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山长水阔知何处【原著续篇,主苏凰

雪蚧虫打成梅蚧虫,我的错,删了重发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4 12:03:00 +0800 CST  
“殿下,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一名内监候在东宫殿前,萧景琰从满桌奏本中抬头,见是母亲素日里身边眼熟的内监,便应了声知道,旋即随他同去。
“景琰,你来了。”萧景琰俯身请安,静贵妃忙拉着他坐在身侧,细细地打量,满眼的慈爱,“倒有好些时日没见你了,似是清瘦了些。”
“孩儿近来公务应接不暇,疏忽了,望母妃见谅。”
“傻孩子,不怪你。”静贵妃用手轻柔地摩挲着萧景琰的发髻,“小殊的事情上,你处理得很好,沉稳了许多,我很欣慰。”
“母妃……小殊他……”萧景琰禁不住哽了一哽,千言万语在喉间,只说不出来。
静贵妃心口也抽痛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把手搭在萧景琰肩上,轻轻按了一按。
似是在安慰萧景琰。
何尝又不是在宽慰自己。
“说起来,今日找你是有正事。”晌久,静贵妃敛去脸上
的哀伤,微微正色道,“你父皇……怕是这几日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母妃放心,孩儿自从踏上夺嫡之路,便已做好了准备。”
“往后这孤家寡人的路,只怕会愈走愈孤独,母妃希望……”静贵妃郑重地拉过儿子的手,轻轻握住,“希望你能够守住本心,不致迷失。”
“七万英魂在上看着孩儿,孩儿不敢迷失。”
“好。”静贵妃的眼中闪着微微的泪光,目光投向殿前的院中。
院内种了三十三年的石楠树,已经郁郁葱葱。
琅琊阁别院的西厢房内,蔺毓和晏清分坐在梅长苏两侧,蔺晨坐在其身后,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吧。”蔺毓轻轻地说道,蔺晨点头,拿过乌金丸的解药丸子和一碗热热的药汤,给梅长苏喂下。
药方入口,蔺晨立即封住梅长苏的穴位,双手撑住他的后背,缓缓地运渡真气。
蔺毓和晏清均执起银针,开始为梅长苏拔毒。
银针缓缓地扎入,梅长苏混沌之中,仿佛有千万只雪蚧虫在噬咬着他的心,火寒毒开始在他体内迸发,他痛苦地蹙起了眉头,不住地低声呓语着。
火海……
友军的屠刀……
父帅……
聂真叔叔……
背叛……
梅长苏再次回到梅岭的炼狱里,身体皆被熊熊的火舌舔舐着,内心却寒意如冰,左副将突然冲上来挡在他身前,替他拦下夏江弓上飞来的利箭。
“保护少帅!”左副将声嘶力竭地用尽最后的气力。
“不要……”梅长苏低声地请求着,“不要……”
更多赤羽营的将士冲了上来,用血肉之躯筑起守卫的墙。
死神的袍衣已经近在眼前。
“不要……你们走……走啊…”
林殊拼命想推开身上护着自己的将士们,然而身体早在熊熊烈焰之中失去了知觉。
“小殊,活下去……”父帅一把将他推落悬崖。
“不要……不要!”梅长苏猛的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看向前方,眸中却没有丝毫生气,他翻着白眼,浑身都抽搐起来,“冷……”
悬崖之下的雪窝里,林殊痛苦地蜷缩着。许多小小的虫子攀爬上他的身体。
“啊!”梅长苏痛苦地叫唤着,脸上揪成一团。
“走开……”雪蚧虫在林殊身上噬咬,手背、胸前、脸上,密密麻麻地爬着,锥心一般的疼痛,暗无天日的寒冷,悉数钻进他的体内,变本加厉地翻腾。
“痛……”梅长苏虚虚地坐在席上,低呼出声。蔺毓朝儿子点了点头,蔺晨会意,解开方才封住的穴位。梅长苏浑身都战栗起来,嘴角翻出白沫,眼睛向上翻起,手脚愈加冰凉。晏清将灼热的银针精准地扎入穴位,梅长苏的眼睛动了动,嘴巴微张,慢慢回转过来。
“冷……”林殊的意识越来越弱,周身的痛楚已渐渐离他远去,前面似有温暖的光,柔柔地朝他氤氲开来。林殊抬手想去触摸,想融进那抹静谧的暖意里。
“小殊,来……”面前站着意气风发的林燮和晋阳,伉俪而立,朝他伸出了手。
林殊正要伸手握住。
“小殊,活下去……”林燮的声音回荡在山峦之间。
“林殊哥哥,我等你回来……”霓凰似在身后遥远的地方,声音里透着回音。
“小殊!”
“林殊哥哥!”
“少帅千万不能放弃!”
“我们死也要保住少帅!”
“活下去!”
“少帅!”
“小殊!”
身后的声音在渐渐地壮大。林殊犹豫了一下,停住了伸出的指尖。
“长苏……”似是蔺晨的声音?
梅长苏渐渐停住了抽搐,纱窗里透进了一丝柔和的晨曦,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
蔺毓伸手把了把脉息,终于展开了紧锁了三日的眉头。
“最凶险的时候过去了。”晏清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颔首道。
“是啊。最凶险的事情,统统过去了。”蔺毓眯起眼睛,凝视着纱窗外琅琊山的黎明。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4 12:04:00 +0800 CST  
啊删了就删掉了之前的回复了都怪我记错雪蚧虫的名字。。。对不起各位沙发板凳地板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4 12:07:00 +0800 CST  
@还是寐鱼申个精试试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4 15:22:00 +0800 CST  

春日正好。着眼望去,琅琊山满山满地的花朵团团簇簇,烟云绕腰。琅琊阁巍巍地立在主峰项际,隐现在云雾里,远远眺着,倒真是个脱俗的境地。
然而内里可不像外表这么道骨仙风了。
“飞流,这次是你输了,你得穿草裙跳孔雀舞给我瞧个新鲜!”
“飞流,你怎么能和鸽子抢食呢!不乖要掐脸哦。”
“飞流,把那盘橘子放下!那是言豫津小哥儿孝敬我琅琊阁主的,不许跟我抢!”
“飞流!……”
“飞流!……”
琅琊阁中许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蔺晨追逐着飞流逗他,吉婶对着黎纲和甄平不住地唠唠叨叨,晏清和蔺毓在前厅屏息敛气地对弈,小厮们在廊下亭间忙碌地穿梭,端着一个个寻求答案的木匣子。
梅长苏静静地躺卧在厢房之中,平稳地呼吸着。自解毒那日至今,已经过了六天。蔺毓每日给他把脉,晏清负责煎熬汤药,蔺晨则尽心尽力地给他喂服。梅长苏的脉象逐渐地平稳,呼吸也愈来愈通畅,蔺毓这日一早把完脉,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恢复得比预料中要好得多,实在是神明护佑。”
“是啊,虽说不能恢复武人体魄,但只要日后好好调养生息,倒能比上回解毒后活得久些。”晏清笑眯眯地望着熟睡的梅长苏。
“可不是,此番实乃因祸得福啊!”蔺毓摇了摇手中的蒲扇,“我估摸着再过三两日,也就能醒过来了。”
黎纲和甄平一步不离地守在梅长苏身旁,听到这个消息,双双激动得热泪盈眶。
“飞流!过来!……”
“不要!苏哥哥!救!”
庭院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玩闹声,蔺毓和晏清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天真是苦了小飞流……”
“是啊,那孩子,心实得很。”晏清回忆了一下在苏宅飞流在梅长苏面前护犊子一般的行为,不禁失笑,“还好长苏算是挺过来了,解毒那三日里,飞流不吃不喝,就那么杵着站在床边……”
“虽说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可谁又能说他比别人差到哪儿去?”蔺毓慈祥地望着园中打打闹闹的一大一小,“单单是重情这点好处,就比大多数人强多了。”
前厅进来了一个报信的小厮,他匆匆地走到蔺晨身边:
“少阁主,郡主已候在琅琊阁前。”
“我这就去。”
霓凰风尘仆仆,昼夜不歇赶了十来天的路,终于来到琅琊山。一进山门,便有一个童子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为她指路,霓凰心中仍存有许多疑惑,但还是翻身下马,吩咐手下的人先在山下等候,只身上了山去。
琅琊阁。霓凰静静地立在大门前,抬头凝视着上面的牌匾。这个地方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霓凰却是第一次站在它的面前。
蔺公子是琅琊阁的人?
霓凰凝神思忖着,却听得一个熟悉飞扬的声音:
“郡主,别来无恙。”蔺晨衣袖飘扬,步履沉稳朝她走来。
“霓凰不敢当。”她习惯性伸出双手,英气地作了一揖。
蔺晨眼角的余光微微打量着她,多日奔袭赶路,霓凰脸上虽然稍显疲惫,却无半分倦意;虽然着一身银袍,也依然掩盖不住眉眼间的娇美明艳。
“一个令人敬佩的,英气而秀美的女子。”蔺晨难得正了正神色,庄重地对梅长苏说道。
“少来,别一副诚心向佛的样子。”梅长苏瞟了他一眼,“局势如何?”
“南楚此番使出水战之阵,南境军不擅于此,双方才胶着起来。”
“水战?”梅长苏略微思忖了一番,转身吩咐甄平,“让卫峥去。”
“不是我说啊,九年过去了,你就不打算跟她相认吗?”蔺晨静静地望进梅长苏平静如水的眸色里,“长苏,你的心肠可真硬。”
“我内心,又何尝不是千万个不愿意?”晌久,梅长苏在他身后低低地说道。
熬着熬着竟也是第十四个年头了。蔺晨一面拱手请霓凰进入阁中,一面在心中悄悄为梅长苏欢喜。
能得到这般品格的女子一片痴心,长苏的前半生,到底也不算满盘皆输啊。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4 21:31:00 +0800 CST  
解释一下,以免不熟悉剧和书的时间线的旁友们没看懂新更的最后那段回忆。梅长苏梅岭逃生后第九年,霓凰在云南被水站所困,梅长苏派卫峥(书里是聂铎)去帮忙;第十一年,进京;第十二和十三年,夺嫡;十三年年底冬季,梅长苏临危受命,出征;接下来就是楼楼续写部分,北境一战结束于第十四年初春。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4 22:23:00 +0800 CST  
郑重地申个明:楼楼漫长而又可怕的工科期末已经到了,日更实在是力不从心,不定期更的话也没个着落。这样吧,《山长水阔知何处》正式定为周更文,周六晚上12点前更,希望大家互相体谅包涵,开心看文,耐心等更~么么哒【这周六晚上还是会有的,下周开始就只有周六晚了】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5 17:05:00 +0800 CST  
霓凰随蔺晨穿过前厅,绕过曲廊,来到西厢房的门前。
“长苏还没有醒。”蔺晨低声嘱咐道,“不过总算是捱过来了。”
“蔺公子……”霓凰百感交集,眸光里满是一路上揣测过来的困惑,“他……”
“你先不要问,等长苏醒过来,我们再慢慢说。”蔺晨温和地回道,转身向厅外走去。霓凰轻轻伸出了手,还没触及那扇虚掩的门,又突然缩了回去。她的手隐隐发颤,犹豫再三,终于搭在门上,轻轻推开。
梅长苏安稳地卧在榻上,胸前微微起伏,呼吸声细细。被子齐腰,他一手搭于腹上,一手垂于榻外,脸稍微朝里间偏着,发髻似墨,面色如玉。
霓凰缓缓地走近他。
他单薄如纸的身体,他清瘦峻冷的眉眼,一点一点,尽收眼前。
霓凰极其轻微地坐在他的榻边,垂眸低头,眼底便全是那个人了。
“他们总说你变了。”霓凰执起他袒露在外的手,轻轻地往回一收,“其实你一点儿也没变,睡觉还是这么不老实,仔细太奶奶看见了,定要说你。”
语调轻松欢快,就像十四年前的霓凰面对林殊,总爱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肆无忌惮,在霓凰双靥上恣情流淌。忍了十四年的苦楚,这一次她再无顾忌,痛痛快快一股脑儿全数倾倒。
那个立在冬日的寒风里目送少年远征的少女。
那个接到噩耗时生怕连累穆家亲族不敢申冤的少女。
那个临危披甲傲立在南境城门上一脸清冷的少女。
那个亲手绞断香囊的少女。
那个漫长的深夜里一针一线重又将香囊缝合的少女。
那个一战成名威名赫赫力保一方安宁的她。
那个因为战功累累而无端受疑被迫接受比武招亲的她。
那个被卷入党争差点在森严的宫墙之内受侮的她。
那个认出来又不敢认的她。
那个认了后又不能认的她。
那个疾驰猎宫杀伐决断的霓凰。
那个在苏宅的廊下对飞流托付的霓凰。
那个因为一句来世承诺便期期艾艾地等待的霓凰。
这一次,她终于只是林殊的霓凰了。
无论过了多少年,样貌如何改变,在拥挤的世道里,她一定能找到他。
因为不管是林殊,还是梅长苏,在霓凰面前,所有的伪装都会被瞬间卸下,一览无余,毫无抵抗之力
因为自始自终,他都是她的大哥哥,她都是他的小女孩啊。
“霓凰……”梅长苏低低地唤道。
“我在。”霓凰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杏眸含泪,面如桃花。
梅长苏嘴边带着一抹满足的笑意,似是梦见了什么欢喜的事情,动了动眼睫,辗转着又沉沉睡去。霓凰静静地注视着他,红着脸低声啐道,“睡觉就睡觉,平白无故地叫人家做什么。”
梅长苏没有听见。
梦里,花烛灼灼,帐香衾暖。他执着一杆喜秤缓缓掀起面前人的盖头,唤了一声:
“霓凰。”

“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蔺晨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句,“睡这么死还不醒来,烂担子全扔给我。”他起身拿来纸笔,大手一挥,三言两语写完,拎来一只信鸽,绑紧之后往天上一送,鸽子灵巧而起,向金陵飞去。
三月十五,梁帝驾崩。太子萧景琰登基,立太子妃柳氏为皇后,尊生母静贵妃为太后。
这日早朝过后,蒙挚留于殿中,没有离去。新朝刚兴,折本一天天递了上来,萧景琰阅了半日,只觉眼眶酸痛,抬眸一瞧,蒙挚杵在底下,不禁问道,“蒙卿何事?”
“禀陛下,琅琊山那边今早来了飞鸽书信。”蒙挚双手微微颤抖,向上一呈,“臣……未敢擅动。”
萧景琰眸色一凝,急急起身,额前珠帘四晃,抻着手拿过信来,抖开急看。
蒙挚心里打着鼓点,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悄悄瞥了一眼萧景琰的神情,却见他的面上淌着泪,双手紧紧地攥着纸条,心中大骇,“陛下……小殊他……”
“小殊他……已经没有大碍了。”萧景琰深深地闭了闭眼,心中悬浮已久的那口气终于松下,“蒙卿!”
“臣在!”
“什么君臣!今夜备酒,去靖王府,叫上聂锋大哥!我们饮他个不醉不归!”
“是!”蒙挚眼中也闪烁着泪光,抱拳重重地作了一揖,铿锵有力,声如洪钟。
“走!我们去找聂锋大哥,比箭!”记忆中那个银袍小将并没有因时光而蒙尘。
少年林殊与萧景琰勾肩搭背,贼兮兮地冲蒙挚挤眉弄眼。
“蒙大哥!我和水牛的箭法谁比较准啊?”
“跟我比有什么进益?有本事,你跟聂大哥比一比!”
“比就比!走!我们去找聂大哥!比箭!”
“走!我们去找聂大哥!喝酒!”新帝萧景琰展开多日来紧锁的眉头,豪气大笑。
这么多年过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旧时与今朝影绰重叠,蒙挚看着萧景琰搭在自己肩上的臂膀,眼角笑出了泪花。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7 17:43:00 +0800 CST  
估计接下来还有大概四五章左右,大家慢慢等我哈~我不会弃坑的~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07 18:16:00 +0800 CST  
说好的明天更,不过今天晚上写完了耶~更还是不更呢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13 23:37:00 +0800 CST  

梅长苏是在霓凰到达琅琊山后的第三天醒过来的。
在写信告知霓凰后,蔺晨便特地让小厮把西厢房的别院暖阁收拾出来,又添了新栽的海棠数盆置于几上。蔺毓难得见儿子这般思虑周全,不禁奇道:“两年不见,吾儿似是大有长进。”蔺晨瞧见父亲一脸打趣的模样,并不像往日一般只顾着铆劲儿回嘴,只垂首淡淡回道:“穆府女将,吾心甚佩。”
这几日,霓凰便都住在暖阁,一天里除去洗漱歇息,剩余时间便都守在梅长苏榻前,片刻不离,即便蔺晏二人告知梅长苏已无大碍,毋须辛苦至此,也是充耳不闻,只轻轻用手拂去梅长苏额前的细发,又拿绢子替他拭去汗珠。
蔺毓与晏清从房中退出,轻掩上门,均摇头叹道:“多日连夜奔波至此,这几日也没有好好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蔺晨负手立于门外,脸上不以为意:“二老不知,凭这两人的意志,再熬个一两个月,都未必会倒下。”蔺晏二人略微沉思,也颔首附和,三人闲庭信步,朝前厅走去。
梅长苏睁开眼睛的时候,霓凰正立于碧纱窗前,将新折的海棠插在一只玉瓶内。她换上家常的鹅黄衫裙,鬓上一只珠钗,面向日光,那钗子的流苏轻轻打在耳际,碎发笼在日光里细细地飘着。
梅长苏费劲地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周身的环境,他抬手遮住投射在面上的春日阳光,皱着眉思忖良久,也记不起来究竟发生何事。眼瞳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亮度,他稍微移开面上的手,便看见窗前立着的那抹倩色正低着头,专心地摆弄着几枝海棠花。见此家常光景,如梦似幻,梅长苏倒忘了开口询问缘由,只痴痴地望着。
“林殊哥哥!看,这是我们穆王府今年新发的梅花头一遭,我专门折来给你摆在里间赏玩!”霓凰披着厚厚的貂裘,小脸冻得通红,兴奋地一路跑进林殊的书房内。
“你留着就好了,我可不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放我这里,岂不浪费你一番美意?”林殊擦拭着手上心爱的朱弓,满不在乎地回道。
“我不管,你得好好照看着它,记得把瓶子里的水换掉。”霓凰一把扯过林殊的手臂,把花瓶重重地塞进他的怀中,又重复叮嘱道,”记得要每天都换。”
“每天?”林殊嘴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放下手中朱弓,歪头盯着霓凰,“只是换水?”
“不然呢?”
“不用做点别的?”
“例如?”
“思念一番送花的姑娘?”林殊挑了挑眉,笑意盈盈。
“……”霓凰涨红了脸,只跺了跺脚,扭头就走。
“等花儿谢了,我一定新换上林府的梅插于瓶中,给妹妹送去!”林殊追着霓凰的背影,高声笑喊道。
霓凰拿着剪子细细地修剪完枝叶,放下剪子,正想从偏门出去再折几枝花儿,却听见梅长苏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响起:
“这次怎么不叮嘱我,要常常换水呢?”
霓凰闻言,倏地转身,见梅长苏起了半身,靠在暖席上,朝她展颜一笑。
“兄长这回,可没有花儿可以回送霓凰。”霓凰红着眼眶哽咽,面上却如三月的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梅长苏深深地闭了闭眼,又再次睁开,见霓凰还立在那里,又将手指放入口中狠狠一咬,淡淡的血腥味和痛意弥漫开来。他温柔地凝视着霓凰,笑得似孩童一般:“不是梦啊,真好。”
霓凰见状,急急三两步迈到他跟前,拽过他渗着血珠的指尖,掏出身上的手绢子,轻轻包住。
“怎生这般鲁莽……”霓凰正抬头想数落梅长苏一番,却被他抬手搂住,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溢满了她的鼻间。
“霓凰……”梅长苏紧紧地搂着她。
霓凰双手揽住他的腰,泪水肆无忌惮地落下。
这天晚上,靖王府的灯烛彻夜亮着,府前的士兵森严把守,高举象征着圣上的黄旗。
“依蒙卿所言,那大夫竟是琅琊阁少阁主?”萧景琰举杯下肚,抬眸看向蒙挚。
“正是。”蒙挚也仰脖一饮而尽,“想来小殊这么多年的筹谋,也是有蔺公子从旁襄助啊!”
“蔺大夫税是江湖人四,言谈却森为速朗。”聂锋口齿不清地说着,边拱手在空中虚作了一揖,“翻案之事……何等凶闲,且与他无关,却能够毛闲参与进来,此等胸襟忠义……”聂锋仰脖又饮了一杯。
“依他的性格,或许行事实与忠义无关。”萧景琰内心感慨澎湃,“我与其有一面之缘,觉得此人并不是按世道常理之辈。”
“不为忠义,却又为何?”蒙挚不解。
“朋友之情,知己之谊。”萧景琰移眸看向里间的墙壁,“莫逆之交,自然尽心尽力。”
蒙挚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曾是苏宅和王府连接的密道,心下了然:“陛下与小殊,也是如此。”说罢蒙挚执起酒斛,斟满一杯,敬向一旁虚设的空席。
“小殊。”
“小殊。”
“小殊。”
三人一同举杯,撞到一起,杯壁相碰,余音绕梁。
直到次日午时,靖王府前的轿辇方才起驾,往宫墙之内而去。
言侯府中倒比往日热闹得多,萧景睿和言豫津自沙场归来,均获军功,前者因身世之故,辞谢不受。趁着萧景睿留在京中,言豫津终日里与他各处厮混,正好躲着家中些个送礼说亲之辈。
“瞧把你吓的,刚巧碰到的那个嬷嬷,人家还没开口呢,你倒好,一溜烟跑没影了,害我追得气喘。”萧景睿执起腰间佩剑,往好友头上敲了一敲。
“你这人真扫兴,明知我为什么躲着她们,还老拿这个说事。”言豫津不满地揉了揉额,转头却看到街角的楼阁正在上漆,新挂上去的牌匾赫然写着“妙音坊”三字,不禁喜笑颜开,“景睿你看!莫不是宫姑娘和十三先生回来了?”
话音刚落,却听得身后传来娇柔的声音,“言公子,萧公子,别来无恙。”
二人齐齐转身,宫羽着一身白裳,清清丽丽冲他们福了一福。
萧景睿用手肘撞了撞旁边呆站着的好友,一脸揶揄,“你说琅琊阁是怎么跟你说来着?”
言豫津不自觉地红了红脸,凶狠地瞟了萧景睿一眼,示意他闭嘴,转头恭敬地作了一揖:“宫姑娘,好久不见,可是有新曲子了?”
“过两日妙音坊重新开张,还请二位公子前来赏脸。”宫羽抬眸看了言豫津一眼,神色也略有羞怯,道完礼便径直往妙音坊中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嗯?”目送宫羽远去之后,萧景睿一把抓住挚友,开始盘问。
言豫津抬手撇开,支支吾吾:“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可记得当日回京路过琅琊山,你询问……”萧景睿话还没说完,被言豫津一把捂住。
“别说这么大声。”言豫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仓皇道:“走,找个酒馆,我再细细说给你听。”二人说着,便往街边的品盛楼而去。
蔺晨清早起来,便在琅琊阁外的山顶平地上假模假式地舞起剑来。跟林殊当初实打实的舞剑招式不同,蔺晨行剑不羁,无甚定规,却自成一格,别有一番潇洒风流之意。
蔺毓立于阁前观看,见他招招华丽,细瞧却无甚刚毅,不禁嫌弃:“浮夸。”
一旁的飞流十分赞同蔺毓的观点,也频频摇头,学舌道:“浮夸。”
蔺晨闻言却没有停下,只回身一剑刺向飞流所在之地,飞流灵巧一躲,跳到檐上。
“我这是高兴,你苏哥哥可是我救活的,小没良心的,还敢嫌弃我。”蔺晨把剑往回一收,稳稳当当落地。
“不要脸。”蔺毓摇头。
“不要脸!”飞流趴在屋顶上,探头冲蔺晨喊道。
“少阁主。”一名童子走上前来,呈上一封快书,“金陵方向来的。”
蔺晨展信阅毕,示意童子退下,转身冲飞流喊道:“飞流!我可是又替你苏哥哥还了一番债,不如就让他把你让给我作为谢礼啊!”
“不要!”飞流斩钉截铁。
蔺晨拿着剑作势就要劈向飞流,飞流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阁内去了。
蔺晨回身远眺金陵城的方向,想起一个月前之事,兀自嘲道:“说是自在之人,到底也管了这么多闲事。”
“若无闲事可管,岂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蔺毓应声徐徐接道。
蔺晨转身回视,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未完)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14 00:02:00 +0800 CST  
啊最近这么多人私聊我问我会不会自己写小说。。。写自己的小说讲一个全新的故事已经是初高中时候的梦想了,离现在很遥远,路也越走越偏,读不喜欢的专业,有繁重的课程,渐渐地就淡忘了最初的渴望。感谢榜榜让我重新开始写文,快3年没有写东西,整日里各种公式,荒废已久的文案,贫瘠的文学储备,以至于我对我自己现在的文笔还是不能认同。大概我会慢慢地通过写同人先练好功底捡起文笔吧,等到有一天我觉得我准备好了,我会开始写我属于我自己的小说的刚开始在吧里更文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没想到看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们的肯定真的让我很有动力也很有冲动拾回我上大学前的梦想呢虽然我现在还是得先把首要的课业任务完成,但未来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渺茫枯燥了。不过等到有一天我写自己的小说的时候,不知道作为我最初的读者的你们还会在吗不管怎么说至少都是一两年后的事了【这么一想突然有点感伤了【然而我只是睡前发发牢骚催更什么的我看不见看不见明天早起做一天实验,晚安【现实好残酷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14 23:44:00 +0800 CST  
校选课唐诗鉴赏期末作业诗一首刚刚出炉。
靖王赋·观琅琊榜有感
刀锋戟首烈风霜,荒边僻境冷心寒。

谢侯空云护国柱,夏司枉称明镜堂。

十年冤情仍未雪,一朝嫡争始开端。

脊上七万魂灵担,日夜痛思毋敢忘。

江左梅郎从旁事,修学明治展锋芒。

太子忤逆谪献州,誉王兵败牢狱亡。

猎宫护驾儿坦荡,金殿对峙父仓皇。

翻案平反局势定,渝贼燕寇再生澜。

旧友来去得复失,雀哀鸦鸣泪满裳。

御笔长林赐新军,赤心永存葆河山。
【飘走上课去~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17 13:43:00 +0800 CST  
*啊这一周又提前完工啦~不吊着你们了,现在更~


“……所以,你就被我带回琅琊山来了。”梅长苏醒来的第七日,在蔺家父子和霓凰的悉心照料下,气色倒比先前好了许多,虽然仍是无甚血色,却不致先前那般孱弱,脉息也稳,咳嗽的次数更是一天天地减少,就连一向对梅长苏板着脸的晏大夫,这几日把完脉也面有悦色,用蔺晨的话来说,“你小子这回病好了保不齐能活成个老王八”。
当下里,梅长苏微微侧倾着身子靠在暖席上,霓凰坐在床沿,飞流静静趴在床边,只有蔺晨站在一旁,绘声绘色连比带画地讲述当日的情形。
“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蔺晨瘪瘪嘴,“当时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将你从军中劫走,若等蒙挚回来,谁知你能不能多撑几个时辰。”
梅长苏不置可否地瞟了蔺晨一眼,”仅仅如此?这可不像是你蔺少阁主的行事风格。”
“少来,别一脸看透人心的样子。”蔺晨不满地翻翻白眼,无奈道,“我只是觉得,若是我如此大费周章将你劫走,必然会有言语传到京城那位的耳朵里,到时候蒙挚也是个藏不住事的……”
“然后在这种情况下让景琰知道我的消息,一来你无欺骗不觉心有亏欠,二来……景琰也不会胡来。”梅长苏接过霓凰替他吹凉的汤药,仰脖饮尽,“蔺晨,多谢你这般替我费心。”
“说的好听。”蔺晨在鼻子里哼了一句,接过梅长苏递来的空碗,转头就走,“飞流,咱们走,我带你去玩。”
“不……”飞流刚要摇头,却见梅长苏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发带,温和道:“去吧,苏哥哥还有事情要跟霓凰姐姐谈。”
蔺晨倚在门边,笑得一脸灿烂,歪头朝飞流招手:“来嘛。”飞流瘪着小脸,嘟着嘴巴,不情不愿地跟着蔺晨离开屋子。
梅长苏目送着他们离去,才转头对着霓凰。窗外雀鸟鸣叫,唧唧于耳,屋内气氛却异样的沉寂。
“问吧。”见霓凰凝着脸色,梅长苏心知躲不过去,目光略略游移开,落在不远处一个瓷瓶上。
霓凰见状,又不依不饶地转到他的正面,倔强地对上他的双眸。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霓凰紧紧盯住他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说宫羽随军的事吗?她女扮男装混入军队中,我也是到了北境才发现……”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霓凰突然站了起来,深深仰头吸了一口气,努力想使心情平静下来,“你知道我要听的是什么!”
“霓凰……”梅长苏一贯镇静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慌乱,他略有无措地看着面前眼眶泛红的霓凰,“当时的我……别无选择,国难当头,身为林氏后人,我岂能……”
“林殊哥哥!”霓凰忍无可忍,尖声打断了梅长苏的话语,“你只记得你是林氏后人,赤焰少帅,那我呢?我这个未亡人呢!”
梅长苏怔忡住,心中一震,看向面前立着的女子。
“我并非介怀你出征北境,也并非气你为此服用绝命丸药……只是你不该瞒我!瞒着我以命征战,瞒着我你的身体状况!”霓凰颓然坐在床沿,泪如雨下。
梅长苏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崩溃的人儿,抬起手想去触碰她的发丝,犹豫再三,还是慢慢地缩了回来。
“兄长认为霓凰会是那般不识大体、拘泥风月的一介女流吗?倘若你告诉我,我又岂会阻碍你的路途?还是说兄长认为,瞒着我,便是仁慈?等你走了,我还有机会再觅得佳婿?”霓凰缓缓地转过头来,满面梨花带雨,凄惶一笑,“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你知道过去十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爹爹走了,云南风雨飘摇,幼弟弱小。”霓凰哽咽着声音,顿了一顿,“打那时起我就决定了,戎马此生,不问风月。”
梅长苏静静地听着,伸手握住了霓凰的手,眼眶里也泛起了雾气,他最知道那种滋味,他怎么会不知道。
“然而你回来了,虽然你一点儿也不像我的林殊哥哥了,但是在我心里,你从未变过。”
“你亲口跟我说,你还有十年,我很满足,真的很满足,我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到功成之日,青儿也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归隐江湖,还能有七八年的自在时光。”
“可是你还是骗了我。”霓凰抬起双眸,“如果不是碰巧因祸得福,你是不是打算等到你走了,再让我知道一切?”
梅长苏无法直视她含着热泪的眸子,那双眼中的情感是那样浓烈,灼烧得他的心一遍一遍地疼痛着。
“若不是当年婚约,也不至于耽误了你这么多年。霓凰,你不曾后悔么?”
“兄长呢?”霓凰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梅长苏摇了摇头,“自然没有后悔过,只是终究连累了你……”
“兄长十一年后再回金陵,却频频回避与霓凰的旧日之约,桩桩件件,总是隐瞒,我何曾不知道你的用意?”霓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泪盈于睫,“你总是这般思虑周全,心思剔透,却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我年寿难永,若履旧日之约,岂不白白害你半辈子孤苦无依?”
“我曾经爱上整个金陵城内最耀眼的那个少年,若说害我,自从第一眼开始,你便已经误我终身了。”霓凰轻轻地说道,声音不重,听在梅长苏耳中,却似千钧。
“这一次,你别再赶我走,好不好?无论多久,都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眼前的霓凰早已不似当年那样局促羞涩了,她目光坚毅,行事从容,经过战场与时间的洗练,眉眼更加清冷秀丽。
她就在梅长苏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
她就在这里,等着他的回音。
她是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支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火寒毒发作的时候,控制不住要啜吸人血的时候,想着她娇俏的模样,他便能够寻回残留的理智。
梅岭的雪窝里,琅琊阁的暖间中,廊州的江河边,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霓凰。
他曾经狠心想要拱手让出的小女孩
他曾经以为再也拥抱不了的恋人。
他曾经只能从残存的记忆里一遍一遍搜寻的温暖。
终于经过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她又一次站在他面前,就像当年那样看着他。
“林殊哥哥,我等你回来。”十四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少女远远地朝他的背影喊道。
这么明媚的她,像极了少年时城郊午后的那抹日光。
“霓凰。”晌久,梅长苏终于开了口,徐徐唤道。
霓凰紧张地抿着双唇,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梅长苏的目光柔柔,落在她嫣红的双颊;他双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将她拉入怀中,用力地拥抱。
霓凰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真好,管它还有几个十年,此时此刻,她和他的心跳,终于紧紧地挨在一起。
从此以后,他们都不再是孤零零的了。
苍山,洱海,逍遥自在。
江湖,天涯,比肩而行。
梅长苏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老天爷终究,还是惦记着林某的。



“你让宫羽回去金陵,是想为她促成良姻?”蔺毓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茶。
“不好吗?”蔺晨摇着扇子,睨了父亲一眼。
“这个月老,你当得有几分把握?”
“我出手做的事情,自然不会天马行空。”蔺晨一脸得意,目光落在几上的一个木匣子上。
里面是言豫津一个月前上琅琊阁询问的字条。
“公子有情,佳偶无觅,愿闻其详。”
蔺晨当时就乐了半天,这风流小哥儿,果然内里不似表面这般浪荡,竟这般可爱。
原本这样没头苍蝇似的问题,他是不屑答的,然而对于言豫津,蔺晨向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
行军两个多月,他到底也看明白了一些事端。
言家小哥儿风流倜傥,谈笑自得,见了宫羽,却总是一副少有的端庄敬重的模样。
三番五次两军拼杀之际,那个潇洒的背影却束手束脚,始终不离宫羽左右。
只不过宫羽的眼底都是那个人,因此言豫津也不曾多言一句。
这是宫羽的盲区,也是言豫津的盲区。
“终究还须我来牵一牵这早已存在的红线啊。”蔺晨提笔一挥。
“五律铮铮鸣,伊人唱双音。”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20 22:51:00 +0800 CST  
很多旁友问晚上有没有,是没有的,这周的昨晚已经更啦,下一更下周。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21 20:59:00 +0800 CST  
抱歉,12月11号之前,我要停更一段时间了。最近一边上课一边做实验一边实习一边准备考试有点力不从心,我知道各位追更很辛苦,也知道有坑不填实在是不人道等我这学期第一波考试高峰过后我会更的,12或13号把这篇文剩下的两章更完。再次抱歉,非常抱歉,十分抱歉。之前开坑的时候没有把繁重的学业估计到,我的锅,我背你们骂我吧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24 18:10:00 +0800 CST  
考试时间改到13号真是醉的不行14或15号更。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1-27 20:53:00 +0800 CST  
觉得大家等的好辛苦,我还在写,先放一段上来,今晚会写完。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2-15 22:29:00 +0800 CST  

半年后。
这一日的金陵城比往常更加热闹,半分肃杀的秋意也无。街上熙熙攘攘的小贩,来去嬉笑的王公子弟,款款经过的小轿,映衬着这清冷的秋色也红火起来。
“别愣着呀,走。”蔺晨瞟了一眼一旁静立的梅长苏,抬手搭着飞流的肩,飞流拼命躲闪,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进了城门。
梅长苏长久地伫立在城门之下。
十四年前的他也无数次地经过这个城门,戎马而出,凯旋而归,荣光无上,得意飞扬。
三年前的他回到这里,化名易容,一身病骨,拖着半口气,步履沉沉,路途迢迢。
这一次他还是仰望着金陵二字。江山仍是萧家的江山,京城还是歌舞升平的京城。
而他不再是林殊,也不是苏哲。
“兄长,走罢。”霓凰着一身寻常妇人的衣裳,发髻紧紧地挽着,头上点一只珠钗,其余一概全无。
梅长苏温柔地回望着她,执起身旁人的手,“好。”
暂别近一年,金陵似乎还是老样子,妙音坊重新开张半年,日日高朋满客,络绎不绝的客人慕名而来,只为一听宫羽姑娘的琴技。今日的妙音坊门前依旧人声鼎沸,瞧着却又略有不同。
“哎你听说了么,言侯府上的小公子今儿个正式上妙音坊向宫姑娘提亲呢!”
“可不是,今日光是提着聘礼来的人进进出出就有十多回了,妙音坊的门槛从此以后可又不同了!”
“虽说宫姑娘琴艺精湛,然而终究是出身青楼,和言侯府的公子门第相去甚远,这恐怕不妥啊!”
“你懂什么,人家公子哥儿喜欢就娶过来,说到底这也跟咱们无关啊……”
“也是,咱在这嚼什么舌根呢……”
梅长苏携着霓凰的手,慢悠悠地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此次病情大好之后,倒再没复发过寒疾,虽说已不是武人之躯,但已是意外之喜。
在一个木偶小摊前,霓凰停下了脚步,目光呆呆地停留在摊上的一排小人上。
红似火焰的云图腾,意气风发的长枪小将,一手抱着银盔,一手提枪往前一刺。
“没想到如今还有人在卖这个。”霓凰执起那个小人儿,往梅长苏脸旁一放,比对了一下,扑哧一笑,“真不像。”
“毕竟容貌大改,再想有当初的半分神采是不能够了。”梅长苏脸上带着几分怀念,转头斜了霓凰一眼,“委屈我们的骁勇女将了。”
“呸,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倒自轻自贱起来。”霓凰用手指往梅长苏肩上狠狠一点,“这么多年的帐还没算呢,你先取笑我来了。”
梅长苏故作吃痛:“轻点儿啊,如今我可是纸糊的人儿,再也经不起郡主您这么折腾了。”
“装吧就你,你的情况蔺晨可是交代过了的,‘现在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别客气。’”霓凰得意地横了他一眼。
“敢问郡主,”梅长苏眼底带着如春的笑意,凑近霓凰的耳边,“那你想怎么折腾呀?”
“当然是……”霓凰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他满脸的促狭,羞得面上一热,一拳重重落在梅长苏胸口,“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梅长苏给了小贩一块碎银,买下了那个小人儿。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2-15 22:29:00 +0800 CST  
霓凰边走边玩着,眼瞧前边拐弯的一个街角,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还记得这个街角么?”霓凰轻轻地开口。
梅长苏抬眼望去,街边挂着一排旧红的灯笼,几个小贩吆喝着卖食,是再普通不过的金陵光景。
“怎么会忘记。”梅长苏轻轻地答。
那时候的他得了一匹难驯的好马,远远地就看见他的小女孩站在一个小摊前流连,于是志得意满地骑了过去,少年心性,总想在心爱的女子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神武。
“你骑着朔月向我而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也摆弄着这样的一个小人儿。”霓凰注视着手中的木偶,“小贩问我,‘小姐既这般喜欢这物件,何不买了去?’你猜我怎么答?”
梅长苏静静地看着她的侧颜,没有说话。
“我说,‘你这小人儿刻得不真,不及他万分之一的英气,我才不要。’小贩当时就拉下脸来。”霓凰笑着摇头,“真是年少狂妄,说话没个轻重。”
梅长苏忍俊不禁:“这话倒实在是你的风格。”
霓凰闻言猛地转头,瞪了他一眼,梅长苏忙用手指捏住嘴巴,做出一个缝针的姿势,两人慢悠悠地朝林氏宗祠走去。

楼主 小白melon  发布于 2015-12-15 22:49:00 +0800 CST  

楼主:小白melon

字数:29046

发表时间:2015-10-25 06: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2-25 23:31:01 +0800 CST

评论数:135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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