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命如草芥(古风)

31.杨氏
相比五公子煜枫,人人都道世子爷成亲后,整个人都变得更沉稳了,看不出与世子妃你侬我侬的新婚燕尔,但却相敬如宾,甚为和气。贵妃娘娘时时乐道嫡孙娶了名好妇,瞧着煜枫的媳妇——佩蕴的肚子日渐显现,她心里巴巴地盼着嫡孙媳妇也能早日开花结果,给寿王府开枝散叶。瑛葶千年的媳妇熬成婆,陈晦对她向来都是甚为敬重的,他们的儿子成婚后,也多去了她房里几次。陈晦妻妾成群,瑛葶作为正妻,多年来也没有落下过苛待侍妾、独霸专宠的恶名,现如今,后院里颇得盛宠的当属最年轻的杨氏。
草芥牵着妹妹的手走在去姨娘杨氏院子额小径上,陈晦昨儿个在此过夜,把东西落在了此处,碰巧吴侧妃与杨氏的院子近,草芥到吴侧妃的院子里学完了筝便要到静心斋当差,可顺道来取。
“哎哟,十二姐,走慢点,我脚疼。”
草芥缓下脚步,看看她纤细精致的绣鞋,似乎比半年前要还小了些,“媱媱,晚上还疼吗?”
媱媱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嬷嬷把布条缝紧了,还给我套着睡鞋。母妃说若是我长大了双足也能像十姐的一样小巧,大母妃才会给我找个好婆家。”
“你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吴侧妃位份也高,哪愁没好婆家?”
“母妃说双足纤细婆家才不会小瞧,也才能得到以后……男人家的珍爱,就像……杨姨娘,她的足型最美,所以父王喜欢。”
媱媱也在逐渐长大、明白事理,草芥感觉得到妹妹已经不再那么排斥缠足了,甚至已经默认接受、甘愿忍受其间的痛苦。草芥低头垂视自己的天足,十姐如此鄙夷她也少不得与这双大脚相关吧!未来未知,她不愿猜测父王的正妻会给她安排怎样的一个归宿,可无论如何,她也只能无奈地不甘罢了。
媱媱看姐姐低头瞧她自己的天足,这才意识到失言了:“十二姐,我不是故意的,父王现在那么疼你,而且十二姐的筝现在也进步许多了,十姐姐嘴皮子就是那么刁的,咱们别理她。以后你一定会有个好归宿。”
草芥下意识紧紧才被师傅打过戒尺的屁股——每日习筝少不得挨几下责打。她捏捏妹妹的圆脸蛋:“羞羞羞,小小年纪盼嫁人了!”
姐妹两这才又说说笑笑起来,将走到杨氏的院子门口时,草芥一看几个男仆经过那儿便刻意放缓脚步,驻足往里头望。草芥和媱媱旋即就加快脚步过去一探究竟。几个男仆看到两位小姐将至便焦急问安后连忙退走,草芥和媱媱往里头一瞧: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赤着下身跪在院子里,臀上条条红浪鼓肿起来,不少条纹冒出了细碎的血珠,衣裙亵裤搅作一团落在她身边。深秋时节,天气已经很寒凉了,她衣着单薄,打着哆嗦。院门大敞,来来往往多少双眼睛瞧过,那婢女又急又羞,哭着道:“小姐,您要打要罚,奴婢都不敢躲避,但求赏奴婢能遮遮羞处,别去了裙裤。”
屋里的主子丝毫不闻她的哀求,杨姨娘娇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草芥和媱媱听得真切:“贱蹄子,打从你十岁跟着我身旁伺候,但凡惹怒了我都这般惩戒,既然你无心悔过,那就再跪一个时辰。”十岁的小女儿家,在里屋受责后,被主子命人将裙裤抛落到光天化日的院子里,让她自行过去跪着思过——尚且因为年岁不大,勉强说得过去。可现如今十六七岁的年纪依旧遭此责罚,但凡明白人都晓得其中刻意折辱的含义。
草芥和媱媱面红耳赤之余亦义愤填膺,由不得这个平日就矫揉造作的女人再损了府里的风气,立马折回脚步,返回吴侧妃的住处,将此事禀明。珍儿听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状告得火冒三丈的模样,心里掂量了一番,开口道:“我虽为侧妃,但王妃娘娘在府,我若前去,虽师出有名,可夺了王妃管教侍妾的权利,这让我也难做。”
媱媱又失望又气愤:“母妃,杨姨娘平日里就张狂不讨喜,现在还如此欺人,您是父王的侧妃啊,管教她根本不在话下。”
珍儿斥责她:“你懂什么?但凡我真那么无所顾忌,也就不必为你操那么多心了!现在杨氏正得你父王盛宠,我去插手了,你父王怎么想?”
媱媱不服:“可是……”
草芥制止了妹妹:“媱媱,别为难你母妃。”
珍儿心也软了下来,回忆上次误入歧途听从乳母设计瑛葶煜桐母子散布谣言而险些害了草芥一事,她实在过意不去:“草芥,杨氏的脾气你也知道,她适逢得宠,我这个侧妃她未必放在眼里。我不好直接管,可我能给王妃传个信儿,你父王敬重正妻,她出面管,合情合理。”虽拐了个弯,草芥这边厢也欣然地点点头。珍儿又提示她:“你和媱媱没心眼,可人情世故上的应变以后都要留些心眼。势单力薄的时候,尤其不能得罪小人。此番杨氏铁定恨我,可我的身份摆在这儿,她也拿不得我如何,你们两个未嫁的小姑娘家就不同了。”
隔了七八日,杨氏终于又盼来了陈晦。杨氏一双凤眼娇媚,樱桃檀口微张微合,知道陈晦要来,提前梳洗装扮,修长的玉颈下一双灵动的高丘如羊脂白玉,束在大红色齐胸襦裙里隐隐若现,月白薄纱衣下的玲珑身姿极为诱人。她盈盈含泪,跪下请安后膝行上前,紧紧抱住陈晦的腿:“王爷,您终于来看妾了?”
她为人骄纵、恃宠而骄的个性陈晦知道,但过错不大,往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所犯之错亦非大罪,现气头也过了,垂视眼下美人梨花带雨、对自己甚为依赖,百炼钢一样的汉子也不舍再重重斥责:“你呀!也是该受顿教训……”口上虽这么说,却把她扶起、坐在自己腿上,“不过此事王妃宅心仁厚,也就罚你禁足五日、一月例银,本王原以为你如此妄为,她少不得要判你一顿板子。人孰能无过,何况婢女奴妾?自然要有过必教,不改必策,而策当有度有数。寿王府家风亦是严谨的,褫衣责臀也是家法,但责罚有度,使其知羞不错,大加羞辱就辱没门风了。妇道人家该当宽容顺德,王妃可有捉住你的错处不放而大动干戈?”
“王爷说的是,妾字字不敢忘。可王爷开口闭口王妃心慈,禁足罚例银的日子难熬得紧,您也不关心妾?隔着那么多日才来!”
陈晦一掌拍在她屁股上,“胆子见长!王妃也当是看在本王的面子才没重罚你,也算是本王的关心了。不晾你几日,岂不再纵容了你?你放眼瞧瞧,些把院子我近三四个月没踏足了,你竟还不知足!”
杨氏抱紧陈晦的颈脖:“王爷是妾的夫,是妾的天!妾就是时时刻刻念着您,放不下。”
“我知道。我也最满意你伺候就寝。你被罚了月例罢了,冬至将至,我多赏你些东西,可不比例银稀罕?”
“谢王爷!可冬至到了,王爷要赏我的东西肯定不如十二小姐的稀罕吧?她如今盛宠,我可不敢跟她比。”此番人人都道是吴侧妃的婢女瞧见了她侮辱自己陪嫁丫鬟一事禀告王妃的,但当日就有婢女看到是草芥和媱媱来到了她院门口,媱媱若非听了草芥的鼓动,也绝非敢生事害她,杨氏心里对草芥也从嫉恨加了一重记恨。
草芥是亡国公主的女儿,母亲是戴罪女子,天家忌讳亡国罪女的身份,陈晦疼宠亡国罪女之女必然不利于名声。现如今他疼宠草芥虽在府里人尽皆知,但也不特别厚重偏颇,还没人敢哪壶不开提哪壶,背后偷偷私论是有,可绝非敢大声宣扬,更不敢当面跟他提。
杨氏看陈晦面色一沉,旋即不敢再多口,立刻谄媚请罪道:“妾犯了妒忌,她是王爷的女儿,妾吃哪门子醋?还都是太在意您了!妾知错了。”她说着就自己个儿滑下了陈晦的大腿,又跪在陈晦面前,捞起裙子——依旧不着亵裤,身后撅了起来,糯糯道:“请王爷责罚。”
如此春色在眼前,一丝丝阴霾都消散了。陈晦一掌拍在那丰厚瓷白的臀瓣上,震起的肉浪让他心里痒痒的,佯装怒意道:“嗯!是该责罚,先到床上去!”
言罢,抱起曼妙的胴体……

……………………
1.陈晦训诫杨氏的一段话,改编自 明代的《某氏家训》。人不能无过,况婢妾乎!有过必教,不改必策,而策有度有数也。俯榻解挥,笞尻五下六下,下不过胯后,上不过尾闾是也。间有责妾,每必褪裸束缚挂柱,上鞭下捶,甚至肉烂血流,是乃害彼害我,以闺门为刑房,不可不慎也。

以下是无良小剧场:
大陈寿王殿下在企鹅空间里发了一条说说:
我的妻妾比起我老子兄弟他们不算多,凭嘛老说我好色?我是正常男人啊,杨氏伺候得很好啊!我的身体有需要啊!!!哼!走自己的路,让没有身体需要的屌丝bb去吧!!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2 11:15:00 +0800 CST  
第32章预告
草芥一如往年一般远远地望着主位上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曾经,每岁年节便是她可以看到父亲的时候——远远望上一眼,磕头跪拜完后立刻离开。七八岁时,每逢这样的场景,她都会努力地控制住目中的明珠,却依旧止不住眼泪的坠落,六岁时的她天花康复不久,脸蛋上的痘印还没完全消除,过节时阿娘带她出来参拜父王、祖母和大母妃,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因为脸上的痘印,她被不少女婢嗤之以鼻,与之前对待“十二小姐”的态度天差地别,她哭闹着要去跟父王告状,要父王处置这群犯上的下人,但却被阿娘抱回了草苑。再后来大了些,她逐渐明事:别人虽依旧称她为“十二小姐”,可早就今非昔比了。

此处估计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3 19:28:00 +0800 CST  
32.冬至
候鸟南飞,往头上望去是零落了叶片的枝干,枝干上头是纯洁一色的天际。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昼阳夜阴,一年之中此日黑夜最长,但待次日开始,黑夜逐渐缩短,礼天崇阳的人们便将冬至视为吉日。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贺往来,一如年节。
所谓“冬至大似年”,皇族尤重“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早晨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皆入宫朝拜天家,“排冬仪”过后,陈晦回到府中,同妻妾子女共庆佳节。
一干祭祀操持完毕,陈晦协瑛葶侍奉母亲入座后再落座主位,接受一众妾室子女的跪拜祷祝。煜桐身为嫡子、系世子身份,同新娶的世子妃——崔曼容站在最前;第二排自然是吴侧妃、煜枫夫妇和媱媱;四子煜桦自幼丧母且其生母地位不高,他天生羸弱些,虽有长子身份,但并不出众,协同妻子排在第三。依次排下去的便是几个为陈晦生下了子嗣的妾室带着她们的儿女,而后又是没有产子的小妾,杨氏近来颇得疼宠,虽没子女,但抢在了偏前一些显眼的位置,她得意洋洋地瞥眼回头,轻蔑一笑——草芥和母亲奥野依旧跪在最末端。
草芥一如往年一般远远地望着主位上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曾经,每岁年节便是她可以看到父亲的时候——远远望上一眼,磕头跪拜完后立刻离开。七八岁时,每逢这样的场景,她都会努力地控制住目中的明珠,却依旧止不住眼泪的坠落,六岁时的她天花康复不久,脸蛋上的痘印还没完全消除,过节时阿娘带她出来参拜父王、祖母和大母妃,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因为脸上的痘印,她被不少女婢嗤之以鼻,与之前对待“十二小姐”的态度天差地别,她哭闹着要去跟父王告状,要父王处置这群犯上的下人,但却被阿娘抱回了草苑。再后来大了些,她逐渐明事:别人虽依旧称她为“十二小姐”,可早就今非昔比了。
思绪飘摇回过去,两三粒晶莹滴落在她身上所着的绫罗,她回过神来,随众给主位上的人磕头祝祷。她并不抱怨什么,只害怕再度失去——与绫罗无关,与金玉无关,她唯独在意的无非这半年多来那一句句的关怀与一丝丝的爱抚。父王的爱,注定不能像平常人家的父爱那般理所应当的。
陈晦的三个成人的儿子如今都娶了妻,冬至“履长”一俗在寿王府才热闹得起来。不同于平日里寻常的晨昏定省,媳妇在今日还当向公婆献履献袜,这鞋袜还当出自亲手,故而妯娌间少不得一番比拼。
磕头祝祷过后便游玩摆宴,陈晦提前交待了草芥留下来入宴。贵妃上了年事,略感头晕不适,几个妾室女儿旋即就自动请缨要上来伺候贵妃,陈晦却回绝了她们,把排在最边食桌上的草芥唤了上来,给贵妃斟茶按摩。贵妃面色起初是不大情愿的,并不接过她递来的茶盏,草芥本就听令上来满目惊讶,现在有点无措,陈晦佯装微怒,轻斥草芥一声:“笨手笨脚,还不快伺候着!”草芥谨慎地把茶水放置在贵妃桌上,又蹲身行礼,等待这位祖母的批示。
母亲看儿子盛情难却,也不好在吉日里当众扫兴,面无颜色地点点头,草芥这才起身,听令给这位陌生的祖母按摩。陈晦关切询问:“母妃可有大好?这丫头虽不算聪慧,但孝心还是赤城的,按摩的手法也舒服。”他让女儿巴巴地谦卑伺候着,大感轻松的贵妃也不好让儿子下不了台面,也敷衍着说了两句过得去的话。
草芥不经意地撇撇嘴:父亲的心意她体会到了,但偏要在众人面前把她当丫鬟使唤吗?
男人家一桌把酒谈今,女人堆里自然就是非多了。世子妃崔曼容乃枢密使千金,其父手握兵权,陈晦与崔家联姻,看重的便是崔家的军权武力。崔曼容在家中极得疼宠,眼光颇高。煜枫之妻佩蕴出身虽也高贵,但必不如她显赫。
“五嫂不算得寒家蓬门,怎好给贵妃娘娘送那么些小家子气的新履。一丝金线都没用,绣五粒柿子……”曼容轻笑,“送给农妇倒是丰收喜庆的。”
“五嫂嫂的绣工最好了,熬着妊娠不适给父王、大母妃和祖母制鞋袜,祖母最珍爱精巧之物,送礼贵在有心,五嫂嫂的心意祖母定能洞察。”媱媱赖在五嫂身边,素日里母妃要惩罚她,五嫂嫂没少护着她,这下怎么能容忍六嫂一再欺辱她?
生母侧妃如何?也不过庶出之女。曼容带着点蔑视,指桑骂槐:“媱媱啊,往后出嫁了你可记住,你代表的是宗室,宗室里可不拿礼轻情意重说事。”
佩蕴轻拍小姑的手示意她别顶过去,从容含笑着回应:“世子妃说得对,我的用料图景都比不得你的贵气,你绣的松鹤延年甚为灵动,金线造价高昂。我绣那五个柿子,也指望贵妃娘娘能早日达成五世同堂的夙愿,希望贵妃娘娘洞察人心,能体会到我这点小家子心意。大量金线造价昂贵,我这点子例钱破费不起,再者心念用丝线绣制更软和。”
比起长命百岁,老人家更渴望看到的当是儿孙满堂、其乐融融吧。媱媱笑开了花,望向主位上伺候的草芥:“鞋子自然应当软和才舒服!十二姐也当真心思玲珑,五个柿子原是这个意思,祖母一定会喜欢的……”佩蕴眼神示意媱媱别再讲下去。媱媱不喜这个六嫂,上次她和草芥撞到她与六哥私底下并不如在众人面前一般和睦。但是十二姐看起来并不惊讶,她想追问十二姐为何如此,但草芥并不多言其他,只交待她切记得保密。柳陵一事并不光彩,一旦公之于众,六哥的世子名声受损,父王对这个儿子期许众多,一番为他隐瞒的苦心白费了,也必会心伤。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曼容望向主位上伺候的草芥,“听说前阵子这位十二小姐被罚做丫鬟,今儿倒衣着光鲜了。”实则这话说得酸,方才她主动请缨要上前为贵妃按摩,却当众被拒——想上去做丫头的活儿还没机会。
前不久因为草芥告发而受了罪的杨氏嗅到浓烈的火药味,开口接话:“世子妃有所不知,这位十二小姐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不过当下算苦尽甘来了吧。”
曼容神色不屑,鄙夷:“哦?人生无常,当真有未仆先知?”
冬至乃大节,岳祀城隍诸庙,炷香者尤盛。三日之内,店肆皆罢市,垂帘饮博,谓之“做节”。宴席散去,陈晦也遣退了草芥,交待她过节适当愉悦之时决不可偏废了功课,她乖乖退下。陈晦看她今日很识大体,不敢顶嘴,侍奉之时亦没有出错,看来是知晓自己的心意,有心在配合的,他深感欣慰——草芥没有辜负自己的好心意,也没有辜负他半年多来的悉心教导。
“母妃,今日妍妍伺候得满意吧?时光匆匆,她也快出落成人,现今亦算得体吧?”这个名字分明就是在暗示引导着母亲什么东西。
母子连心,贵妃看儿子神采奕奕很是殷切,但思及当年天家的震怒与儿子不听劝言而遭受天家的冷落,就如同置身冰窖一般不得不出言扫兴:“当初你面上罚她做侍婢,现如今半年多而已,便绫罗绸缎上身,府里不少好东西她都有一份,你可算是早有盘算、用心良苦了!可你也别忘了当年天家的震怒,她的旧名如今也不 在玉碟之上,今后你可要慎言才好!现下你又要不顾名声后果去拉她一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儿臣身为父亲,心中对她确有亏欠,私心里对她是有所偏护的,只想尽量给她补偿。她八年来没受过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教养,所以性子上也有不少毛病,这些毛病有的已经改好了,有的还在改,有的或许再也改不了了,儿臣也在极力规矩。但她满腔至诚至孝,是个好本性的孩子。当年在极痛苦的情况下,不愿看见她而勾起过往的不幸,可这样的决定确实铸成了大错,对她是不公的。”
“铸成什么大错?且不论宗室人家不同寻常百姓家的天伦,相比太子和其他宗亲在天家盛怒时杀子自保,你对她可算是太有情有义了。你别以为我不知晓——起初她们迁居草苑时,你没少暗自去那里远望。今儿的事我也知晓你的心意了,可你真预备着不再顾清议了?今日宽待了草芥,改明儿就轮到奥野了?事后,你总说当年的天花案疑点颇多,可铁证如山,她自己也没受酷刑就亲口承认了,时过境迁,你但凡有所担当就不该重蹈覆辙。当年的仇痛你全忘了?如若再遭天家忌讳,你预备将整个王府置之何处?”
陈晦的心一揪,被此话戳中一刀一样,刻意不提那个名字:“儿臣亦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敢拿整个寿王府作陪。天家震怒早过去多年,何况儿臣不过想给女儿一些补偿,不求名位,只打算将她许给好人家,从寿王府正门风光出嫁,成全今后她在婆家的脸面,并不过头。”
草芥再过三四年也快到了婚嫁年龄,如若他不重视,贵妃也就示意王妃给她找户普通富户小门,从偏门坐轿出嫁。儿子这样的要求虽令她不悦,但并不过分。她清楚儿子的脾性:但凡他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无人可阻。如此一来,倒不如顺水成全,思及至此,贵妃叹气一声,只能点头作罢。

…………………………
1. 《东京梦华录》: “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贺往来,一如年节。”
2. 《汉书》:“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
3. 冬至日的朝会也很热闹。百官和外藩使者都要参加这隆重的朝会。届时,文武官员要整齐地排列在殿中,宋时俗称“排冬仪”。皇帝驾临前殿,接受朝贺,其仪式和元旦时一样。本文混搭风,哈哈,别较真啊!

以下无良小剧场:
萌萌的小草 发了一条朋友圈:
冬至到了,我只想向往年一样和阿娘在草苑包饺子吃的,呜呜……

赞(5) 评论(1)
大陈寿王殿下:放假了别忘了写作业!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4 10:41:00 +0800 CST  
大家看看,怎么样?我小时候的一位男神!在剧中也是王爷。如果作为陈晦的形象,怎么样?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5 00:18:00 +0800 CST  
还有还有,算作常服……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5 00:26:00 +0800 CST  
嘻嘻,陈晦射箭,陈晦躺在温柔乡里……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5 00:33:00 +0800 CST  
嘻嘻,大家记得陈晦带草芥去家里小校场时,草芥看到父王的一把宝剑吗?那把天家赐给陈晦的剑。



陈晦也是个心机男啦,哈哈,看看他的眼神


再来两张王爷的工作服正装照,哈哈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5 00:43:00 +0800 CST  
第33章预告
草芥总算是心安理得了,乖乖坐在自己书桌继续读书。可没一小会儿,父亲那头就传来一阵冷厉的命令:“从上次赐你的那套戒尺里挑一把过来。”
这话来的出其不意,草芥懵懂愣了愣。一下厉声又传来:“聋了?”
她心里上下打鼓,不敢再迟缓,打开那最不愿开启的抽屉,咬咬牙,挑了第三等分量的那把,战战兢兢走过去,双手递给父亲。不料,陈晦乜了一眼却没接,上下打量她,盯得她在暖烘烘的书房里脊梁骨直发凉:“你对自己要求就那么松懈?”
草芥哀叹却不敢言——明明就是你人家自己挑的啊,我都没挑最轻的那把!无奈,她按照父亲的暗意,换来了那把分量最重的紫檀木戒尺,三指宽、五毫厚,一种飞蛾扑火的感觉油然而生。
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她提起胆子问:“父王,我犯了什么错?”

此处估计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5 22:22:00 +0800 CST  
33.破绽
世子妃崔曼容嫁入寿王府后,丫鬟奴才都不禁私下抱怨又多了位难伺候的年轻主子,可人家身份高高在上,对上头的长辈公婆却换了一副面容甚为恭敬、侍奉祖母,后头又有娘家撑着腰,故而在王府里对下人发几顿脾气也算不得事儿,自个儿蝼蚁贱命也唯能俯首屈膝而已。世子妃按说便是寿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府里见风使舵的人不少,杨姨娘最近也常往世子妃屋里跑去聊家常。草芥看六哥成亲后,笑意比之前更少了,不过成婚两月尔尔,整个人都变得不苟言笑起来。人前,他们夫妻伉俪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被不少人赞为一对璧人。可草芥去过柳陵,她见过能让从小听从父命的六哥欺瞒离京的胡惜缘,那是个富于才情的勇敢烈女,六哥的心给了惜缘姐姐,崔曼容为人跋扈娇蛮,哪里走得进六哥的心。
王府后院的小花园在这样的寒冬里算得上人迹罕至吧,草芥坐在假山顶上的小亭子里望望远处雪地里的一片火红梅林,带着些许忧愁……十姐柔婉不几日前才许了人家,对方是外务司范右丞之嫡子范睿渊,范家与陈晦交情不浅。草芥回想到这几日来婉婉面上浮现的粉色,显见她心里是喜悦的,听媱媱说这位范公子与婉婉小时候没少见面,也可谓之青梅竹马了。她是该喜悦吧!未来的夫婿家室显贵,还是嫡子,王妃娘娘没有亏待她,也对得起她自小就力争上游的努力了。草芥叹一口气,呼出的气白白一串升起,有点沉重的感觉。父王的女儿里,接下来就马上要轮到给她许聘人家了。父王最近一旦有东西要送到王妃娘娘和贵妃娘娘院子里都遣她过去,也额外更关照了自己,也没少给自己赏赐,父王的心思她明白——他在告知他人,如今他重视自己,也希望将来自己收获的是一个好归宿。女儿家的婚配理当由嫡母操持,父王虽可插手,但直接开口显得太唐突,容易让人产生王妃不惠之嫌,为全王妃威严,故而要采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方法。
宁静被假山下的小道里所传来的争吵划破……
“你能不能争口气?前儿个父王校验骑射,你又不如老五了……我让你闲时多去小校场习练,哪怕让父王知晓也是好的,你却总不听!”崔曼容倒不敢身嘶力竭,可怒气却实打实。
“我不喜那些,你奈何非要强求?”煜桐素日里的脾气都宽和包容,显见多日听着这些抱怨,男人家也有不耐烦的时候。
“就凭我是你正妻!良药苦口,逆耳忠言,我不都是为了你好!甜言蜜语才害人,我可不如翠儿会媚术!”
“你有完没完!”煜桐不愿再多言,转身就走。若男人家还在意,遇上这般跋扈的女人早就动手立规矩了。而这般冷淡,显见都没把她放在心上,但这样的举动更引得曼容发狂。翠儿是比他小两三个月的家生丫鬟,也算一起长大,但瑛葶院子里规矩甚为森严,家教门风极严,煜桐长大成人后也都没像其他家宗室官宦的公子爷一样给他挑过通房丫环伺候,翠儿与煜桐除却主仆关系,再无其他。那日,煜桐看翠儿双手冻得通红,便赏了她一个汤婆子,她尤为惶恐不敢接,煜桐便大方地放到她手上——而正巧,这一幕就被进门而来的曼容看到。曼容大怒,瑛葶为全新媳妇的颜面,也当做要儿子记住瓜田李下的教训,弃车保帅,重责了翠儿一顿板子、赶出王府。
草芥瞥一眼小道里的曼容,她朝着丈夫离去的背影怒气冲冲地叫住他,却根本不起作用。试问,哪个男子受得了如此咄咄逼人的女人,这位六嫂不过仗着家室目中无人。可寿王府乃皇家宗室,她得意的无非自己手握部分调兵之权的父亲。当初还传闻她在闺中出了名气的好德性,哪想娶进门才露出真面目,向来未嫁时,枢密使夫人为女儿能博得一个好名声不少下重本。
曼容以为这样狰狞的声音与面容不会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被他人知晓,但却全全被草芥碰上。这位六嫂不仅对六哥不敬,对五嫂也跋扈,上次她预先夺了所有制履的上乘布料、丝线,五嫂匮乏绣制松鹤图案的材料而忧烦不已,草芥见状便建议五嫂换作“五世同堂”的柿子图案,倒反让五嫂甚得贵妃褒赞。她想着想着,觉得越发反感厌恶,心里的主意一溜儿就转了出来。
隔日下午,草芥一如以往地在静心斋书房里温习功课、练字背书,完全不为外界所扰的模样,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打开,果不其然,就是父王。草芥欣喜地奔过去,鞋间上的一小抹黑迹让陈晦不大满意,但草芥没觉察到这一丝不满,踮起脚尖殷勤地为父亲解开外头避风的熊皮大氅。陈晦看到女儿方才认真读书的模样,现下女儿又如此贴心地服侍,再大的烦扰也能在一时间消散,微末小过也不去指责了,他解开方才还皱着的眉头:“这就对了,都快要长成大姑娘了,乖巧听话才讨人喜。”
草芥咯吱笑起来:“那我听话讨喜,父王可又有好东西要赏我了?”
陈晦一点她脑袋:“镇日价忙得不可开交,回来还要给你捣鼓着撒娇撒痴。先拿功课给我看,写得好才有赏,要敢囫囵含糊,就该传戒尺敲打了。那套戒尺总不是赏给你做摆设用的。”
“做得了摆设?我可没觉得好看!摆出来的话,脸子都没处挂了。”她看到父亲一听此话,一股上手就打的势头,立马识相打住,换做其他话题:“方才外头有点喧闹,怎么回事啊?”
陈晦也不想跟她计较,淡淡地答道:“方才你六嫂房里冒浓烟,下人们误以为走水了便赶去救火,泼了她和你杨姨娘一身冷水。”
草芥一听咽咽口水,臆想着两人满脸黑痕、滴着水珠的狼狈模样,好在憋住了没露出笑来,她知道六哥通常下午都不会在房里的,杨姨娘近来巴结崔曼容不假,却料不到她正好也在。这下可真够赚回本的了,一石二鸟。
“怎么会这样?”她打听着此事是如何处理的。
“取暖炭盆里用的银碳沁过辣椒水,当是管理的炭火的下人失职,误做完好的干银碳用了。你六嫂本要动重杖的,可你大母妃劝阻,重罚了一顿板子作罢。”
草芥“哦”一声应答便不再问。
陈晦觉得反常:“你倒没想着继续追问?”
草芥心颤一颤,面上还算镇定,娇嗔道:“父王说哪里的话?何当我在您心里钟爱扯是拉非,是那样的品行?”
这样的小事,陈晦也不想深究,径直走到书桌后坐下,先查看她已经放好的窗课本子。
草芥也算是心安理得了,也乖乖坐在自己书桌继续读书。可没一小会儿,父亲那头就传来一阵冷厉的命令:“从上次赐你的那套戒尺里挑一把过来。”
这话来的出其不意,草芥懵懂愣了愣。一下厉声又传来:“聋了?”
她心里上下打鼓,不敢再迟缓,打开那最不愿开启的抽屉,咬咬牙,不敢拿分量最轻的那把,最后挑了第三等分量的那把,战战兢兢走过去,双手递给父亲。不料,陈晦乜了一眼却没接,上下打量她,盯得她在暖烘烘的书房里脊梁骨直发凉:“你对自己要求就那么松懈?”
草芥哀叹却不敢言——明明就是你人家自己挑的啊,我都没挑最轻的那把!她按照父亲的暗意,换来了分量最重的紫檀木戒尺,三指宽、五毫厚,一种飞蛾扑火的感觉油然而生。
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她提起胆子问:“父王,我犯了什么错?”
陈晦却懒得搭理她,接过戒尺,一挥就敲在书桌上而后放下,“举着跪省,你什么时候悟出来了,咱们就什么时候再动手!有的是时间跟你卖关子耗费!”白玉笔洗里的水溅了起来,几滴落在草芥面上,此时她的心拔凉拔凉地不安。
草芥不再作声,高举着沉手的紫檀木戒尺过头罚跪。看着面无表情、神色依旧的父亲还在公文上奋笔疾书,她尤是不信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奈何再熬不住臂上的酸痛,试探着问:“父王,女儿犯了什么错,您就明示吧,我……我改。”
陈晦听了她的话,好似更怒,看也不看她一眼,一甩就把她的窗课本子砸在她脑门上。草芥不明不白,心里直打滚,都快哭起来了:“父王要是嫌我功课做得不好,我再重新做就是。”
座上的人依旧不理会她。她暗自低头,仔细详查她的功课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眼前那纸张上一抹微微墨色的手印好似尖刀戳在她心里,她知道——她露马脚了!
再这么熬着也是在不是办法,手臂上的酸楚已然让她快支撑不住戒尺的重量了,她心急如焚在琢磨着解释坦诚的语言,父亲还没动手便已把她虐得身心俱焚了。她不愿再熬了,颇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情,“父王,单凭一个手印您怎么就确定是我在六嫂房中的银碳里做手脚的?女儿不服!”——她知道父亲疑她了,可不到最后一刻她还要试图为自己辩解一番。

…………………………
以下无良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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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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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寿王府世子V:根据哥哥经验,妹妹还需历练。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6 12:36:00 +0800 CST  
第34章预告
何必如此为难折煞人,打就是了!不过硬熬!方才命她挑戒尺,还不是不满意要她去换。这下子让她自己说数目,说少了他不悦不准,说多了自己又亏大了。她急得都要哭了,最后狠狠心,“我生事不敬,打……打二十板吧!”她私心已经认为配上这样的板子,这已经是个很重的数目了!
“才二十?不敬嫡庶尊卑、生事在先,你就打算这么轻飘飘放纵了自己?翻倍!加上方才你极力狡辩、悔悟态度恶劣,再加二十。”言罢,陈晦拿起草芥高举的板子。
六十板!由这样一位武艺精炼的壮年男子执板。手上的分量轻了,但双腿都被吓软了,她双手支撑着坐在地上,争取在最后时刻极力感受一番臀部正常落座的舒服滋味。“父王……我,我受不了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点担当就勇敢来领罚,把汗巾子解了。”

此处估计有掌声


草芥:坏后妈!大家都表示不想看这一章的!马上删掉!!!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7 11:57:00 +0800 CST  
34.私罚
陈晦看她终于挑开天窗说亮话了,却还欲狡辩。“你鞋间上的碳粉泛着银光,虽不多,可还是被我看到了。你倒解释解释,静心斋里的炭火现在用得着你去顾弄?除却你六嫂房里的银碳,你又是在哪里沾染上的银碳?方才你听闻误传走水之事居然没有细问也没有拍手叫好,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一反常态了?”
这年头,她拍手叫好是错,淡定从容也是错。
而心里也没那么有底气了:“父王仅凭这些就能断定是我吗?”
“这里就我们父女两人,不是上公堂。你若要按公堂的程序走,我也能成全你。不过,倘若遇到你这样知情不述者,哼……”他冷笑一声再继续“我通常便默许府衙刑讯了。”
姜还是老的辣。草芥一时间心慌不已,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才串起一句觉得得体一些的:“我,我……我没什么坏心眼的……六嫂跋扈,我看不惯。”
陈晦看她终于承认了,也不想将此事外传闹大,若让贵妃和六儿媳知晓,她在寿王府里才有转色的日子就该终结了。崔家手握部分调兵重权,当初太子之子也有意结亲,崔曼容的亲事也算他花了不少心思给嫡子争取来的。若叫崔家知道世子妃受了个庶女的委屈,如何都解释不过去,陈晦必定没法当众偏护她了。
“你人情世故上真就是个蠢人,你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身处弱势还敢多管闲事。我看你是闲得慌,大好的光阴拿去如此耗费折腾!日后若再浪费心思耍花头,我也决不再轻饶。今日之事咱们父女两就在围屋里给解决了,罚是肯定要重罚的,你也莫要喊冤,你不冤枉!”
草芥不敢再顶,极不甘愿却屈服顺从地点点头。最最揪心的一句话来了:“你自己说,该打多少?”
何必如此为难折煞人,打就是了!不过硬熬!方才命她挑戒尺,还不是不满意要她去换。这下子让她自己说数目,说少了他不悦不准,说多了自己又亏大了。她急得都要哭了,最后狠狠心,“我生事不敬,打……打二十板吧!”她私心已经认为配上这样的板子,这已经是个很重的数目了!
“才二十?不敬嫡庶尊卑、生事在先,你就打算这么轻飘飘放纵了自己?翻倍!加上方才你极力狡辩、悔悟态度恶劣,再加二十。”言罢,陈晦拿起草芥高举的板子。
六十板!由这样一位武艺精炼的壮年男子执板。手上的分量轻了,但双腿都被吓软了,她双手支撑着坐在地上,争取在最后时刻极力感受一番臀部正常落座的舒服滋味。“父王……我,我受不了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点担当就勇敢来领罚,把汗巾子解了。”
这最后一句话更让她无地自容,“父王,给我留点脸面吧!”
“你小时候我没见过你光屁股的模样吗?这儿就我们父女两,你动作快些,别耽搁时间。”
实则,陈晦顾忌着上次在柳陵打她,隔着衣裙,眼不见心为净是真,但他因为甚少亲自责打孩子,手上执板也没有分寸,一顿板责后臀上的伤不轻,草芥也发了高烧。这次未免万一,去衣施责,看着皮肤受伤程度才能心里有数。陈晦看她半天没有反应,点点头:“那好,我叫红袖姑姑来,顺道让她差几个婆子丫鬟来服侍你,就说你侍奉时违错了规矩,是以责罚六十板。”
这样的意思便是他不动手,换嬷嬷姑姑来打,同样要暴露在几个人面前,草芥回想起刚来静心斋伺候的时候,一次也被父王令红袖姑姑在书房里按住褫衣立了规矩,府里挨打,确实有赤臀受责的规定,想来违错不得,与其如此,那倒不如只在自己父亲面前。
陈晦移步到了条炕上坐下,想来是觉得换在那儿动手更方便些。草芥膝行过去,跪在木雕镂花的脚踏上,她认命地轻缓解开汗巾子的结,却实在不好意思在父亲面前脱裤,陈晦却有点不耐烦了,使了点劲儿按下她的腰,让她上身趴在炕座上,掀起裙子,陈晦把板子暂时放下,动作很轻柔,伸手顺下就剥开了她已结下汗巾子的绸裤,许是因为练过武又好玩好动的原因,那圆鼓鼓的小屁股很坚实挺翘,陈晦忍不住先一巴掌拍在她正在等待翘楚的屁股蛋子上,那两团肉肉随即就来回弹动,草芥被吓得身子一颤。
陈晦也不废话,空中挥两下板子“呼呼作响”算是试了试力道,又在草芥臀上比划试点两下,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力度,强硬道“忍着!”随即板子就挥起……落下……
硬木的板子,痛楚钝钝的,但是余音袅袅,余味绵长。草芥好好地喘息了几口,那痛楚竟然还没有退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局面,不觉间眼泪已经不可遏制地滚落下来。陈晦看那白皙得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一般的肌肤,赫然红了一片,而肌肉颤抖许久才停息下来。他很少亲自责打孩子,却不料临了竟然会感觉不舍,硬了硬心肠,才下手打第二下。第二板挨在另半边,隔的时间长了,又没有抽重复的地方,草芥咬了咬牙,似乎还能挺住。但是想到“六十”这个数字,自己可怜的屁股迟早要被打个遍,那时候是绚烂如霞还是满门朱紫,甚或赤珠滴落,都是不可而知的事。她绝望地哭着,双手揪着面前的炕褥子,揪得那锁子锦的缎面净是折痕。果不出她所料,接下来一记递一记的责打,速度加快了些,痛楚也厉害多了。打到重复的地方,表皮上火辣辣一片不说,而痛楚还会往里头渗。逃避疼痛是人的本能,草芥手脚没给制住,自然控制不了自己护痛。先还是只是扭了几扭,可板子长眼睛似的一毫不错抽在臀峰上,沸油泼上去似的剧烈。她只好努力往下躲避,身子赖皮一般往炕座上缩,往一边滚,得空的双手赶紧去保护可怜兮兮的屁股,嘴里还在嚷嚷:“不能打了!太疼了!”这举动可是惹人躁怒的。草芥躲避的瞬间,看见陈晦眼里冷厉的光,心道不好,还欲说什么,当父亲的可不喜欢废话,捉住她两只手,先照手心各狠抽了三下。然后抱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草芥身不由己,感觉自己被按在父亲的腿上,身子被箍住,疼痛的双手又不敢再往后护痛,这时才听到陈晦气恼而威严的声音:“你准备逃到哪里去?如此不老实!你不要想轻易过这一关!”板子带着虎虎的风声拍了下来,连着五六下,故意打在同一处,下得又快又狠。草芥觉得浑身的筋往一处抽,痛往心窝子里钻,一口气倒住了都没哭出声儿来。她万般无助,绝望透顶,无处逃避。只有弹动着双腿忍痛,可惜于事无补;又只好把头和身子往父亲怀里靠,希冀着他身上的温暖可以抵消一点无情责打带来的寒意。陈晦听见草芥疼到极处,本能地边哭边低低地、不停地唤着“父王”,哽咽声嘶,带着对他的依赖和屈服——这大约就是她的求饶方式吧?他的手停了停,草芥这才感觉到自己臀腿都是不受遏制地战栗不已。陈晦看着女儿粉团儿似的小屁股上被狠打的一块地方已经紫了,瞬间高高地肿了起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襟,浑身贴着自己,每一下颤抖都能被清晰地感受到。陈晦有一种陌生的不忍心感觉,迟疑着在她发红的皮肤上又打了几下,自感只用了三四分力,但怀里小人儿的抽搐和哭喊还是随着每一记责打而发生着,而那小屁股也不再是先时白白嫩嫩的模样,红肿的地方挨上两下,便生出紫痕。下面还有两条白皙的腿,但是他执拗地觉得,打屁股就是打屁股,父亲教训淘气的女儿,让她疼痛,让她长记性,但不该让她受伤。怜惜和不舍终于膨胀到顶点。陈晦停下手,看了看草芥屁股上一层一层泛起来的血点子,问道:“打了多少了?”草芥在哭声的间隙中抽噎着说:“父王……没让我……计数啊?……”
“好像是打足数了。”陈晦道,虽则他们俩都知道远没有打足——不过,谁揭破这层啊!他伸手轻轻在那红紫斑斓的两团肉上揉了揉,肌肤已经火烫火烫的,一团一团的发硬,应该是疼得很了。他看女儿整个身子都沉沉趴着赖在自己身上,打了几下气头过了,心里放下了她刻意欺瞒、死不认错的气,但开口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今日予以薄惩,是看在你年少初犯的份上,日后再敢肆无忌惮,我也不消亲自动手,直接传掌刑嬷嬷执板,那时候再想丝毫躲避轻纵都是不可能的,这教训你务必记住,好自为之。”
看草芥识相地点点头,陈晦才轻缓地放下她,扶她站好,草芥的耳根颈脖早就赤红一片,但定比不得此时的屁股。她柔柔弱弱,挂着泪痕,好想再在父亲的怀里靠一靠,得到父亲再次的抚慰,可陈晦却笃信“罚其身,还要罚其心”,随即一掌往她臀部上轻拍下来,她大呼一声,阮苗面的小身子立马直硬起来。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嫌不够,咱们就再来过!往后的学习侍奉时辰都不变,胆敢迟到不上心,照实再罚。”
丫鬟婢女受板责还能批个三两天的伤假!草芥胆寒憋屈却不敢再辩,吓得又呜咽道:“我好像走不利落了!”
陈晦叹口气,“你呀!拿瓶药酒回去用。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8 10:14:00 +0800 CST  
她不敢再讨价还价,却好似忘了什么,但脑袋的疼痛让她“回味无穷”之时那来得及再想——原是忘了谢恩。陈晦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再追究了。随后朝门外差两名婢女将草芥搀扶回草苑。
王府里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能人尽皆知,草芥挨打一事立马就被传出去了。隔日,杨姨娘、曼容和婉婉在暖亭里闲聊。
“姨娘确定?她真挨打了?没听父王前日传杖,这两日她不也一如往常习筝、去静心斋侍奉吗?挨了打怎么连个伤假也没有。”
杨氏如同亲见:“前儿下午着人搀扶回的草苑,我侍女亲眼瞧见的。”
婉婉笃定:“这两日早晨,她来习筝,我看她坐立不安,豆大的汗珠不停冒出来,想是真的!”
曼容笑问:“看着父王对她算是疼宠的,赏赐不绝,这回儿怎么就赏了顿打呢?可知道她为何挨打?”
杨氏对草芥依旧怀恨:“好像是因为伺候时违错了规矩,王爷便立时在书房里责罚了。静心斋口风严密,实在探不出详尽来。不过俗话说‘当面教子,背后劝妻’,王爷还是没舍得叫她没脸。虽不知犯了什么错,可房门闭上,背后轻飘飘打一顿,连大夫都不必请,未必治得了她的皮痒。她虽则半大的姑娘家,可咱们这位草苑小姐当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王爷私下里虽罚了,昨个儿不还是给她赏了好东西。”
曼容嫁入寿王府就时常听到杨氏和柔婉对草芥的鄙夷,俗话说三人成虎,曼容对草芥的印象自不会好:“我看她也是一副轻贱模样。父王有意体血她,可扶不起的阿斗还不是叫人没辙。”
说曹操曹操到,草芥经过花园小径,便被她们叫住。隔了两天,用了药酒,臀上的淤血散了不少,走路能如常了,可肿痛还是磨人得紧。
草芥挨了打,学了乖,给世子妃和姨娘行礼后拔腿就想告退。
曼容却客客气气地相邀:“十二妹匆忙着去哪儿呢?好不容易今儿天气极好,倒也坐下陪我们聊聊天。”
草芥一听,为难之极,这样的邀请来得唐突,显然不怀好意,可屁股上的旧伤还没好,难不成就要急着添新伤?“我……我该去温习功课了。”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父王知道咱们姑嫂和睦心里才高兴。”
杨氏配合地斥责一声身旁的侍婢:“愚笨的东西!十二小姐年纪小面皮薄,不好意思坐下,你们也不扶着?下贱坯子,就该当也重责你们一顿,不挨顿打,怎么知道皮肉疼痛,不知皮肉疼痛,又怎么懂得要谨言慎行、清楚自己的身份?”婉婉一听此话,不经意地轻笑一声,她虽则也不耻杨氏,可为了自己个儿前程,她少不得也要来跟这位寿王府未来执掌管家大权的女人套个近乎,将来才嫁了出去也能在娘家有依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话指桑骂槐的含义傻子都听得出来,婉婉极配合地表露颜色。
草芥有苦说不出,眼看婢女搀扶前来立马退后,曼容却有意为难:“十二妹这个面子也不肯给我这个嫂嫂?你看,你十姐都坐着跟咱们聊天,咱们一家人,私底下不拘什么长幼嫡庶尊卑之分。”草芥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围攻”,一个分心,就被丫鬟往那白瓷镂花的椅子上一按下,屁股整整落在那坚硬的瓷面上。在长辈和身份更尊的人面前,凳子是不能坐满的,草芥按规矩艰难往前移了移屁股,疼痛完全集中在了落座之处,额上的汗珠一粒粒冒起。
杨氏给她拭汗:“这大冷天的,十二姑娘怎就满头大汗呢?”
柔婉诡异地笑笑:“十二妹这两天也不知怎么的,一坐下就冒汗?可别是盗汗的毛病吧!”
再疼也是要颜面的,草芥苦熬着听她们谈笑风生,曼容刻意一会儿赏点心、一会儿赏茶,草芥都要站起身去接过再坐下,一起一落间,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草芥心里叫苦连天:她整曼容和杨氏的狼狈模样自己根本没看着,这下却叫她们把自己挨打后的狼狈模样看了个遍,虽心照不宣,可她们今天根本就是刻意为难,心里八成都笑开了花。成王败寇,她的恶作剧被父王瞧出了破绽,也只好认命哀哉,却断不料还要被这两个手下败将捏在手里耻笑,当真是桩折本生意。下次如若再下手,她发誓定要做得完美无瑕!
苦熬到要去静心斋侍奉的时辰,她这才得借口,立马告退开溜。

………………………………
天涯有话说:嘻嘻,挨打的戏看过瘾了吗?其实这章的挨打戏份,是之前我和一位好基友意淫时,那位可爱基友写的,基友同意了,就被我绝大部分引用改编了。嘻嘻,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哦!艾玛,天涯又厚脸皮地引用了“拿来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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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寿王殿下V:你几个意思?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08 10:15:00 +0800 CST  
第35章预告:
“原是这样,十姐今儿能提前见见未来公婆夫婿了。”
陈晦摇摇头,“他们小时候虽常一起玩,现也许了婚约,可六礼未过,还不便相见的。”又问:“你也跟着去吧,记得侍奉好贵妃和王妃,将来给自己争取个好前程,这点上,你该好好跟你十姐学。”
草芥无奈,只好脱下冰鞋又换了身衣裳,随同父王一起见客。
范右丞夫妇唯有一名嫡子,范家与皇族亦沾亲带故,范夫人之母亦是陈族皇室里嫁出去的郡主,范右丞既是陈晦的妹婿,亦与他又同窗之谊,范家夫妇唯一的嫡子婚配公主郡主也是当得起的。寿王府没有郡主,柔婉虽为庶女,但在姐妹中算得最出众的,两家寓意结亲,自然非正值婚配年龄的她莫属。
估计此处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10 21:17:00 +0800 CST  
35.冰嬉
瑞雪兆丰年,今年的冬季也尤其寒冷。京城坐落于大陈北方的平原上,是时正当最纯正的北广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关内关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落了叶的干枝犹如银蛇缠绕,地上的石像好比裹上了白蜡。今日大晴,风也不大,算得上外出赏雪的好日子。
临近大年才得空清闲几日,陈晦闲田信步走在九曲回廊上,一片纯色,天空湛蓝,瞧着就叫人舒心远处一抹火红身影在透白色冰面上跑跳闪烁,分外妖娆,欢快的节奏打破了王府向来的庄重肃穆。他颇有兴致地加快步伐来到湖边,望着那女孩儿嬉笑俏皮的背影更忍不住嘴角上扬,果不其然——就是草芥这丫头。经过的仆人就要下跪行礼,陈晦却先扬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扰乱了在兴头上的女儿。鞋下荐铁如刀,草芥滑冰的技能倒算不得顶尖,平地里快步滑几下还算相当平稳,可这丫头眼热心急,兴头来了也不怕丢份儿,自顾自地练起了“蜻蜓点水”“紫燕穿波”“凤凰展翅”……这会儿又一个不当心摔在了冰面上,屁股笔直地坐地,好在穿得多摔几跤也不碍事,她抖抖衣裳,又拍拍屁股上的冰雪,继续旁若无人地冰嬉。见她大步流星地要往湖心滑去,陈晦旋即开口叫住她:“回来!别往湖中间去!”
草芥听到父亲的喝止,不过幸好口吻是担忧的多,便侥幸地转身往陈晦身边滑去,由于速度较快,临近父王时一个没刹住脚,直感觉自己就要往父王身上撞去,她灵机一动就要扭身,干脆让自己重重摔在冰面上也不可得罪了父王,好在陈晦立刻就伸出双手抱住了女儿薄弱的双肩,让她脑袋直溜溜地撞在自己的胸膛上——终于止住了。草芥揉揉被撞的鼻尖,幸好冬季里衣裳厚实,没流鼻血,可自己穿着冰鞋实在不便行礼,抽搐之际,陈晦打住了就要福身的她:“不必了。玩得开心吗?”
草芥看父亲一点怒意也没有,卖乖地点点头。“父王不责怪我冰嬉?”
陈晦见到女儿乖巧的模样很是欣慰,跑跳完后脸蛋也红扑扑的甚为可爱,他掏出手绢给草芥擦拭额上的汗珠:“热了莫要马上解衣,这样的天气最易风寒。今年虽冷,但湖面才结冰不久,湖心的冰面不算牢固,往后冰嬉的时候可要千万记住了。不过你怎么会冰嬉的?”
“在外面看到其他小孩儿穿冰鞋玩,我觉得有意思极了,今年手头宽松了不少,便托人买了一双,本以为要熬一阵我才能学会,哪知道一穿上脚我就能滑行了。只是还有好多花式我还不会。”
暹国人除了骑射了得,还将冰嬉奉为国粹,多年前,奥野还是小夫人之时,他也曾看过奥野冰嬉——繁复精彩的花式被她驾驭得游刃有余,他甚少见女子冰嬉,那是他见过最唯美的一场冰面之舞。陈晦默默心想:草芥是奥野的女儿,想必骨子里冰嬉的天赋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自然不必像常人跌了十几个跟头后还未必见得就学会了。
“我听哥哥们说以前皇宫里流行‘转龙射球’的比试,父王带队三年连冠,父王冰嬉想必十分厉害吧?可否也教教我?”
大陈并不流行女子学冰嬉,略有身份的姑娘皆缠足成风,三寸金莲快步走路尚不稳当又如何冰嬉。她也快十四岁了,柔婉聘了人家,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还是该加紧些闺教诗书和女红才是当务之急。“你一个女儿家学来做什么?每日的功课做完了更该勤奋习练女红,冰嬉是最易让人成瘾的,往后不许再这么贪玩了。若让我知道你因为冰嬉耽误了功课,仔细再给你赏顿板子,上次挨打的伤三两天就好全了,那么快就一点忌惮都没有了。”
草芥单闻“板子”二字就颤了颤:“别啊!上次挨打的伤都没好全的,现在还紫着,平常勉强坐一两刻钟又坐不住了。”
陈晦佯怒冷哼一声:“还好意思说!你也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我不吃这一套。那一顿轻飘飘的打能有多重?早知道你如此贪玩,也不管你年岁大不大,照样给你缠足,十三四岁的女孩裹正脚型总不至于要命。”
草芥一听,脸蛋都被吓白了,她看姐妹们缠足,完全就同活受罪一般,这还是从小就缠的。她立马猛地摇头:“父王,您打我骂我都成,可千万别让嬷嬷来给我缠足!往后我……我再不贪玩就是了!”
陈晦叹口气:“又不是不准你玩。可你都多大了?这个年岁的女孩儿家教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岁末里围炉博古。等来年正月,跟姐妹们踏雪寻诗,烹茶观雪,吟诗作乐,也不失乐趣。你非要这么跑跑跳跳、一点端庄模样都没有才合意?”
草芥认命地点点头,听父王不再训斥,才转开话题问“父王,今儿家里可有客人来吗?”
今日寿王府确有客人前来,但陈晦却觉得她未卜先知,好奇反问:“你怎知道?”
方才她尽情冰嬉时,不远处矮桥上站着一位比她年长几岁的哥哥,公子爷打扮的富贵模样,静静看着她,面目清秀、温文尔雅的模样,一点没有恶意,草芥看到了他,他点头微微致意,嘴角扬起一笑,算作见礼。这样的举止若说在相识人之间并不奇怪,这位少年好似认得她的模样,但草芥却确定不曾见过此人,故而望了一眼并没理会,继续玩她的。少年公子被草芥看到了,颇觉失礼,也立即走开了。
这样的原委很清简,但父王不喜女眷在陌生男子面前抛头露面,未免越描越黑,她索性便不提了,只道:“方才听小丫鬟们说的。”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11 11:51:00 +0800 CST  
“是啊,确实来了客人,外务司右丞协妻子前来拜见,算作贺早年。今年宫中要举行朝会,各国使节都来,范右丞专职外务,势必公务繁忙,便提前来了。”
“原是这样,十姐今儿能提前见见未来公婆夫婿了。”
陈晦摇摇头头,“他们小时候虽常一起玩,现也许了婚约,可六礼未过,还不便相见的。”又问:“你也跟着去吧,记得侍奉好贵妃和王妃,将来给自己争取个好前程,这点上,你该好好跟你十姐学。”
草芥无奈,只好脱下冰鞋又换了身衣裳,随同父王一起见客。
范右丞夫妇唯有一名嫡子,范家与皇族亦沾亲带故,范夫人之母亦是陈族皇室里嫁出去的郡主,范右丞既是陈晦的妹婿,亦与他有同窗之谊,范家夫妇唯一的嫡子婚配公主郡主也是当得起的。寿王府没有郡主,柔婉虽为庶女,但在姐妹中算得最出众的,两家寓意结亲,自然非正值婚配年龄的她莫属。
范右丞家教严明,范夫人治家有方,公子睿渊出了名的好教养,人品也为人称赞。范夫人出手备礼也阔绰,掷重金为寿王府里有头脸的女眷都备下了神仙玉女粉,女人都是爱美的,此礼最得人心。
“贵妃娘娘青春常驻,缺不得神仙玉女粉,此粉是药师们在端午之日采集全株茺蔚,不带任何泥土,以玉锤研舂,后煅制而得,实乃上品。往后两家结亲了,我等晚辈自当尽心孝敬贵妃娘娘,且但凡有了好东西,都当先想着跟亲家享用。”
陈晦听在耳里,自然明晓其中暗含朝堂之上相融共济的意思。
瑛葶含笑赞道:“古书道则天皇帝‘虽春秋高,善自涂泽,虽左右不悟其衰’,便是得益于这神仙玉女粉。范大人和夫人心意实诚,最能贴心为人着想。方才见了睿渊,果真一表人才,他还七八岁那会儿我就看他未来必定前途无量,二位家教出来的孩子品行也必定出众。将来我们十丫头嫁到范家,如若哪处做得不得体,还要劳烦二位教导,这也是她的福分。”
“十姑娘才貌兼优,蕙质兰心,得此儿媳,才是我们范家的荣耀和运气,将来我两必定视作亲闺女一样疼爱。睿渊与十姑娘也是青梅竹马,一段金玉良缘也算作是天作之合才对。”
草芥静静站在女眷里,时而为贵妃、王妃和侧妃添茶,柔婉的亲娘坐在旁边不起眼的地方,草芥看到她目光中的喜悦、光荣与欣慰,她也开始隐隐感叹,默默瞧着喜悦的柔婉在未来公婆面前福身行礼。继而有人抬来了她最珍视的筝,几首古曲博得连连赞赏。
曼容看一旁站着的草芥,突发奇想,开口问:“十二妹,你习筝也有段时日了,今日也给长辈们瞧瞧本事如何?”
草芥暗骂,却恭敬道:“我愚笨,弹得不好,还是藏拙为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妹妹这厢推脱就显得礼数不对了,将来大家伙都是自家人,在自家人面前哪有什么献丑藏拙可言。”
曼容一言让草芥下不了台,她为难地望了望父亲,陈晦从容地放下茶盏,道:“你初习筝艺不久,也不必拘着什么,放宽心尽量弹一曲就是。”
草芥避无可避,赶鸭子上架似的带上银甲,坐在筝前,平日里在师傅戒尺下强行记下的曲谱一段也记不住了,她索性不顾其他,花指一划,那首家喻户晓的《童女谣》旋律响起——这是她记在心里的曲子,刻画过她许多情感与寄托。她好似忘记了方才的勉强和不得以,当将满心深意都灌注于曲子后,美妙空灵的歌声随同响起,一句句歌词承载着感人肺腑的诚挚:“月亮光光,孥来望娘。 娘看见:“心头肉。” 爹爹看见:“百花香。” 哥哥看见:“亲姐妹。” 嫂嫂看见:“嬲家娘。”
曲毕,没有掌声与夸赞,全场静得能问细针坠地,草芥尴尬地望了望——众人的眼神夹着惊讶却还很鄙夷,父王神色哀然但嘴角显然是暗含笑意的。范氏夫妇随众并没鼓掌,但范夫人却很诚恳赞她:“弹得好啊,小姐一曲深感人心!”花林里不起眼的小草也就被人询问起出身来:“王妃娘娘,且不知这位小姐什么年纪,模样生得灵动,看着同十小姐年岁所差不大。哪位侧夫人诞下的?”
瑛葶尴尬地瞧一眼草芥:“范夫人谬赞了,相差是不大,比婉婉小一岁余,她……”瑛葶不便当众提起草芥的生母,只强调了一句“行十二。”
范夫人极会识人眼色,这样遮掩的答复让她明白不可再问,她随丈夫离京八年多,从前在京时倒也带着儿子来寿王府里拜见过几次,行十二……她仔细一回想,该是当年那位害得寿王遭到天家疑虑又背负“宠妾灭妻”恶名的小夫人——暹国亡国公主。她这才委婉地答复:“原是如此,倒真看不出来。十二小姐现今由谁抚养着?寿王府里的小姐,教养模样都是极好的!”
草芥看范夫人面色口吻骤变,一句“看不出来”让她气愤,亦不耻于她的势利眼,草芥直直地不等王妃开口就先回答:“我是阿娘生的,自然也是阿娘养大的。谢谢夫人赞赏。”
她的话虽直接,可口吻却很平淡柔和,叫人无法挑出错处。范夫人也不好再开口,强笑一下朝她点点头示意。
光叫退草芥一人寓意显然,实在说不过去,陈晦未免气氛继续尴尬,在长辈们闲聊几句后就让柔婉带着妹妹一同退下,里屋里就留着长辈们谈天。
在回房的路上柔婉却看不出高兴,问着乳娘:“今日到底我弹得好还是她弹得好?”
“这话还用得着问,自然是小姐弹得好,否则又怎会博得掌声称赞,那贱丫头连一首名家之作都弹不出,您又不是没看到范夫人知道她出生后的模样,换做别人也会是人人鄙夷的。她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哪能和您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比较,您可别自降身份了。”
柔婉却仍不满不信她的答复,从小自傲的她养成了吹毛求疵的性格,暗自打算回去后更勤练筝。
一个转弯处,柔婉听到一声朗润的男音从背后,就是在叫她没错:“十小姐,请止步。”
柔婉回头,来人仪表堂堂、眉目清秀,打扮富贵却很清雅平和,带着一个随从走来,面目如此熟悉,不再稚嫩,要比自己心心念念设想的还成熟些,隔着自己约莫两丈的地方他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就止步了,他尴尬道:“姑娘恕罪,我认错了人。”
就要转身离去,柔婉却开口阻拦:“睿渊哥哥,我就婉丫头啊,你没认错。”
男子走上前离着一丈的地方,定睛一看,却立马意识到此举孟浪,收回眼神,不过,此“十小姐”非他所以为的那位十小姐。他本以为今日在矮桥上看到的那位红衣冰嬉女孩才是柔婉。但草芥与柔婉年岁相差不大,又是姐妹,草芥个头甚至要比十姐高出一些,睿渊多年不见柔婉,现下细想该是自己远远望去误以为那个跟柔婉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便是柔婉了。他本拘着礼法,并不打算主动私下见柔婉,但今日看到活跃的红衣女孩,又隔在门外听到内室里悦耳感人的《童女谣》筝声,早在他们相识的时候柔婉就开始学筝了,父母亲都告诉他将来他的媳妇筝艺极好,他却一直感触不大,只记得过去儿时与这位未婚妻子玩耍的些许片段。他本打算默默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可如今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子”冰嬉时动如脱兔的身影,想象着她弹筝时静如处子的风雅,想不到当年有点自傲的小妹妹将来真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那时候她一直闹着不要缠足,所以如今才能穿上冰鞋在冰上嬉戏自如,他一点嫌弃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羡慕“柔婉”的自由自在,心底里竟然让他顾不得礼教约束,只想早早地见见她,跟她说说话,暗暗发誓将来她过门后永远把她疼护在手心里。哪想冰嬉的不是“柔婉”。睿渊低头时无意中瞧见柔婉玲珑的三寸金莲,是啊,母亲怎么可能选一个没缠过足的女子给他。他不觉有所失落,但媒妁婚书已成,虽不会冰嬉,可青梅竹马的妻子能弹唱出感人情深的曲子也叫他动容、惹人珍惜。
身边的随从却不合时宜开口问:“咦,怎么不是啊……”
他一个神色示意他立即闭嘴,随后拱手作揖,风雅地问候她:“婉妹妹,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我的随从不知礼数,回去后我必定重罚。”
柔婉羞红了脸蛋,福了福身,柔柔道:“不打紧的。我都安好,睿渊哥哥随范大人离京八年多了吧,这些过得如何?婉婉亦对你在外头的见闻感兴趣,将来细说给我听可好?”
“我都安好,外头不及京城繁华,可趣闻还是不少的,婉妹妹乐意听,将来我必详尽讲。一别八年多,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同我哭诉,让我护着你跟缠足嬷嬷捉迷藏的模样。”
柔婉轻轻点点头,“小时候不懂事,女儿家哪能不缠足呢?后来我都不再躲过了。”娇涩又问:“睿渊哥哥怎么想着……来见我?”
睿渊没开口,乐道的随从先抢过话欲意讨好这位未来的少夫人:“咱们公子今儿来了王府就托小的打听小姐回府的道路,方才其实一直在殿外头候着,听到了小姐的筝声,就更想着见您一面了。”
“小棋子!你再多话,回府后我便让母亲狠狠处置了你!上回那顿板子还没叫你长记性。”
柔婉低头莞尔,追问:“睿渊哥哥听到我弹筝了?”
“是啊,妹妹的筝艺果然极好,感人至深。”
“那你最爱哪首?”
“先前的《高山流水》《云水禅心》技艺高湛,想必妹妹的指法极佳,但我最偏爱的却是那首《童女谣》,指法简单,但似乎以情弹奏,更想不到婉妹妹的歌声竟如此动人。”
却不料,此话一出,柔婉好似激愤异常,深深吸了几口寒气,目中噙着泪花,睿渊见状立刻着急问她:“婉妹妹这是怎么了?我话中乃实心夸赞,若让你觉得丝毫冒犯之处,那我可真就罪过了!”
这一解释柔婉却一个忍不住哭出了声,睿渊却满头雾水实在不明为何自己越劝越糟,柔婉身边的乳娘自然知晓其中原委,急着为小主子解围,开口劝道:“范公子,我家小姐心中是感动才如此的,您别多想。两家虽订了婚书,可六礼未过,你两私下见面按理说还是不大合适,您见着小姐了,您的心意我们小姐也知晓了,今儿我就先送小姐回房歇息,也免得叫旁人瞧见传出些不好听的话。”
睿渊莫名其妙,实是无奈,但柔弱的娇女子确实是被自己惹哭的,再作揖行礼,又说了几句话争取让柔婉宽宽心,这才目送着乳娘搀扶着柔婉离开。

…………………………
1. 冰嬉:亦称“冰戏”。古代汉族冰上活动的泛称。宋代已有。明朝成为宫廷体育活动。冰嬉在清朝时作为皇家冬季的消遣,十分盛行,且被奉为国俗之一。
2. “转龙射球”这种活动是走冰鞋和射箭合二为一的冰嬉。这种技艺较高的冰上活动只流行于宫廷,民间未见记述。
3. 说到“神仙玉女粉”,就必须提一提武则天,《新唐书》里记载说她“虽春秋高,善自涂泽,虽左右不悟其衰”。古代护肤品的一种,其主要成分是益母草。具体制作方法就不详细了,否则有充字数的嫌疑。

以下无良小剧场
萌萌哒小草V 刚刚 发了一条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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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家的十妹妹V:差评!这也敢出专辑!
我爹是范右丞V:已转发,已点赞,已在微博、空间、朋友圈大肆为你安利!下次出个你冰嬉的MV吧,我给你找赞助商和摄影组。别问我是谁,我叫“你的脑残粉”。
大陈寿王殿下V:又不要你勤工俭学赚学费,把网店关了,专心读书。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11 11:51:00 +0800 CST  
为什么我觉得我的楼里有很多帖子被删了呢?很伤心啊!通知里看到了,可是一点开,我楼里却没有了。呜呜,很希望亲们以后发帖不要删除,或者百度高抬贵手别抽抽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11 17:16:00 +0800 CST  
我宣布停更,别问为啥,别问多久……如果喜欢此文大家可以复制保存下来,说不定我心血来潮觉得不满意就马上删了……我给大家提前通知过了的,至少不会不打预防针就删除。没错,骂我拽吧,骂我不负责任吧,我就是不爽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18 23:24:00 +0800 CST  
各位好!不管部分看官是否会冒泡浮出水面,请读读这段文字。我花了心思写文,不期望过申精或高回复量,但我的原则是很尊重每位在楼里发了言的看官层主,所以每每看到评论讨论都会很高兴,并且尽量回复参与其中,不管自己多忙多累,或许会慢一些,但我都会回复,很多时候还与各位欢乐讨论,其中付出的流量(可以不计)、精力和时间,不必多说。讨论起来,层里很多看官共同发言,相信即便自己不是打开讨论的层主,但对此层楼讨论的氛围都是珍惜的,因为都有付出。这些看官评论里有夸奖的,有提意见的,也有批评的,可是我没有因为性质不同而删除任何一层楼,因为我尊重大家的想法,写文,本就是给看官品评的,有褒有贬太正常了,接受不同视角看法才能有进步,并且本身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不怕角色被骂,虽然有时候是避免不了会失落,但作为楼主也不曾删过哪位看官的评论,因为我明白:接受不同看法,不要玻璃心。并且,别人评论了、参与讨论了,就是付出了精力和时间,即便作为有权利删除的楼主,我也不会动任何一层楼,因为这出于尊重。我是有删除权力的,但倘若我也因为害怕、不满……突然把更新的楼层删了,把文章删了,大家作何感想?层主确实有权力删除本层,即便人家也有花费精力时间回复你或热烈讨论了。简单说吧,这种感觉就像竹篮打水一场空。在我最累最忙最疲惫的时候,我抽出时间精力回复讨论的东西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并且三番五次皆是如此。我只能在呵呵后,告诉你们:我!不!接!受!我也不喜欢被强迫!我这个人极其讨厌别人威胁强迫。
我也可以任性……我感觉自己精力时间都白费了不说,连其他参与讨论的看官的精力时间也连累浪费了,真是过意不去。既然如此白费,既然永远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构想设定,我总是会让人不满意的,我总会被骂的,文中的各个角色也总会有被人鄙视的时候,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也玻璃心呢?停更就是最好的选择。我看到有人质疑我、质疑角色,骂我、骂角色,我更加可以不必接受这些其他看法角度与压力,删文就行。反正楼是我的,我管不着别人那么多的精力时间了。
依然要感谢喜欢支持过这篇文章的人们,或许你们从来也没有露面过。
bye~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19 00:42:00 +0800 CST  
@碧无痕345我早就不生气了,我只是觉得这几天很累很忙,身体也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想先休息一下。一直以来你对草芥的爱我都深深感受在心的,一直以来都那么支持我,为我顶文,我很感谢。那天我只是觉得在很累很忙的情况下的回复就这么被删了,心里很难受,说实话,几次下来,心里是有气的,但我也只是因为很累,所以想乘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文文我是承诺过不会坑的,所以一定会写完的。这两天或许就更文了吧。希望你也不要计较我的差脾气,我们忘掉不愉快的一小段插曲,往后就像以前一样互动好吗?大家可以尽情表达自己的感情看法,天涯不害怕被骂,只害怕付出白费。
再次逐一谢过各位支持过天涯的看官,不管你们是否浮出水面过。么么哒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22 11:42:00 +0800 CST  
第36章 预告:
陈晦为柔婉理一理碎落的发丝,“懂事就好!父王是一家之主,自当该为人做主,有时候顾不到你们太多。”
还跪在地上的草芥看着这对父女两对话,心中酸楚失落又不安——父王信了柔婉,那么遭殃的不就是自己了吗?她前两天才读到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不管父王信与不信,她也断然要为自己辩解一番,可她害怕极了要面临的冤屈结果,开口都是颤音:“父王,您就不再听我一言了?”
陈晦口吻却冷冷的:“没什么好说的。”又马上朝外面吩咐:“来人,院子里备好刑凳板子,跟吴侧妃交代一声,过来监刑,再把侧妃院子里所有的侍妾女仆召集起来观刑。”
草芥看到柔婉胜利的取笑,膝行几步上前,攥着父亲华贵衣裳的下摆:“父王,您真的不信我吗?我没有,没有啊……”
陈晦却还是不开口理她,外头两名来提人的健硕仆妇的脚步声传来,草芥更紧地攥着他衣裳的下摆,几乎怕得摊在地上,或许因为印象中即来的疼痛,或许因为父女间轻而易举被撕破的信任感。


此处估计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5-09-23 18:01:00 +0800 CST  

楼主:只愿潇洒闯天涯

字数:651413

发表时间:2015-07-06 04: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22 19:30:52 +0800 CST

评论数:135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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