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原创——林殊哥哥,你的痣呢?萌萌哒满足所有

十九 吃醋苏
“高些,再高些。”那欢声笑语从东宫传来,在这等寂静的午后倒是格外的清晰。
隔着一人高的花圃,他微微站定身躯,目光放在那秋千架上的女子身上,那秋千越荡越高,她却笑的越开心,脸颊涨红的让她有女儿模样,与白日里头那个坐在正位之中,说着内廷采买事项的太子妃很是不同。
衣袂飘飘,她银铃般的笑声越发清澈……他恍若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这笑声那般的相似,他生于皇室,见过的女子很多,貌美的也不在少数,可却从未听过这等无拘无束的笑声。
物是人非了……他轻叹。可眸间剩下那女子面容,化为柳氏模样。
“什么时辰了?”猛的她问了一声后头推秋千的人,那人不知回了一句什么,她的笑容瞬时收敛,那秋千稳稳停下,她连忙站起身来,打理着略有些凌乱的衣衫。
还是那等雍容华贵,没了适才半分女儿娇媚,外衫罩上,她轻轻捋了发髻,才呼出一口气,“你去瞧瞧,太子殿下回来没有?”
他连忙躲起身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从那角门而出。
柳氏有些慌乱,好在立马反应过来,俯身请安,他也不拦着,只站在那里,等着她一套礼仪行云流水一般的做全。
“不知太子妃午后可有空?”他倒是能做到举案齐眉,说起话来也是拿腔拿调。“可否陪我出宫一趟?”
“殿下吩咐,岂有不从。”她低着头,乖巧温顺,“不知可要带上陈良娣同行,若是出门散心,陈良娣擅歌赋,必能为殿下解闷。”
两人本一前一后的走着,萧景琰步子猛然一顿,柳氏还没察觉,就撞上了他,鼻梁一阵发疼,她却赶忙道,“殿下没被撞疼吧?”
他扁了扁嘴,说道:“不疼!” 他的声音有些恼怒! 这恼怒突如其来,柳氏不由一惊,枯叶落在萧景琰肩头,却见萧景琰愤愤然扯下那片树叶扔远,闷闷地低叫道:“这都冬日了,哪里来的落叶!”
柳氏只以为是陪着萧景琰出宫散心,没料到往这金陵风云之地苏宅来了,心中虽疑惑,可眼见着有人将信鸽地上来,她才明白。
怕是萧景琰担心汉州那边的战况,因而与那边的梅长苏飞鸽传书,柳氏不懂这些事情,只站在一侧,眼光却不时的瞟着那雪白的信鸽。
这一看倒是看到另一只信鸽,她俯身抱起来,扬起那信鸽,将下头信笺取出来,“霓凰……”她低声道。
“是霓凰郡主的信?”前头萧景琰本蹙眉看着梅长苏发来的战况,猛地回身,倒是难得的笑脸,“给我瞧瞧。”
“可这是,给母妃的信。”柳氏小心翼翼的提点。
“我和霓凰幼时不知多亲近,哪里在意这个。”他说话间就将那信笺给拿了过来,身侧却传来女子试探的声音,“听闻,殿下与郡主也算得两小无猜了?”
他神色一顿,也不看她,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太子妃的意思是?”
“郡主比武招亲也未找到合适的,当真可惜,殿下……”
“你的心思能不能不放在这上头,太子妃。”这话已经有些警告意味了。
柳氏抿唇,不敢再言,缓缓抬眸,偷偷的瞥了一眼萧景琰,又连忙低下头去。
萧景琰本以为霓凰写了些关于宫羽之事,想着二人往汉州去已然是有一月光景,却不料上头却是写了……他连忙将信笺往柳氏手上塞,耳根子通红的厉害。
柳氏从未见过萧景琰那等模样,接过那信笺,有些滚烫。
“天葵未至,霓凰不敢唤军医查看,不知静姨有何药方调理。”
汉州城下,依然是千军不发,汉州城本就是易守难攻,大渝没有等到援军前来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先锋早得了统帅之令,大开南城城门,却不知是何等算计。
“家叔守城多年,与汉州同进退,必然不会弃城逃走。”数十里外,林间传来男子声音,正是跟随着梅长苏前来的秦尚志,只因镇守汉州的是他的叔父,而赤焰旧部都与梅长苏一般乔装成商户,才让他前来好与城中想通。
“你的意思是,大渝是为了逼迫你叔父投降,才做这等布局?”霓凰微皱起眉来,却还是认同他这等说法,“听闻统帅顾言也是个厉害角色……”她沉吟片刻,颇有几分担忧。
霓凰下意识的回身,看向坐在榕树底下的男子,“他这是攻心之策。”梅长苏缓缓起身,站在山丘之上,还能瞧见那烽火狼烟之处。“我们如今只有数十人,先进汉州。”他斩钉截铁,却是走了一条旁人眼中的必死之路。
“进汉州!”秦尚志惊呼一声,不可置信,“你想死不成。”
“不,我恰恰是想活。”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在众人眼中,虽只是书生之言,可凭空的,总有几分统帅气魄,让人不由得信服。
此刻陪在梅长苏身边的却是只有数十人,只因为其他人已经潜入汉州城郊,打探虚实,梅长苏现在要做的,就是从南城门进汉州。
“郡主,一路上只吃了些干粮,我等去为郡主打些野味来。”在这当口,旁侧一人倒是不将梅长苏放在眼中,只站在霓凰身后。
“如今冬日,哪里什么野味可打,再说林中怕有野兽……”霓凰正要拒绝,那边梅长苏却开口道,“既然是要进汉州,抱必死之心,自然要让大家吃饱,这样,我去打野味,你们在这等着。”
“别别别。”那人看梅长苏书生模样,只怕出些什么事情。
却见梅长苏义无反顾往林子里头走去,那一派颀长身影英雄气魄,竟不是书生才有的模样。
“你等等我。”才入林子不久,就听得身后女子声音,他恍然失笑,回身看着那个最熟悉的女子,“他倒还肯让你陪我涉险了?”
“他们倦极了,我只说自己要透透气,他们怎么会管我。”霓凰绽出笑颜,腰间佩剑在曦阳下格外耀眼,“对了你要去哪里找野味?”
“若我记得不错,前面有个水潭,冬日必然结冰,凿开冰面,就是鲜鱼了。”
梅长苏等着她走上前来,伸出手将她发间不知何时沾染的细叶给撩开,“还有,我不是说他们,是说秦尚志。”
“秦尚志?”她扬眉,夕阳下,衬出的她眉目如画。
“你忘了?”梅长苏修长的指尖勾起霓凰手腕,微往下,正好握住掌心,两人边说话边往前缓缓的走着,“那个比武招亲的?”
“他参加过我的比武招亲吗?”霓凰好似细细回想,猛地恍然大悟,“对对对,穆青与我说过,听说他武功不错,只是被百里奇一招给打败了。”她言语中倒是有几分可惜。
梅长苏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仿佛是因着霓凰这记性,“他这一路上为你嘘寒问暖的,你就没察觉,他心思不单纯?”
“他们也是这样对我,我并未察觉。”
“赤焰旧部这般待你,是尊你敬你,可秦尚志,却是想着你做他的小侯爷夫人。”
霓凰忽然笑出声来,一直看着梅长苏,抿着薄唇,“你看秦尚志对我好,不开心?”她温驯地依在他的怀中,安静而平和。
“嗯,不开心。”他轻笑着应和,抚摸着她的秀发,倒是直截了当。
这时,夕阳正好。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3 20:09:00 +0800 CST  
再更半节,有人没有?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3 21:33:00 +0800 CST  
19.5
大寒时节,自然是要暖冬。
东宫陈良娣受了风寒,萧景琰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却知晓了些宫闱之事,无非是些献媚邀宠的事情,从陈良娣那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萧景琰身子疲惫至极,本想着回去再看着战况,没料得才刚进门,就觉出一阵酒味。
“谁喝酒了?”他连忙发问,却无人回答。
那酒杯却被砸到他的脚边,“放肆。”柳氏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才终于明白,原来女子微醺也是一种风情。
她咬着唇,瞧着萧景琰,“太子殿下在偏殿,你这小子还不快去伺候!”
“醉了?”萧景琰倒是觉得顷刻间身子清爽些许,伸出手来揪着柳氏的鼻尖,她却不住的在挣扎着,“我没有喝醉……”
狡黠目光,比狐狸还好看,她使劲摇了摇头,好似这样自己可以更清醒些,“太子殿下……”她薄唇轻启,却猛地哭出声来,“你这个大坏蛋。”
“哦?我是大坏蛋。”他席地而坐,整暇以待的看着对面的这个女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这葡萄酒极易醉……
她满脸红晕,本该整齐挽在髻上的乌发落了几丝,平常是见不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这样的,“母亲说,太子妃不可妒……不可妒。”她抹着泪,片刻又开始笑。
“浣清。”他从未这样叫过她,“过来。”
“不过去。”柳眉弯弯,衬得睫毛颤着,她本是笑着的,忽然又一脸难过,“我是太子妃,要听太子的话。”
“过来?”他扬起眉,又唤了一声,“柳浣清。”
石榴红的衣衫在他身侧,她脚步不稳,跌倒在他怀中,他拥着她,温热指尖勾勒出柳氏的唇角,“如果本宫说,太子妃可妒呢?”
她伸出手,揪着萧景琰的衣襟,晕晕沉沉的,“你喜欢霓凰郡主,是不是?”
他的笑容猛然收敛,身子有些僵硬……
“太子妃果然喝醉了。”那声音冰冷彻骨,似与刚才判若两人。
片刻间,他又恢复适才模样,越发抱紧了柳氏,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脸上白皙的可怕,隐隐透出嫣红颜色,扬起最璀璨的笑容,恍若此刻比平日里还要好看几分。
他如中蛊般的吻下去,闭着眼,不能再让自己想下去,呼吸越发急促……
“柳浣清……”唇齿间,他低语着,“叫我萧景琰。”那声音停留在她的耳边,回荡许久。
“萧……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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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从不知道,她的林殊哥哥还会抓鱼,水不深,冰也不厚,她正要伸手去捞鱼,身侧之人却拽住了她,“水寒,我来。”
“我哪有那么娇气。”她撩开衣袖就要伸手捞那触手可及的鱼身,梅长苏却还是不放手,“不可。”斩钉截铁的不容霓凰辩驳。
“哦。”她坐在一边,也不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那冰下肥鱼被捞起。
“霓凰,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鱼汤。”他站起身来,若有所思,不容霓凰说话,他又接着道,“不过,这回你得喝上一碗。”
林间一阵呼啸风声,卷起不少枯叶。
还没等霓凰问缘由,却猛见梅长苏脸色一变,霓凰还未反应过来,梅长苏却将她扑倒在地,霓凰这才知晓他为何有如此恐慌的神情,林中,是一只虎。
“呃啊……”梅长苏忍着牙关,生生挨了那猛虎一爪,身子无力的倒在霓凰怀中,霓凰见势不妙,虽有惊吓,但同一时间从腰间拔出锋利刀刃,就要上前去那猛虎拼杀。
梅长苏却猛然起身,一气呵成的将她手中的刀夺了过来,对着那猛虎就是致命一击,可未曾料到,却激怒了受伤流血的牲畜。

梅长苏抿唇,拉紧了霓凰,脚上着力,与她一同翻滚下小山丘,虽荆棘满地,但的确甩开了猛虎几步,弯弓搭箭,就在榕树之后。
自然是箭无虚发……那猛虎哀嚎一生就栽倒在山丘之上,渐渐没了气息。
梅长苏长呼出一口气,竟惊吓的脸色苍白,直到抱紧了霓凰,“没事吧?”他才明白,原来此刻是那样害怕。
他从未这样怕过什么东西,可刚才那猛虎在霓凰的身后,他承认,他害怕了。
“我,我喘不过气了。”霓凰想要挣脱开来,却听得头顶传来他似有愠意的声音,“你刚才不要命了, 就那样冲上去!”但却还是紧紧抱着霓凰不放手,透过幽暗瞳孔,还有余悸。
“我……”若不是情况危急,她也不会这样不顾生死。“你别小瞧我,你不在的那些年,我也是杀过老虎的。”那声音却越发小了。
霓凰却感觉到了梅长苏的哽咽声,“对不起。”
对不起,这十三年没有好好的保护你。
霓凰知道,他要说的是这句话

PS:吃虎肉,生虎子,为了小小酥我也是蛮拼的,不谢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3 22:24:00 +0800 CST  
二十 苏某从不赴死
马蹄的轰隆声越来越近,汉州城就在前头。
“苏先生,你看?”有人询问,目光却放在不远之处的城门下,大渝的兵士已经将整座汉州城团团围住,只剩下南城门可以进人,可却也有重兵把守,只进不出。
梅长苏眯了眯眼,驱着车,尚有几分悠闲模样,拉着缰绳却没有停,还在往前头去,“愿否随我为大梁赴死。”他言语清晰,只是浅浅一句,却重若泰山。
马冲却猛地想起了很多年前,那飞扬男子站在帅台之上,手执令旗,喊着这句话,震耳欲聋,此刻,却不仅仅是马冲怀念着,赤焰旧部无一人忘却。
“愿!”斩钉截铁,异口同声。
那男子颀长身影还那般淡然自若,与万军丛中穿梭而过也不改气魄,嘴角微扬,似是带笑。
南城门就在眼前,大渝兵士就在身侧,只要举起兵器,就能将他数十人置于死地,无生还机会,他却还要往前走,乃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
“尔等何人?”城下,终于有人拦住了马车。
他一派风轻云淡之中状若惊慌,“军爷不知,我等乃是商户,此来汉州却是为我夫人求药。”他言语磕磕绊绊,好似片刻就要栽下马去。
“求药?”那领头军师确实不信,“这儿打仗呢,你来求药?”
“军爷有所不知,我夫人身怀六甲却重病,只闻得汉州城有灵药,我家十代单传,只得冒险搏一搏。”他说话间,将车帘撩开。
那马车之内,确实有个夫人,脸色苍白至极,额上细汗涟涟,只是抚着腹部,喘息都难受着。
那将士还在犹豫什么,他却连忙将身上的银钱全数塞进他怀中,“求军爷通融,带着内子入城,就算死在里头也值得。”
将士将目光看向后头,见这些人风尘仆仆,脸色蜡黄,一看就是奔波疲惫之人,挥挥手,也就放行了。
城门百米之处,已然没有大渝兵士,可城门紧闭,阻挡一切来人。
“你们这些不怕死的,还敢往城里来,还不快走。”城门之上,虽是个言语不善的兵士,可看他满脸伤处,定然浴血奋战,意思却是要保他们数十人的性命。
梅长苏眼角余光还放在身后大渝军队身上,看他们军威极盛布局颇有玄妙,只怕过几日就要强攻汉州,在蒙挚援军未至就占据着易守难攻之处。
“蔺晨可在里头?”他仰起头,对着上头喊了一声。
外人看来,无非城下多个俊美飘逸,容光摄人的少年郎君,可此言一出,城门却徐徐打开,众人深呼一口气,只跟着马车入了城。
寂静至极的汉州城却在此刻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知晓是援军到了,更知道领头之人乃是霓凰郡主,梅长苏虽名声在外,终归也是思虑周全,带了霓凰前来震慑众人。
汉州仅存百姓夹道相迎,战火连天,本繁华之地已然添了几分凄清之色。
从北城城门赶来的是秦尚志的叔父,也是汉州守将秦武,而立之年已经被这些日围城给弄得苍老了几分。
梅长苏撩开车帘,霓凰面容才显现众人眼中,她一跃而下,拭去脸上妆容,手握佩剑,一派英姿飒爽,瞥了梅长苏一眼,低语道,“我倒不知,林家十代单传?”
梅长苏不免嗤笑一声,可转而神色却要多落寞有多落寞,“想来,今日你我葬身此处,林家也就绝了后了。”他顿了顿,“当怪我,害你至如此危险之地。”
秦武走上前来,朝着霓凰深深一揖,他随意抹一把脸,尚有血渍,笑道:“死虽可惧,可有霓凰郡主坐镇,我等无畏!”
昔年赤焰军也曾驻扎在汉州城,保的汉州城平安之事只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如今赤焰军平反,整个城中百姓都感念赤焰恩德,整个北境都是如此。
赤焰林家虽覆灭,却仍有遗孀霓凰,这让城中百姓更加有抵抗决心。
“多谢汉州城所有百姓坚守之力,朝廷援军马上就能赶来,今日,我带赤焰旧部,前来护卫。”她稽首,对着所有臣民一拜。
秦武直起身,又朝着霓凰身后数十人一揖,喊道:“赤焰风采,一如往昔,赴死而来,万古垂青!”
好似这“赴死”二字,将所有旧事都含在其中。
在这等悲切时刻,那浅淡若水的一句话,让此刻安静下来。
“苏某从不做赴死之举。”
众人这才看见,在霓凰郡主身侧,那人影恰好挡住了她的阳光,一身青衫,丰姿奇秀,长身而立,衬出那嘴角微扬笑意,好似执棋模样,将一切都蕴含在心中。
“我此来,只为汉州求生,不为赴死。”
若是旁人说出这番言语,众人只会以为是狂妄之徒,可从他口中说来,竟恍若入了人心,眸色清澈见底间却起了波澜,瞳孔深处幽暗至极,本该阴诡模样,却那样正大光明。
纵然是在边境汉州,也有不少人知道,金陵城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麒麟才子,苏哲。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4 22:24:00 +0800 CST  
邪教粉都出来,让我点个数
让我心里有个底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5 19:20:00 +0800 CST  
二十一 训妻达人
柳氏近来倒是得了一个任务,便是饲养那些从苏宅搬进东宫的信鸽,这令是萧景琰亲下的,这话得说到几日之前了,她大寒那日喝了些葡萄酒暖冬,却酩酊大醉。
次日清晨,萧景琰指了指自己身上被她挠出来的伤,沉吟许久,“太子妃该如何责罚呢?”
“死罪。”她低语,不知所措。毕竟东宫储君也算得天子之身,她也不知昨夜自己做了什么,只恨自己的指甲没有修好。
可萧景琰却大手一挥,只让她将这些信鸽带回东宫好生饲养,她这般想着,湛蓝天空正有信鸽翱翔,落在那花圃之中,信笺耀目,她连忙取了过来。
“汉州大寒,遇水结冰,尽缚于城墙之上,次日大渝不可攻。”
萧景琰细细品读,才想起古书中曾有此番记载,如今汉州要等援军,可大渝统帅顾言已至,正要发兵强攻,汉州城内已无箭矢石块防御之物,可若整座城都成为了冰城,就不一样了。
“十日……只有十日。”萧景琰蹙眉。
大渝元帅顾言少年成名,而今正是兵临汉州城下。
他身上还有兵伐杀戮气息,他站在山丘之上,遥望着整座汉州城。“从前几日开始,整个汉州城就和变了样一般,末将原以为那秦武一定会在元帅意料之中,三日后投降,没料到……”
“没料到,城中有奇士,用着等阴诡法子。”他顿了顿,思虑良久,而立之年,已然为三军统帅。
“咚咚咚……”那进攻的鼓声在城下响起,万千士卒发出的嘶吼声在不断回响,又一次进攻,可好似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那是谁?”顾言目光放在那汉州城上,那是一个颀长的身影,傲立在城楼之上。他慢慢眯起了眼,弯弓搭箭,只在片刻,对准了那身影。
恍若是一种感觉,让他除之而后快的感觉。他直直地盯着那烟尘滚滚而来的战场,瞟过那道白色人影。
“元帅,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攻了。”有人在身侧提醒道,话音刚落,顾言手中箭矢而出,直往城楼上而去,却偏过那人鬓角,直刺那城楼木柱,他身形未变,还站在原地。
“退。”
汉州已经固守五日了,众人都在等着援军到来,就连前几日还沉着的秦武也不免发问,“援军还有几日能到?”可这话问的不是霓凰,却是梅长苏了。
这几日,都是因梅长苏之计,才得以城中少去伤亡,旁人眼中的梅长苏再不是那个书生,而是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刀光剑影,一步不退的少年将军了。
“按着时日,还有七八日的功夫。”他微仰起头,阴沉沉的天气没有丝毫阳光,他搓了搓手,微寒。
霓凰带人守在东城,进来的时候,手上长枪还渗着血,她抬起头来的看着对侧之人,嘴角轻扬,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还沾染了血腥。
梅长苏随意一瞥,他俊逸的脸孔便是一白,手上本握着的信笺更紧了些,“你出城应战了?”他的声音嘶哑沉响,隐隐有些愠意。
“大渝主攻北侧,我那边……”她正要开口辩解。
梅长苏却急急的冲上前来,一阵暴喝,“违背军令,还敢狡辩!”他紧紧盯着霓凰,目光如刀般冷冽,“我说过什么!你只当耳旁风吗!”额间不知何时渗下汗珠。
“我……”霓凰低下头,话还没说,却是马冲挡在她面前,“郡主行军多年,必然是知道没有大碍,苏先生,此事便罢了吧。”
旁人都知晓霓凰郡主的脾气,可从不晓得,这个苏先生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堂堂的霓凰郡主也能哑口无言,便是后来,也有军中将士谈论白日的事情。
“你可不知道,那苏先生一呵,差点没把霓凰郡主给吓哭了。”
“我刚才还看到,苏先生在那边训着霓凰郡主呢……哎,本来以为苏先生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这么容易动怒,以后我们可要注意了。”
蔺晨脚步一顿,目光放在那正在讨论的热烈的两人身上,挑了挑眉,还往前头去,汉州城中有一城中湖,冬日总是会结冰,夜晚却是僻静之处。
他此来本是有些话要说的,可看着那亭中两人,终还是忍了忍。
霓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犹豫再三才敢开口,“今日是我不对,只是我想大渝士气高涨,我们是守不攻,只怕……”
“你还记得来时答应了我什么吗?”夜间寒风中,他负着双手,鬓间有些零碎乌发被风扬起,此刻话语几番斟酌,“若你今日出了城,再回不来了呢?”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霓凰不知为何,眼眶湿润了些许,她一直没想到,今日为何梅长苏发这么大的脾气,竟是如此,朦朦胧胧中,她走近他些许,拦腰抱住了他,“我下次不会了。”
霓凰能感觉到他在叹气,指尖停留在她的鬓发之间,黑暗中,梅长苏熠熠生辉的目光渐渐变的黯淡,整个湖面只因没有丝毫光芒,也有些死气沉沉。
“我的小霓凰,你终究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他此话却是含着笑意了,这称谓却是要多亲近有多亲近,“何时,你能乖乖的躲在我后头,不上战场了呢?”
谁也不能明白,梅长苏白日里头的提心吊胆,他与霓凰分城而守,虽知晓不会有事,可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忽觉得,自己的护国之心,竟然有几分偏驳。
今夜算得平静,梅长苏已几日未休了,靠着软榻,便昏昏沉沉的要睡去,霓凰坐在身侧,低声吟唱着云南的歌谣,直到她有些倦了,才道,“我要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别坐在这儿,寒气重。”
梅长苏却扣住了她的手腕,有些迷茫的双眼看了看霓凰,脸上依然是笑容浅浅,眼神宁静平和,“你不在身侧,我怎么睡得着?”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5 20:36:00 +0800 CST  


还有人没有……
下一节是我赤焰旧部的领头人物马冲当场捉奸场景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5 21:27:00 +0800 CST  
21.5 我就是林殊
深夜,马蹄声打破这寂静。
那女子声音靡软着透着沙哑,“你要带我去何处?”她微回头,笑靥如花之间,偏生还有几分妩媚模样,眸间一汪春水,多少柔情都在其中。
“滑族女子,都似你这般模样么?”身后之人轻笑,慢悠悠的开口。
“顾郎却只以为滑族女子多魅惑,却不知晓,女子遇着自己所爱,自会魅惑几分。”她清润如泉,动听之极的声音,悠悠而来。
那“顾郎”二字好似入了那男子心中,他却恍然间,轻叹一声,低喃一句,“即便你要害我性命,此刻你也拿去吧……只切莫,切莫,骗我。”
那衣袂飘飘间,红衣绝世,那女子眸色却落得几分寂清,眼角,滑落温热液体,她却还在笑着,酥软之音从薄唇低吟唱着,“山有树兮树有枝,我悦君兮君不知……”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照在她的侧脸上,衬出红润气色,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勾勒过她的耳垂,一手撑着头躺在床榻之上,一手却缓而向下,停留在女子的腹部,他却顿了顿,不知在想些什么。
“霓凰……”初醒,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喊着那名讳,却扬起笑来。
霓凰呢喃一声,偏过脸去,双眸才缓缓睁开,笑了笑,“似乎这些时日,太困倦了。”往昔就算是带着将士厮杀三天三夜也不会如此,昨日她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梅长苏意味深长的瞧了霓凰一眼,霓凰浑浑噩噩尚未清醒,正要问他,他却猛地拥住了她,“冷……”低语一句,咫尺之间吻上她的鬓发,“我身上发冷。”
霓凰只笑着回应,“我却给你抱被子来……”
“我不要那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有梅长苏的哧哧笑声,清凉薄唇划过她的耳垂边,落在脸颊上。
“我嘴里干。”他还低语着,霓凰应着边说要下床倒茶,话还没说完,却是他吻了上来,好似交替着彼此的味道,他还笑着,一副得逞的模样。
“梅宗主……”她没好气的喊了一声,挣扎的将梅长苏给推开,却见他那笑容和煦,戏谑至极,“为何今日心情如此好?”
这有些不寻常。
梅长苏还笑着,“傻丫头。”过了良久,才说出这三个字眼。
“苏先生!”外头一个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梅长苏脸色一变,正要将霓凰拉到身后,那门却被人猛地给推开。
来的是这些时日已然将梅长苏做了主心骨的马冲,在十三年前,也不过是赤焰军的小兵,逃过一劫之后就躲在外地,赤焰洗刷冤屈之后他便义无反顾的回了军营。
人如其名,是个做事风风火火的人物。
此刻却站在门槛边上,看着那里头交叠在一处的人影,一个是他近日敬重的苏先生,一个是他一直敬重的霓凰郡主,却拥在一处,躺在一处。
“郡主……”他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却见霓凰被梅长苏护在身后,发髻有些凌乱,脸色有些可疑的红晕,“你!”他大喊一声,“淫……”到最后却忍住了那唾骂,转而对着梅长苏吼道,“你这欺人太甚的书生,竟诱淫霓凰郡主!”
这两句话,却是活生生的给面前这两人扣上“奸夫淫妇”的名头了。
他二话不说,手上拔出剑,就要冲将上来,将梅长苏大卸八块,嘴里却在念念有词,“少帅,你在天有灵,让我杀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梅长苏避退之间只顾着将霓凰给护在身后,两人身上都未有武器,只能一躲再躲,那马冲嘴里却还喊着“少帅”二字。
“啊。”那边霓凰却是不知怎的,一个踉跄跌倒于地,只捂着腹部,脸如纸白,唇却是干裂的厉害。
梅长苏连忙冲上前去,却是从未有过这等慌乱,连忙瘫坐余地,抱住霓凰,话都有些吃不清,“你哪里难受?”还没等霓凰作答,他将霓凰打横抱起,只喊道,“蔺晨!”
马冲却是紧追,那手上剑锋凌冽,只想着为林殊除了这对伤他名声的狗男女。
“我,我就是林殊。”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5 22:17:00 +0800 CST  
酥胸:我是林殊!!!我俩不是狗男女,是合法夫妻!!!
马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个奸夫!!!
酥胸:我有痣!!!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5 22:29:00 +0800 CST  
蔺晨小采访
月半:欢迎这个马冲啊,对昨晚上发起的“今晚我们都是马冲”这个话题有什么想法吗?
马冲: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申明,我的心里永远藏着那个叫林殊的少帅……
月半:所以重点是,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马冲:你觉得我如果看到了什么,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吗?
月半:对于这种狗男女,你冲刀而上,就没想到后果。
马冲:你都说狗男女了,还考虑什么,冲上去剁碎,少帅,不用谢我,这都是兄弟们该做的。
月半:可是你不是早两天还屁颠屁颠的跟在苏先生后面吗?
马冲:做下这种无耻勾当,以为长的帅就不用剁碎吗?
月半:那霓凰郡主呢?可能你们少帅希望霓凰能找到好归属呢?
马冲:少帅肯定傲娇会这么讲,心里指不定躲在被子里咬牙哭着呢,绿帽子这事儿,男人都懂。
月半:你们赤焰军脸上都是大写的痴汉,对于梅长苏情急之下大喊“我是林殊”你怎么看?
马冲:本来我只是想剁碎他,现在我准备再放点盐巴……
月半:赤焰军都这么狠吗?
马冲:都说了,这都是兄弟们应该做的,少帅不用谢我,对于这种小子就应该剁碎,敢睡我们少帅的女人,还敢红口白牙冒充我们少帅!!!
月半:……
马冲:你怎么又不问我了?
月半:你这个唾沫星子都抹我一脸了,我不敢……
马冲:对于剁碎那个书生的事情,我还是这句话,少帅不用谢我,这都是兄弟们应该做的!!!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6 10:38:00 +0800 CST  
二十二 苏哥哥会揍你
“援军这么快就到了?”大渝军营,统帅顾言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战报。
“南城城郊确实有大批人马,我等前去查看,林中滚滚硝烟……”那人还在细细禀报,顾言却只看着那汉州地图,本该胜券在握的战况却在这几日间发生了转变。
可若是南城已有援军,为何汉州城还要这样死守呢,顾言现在最想不清楚的就是这个,多年征战,他本该了解整个局势,今次却与以往那样不同。
外头却忽然一阵马蹄嘶吼,“宫姑娘回来了!”不知谁大喊一声,“军医何在,宫姑娘中箭了!”
顾言脸色煞白,猛地冲了出去,只见那烈马之下,正是从马身跌落的宫羽,此刻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左胸却是箭矢贯穿,汗流如注,她却还是紧紧握着佩剑。
“南城城郊,大梁兵马……”她只说了这几个字便晕了过去。
若是此刻再攻城,只怕那援军会与汉州城里头的守军里应外合,这不是顾言想看到的,纵然心乱如麻,他却还是异常清醒的分析出了此刻情况。
他们却并不知道,此刻汉州城却是乱成一锅粥了。
马冲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写着“林殊”二字的赤焰手环,他心中很清楚,这个手环的意义,那手环反衬出的光芒彰示了这十多年来那人指腹的摩挲。
一切都大白了,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个旁人口中只是一个为名利行阴诡之事的麒麟才子会为赤焰翻案,会来到北境的战场上,那仅仅是因为,他是少帅,那个永不服输的少帅,而这是赤焰军的地方,是他最敬重的少帅曾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
他蹲下身,蜷缩在一处,哽咽至极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们还这样误会少帅……”
才听到事情从西城赶来的甄平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帅不会怪你们的误解,更不会怪天下人的误解,因为,他是林殊啊。”
是呀,他是林殊,蒙冤了十三年却以一己之力昭雪的林殊。
甄平目光放在院子里面,梅长苏此刻就在里头,他心里很清楚,此刻战事吃紧,能让梅长苏这样乱了章法还未去城楼上参战,必然是大事。
霓凰还昏迷着,未曾醒来,素来大大咧咧的蔺晨,却是异常严肃,指腹搭在她的脉搏处良久,才缓缓站起身来,“怎么样?”身侧之人却是万分紧张。
他只觉得,从来没有一刻,如适才这般漫长,漫长的好似无边无际千万轮回,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么煎熬,仿若那颗心心被高高的揪起,瞬时就会从嗓口跳出。
“你这个爹怎么当的,怎么都这样了,还让孩子他娘往战场上跑!”蔺晨回过头来,对着梅长苏猛地吼道,他好似很愤怒,可却眉间带笑,此话说完,又啧啧作赞,“没发现你这小子,倒是蛮快的。”
“好了,你就告诉我,霓凰她怎么样了?”梅长苏吊起的那颗心这才放下来,目光落在此刻脸色还苍白如纸的霓凰身上,“你以为,我想让霓凰往战场上跑吗?”
“什么怎么样,这林夫人,和你那十代单传的孩子,都活不了。”蔺晨轻描淡写,步子却还往外边去。
“什么!”外头的马冲听得真切,猛地就冲了进来,带起的一阵风,倒是让蔺晨都一下脚步不稳有几分踉跄,才没反应过来,马冲就一个扑腾跪在梅长苏脚下了,“少帅请杀了我吧!”
“你别听他瞎说。”梅长苏连忙将马冲扶起来,脸色比适才好了些许,眼角的余光却还是放在霓凰身上,只道,“此事错不在你,只是霓凰几日奔波劳累,若是错,也是我的错。”
“少帅。”马冲喊了一声,却是话不成句。
“我去给我大侄子熬药。”外头蔺晨抛下一句话就不见了人影。
梅长苏却带着马冲往外去了,一边又嘱咐道,“今日之事,断不可泄露。”
甄平这才知晓里头事情,快步往里头去,“你进去做什么?”梅长苏却在门槛边上拉住了他,他微的抬头,觉出梅长苏脸色有些不好。
他连忙赔笑道,“我这也是担心少宗主,等蔺公子熬药过来,我就走。”这话说完,梅长苏却还是不肯放,清冷面容之上,还是几分不满,他转而又道,“等郡主醒了,我马上就去城楼告知宗主。”
此言一出,梅长苏才点点头,“辛苦你了。”
甄平只敢在外室守着霓凰,知道纵然梅长苏此刻心绪不稳,可却还是要去城楼之上城下大渝军的动向,怀中信笺交托给了甄平,上头是静贵妃所写,“天癸不至,若非气血不调,则为梦兰之兆,霓凰近日可多眠困倦,若如此,静姨便要恭贺了。”
这是他早早就得到的飞鸽传书,却迟迟没有交给霓凰,只怕不是,霓凰心中失望,而今蔺晨已诊脉,必然为真,他才肯将这东西给霓凰。
往城楼上去,得过街市,忽然一个总角孩童撞上了他的膝,“爹爹。”那孩子甜腻的喊了一声,倒是让梅长苏身子一怔,低头,见那孩子粉雕玉琢,可爱至极。
往昔他总是觉得孩童顽劣难以管教,就如多年之前,祁王非让他看着言豫津,他嫌麻烦,只在树上挂了绳子拉着言豫津,此刻却觉得,孩童模样,只咧嘴笑着,都那样讨人喜欢。
“你喊我什么?”他也不知为何,知晓战事紧张,却在这里停留片刻,想将那孩子抱起来,双手却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抱,只好蹲下身来,轻声询问。
后头慌慌张张的跑来个妇人,连声告罪,“军爷,小妇人在这赔罪了,我夫君也身着戎甲护城去了,孩子认错了。”说着便将那孩子抱走,言语呵斥,却还是透着母亲温柔,“让你不要乱跑!”
若他与霓凰的孩子长到这么大,必然也是如此可爱……
他本一直扬唇笑着,却忽然眸间一黯。
他想看到那个酷似他与霓凰的孩子长大,从哇哇啼哭的那一刻慢慢长大。
他想听到这个孩子喊自己爹爹,他想亲自教他礼法道义,教他舞刀弄剑,教他排兵布阵,他想看着这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到最后娶妻生子。
亦或是这孩子会调皮,会捣乱,会有一大摊子事要自己跟在他后头收拾。
可他知道……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的。
他一直都知道……在这一刻,猛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自私,若是当初,对她没有半点奢望,没有半点欲望,或者,她会活的更好一些。
可没有那个孩子,霓凰真的能活的更好一些吗?
他猛地闭上眼,却不能让自己再想下去了。
“走吧。”他轻叹一声,快步往城楼去了。
霓凰在半个时辰之后才辗转醒来,第一个念头却是下床,扛着枪上城楼,里头一有动静,甄平就跑了进来,“郡主你别乱动。”他连忙就要扶住霓凰,却突然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步子往后退。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霓凰还在找着自己的枪。
“若是宗主瞧见,又得给我摆脸色。”甄平说着话,又连忙将那信笺递给霓凰,“郡主,这个是宗主给你的。”东西才递过去,就火急火燎的往外头跑去。
这清净,他却是不敢躲了。
头上一阵风,甄平抬头,正是许久不见的飞流,落了地,就要往屋子里头去,他连忙对准那边喊道,“ 飞流,不能乱闯,你苏哥哥待会儿会揍你!!!”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6 20:35:00 +0800 CST  
大家晚安咯,今天不更了,早点睡觉觉
下边剧情还没有想好
求萌萌哒建议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6 22:19:00 +0800 CST  
小小酥的大名想了好多……
火字旁有很多好听的名字喔,大家参与,该取什么。
举例,炘,煜,熠,煊……
等等等等,火字旁大多都是光明之意,还不错
如果有别的名字也可以说出来,建议单字,好烦烦,就和给自家儿子取名字一样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7 16:53:00 +0800 CST  
二十三 你俩谁喝安胎药?
屋子里头是梅长苏最熟悉的药香气息,恍若与昔日一般无二,却又是那么不同,跨过门槛,却见着霓凰一人在里头,死死的蹙着眉头,手上还捧着还冒着热气的汤碗。
看着那墨黑的药汤,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捏着鼻子就要喝,可那碗送到嘴边,又连忙推开,整个人都在挣扎纠结着一般。
梅长苏整暇以待的看着,却见着她最终还是喝了一口,只一口,她便面露难色,恨不得将那药碗拿的越远越好,堂堂的巾帼将军,天不怕死不怕的,此刻却是怕上了一碗药。
他不由得想起多年之前,霓凰也是如此,还是个小女孩的样子,却是不知羞的在他面前哭个不停,“苦”,只喊着这个字眼,到最后,却是被他一口喝了交差。
往昔与此刻,竟还是没有改变。
“噗哧”,他一下没忍住,猛地笑出声来。
霓凰这才循声看来,见梅长苏悠然自得站在门槛边上,她双眼一瞪,却是通红通红,“苦!”她有几分嗔怒,却是恨上了梅长苏的样子。
梅长苏走上前去,将那药碗接了过来,吹了吹,又看了看霓凰一眼,才颇为无奈道,“以前是让我帮你喝,难不成这碗药,还要我帮你?”
他边说着,还就势就要喝,身边女子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腕,“你胡闹什么,这是安胎药。”
“我喝的药还少么?”梅长苏打断她的话,虽只是玩笑,可在霓凰心中听来,却怎么都不是滋味,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小心翼翼的将药碗放床边放,随即伸出手,温热的抚在霓凰腹部。
阳光从窗棂而入,正照在床榻边缘,从梅长苏的指尖落在霓凰的小腹处,他也好似旭日之下的和煦珍珠,微扬起嘴角的模样也安宁至极。
“你干什么?”她轻声问出口。
“嘘。”他的声音却更轻,仿佛会吓着什么人一样,霓凰一身水色衣衫,映出曦阳的颜色,他恍若沉溺在此刻宁静当中,良久,才搂住霓凰,薄唇印在她的眉心。
“霓凰,你可知晓,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日了,”他言语中没有平日的淡然自若,仿佛冰面之下的潺潺流水越来越快,指尖挑起她的长发,要将她的头发弄的越乱越好,转眼间却是双手划在了霓凰的耳边颈边。
那修长的手指碰到她,霓凰嗖地一下,一抹红晕浸到了颈项上。
她不知为何,想起适才飞流说的那句话来,“为什么你肚子里会有小娃娃呀?”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飞流却自顾自的,颇有几分疑惑道,“难道是苏哥哥夜里偷偷的将小娃娃塞到你的脚底心去了?”
此刻想起这笑话,她俯在梅长苏耳边,来龙去脉全数告知,梅长苏顿时身子微的一僵,瞬时大笑出声,薄唇却停留在霓凰耳边,只道,“飞流没有说错呀……”
“我不与你讲,没有半分做将军的样子。”梅长苏只觉得她此刻声音真是温柔,温柔中还有着软软的鼻音,这撒着娇的语调,直可让人靡荡到心底。
“此处四下无人,为何要有做将军的样子。”他嘴角一扬,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膀,微一用力,便把霓凰扳转过来,让她正面对着他。
他却渐渐敛了笑意,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我林家有后,来日你也不会孤苦,纵使我明日死了,也无憾了。”
温热指尖触碰到他的唇间,霓凰似有愠意道,“胡言什么,你若死了,我该怎么办?”
“对,是我妄言了。”他轻笑,又偏过身去,要将药碗递过来,一边又言道,“我自然要活着,陪着你白头偕老。”
霓凰本是弯眸笑着,看着那药,又是几分惆怅,叹了几口气,戏弄道:“还是你帮我喝吧。”却忽然挑眉,眼眸似有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哎哟……”外头却是蔺晨的声音,捂着眼往里头走,“药都快凉了,你俩谁喝,快点。”
“这个。”跟着蔺晨进来的是飞流,手上还捧着什么东西,走的近了,霓凰才看得清楚,是蜜饯,她微的一疑惑,只因汉州战乱之时,不该有这种东西的。
“弟妹快喝药吧。”蔺晨适时将那蜜饯接过来,在霓凰还没问出声的时候就截断了她的话。
梅长苏目光放在蔺晨身上,转而又看向飞流。
汉州城中粮药短缺,安胎药虽常见,可也成了稀罕之物,就更别说蜜饯这些东西了。
霓凰喝了药,还说着要出去观战,梅长苏轻咳一声她才乖乖躺下,梅长苏心中还有疑虑,自然是走了出来,拉着蔺晨往一边走。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你给我大侄子取好名字没有?”他却转移话题,偏不说这药的来历。
“苏先生,蒙元帅到了!”马冲外头一阵喊,随即外头全是欢呼欣喜之声。
汉州得救了,只是因为顾言这几日攻城的迟疑。
城南本没有兵,只是梅长苏设下的疑兵之策,只是没有想到只是数百人在林中卷起灰尘,让飞流惊吓住大渝暗哨,就能够让顾言深信不疑,迟疑数日对汉州的进攻。
可不管如何,总是守住了汉州城。
萧景琰得到这战报已是在五日之后了,几日阴晦心情一扫而空,正要去告诉静贵妃这大喜讯,没料到静贵妃正巧来了东宫,柳氏在门外相迎,陪着静贵妃一同进来。
“母亲,我正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萧景琰心情大好,下了玉阶就忍不住要开口,却见静贵妃脸色更好,外头本是阴雨天气,她身上染了些雨水,可那笑容却是明媚无几。
“景琰,大喜大喜呀。”静贵妃往日神色总是平淡若水,欣喜之时虽有笑靥,却不会如此失态,此刻,却是一副恨不得天下皆知的模样,却是屏退众人,才敢开口,“霓凰怀孕了。”
此言一出,萧景琰身子微僵,但瞬时就眉眼带笑,“果真?”踱步而行,却是大喜姿态,长袖微拂过榻几,那清茶洒了一地他也没有在意,“那得让霓凰回金陵来养着呀,战场上,万一有个好歹……”
“正是正是,我也是这样想的。”静贵妃也是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一边又有些手忙脚乱,“也不知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林家这才是有后了,我想着什么时候去林家宗祠,将这事情告知林家先祖,这可是大喜事……”
“母亲先不急,我只担心霓凰身子,这些时日劳顿只怕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还有……”他笑容猛地收敛,满是难色,“若是此事被天下所知,岂非让霓凰节义林妇的名声荡然无存。”
这一说起,又是一阵无措。
静贵妃也是顾不得这么许多,只让萧景琰好生思虑其中难事,说着就要回去添置孩童衣物,徒留他一人独坐东宫之中,冬日凄寒,他坐在地上,却不知是喜是忧。
直到脚步声响起,停在他身边,他才仰起头来,看着柳氏,一身石榴红的衣衫格外耀目,衬出她肤白如玉,她缓缓蹲下身来,与萧景琰平视。
“刚才殿下与母妃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萧景琰微微一怔,只因柳氏不知其中内情,可柳氏聪慧,只言片语中就了解,“那位苏先生,就是赤焰少帅林殊,是么?”
这件事情,是绝密。可萧景琰却还是点点头,对柳氏没有欺瞒,“是,他就是林殊,霓凰郡主的夫君。”
最后那几字从他薄唇之中溢出,有些沙哑,心里头却有些莫名的绞痛,只是那么一瞬间。
“林家有后了……所有人都在开心。”他顿了顿,缓缓闭上眼,好似不想让人看懂他眸内的忧伤与黯然,“可大概没有人想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会对霓凰郡主造成什么后果。”
他知道那是林殊的孩子,静贵妃也知道,或许许多人都知道,可天下人不知道。
从梅长苏决定隐瞒身份开始,他就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他不想让林殊活在天下人的记忆之中,更不想梅长苏活在黑暗之中……或许一开始这个念头不强烈,可到了现在,却是已经按捺不住了。
“所以,你只是在担心霓凰郡主。”她一针见血,说出一个就连萧景琰都不想承认的事实。
“不,不是这样的。”他猛地睁开眼,“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们好好的。”
柳氏还是笑着,恍若春日微风一般让人感觉舒服,她伸出手,缓缓搂住萧景琰的臂腕,靠在他的身边,“我知道,我知道殿下是重情义之人,我也知道,殿下从未做过半分违心之举。”
可情之一字,奈何。
“那么殿下,此刻是否开心?”她轻声询问。
“自然开心,小殊有后了。”他斩钉截铁,未曾有失。
“那殿下,就开心下去,后事不用细想,就像母妃一样,只需此刻欢喜,就够了。”她从未这样与萧景琰说过话,一字一句,都沁人心中。
萧景琰忽然觉得,自己好似什么都瞒不过面前的这个女子,可转念一想,终归是自己不想瞒。
夫妻,不就是如此吗?
“浣清……”他低喃一句。
“我在。”她眼波微荡,素来贤惠的母仪天下的模样,在这夜中,却衬出几分女子妩媚,“我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7 21:22:00 +0800 CST  


首先啊
邪教粉的朋友们
这个靖凰线路完结,我靖王耿直boy已经爱上了柳氏么么哒,这只是个过渡
然后下一节这个战事OK,我酥胸和霓凰往梅岭祭拜赤焰军
啥也不说了,抛下所有的电灯泡,一路腻腻歪歪去的
接下来一路糖一路糖
这个电灯泡的问题还是要询问一下,我私心还是想带着飞流和蔺晨的
这个甄平马冲黎纲表示他们也要去,怎么办?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7 21:42:00 +0800 CST  
游湖番外么么哒
非正文,只是糖
难得闲暇下来,夜里寂静无声,梅长苏倒是起了兴致,带着霓凰出来游湖,只是霓凰顺带拉着飞流一同出来玩。
他和飞流倒是一前一后上船的快,霓凰站在岸边,不由一笑,梅长苏却是伸出手来,正要搀扶霓凰一把,却见她站在月光之下,妩媚中偏生带着些脱尘,小腹虽微微凸起,可却掩不住眉眼风情,一时居然有些呆愣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霓凰上下打量着自己,再看了看梅长苏。

“在瞧我的夫人,为何这般好看。”他从不说这种甜言蜜语,可霓凰觉得受用的很,只因为素来旁人眼中他总一阵淡漠样子,便是有人问起霓凰身怀六甲,他也不冷不热。
还记得萧景琰带着柳氏,有些眼红的看着霓凰的越发凸出的小腹,询问关于孩子的事情,梅长苏是这样回答的,“孩子有什么好的,无非是出来闯祸的。”
此刻被梅长苏这一句话,倒是弄得霓凰脸上发烫,上了船,夜色下越发的滚烫。
“是身子不舒服吗?”梅长苏略有些难得的慌乱,伸出手,温热的触碰到霓凰的额头上,再摸了摸自己的,“你怀有身孕,万事都要注意些。”皱了皱眉,却感觉不出什么,“也不烫呀,许是……”
“苏哥哥,我不舒服。”飞流扬起了眉,身子往前仰了仰,指了指自己的脸和额头,嘟起了嘴。
“飞流……别添乱”这一声却颇有些警告。
飞流垂眸,“哦……”又偏过身子伸手去触水。
霓凰掩着笑,再看了看梅长苏,摇了摇头,满是无奈的模样。
梅长苏瞧了瞧霓凰,忽的俯下身来,那声音只恰好被她听见,“下次游湖,可不能带飞流。”
霓凰眼波流转,轻笑一声,正欲回应,飞流却又趴了过来,这次却是往霓凰身边来,“娃娃,苏哥哥?”
檀香冉冉,他眼神无辜的很,伸出手,蹑手蹑脚的抚着霓凰的小腹,“我是哥哥。”又颇认真的看着霓凰。
梅长苏眼光瞥向霓凰,却笑而不语,霓凰倒是轻言细语道,“是呀,以后飞流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呀。”
“他说,女孩子,我要娶她,是女,孩子吗?”飞流看着霓凰的肚子,竟有些急迫,只恨不得霓凰这一胎连着男孩女孩才好,他心下不踏实,便伸手又探向霓凰的肚子。
“又是蔺晨和你说的?”梅长苏扶额,飞流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喜欢。”斩钉截铁。
“小飞流,你的蔺晨哥哥,好怀。”霓凰只一阵发笑,捏着飞流的脸颊。
飞流脸上一红,连忙站起身来,垫起脚来,踏水而行,“回去。”顿时就没了踪影。
又是害羞了。
壶中清茶也少了大半,梅长苏整暇以待的瞧着霓凰, 握上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格外的炙热,“霓凰……”他低语,与此刻静夜相合。
男子气息暖暖地喷在霓凰额头上,鼻尖,肌肤上,她把自己的脸搁在梅长苏的肩膀上,吐出的气息热热的,声音也有点软软的,“嗯?”
好似只需要霓凰这一个字眼,梅长苏的心蓦地一软,抬眸瞥向霓凰,只觉得她此刻目光迷离,脸颊微红的着实好看,他声音极低,沙哑的,含笑地与霓凰开口,“为何这般貌美,惑我?”
“我哪有……”从霓凰的目光中,梅长苏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梅长苏搂着霓凰的手紧了紧,喃喃说道:“霓凰,我口喝了。”
那茶盏大半的茶水都被他喝了,他哪里会渴,霓凰狠狠的瞪他一眼,正要将那茶盏递给他。
“唔……”
霓凰低喃一声,想推开梅长苏,“口渴就喝水,哪里这样找借口的。”梅长苏却是自顾自的笑着,直叫人甜腻到心底。
“偏不……”
他俯下身,又吻上了霓凰薄唇,只笑着,霓凰连忙急道:“别……”
“嗯,好听,再叫两句听听。”他已然是停下了手中动作,气息交融间,急促的喘息渐渐缓了缓……
这一个“别”字却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梅长苏双臂一锁,搂着了她的细腰,喉结滚了滚,又把脸埋在她的颈间低低说道:“别动,我马上就好了。”两具温热的身体这样拥着,霓凰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那顶在自己下腹的硬挺。
霓凰这才悄悄吐出一口气,看向梅长苏,试探的问道,“要不,你去螺市街找个……”
“你怎么这般大方。”梅长苏一时气极,居然嗤笑一声,随之理了理略有些凌冽的衣衫……却是狠狠的瞪着这个被他拥在怀中的女子。
霓凰轻轻侧头,便在他的鼻尖上咬了咬,媚态横生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开玩笑说着,你还敢当真了?”
梅长苏头一侧,便在她的耳下重重一咬,“下次不可这般说了。”霓凰吃痛一声,却也不恼。
夜静若水……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7 22:06:00 +0800 CST  
二十四 怪我咯
大渝退兵,是在半个月之后,却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及时拿下汉州城的事,而是大渝都城,太子重病,三皇子蠢蠢欲动,顾言……是大渝太子的心腹。
对阵大梁已经讨不到好,大渝自然是要撤兵的,可坊间却传言,是大渝太子三令顾言回京,却是因为疑心已起。
外头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他眯了眯眼,扒在榻几的双手,手背青筋暴露,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握着那几角,重重地喘息了一会。

他不知哪里来的怒气,猛然压上她身子,半张着唇,在那脖颈之处咬出血痕来,她本已睡着,此刻却是吃痛出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顾言。
“你做什么?”她疼痛难忍,只觉得顾言那一下,好似将她的脖子撕咬下来,她从未见过顾言这种样子,素来神色清冷,此刻却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她皱着眉,想要将顾言推开。
那双清澈高远的眸子,眯成了一线,一股阴寒沉凝之气,在床榻间流荡,“宫羽,疼吗,若是疼就喊出来……”声音却在一刻之间当真是温柔至极。
宫羽呆愣了很久,那脖子已经是被顾言咬出血来了。
“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她荡起一个倾城笑靥,本该是顾言最喜欢的模样。
她站起身,身披裘衣,赤足而行,那火红色的衣衫衬出她眸色决绝,“我是大梁人。”她低语,心里头却绞痛至极。
“只因为,那个叫梅长苏的男人?”
让她背弃一切,甚至忘了自己原本该是滑族人,忘了自己原本的灭国死敌。
她却一副淡然模样,神色未有丝毫改变,“我不认得梅长苏,我只知道,我生在大梁,活在大梁,死,也该是为大梁而死。”
她仰起头来,就在顾言面前,却还笑着,“你杀了我吧。”樱唇轻启,生死已置之度外。
“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好似只是因着这句话,顾言被激怒了。
扼着她的咽喉,她却一丝恐惧也没有,双脚渐渐离地,意识开始涣散,她本以为,临死之前,会想起那个最熟悉的人,可耳边却回响着另一个声音。
“宫羽,宫商角徵羽?好名字。”初见那日,他穿着戎甲,骑着骏马,阳光之下,明耀无几。
汉州城却是另一番景象,大军庆功,秦武自然也邀请了将士们入府庆祝。
数日来,皆是梅长苏出谋划策,便是上战场也未曾有一丝害怕,竟丝毫没有半分书生样子,一洗军中名声,也少有再对他金陵城中之事有诟病。
今夜,他却这般静静地坐在那里,可那种气度,那种风华,就盖过世间所有人,烛光映衬着倒是多了几分脸色红润之色,除了有人上前敬酒,就不再说话了。
身侧,倒是飞流拽了拽他的衣衫,“苏哥哥,不开心?”歪着头问出疑惑。
梅长苏嘴角噙着浅笑,目光宁静的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们回琅琊山吧?”
飞流摇头很快,梅长苏知晓是因为蔺晨的关系,想着又是一阵发笑,转而看向对侧,蔺晨倒是心情好,捧着酒壶这一排走下去,已经喝了个半醉。
“苏兄!”忽闻得那人声音,飞流连忙避退几分,那人往梅长苏身边一坐,先是打了个酒嗝,手就往梅长苏肩上放,声音又降低了几分,“霓凰姐姐怎么几天也不见人影,是身子不舒服吗?”
一阵戏谑发笑,目光直放在梅长苏身上,意味深长的,一看就是明知故问,要让梅长苏语塞的样子。
“穆青上次来信,说是如果有人问霓凰的情况,尽管把名字给他就是……”他轻啜一口茶水,说话时候轻描淡写,顿了顿,又开口言道,“想来,司马雷的腿到现在也没好。”
“苏兄你慢慢吃,我……我找景睿玩去。”他丢下这句话,顿时就没人影了。
蔺晨飘飘荡荡的又往他身边一坐,酒气熏天的让梅长苏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几分地,“这不像你呀,什么时候,也怕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难得的在梅长苏面前硬气了些许,“我这个大夫现如今也炙手可热起来了。”
“我只是怕身上染了你的酒气,待会儿见着霓凰对腹中孩子不好,还有……你这样子,也不许去见霓凰。”
蔺晨双手扶几,只啧啧几声,摇着头,对上梅长苏的目光满是惋惜,“哎,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居然落到如此地步。”
“如今我也算得有家室的人了,蔺公子,请便吧。”
蔺晨身子一僵,只这一句话,让他神色一变,捂着胸口不住喘息,装作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我好像受了点内伤。”
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将前来搭讪的人驳的鸟雀尽散。
梅长苏倒好,拂袖而去,身上一丝酒味也没有。
天气虽冷,飞流却还是坐在房顶上,抬起头来,看着此刻明亮的皎月,手上还摆弄着早前霓凰给他的纸鹤,晃来晃去,心情倒是不错。
“飞流……”梅长苏早看见他了,喊了一声,他笑着一应,飞身而下,跟在梅长苏身边,倒是乖巧,“苏哥哥。”
烛光轻摇,好似让她的剪影映在镂空窗棂之处,此刻宁静,如岁月静好。
“好看吗?”他倒是问起了飞流。
“好看。”飞流点点头,目光却不是放在那身影上,只是看着梅长苏,“苏哥哥,笑的,好看。”
“回来了?”推开门,倒是霓凰站在帘幔之下,穿着一身水青色衣衫,扬起笑来正合,梅长苏忽觉得此刻平静生活,如寻常夫妻一般。
霓凰来到梅长苏身边,正捧着一杯热茶,她双眼明亮波光流动,任哪个男子看了也城绕指柔了,又轻声说道:“喝茶。”
这动作本寻常至极,可在梅长苏眼中看来,依然美到了极点,动人到了极点。
“你看我做什么?”霓凰边问着,又缓缓坐下,下意识的抚了抚腹,呼出一口气,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梅长苏一声笑。
素来“张扬跋扈”的霓凰郡主,居然也会变成这副样子。
霓凰伸出手,倒是不客气的往他脸上捏了一把,“笑我做什么,这还不怪你。”
梅长苏哑口无言,却猛地站起身来,将霓凰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却听得梅长苏徐徐开口,“好好好,怪我总成了吧。”

他倾身向前,蹭了蹭霓凰额间,开口见山道:“想去琅琊山吗?”抱着她坐在床边,霓凰能看到梅长苏微颤的睫毛,在阳光之下掩映出道道暗影,看着梅长苏的左手缓缓的伸起,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腹部。
十指交叠着,她与梅长苏,此刻都在感受这个小生命。
“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难不成你还能抛下我。”她扬眉,颇有得意之色。
梅长苏沉吟许久,薄唇靠着霓凰的鬓发,迟疑道,“只是……”
梅长苏低头看到她直达眼底的笑容,仿佛是回到了年少之时,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阵寒风刮来,裘衣上头的毛领随风摆弄些,“回琅琊山之前,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就我们俩。”
“何处?”她被梅长苏拥着,感受着那股温暖。
“梅岭……”
屋外,却是乱成一锅粥了。
“我,要去。”飞流跺了跺脚,嘟起了嘴。
“飞流你就别凑热闹了,我才是必须要去的。”蔺晨敲了敲他的头,飞流不满的仰起头来,随即拉着旁侧言豫津,一时忘了“坏人”这称谓。
“我要去。”飞流反复的说着这话。
“你们就别争了,这话还是我偷听到的,要去,咱们就一起去!”言豫津便说着就要回去收拾东西,“这个,我叫上景睿,黎纲,甄平,那个马冲也带上吧……还要到汉州城买几个丫鬟伺候,这个事情还是挺多的呀。”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8 20:51:00 +0800 CST  
消失了一天,又要打我的吗?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20 17:41:00 +0800 CST  
到街上买药……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20 19:43:00 +0800 CST  
二十五 骨子里却是坏透了
战事已歇,柳氏才敢着手准备着过新年的事情,而今虽皇帝犹在,可朝中大小事务都交托在萧景琰的手中,前朝后宫,这夫妇俩倒是不落边,打理的井井有条。
“大军今日就会启程回京,这么来看,林将军和郡主也能与殿下一同过年了。”她边说着,手上还在摆弄着花茶,香气沁鼻,倒是与殿内果香相辉映。
萧景琰微微一笑,倒是心情大好,“辛苦太子妃了,到时候新年过的热闹一些才好。”
缓缓站起身来,步子往外头而去,目光看在那湛蓝天空之上,一身玄衣微扬,颇有君王气魄,柳氏站在其身后,如在画中,当得“郎才女貌”四字。
“你可知道我如今想去何处吗?”他一声轻叹,却已经万分惆怅,笑容猛地收敛,清风卷起珠帘,荡起些声响。
柳氏目光却只是放在萧景琰的身上,眸色之中清澈至极,“殿下征战沙场多年,妾身虽不知沙场之事,但想着,如今烽烟俱歇,殿下定然按捺不住,想着跃马平川,壮志凌云。”
此话一出,萧景琰倒是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氏,只因着她这话,居然与他心中所想一般无二,伸出手,却缓慢的很,直到碰触到了柳氏的眉间,将那镂空的阳光遮盖着,温热的感觉让他心中微一颤。
萧景琰是何等警惕之人,柳氏微一动他都知晓,此下眉头痒痒的,他才猛然拽住这清晨还在捉弄他的女子,“你在怕什么?”他扬着笑,比朝阳还要和煦几分。
柳氏自然是被惊吓到的,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没……我怕什么。”她支支吾吾拉长了音,却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温香暖玉,又是清晨曦阳,萧景琰俯下身,看着朝阳下的柳氏,她却忽然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容,直照到萧景琰心底去了,他手指温热的划过柳氏唇边。
猝不及防,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角,温情无限,萧景琰轻撩起她的额发,直直的看进她的眼里,自然滑下让柳氏措手不及。
柳氏脑子虽然空白,却总有一个念头,萧景琰在外人面前那些肃然模样,该是装出来的了……骨子里却是坏透了。
再一回神,萧景琰却是走远了,只是扬声大笑,在她耳边不断回荡着。
汉州城载歌载舞之后,自然是要整肃农事,来年开春还要农耕,尚阳军残部已经合于一处,等着朝廷分派,将士回京,等着分赏。
一切好似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却有一辆马车夜中而出,往北境深处而去,若有赤焰旧部瞧见,便一定能分辨得出,那是去梅岭的方向。
曾几何时,此处血流成河,一场大火,再无生机……对许多人来说,那是一个噩梦。
霓凰从来都没有问过那些事情,不是不能问,而是不敢问……
站在梅岭,梅长苏却一副淡然模样,好似全然忘却昔日之事,“过去了……七万赤焰军,也该安息了。”
烈酒倾洒在此处,梅长苏携着霓凰跪在其间。
迟到十四年的祭奠,今日终于圆满了。
梅岭十数里,有一处村落,车轮在积雪上滚动的声音转来,银白的雪光,映照着天上的明月,马车缓缓停在陌上路边。
“打搅了。”前头男子一身青衫,自然是刚从汉州城出来的梅长苏。
“正好有一间房,媳妇儿回娘家去了,我那不中用的儿子接去了,要是不嫌弃,你们两口子就将就一晚上。”那妇人看起来倒是和善,一直笑着相迎。
梅长苏听此,才多谢几声,回过头去,撩开车帘,对着里头的人开口,“霓凰,下来吧。”伸出手,握紧霓凰掌心,牵扶下来。
理了理裘衣,霓凰才莞尔一笑,今日舟车劳顿,脸色有些苍白,下意识的拉紧了衣襟。
“怎么,冷吗?”他哈着气,搓着霓凰的双手,却觉得她的手异常的冰寒。
进了屋,燃起了炭火,才听那妇人说起许多年前的事情。
“婆婆在这住了很多年吗?”梅长苏声音极为温和亲切。
“一辈子都在这里。”那妇人年纪虽大,听力却极好,说起了战事,就说起了十四年前的事情了,“你们可不知道那次大火漫天,还以为是天上着火了。”
这段叙述很详细,霓凰一直都在观察着梅长苏的脸色,可见他含着浅笑,并无不妥,垂下双眸,一句话也不说。
夜已深,倒是梅长苏亲自去熬了姜汤,入了房中,“都怪我,自己要来梅岭,却不该让你过来。”
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好似天气回到了十四年前。
“没事,是我自己想来的……”她顿了顿,却也能知晓自己的身子不知为何大不如前,往昔寒冬腊月也不会如此怕寒,这几日,却是一直要抱着手炉,好像全身都要发抖一样。
“我想来看看,属于你的地方。”
刻骨的冷风,却总让她想起,她的林殊哥哥曾经受过的苦。
这是梅长苏第一次,说起那些年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拔除火寒之毒后,无非是每日汤药调养,只是每每在冬日的时候,就会发作……”
他说的很轻巧,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并不相干的事情。
“霓凰,你知道雪疥虫吗?它生在在极寒之地,梅岭就有,若不是它们,我恐怕也是活不下来的。”他恍若忘了,也是因为雪疥虫噬咬他全身,才会落得寒气入骨。
霓凰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着,在他怀中,听他说着那些年的过往。
“好在,我就被阁主找到了……阁主,就是蔺晨的爹,他与父亲是故交。”
死里逃生在他口中说来异常简单,这几个时辰,他都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将林殊变成梅长苏的故事。
霓凰的双眸早有一层水雾,她的身子很冰凉,一直被梅长苏搂着,也是冰凉彻骨,“以后,我们回琅琊山去,再不管这些事情,好不好?”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好。”他吻在霓凰鬓发间,好似心里头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很舒坦。
马声一阵嘶吼,就在村子外头,打破了这仅存的宁静。
村里早有人跑出去查看了,冬日夜间更是很冷,一阵寒风袭来,梅长苏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才刚跟着人出门,就瞧见在那月光之下,那骏马之上,全数是箭矢,有一红衣女子,红的耀眼,跌落在马下。
马已经没救了,她却身上一丝伤痕也没有,有的,只是几日以来的奔波劳累。
“是个年轻姑娘!”有人喊了一声。
梅长苏步子微往前一些,整个人都猛然一怔,快步奔上前去,从人群中跑出,“宫羽?”他却不敢相信,喊了一声。
那女子似有知觉,睁开眼,却见那人群之中,赫然熟悉面容,却恍若隔世,她挣扎的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句,“宗主,快走!”
刹时,只闻得兵甲之声,在马蹄嘶喊之中,格外显眼。
“不好。”梅长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靖王夫妇发糖Ing
这段,还有一条暗线……大家可以注意一下
会稍微出事一两章
宫羽顾言线穿插在梅岭线也快了
至于各种电灯泡们,自然是要英雄救苏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20 21:40:00 +0800 CST  

楼主:浅浅·步调

字数:30429

发表时间:2015-10-18 15: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0 19:22:31 +0800 CST

评论数:670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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