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山长水阔知何处【原著续篇，主苏凰
“景琰费心了。”走近祠堂，只见香火缭绕，连祠堂门前那一排高大的乔木，也精心修葺过，小厮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前来祭拜英烈的人们陆陆续续。
拿了些香烛纸钱，梅长苏和霓凰也迈进了祠堂。
祭拜的人们虔诚地伏跪在殿门前面，梅长苏和霓凰也混迹在人群之中，伏地而拜。
“这算不算是跪拜了高堂？”起身之后，梅长苏认真地询问霓凰。
“你……”霓凰冷不丁又被揶揄了一下，正想啐他，不料梅长苏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先等等。”
霓凰被遮得只剩下一双怒睁的杏眼，却见梅长苏凝神皱眉，似在听着什么。
“……是啊，按理说，这宗祠内供奉着的可有三十一位林氏宗亲呢，统共俸禄纸钱却只有三十份。”一个小厮一边清点着账目一边说道，“不应该啊，别是内廷司漏算了罢？”
“昨儿我也这么说呢，托人去内廷司问问管事的公公，可公公说了，圣上对林氏宗祠十分上心，他们怎敢怠慢，都是反复清点了的，绝对没有错漏。”
“……难不成是有内贼？”
“哎哟喂私吞给死人的银钱也不怕晦气，何况这是谁家的宗祠，这可是赤焰军啊，借一百个胆子也只怕没人敢做这种事吧……”
梅长苏放开了捂住霓凰的手，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正殿里供奉的牌位。
“兄长？……”
“走罢。”梅长苏叹道，“景琰这个倔脾气啊……”
拿了些香烛纸钱，梅长苏和霓凰也迈进了祠堂。
祭拜的人们虔诚地伏跪在殿门前面，梅长苏和霓凰也混迹在人群之中，伏地而拜。
“这算不算是跪拜了高堂？”起身之后，梅长苏认真地询问霓凰。
“你……”霓凰冷不丁又被揶揄了一下，正想啐他，不料梅长苏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先等等。”
霓凰被遮得只剩下一双怒睁的杏眼，却见梅长苏凝神皱眉，似在听着什么。
“……是啊，按理说，这宗祠内供奉着的可有三十一位林氏宗亲呢，统共俸禄纸钱却只有三十份。”一个小厮一边清点着账目一边说道，“不应该啊，别是内廷司漏算了罢？”
“昨儿我也这么说呢，托人去内廷司问问管事的公公，可公公说了，圣上对林氏宗祠十分上心，他们怎敢怠慢，都是反复清点了的，绝对没有错漏。”
“……难不成是有内贼？”
“哎哟喂私吞给死人的银钱也不怕晦气，何况这是谁家的宗祠，这可是赤焰军啊，借一百个胆子也只怕没人敢做这种事吧……”
梅长苏放开了捂住霓凰的手，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正殿里供奉的牌位。
“兄长？……”
“走罢。”梅长苏叹道，“景琰这个倔脾气啊……”
萧景琰正在金殿内批阅奏本。战后半年，萧景琰励精图治，雷厉风行，六部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赈灾拨款，救旱抗洪，萧景琰命沈追亲自督察，并将奏报按时送回京城。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相报。”列战英经过内官通报，风尘仆仆地迈进金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何事？”萧景琰略微抬头，却看到列战英手中拿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红木匣，登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人在何处？”萧景琰控制不住声音中的微微发抖。
“就在宫门外呢！”列战英也喜不自胜，慌乱地忘记了敬语，回过神来忙补了一句，“回陛下。”
萧景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殿。
一屋子的奴才面面相觑，列战英见状，忙叫人跟了上去，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惶惶地跟在后面。
萧景琰额前的珠玉乱晃，他却全然不知，步子越迈越大，后头的奴才们唬的不行，一叠声地在后头唤着当心，他也全然没有听到。
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要到宫门前了。
萧景琰定在了原地，目光如炬。
梅长苏和霓凰并肩而立，笑意盈盈地站在十米之外。
“陛下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对璧人恭敬地伏地长拜。
“免礼平身。”萧景琰一颗心总算真正地踏实了下来，眼角笑出了泪花。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相报。”列战英经过内官通报，风尘仆仆地迈进金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何事？”萧景琰略微抬头，却看到列战英手中拿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红木匣，登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人在何处？”萧景琰控制不住声音中的微微发抖。
“就在宫门外呢！”列战英也喜不自胜，慌乱地忘记了敬语，回过神来忙补了一句，“回陛下。”
萧景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殿。
一屋子的奴才面面相觑，列战英见状，忙叫人跟了上去，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惶惶地跟在后面。
萧景琰额前的珠玉乱晃，他却全然不知，步子越迈越大，后头的奴才们唬的不行，一叠声地在后头唤着当心，他也全然没有听到。
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要到宫门前了。
萧景琰定在了原地，目光如炬。
梅长苏和霓凰并肩而立，笑意盈盈地站在十米之外。
“陛下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对璧人恭敬地伏地长拜。
“免礼平身。”萧景琰一颗心总算真正地踏实了下来，眼角笑出了泪花。
九
“小殊，你身体怎么样了？身边那个吊儿郎当的大夫呢？那个冰续丹有没有落下病根？”一进入内殿，萧景琰命列战英守在门外，不得任何人进入，关上殿门，转身便忙忙地问了起来，“半年来你只说你大好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宽我的心……”
“陛下……”梅长苏刚开口，见萧景琰不满地蹙起了眉尖，只好改口，“景琰，我没事，你看我现在的面色，可是大好了？”
“可不是，现在大好了之后，天天讨打。”霓凰斜斜地睨视了他一眼，“陛……景琰哥哥千万不用手软，这人瞒着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该罚。”
“是是是，该罚该罚，妹妹您说什么都对。”梅长苏见霓凰伸出了手指作势要点在他的腰上，连连服软，低声求饶。
见他二人嬉笑取乐，萧景琰不禁恍惚了起来，这样的场景，他真的很久没有再看过了。
没想到世事跌宕，像是又回到了原点。
仿佛他只是在靖王府的午后打了个盹儿，醒来之后，好友都在府中等他，林殊还是那个林殊，霓凰还是那个霓凰。
一切都变了。
可一切似乎又都没变。
纵使他现在九五之尊，万人之上，可见了他们二人，他就还是那个萧景琰。
“才刚战英进来通报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萧景琰缓缓坐下，又示意他二人同坐，“这次来京，打算住多久？”
“十天半个月，说不好半年，或者更长。”梅长苏笑着回道，“景琰，你处事成熟了不少，这样我就放心了。”
“毕竟老师教得好。”萧景琰意味深长地接道。
“夸你一句你还真信了。”梅长苏眸光微沉，“景琰，林殊已经死了。”
萧景琰目光一滞。
“小殊，你身体怎么样了？身边那个吊儿郎当的大夫呢？那个冰续丹有没有落下病根？”一进入内殿，萧景琰命列战英守在门外，不得任何人进入，关上殿门，转身便忙忙地问了起来，“半年来你只说你大好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宽我的心……”
“陛下……”梅长苏刚开口，见萧景琰不满地蹙起了眉尖，只好改口，“景琰，我没事，你看我现在的面色，可是大好了？”
“可不是，现在大好了之后，天天讨打。”霓凰斜斜地睨视了他一眼，“陛……景琰哥哥千万不用手软，这人瞒着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该罚。”
“是是是，该罚该罚，妹妹您说什么都对。”梅长苏见霓凰伸出了手指作势要点在他的腰上，连连服软，低声求饶。
见他二人嬉笑取乐，萧景琰不禁恍惚了起来，这样的场景，他真的很久没有再看过了。
没想到世事跌宕，像是又回到了原点。
仿佛他只是在靖王府的午后打了个盹儿，醒来之后，好友都在府中等他，林殊还是那个林殊，霓凰还是那个霓凰。
一切都变了。
可一切似乎又都没变。
纵使他现在九五之尊，万人之上，可见了他们二人，他就还是那个萧景琰。
“才刚战英进来通报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萧景琰缓缓坐下，又示意他二人同坐，“这次来京，打算住多久？”
“十天半个月，说不好半年，或者更长。”梅长苏笑着回道，“景琰，你处事成熟了不少，这样我就放心了。”
“毕竟老师教得好。”萧景琰意味深长地接道。
“夸你一句你还真信了。”梅长苏眸光微沉，“景琰，林殊已经死了。”
萧景琰目光一滞。
“我知道，你觉得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不愿意给林殊祭拜。”梅长苏缓缓说道，“可是景琰，我早已不是林殊了。”
“曾经我也厌恶梅长苏的这层皮，我也想过要拼死得回自己原有的身份。”
“可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因为我一己之私，徒留后世猜疑这桩清清白白的雪冤之举，实在不值。”
“这是我当梅长苏的第十四年了。对我来说，这些年，去适应梅长苏的病体，去煎熬梅长苏的心血，并不单单只有忍辱负重。”
“若非这苟延残喘的身躯，我又如何去一步步地走过这些年艰难的雪冤之路？”
“我并非说梅长苏有什么不好，只是……”
“只是你不甘心，那个跟你有十多年深厚交情的少年，成为灵牌上那几行冰冷的字体？”梅长苏轻轻地笑道，“景琰，你还是倔得像头水牛，又傻又不听劝。”
“十多年的情谊，我是不是活着，难道就凭那块灵牌可以定夺？”梅长苏正色道，“我不在的那些年，纵使流言纷纷，甚至已经盖棺定论，你不是也一直相信，我还活在这世间么？”
“无论是林殊，还是梅长苏，我都一直跟你并肩而战。”
“林殊是地狱归来的鬼魂，终究不可久留；如今江山安宁，国泰民安，梅长苏终于可以不用背负着林殊的使命活下去了。”
“我出去云游几年，总会回来看你；我们的朋友之情，兄弟之谊，总不会因为没见面就断了吧。”
“沉冤得雪，魂魄归宁；流言易起，清白难求。”
“景琰，是时候让林殊安息了。”
“曾经我也厌恶梅长苏的这层皮，我也想过要拼死得回自己原有的身份。”
“可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因为我一己之私，徒留后世猜疑这桩清清白白的雪冤之举，实在不值。”
“这是我当梅长苏的第十四年了。对我来说，这些年，去适应梅长苏的病体，去煎熬梅长苏的心血，并不单单只有忍辱负重。”
“若非这苟延残喘的身躯，我又如何去一步步地走过这些年艰难的雪冤之路？”
“我并非说梅长苏有什么不好，只是……”
“只是你不甘心，那个跟你有十多年深厚交情的少年，成为灵牌上那几行冰冷的字体？”梅长苏轻轻地笑道，“景琰，你还是倔得像头水牛，又傻又不听劝。”
“十多年的情谊，我是不是活着，难道就凭那块灵牌可以定夺？”梅长苏正色道，“我不在的那些年，纵使流言纷纷，甚至已经盖棺定论，你不是也一直相信，我还活在这世间么？”
“无论是林殊，还是梅长苏，我都一直跟你并肩而战。”
“林殊是地狱归来的鬼魂，终究不可久留；如今江山安宁，国泰民安，梅长苏终于可以不用背负着林殊的使命活下去了。”
“我出去云游几年，总会回来看你；我们的朋友之情，兄弟之谊，总不会因为没见面就断了吧。”
“沉冤得雪，魂魄归宁；流言易起，清白难求。”
“景琰，是时候让林殊安息了。”
五日后。
萧景琰踌躇再三，终究轻车简从去了一趟林氏宗祠。
注视着那块被自己用红绸布遮住的灵牌，他缓缓地伸出了手，一把掀开。
红绸布轻飘飘地摇曳着坠地。
属于林殊的那颗大珍珠，也被轻轻地供奉在祭台前。
萧景琰缓缓伏身。
当天晚上，靖王府灯火通明。
天已经渐渐入冬了。
各地边防军队都已重新整编完毕，蒙挚率各位主将进殿面圣，奏报军情。
“……奏报如上，请陛下为新军赐名。”蒙挚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萧景琰提笔沾墨，略微思忖，大笔一挥。
长林军。
他抬头对上蒙挚炽烈的双眼。
相顾无言，了然一笑。
“景琰还是这么直接了当。”梅长苏一行人缓出京城，邸报已陆续发往各地，对着“长林军”三字，梅长苏摇头笑着叹道。
“以你之名，冠我新军。”蔺晨一本正经地肃穆着脸，“陛下的心意，你可要诚心诚意地领受啊。”
“就你话多。”梅长苏一把执起腰间刀鞘，朝蔺晨肩上劈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霓凰抬手将腰间的香囊砸到梅长苏背上。
“给你的，之前说过的。”霓凰用力一夹马腹，往前而去。
梅长苏小心将香囊收入怀中，一夹马腹，也奔向前。
随后的飞流和蔺晨也跟了上去。
天地茫茫，人间苦乐，总归是在这世道上行走。
苦难是永恒。
逍遥也不过片刻。
夫得意者，佳人在侧，莫逆相交，有酒一壶，有马一匹，有月一轮，焉不快哉！
萧景琰踌躇再三，终究轻车简从去了一趟林氏宗祠。
注视着那块被自己用红绸布遮住的灵牌，他缓缓地伸出了手，一把掀开。
红绸布轻飘飘地摇曳着坠地。
属于林殊的那颗大珍珠，也被轻轻地供奉在祭台前。
萧景琰缓缓伏身。
当天晚上，靖王府灯火通明。
天已经渐渐入冬了。
各地边防军队都已重新整编完毕，蒙挚率各位主将进殿面圣，奏报军情。
“……奏报如上，请陛下为新军赐名。”蒙挚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萧景琰提笔沾墨，略微思忖，大笔一挥。
长林军。
他抬头对上蒙挚炽烈的双眼。
相顾无言，了然一笑。
“景琰还是这么直接了当。”梅长苏一行人缓出京城，邸报已陆续发往各地，对着“长林军”三字，梅长苏摇头笑着叹道。
“以你之名，冠我新军。”蔺晨一本正经地肃穆着脸，“陛下的心意，你可要诚心诚意地领受啊。”
“就你话多。”梅长苏一把执起腰间刀鞘，朝蔺晨肩上劈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霓凰抬手将腰间的香囊砸到梅长苏背上。
“给你的，之前说过的。”霓凰用力一夹马腹，往前而去。
梅长苏小心将香囊收入怀中，一夹马腹，也奔向前。
随后的飞流和蔺晨也跟了上去。
天地茫茫，人间苦乐，总归是在这世道上行走。
苦难是永恒。
逍遥也不过片刻。
夫得意者，佳人在侧，莫逆相交，有酒一壶，有马一匹，有月一轮，焉不快哉！
到这里，这篇就完结了。楼楼再次说一句抱歉，一忙就拖到了今天，实在惭愧。
接下来应该还会更新文，不过要等到寒假了。
顺便，之前写过一篇锋冬向的开头，之后便搁置了，我没有弃坑，会把它填完的。
如果还有更新别的相关文章，我会在楼内放链接的。
谢谢你们，这么多天来的守候，让我有继续往下写的动力。
爱琅琊，爱你们。
接下来应该还会更新文，不过要等到寒假了。
顺便，之前写过一篇锋冬向的开头，之后便搁置了，我没有弃坑，会把它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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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这么多天来的守候，让我有继续往下写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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