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原创——林殊哥哥,你的痣呢?萌萌哒满足所有

蔺晨小采访
景睿:等会儿,不是琅琊阁的采访吗,怎么你在这里?
浴巾:你是在嫌弃我吗?
水牛:不是,只是请帖上是蔺晨……
景睿:如果写的你的名字,殿下不会来的,我也不会!
浴巾:蔺少阁主今天休假……不过几个问题,我问也是一样的。
景睿:我只以为你和穆青凑一块,什么时候又和蔺晨搞到一起了……
浴巾:这个,我们关心的问题是,到底密诏上写了什么,这件事情好像景睿你脱不了干系哦。
景睿:其实你和穆青的勾当我早就知道了,只是这个办法真的不是一般的蠢,你以为苏兄是吃素的呀,这天下还没有能算计过他的。
水牛:赞同,我家小殊最棒。
浴巾:哎呀我这狗眼,殿下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景睿:所以我早就准备了后招,苏兄不是最忠君爱国的吗,那么就用明面上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浴巾:所以你就和殿下勾搭到了一块……
水牛: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景睿勾搭我,明明是我俩勾结到了一块!
浴巾:我还是好奇殿下你写了什么,让郡主从南境跑到北境来了。难道是逼婚诏书?
水牛:……
景睿:殿下虽然一直都要撮合苏兄和郡主,可不会这么直接的好吗?浴巾你动点脑子好吗?自从和穆青鬼混了……
浴巾:谁让你不理我来着,我当然要找穆青玩了,不然闷死我了。
景睿: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你能不能不找借口……
浴巾: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发现你今天一来就对我不爽,怎么,出去干一架!
景睿:无聊,幼稚……
浴巾:你表逼我。
水牛:等会儿……我是不是不该来?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0-29 09:16:00 +0800 CST  
八 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上“我就是林殊”
穆青是怎么都没想到的,飞流做事情居然这么不严谨,怎么连根绳子都绑不好,正当他以为今夜就要了结在这里,正是被飞流给接个正着。
别看飞流这小小身板,力气倒是不小,穆青深呼一口气,放下心来,正要说声谢谢,那边梅长苏却忽然喊了一声,“飞流,走了!”
刚才还在和霓凰说这话的他却忽然跃马而上,愤然而去……独留霓凰一人在那林中。
“哦。”飞流应了一声,就松了松手……
“哎哟,我的屁股!”穆青嘶吼一声。
“穆青穆青,快把我放下来呀。”所谓兄弟,就是言豫津这种了,也不管穆青屁股怎么样,只是不住喊着自己还挂在树上。
霓凰却是从那边走来了,穆青见着了,连忙一脸吃痛,满是可怜的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衣角,“姐姐,快扶我一把。”
她抿着唇,眼眶通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了一样,此刻见着穆青难得的没有好脸色,“混账东西,我往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还学着劫人了!”
穆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不住辩解道,“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这声音却小的很,刚说完又喊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屁股。
霓凰斥骂一声,却缓缓俯下身将穆青拉了起来,一边将言豫津放下树来,又对着穆青道,“你果然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现在犯的是死罪!”
圣旨上本是让霓凰带着穆青一同回云南镇守,虽然敌方只是照例来挑衅一番,但也得要有云南穆府的人来撑一撑场面的,如今霓凰在此,云南那边又怎么办。
穆青不是没有见过霓凰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今日却有些不同了,他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是不是苏先生惹你生气了,我这就去揍他,你别生气……”
“好了!”霓凰气急,却也知道穆青出发点总是好的,纵然现在弄巧成拙,又让梅长苏误会自己,可穆青总是自家弟弟,“这边的事情姐姐会解决,你还不快些快马加鞭的回云南去!”
“那姐姐你呢?”穆青连忙问道,又猛地反应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笑,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哦,我这就回去。”
蒙挚带兵驻军在洗马桥,天快亮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个人,忽然想起昨日晚上蔺晨那句“要想过山去,留下男人来”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才要找蔺晨问一问,忽然看着那山头,赫然是梅长苏带着飞流回来了。
蒙挚快步往前头去,离拔寨还有些时辰,“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你都急了。”
却见他脸色很不好,“蔺晨呢。”劈头盖脸的就一句,“快叫他过来!”
不料掀开营帐门帘,蔺少阁主整暇以待的坐在那里,还喝着自己从金陵带出来的茶,倒是一点都不像是个打仗的人,“哟,怎么回来了?”
蒙挚丈二摸不找头脑,只见梅长苏猛地走上前去,站在案前,嗖嗖嗖的眼神格外凌冽,“你还敢坐在这里喝茶!”低头,却见他倒了两杯,另一杯正热气腾腾。
“我想穆青那小子也是做不好这件事的,又想着依你的性子,估计会将计就计,但最后还是会回来的。”他轻啜一口茶水,缓缓仰起头来看着梅长苏,可私心里,还是希望这计划能行得通的。
“苏哥哥,别生气。”飞流站在后面,拉了拉梅长苏的衣袖,颇有几分讨好,“没事,她是好人。”
他说的是霓凰……
飞流不提还好,这一提,他更是生气,“还有她!”
“这事情,郡主也搀和了?想来你以为郡主是识大体最了解你的,可却不知道,女人心呀。”蔺晨轻笑,“干嘛不从了人家。”他倒是毫不掩饰。
“蒙元帅!”忽然一个小兵站在门外禀报,“林夫人来了,外头都乱成一团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林夫人?”蒙挚更是疑惑不解,“哪个林夫人?”
蔺晨瞧了梅长苏一眼,噗嗤一笑,却听得梅长苏一句,“胡闹!”
前往北境抗击大渝军队的多是这次洗刷冤屈的赤焰军旧部,除了蒙挚一干人知晓梅长苏的身份之外,那些名不见经传的自然不知晓这位军师就是十三年前自己跟随的少帅。
蒙挚才出去,就顿时步子都走不动了,只见在那将台之上,众人将“林夫人”推推搡搡的往那发号施令的台上站,穆霓凰英姿飒爽,一副将门之后,当得起巾帼英雄这称谓,那些赤焰旧部们都跪在齐下,喊着“少夫人”。
自那日霓凰在大殿之上,以“林氏遗孀”身份为赤焰昭雪,这些兵士们早将她做了林殊之妻,他们少帅的妻房,更别提这么多年来霓凰征战沙场的威信。
赤焰旧部虽无当年风采,可念及昔年往事,不少人见着霓凰都惦记起了林家,一时之间居然有几个铮铮男儿在旁侧抹泪。
“林夫人…”蒙挚低喃一句,也怪不得那小兵也被震撼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此等场景,已经多年不见了。
霓凰手中有萧景琰明诏,只说北境凶险,特让霓凰前来督军,寥寥数笔,却让台下众人热血沸腾,只喊着,“赤焰必胜”又喊着“愿凭少夫人吩咐”。
蔺晨在旁边看着,看了看那上头被众星拱月般的霓凰,再看了看站在门前清冷若月的梅长苏,恍若有些遐想当年的林殊了,当年的他,大概也是这种模样,这样受人拥戴吧……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让当初的梁帝那样的忌讳。好在,如今的萧景琰却不是当初的梁帝。
或许,那个太子殿下也并非是念着林殊与霓凰的情意,或许,还有鼓舞士气的作用吧。若是由林家主母带着他们回归梅岭,回归战场,再一次击退大渝,意义应该是决然不同的吧。
伴随着那喧嚣声,蔺晨看着梅长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正要劝一劝,那人却率先开口道,“既然郡主已经宣旨完毕,还是下将台吧,这不是你该上的地方。”
才刚刚赶来的言豫津知道梅长苏生气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对于绑架这档子事,连忙就要和梅长苏解释清楚,总不能让郡主给他们担当错处,更何况穆青已经赶往云南去了。
这屎盆子不扣白不扣来着……
“苏先生最好尊重我们少夫人。”不知谁不知死的喊了一句,接着此起彼伏的,全然是对梅长苏的讨伐。
“一个书生,哪里会行军打仗,只会纸上谈兵。”
“居然敢小瞧我们郡主,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着说着,隐隐的有干架的嫌疑,霓凰居然也不言语,只居高临下的看着梅长苏,嘴角轻扬,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挑衅。
梅长苏这边有苦说不出……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我就是林殊”。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蔺晨那边哼着小曲,就往里头去了,“宫羽,你那里还带了茶叶没有!”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0-29 20:34:00 +0800 CST  
这个,有人问赤焰还有旧人没有……这个我作答一下
我是根据小说来改编的。
在小说以及电视剧中,有解释。
我上原著片段
靖王凝视着他的眼睛,第一句话就问:“还有别的幸存者吗?”
这个问题卫铮做过准备,所以立即答道:“有,只是不多,有职位的就更少了,因为被宣布为叛军,要服苦役,所以即使是士兵也不敢还乡,只能流落异乡。”
“那北谷呢?北谷就真的一个也没活下来?”
卫铮低下头去,不知是不忍回答,还是不愿回答。
而且电视剧说也说到这个问题,所以幸存下来的还是有的,只是说林殊所在的北谷赤羽营没有幸存的,而这些幸存的大多重回北境战场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0-29 21:42:00 +0800 CST  
九 肝火有点旺
边境告急,自然在薄雾未散的时候军队就拔营出发,除了多了一个督军霓凰郡主,并没有什么多的改变,只是那个谎称自己肚子痛随后赶来的言豫津终于出现了。
“我还以为,你做逃兵去了呢。”萧景睿没好气的说了声,冷眼瞧着言豫津。
言豫津却是想方设法的想要追上前头的梅长苏,这边萧景睿却是猛地拉住了他的缰绳,“我和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是跟在梅长苏身边的宫羽,“咱们这是去打仗!”
“哎呀,你拉我干什么,我有事要和苏兄说。”言豫津倒是难得的对上萧景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马蹄声声作响,前头的氛围本来就很凝重,后头蔺晨轻晃的有着流里流气的样子,萧景睿只看着前头霓凰,再回过身来看着言豫津,“是不是因为郡主?”
言豫津猛地顿住,终于看向萧景睿,颇为严肃了,“你怎么知道?”
萧景睿环顾四周,拽着言豫津的缰绳往边上去,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还得从金陵讲起了。
若不是那日凑巧看见梅长苏一身素镐去拜祭林氏宗祠的话,萧景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得知真相,而他这一凑巧,却凑巧被太子殿下瞧见了,于是那日萧景琰将他叫到宫里去了。
说的话无非就是要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可他却下意识的,第一句话就是,“若苏兄真的是林殊哥,那郡主她,等了这么多年,既是要上战场,也该完婚呀。”
不是他念着情爱这一档子事,而是在霓凰招亲的某一日,他亲眼见着她孤单一人,站在长廊之上,遥望着北方,眼眶通红,本该是女儿模样,可落在这么一个骁勇善战的郡主身上,却是怎么都不合适。
北方……他知道,郡主是在遥望着梅岭,那是林殊葬身的地方。
只那一次,只那一次见着了霓凰的眼神,他就怎么都忘不掉了……
他还记得在南楚的时候,他的父王说过那么一句话,“有些事情,并不是忘了,而是藏在心里,平日别人看不出罢了。”霓凰就是那种人……
在他眼中,霓凰郡主和林殊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这么一问,萧景琰却回答不出了……
“殿下难道就真的忍心,再让霓凰郡主等林殊哥十三年吗?”他不知怎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他本该问自己的父王的……
为何忍心,留她母亲一人……这本不是一件事情,可他没由来的就想起来了。
相爱就应该在一起,不需要找那么些借口,不过无关罢了。
“可……你林殊哥的脾气,你却也是知道的。”萧景琰叹了口气,扶额,也是万般无奈,“若是强行赐婚,怕是他那犟脾气必然会抗旨的。”
“既然林殊哥忠君爱国不为私情耽误正事,那么景睿有个法子。”
事情说到了这个地步,言豫津心中已经是兴奋难耐了,拽着萧景睿就喊道,“他果然是林殊哥!!!”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别人听见,然后低喃道,“我早该想到的,敢把我吊到树上的,就只有林殊哥了!”
“所以太子殿下就下了诏,让郡主督军,好算计呀。”言豫津笑的合不拢嘴,直说这个法子比他那个要好多了,目光明亮,笑容清澈。
萧景睿却是若有所思,“不过……好像不止这个。”
他恍然想起那天太子殿下的笑容,不知为何总有点不寒而栗,“本宫还有一个法子……”
“梅长苏!”两人并驾齐驱了一个上午,他倒是一句话都不说,霓凰再也按捺不住,只得喊出声来。
他倒是脸色不该,毕恭毕敬的回道,“郡主有何吩咐。”声音清润如流泉,却怎么都让觉得那泉若冰霜。
“我让你和我说话。”
“郡主是来督军的,权力再大,也不能强迫一个人说话与否吧。”他好似专心的骑着马,看着前头,阳光明媚的衬的两边草木都好看的很,纵使快至冬日,也有翠绿常在。
霓凰倒是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块丝帛来,“那你看看这个吧。”
梅长苏冷着脸,一点也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不看。”
霓凰这一举却是许久,手腕直愣愣的有些酸痛也不放下来,倒是一侧的宫羽见状要接过,霓凰也不给,只看着梅长苏,“我手酸,你看是不看?”
圣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梅长苏一直不认同,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圣人说的不管如何都是有道理的,他缓缓接过,却见霓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浅笑,意态悠闲地望着他。 她这样的目光,宁静中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纵然以为霓凰做错了事情,可她笑起来的时候却璀璨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恍若女子最美的年华都在这个笑靥之中,他不由想起有人评价霓凰,英气太过,女儿味薄……
脑海里头,电闪雷鸣般的记起那日夜里头她也是这么笑着,清美面容透着红润,凭空的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媚色……
他脸猛地一红,连忙偏过脸去,正打开霓凰给他的丝帛,入目的竟先是东宫的印章格外醒目,他正要细细的看,不知何时追上来的蔺晨忽然喊出声来。
“长苏,你怎么脸这么红呀,病了,来来来,我给你诊脉!”
梅长苏连忙将手上的丝帛收起来,只怕上头是萧景琰写的什么机密,不料一手却被蔺晨抓的正着,说着“我瞧瞧”这话紧抓着不放来了。
“这个,哎,身子还算好,就是肝火有点旺……”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0-30 22:05:00 +0800 CST  
十 没标题
霓凰还记得很清楚,萧景琰是怎么将这两道旨意给她的,只说明诏是给军中将士看的,而这丝帛暗诏用的是他东宫太子的私印,若用的是大印,乃是与众臣商量的结果,可私诏……
霓凰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接着不可置信的再仔仔细细的看上一遍,猛地抬头看着这位看似正经的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轻咳几声,薄唇蠕了蠕,犹豫地张开了口,“你别和我说你看不懂?”
霓凰再细细的看着那上头的字眼,“允林氏妇诸事便宜之权,持符监军梅长苏需听从吩咐,任其派遣不得有误。”
再三确认,才明白林氏妇说的是自己,而这个听从吩咐是什么意思?
“霓凰,你心知肚明,我这是什么意思。”他轻叹一口气,不知在想什么,“两情相悦,何其难得。”
霓凰看着他,想起少年时的光景,难得没见外的问了本僭越的话,“太子妃,不好吗?”
“好。”他眼底有笑意,可掩不住无限落寞,“可就是太好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霓凰静静的听着,扬起眉来听着这个监国太子的低语,“我想,我的妻子就该识大体,为我分忧做我的贤内助,可我总想着,若是她不忍着,会和我闹别扭和我发脾气,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许久没有听到萧景琰的心里话了,霓凰一时也没有顾及那么多,“所以你们男人都是自私的,既希望自家的女人能够独当一面不为你们添烦恼,可又希望这个女人小鸟依人,会讨人喜欢。可人,哪有两全。”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了霓凰很久,不住的点头,“怪不得小殊十三年来都未曾变心,就连那个挺漂亮的宫羽一直跟着也没有如何,想来,郡主是有手段的……”
此一番戏谑,不过是往日开玩笑的样子,可他转而又有几分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待小殊看到这个密诏,必然会说……”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冷言冷语,说的是那日萧景琰口中的话。
霓凰不知为何,突然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这军队之中,只有她的声音银铃般,少了昔日男儿豪爽,便是连旁人看了,也觉得这位郡主今日平添几分女子风情,她只瞧着梅长苏,那眼神热烈而欢喜。
“你笑什么?”他随手将那丝帛往怀中藏。
霓凰自然不会告诉他,他说的这句话早就被萧景琰猜到了,只装模作样道,“可是太子殿下交代了,说你不是‘将’,也不说‘帅’,你只是一个监军。”
“我有太子玉牌。”他还想申辩什么。
霓凰却还是看着他……按律,确实是那私诏的便宜行事更有用些。
“那我做这个监军,有什么意义?”他脾气没有林殊时候的暴躁,没将骂水牛的话说出口。
霓凰抿唇,“所以这是私诏,明面上,你还是监军,大家还是要听你的,只是私下,你不可以忤逆我。”
所谓忠臣,便是如此……梅长苏第一次觉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麻烦的是这两类人都在自己的身边。
蔺晨一直都在后面听着,突然觉得,能够看到梅长苏颇有几分抑郁的模样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了,忍着放声大笑,这边又下意识的看着旁边的宫羽,看着看着,又回过头看着后面的言豫津和萧景睿。
忽然发现,只有蒙挚最顺眼了。
“前头休息整顿!”早有哨兵探好前路,正是一片一汪清泉,正当午时,人马疲惫也应该休息片刻,战事紧急却也要避免鞍马劳累。
霓凰才一下马,正要去前头清泉看了看,却又见天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黄昏时分是否有雨雪,忽的几个兵士递了水囊上来,“少夫人喝水。”
“你们……”霓凰一时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不必喊我什么少夫人,就和寻常一样唤我就好。”下意识的看向倚靠在树下,却往这边看着的梅长苏。
“宗主,喝水。”宫羽早就快马过去取了水,倒显得梅长苏有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忽地言豫津不知怎么的凑上前来,还是那种笑容,居然有些谄媚,罕见的很。
不知在和梅长苏说些什么……萧景睿也在一边帮着腔。
霓凰面前的领头之人不过而立之年,想来十三年前死里逃生也不过是个孩子,他眼中含泪却没下来,只道,“我们这些旧部,若是喊您郡主,岂不生分,少帅已经不在了,就让我们这些兄弟照顾郡主。”
他们感念霓凰为其洗冤的恩德,又念着昔日林家情意。
“此事都是苏先生一手促成,为何你们不去谢谢苏先生。”霓凰只觉得诧异,这一路行来,似乎这些人对梅长苏并不友善。
“那谋士哪里是为我们洗刷冤屈,不过是为了在太子殿下面前争个前途罢了。”
“是呀是呀,这次出来打仗别拖累我们就不错了。”有人声声附和。
霓凰心中一寒,竟不曾料到原来这些赤焰旧部是这样看待梅长苏的,可转念想想,或许在天下人眼中,梅长苏就是这么一个筹谋之人,为名为利,哪里有人想过他是真的要洗冤,真的要付一腔热血呢。
“若是这次胜了,依那谋士能力,必然能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还有人想着当年梅岭,谢玉夺取击退大渝雄兵功劳的事情,只怕会再一次上演。
在他们的眼中,梅长苏是诡士。
霓凰下意识的看了那树下之人,清淡若水,与昔日那个眉目张扬的男子很是不同,可眉宇之中,还是存着那份属于林家的炙热,她忽然心中有了想法……
她心寒,那么林殊未曾不会心寒……纵然此刻的梅长苏并不会在意那么多,依然会将这些赤焰旧部当作自己的兄弟,可霓凰却想要改变这个局面。
谈何容易呢……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而这世上,又有谁能取代他们心中赤焰少帅的地位呢。
霓凰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泉水冰凉……
入冬了,确实有些寒冷。
快要下雪了,十三年前,是否也是这种天气……
这不是第一次,她想回到当年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1 21:11:00 +0800 CST  
蔺晨小采访
月半:这次我们有幸请到太子殿下
水牛:其实我上次也来了……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都叫我水牛。
月半:呃……作为“深爱”小殊和“深爱”小苏的两个男人,就不要这样了好吗?
水牛:好的,月半。
月半:昨天看到了你的私诏,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你是怎么动长苏的歪脑筋的。
水牛:我只是觉得郡主不容易,这次她挟私诏以令小殊,一定可以拿下唧唧歪歪的小殊,不是很好?
月半:那你干脆直接逼婚得了。
水牛: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能用逼这个字眼,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写过逼婚诏书的?
月半: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你的问题,听郡主说,你和太子妃夫妻关系不是很协调?
水牛:……你这样说别人会误会的,我很健康。
月半:那你为什么对自己的老婆欲求不满,并且还企图撮合梅长苏和霓凰来得到你寂寞心灵的一点点满足呢?
水牛:我终于明白飞流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了……
月半:所以你是承认了你这种变态心理?
水牛:那请问,你对秦般若是什么看法?
月半:……
水牛:你觉没觉得这是你上辈子造的孽?
月半:……
水牛:你觉没觉得与她似曾相识?
月半:我只觉得我和你似曾相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2 10:55:00 +0800 CST  
十一 偷情即视感
果如霓凰所料,黄昏时分,天色越发阴暗,却等着放亮的那一刻,下雪了。
霓凰往年都是在云南,素来很少能见到北方的雪,她下意识的看向前头男子,皓雪打在他的肩头,平添几分属于他的气魄,可她没由来的想起了她还没有及笄时候的日子。
每到下雪天……总免不了一阵雪仗,那时候的她,总是帮着林殊欺负而今的太子殿下,不过萧景琰也不恼,至于祁王,总是很忙碌,就算是经过,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会助阵。
于是到最后,总是萧景琰步步被逼退,却怎么都不肯认输。
她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纵然行军路上只有马蹄声作响,她却不知为何,心里很开心……或许是从未有过这种机会,与前头的那个人并肩作战。
霓凰已经不记得自己征战几次了,可却永远都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的情景,她并不是不怕,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怕……就手起刀落了。
只因为那时候她有那么一个信念,她是要撑起云南穆府的郡主,她是那个不败将军赤焰少帅的妻子,这种信念强大的让她都不敢相信。
“郡主嫂嫂。”忽然后头一人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还没回头,倒是那人拍马上前了,她偏过头去看,正是言豫津和萧景睿这两个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想起那夜里发生的事情,霓凰终归是没有好脸色给言豫津看的,纵然猜测是自家弟弟做出的混账事情,可却也要怪上言豫津一怪,“你还给苏先生道歉了没有?”然而言语却是温柔了几分,不知是因着同行之人,还是想着言豫津那念头的初衷是什么。
言豫津呵呵直笑,摸了摸后脑勺,“刚才就说了,只是现在要给郡主嫂嫂道歉了。”
若是适才霓凰没有听清,这下子才听得一清二楚了,“你喊我什么?”
言豫津一脸“我都懂”的意思,又瞥眼看了看梅长苏,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这一口一个嫂嫂叫的倒是好听,霓凰正要说他嘻嘻哈哈的样子,那边突然也喊了声,“嫂嫂,你就原谅豫津吧。”
素来沉稳几分的萧景睿居然也闭着眼喊人了,霓凰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得不知点头,“我没有怪豫津,只是觉得……”
“林殊哥也太不够义气了,这有什么好装,夫妻俩还一前一后的走着,其实一开始穆青和我说要撮合你和苏先生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挣扎过的,毕竟怕我要是下去了,林殊哥把我……”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呸呸呸。”
萧景睿这边正要捂住他的嘴,他这又接着开口,“好在苏先生和林殊哥是一个人,这我就不担心下去了被林殊哥吊起来……”
“言豫津,你能不能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是去打仗,说的这些话,说不定就能应验,萧景睿的脸色很不好。
霓凰看着他俩这样心里倒是暖洋洋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得知真相,才会体谅梅长苏,又或许是,他们对梅长苏是没有偏见的。
“雪下大了。”她微微仰头,睫毛轻颤之间正沾染到些雪花。
安营扎寨已然是夜里头了,若不是雪下大了,本是要多走几个时辰的,霓凰正安顿好了,想着出去看看,突然营帐被撩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飞流?”她愣了愣神,外头下着大雪,他发髻上还染到些,他抖了抖,倒是雪花落得一地。
“苏哥哥,你的。”他从怀里拿出个信笺来,上头还有些墨香,一看就是才刚刚写的,霓凰心中疑惑,不知梅长苏要和她说什么,还要让飞流偷偷过来。
“营后树林一叙。”只有这简短的六个字。
霓凰噗哧笑出声来,竟觉得此刻两人居然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她随之看了看外面,大雪纷飞,他倒是闲情逸致的。
“嗯,你先回去吧。”霓凰伸手扯了扯飞流的披风,微笑着像照顾穆青一样嘱咐,“别着凉了。”碰了碰飞流的脸,有些冰凉,“让你苏哥哥弄杯热茶给你喝。”
飞流刹时脸蛋通红,猛地就跑出去了,倒弄的霓凰不知所措了。
蔺晨才刚从梅长苏的营帐走出来,就整撞上有些情形不对的飞流,“你脸怎么这么红呀!”只以为冬日,飞流这是着凉发烧了。
可这也没理由,飞流又不是里头的那个。
蔺晨跟着飞流一同进去,飞流猛地就往梅长苏那边上跑,往里头一扎脑袋,就不出来了,“怎么了?”倒是梅长苏轻笑,拍了拍他的后背,“蔺晨又欺负你了?”
“唉,这可和我没关系呀。”蔺晨举了举双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梅长苏倒是一脸不信,低头看着飞流,“让你送的信送到了么?”
飞流的耳根子都是通红的,仰起头来被蔺晨见到,“小飞流,你不会是看到什么姑娘了吧,害羞成这样?”
“她摸我。”飞流不理蔺晨,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拉了拉满是风雪的披风,“说话,好听。”
“谁摸你了,我摸你的时候你怎么就跑的没边了?”蔺晨连忙走上前来,看着被系紧的披风,衬着飞流脸色通红。
“她那是喜欢你呢,对你好。”梅长苏的声音有些安抚,轻缓若流水,“你不开心吗?”
飞流愣了很久,点点头,“喜欢,暖。”
“哦,是说那个郡主娘娘呀。”蔺晨恍然大悟,伸手拍了拍飞流身上的雪花,“人家都赤焰军的林夫人了,你害羞个什么鬼?”
梅长苏垂眸,又抬眼看了看蔺晨,想说什么,可没说出口。
飞流还在挠头,口齿不清的说着,“他说,男孩子,摸了,要娶人家。”那边蔺晨已经是放声大笑了。
梅长苏神色微的冷冽几分,却是看着蔺晨的,“又是你教的?”
“我教的,如果是我的教的,我会摸飞流吗?”蔺晨被气的在营帐团团走。
梅长苏微的沉吟,好似将随行的人都想了一遍,道,“是言豫津吗?”
飞流点点头……
“被,女的摸了,我就不是,男孩子。”他低下了头,似乎很难过。蔺晨一副“孺子可教”神色,倒是颇为欣赏。
“飞流,别担心,那是言豫津骗你的,而且,那是你苏哥哥的妻子……”他顿了顿,似乎很难解释的清,只因为江左盟里头似乎没有这样的例子,于是他换了一种说话,“苏哥哥,霓凰郡主,本是一人。”
他手中握着一块玉珏,本是今日言豫津道歉之后送给他把玩的,那玉珏正有个缺口,此刻他轻轻一掰,正成两半,“这是,苏哥哥。”他指了指那玲珑剔透的玉,“那是,霓凰郡主。”
又缓缓的合在一处,递给了飞流。
飞流拿着那块玉珏,合了又合,分了又分,似乎思考了很久,最后笑了笑,点点头。
“哎呀,说的这么复杂干什么,飞流,上次你不是看着他们俩睡一块了吗,睡一块了,那就是夫妻,所以,你就别害羞了。”蔺晨等这个发言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此话一出,还未等梅长苏将他“请”出去,外头却猛然一个声响,手中热茶烫着了她的指尖,“啊。”虽是轻声,却被里头的人听得真切。
飞流一个起身,撩开营帐,正是端着刚烧开了水的壶的宫羽,脸色苍白的可怕,恍若比雪花还要寒白。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4 12:43:00 +0800 CST  
十二 我不管……就要搂着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会尴尬的,蔺晨是跑的最快的,顺带飞流给拽了出去,给梅长苏使了个眼色,难得的从梅长苏的脸上看出一丝慌乱。
就只是那么一刹那。
“宗主,天冷。”她好似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如往常一样的为梅长苏添上热茶,暖上炭火,纵然行军途中艰苦,可她却还是偷偷带了银炭来,今日雪夜,她才敢拿出来。
“宫羽。”她低着头,听着那人开口,“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你不是我的奴婢。”
这种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她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直到梅长苏摁住她想要斟茶的手,“宫羽,您玲珑心思,应该明白。”他说的隐晦,自然是不想让宫羽有半分难受窘迫,“我和霓凰郡主,自小在一块,就算太奶奶没有为我俩订下婚约,迟早也终归是要成亲的。”
梅长苏能言善辩,可今日,却不知该怎么和宫羽开口,思前想后,说的却是霓凰,“我是林殊,却不仅仅是因为婚约的关系,而是心里头一直待霓凰不同,十三年前如此,今日也如此。”
“我明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仰起头来的时候,那泪眼婆娑,多了几分凄清寂寥,“宗主所言,宫羽都明白。”她与他隔着榻几,中间荡着暖茶气息,她却觉得身子越发冰冷。
看着梅长苏,宫羽的眼神有点恍惚,她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慢慢低下头来。 望着杯中摇晃的茶水,她低声道:“可宗主也是个玲珑心思的,你也应该明白。”
两人心知肚明,却无人肯捅破,宫羽是因着女子矜持,梅长苏却是装作不知,不管昔日蔺晨如何调侃,可今夜,却是一切都了然了,“宫羽知道,宗主与郡主乃是青梅竹马命中注定的一对,纵然宗主不会恢复林氏姓名,却依旧念着霓凰郡主,还想着百年之后与她同葬的那一刻,我就知晓了。”
这事情……是蔺晨不经意之间告诉她的。
宫羽很早以前就想着了,若是梅长苏有什么好歹,亦或是此次出征再无归还,她必然生死相随,可自那次听到蔺晨所言,竟发觉,她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与梅长苏生同衾死同穴的,是霓凰郡主。
“可宗主,你可以装作不知,我却坚持自己的想法,来日不管是给宗主为奴为婢,亦或是侍奉霓凰郡主,我也情愿,只求宗主不要赶我走。”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宫羽怎么可能不明白梅长苏的想法,他要逐她回廊州,那个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有着芸芸众生却独独没有梅长苏的地方。
梅长苏也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腾地抬头,正对上宫羽的目光,她唇角上扬,还是女子风情,真情真情都在那笑容之中。
“你是宫羽,是我的小妹,纵然你愿意,我和霓凰也不会答应,我早就说过,你不是奴婢,既不是我的,也自然不是霓凰的。”这么多年来的同甘共苦,不能让梅长苏说再多的话。
宫羽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个女子,而更是这十三年来的助手,不可或缺的助手,如今诸事已了,她自然可以功成身退了。
“罢了,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宫羽眼眸通红,却忍着泪不肯落下,她还是这等脾气,可对上梅长苏的时候,却总是有万般柔情,只是在出营帐的时候,微的拭泪。
独留梅长苏一人坐在里头,思绪越发混乱,只觉得情爱之事千头万绪,实在麻烦的很,这才念及,就猛然想起了什么,腾地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只因宫羽这档子事,拖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来不及带上披风,也忘了外头大雪纷飞,快步出了营帐。
那后头的林子里头却是没有人的,倒是有寒风萧瑟,呼啸而来,直吹的让人打寒颤,他不好喊霓凰的名字,只好在那等着,心里虽然清楚,霓凰怕是等得急了回去了,可只怕自己一走,又让霓凰扑空,只得站在风雪中。
“苏哥哥,里头。”不知过了多久,飞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拉了拉他,指了指营帐。
霓凰坐在里头,手中还端着茶水,尚温。
“我想着,梅宗主在里头温香暖玉,我自然不好进来,不过梅宗主让我在外头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也该礼尚往来。”梅长苏倒是不知道,霓凰何时学了这样的伶牙俐齿。
刚从外头进来,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将披风给褪下,飞流瞧了两人,接过霓凰递给他的热茶,犹豫片刻,“半盏茶。”说了这三个字倒是往外头去了。
梅长苏却是低眉敛目,嘴角含笑着,一副似是在回看于她,也似是不曾看她的超然姿态,“那还得多谢郡主,只让我外头站了半盏茶的功夫。”
霓凰偏过眼却不看他,怎么也不肯说自己是怕他真在外面受了风寒,才急急得让飞流去找他。
“刚才你一直都在外面?”从霓凰言语中,他倒是听出来了,“既然一直在外面,为何不进来给我解围?”他倒是做的坦荡荡,站在那里,颀长身影衬着烛光,颇有谪仙气魄。
“我算得你的谁,哪里管得了你的宫羽姑娘。”她还想着自己站在外头饱受风寒,猛地站起身来,没由来的有些生气,倒是被梅长苏拽住了她。
“性子变了许多?”他扬眉,品评一二。
霓凰这才顿下脚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想到本来要说的话,梅长苏声音也微小了小,“上次穆青的事情,豫津告诉我了……”
话还没说完,霓凰回头看他,声音清冷道:“我性子是变了许多,可却不会以国家之事来捉弄你。”
他盯着她,紧紧地盯着她,慢慢的,他淡淡一笑,无力地说道:“好,是我错了,那也是穆青话不说清楚。”
他伸手握住了霓凰的手腕,倒是低着头很诚恳,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如今是军中监军了,可不能耍小性子,军国大事与儿女私情……”
“我自然不会混淆。”她接过话去,直截了当,扬起笑来,倒是爽快的就原谅了林殊,没半分娇柔做作,“林殊哥哥。”既是公私分明,她自然是这样喊。
这一声倒是把梅长苏喊得有些乱了。
毕竟不是当年的年纪了……梅长苏他差一点就要说出口。
忽然他伸手摸向霓凰额头,霓凰倒是吓着了,退后了几分,“外头站了那么久,怕你着凉。”梅长苏轻叹,没料到他面前的这个女子竟有这样重的提防心。
指腹缓缓落在她的脸颊上,感觉到她脸的温热,好似这就足够了,他难得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霓凰许久没见着他这样笑了,两人不知何时相依相偎在了一处,只听的梅长苏在她颈间低低的说道,“在想蔺晨说的话。”
梅长苏,你这而立之年,若是成亲的早,恐怕儿子今天就跟着你上战场了。
好像是这样,他上战场的时候,也还是个孩子……若当年没有那件事情,那么今日他和霓凰的孩子,也能跟着一同建功立业了。
两人坐在榻几边上,他的目光明澈温柔,她从他的眸光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天有些寒,霓凰瞧见他尚白的薄唇,下意识的搂紧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暖着,片刻之后她的头顶上,传来梅长苏的低笑声,“我身上虽然冷,却也不要你这样搂着。”好似只有这样相拥在一处,才有些温暖一样,他虽说着,嘴角却上扬的厉害。
霓凰不解,抬头看他,他才低声道,“喘不过气了。”正在她的耳边回荡。
霓凰慢慢倾身,她让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只笑着,“我不管……”说着伸手搂着他的腰,梅长苏笑着将她的手臂拉开,她又放上来,两人热此不疲,倒是咯咯直笑。
“宗主。”外头脚步声传来,“夜秦的事情……”却传来飞流拽人的声音。
猛地那一刻,霓凰是要找地方躲起来的,只怕被别人瞧见,慌乱之间,倒是显得梅长苏平静几分。
“是甄平。”
霓凰长呼出一口气,甄平是知道真相的,自然不怕看着她们在一起。
“进来吧。”
飞流听到声音才在外头放人,甄平低着头走了进来,“宗主。”喊了一声再抬头,又喊了一声,“夫人。”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5 19:16:00 +0800 CST  
十三 长的很像苏哥哥的娃娃
霓凰抿了抿唇,轻啜了口茶水,脸色有些红,才缓缓道,“不用这样叫我……”声音低低的,只怕被人听见一样。
甄平有些愣神,转而看了看梅长苏,眼角余光还瞥着霓凰,大有眼观六路的架势,前头梅长苏倒是没说什么,缓缓回眸,含着笑意的目光看了看霓凰,又回头瞧着甄平,声音轻细如微风,“何事?”
“是夜秦的事情。”甄平回了一句,才说起本来要说的话。
本是战事,霓凰却只静静听着,只说夜秦那附属小国已经派人来谈和,萧景琰已经派人去谈条件了,谈和无非就是归降。
“夜秦小国不过想着趁乱分一杯羹,东海边防暂有聂铎,南境自有云南穆府镇守,穆青也在,起不了什么乱子,现在只有北燕与大渝……”他轻描淡写,未曾有丝毫迟钝。
卫铮带兵往北燕去了,现在的大问题还是大渝。
“待会儿去和蒙元帅说一声,咱们还是得快些到汉州去。”梅长苏知晓现在天气不好,必然不好行军,可适才大雪覆月,明日定然是个大晴天。
“尚阳军大败,现在速速派人去打探败部何在。”而今重要的还是稳住军心。
甄平领命出去,只剩他与霓凰在其中,他却好似一人独自般,只在细细思索些东西。
汉州被困,若是失了汉州,又少了个屏障……
梅长苏环顾整个地图,沉吟许久,踱步许久。
“你想带人先往汉州去,是不是?”霓凰透过他颀长的身影,已然了解他心中所想。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若是有先头部队赶往汉州救急,保住汉州,或许能少费了气力。”她没了适才那盈盈笑意,可双眸还是明亮耀人,双手置于身后,大有指点江山之势。
梅长苏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忽的又想起什么了,“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你是用什么办法说动殿下让你随军的?”
“你是以持符监军的身份问我,还是以林殊哥哥的身份问我。”她仰起头来,眸光微闪,施然而笑。
梅长苏伸出手,指腹划过她的鼻梁,倒和多年之前一样,指甲轻挑间笑了笑,“若我是以持符监军的身份,你自然会说你比我官大一级,不可说……”他顿了顿,轻瞥了瞥霓凰,“可如果我是以你林殊哥哥的身份问你,你当然会说……”
“就不告诉你。”她笑出声来,接过他本来想要说的话,额头顶了顶梅长苏的下颌。
梅长苏清澈的眸眯了眯,合于一线,指尖勾过霓凰零散鬓发搭在耳后,他的碰触明明是轻缓的,温柔的,可霓凰就是觉得一阵阵酥麻,直发笑。
霓凰眨巴眨巴眼,好半晌,她歪着头喃喃唤道:“林殊哥哥。”
“嗯?”他扬眉,缓缓坐下,瞧着还趁着烛光的女子。
霓凰大大方方地坐下,恰倚靠在他的身边……从头到尾,她的动作都带着几分率性,没有丝毫扭捏。
他好似,就是喜欢这样的霓凰,
“林殊哥哥?”她还喊着。
“嗯,我在。”他倒是不厌其烦的回她。
“林殊哥哥,林殊哥哥?”霓凰这回扬起头,却还在叫着。
“我在,我在这儿呢。”他本就生的好看,只是往昔征战沙场没人赞他一声,今日脸色绯红,眸色有些涣散,还扬着笑,自然在霓凰眼中更是好看。
猛然间,没了一丝半星的光芒……也不知是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蜡烛灭了。
“火折子在哪里,我去点。”黑暗中,却是霓凰的声音响起来了。
深夜间,两人都看不见彼此,霓凰只听得梅长苏一声,“不用点了。”那言语中还有几分无奈意味,“是飞流,你再点也没用。”
“飞流?”霓凰正要站起身,身侧之人却是拉住了她,“你点了他还会灭的,不如陪我坐在这里说说话,不用蜡烛的。”
“你就这样惯着飞流?”霓凰笑着,好似没有光亮了,才敢靠着梅长苏近些,正要回头去看梅长苏在何处,那薄唇划过温热肌肤,正抚过他的耳垂。
此刻情景却忽然让梅长苏想到那天夜里情景,他想着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那天夜里疯了,此时此刻也是疯了。
“怪不得……曾有军令说,女子不得入军营。”他没由来的想起这句话了。
“谁说女子就不如男子了?”她非得来句反驳,明明知晓梅长苏的意思,却说起了别的,但若现在有一丝光芒,梅长苏定然能够看清霓凰脸上红晕。
“咱们大梁的霓凰郡主自然巾帼不让须眉。”梅长苏心服口服的点点头。
霓凰浅浅笑着,只以为梅长苏在嘲讽她,伏在他怀中,墨发落在他胸膛,樱唇颤动,印上他的,只一瞬就离开咫尺。
“睡吧。”霓凰挽着他的臂腕,靠在他的肩头,耳边却恍若还有杀伐声响。
外头风雪渐小,隐隐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长苏太气人了,这都天时地利了,怎么能忍着!!!”
“苏哥哥,开心,我,开心,你,坏!”他戳着手指,把玩着自己的掌心。
“我又没逼你灭蜡烛!哼……睡觉。”他颇为不满。
“哦。”他应了一声就要往里头去。
“回来回来!”他连忙拽着要往里头的小身板,“今天你和我睡,别扰你苏哥哥的美梦。”
“为什么?”他呜咽一声,表示并不开心。
“因为如果你不在了,说不定明天就有个娃娃出来了……嗯,会长的很像你的苏哥哥。”
“苏哥哥,娃娃?”他颇为疑惑,不过还是笑着,“喜欢。”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6 21:38:00 +0800 CST  
十四 霓凰,我们生个孩子吧
风雪俱停,没了帐外那风声凛冽,能够听得见彼此的气息,湿暖的让人离不开……
他抱着她,唇轻轻地压在她的颈项上,闭上双眼,好似只此刻眷恋这样的舒适,却恍然听到霓凰依侬细语,“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梅长苏是服了冰续草的,本该是要恢复常人体魄,可身上却还是如往昔一样,就连他也不太清楚,他这样想着,却能感觉到霓凰越发抱紧了他。
有雪光入帐,他能清楚的看见霓凰的面容,那样浅浅淡淡的倚靠着她,虽闭着眼,睫毛却在轻颤着,自然是没有睡着的。
银炭还有一丝光芒,却渐渐的也要消失殆尽,她的墨发落在梅长苏的耳边,那酥麻的感觉是久违了的……
他明知道如今是在军中,要往前线去,可终归难以抑制心中的悸动,薄唇落在霓凰的脸颊边,一丝一缕的划过那份温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身边女子不可掩藏的颤抖。
霓凰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重,他指尖划过的地方,冰冷的让霓凰下意识的颤抖,清润而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勾起一种欲望,“霓凰……”
好似只有这两个字,已抵得过无数的情话。
“若我明日便死了,你也不要为我难过。”他猛地,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我这么一个自私的男子,你无需为我有一丝伤怀的。”他眸光之中清澈至极,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霓凰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扬起嘴角,樱唇含住他的耳垂,就在那咫尺之处,缓缓开口,“你只是要顾念的东西太多了……”
所有的担子都被他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从没有想过那些东西其实并一定需要自己去背负的。
“你做回林殊好吗?”
那日长亭,她也是这样问的,梅长苏无非回答她,此刻也是如此。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睫毛尖上珠泪摇晃,这样的霓凰比任何时候的都要好看,“我是霓凰,你是林殊,你活着我陪你,你死了,我就是林氏遗孀。”
这天下或许有比林殊更好的男子,但自然会有比霓凰更好的女子相配……这是穆霓凰的认知。
从他想着要和霓凰葬在一处开始,就决定不放手了, 他从不是那等优柔寡断的人,可今日,却又迟疑了,但不管如此迟疑,他的小女孩总是会这样坚定的告诉他,这个选择没有错。
衣衫有些凌冽,外头寂静的只剩下微风声响,唇齿相依,彼此能够听见喘息,他覆在她的身上,肌肤相触,俊逸清华的面容有些绯红。
她的锁骨之下,有一道伤痕,雪光让它此刻清晰的落在梅长苏的眼中,他指尖轻触,却在颤抖,“疼吗?”
霓凰一笑置之,淡然自若,贴着他的臂腕,开口道,“这是你走后第一年,也不记得是那场战事了……好在,我大胜而归,只留了这么一个伤痕。”
她简单的一句话,含了太多的凶险,她却那样看着梅长苏,难过至极,“那一年,你肯定也很痛。”
梅长苏从来没有细细的说过拔皮锉骨的过程……
“我是男子,怎么会怕痛呢,倒是你……”霓凰听得到梅长苏细微的哽咽声,她并不知晓,纵然是梅长苏当初脱胎换骨也没有这样难受过,此刻,却这样心疼她。
霓凰郡主的名号是她提刀拿剑走出来的……
如果林殊在,林殊一直在……或许,霓凰还是那个小女孩。
“霓凰……我们生个孩子吧?”
若是自私,那便自私到底,这辈子,他终归是要辜负他的小女孩了。
如果霓凰的林殊终归要离开这个世界,或许,还会有一个人出现,保护霓凰。
梅长苏突然发现自己那样的自私,那个人如果不是他,那就将会是他和霓凰的孩子,他不能让自己想下去,想那个保护霓凰的人,会是别的什么人。
“好。”仅这一个字,极温柔,极绵软。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8 19:22:00 +0800 CST  
补上生孩子这一章
冬日天亮本就稍稍晚一些,蒙挚发令拔寨的时辰还没有到,自然除了站岗之人还有细微声响,就是一片寂静了。
外头雪已经停了,走在雪上,滋滋作响,天还没有放亮,却有雪光耀目,霓凰伸手拂了拂鬓角飘扬的碎发,已有点神采飞扬,她望着前方一片素雅,哈了口气,暖了暖掌心。
身后早有人将披风搭在她的肩头,寻着她的目光看去,天地只剩一种颜色,他恍然失神,却是想起了琅琊山,“你知道吗,若是琅琊山下起雪来,会更美,当得风景如画这四个字。”
霓凰负手而立,站在他的身侧,看着这大好河山,听着他这般言语,不知为何,心里头并不是很开心,似乎是因为……那是她不在梅长苏身边的日子。
“等战事了了,我就跟你回琅琊山去,我想看看,你曾经待过的地方。”她眼如月牙,笑容清澈。
“别,琅琊山是美,可却有个不‘美’的人。”梅长苏嘴角微微一扬,看着前头徐徐而来的人,有些玩笑之意。
自来到金陵之后,蔺晨就没睡过一次好觉,今早也是如此,尚寒的天气依旧让他早早起来,就撞上清晨散步的一对,他听到梅长苏的话鄙夷一眼,再往霓凰这边靠近。
“弟妹你别听他胡说,咱们这次打完仗就直接奔琅琊山,到时候一路上玩玩乐乐,美食美酒美女……额,这个,反正一路游玩回山。”
这是他原本就计划好的,梅长苏站在身边,只笑着并不开口。
“苏哥哥。”蔺晨已经起床了,飞流自然是被他顺带手的拽了起来,可纵是如此,他的心情却好似特外好,却并不是因为今日天空要放晴。
他虽喊着苏哥哥,可脚步不停就要往营帐里头跑去,倒是弄的霓凰疑惑,“飞流,你这么着急要进去做什么?”
飞流仰起头来,对上霓凰没有昨夜那样羞涩的脸红,倒是颇有几分男儿大气了,可嘴里却还是喃喃自语,“娃娃……”
从他那边奔过来,似乎嘴里就一直念叨这两个字,梅长苏瞬也不瞬的盯着飞流,“你何时喜欢玩布娃娃了?”他走到飞流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们飞流是男子汉,怎么能玩些女孩子的东西?”
放在平时,飞流刚起总是要出去溜达一圈练练手的,今天却是一反常态了。
蔺晨轻咳几声,一边和霓凰说着琅琊山的风光,一边拉着霓凰就越走越远了,倒只剩下梅长苏和飞流还在原地。
飞流一字一顿的,细细思索了很久的样子,才开口道,“他说,会有娃娃,像苏哥哥……”他好奇至极,不住的往营帐里头张望,“娃娃,陪我玩。”
梅长苏雪地间一个踉跄,身形晃了晃,猛地回身看向后头,难得的中气十足的喊道:“蔺晨!”只喊了一声,那人却已经是没影了。
飞流拉了拉他的衣袖,睁大了眼睛,双眸明亮,“你,她,嗯,孩子。”
他似乎理的很清楚……
“蔺晨他究竟还和你说了什么?”
“你,她,宫羽,很麻烦。”他点点头,摆摆手,学的一副蔺晨的好表情,生无可恋的无奈脸色。梅长苏这才知道古人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飞流……”他轻叹一口气,双手搭在飞流的肩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以后,不可以和蔺晨,言豫津在一块,知道吗?”
“为什么?”飞流皱了皱眉,“言豫津,好玩。”提及这人,他又笑了笑。
“因为他们都是坏人,是大骗子。”他从没这样认真的和飞流说过话,可说到此处,他附耳下来,“如果真的有小娃娃,飞流你要好好保护他,嗯?”
飞流这一开心倒是忘了不能和言豫津再一块玩的事情了,连忙点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保护!”
启程出发,言豫津突然发觉飞流还想有点变了,昨天还在一块嬉戏打闹的,忽然他就一个人往旁边走了,弄的他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好问萧景睿,“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得罪飞流了?”
萧景睿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飞流性子好哪里会记仇,我猜,肯定是谁不准让他和你说话了。”
“哦……”言豫津恍然大悟,“能指挥得动飞流的,不就林殊哥吗?”
他催马上前,却发觉飞流紧紧的握着刀柄,似飞流这样的武功高手,居然这样草木皆兵了起来,吓得他连忙环顾四周,抱住了佩剑。
“飞流。”他喊了一声,谁料飞流一点也没回应。
他拍马上去拉住了飞流,“喂,为什么你苏哥哥不让你和我说话呀?”说话之时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前头与霓凰还有说有笑的梅长苏,咋舌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飞流低着头,愣是不看言豫津。
“你这么严阵以待做什么?”言豫津还不死心。
飞流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来,“保护,娃娃,苏哥哥的,你,坏人。”他珍重其实的点点头,说了这话,连忙又飞奔前去。
独留言豫津一人风中凌乱。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8 22:30:00 +0800 CST  
十五 处男表示不服
“怎么了,飞流和你说什么了?”
言豫津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萧景睿在他眼前不住的摆着手。
“飞流说,我是坏人!”他几欲崩溃,拉着萧景睿不住的指着自己,“你说我看起来像坏人吗?”却差点没拉住缰绳,还是萧景睿险险的扶住了他。
萧景睿一边在偷笑着,这边又不住的摇头安慰道,“飞流年纪小不懂事。”
“他还说……”他义愤填膺,想将自己受的委屈都倾诉给萧景睿听,却猛地想起了什么,话语戛然而止,怎么都不肯说了。
萧景睿越发好奇,非得让他说出来才肯善罢甘休,他这才贴耳支支吾吾的问道,“你去看看霓凰姐姐……”
“看郡主做什么?”萧景睿连忙看向前头,却被紧张兮兮的言豫津的拉住往后边来。
“别被林殊哥发现了!”他怒其不争,连忙又压低了声音和萧景睿开口,“飞流说他要保护娃娃。”
“什么娃娃?”
“你是不是傻,当然是林殊哥和霓凰姐姐了!”他咬得牙齿格格作响,忽地又想起穆青来了,“怪不得那小子非得要把林殊哥给绑到云南去,没想到,他俩真的成事儿了!”他本来只是怀疑还不确定,曾经那样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这些男孩子,成亲之前是不能……
“林殊哥太可恶了!”言豫津拉紧了缰绳,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与梅长苏一番理论。
“豫津,人家本就是有婚约的,再说,这也是太子殿下首肯的。”萧景睿知道其中内幕,自然没有像言豫津这样莫明的生气,加之梅长苏和霓凰没有高堂,自然要尊君上,萧景琰同意了,就算得夫妻了。“再说,若不是当年的事情,恐怕他们早就有孩子了。”
毕竟是有往事,萧景睿听闻此事还是挺开心的,难以愉悦的欢喜之情,从他知晓梅长苏就是林殊之后,那日的事情他就已经抛之脑后了。
谁料到言豫津还在那里愤愤不平,“就是不公平,不是林殊哥教我们,我怎么可能到现在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而且到现在还是……”
“还是什么?”萧景睿按捺不住,大笑不止,只指着言豫津问道。
言豫津不知是被气的脸通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前头却是在聊着战事,并没有发觉后面的动静。
“小殊呀,你身子不好,还是让别人去吧。”因着汉州被围困的事情,梅长苏已经思虑几日了,适才才和蒙挚提出分兵事情,既是分兵,自然是要有先锋的。
“是呀宗主,不如就让我和黎纲去?”甄平迎上前来,想要劝阻。
梅长苏只是摇头,神情清冷之下,一如往昔的淡然,却还是坚定至极,“汉州我熟悉,如今大渝围困,必然提防着我们增援,先头部队不能太多,只能先打探地形占取有利形势,我去,最合适。”
他已经思虑再三,霓凰很清楚现在没有人能够说服他,只因为这个法子也是最好的,这是战场,梅长苏不容有失,必须自己亲身前去。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汉州,离梅岭不远。想到此处,她微的皱了皱眉。
“至于我的身体,蔺晨都说没问题。”此话一出,旁侧还在观赏雪景与飞流打打闹闹的蔺晨猛然往这边看,一开口就一句,“你们宗主确实气血很旺。”
“可我看,他身上冰凉的很,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呀?”霓凰听此一阵担忧,望向蔺晨不免一番询问,偏过头去,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梅长苏。
梅长苏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周侧旁边,他也看着霓凰,静静地盯着她,盯着她,慢慢的,慢慢的,轻轻一笑。修长白皙的手漫不经心的牵着霓凰的缰绳,又勾过她握着缰绳的掌心,扬眉示意她小心些。
霓凰这一阵倒是羞红了脸,只因适才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只知道他的脉相暂时还是不错的,至于身上冷不冷……我可不知道,是吧霓凰郡主?”蔺晨的声音不小,含着笑问着霓凰,看着霓凰有些慌神,驱马往后头去了,他一阵大笑,一口大白牙明晃晃的。
“昨日我好像闻到酒香,可转念想想军营重地是不能喝酒的,想着如果找到了酒坛子,就该往山上扔掉……”梅长苏徐徐开口,仰着头,看着天边浮云,映衬田间白雪。
“那个,我去后面看看豫津。”转眼,蔺晨已经没了影。
霓凰瞧着这边动静,轻笑出声,身边忽传的温柔声音,“郡主。”
竟是跟着她过来的宫羽。
“宫羽姑娘,有事吗?”她的笑容微微收敛,双眸却还是明亮清澈的看着神色尴尬有些不敢开口的宫羽。
趁着无人,她二人下马,站在雪地中。
“郡主,若是宗主真的要孤身犯险,能不能让他带上我,一同去汉州?”她问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只怕得罪了霓凰,低着头,未敢有失,嚅了嚅,又抿了抿唇。
“你应该去问他,为何问我?”霓凰皱了皱眉,朝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再说,你家宗主,也并没有说要带我去,那是战场,生死一瞬的地方。”
“可郡主你是宗主的妻子,是宫羽的主母,宗主应该会听你的。”她急急开口,声音刹时有些哽咽,“我对宗主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待在他身边。”
自那夜梅长苏与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甚至都不敢上前与梅长苏走在一起。
在霓凰的印象中,这个妙音坊的宫羽姑娘长袖善舞,金陵多少王孙贵族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却不会得罪任何一个人。
可此时此刻,却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
“宗主他身子不好,我担心……”
“宫羽姑娘,多谢你对林殊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霓凰截断了。
她有些神伤,低喃一句,“没有,他从不让我照顾他……”
她是滑族女子,落在那风月之地,在那里长大,学的,只是如何去取悦男人,可直到遇到了那个轻咳间,蕴着药香的男子……
“宗主他一直惦着你。”她喃喃自语,却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夜中。
他重病,身上发烫的厉害,火寒之毒,能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她偷偷的坐在床榻边,用帕子为他擦拭细汗,忽的从他薄唇中,溢出了两个字,“霓凰……”
只是那么两个字。
却被她听得清楚,自那日开始,她心中就很明白了,只是没料到,会这样的快……快吗?已经十三年了。
“霓凰郡主,宫羽微不足道,此生心愿,只是追随宗主左右,还望郡主应允。”
皓雪冰寒刺骨,她就这样跪在了霓凰的脚下。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09 21:44:00 +0800 CST  
十六 美人计
宫中人人都知道东宫太子妃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便是备选入宫中给太子准备的嫔妃们,她都是和善待之,但论起管理宫闱,她柔柔弱弱的模样却丝毫不逊于当年的越贵妃。
清晨薄雾,她往静贵妃的寝宫去询问冬祭事宜,却恰好碰到信使,上头“霓凰”二字让她接了过来,往里头送去。
信是几日前写的,静贵妃将其读完才看向坐在一侧并不言语的太子妃柳氏,随手将信笺给了才下朝的萧景琰,“你猜霓凰郡主说了些什么?”这话却是问柳氏的。
她摇摇头,不知所以,下意识的看向萧景琰,却见他神色微变,不知为何又猛地笑出声来,“从未发现,郡主这样女儿心态。”
信是写给静贵妃看的,自然前首“静姨”二字,只是霓凰没有料到,萧景琰也有机会看这等私密的信件,那上面写的无非是霓凰撞见了宫羽与梅长苏表明心迹的事情。
“太子妃可知道妙音坊有个叫宫羽的姑娘?”静贵妃本想问萧景琰,可又转过头来问柳氏。
果不其然,她依旧不解,只道,“儿媳不知靡靡之音,更不晓得什么宫羽姑娘?”
她年纪不大,可总一副老成模样,本该博览群书,今日却无法回应静贵妃一丝半分的问题,才一瞬,上头萧景琰又问道,“郡主有一心爱之人,可那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对其爱慕有加,你说,该如何是好?”
“不知那宫羽姑娘?”她皱了皱眉,颇为不解的模样在萧景琰眼中看来居然有几分可爱,好似成婚多日也没见着她这般模样。
“是个音律大家,纪王叔也十分赏识的,陪在那男子身边照顾有十年之久了。”萧景琰回道,眸色清澈的瞧着柳氏,眼底却蕴着旁人看不真切的笑意。
“既是如此,郡主也不妨问问那男子的意思,若是合适……”
“好了。”萧景琰脸色有些铁青,笑意片刻荡然无存,猛地站起身来,就往外头去了,便是连柳氏也分辨不清,究竟自己是哪里做出了。
倒是上头静贵妃看的真切,瞧着萧景琰的背影,一阵发笑,却不是是与柳氏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可这世间女子,何人不祈愿得一心人呢?”好似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可是母妃,男儿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如何得此奢望呢?”柳氏有些哽咽,却是有些失态了,“殿下今日不满,怕也是因为早前纳妃嫔之事。”
她心中清楚,萧景琰旁敲侧击说的是什么,可她自幼熟读女戒,通晓女子贤德,她有母仪之范,自然不能拘于女儿心愿了。
“很久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晋阳长公主告诉我,两情相悦再不可多一人才得永久。”柳氏从未见过静贵妃这样落寞神色,可转瞬之间好似一切都已经淡忘放下,倒是有几分笑意,“霓凰郡主也是如此,这才是我们女子的典范了。”
柳氏走出殿门,外头飘着小雪,有些寒冷,却眼见着那翠竹之下站着一个颀长身影,她撩起襦裙衣角,下了石阶,接过油纸伞的手顿了顿,才遮在那人的头顶,“殿下当心身子。”
轻声细语,多得几分女子依侬,身侧早有人将狐裘披在她肩头,“我行军打仗什么天气没见过,你常在深闺,才要当心。”
掌心有些炙热,话语虽还是清冷,她却觉得无比幸福,仰起头来,笑靥如花的有几分清润风情,“殿下可赏脸,喝杯热茶。”
萧景琰适才就见着她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快步走在雪地中,脸色因疾走有些红润,眸色明亮的好似夜间星辰,狐裘将她围拥,几丝墨发还在樱唇边上,他伸出手,缓缓撩开发丝,“太子妃是在请我吗?”
千里之外,时间似乎静止在那一刻。
霓凰偏过头去,指腹在唇边停留,风声夹杂着哨笛之音,骏马飞驰,不过片刻就到她眼前,她飞身而上,足尖轻点,便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
“驾!”挥鞭而行,卷起些风尘。
这一套动作似行云流水,可无人知晓霓凰此刻心中思绪,长鞭直挥,直到了大军前头,一阵风声呼啸,梅长苏下意识的看着身侧,还没问发生何事,就听得霓凰不冷不热的一句,“宫羽姑娘还跪在后头的林子里,宗主大人还是去劝劝吧,我虽是女子,却只会行军打仗,哪里会安慰人。”
“跪?”梅长苏诧异的望向霓凰,“你对她做什么了?”
“自然是扒皮抽筋来泄愤,你自己去看不就成了。”只因他这一句话,霓凰整个身子都颤抖着,已然是气急,一眼也没有瞥梅长苏,“驾!”座下骏马几乎是突然就从他身侧奔出,瞬时就没了影子。
“呸……”
“苏哥哥,呸?”飞流看了看前头,又看了看梅长苏,歪着头神色无辜。
“你苏哥哥说错话了。”他薄唇颤动,失神恍惚,又忽然转头凑向后边,“飞流,你去找豫津玩好不好?”
“不好。”他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坏人。”
“宫羽姐姐在后面的林子里,你带着豫津去找,有宫羽姐姐,豫津就不是坏人,知道吗?”他好言相慰,却是知晓言豫津那口才。若是他前去,只怕又生出是非。
飞流犹豫良久,看着梅长苏坚定目光,才点点头。
“长苏,你去哪里?”蔺晨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曾经在他眼里病怏怏的男子居然在这等崎岖小道策马飞扬了,恍惚中,居然让他有些想知道林殊是什么样子了。
曾经的林殊……或许就是这样张扬耀目,纵马飞驰。
“驾!”那声音就在后头,霓凰听得很清楚,在记忆当中,他也曾经在后头这样追着不放,只是过了太久,霓凰以为他忘却了。
“霓凰。”他曾也是这样喊着……夹着风声。
她难受的很,也不知道是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睛泛着泪,她的马术远没有他来的好,只因为昔日,是他手把手教会的。
那时候的霓凰,只坐在林殊的马上,靠在他的臂膀处不住的喊着,“我要自个儿骑马!”可林殊总是拉着她不肯让她单骑。
“待会儿你摔下来怎么办?”他扬着笑,一边和她说着话,看着前头已经将他们甩出好远的萧景琰,“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娶你。”
“你敢。”她手肘撞了林殊一下,身后之人一阵喊疼,“快点,追上他!”霓凰抿唇,“我不要输。”
“干嘛追他,让他一个人在山上等我们,还以为自己赢了呢,待会儿我们偷偷回去……”
每到这时候,两人总是偷笑许久,只留下萧景琰一人独等了。
梅长苏追在她的身后,拽住了她的缰绳,就像那日,她骑马,马匹受惊,也是林殊这样拉着缰绳,拽得掌心都是伤痕才让马儿停下。
后来,她害怕的哭了许久,“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哭起来停不下来的女孩后来会成为手起刀落的大将军。
“嗯……下次我一定早些来,不让你害怕。”林殊是这样承诺的。
“霓凰。”此时此刻,还是同等境遇,“你可是生气了?”朝阳下,他眉目如画,清澈的双眸,盛藏了无穷无尽的温柔,“这回我还是来晚了?”他试探的问道。
霓凰倒是直截了当,也不矫揉造作,“敢问梅宗主,宫羽姑娘的事情该怎么办,总不可能,让她明日还喊着我主母,追着我不放?”
“我猜,她是知晓我要孤身犯险,让你与我说,让她跟着我去汉州?”梅长苏拂过霓凰的眉眼,上头沾染了些风尘,声音却是极柔润的。
霓凰偏过头并不看他,却点点头,“梅宗主似乎很了解宫羽姑娘呀?”
“这并非第一次。”他轻笑,修长白皙的指尖停留在霓凰的鬓间,“只是这一次,她明知我会拒绝,所以求你了。”
言语轻缓,他低下头,慢慢的将自己的薄唇,温柔至极的印在她的额心上,低而温柔地唤道:“霓凰……”顿了顿,轻叹道:“你我皆知彼此心意,岂可误会我。”
霓凰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梅长苏定定地看着她,一贯清冷神色此刻却是无可奈何,那笑容也平添几分苦涩意味。
“我的林殊哥哥,究竟何等因由,让宫羽如此痴迷?”她摇摇头,几番讥讽话语,已然是将刚才之事抛之脑后了,“想来该是与女子原因一般,貌美?”
梅长苏盯着霓凰,听此等言语,只得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侧着头往林间看去,霓凰咯咯笑着,越发偎紧他,拽着他的臂腕,只道,“那敢问,宗主大人既然决定不带宫羽姑娘往汉州去,不知是否考虑过在下呢?”
她笑眯眯的仰头看他,梅长苏却偏不作答,只感叹道,“何时郡主娘娘也擅美人计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0 22:20:00 +0800 CST  

啥也不说了,明天11.11
殊凰虐狗了好么……
宗主大人,郡主娘娘,这都是专用名词了
到时候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时候也是这个称呼了,有些肉麻也没办法
我就是这么的萌萌哒的萌主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0 22:34:00 +0800 CST  
蔺晨小采访
月半:最近这个主题呀都是怒刷第三者呀,作为话题主人,宫羽姑娘想说点什么吗?
浴巾:这都没有的事,别老造谣!
月半:今天琅琊阁没请你呀?
浴巾:我今天护花来的……
宫羽:其实我只是万千大军的一人,我想想扑倒宗主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月半:勇气可嘉,郡主让你采访之后别走。
浴巾:干嘛干嘛,拿霓凰姐姐吓我家宫羽呀。
宫羽:阁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宗主带着郡主去汉州出差了……
月半:这个,其实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毕竟咱们认识时间久一点,只是没料到长苏那个死脑筋。
宫羽:这才是宗主,其实我早就知道结果了,只是还想赌一把……
月半:经过这次以后,你还会死缠烂……我呸,坚持不懈吗?
宫羽:刚才我看了大纲,好像后面几章都没有我吧?这个,天下之大……
浴巾:我呀我呀。
宫羽:最近夏春夫人给我介绍了她武当派的师侄,叫什么……
月半:李逍遥……
宫羽:对对付,就是这个名字。
月半:其实他不是武当派的,是蜀山派的。
浴巾:宫羽姑娘,这个李逍遥虽然人长的帅,可我听说他是个单身父亲,还有个拖油瓶!!!
月半:其实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再这样说下去串剧组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2 10:51:00 +0800 CST  
十七 她不认识林殊
“想那日束发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流光一瞬,离愁一身。望云山,当时壁垒,蔓草斜曛……”
那歌声的无可奈何之中透着一种刺骨的凄凉,言豫津就站在雪地上,看着那女子一身戎甲,却好似全身没有半分气力的瘫坐在那冰冷的皓雪上。
可走近了,才觉出女子点点愁绪于眉宇之间,竟比这冰雪还要凄寒几分。
他不知道宫羽是怎么了,可那一曲长歌之中有着意气风发,一派金戈铁马,最终戛然而止,恍若屈从于最后现实的悲哀。
“宫羽姑娘?”他走上去,想要将宫羽扶起来,“地上寒。”
她却笑了,放声大笑,往昔那般优雅而淡然的笑颜如花能让金陵城中的公子哥儿们趋之若鹜,此刻那笑声之中,却那样凄清。
笑着笑着,却哭了。
她瞳孔深处倒映着豫津的面容,缓缓站起来,脚下一阵踉跄,整个人都不由的靠在言豫津身上,言豫津身子一颤,这突如其来的女子气息让他一动不敢动。
“宫姑娘你没事吧?”他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言豫津如此聪慧,见她这模样,想到是梅长苏让他前来,顿时就明白了,“感情之事,贵在两情相悦,姑娘何必……”
可转念想想,自己岂非也是强求了,顿时不语。
她站稳了,斜睨豫津,嗤嗤而笑,“你也以为,是我不顾女子矜持,非要与宗主合于百年吗?”她的目光有些涣散,却看向前路。
“若他能够活下去,今日赶走我,我必然恭贺他一世平安,与郡主百年好合……可他快死了。”宫羽好似魔怔了一般,看着豫津,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他快死了你知道吗?”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她爱了十年的男子……也将会是她爱一辈子的男子。
梅长苏要翻案,她要为父亲复仇,恍若两人身上背负的是一样的东西,可走到后头,她才发现,与梅长苏渐行渐远了。
她自以为自己是梅长苏的同伴,可转头回看,原来自己早已经深陷其中了。
她总喜欢看他轻啜茶水的模样,那轻捻棋子的笑颜让她渐渐忘了自己原是什么人,那淡淡的药香之中,她已然走不出去了。
“我讨厌待在妙音坊,讨厌你们看我的眼神,我讨厌做着那样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更讨厌杀人……讨厌这十年。”
可为了梅长苏,她什么都做了。
明面里人家说她是音乐大家,可背地里又有多少人骂她是风月之人。
“宫姑娘你清清白白做人,何必在乎旁人言语!”言豫津从未见过这样的宫羽,可这样的宫羽才是真正的宫羽,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子,在背地无人的时候,是这样的无助,言豫津甚至没有想她适才的第一句话。
宫羽还是笑着,忽然扬起双手,放在眼前,脚下一片皓白,她却觉得自己的手满是鲜血,“你知道吗……我杀过人,我还做过许许多多阴诡之事,我活在黑暗里,一直都不得解脱。”
可至少,有人陪她在黑暗中,那个是梅长苏,他是那个帮着她搅弄风云的黑暗之人。
“他走出去了,他说不是梅长苏,他说他是林殊。”她的声音哽咽的厉害,“他说我是他的小妹……他的妻子,是霓凰,护得大梁一方平安的护国郡主。”那笑却越发凄凉,“我真为他开心呢。”
林殊是活在太阳底下张扬的少年,他回去了。
蔺晨曾说过他不认识林殊,宫羽何曾不是如此,她不知道林殊是什么样子,她爱的恋的陪的伴的,只是梅长苏。
直到那一日,他清清楚楚的说,他是林殊,是大梁的赤焰少帅。
那个林殊,是霓凰郡主的未婚夫……
“宫姑娘,我不知道你这十年做了些什么,可人不能活在过去,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忘了以前不就好了。”言豫津心里清楚,梅长苏为了翻案,必然是做过许多阴谋之事,宫羽是他的助手,更是深爱他的女子,必然会做的更好做的更绝。
“回不去了……”她仰起头来,看着那快要透过白云而出的旭日。
“他死了……我就回不去了。”
“谁?”言豫津的声音在发颤。
“梅长苏他要死了,他说他要以林殊的方式结束这一生,你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好似掌心一切都要消逝,“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更不明白他。”
宫羽疯了……就在此刻。
她会好好活着……或许将来,也会找一个人度过余生,因为这都是梅长苏说的,梅长苏说的她都记得。
曾几何时,她还想着与他下黄泉,可终究发觉自己是没有资格的。
她活的太过清醒,明知那是不可能得到的感情,却依旧不肯回头。宫羽不是要强求什么,只是在梅长苏的最后百日,她想陪在他身边,甚至远远的只需要望上他一眼,知晓他此刻平安就够了。
接着,她会活下去,找一个能够托付终生的男人,忘掉以前的一切。完成梅长苏曾经对她的一生的劝诫。
言豫津一时惊骇的拽着宫羽大喊,“你说什么,林殊哥他要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适才他还策马飞扬,几日前他还那样教训着自己,怎么可能会死呢。
这么一个刚刚还站在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没有回答,还在吟唱着那曲悲歌。
“想那日束发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流光一瞬,离愁一身。望云山,当时壁垒,蔓草斜曛……”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2 13:06:00 +0800 CST  
宫羽剧情的结束,也是我笔下梅长苏的结束……
如果以三人关系而论
梅长苏是林殊的另一面,他黑暗中的伙伴是宫羽,一个是为了心中不灭的赤子之心拨弄风云,一个是为了父忍辱多年只为一朝复仇。两人在一定形式上并肩作战,然而梅长苏心中一直有光明,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林家的不败将军,所有的一切都不会终止在翻案的那一刻,那只是梅长苏的使命,因而宫羽只能停留在黑暗中,与想象中的那个复仇伙伴相依到最后一刻。
霓凰郡主就是梅长苏心中不灭的光明,霓凰代表的是林殊的理想,她光芒耀眼,为国护民,征战沙场,不管遇到如何的挫折都能够重新站起来。
霓凰与宫羽,在我心中就是他的两个面。
可从始至终他都是趋向光明,纵然十多年行阴谋之事,但骨子里却是连自己都厌恶梅长苏的。
霓凰的再度出现,引领了他的赤子之心,但其实,也是因为他的内心从未抛弃过林殊。
宫羽的存在,在我看来,是梅长苏的存在,只是林殊解脱了,凭着心中最后一丝光明,凭着对盛世江山,对萧景琰的信任,让他走了出来。
宫羽不认识林殊,霓凰不认识梅长苏,这是两者的必然。
但霓凰了解林殊,这个林殊一直活在梅长苏心中……只是宫羽还认不清,她爱的还是那个活在黑暗中,自以为与她自己相似的梅长苏。
个人见解,勿喷
晚上美人计约起,么么哒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2 16:55:00 +0800 CST  
十八 你压着我了

萧景睿在队伍后面等了很久,才见到言豫津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马上,倒是那匹马将他带了回来,他催马上前,目光又看在后头,“宫姑娘呢?”
良久,才听得言豫津恍惚一句,“也许,我根本就不了解宫姑娘……”
脑海中,恍若还浮现那女子英姿,擦干泪水没有回头,就这样离开了他的视线,“多谢言公子对宫羽的厚爱,有缘再会吧。”她走的洒脱,可言豫津知道,她很不舍。
可似乎,他和宫羽,并不是一类人。
“她走了……”
萧景睿能清楚的看到言豫津瞳孔深处的落寞,可似乎是在片刻之间,他仰起头来,还如往昔一样笑着,“好了,我们快赶上队伍吧,不然林殊哥又要把我吊树上了。”
夜中营帐,却是为了汉州的事情讨论得热火朝天,蒙挚虽未统帅,却也事事听从梅长苏的意见,“我觉得还是多带些人去吧。”他试探的问道。
“不可。”梅长苏很快就否定了,“汉州此刻只是围困,若是只带数百人潜入汉州,或许可固守,我还是觉得,带着赤焰旧部,熟悉汉州地形的前去,以雷霆之速占据汉州。”
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停留在那一方之地。
“可我听说,大渝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也在不断的增援,听闻这些年大渝出了个少年英才,叫顾言的,是个无往不利的将军,就是这次援兵统帅。”蒙挚颇为担忧,只担心梅长苏只带百人前去会有危险。
“而且,还有一个忧虑。”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黎纲接过话来,“宗主已不再是少帅,赤焰旧部虽听皇命,可在汉州城下,可会真的义无反顾跟着宗主吗?”
此言一出,梅长苏的神色微敛。
众人皆知,赤焰旧部虽不多,可对梅长苏,都不是绝对的服从。
“我有太子玉牌,赤焰旧部必然会尊皇命。”他薄唇轻启,简洁明了。
“可是……”蒙挚还想说什么。
外头的飞流却猛地冲了进来,蒙挚话语一顿,就听着飞流指了指外面,“宫羽姐姐,走了……坏人说的。”
“走了?”蒙挚大惊,还未等旁人反应,就听到一侧一直喝着茶的蔺晨喊道:“赶快派人去找呀。”
蔺晨正要往外头去,梅长苏却拉住了他,神色未有异,恍若无事般,“我江左盟的人,来去自由,何必勉强,再说,这是宫羽最好的路。”
“梅长苏。”蔺晨喊了一声,有些想生气的样子,可下意识的看了看霓凰,又隐忍不发,只咬牙轻声道,“你可真够狠心的。”话毕,就走了出去,一眼再没看梅长苏。
“尚阳军大败,残部必然还在汉州附近,若是明日就出发,前去的早……”
他还在分析着战事,好似一切都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帐外的蔺晨却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我想,我们还是瞒着他去找找宫姑娘吧。”身后忽然响起个女子声音,蔺晨倒是没想到,会是霓凰。
她站在风中,一身戎装,当当得了一句“英姿飒爽”的赞誉了。蔺晨和霓凰相识不久,或许只是在梅长苏的只言片语当中知晓,如今,才真正的认识了霓凰。
“霓凰郡主,我终于明白,为何梅长苏那小子十多年来对你念念不忘了。”他对着霓凰,做了一揖。
“你还是喊我弟妹吧。”她莞尔一笑,黑暗中,她清澈的目光熠熠生辉。
烛光辉映,他还站在山河地图之下细细思索,身后熟悉的声音若远若近,“除了带上赤焰旧部,你还准备带上谁?”
四下无人,梅长苏倒是没了适才那蹙眉模样,倒有几分笑意,“自然是要带上黎纲和甄平。”
“哦。”那声音有几分失望,她望着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咬着唇,“那,还要带上谁?”
梅长苏缓缓回头,见霓凰坐在榻边,拨弄着灯芯,他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离她咫尺,“人自然越少越好。”
霓凰垂眸,也不看梅长苏,剪去灯芯,“咔嚓”,帐中明亮不少,一瞬间气氛凝重了不少,“那你先去汉州,等我吧。”
梅长苏做的决定,终归是最有利战事的,她虽有些失望,可也没有说出来,扬起头来,还是笑着,“你要当心。”伸出手,理了理他的衣襟。
十指柔荑,却被梅长苏握住,他挑眉,颇有几分疑惑模样,“哦,原来你不想和我去呀?”
“可以去吗?”瞬时她脸上有几分兴奋,笑容飞扬,双眸明亮的望着梅长苏。“不会影响你吗?”
“你没听到黎纲说吗,赤焰旧部不认江左盟的宗主,只认少帅,既然少帅不在,林夫人总是有用的吧?”他指腹勾过霓凰鼻尖,神色温柔至极,“只是……”
“只是什么?”霓凰弯着双眼,可良久梅长苏都没开口。她盯着他,很认真很执着,一副非要得到答案的模样。
她向梅长靠了靠,更加偎近了他,落在他怀中, 头顶上,一个温柔的,戏谑的声音传来,“郡主娘娘为何近我?”
“自然是希望宗主大人心中舒畅,明日带上林家夫人同行。”额间顶着他的下巴,仰起头,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薄唇印着他的,炙热的有些可怕。
“只是什么?”她还这样笑着问。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她被身侧男子微的推搡,两人都栽倒在榻几边,梅长苏握着她的下巴,唇一凑,吻了上来。
“你别这样笑。”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笑着,倒是越发引得霓凰发笑,“霓凰,你别笑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两具温热的身体这样叠着,霓凰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子越发的滚烫,她还在不停的笑,只轻拍着他的胸膛,“好了我不笑了,你快起来。”
他倒是回应的很快,马上就要起身,伸出手要拉霓凰起来,也不知怎的,偏生又往旁边床榻上倒去,弄的霓凰也栽倒在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为何非要扑倒我?”
身上的女子,正用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眸看着他,过于专注的看着他有些发虚,“你总看我做什么?”
霓凰伸出手,正捏在他的脸颊边,“我在看赤焰少帅的脸皮有多厚。”
“哦。”他应了一声,唇角微扬。
“旁人可知晓,你这般模样?”她伏在他身上,抿着唇,被梅长苏锁着腰让她半分也不能移动。
“想来,也只有你见过吧……”他似是思考很久,又道,“若是旁人见过,你岂非不是林夫人啦?”
霓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羞红了脸,烛光有些微弱,她却能够很清楚的看清梅长苏的面容,恍若与白日见到的很不一样,她只笑着,吻上他的薄唇。
感觉到身上衣襟被人撕扯,梅长苏连忙抓住那手,“不可……”声音回荡在霓凰耳边。
“偏不。”她音线软软的,偏生一派执拗,这两个字在她唇中溢出,倒是蛮不讲理了。“我是郡主,你得听我的。”其后这句话,倒是让梅长苏半分不敢反驳了。
“你明日带不带我去?”她眼波流转,勾住他的舌尖,让后头那两个字不再清晰,“夫君”,把她所有的呻吟,呢喃,温柔和眷恋都融入这两字。
“哪敢违背郡主娘娘的吩咐。”梅长苏喘息着抬起头来,他睁大不再明澈的双眸,再定定地望了霓凰,含着笑。
他本就想着带着霓凰去的……不仅仅因私,还有公。
“只是此去汉州,不许拿你郡主娘娘的威风压我,事事听我吩咐,你可应允?”他扯唇一笑,双眼眯起。
她慢慢抬头,目光迷离而温柔的望着他,“我何时不听你吩咐了。”
梅长苏却是一笑,极温柔极温柔的望着她,问道:“如今不是,你压着我了?”
此刻情景,倒真是如此,两人衣衫凌乱,便是梅长苏衣襟都被她扯了下来。
霓凰一笑,她垂下双眸,再次伏在他的胸膛上,她还伸出双臂,主动搂上他的脖颈。轻轻说道:“好,我应允就是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2 20:24:00 +0800 CST  
蔺晨小采访
月半:今天很开心呀,能请到两对虐狗夫妇,咦水……呃,殿下,你老婆呢?
水牛:我知道你是想喊我水牛的,就别见外了月半。那个,我老婆有点事,就不来了。
酥胸:其实就算她来了也不会虐狗的,是不是,我的郡主娘娘?
霓凰:我的林殊哥哥说什么都对。
水牛:你俩能不能消停点,一左一右坐我旁边还眉目传情,有考虑过我的感觉吗?
蔺晨:你觉得你们三儿经过这么多年,有什么改变吗?
水牛:以前呢,是霓凰和林殊,和我,现在呢,是霓凰和林殊,还是有我,你说呢?
月半:我看今天郡主好像有点疲倦,都不怎么说话呀?
酥胸:昨天睡的晚。
霓凰:都怪你……
水牛:你俩奏凯!!!
酥胸:大家都成亲了,殿下火气别这么大……
月半:水牛学学我,作为一个还没有老婆热炕头的表示很淡定。
“咔嚓”
水牛:你手上的毛笔好像质量不太好……
霓凰:你脸上蹭到什么了?我给你擦擦。
酥胸:早上给你画眉的时候蹭到点胭脂吧?
霓凰:水牛你让开一点……
水牛:月半,你说我该怎么办?
月半:你不是有老婆吗?
水牛:实话和你说吧,今天我老婆去给我选秀,说是给我找几个漂亮的大家闺秀……
酥胸:嫂夫人太贤惠了!!!
霓凰:嗯?
酥胸:哦……怎么可以这样呢,太不懂得体贴你了。
水牛:有什么办法能挡住她为我纳妾的脚步?
月半:这还不简单,你把她拿下……
水牛:拿下了并没有什么用,我老婆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结婚那天晚上我正要上床睡觉,你猜她说什么?
月半:满身酒味别上床?
水牛:多谢殿下赐恩!!!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3 10:31:00 +0800 CST  
如果有一个人比我还爱你,愿意为你去死,那就让她去死吧,我来爱你。
看到这句话,套上霓凰和酥胸,正是宫羽写照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5-11-13 14:38:00 +0800 CST  

楼主:浅浅·步调

字数:30429

发表时间:2015-10-18 15: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0 19:22:31 +0800 CST

评论数:670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