:00 +0800 CST  
14章是被吞了一点,请看67楼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04 23:25:00 +0800 CST  
作者通常是3-4天一更,之前更的勤是因为作者早已写到八十多章了,所以我才转的快,所以现在就要等作者那边更我才会转来…我倒是觉得作者更得又多又快了,你们全都说坑了卡了文是怎么回事…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04 23:30:00 +0800 CST  




92

吴邪看着这些大概手腕粗细的蛇在池底四处游动,间或直直立在那里,蛇头低垂,目露凶光扫视周围,整个姿态好似一个没有手脚的人一样。
吴邪一下就几乎不能动了,童年时候的恐惧传遍了全身,冷汗滋滋地朝外冒。这种蛇十分的罕见,不是蟒蛇,浑身火红,蛇头是非常尖锐的三角形,上面竟然长着一只大大的鸡冠。在吴邪的老家,它被叫做“雷王红”,他小时候在山上见过一次。据老人说,这蛇是蛇里的帝王,所有的蛇都怕它,它能贴地而飞,行迹如电,而且奇毒无比,爬过的地方,植物杂草甚至会自动分开。而且这种蛇不能打,打死了会有同类来报复。
长大后,吴邪看过一本清人笔记小说,云这种蛇乃是小龙,沿着山川龙脉而栖,又说是盘踞在龙脉上的蛇精,有的地方有天雷杀妖的传说,大多是有雷劈在山上,炸出这种蛇的事情。不过这种蛇听说几十年前在国内就几乎绝迹了,没想到在资本主义的美国竟然又见着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鸡冠蛇游荡了一会,在所见视线里没能发现威胁性的事物,慢慢放弃了攻击的姿态,贴着池底随处游曳。吴邪知道它们属于社会性蛇群,大约就是社会性昆虫中工兵的角色,会在捕食时协同合作捕获猎物,不过一般不会主动招惹人类。刚才它们做出威胁的姿态,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预防性警告。
深呼吸几下平复了些心情,吴邪尽量减少自己身体的摆动幅度,免得错误地引发脚下蛇群的注意和攻击。沈寂多时的手机突然在这时唱起那首熟悉的哀伤歌曲,于过分安静的空间中提醒众人,好戏要正式开始了。
陈皮阿四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扩音器,阴森笑道:“等你很久了,阿坤。”
“吴邪呢?”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不带半丝情绪,冷漠的仿佛机械音一般。
“哼……”陈皮阿四冷笑一声,按下手中的遥控开关,墙角的绞车“嗖嗖”松开一大截绳索,把人从半空直直摔落下来。吴邪正听他们说话听得入神,一时没有防备,不由“啊呀——”叫出声来。
这声叫喊传到电话那头接听者的耳朵里,不亚于是一声惊恐的惨叫。沉默了片刻,对方的声音略带喑哑,好像在克制着什么,“你要什么?”
陈皮阿四把嘴凑到话筒上方,用浑浊且恶毒的嗓音低声说道:“当然是要你……”随即又冷笑威胁道:“规矩,你是知道的。按地址过来,晚了恐怕就得去蛇肚子里找他了。”
吴邪落到蛇池子的池顶才被绳子拉住,巨大的下冲力震得他脑门发晕,四肢剧烈疼痛,腹中几欲呕出酸水,仅能凭着求生的本能尽力蜷缩双腿,拉开与野鸡脖子的距离。听到两人的对话,刚想喊几句“小哥,别来!”这样的豪言壮语,电话已被挂断了。
让阿宁将轮椅推到池子边上,陈皮阿四仰头朝上对死鱼一般挂着的吴邪阴笑道:“别急,他马上就来了,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相信我。”
吴邪抬着双腿,肌肉酸乏不堪,脑中混乱成粥。过来干什么?开机发布会怎么办?黑眼镜怎么都不拦着他!这老头是疯子!闷油瓶会死!一想到这个“死”字,吴邪瞬间打了个冷战,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外界的形势他全不知情,只能从眼前的状况找出些可以加以利用的破绽。
阿宁推着老头又退回到远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和她以前的那种笑容不同,让人惊艳了一下。吴邪立刻就想借此博取她的帮助,可是阿宁只是笑了一下,就转回头去再也不看他了。
时间越来越难捱,肌肉的酸胀像针扎一样刺激着吴邪的感官。嘶嘶的声响随时飘荡在他耳边,提醒他处境的危难,必须坚持下去,除非他愿意为了片刻的安逸而放弃生命。
就在他昏沈地与自己的意志作战的时刻,仓库的大门被“吱呀”推开,充沛的阳光从逐渐张开的大门口跳跃着涌入仓库,强烈光线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起灵来了。
他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连帽衫,帽檐拉过头顶遮在眉眼上,与他电影里的造型如出一辙,正是去参加发布会的打扮。吴邪很想问他发布会怎么办,可是却无法开口,只能朝他拼命地摇头。
张起灵仿佛没有看到吴邪的提示,一步一步朝仓库深处走来,脚步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就像他之前在T台上表演一样,散发着一股让人莫名战栗的压迫感。
“站住!”陈皮阿四从毛毯下抽出一把黑漆漆的手龘枪遥遥指向他走来的方向,厉声喝道:“我让你站住!”
张起灵仿若未闻,依旧迈着坚定的步伐,接近他眼中的目标。
陈皮阿四怪笑一声,不再说话,轻移手腕,将黑洞洞的枪口转换方向,指住微微摆动的吴邪。
张起灵终于站定了脚步,眯起眼打量蜷缩在轮椅里的苍老身躯,“你要怎样?”
“怎样?”陈皮老头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喘得像只老旧的风箱,眼中发出与年纪不符的亢奋精光,剧烈的喘息声平静下来才接着说道:“我们慢慢来,不要着急。先把衣服脱了。”
我靠,这个老变态。吴邪咽了口口水,在心里大声咒骂。
张起灵听了指令,很自然地将衣服除去,显露出他左胸上的麒麟。他双手张开左右各转一圈,表示身上空无一物。
陈皮阿四对他显然仍旧十分忌惮,命令他站在原地任由阿宁将他双手反搅绑在背后。浸湿的绳索被大力绷紧,深陷入肉里,不给闷油瓶留有任何活动的空余缝隙。绑死之后,阿宁绕到他背后,压低声音吩咐他,“你最好跪下。”同时朝他小腿侧猛地踹了两脚。
闷油瓶听到声音后,脸色非常难看,一下跪倒在地上,朝端坐在轮椅上的陈皮阿四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让他走。”
吴邪看到这里,心里酸酸胀胀,简直要爆裂,死命咬紧下唇克制自己怒吼的冲动。自责的情绪淹没了他,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被人抓来,张起灵现在理应站在闪耀的镁光灯下接受他人的赞美和肯定,而不是来到这个破落的小仓库里,对着一个老树皮似的恶毒老头抛弃自尊低下头颅。他甚至想立刻跳下蛇池子,解除那老头无耻的威胁,不让闷油瓶再受到如此屈辱的牵制。
陈皮阿四仰天大笑,却依旧无法填平心中的恨意,他歇斯底里地嘶吼道:“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阿宁接到指示,在张起灵身后缓缓抽出手中的匕龘首,迅速往下方扎去。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08 20:36:00 +0800 CST  




93

尖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就好像裂帛一般振聋发聩,散发着冷光的长刃尽根没入肌肤。阿宁手上使劲拔了两下,才将被背部肌肉紧咬的刀刃缓缓抽离出来,带出一丛激龘射的鲜红色血液溅到半边脸上。她一脸漠然地用手背擦过脸颊,手握滴血的利刃站在张起灵身后,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张起灵跪在地上,额头低低地靠在双腿之间,一股股的血水从他背上的伤口中汩汩地流出,染红了一大片地面,由始至终没发出半点声音。
“阿坤……”陈皮阿四以一种享受的音调,轻笑着问他,“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
张起灵半抬起头,露出他苍白的面庞,重复他之前的要求,“让他走。”
陈皮阿四脸色一沈,勃然大怒,“你以为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阿宁,继续!”
吴邪看着阿宁提起匕首又要动手,不能自控地带着哭腔朝她大叫:“不要!阿宁!求求你!”
阿宁对他的哭喊无动于衷,上前半步,将仍在滴血的尖端抵住张起灵的后腰。突然他们头顶上爆发出一声巨响,随即有人喊道:“这个我可没同意!”
地下的几人同时抬头向上看去,仓库上方的玻璃窗户被砸碎了几扇,爆破的玻璃倾泻下来砸了一地。与此同时,张起灵从地上一跃而已,双手不知如何从绳索中挣脱出来,手指在阿宁手腕上急速地点了几下,将她的匕首轻巧拿到手上,随即反手一扬,只见刀光急射,把陈皮阿四握着的手枪击飞出好几米远。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这时陈皮阿四才收回惊疑的目光,发现情势巨变,忍着手腕上的剧痛破口大骂:“别站着发愣,他妈的去把枪捡回来。”一边又拿起电动绞车的遥控器,放出了剩余的所有缆绳。
吴邪“啊——”一声呈自由落体的状态朝骚动不已的野鸡脖子坠落下去,屁股坐到蛇头的血红鸡冠上,眼看就要被毒蛇一口咬住,吓得险些失禁。千钧一发的时刻,绳索猛然收紧,随即又将他整个人重新提到空中。
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吴邪过山车一样被摔了几个来回,挂在半空滴溜溜直打转,毫无方向可言,胃里猛翻酸水恶心想吐。一只手臂环到他腰上,使他镇定。原来是张起灵及时拉住下滑的绳索,通过梁上的滚轮利用体重将他从蛇堆里吊了回来。
两人分别挂在绳索的两端靠在一起,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吴邪的鼻腔,他刚想问下闷油瓶的情况,就听身后的人低声吩咐他,“小心。”只觉得勒在肋间的绳索一松,身体被一股大力向外抛去,跌到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冲势,腰侧疼痛不止,估摸是撞伤了。
吴邪翻过身趴着抬头再看张起灵。由于失去了滑轮另一端的重量,他瞬间从上方跌落到白色的游泳池中。吴邪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往他掉落的地方爬去,心卡在嗓子眼中一片冰凉,已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陈皮阿四那边一把夺过阿宁捡回的手枪,仿佛又有了底气,盯着将人没顶的游泳池,眼中放出兴奋的神采。
还没等吴邪爬到近前,游泳池被什么从内部猛烈撞击了一下,忽然向前推移了半米,随后只见张起灵单脚踏着池壁边缘凌空一跃,好似迅雷一般从池中跃出。充气游泳池被这股巨大的冲力连带着朝前冲去,后部堪堪掀起四五米高,于空中停留了几秒,最终保持不住平衡整个倾覆,像个巨碗一样向前方倒扣过去。
张起灵落地后腰腹使力朝后退去,几下退到吴邪身边,将他挡在身后。吴邪却被吓得半死,因为他在后面瞧得明白,闷油瓶高帮短靴的脚踝处正盘着一条野鸡脖子咬在他皮革的鞋跟上“滋滋”地喷着毒液。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邪连考虑的过程都没有,急忙伸手按住闷油瓶的小腿,不让他乱动,用最快的速度扯住蛇头,把它从靴子上拔了下来,尽力朝远处丢去。丢完才蓦然惊出一身冷汗,心里不断后怕,掌心发凉不停轻颤。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幸好他处理及时,这条鸡冠蛇没能伤害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野鸡脖子被甩到轮椅边上,像是被摔晕了头脑,四下打了个转。陈皮阿四怕它逼近,忙用枪“砰砰”打了两枪。野鸡脖子躲过枪击终于找到了目标,以一种直立的骇人姿势昂起头颅,嘶嘶吐出蛇信。
陈皮阿四知道它的攻击迫在眉睫,枯枝一样的手迅速一把扣住阿宁的手臂,将她挡在面前。就在那一刹那,一下子,那条火红的蛇猛地从地上弹起,一下盘到了阿宁的脖子上,高高地昂起了它的头,发出一连串凄厉而高亢的“咯咯咯”声。
吴邪一看完了!爬起来就冲上去,才迈出去第一步,就看着那“野鸡脖子”闪电一般的咬了下去。阿宁用手去挡却没有挡住,蛇头一下就要咬住了她的脖子。她尖叫了一声,一把把蛇拽了下来,扔到一边,捂住脖子就倒在地上。
那蛇竟然不逃,摔到地上反了个身,一下又从地上蹿起来,犹如一支箭一样朝离它最近的陈皮阿四飞了过去。老头困在轮椅上避无可避,只得举起手枪又连开好几枪,终于把野鸡脖子打成了一条破烂皮管。
可是这时被扣在游泳池底下的蛇群已经游出大半,眼见同类被杀,纷纷竖立起来,头上的鸡冠红地发亮,贴着地面几个起落飞到陈皮阿四身前将他缠个通透。老头手里的子弹已经打光,被十几条蛇盘在身上同时咬下,发疯似地晃动上身,却没有办法再救自己一命,颓然倒在了轮椅上。
吴邪和张起灵忙去将阿宁拖开,远离爬满鸡冠蛇的金属轮椅。吴邪把阿宁抱在怀里,却见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了,喉咙动着想说话,眼里流着眼泪,似乎有一万个不甘心。吴邪头皮一下就麻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办了,整个人发起抖来。接着,只有几秒的工夫,她的眼神就涣散了,整个人软了下来,然后头也垂了下来。
纷乱的脚步声逐渐涌入仓库,持枪的警龘察这时才赶到现场,将吴邪他们与仓库另一端的尸体隔离开来。耳中充斥各种各样杂乱的声音,但是吴邪觉得那都很遥远,只有一只布满鲜血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默然地陪在他身边。
“好了,小三爷。”恍惚中,黑眼镜的声音远远飘来,“一切都结束了。”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11 23:20:00 +0800 CST  
这几天度娘一直说验证码错误不让发…8级会员验证码都没有哪里还有错误…
所以等度娘正常了再发吧…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16 18:45:00 +0800 CST  
麻烦你了...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18 00:20:00 +0800 CST  

94

两分钟后,阿宁停止了呼吸,在吴邪怀里死去了。凌乱的短发中俏丽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脸庞凝固着一个惊讶的表情。他们围着她,直到她最后断气,静下来,时间好像跟着凝固一样。
突然间吴邪感觉一切都停止了,心中悲切,想哭又哭不出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这件事发生以来虽然危险重重,吴邪也预料到可能会出事,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死,而且死的这么容易,这么突然。事情毫无征兆,就这么发生了,十几分钟前还朝他笑的人,一下就这么死了。而且是真的死了,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吴邪一开始还不相信他眼前的情形,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死?她是如此强悍,艳丽而狡猾,外表柔弱却有坚强如铁的内心。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后谈不上喜欢她,但是以前相处的点滴还是提醒着他曾经的阿宁是如何帮助过他,照顾过他。他由衷地佩服她。如果要死的话,这里所有的人都比他强,最容易死的应该是他才对。
可是她确实是死了,就在他的面前,这么容易的,真真切切的,随随便便的死去了。
吴邪一下子有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如果他没有把那条该死的蛇轻易地扔出去,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只要坚持到警龘察赶到,老头和阿宁即便将得到法律的审判与制裁,但是他们鲜活的生命会得到保障。
他们俩不远万里从国内逃匿至此,中间的过程一定受尽了磨难,从陈皮阿四急转直下的身体状况就能窥得一二。他们一定不是为了如此的下场才甘愿冒尽风险出海偷渡来到美国的,但是现在阿宁就这样轻易地死在了一条蛇上。
吴邪突然就意识到,不对,人本来就是脆弱的动物,就算强大如闷油瓶,在这种地方,要死照样是死,身手再好,经验再丰富也没有用。如果刚才他没能除掉那条鸡冠蛇,闷油瓶肯定也死了。又如果鸡冠蛇不巧在他手上反噬一口,那么躺在这里的就变成他自己了。
这就是现实的法则,不是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情节。吴邪从自己的意识中醒来,略带茫然地抬起头,视线中满目都是鲜红的血液。张起灵满身血污地站在他身边,默默陪他哀悼逝者的离去,尚未凝结的血滴从他指尖滴落,像同情的眼泪砸在阿宁生气全无的身上。
吴邪抛开感伤,扶住张起灵查看他身上的创伤。被匕龘首捅出的窟窿还在冒着血花,不过比起刚开始已经少了很多。吴邪担心他伤到内脏,可他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阿宁她避开了要害,只是皮肉伤。”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18 21:36:00 +0800 CST  

他面无表情,但是他的手一看就是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掌。吴邪忙问他:“怎么了?还有哪里受伤了?”他淡淡道:“没事,之前就有的伤,没好透。”吴邪心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之前有伤?就坚持要看一下,闷油瓶用手挡了一下,可吴邪还是一下就看到,他的么指是以一种特别奇怪的角度弯曲着的,一看就知道他的么指已经断了。
吴邪不禁皱眉,“你的手——怎么?似乎是断了?”
闷油瓶道:“以前脱臼过,刚才跳下来的时候,甩得太厉害。”
吴邪呆了半晌,回想到之前的状况,不由地心里猛地一抽。他明白了闷油瓶的么指是他自己掰断的,为的是挣脱绳索的束缚,而不是吴邪原本所估想的缩骨术。因为在那么稍纵即逝的机会中,这样干才是最干脆利落成功几率最大的。这让吴邪十分难过,十指连心啊,手指骨断裂是十分痛的,幸好事后经过诊断,指骨断裂得颇为整齐,所以康复之后基本不会影响使用功能。
至于电影的发布会那边,就不得不提黑眼镜那个疯子!他居然通过关系买下了电视网的整点时段,对这场意外全程跟踪直播!发布会开始之前,部分的媒体接到了消息,纷纷放下开机仪式转而直奔事发地点。
开玩笑,一场险象环生扣人心弦的案发实况,其时效性突发性和劲爆度及新闻价值当然远远高于一部电影的开机仪式。更何况,案件的主人公正是电影的主角之一,这对民众的吸引力绝非千篇一律的明星亮相走过场可以比拟。
两者相结合产生的新闻效果,除了翘首以盼的影迷之外,更能够抓住更广泛原本不关心娱乐新闻的普通观众的视线,可谓一举两得。所以虽然被破坏了开机发布会的流程,可是深谙市场之道的大导演和他的投资人们对黑眼镜这个计划外的安排最后还是采取了默认的态度,甚至之后以此配合新热点趁势推出了一些消息,加深观众对新电影以及新演员的关注。
在几乎遍布全身的血污中,麒麟纹身呼之欲出,通过赶到现场的媒体直播画面,带给老外极大的视觉冲击,为神秘的东方文化所震慑。黑眼镜躲在窗外拍下的那些画面经过处理被多家新闻机构购买,大篇幅登上了他们的新闻版面。
相辅相成之下,突发的意外反而成为了绝佳的宣传。吴邪不得不佩服黑眼镜的应变手段,不过同时也对他罔顾闷油瓶的安全而十分不满。
黑眼镜对此仅是耸耸肩膀,“我相信张起灵的能力,况且你觉得有人能拦得住他吗?事实证明这个险冒得还是相当的值得,嘿嘿,小三爷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无谓的假设了。”将吴邪说得无言以对。
张起灵因为多处受伤,入院接受治疗。幸好由于黑眼镜的安排,他已经不用担心会因为缺席工作而遭到替换。剧组将他的戏份集中安排在拍摄后期,方便他安心养伤。背上的刀伤如闷油瓶自己所言,没有伤及任何要害。失血过多所造成的身体虚弱,在吴邪一天三顿猪肝大补的调理下很快得到了恢复。只等养好了刀伤和手部的骨折伤,他就能重新投入到拍摄工作中去了。
黑眼镜为张起灵特意安排了一间独立的病房,不用和其他病人同处一室,病房内除了有陪护床方便吴邪休息以外,还单独配备了卫生间,所需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吴邪心说这么高级的配套一定花了黑眼镜不少钱,小哥现在可真是实打实的明星待遇了。
为了慎重起见,医生勒令张大明星卧床静养,尽量少动,防止干扰了伤口愈合。吴邪严格执行医生指令,除了不能代劳的吃喝拉撒,其余一应多余行为都由他协助完成,包括每天擦身。
其实这些伤处对张起灵的日常生活根本没有影响,可是出于内心某些难以言喻的小欲望,在不使人太过劳累的情形下,他还是乐于让吴助理替他打点一切的。
吴邪把热毛巾覆在闷油瓶腿上,由下至上细心擦拭,全部擦拭完毕之后他还会用按摩膏帮小哥按摩肌肉,以防对方缺少锻炼造成肌肉的弱化。像往常一样,用掌心捂热按摩软膏后开始常规按摩,按着按着,吴邪的脸就红了,因为他看到闷油瓶的下身在病人穿的宽松裤衩下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18 21:36:00 +0800 CST  
95

吴邪把贴在他大龘腿上揉龘捏的手挪开,偷偷吞了口口水低声道:“小哥,你那个了……”
张起灵靠在床头半倚半坐,只是垂眼扫了一眼,便以平静的口吻回应他,“嗯,补多了。”
听到这话,吴邪一愣,随即明白闷油瓶指的是他特意精心准备的猪肝大餐,一日三顿地吃,果然是补大发了。吴邪暗自懊恼,自己光顾著给小哥补身体,却忽略了水满则溢的道理。
“唔……”吴邪挠头支吾道:“那个,要不我回避一下?”他二十四小时陪护在身边,闷油瓶都找不到处理私事的独立空间,这是身为助理的严重失误。
闷油瓶抬起眼无声地看著吴邪,把他看得耳根通红,才开口道:“去把门锁了。”
吴邪听他嗓音比平常低沈不少,心里也闷闷地发龘痒,起身锁了门,返回身来嗫喏提议,“我来帮你吧。”说著伸手拽著他的裤腰帮他脱掉裤衩,头埋得低低,不敢抬头看他的反应。虽然他们已有过几次亲密的接触,可每次几乎都是闷油瓶采取主动,吴邪只需要配合即可,如今光龘天龘化龘日之下又无酒精作祟,而且病房门外的走道上人来人往脚步声不断,此等行径更是加重了心中的羞耻感。
张起灵默不作声,只是饶有兴趣地看著吴邪在手上抹了些按摩软膏,双手带著几不可见的颤抖轻轻将他的勃龘起包裹进温热的掌心。这种视觉和触觉上的双重刺龘激让他几乎发出了惬意的呻龘吟,幸好他喉头滚动了几下,暗自压制了这番冲动。
吴邪依旧埋著头,仿佛专心注视著自己手上的工作,卖力地用他生疏的技巧讨好眼前的恋人,“小哥,舒服吗?”这声疑问轻得就像蚊子的哼叫,从他的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如果不是张起灵正专心致志地观察著他的反应,大概便要错过了这句询问。
其实以张起灵同样寥寥的经验来评判,光是看著爱人亲手为自己做这种事情已经是极致的享受,但是他肯定是不满足於此的。他的沈默不语让等待回复的吴邪颇为忐忑,撸动的动作也为之一顿,抬起头来满脸通红地问道:“不喜欢吗?”
闷油瓶神色不动地向他招了招手,将他招到近前,低哑地发出要求,“过来吻我。”
吴邪忙凑过去与他接了个吻,湿龘润且绵长的亲吻使他俩的热情更加蓬勃,彼此都能听到耳边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张起灵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探进敞开的下摆上下抚摸吴邪光滑的背脊。
“吴邪…”吻著吴邪的嘴唇,闷油瓶在含糊的水声中低声呢喃,“到床上来……”
吴邪被亲得已分不清南北,昏头转向地问他,“怎麽上来?”
将吴邪放开,张起灵退开一点距离,拍了拍床侧空余的位置,重复道:“到床上来,把裤子脱了。”
看他这麽面不改色地发出如此情龘色的指令,吴邪感觉脸上烫得都快著火了。不过磨蹭了一会,仍旧按照对方的期待解开了长裤,抬腿往床上爬。
张起灵单手搂住吴邪的腰,在他耳边又说道:“内龘裤,也脱了。”
“小哥!”吴邪吃惊地看著闷油瓶,心说这个家夥终於也到了这种年纪了吗?又羞又臊地当著他面,把内龘裤也扒了下来,双龘腿跨在对方身体两侧腾空跪在他身体上方,免得压到他的伤口,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
“靠过来点。”张起灵牵起他的手,将他向自己身前轻拉,皱著眉头假装抱怨,“我不方便移动。”
吴邪听到这话,就跟奉了圣旨一般,急忙几下挪动到闷油瓶的身前,才发现由於一坐一跪的身高差距,他的下龘身正好对著张大明星的脸。原本还有点半软的性龘器,在这样的刺龘激下迅速硬龘挺起来,险些抵到对方的鼻子上。
无比尴尬地想要退开一些,张起灵却扣住他的腰身,在眼前微微发颤的肉龘棒上亲了一下。吴邪“啊”的小声惊呼起来,“小哥…这样…这样不好……”
“为什麽不好?”张起灵单手扶住他下龘身,用手指将包裹在外的包龘皮向下撸去,露出泛红的浑龘圆的前端。他垂下眼帘以大麽指和食指轻柔地撑开正中的孔洞,看里面慢慢分泌龘出透明的汁龘液。随后在吴邪的注视下伸出舌尖将这些汁龘液均匀地涂抹到孔洞四周。
吴邪眼睁睁看著张起灵粉红色的舌尖在他的下龘身连连挑动,喉咙不由发紧,只得扶住他肩膀,鼻尖的气息变得粗龘长,脑袋开始发昏,一时半会说不出到底有何不好。
张起灵绕著肉龘棒舔龘了几回,感到手中的肉龘棒硬得差不多了,便张嘴将它含了进去。温热潮龘湿的口腔包覆住最敏感的地方,略微粗糙的舌苔仿佛一条蛇,紧紧缠在柱体周围缓慢蠕动,强烈的刺龘激让吴邪的头皮发麻后腰发软,口中溢出一声不能自控的呻龘吟,腰身也不由自主地朝前凑去,希望能更多地被包裹进这个使人愉悦的巢穴。
过度的深入让张起灵的喉间轻微地感到不适,不过他很快调整了那边的控制力量,让对方毫无阻碍地一捅到底,可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仍是使他眼角泛红。正垂头看著的吴邪见他含著自己的下龘身抬起湿龘润的双眼向上看过来,腰龘腹一紧,险些当场射龘出来。退出半截喘了几口气才道:“不能太深,太刺龘激了。”
闷油瓶边含著边说好,握住他根部的末端,防止再次一捅到底,稍微放松唇部的力量开始吞吐。
吴邪晃动腰部配合对方的节奏,在他唇龘间来回进出,双眼惬意地眯起,一手撑在前方的墙壁上,免得忘形间将重量压到他身上。而闷油瓶则是将包著石膏的另一只手环到吴邪的腰后,在他因抽龘插运动绷紧的屁龘股中间上下摸索。正在快乐巅峰的吴邪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动作,仍是一个劲地耸动腰部,唇龘间溢出饱含情龘欲的喘息,朝至高的峰顶不停攀爬。
张起灵摸索了一会,从床边的按摩膏罐子中挖了一块出来,“啪叽”一声全部糊到了吴邪的屁龘股蛋上。吴邪被凉凉的膏体吓了一个哆嗦,停下动作疑惑地回望过来。张起灵一边含龘住根部狠狠地吸吮龘了一下,一边用尚能活动的中指抹著按摩膏往他臀龘缝中央按去。
吴邪被他前后夹击,无法进退,慌忙回手去推那只已经戳进后门的手,“不行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动。”
张起灵放开肉龘棒,眉头微皱道:“别推,手疼。”吴邪立刻吓得收回手,不敢再推他。张起灵借著润龘滑中指灵活地又朝里捅龘进一节,以指尖刮蹭肠道,抬起头对他助理说:“吴邪,我想要你。”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18 21:36:00 +0800 CST  

重发了一次,免得有亲因为只看LZ所以看不到更新…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2-01-18 21:38:00 +0800 CST  

楼主:asukahk

字数:279741

发表时间:2011-12-22 02: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4:54 +0800 CST

评论数:188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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