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再续离殇（mf,mm师徒）
【七十四。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和顾问雪回的我与男人的住处，我也不知道如何，我就那么平淡，平淡到几乎没有任何念头。而至进了房间，看我师端着吃食从厨房里转出来，先是对我一笑，继而面上的表情顿住“丫头这是怎么了？眼眶这么红？”
“她。。。”顾问雪方开口就被我拦住，不看男人。
“没，没什么”我言，只觉得鼻头发酸，兀自闭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泪水。听男人把吃食放下，睁眼再看到男人蹲在我身前，双手扶住我的双臂。
“璃儿？”
我不敢看男人的目色，便抽着鼻子将视线绕过他“我真的没事”却还是忍不住带出哭声，咬着嘴唇继续说“您说过相信璃儿，我。。我不想说，可以吗？”
彼时我师扶着我的手一僵，却也是一瞬间的事，就顺势把我抱起来，语气轻柔“好，自然好。我们去吃饭。好吗？”
“嗯”我喃喃，被他抱着放到椅子上，再被他递过来吃食，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看对面顾问雪不时抬头看我。我只是有些麻木的在吃，食不知味一般，我也知道男人一直侧头看我，然彼时的我却几乎做不出来一丁点反应，心头唯有茫然。
“吃过饭你们想做什么？”听闻我师在我身侧言，我依旧无甚反应。屋子里一时陷入死寂，顾问雪垂头喝粥不语，我师侧头看我不语。我盯着粥碗，看里面一粒粒的白粥，淡淡道。
“您早先委屈了问雪一宿，带她下山去玩吧。”
“也好，山脚下虽然不太平，但总归为师带你们去远些的地方就是了，如今天气正好。。”
“你们去吧，我，我留下来看书”
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顾问雪这会也不喝粥了，把粥碗推开，抿唇看我。而我只静默不语，只盼着他们离开我能自己静静，理出来今后何去何从。死寂之中，我看着我师起身，带着问雪去换衣服，再收拾干净桌案上的吃食，继而给自己挽了发髻，换了新衣，两个人均是无言，有好长一段时间在我面前进进出出，而我拖着下巴看他们发呆，等他们许久后收拾妥当，等我以为自个终于要孤身一人的时候，我便见着我师悠悠走到我身侧，依旧什么都不说，只弯身一把将我抱起，继而朝着门外去。我终于忍不住
“您。做什么？”
“下山啊”
“不是，我。。那。。”
“问雪跟过来。”我一句话尚未说完，男人已然腾空而起，不知从何处招了云朵，载着顾问雪，抱着我朝远处飞去。
。。。。。。。。
“我没想跟您去的。”
“谁是师父？”
“。。。”我默默“您”
“嗯”云朵之上的男人挑着嘴角点头“所以为师说的算，去不去可由不得丫头”
“。。。。。。”
我终于还是被男人抱下山头，去了不知多远的一处集市。那时还不至午时，阳光正暖，不比山脚下的村落那般凄凄惨惨，这一处却是热闹非凡，百姓们着着春日的薄衫，肩头上挑着担子，担子里装了各式瓜果，急冲冲行着。而街边已经有小贩摆好了摊位，拿着手里的物什吆喝，但凡有衣着华丽的谁家小姐公子路过，必然费力劝上一般。
这世间从无感同身受一说，譬如这里的人们永远不会得知被瘟疫缠身的苦楚，不会明白求生无门的绝望。也如方才还不断看我的顾问雪，如今走在我师身侧，已经双眸瞪得极大，一脸欣喜的样子。男人抱着我走了几步，弯身将我放到地上，轻轻推我“小孩跟问雪去玩吧。想要什么就说，好吗？”
“要什么都可以吗？”这是顾问雪问的，眸子里几乎闪光。
“当然”我师朝她浅笑，再伸手揉揉我的头“去吧。我在后边跟着你们，跑的慢些。”
我默默，见顾问雪轻咬嘴唇，先还走在我师身侧，等再路过几个摊子，脚底步伐就越来越轻快，终于忍不住指着一家糖人“五叔，我可以要那个吗？”
“嗯”男人应“璃儿也要吗？”
我摇头不语，看顾问雪买了糖人，举到我跟前“梦璃妹妹，很甜的。”
我再摇头不语，侧了一步伸手拉住我师，随着他一同走。看顾问雪一会功夫吃了糖人，又朝着一个买手帕的摊位过去，挑挑捡捡扯了一条花花绿绿的举起来，朝我晃晃，男人就再掏了钱给她买下。
再一会，顾问雪又逛到街另一侧，看着一家买糖油粑粑的几乎要落了口水，继而回头巴巴看着我师，我便听得男人轻笑一声，再看他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顾问雪“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去吧”
“五叔最好了！”
我记得那时的我跟我师并排走着，看不多会时间，顾问雪已经离我们好远，若非身后带伤大约已经蹦蹦跳跳了，从一个摊位窜到另一个摊位，我甚或能听到她不时的笑声，看到她手里抱了满满的东西。即便今日，我依旧想说我那时当真羡慕她，能那样无忧无虑，哪怕刚挨过打，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一切都可以抛到脑后，我也想的，很想很想，可是，我从来没有机会。
鼻头又隐隐发酸，我垂头想忍住这波哭意，却觉肩膀被人拍拍，本能抬头，看身旁的男人也抱了好些东西，糖人，手帕，发簪，糖油粑粑。。。问雪方才买的，男人怀里都有，我看见我师朝我浅笑，把糖人递给我“给，小家伙。”
泪水终于忍不住，我顾不得满街行人，也顾不得问雪还在前面，突然就扑进男人怀里，眼泪恍若决堤的洪水，我压抑着声音，犹哭的不受控制，男人手中的糖人被我碰落到地上，而下一刻，我师将我抱起，轻拍着我的背“小孩，为师在呢，在呢，怎么了？可以告诉为师了吗？”
我只哭，不答。
大约听到我的哭声，顾问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站在我师身侧抿唇看我。
我能察觉到街上许许多多的人在看我，忍不住伸手扯过我师的衣摆将自己蒙住，喃喃“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客栈吧。”
“好。”
我师答，抱着我重新往前走，等再揭开他衣摆时我们已经在一间屋子里。男人把我放在床上，替我抹泪“小家伙，不哭了，为师去找小二上菜，等一等好吗？”
我看着男人说完起身，本能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再一点点从床上挪下来，靠到他身上，死死贴住他，不语。
“你要跟为师一起去？”
我依旧不许，拉他的衣袖又紧了些。只觉得心里慌的紧，想哭，想紧紧抱住他，又莫名害怕，甚或觉得只要自己稍稍松手，我就连他都没有了。又忆及顾问雪方才的样子，她还有爹爹，有五叔，可我，除了男人，谁都没有。泪水又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我忍不住抱住男人的腿“我不要，我不想吃了，我，我身后的伤疼，您能给我上些药吗？”
我听闻屋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顾问雪默默退出了房间，而男人弯身重把我抱起来“好，为师给你上药，丫头乖。”
“嗯”
我喃喃，被男人放趴在床上，看他拿出瓷瓶，在我身边坐下，不等动作，我先挪着到他跟前“我能趴您腿上吗？师，师父”
“当然。”男人把我抱到他腿上，趴好。我察觉他把大手放在我臀肉上，又忍不住伸出一只手从背后绕过他，抱住男人，觉得身后的手用力，继而臀肉一痛，泪水再一次决堤，我趴在男人腿上，从无声的落泪到低声抽泣，再到嚎啕大哭。男人自始至终未停上药的动作，而我已经觉察不到疼，只是哭，哭的极凶极凶。
等男人终于上好药，我便直接从他腿上爬起来，整个人窝进他怀里，一声又一声唤他“师父，师父师父”
“嗯，为师在，为师在，为师在呢”
我到底忍不住“我怕，师父，我害怕，我疼。我好怕，我该怎么办，师父。为什么，为什么问雪有爹爹，我没有，为什么别人有娘亲我也没有，师父，师父。我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小家伙，你还有师父的，是吗？师父一直陪着你，不怕了”男人把我揽进怀里“小孩，你也有爹爹，有娘亲，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你，看着他们的小孩，为师的小丫头一天天长大”
“他们早都不在了吧”
我能感受到男人一顿，却愈发温润“那他们就化作了天边的星星，天一黑就出来看璃儿，担心璃儿怕黑，还找了好多好多其他的星星，一起陪着璃儿。小家伙，他们还让为师陪着你长大，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
“他们希望我长大，这样我就可以有一天去找他们了吗？”我从男人怀里抬头，仍抓着他的紫衫“是吗，师父。”
“等璃儿真的长大了，就会知道他们的”男人答，目光微微躲闪。我当然知道他在躲闪什么，可也恍若心中所有的伤痛都被他一点点抚平，我依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依旧不敢问他，可赖在他的怀里，我就觉得莫名心安，好像能把所有的恩怨情仇一一暂时放下。
“您，有一天会不要我吗？”
“不会”
“如果，我犯了天大的错呢？”
“那也不会。傻丫头”
我看着男人，将头靠在他胸口，真有那一天的时候，我会选择自己了断，但，我也会记得他今日所说，就也足够了。我好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却又不甚分明。。
“小家伙，又逛又哭，睡会吧。”
“您陪我”
“嗯，为师陪你”
“哪都不去”
“好，哪也不去，傻丫头”
“抱着我”
“抱着你呢。”
“我。。。我。。”我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小声“我不能没有您，师父”
“为师也不能没有你，小家伙。睡吧。”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和顾问雪回的我与男人的住处，我也不知道如何，我就那么平淡，平淡到几乎没有任何念头。而至进了房间，看我师端着吃食从厨房里转出来，先是对我一笑，继而面上的表情顿住“丫头这是怎么了？眼眶这么红？”
“她。。。”顾问雪方开口就被我拦住，不看男人。
“没，没什么”我言，只觉得鼻头发酸，兀自闭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泪水。听男人把吃食放下，睁眼再看到男人蹲在我身前，双手扶住我的双臂。
“璃儿？”
我不敢看男人的目色，便抽着鼻子将视线绕过他“我真的没事”却还是忍不住带出哭声，咬着嘴唇继续说“您说过相信璃儿，我。。我不想说，可以吗？”
彼时我师扶着我的手一僵，却也是一瞬间的事，就顺势把我抱起来，语气轻柔“好，自然好。我们去吃饭。好吗？”
“嗯”我喃喃，被他抱着放到椅子上，再被他递过来吃食，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看对面顾问雪不时抬头看我。我只是有些麻木的在吃，食不知味一般，我也知道男人一直侧头看我，然彼时的我却几乎做不出来一丁点反应，心头唯有茫然。
“吃过饭你们想做什么？”听闻我师在我身侧言，我依旧无甚反应。屋子里一时陷入死寂，顾问雪垂头喝粥不语，我师侧头看我不语。我盯着粥碗，看里面一粒粒的白粥，淡淡道。
“您早先委屈了问雪一宿，带她下山去玩吧。”
“也好，山脚下虽然不太平，但总归为师带你们去远些的地方就是了，如今天气正好。。”
“你们去吧，我，我留下来看书”
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顾问雪这会也不喝粥了，把粥碗推开，抿唇看我。而我只静默不语，只盼着他们离开我能自己静静，理出来今后何去何从。死寂之中，我看着我师起身，带着问雪去换衣服，再收拾干净桌案上的吃食，继而给自己挽了发髻，换了新衣，两个人均是无言，有好长一段时间在我面前进进出出，而我拖着下巴看他们发呆，等他们许久后收拾妥当，等我以为自个终于要孤身一人的时候，我便见着我师悠悠走到我身侧，依旧什么都不说，只弯身一把将我抱起，继而朝着门外去。我终于忍不住
“您。做什么？”
“下山啊”
“不是，我。。那。。”
“问雪跟过来。”我一句话尚未说完，男人已然腾空而起，不知从何处招了云朵，载着顾问雪，抱着我朝远处飞去。
。。。。。。。。
“我没想跟您去的。”
“谁是师父？”
“。。。”我默默“您”
“嗯”云朵之上的男人挑着嘴角点头“所以为师说的算，去不去可由不得丫头”
“。。。。。。”
我终于还是被男人抱下山头，去了不知多远的一处集市。那时还不至午时，阳光正暖，不比山脚下的村落那般凄凄惨惨，这一处却是热闹非凡，百姓们着着春日的薄衫，肩头上挑着担子，担子里装了各式瓜果，急冲冲行着。而街边已经有小贩摆好了摊位，拿着手里的物什吆喝，但凡有衣着华丽的谁家小姐公子路过，必然费力劝上一般。
这世间从无感同身受一说，譬如这里的人们永远不会得知被瘟疫缠身的苦楚，不会明白求生无门的绝望。也如方才还不断看我的顾问雪，如今走在我师身侧，已经双眸瞪得极大，一脸欣喜的样子。男人抱着我走了几步，弯身将我放到地上，轻轻推我“小孩跟问雪去玩吧。想要什么就说，好吗？”
“要什么都可以吗？”这是顾问雪问的，眸子里几乎闪光。
“当然”我师朝她浅笑，再伸手揉揉我的头“去吧。我在后边跟着你们，跑的慢些。”
我默默，见顾问雪轻咬嘴唇，先还走在我师身侧，等再路过几个摊子，脚底步伐就越来越轻快，终于忍不住指着一家糖人“五叔，我可以要那个吗？”
“嗯”男人应“璃儿也要吗？”
我摇头不语，看顾问雪买了糖人，举到我跟前“梦璃妹妹，很甜的。”
我再摇头不语，侧了一步伸手拉住我师，随着他一同走。看顾问雪一会功夫吃了糖人，又朝着一个买手帕的摊位过去，挑挑捡捡扯了一条花花绿绿的举起来，朝我晃晃，男人就再掏了钱给她买下。
再一会，顾问雪又逛到街另一侧，看着一家买糖油粑粑的几乎要落了口水，继而回头巴巴看着我师，我便听得男人轻笑一声，再看他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顾问雪“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去吧”
“五叔最好了！”
我记得那时的我跟我师并排走着，看不多会时间，顾问雪已经离我们好远，若非身后带伤大约已经蹦蹦跳跳了，从一个摊位窜到另一个摊位，我甚或能听到她不时的笑声，看到她手里抱了满满的东西。即便今日，我依旧想说我那时当真羡慕她，能那样无忧无虑，哪怕刚挨过打，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一切都可以抛到脑后，我也想的，很想很想，可是，我从来没有机会。
鼻头又隐隐发酸，我垂头想忍住这波哭意，却觉肩膀被人拍拍，本能抬头，看身旁的男人也抱了好些东西，糖人，手帕，发簪，糖油粑粑。。。问雪方才买的，男人怀里都有，我看见我师朝我浅笑，把糖人递给我“给，小家伙。”
泪水终于忍不住，我顾不得满街行人，也顾不得问雪还在前面，突然就扑进男人怀里，眼泪恍若决堤的洪水，我压抑着声音，犹哭的不受控制，男人手中的糖人被我碰落到地上，而下一刻，我师将我抱起，轻拍着我的背“小孩，为师在呢，在呢，怎么了？可以告诉为师了吗？”
我只哭，不答。
大约听到我的哭声，顾问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站在我师身侧抿唇看我。
我能察觉到街上许许多多的人在看我，忍不住伸手扯过我师的衣摆将自己蒙住，喃喃“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客栈吧。”
“好。”
我师答，抱着我重新往前走，等再揭开他衣摆时我们已经在一间屋子里。男人把我放在床上，替我抹泪“小家伙，不哭了，为师去找小二上菜，等一等好吗？”
我看着男人说完起身，本能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再一点点从床上挪下来，靠到他身上，死死贴住他，不语。
“你要跟为师一起去？”
我依旧不许，拉他的衣袖又紧了些。只觉得心里慌的紧，想哭，想紧紧抱住他，又莫名害怕，甚或觉得只要自己稍稍松手，我就连他都没有了。又忆及顾问雪方才的样子，她还有爹爹，有五叔，可我，除了男人，谁都没有。泪水又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我忍不住抱住男人的腿“我不要，我不想吃了，我，我身后的伤疼，您能给我上些药吗？”
我听闻屋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顾问雪默默退出了房间，而男人弯身重把我抱起来“好，为师给你上药，丫头乖。”
“嗯”
我喃喃，被男人放趴在床上，看他拿出瓷瓶，在我身边坐下，不等动作，我先挪着到他跟前“我能趴您腿上吗？师，师父”
“当然。”男人把我抱到他腿上，趴好。我察觉他把大手放在我臀肉上，又忍不住伸出一只手从背后绕过他，抱住男人，觉得身后的手用力，继而臀肉一痛，泪水再一次决堤，我趴在男人腿上，从无声的落泪到低声抽泣，再到嚎啕大哭。男人自始至终未停上药的动作，而我已经觉察不到疼，只是哭，哭的极凶极凶。
等男人终于上好药，我便直接从他腿上爬起来，整个人窝进他怀里，一声又一声唤他“师父，师父师父”
“嗯，为师在，为师在，为师在呢”
我到底忍不住“我怕，师父，我害怕，我疼。我好怕，我该怎么办，师父。为什么，为什么问雪有爹爹，我没有，为什么别人有娘亲我也没有，师父，师父。我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小家伙，你还有师父的，是吗？师父一直陪着你，不怕了”男人把我揽进怀里“小孩，你也有爹爹，有娘亲，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你，看着他们的小孩，为师的小丫头一天天长大”
“他们早都不在了吧”
我能感受到男人一顿，却愈发温润“那他们就化作了天边的星星，天一黑就出来看璃儿，担心璃儿怕黑，还找了好多好多其他的星星，一起陪着璃儿。小家伙，他们还让为师陪着你长大，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
“他们希望我长大，这样我就可以有一天去找他们了吗？”我从男人怀里抬头，仍抓着他的紫衫“是吗，师父。”
“等璃儿真的长大了，就会知道他们的”男人答，目光微微躲闪。我当然知道他在躲闪什么，可也恍若心中所有的伤痛都被他一点点抚平，我依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依旧不敢问他，可赖在他的怀里，我就觉得莫名心安，好像能把所有的恩怨情仇一一暂时放下。
“您，有一天会不要我吗？”
“不会”
“如果，我犯了天大的错呢？”
“那也不会。傻丫头”
我看着男人，将头靠在他胸口，真有那一天的时候，我会选择自己了断，但，我也会记得他今日所说，就也足够了。我好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却又不甚分明。。
“小家伙，又逛又哭，睡会吧。”
“您陪我”
“嗯，为师陪你”
“哪都不去”
“好，哪也不去，傻丫头”
“抱着我”
“抱着你呢。”
“我。。。我。。”我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小声“我不能没有您，师父”
“为师也不能没有你，小家伙。睡吧。”
--来世你度我可愿
【七十五。放风筝】
我想我的确是累的紧了，竟真的在男人怀中睡了过去，而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正透过窗子打进来，我身旁没了男人的踪迹，心头里猛然一慌，我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也没有男人踪迹，好像那时年幼被一个人丢在小院里的日子，我慌乱着从床上爬起来，甚或连鞋都来不及穿，一面往屋外去，一面叫“师父，师父？师父！”
声音从小到大，等叫到第四声的时候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我见着我师从屋外进来“在呢，在呢。小家伙”男人转进来看我，先是一顿，目光瞄上我光着站在地上的脚再是一蹙眉，转瞬将我拦腰抱起，大大的手掌不轻不重的落在我臀肉上“死丫头，也不知道地凉？着了凉肚子疼又要哭鼻子了。”
一面说一面再拍一掌，被我回手死死抱住胳膊“师父，您去了哪？您说过哪都不去的。”
我师被我抱着下不得手，便也就顺势把我放坐在床上，蹲下身子细细替我穿了鞋袜，一面道“丫头睡了一个中午，为师难不成也一动不动？带着问雪吃了点东西，顺带着给你们备了个玩物，璃儿有没有饿？要不要吃些什么？”
说话的功夫已经给我穿好了鞋扶我下地，顺带着拢拢我的头发，极自然的拉过我的手，温润到“嗯？小家伙，要不要先吃些什么？”
我彼时对着男人的目光下意识摇头，就看男人朝我浅笑“也好，早上也没少吃，这会不吃，晚上为师带你们吃些好的。”一面再揉揉我的头“为师抱着还是自个走？”
“我。。。。”我低头避开男人目光，小小声“抱。抱着”
头顶之上传来一声浅笑，男人把我抱起来举过头顶“好，抱着，抱着，为师的小丫头自然要抱着。是不是，小孩？”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被人抱起来举高，低头看着我师含笑的面孔，分明心中还有好多好多愁闷，却也本能勾起嘴角，朝我师点头，被他揽进怀里，让我坐在他胳膊上“走喽，小家伙，抱紧了啊。”
男人抱着我，带着问雪从客栈出去，不多会的时间去了一处空地上，彼时午后起了风，空地上有好些小孩，各自手里拿着风筝在放，我仰头看，见天空中飞着好些风筝，花花绿绿的，蓝天之中，白云朵朵，阳光暖暖。抱着我的男人站定，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风筝，一个递给顾问雪，另一个自个拿在手里，侧头看我，那边顾问雪接了风筝便已经兴致冲冲的自个玩去，寻了不知谁家的孩子一起，放了风筝到天上，与空地里的一帮孩子玩在一起，笑声传了好远好远。。
我收回目光看男人，见他浅笑晏晏“怎么？为师美还是风筝美呢？”男人笑的眉眼弯弯，弯身把我放到地上“小孩自个站会，为师老了，可做不得又要抱你又放风筝呢。”他一面说一面把风筝递给我，轻轻推我“去吧，小孩，你拿着风筝，为师给你扯线，好不好？”
我实则并无放风筝的心思，可是在我师的帮助下，风筝一样飞了上去，苍鹰形状的风筝被男人放的老高，我举目去看，恍惚时竟真好像看到雄鹰展翅于天际间，男人又弯身把我抱起来，目光却也看着飞在空中的风筝，许久无言，而许久之后才悠悠道“小孩，你看这空中这些个风筝，想到什么呢？”
我又看了一会风筝，淡淡回“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即便同是苍鹰模样，即便飞的再高，风筝永远都是风筝，永远不可能真正展翅翱翔。”
我师忽然静默不语，我就看着远处的顾问雪，即便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可我们的人生早就从一开始就不同，我永远都不可能如她一般无忧无虑。。
“可是，小孩，你看，天空中有那么多风筝，即便每个风筝都有自己的轨迹，可是一样的，你和问雪，和大家的风筝都属于这同一片蓝天。苍鹰形状的风筝也好，真正的苍鹰也罢，一样可以亲吻蓝天的，对吗？”
“所以，即便如此，每个风筝因为轨迹不同就有着不同的使命，对吗？”
“璃儿这样说，也可以。”
彼时的男人言，彼时的我，看着漫天的风筝“所以其实，从风筝做好的那一刻，它的轨迹就已经被确定，它一定要去做自己该做的，是吗？”即便，它并不想。
只这后半句于当时的情境下并说不出来，我只看着我师目色悠远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璃儿该做的就是像个孩子一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如今回想，从一开始，从我被男人自山脚下抱回忘忧阁那一刻起，男人便是盼着我能放下过往，可当时的我深陷于白随安告诉我的过往中不能自拔，全然听不进去什么。只道我的人生便如风筝一般，从出生便有了自己的轨迹，杀父杀母之仇，从来都是不共戴天，我并不盼着别人替我报仇，即便是我身旁的男人。既然轨迹已定，血刃仇人，便该是我要做的。而那之后，我这条命即是他给的，我还回去便是，从此，人世间就再无我江梦璃，而男人，他，总会有忘了我的一天吧。
我禁不住合上双眼，觉得微风拂面，闻得花香阵阵，太阳暖洋洋打在身上，睁眼，我师眉目如画，侧目看我，近处有蓝天，白云，远处有小桥，流水，人家。可这人世，原本这般好。。。
我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拉我师手中的绳子，看空中的风筝几番浮动又悠悠飞着，但也许我自私一次吧，许我再贪恋这人世的美好一段时间吧，我只是想他日命归黄泉，彼岸花畔，忘川河里，饮下孟婆汤前，我还能有一段美好的记忆。。。。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想我的确是累的紧了，竟真的在男人怀中睡了过去，而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正透过窗子打进来，我身旁没了男人的踪迹，心头里猛然一慌，我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也没有男人踪迹，好像那时年幼被一个人丢在小院里的日子，我慌乱着从床上爬起来，甚或连鞋都来不及穿，一面往屋外去，一面叫“师父，师父？师父！”
声音从小到大，等叫到第四声的时候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我见着我师从屋外进来“在呢，在呢。小家伙”男人转进来看我，先是一顿，目光瞄上我光着站在地上的脚再是一蹙眉，转瞬将我拦腰抱起，大大的手掌不轻不重的落在我臀肉上“死丫头，也不知道地凉？着了凉肚子疼又要哭鼻子了。”
一面说一面再拍一掌，被我回手死死抱住胳膊“师父，您去了哪？您说过哪都不去的。”
我师被我抱着下不得手，便也就顺势把我放坐在床上，蹲下身子细细替我穿了鞋袜，一面道“丫头睡了一个中午，为师难不成也一动不动？带着问雪吃了点东西，顺带着给你们备了个玩物，璃儿有没有饿？要不要吃些什么？”
说话的功夫已经给我穿好了鞋扶我下地，顺带着拢拢我的头发，极自然的拉过我的手，温润到“嗯？小家伙，要不要先吃些什么？”
我彼时对着男人的目光下意识摇头，就看男人朝我浅笑“也好，早上也没少吃，这会不吃，晚上为师带你们吃些好的。”一面再揉揉我的头“为师抱着还是自个走？”
“我。。。。”我低头避开男人目光，小小声“抱。抱着”
头顶之上传来一声浅笑，男人把我抱起来举过头顶“好，抱着，抱着，为师的小丫头自然要抱着。是不是，小孩？”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被人抱起来举高，低头看着我师含笑的面孔，分明心中还有好多好多愁闷，却也本能勾起嘴角，朝我师点头，被他揽进怀里，让我坐在他胳膊上“走喽，小家伙，抱紧了啊。”
男人抱着我，带着问雪从客栈出去，不多会的时间去了一处空地上，彼时午后起了风，空地上有好些小孩，各自手里拿着风筝在放，我仰头看，见天空中飞着好些风筝，花花绿绿的，蓝天之中，白云朵朵，阳光暖暖。抱着我的男人站定，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风筝，一个递给顾问雪，另一个自个拿在手里，侧头看我，那边顾问雪接了风筝便已经兴致冲冲的自个玩去，寻了不知谁家的孩子一起，放了风筝到天上，与空地里的一帮孩子玩在一起，笑声传了好远好远。。
我收回目光看男人，见他浅笑晏晏“怎么？为师美还是风筝美呢？”男人笑的眉眼弯弯，弯身把我放到地上“小孩自个站会，为师老了，可做不得又要抱你又放风筝呢。”他一面说一面把风筝递给我，轻轻推我“去吧，小孩，你拿着风筝，为师给你扯线，好不好？”
我实则并无放风筝的心思，可是在我师的帮助下，风筝一样飞了上去，苍鹰形状的风筝被男人放的老高，我举目去看，恍惚时竟真好像看到雄鹰展翅于天际间，男人又弯身把我抱起来，目光却也看着飞在空中的风筝，许久无言，而许久之后才悠悠道“小孩，你看这空中这些个风筝，想到什么呢？”
我又看了一会风筝，淡淡回“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即便同是苍鹰模样，即便飞的再高，风筝永远都是风筝，永远不可能真正展翅翱翔。”
我师忽然静默不语，我就看着远处的顾问雪，即便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可我们的人生早就从一开始就不同，我永远都不可能如她一般无忧无虑。。
“可是，小孩，你看，天空中有那么多风筝，即便每个风筝都有自己的轨迹，可是一样的，你和问雪，和大家的风筝都属于这同一片蓝天。苍鹰形状的风筝也好，真正的苍鹰也罢，一样可以亲吻蓝天的，对吗？”
“所以，即便如此，每个风筝因为轨迹不同就有着不同的使命，对吗？”
“璃儿这样说，也可以。”
彼时的男人言，彼时的我，看着漫天的风筝“所以其实，从风筝做好的那一刻，它的轨迹就已经被确定，它一定要去做自己该做的，是吗？”即便，它并不想。
只这后半句于当时的情境下并说不出来，我只看着我师目色悠远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璃儿该做的就是像个孩子一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如今回想，从一开始，从我被男人自山脚下抱回忘忧阁那一刻起，男人便是盼着我能放下过往，可当时的我深陷于白随安告诉我的过往中不能自拔，全然听不进去什么。只道我的人生便如风筝一般，从出生便有了自己的轨迹，杀父杀母之仇，从来都是不共戴天，我并不盼着别人替我报仇，即便是我身旁的男人。既然轨迹已定，血刃仇人，便该是我要做的。而那之后，我这条命即是他给的，我还回去便是，从此，人世间就再无我江梦璃，而男人，他，总会有忘了我的一天吧。
我禁不住合上双眼，觉得微风拂面，闻得花香阵阵，太阳暖洋洋打在身上，睁眼，我师眉目如画，侧目看我，近处有蓝天，白云，远处有小桥，流水，人家。可这人世，原本这般好。。。
我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拉我师手中的绳子，看空中的风筝几番浮动又悠悠飞着，但也许我自私一次吧，许我再贪恋这人世的美好一段时间吧，我只是想他日命归黄泉，彼岸花畔，忘川河里，饮下孟婆汤前，我还能有一段美好的记忆。。。。
--来世你度我可愿
接下来很长一段都会比较压抑，先是甜虐，然后是虐里带甜，但甜的点需要大家自己找，找到了就有甜，没有，就会很虐。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这段时间里璃儿的性格会特别压抑，想问题也会特别极端，可能会很不招人喜欢，但她毕竟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可以放心的是，她不会死，，死了我就没法写了，
男主也不会，她也不会原谅楚，我会虐楚的。楚。。。可能后面会很可怜，过了这段，狮虎和璃儿还会好好的幸福的的啪啪啪
--来世你度我可愿
可以放心的是，她不会死，，死了我就没法写了，
男主也不会，她也不会原谅楚，我会虐楚的。楚。。。可能后面会很可怜，过了这段，狮虎和璃儿还会好好的幸福的的啪啪啪--来世你度我可愿
【七十六。偷听】
那一天男人的确带我与问雪吃了好些吃食，而我，许是明知自己时日无多，倒也就释怀，更是吃的兴起。而往后的大半月时间里，我便日日时时缠着男人，也是一样，既然总归要命归黄土，又何必强拘着自己的情感，内心深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早就离不开他，曾经不敢承认，如今，倒也无妨了。
又是一日晨起，我自床上醒来的时候，男人正端坐在桌案旁，平日散着的长发束起，看我睁开眼睛便勾起嘴角，再起身到我跟前把我扶起来，极自然的刮刮我鼻头“起来了，小懒虫？”
“唔。”我喃喃答，下意识将头靠在他胸口，顺手扯了他的衣摆在手里搅着，被他拢着头发。
“小孩你可是越来越懒了呢。”
我不答，男人也无需我答，继续道“你四师伯过一会要来接问雪回去了，为师与白笙说好同你四师伯聚聚，你便陪着问雪随意玩玩或看些书，知道吗？”
“那您不陪我了吗？”我抓着男人的衣摆有些不开心，这大半月的时间着实习惯了一直跟着我师，如今不过分开一会的时间也觉得心头患得患失一样，知道话毕男人低头看我，我却不抬头看他，只小小声“那我。我们就不能跟着一起吗？”
头顶上没人回答我，我兀自低了一会头，忍不住抬头，见男人笑意浅浅“丫头觉得呢？”
我禁不住一滞，仍想说什么却也不敢。我到底还是怕他的，便只重新低头“那，那您会回来的，是吗？”
啪！
头顶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上一下，男人声音温润“傻丫头，为师当然会回来，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久都不愿告诉为师吗？”
“没有，只是怕，怕您。。您。。嗯。。怕您与他们喝酒，喝的多了还要璃儿去接，您那么重的。”我不看男人，只闷着声音回，再被男人拍上一下。
“行了，没个正行，锅里热着早膳，你自个吃些，为师大约午时就回来了。”
“嗯。”
“要乖啊。”
“嗯。”
等男人出了房间，我又重新躺回床上，彼时屋外下着蒙蒙细雨，隐约能听得雨打屋檐，天气算不得阴沉，只是灰蒙蒙的叫人打不起精神来，掰着手指去算，想来是快要到寒食节了，也难怪天气这般，十日有八日下着细雨，屋子里都好像蒙着水汽一般，我侧身面着窗外，原本从来不觉得寒食节算什么，如今却第一次觉得伤感，若是我的父母还在，他们也会待我极好的吧，可他们不在，我却连他们身埋何方都不知，甚或不能在他们坟前扣头上一柱轻香。。。。
风吹起柳枝，柳叶上的雨水就哗啦啦落下来，窗外低洼处已经汇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汪，等雨水落进去就溅起涟漪来，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扯过被把自己蒙上，并不想吃什么，想着再睡一会男人就该回来了。只是合眼便是昔年楚梵笙的面孔，继而那面孔又化作面目不详的血人，阴森森的。
终究还是躺不下去的，我翻身从床上坐起，就莫名觉得男人去了好久好久，下意识穿了鞋下地，披了外衫，雨算不上多大，倒也不用打伞，我推开门，只觉得混着泥土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雨水，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把衣服裹得紧些，我几乎是本能的朝着主殿的方向去，想着男人也该结束了，路上遇到了一起回来也方便，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走到大殿外，忘忧阁的各殿向来少有人看守，加之偶尔巡逻的弟子大约也是认得我的，自然无人拦我。
我绕过正门，远远看见我师与白笙，老秃驴三人正坐在侧殿里，三个人围坐一团，男人正背身对我，一袭紫衣坠地，背脊挺着，只看背影，着实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意思，我侧了一步，远远的靠在殿外的树上，把身子藏在树后，偷眼往里看。
彼时的雨虽算不得大，但走了那些时候，我的头发也是有些湿润，衣衫也被打湿了不少，只是那么远远看着男人的背影也觉得心安，便也就不想回去。隐隐约约听得老秃驴大嗓门“说来，你还没告诉那丫头他父母的事？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啊？”
“喈喈，咱们寒大护法你还不知道吗？跟那事有关的就逃避，这回多了个崽子，巴不得瞒到地老天荒呢。磨磨唧唧，像个婆娘一样。”
回话的人是白笙，斜靠在椅子上“顾翊寒，我可原来不知道你这么墨迹啊，要不我帮你？小丫头片子，伤心个几日也就好了。”
我师的声音要比那二人低上许多，我听不得他说了什么，只是看他端起桌案上的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口。我自然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时至今日也并不怨男人瞒我，甚或理解他想护我的心思，只是这般再听人提起，还是难免心头一紧。控制不住的靠在树上轻叹了一声，便眼见着远处白笙手中的羽毛扇一顿，继而站起身子“呦，寒大护法家门可没关好。小崽子跑出来了。”
他说话的同时我师也站起身子，依旧背身对我，语气却隐隐有几分寒意“过来。”
彼时的我整个人缩在树干后，捂着嘴不敢做声响。奈何那几位功法修为实在高深，哪里是我能糊弄过去的，我甚或什么都没再听到，便只觉得身子一轻，再抬头去看，已然被我师拎着衣领提了起来，却全然不知男人何时过来的。只得见我师目色阴沉，拎着我道“你听到了什么？”
“我。。”我在男人的目色下只觉得心头一紧，下意识道“没，，什么都没听到。。我。。”
却见男人微眯了双眸“说谎？”声音淡淡，然大手已然搭在我身后，许是淋久了雨，我禁不住就是一抖，本能抬手抱住男人胳膊，避开他目色往他怀里够，一面软着声音。
“我。。。我，。那。。那您能告诉璃儿您瞒了璃儿什么吗？”我咬着嘴唇迫着自己不去抖，再迫着自己与他对视“您是不是不要璃儿了，那璃儿可不是伤心几日就好了。”
我说的真切，连带着又怕又急，想之曾经，语气里就带出来哭音。更是死死抱着男人不肯松手，就见他冰冷的目色一柔，下一刻将我揽进怀里。不出意料的扬起大手，狠狠拍在我身后“死丫头，为师怎么会不要你”
我被他这一下打的当真哭了出来，心里堵着的不能说，也便借着哭出来，抱着男人“不打，不打，是你们说瞒着我的。”我在男人怀里蹭蹭“除了这个，哪还能让璃儿伤心好久呢？”
“傻丫头。为师。。”男人话说到这一顿，下一刻皱眉把我从他怀里拉出来“你怎么这么湿？”
我哭着一愣，看男人皱眉更甚，再开口已经带了指责“说没说不准你跟来？嗯？跟来了都不知道下了雨，不会打伞的吗？”
“唔。。。”
我喃喃，被他提着缩头看他，忍不住又打一个哆嗦，就被他重新揽进怀里，用外衫围上，再起了结界把雨挡在外边。闷不做声的往回走，我在他怀里扭头往侧殿看，白笙和老秃驴并排站着，并未跟上来。我再抬头看我师，见男人锁着眉头，忍不住伸手拉他，小小声“师。。师父。。。您。。不，，不。。不打我。。我的吧。。”
回应给我的是男人狠狠一眼瞪过来，并着不冷不淡的一声“你说呢？”
。。。。。。。？
--来世你度我可愿
那一天男人的确带我与问雪吃了好些吃食，而我，许是明知自己时日无多，倒也就释怀，更是吃的兴起。而往后的大半月时间里，我便日日时时缠着男人，也是一样，既然总归要命归黄土，又何必强拘着自己的情感，内心深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早就离不开他，曾经不敢承认，如今，倒也无妨了。
又是一日晨起，我自床上醒来的时候，男人正端坐在桌案旁，平日散着的长发束起，看我睁开眼睛便勾起嘴角，再起身到我跟前把我扶起来，极自然的刮刮我鼻头“起来了，小懒虫？”
“唔。”我喃喃答，下意识将头靠在他胸口，顺手扯了他的衣摆在手里搅着，被他拢着头发。
“小孩你可是越来越懒了呢。”
我不答，男人也无需我答，继续道“你四师伯过一会要来接问雪回去了，为师与白笙说好同你四师伯聚聚，你便陪着问雪随意玩玩或看些书，知道吗？”
“那您不陪我了吗？”我抓着男人的衣摆有些不开心，这大半月的时间着实习惯了一直跟着我师，如今不过分开一会的时间也觉得心头患得患失一样，知道话毕男人低头看我，我却不抬头看他，只小小声“那我。我们就不能跟着一起吗？”
头顶上没人回答我，我兀自低了一会头，忍不住抬头，见男人笑意浅浅“丫头觉得呢？”
我禁不住一滞，仍想说什么却也不敢。我到底还是怕他的，便只重新低头“那，那您会回来的，是吗？”
啪！
头顶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上一下，男人声音温润“傻丫头，为师当然会回来，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久都不愿告诉为师吗？”
“没有，只是怕，怕您。。您。。嗯。。怕您与他们喝酒，喝的多了还要璃儿去接，您那么重的。”我不看男人，只闷着声音回，再被男人拍上一下。
“行了，没个正行，锅里热着早膳，你自个吃些，为师大约午时就回来了。”
“嗯。”
“要乖啊。”
“嗯。”
等男人出了房间，我又重新躺回床上，彼时屋外下着蒙蒙细雨，隐约能听得雨打屋檐，天气算不得阴沉，只是灰蒙蒙的叫人打不起精神来，掰着手指去算，想来是快要到寒食节了，也难怪天气这般，十日有八日下着细雨，屋子里都好像蒙着水汽一般，我侧身面着窗外，原本从来不觉得寒食节算什么，如今却第一次觉得伤感，若是我的父母还在，他们也会待我极好的吧，可他们不在，我却连他们身埋何方都不知，甚或不能在他们坟前扣头上一柱轻香。。。。
风吹起柳枝，柳叶上的雨水就哗啦啦落下来，窗外低洼处已经汇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汪，等雨水落进去就溅起涟漪来，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扯过被把自己蒙上，并不想吃什么，想着再睡一会男人就该回来了。只是合眼便是昔年楚梵笙的面孔，继而那面孔又化作面目不详的血人，阴森森的。
终究还是躺不下去的，我翻身从床上坐起，就莫名觉得男人去了好久好久，下意识穿了鞋下地，披了外衫，雨算不上多大，倒也不用打伞，我推开门，只觉得混着泥土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雨水，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把衣服裹得紧些，我几乎是本能的朝着主殿的方向去，想着男人也该结束了，路上遇到了一起回来也方便，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走到大殿外，忘忧阁的各殿向来少有人看守，加之偶尔巡逻的弟子大约也是认得我的，自然无人拦我。
我绕过正门，远远看见我师与白笙，老秃驴三人正坐在侧殿里，三个人围坐一团，男人正背身对我，一袭紫衣坠地，背脊挺着，只看背影，着实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意思，我侧了一步，远远的靠在殿外的树上，把身子藏在树后，偷眼往里看。
彼时的雨虽算不得大，但走了那些时候，我的头发也是有些湿润，衣衫也被打湿了不少，只是那么远远看着男人的背影也觉得心安，便也就不想回去。隐隐约约听得老秃驴大嗓门“说来，你还没告诉那丫头他父母的事？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啊？”
“喈喈，咱们寒大护法你还不知道吗？跟那事有关的就逃避，这回多了个崽子，巴不得瞒到地老天荒呢。磨磨唧唧，像个婆娘一样。”
回话的人是白笙，斜靠在椅子上“顾翊寒，我可原来不知道你这么墨迹啊，要不我帮你？小丫头片子，伤心个几日也就好了。”
我师的声音要比那二人低上许多，我听不得他说了什么，只是看他端起桌案上的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口。我自然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时至今日也并不怨男人瞒我，甚或理解他想护我的心思，只是这般再听人提起，还是难免心头一紧。控制不住的靠在树上轻叹了一声，便眼见着远处白笙手中的羽毛扇一顿，继而站起身子“呦，寒大护法家门可没关好。小崽子跑出来了。”
他说话的同时我师也站起身子，依旧背身对我，语气却隐隐有几分寒意“过来。”
彼时的我整个人缩在树干后，捂着嘴不敢做声响。奈何那几位功法修为实在高深，哪里是我能糊弄过去的，我甚或什么都没再听到，便只觉得身子一轻，再抬头去看，已然被我师拎着衣领提了起来，却全然不知男人何时过来的。只得见我师目色阴沉，拎着我道“你听到了什么？”
“我。。”我在男人的目色下只觉得心头一紧，下意识道“没，，什么都没听到。。我。。”
却见男人微眯了双眸“说谎？”声音淡淡，然大手已然搭在我身后，许是淋久了雨，我禁不住就是一抖，本能抬手抱住男人胳膊，避开他目色往他怀里够，一面软着声音。
“我。。。我，。那。。那您能告诉璃儿您瞒了璃儿什么吗？”我咬着嘴唇迫着自己不去抖，再迫着自己与他对视“您是不是不要璃儿了，那璃儿可不是伤心几日就好了。”
我说的真切，连带着又怕又急，想之曾经，语气里就带出来哭音。更是死死抱着男人不肯松手，就见他冰冷的目色一柔，下一刻将我揽进怀里。不出意料的扬起大手，狠狠拍在我身后“死丫头，为师怎么会不要你”
我被他这一下打的当真哭了出来，心里堵着的不能说，也便借着哭出来，抱着男人“不打，不打，是你们说瞒着我的。”我在男人怀里蹭蹭“除了这个，哪还能让璃儿伤心好久呢？”
“傻丫头。为师。。”男人话说到这一顿，下一刻皱眉把我从他怀里拉出来“你怎么这么湿？”
我哭着一愣，看男人皱眉更甚，再开口已经带了指责“说没说不准你跟来？嗯？跟来了都不知道下了雨，不会打伞的吗？”
“唔。。。”
我喃喃，被他提着缩头看他，忍不住又打一个哆嗦，就被他重新揽进怀里，用外衫围上，再起了结界把雨挡在外边。闷不做声的往回走，我在他怀里扭头往侧殿看，白笙和老秃驴并排站着，并未跟上来。我再抬头看我师，见男人锁着眉头，忍不住伸手拉他，小小声“师。。师父。。。您。。不，，不。。不打我。。我的吧。。”
回应给我的是男人狠狠一眼瞪过来，并着不冷不淡的一声“你说呢？”
。。。。。。。？
--来世你度我可愿
【七十七。没有理由，就是要打你】
我说呢？若是我说，自然是不打为好。然我说的其实并不重要，彼时的我被男人抱回房间，先被他擦了头发，继而又被他以法力烘干了衣衫，再木愣愣看男人推门出去，不多会端了热腾腾的姜茶进来，递到我手中，方才自个踱步到床沿边上，坐上去，一手托着下巴灼灼将我望着。
我手里端着温热的姜茶，被姜汁呛的眼睛发酸，抬头又被男人看的发慌，只得端起碗来小小饮了一口，愈发呛的喉咙发烫。只自顾着盯着汤碗，小小声“师父”
我唤他，听他温润答“嗯，怎么了，小家伙？”
温润的声音若屋外的细雨一般，让我不由得多了些勇气，憋着气把姜茶饮尽，捧着碗怯怯看他“我不是故意要去淋雨的。”我说，看他点头，愈发觉得有不挨打的希望，下意识进了一步继续道“师父，我只是，只是觉得您出去的久了，想出去看看，没料到自个走了那么远，也没料到自个就进了大殿。”
“所以呢？”我师换了一只手托下巴，笑的愈发温润。
“所以，所以，我也没故意听你们讲话，是您坐的久了，我才淋雨淋久了。而且。。。”我说到这再看看男人的目色，见他温润依旧，甚或微微点头。
“所以什么呢？”
“所以，。所以不怪我的，对。对吧？”我咬着嘴唇与男人对视，见他再点点头，斜靠在床头，许久不语，甚或微微闭了双目，闭目养神一般，也不知男人如何态度，就禁不住又踏前了一步，试探着唤他“师，师父”
看他慢悠悠睁开眼睛，笑的极其温润“丫头说的在理”我心头方才一松，男人继续道“那为师也问丫头个问题如何？”
我一愣，本能答“您，您说”
“嗯”我师挑着嘴角点头，再挑着嘴角半探着身子看我“那丫头说，你该不该打呢？”
我师说的云淡风轻，笑的温文尔雅，一语毕就只灼灼看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润的目光把我一点一点打量着，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以致我端着碗不由自主的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见我师笑着站起来，就本能往后退，听他又问“嗯？小家伙？”
我退到桌案边上，整个人靠上去，回手把碗推到案上，再捂住自己身后，看着男人的眼睛磕磕绊绊“您，您又没说璃儿一定不能去找您，也，也没说不让璃儿听。。我”话至此见我师微微挑眉，目光无意一般往我身后瞄，心头仿佛一顿，就听男人再道。
“小孩，为师问的，是该还是不该呢？”
我的话就这么被男人生生打断，再开口已然是“该，，该吧。。。师。师父”
对面的紫衣男人浅笑出声，朝我招手“这样吗？那过来吧，小家伙。”着他修长的手指，忽觉呼吸艰难，愈发捂着身后死死靠在桌案上，巴巴看他“师。师父”
“可是丫头自个说的该的。”却见我师摇头浅笑，下一刻蹲下身子朝我张手“过来。不若为师可要数数的了。小孩”
我再是一滞，终究还是不敢武逆于他，只一小步一小步蹭过去，方蹭了几步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接着就有大手拦腰把我箍住，耳畔是男人含笑的声音“小家伙，为师的确没说你一定不能跟来，没说你不可以偷听。而这些，本来也没什么的。”
“那。。。”我被男人箍着动弹不得，就只小小声，却被男人打断。
“急什么，为师没说完呢。但是，小孩，为师不管你什么理由，你把为师的丫头弄湿了，怕是要着凉的，这就是你的不对”
“可。。。。”
身后在说话的功夫一凉，我师捏了我一团臀肉在手不轻不重的捏着“可什么为师也不管，也没什么道理讲给你，只是你惹为师担心了，为师就要拍上几巴掌，你服或是不服呢？为师的小璃儿？”
我不得不说初初我被男人箍住心下满满都是畏惧，上一次的责罚历历在目，如何能是不怕的，可如今听男人这般言论，却是怕也怕不起来，只埋在他怀里闷闷“不服有用吗？”
啪！
回应给我的是落在我臀肉上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伴着刺痛男人悠悠答“自然是没用的，为师总要问问罢了。”
“。。。。。”
啪！
我不答，臀肉上再落一巴掌，男人一面打一面揉着，温润着声音“璃儿可给为师记住了，这伤害自个的事，为师见一次打一次，可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知不知道？”
我不答，下一巴掌就狠历了许多，落在我臀肉上让我不由自主的往男人怀里靠靠，听他呵斥问“听没听到？”
“我以为你只是问问罢了，我听没，，听。。”
啪！
“再说？”
“听，，听到了。疼的”我在我师怀里扭扭，生平第一次觉得挨打也没那么难耐，而男人怀里暖暖，倒让人想一直靠着。
啪！啪！
只是巴掌真的落下来也是疼的，我用手抓住男人衣衫，听他继续道“不疼打你做什么？可是为师惯的你挨打还不老实。”
话是这么说，我师的语气却不见一点冰冷，我自然也就不怕，往他怀里拱拱“哪敢，哪敢，您最凶的，璃儿可疼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声音放的再软一些，也抱住男人，做了自己一直想做而不敢的事“可，可疼可疼呢，师父，不打了，给揉揉，师父～”
“傻丫头。”
“嘿嘿，师父抱着，师父不打，师父最好了。”
原来，我也可以在一个人怀里这般软着声音。。。撒娇的吗？真，。真好。。
“师父父～”
“。。。。。璃儿发烧了？”
“。。。才没有！不理您了！哼！”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说呢？若是我说，自然是不打为好。然我说的其实并不重要，彼时的我被男人抱回房间，先被他擦了头发，继而又被他以法力烘干了衣衫，再木愣愣看男人推门出去，不多会端了热腾腾的姜茶进来，递到我手中，方才自个踱步到床沿边上，坐上去，一手托着下巴灼灼将我望着。
我手里端着温热的姜茶，被姜汁呛的眼睛发酸，抬头又被男人看的发慌，只得端起碗来小小饮了一口，愈发呛的喉咙发烫。只自顾着盯着汤碗，小小声“师父”
我唤他，听他温润答“嗯，怎么了，小家伙？”
温润的声音若屋外的细雨一般，让我不由得多了些勇气，憋着气把姜茶饮尽，捧着碗怯怯看他“我不是故意要去淋雨的。”我说，看他点头，愈发觉得有不挨打的希望，下意识进了一步继续道“师父，我只是，只是觉得您出去的久了，想出去看看，没料到自个走了那么远，也没料到自个就进了大殿。”
“所以呢？”我师换了一只手托下巴，笑的愈发温润。
“所以，所以，我也没故意听你们讲话，是您坐的久了，我才淋雨淋久了。而且。。。”我说到这再看看男人的目色，见他温润依旧，甚或微微点头。
“所以什么呢？”
“所以，。所以不怪我的，对。对吧？”我咬着嘴唇与男人对视，见他再点点头，斜靠在床头，许久不语，甚或微微闭了双目，闭目养神一般，也不知男人如何态度，就禁不住又踏前了一步，试探着唤他“师，师父”
看他慢悠悠睁开眼睛，笑的极其温润“丫头说的在理”我心头方才一松，男人继续道“那为师也问丫头个问题如何？”
我一愣，本能答“您，您说”
“嗯”我师挑着嘴角点头，再挑着嘴角半探着身子看我“那丫头说，你该不该打呢？”
我师说的云淡风轻，笑的温文尔雅，一语毕就只灼灼看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润的目光把我一点一点打量着，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以致我端着碗不由自主的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见我师笑着站起来，就本能往后退，听他又问“嗯？小家伙？”
我退到桌案边上，整个人靠上去，回手把碗推到案上，再捂住自己身后，看着男人的眼睛磕磕绊绊“您，您又没说璃儿一定不能去找您，也，也没说不让璃儿听。。我”话至此见我师微微挑眉，目光无意一般往我身后瞄，心头仿佛一顿，就听男人再道。
“小孩，为师问的，是该还是不该呢？”
我的话就这么被男人生生打断，再开口已然是“该，，该吧。。。师。师父”
对面的紫衣男人浅笑出声，朝我招手“这样吗？那过来吧，小家伙。”着他修长的手指，忽觉呼吸艰难，愈发捂着身后死死靠在桌案上，巴巴看他“师。师父”
“可是丫头自个说的该的。”却见我师摇头浅笑，下一刻蹲下身子朝我张手“过来。不若为师可要数数的了。小孩”
我再是一滞，终究还是不敢武逆于他，只一小步一小步蹭过去，方蹭了几步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接着就有大手拦腰把我箍住，耳畔是男人含笑的声音“小家伙，为师的确没说你一定不能跟来，没说你不可以偷听。而这些，本来也没什么的。”
“那。。。”我被男人箍着动弹不得，就只小小声，却被男人打断。
“急什么，为师没说完呢。但是，小孩，为师不管你什么理由，你把为师的丫头弄湿了，怕是要着凉的，这就是你的不对”
“可。。。。”
身后在说话的功夫一凉，我师捏了我一团臀肉在手不轻不重的捏着“可什么为师也不管，也没什么道理讲给你，只是你惹为师担心了，为师就要拍上几巴掌，你服或是不服呢？为师的小璃儿？”
我不得不说初初我被男人箍住心下满满都是畏惧，上一次的责罚历历在目，如何能是不怕的，可如今听男人这般言论，却是怕也怕不起来，只埋在他怀里闷闷“不服有用吗？”
啪！
回应给我的是落在我臀肉上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伴着刺痛男人悠悠答“自然是没用的，为师总要问问罢了。”
“。。。。。”
啪！
我不答，臀肉上再落一巴掌，男人一面打一面揉着，温润着声音“璃儿可给为师记住了，这伤害自个的事，为师见一次打一次，可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知不知道？”
我不答，下一巴掌就狠历了许多，落在我臀肉上让我不由自主的往男人怀里靠靠，听他呵斥问“听没听到？”
“我以为你只是问问罢了，我听没，，听。。”
啪！
“再说？”
“听，，听到了。疼的”我在我师怀里扭扭，生平第一次觉得挨打也没那么难耐，而男人怀里暖暖，倒让人想一直靠着。
啪！啪！
只是巴掌真的落下来也是疼的，我用手抓住男人衣衫，听他继续道“不疼打你做什么？可是为师惯的你挨打还不老实。”
话是这么说，我师的语气却不见一点冰冷，我自然也就不怕，往他怀里拱拱“哪敢，哪敢，您最凶的，璃儿可疼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声音放的再软一些，也抱住男人，做了自己一直想做而不敢的事“可，可疼可疼呢，师父，不打了，给揉揉，师父～”
“傻丫头。”
“嘿嘿，师父抱着，师父不打，师父最好了。”
原来，我也可以在一个人怀里这般软着声音。。。撒娇的吗？真，。真好。。
“师父父～”
“。。。。。璃儿发烧了？”
“。。。才没有！不理您了！哼！”
--来世你度我可愿
【七十八，生病】
我着实没想到我身体竟是弱成这样，只不过淋了那么一会的雨就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只想着许是早晨没有睡足，与男人玩笑一会，等他带了问雪出去找老秃驴，我就自个扯了被子来转进去，想着等再醒也就好了，哪成想这样一睡竟到了傍晚。。。。
彼时我被我师轻摇着睁开眼睛，只觉得一觉之后头脑里愈发昏沉，而连带着两侧脸颊都烫烫的，我靠在男人怀里，反倒觉得他身上冰冰凉凉的，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被他抬手摸摸额头，便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哎，你啊，到底还是受了凉，就是欠揍。你。。。”
我师的声音带着呵斥的意味，而彼时的我鼻子堵着，费力的抽抽鼻子才开口，也是声音沙哑
“唔，师父～”
男人的呵斥声在一个瞬间停了，放在我额头的大手轻轻揉揉我的头发“好啦，不打不打，死丫头，你乖乖躺着，为师给你熬些药来，喝了就好了，好吗？”
许是当时发烧发的狠了，又许是我当真放纵了自己的情感，我几乎是男人话音刚落就抬手死死拉住男人的袖摆，把头埋在他怀里，喃喃“不要，不要您离开，要陪着璃儿的。”
“可是为师要给小家伙熬药的啊。小孩，听话。”
“不，不要，。要师父”我用另一只手也拉住男人，八爪鱼一般往他怀里拱，觉得身后被他的大手盖住，倒也不知道害怕，继而被他轻轻拍上一下，冷了声音。
“璃儿不听话了？”
我心知他不会打我，却也不怕，只巴巴抬头看他，鼻子堵着是而说出话来带着鼻音，声音听得我自个都觉得可怜“师父不打，师父不走，。师父～”
我扁着嘴看男人，甚或忍不住抽抽鼻子，就见我师板着的脸一点点变得温润，继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狠狠揉我的头发“死丫头，越来越粘人了，为师真希望，你只是想粘着为师而不是因为旁的什么。”
“因为旁的什么？”我被男人澄澈的目色看的发慌，重新埋头到他怀里“因为师父待璃儿好啊，璃儿舍不得离开您。”
“嗯！”我师也顺手抱住我，声音拉长的嗯了一声，而后抱着我站起来，寻了一条颇厚的披风给我紧紧围起来，只露出眼睛，我被捂的难受，不自觉的去扯那披风，才一用力就被我师狠狠瞪了一眼，讪讪收回手。
“老实点，不若为师就把你自个锁在屋里，去找白笙喝酒，不管你了。”
我朝男人努嘴“师父坏！”
“那你乖不乖？”
“您又不会那么做。。”
“那为师不管你了。”男人做势把我往床上放，只嘴角笑意分明，我只觉得这样抱着我的男人分外温柔想让人接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只朝着他咧嘴傻笑，被他重新在怀里抱好，再在我额头落下一吻“你啊，小东西。听话了。”
我是被我师抱着去熬的药，等药熬完了又被男人重新抱回房间，依旧不允许我解开披风，只把我放在床头坐好，自个端起来药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吹再递到我嘴边。我愣愣看着男人一系列动作，难免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时我满身的伤，躺在床上，他也是这般喂我喝药，那时，我只以为我能活下来，却不知有一日我会这般依赖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久到苍云山的记忆都开始模糊，若没有那些个恩怨情仇该多好，我就能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可若是没有那些恩怨情仇，我眼前的男人也不会待我这般好的吧。
泪水在不自觉的时候落下来，正落到举在我面前的汤勺里，我低头，看药汤里映着的自己，比初上山时胖了好多啊，什么时候我的脸也能用圆润形容了？我禁不住摇头，看蹙眉的我师，从披风里伸出手来，把汤勺轻轻推开“药这么苦，不给蜜饯璃儿才不要吃呢。”
“小孩你。。。”我师的眉头不见展开，我知道他想问我怎么了，可我不能回答，我只能抢在他前面
“您连蜜饯都不舍得给璃儿吃了吗？您原不是这般的，您不喜欢璃儿了，唔。呜呜。。璃儿想哭呢！”
“蜜饯可没有。”端着药碗的男人斜眼等我，重新舀了一勺药递过来“但为师也没那么小气，璃儿再不听话，木板炒肉，为师可多的是，丫头要是不要？”
我禁不住一滞，看我师挑眉看我，兀自扁扁嘴，张嘴把药咽下“暴君！”
“你说什么？”
“说。。师父最好了呢！”
“多好啊？那为师是不是更应该请丫头吃肉肉？”男人一面说一面给我喂药，唇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我怎么都觉得那笑意阴测测的。
“不，不用了。。”
“璃儿不吃啊？那为师日后只给丫头吃素好了，怎么样？”
“啊？”
“白菜啊，萝卜啊，丫头喜欢吗？”
“。。。。。”喜欢你，大，爷！我闷闷“要肉！”
“得令！”我师把空了的碗放在床头。自个站起来“为师拿板子去嘞。”
“。。。。师。。师父！您。。哼！”
我眼见着站起来的男人轻笑出声，竟真的转出房间，不多会再进来，朝我浅笑着把我扶着靠在床头，自个也挤坐过来“所以丫头要不要呢？”
“不要！”我愤愤，偏开头不理他，看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掌心。
“不要蜜饯啊？那为师自个吃了？”
“您！！！！”
嘴里被人塞了一颗甜甜的蜜饯，男人把我揽进怀里，让我躺到他腿上，冰凉的大手放在我额头上，我仰面躺着，与男人对视，听得他含笑说“为师的小家伙又炸毛了，为师给顺顺，乖了，好不好？”
我并不答他话，就只是看着他，觉得从嘴里到心头都甜甜的，连带着倒也不觉得风寒有多难受。甚或心头隐隐盼着，愿这风寒久一些，我师就会一直这般宠着我，陪着我，不需管功法修为，不需思考来日种种，多好。。。
远处的蜡烛被男人挥衣袖带灭，我师声音温润“小家伙，该睡了，这样才好的快，是不是？”
“嗯。。。”
我其实，想时间慢些的。。。。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着实没想到我身体竟是弱成这样，只不过淋了那么一会的雨就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只想着许是早晨没有睡足，与男人玩笑一会，等他带了问雪出去找老秃驴，我就自个扯了被子来转进去，想着等再醒也就好了，哪成想这样一睡竟到了傍晚。。。。
彼时我被我师轻摇着睁开眼睛，只觉得一觉之后头脑里愈发昏沉，而连带着两侧脸颊都烫烫的，我靠在男人怀里，反倒觉得他身上冰冰凉凉的，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被他抬手摸摸额头，便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哎，你啊，到底还是受了凉，就是欠揍。你。。。”
我师的声音带着呵斥的意味，而彼时的我鼻子堵着，费力的抽抽鼻子才开口，也是声音沙哑
“唔，师父～”
男人的呵斥声在一个瞬间停了，放在我额头的大手轻轻揉揉我的头发“好啦，不打不打，死丫头，你乖乖躺着，为师给你熬些药来，喝了就好了，好吗？”
许是当时发烧发的狠了，又许是我当真放纵了自己的情感，我几乎是男人话音刚落就抬手死死拉住男人的袖摆，把头埋在他怀里，喃喃“不要，不要您离开，要陪着璃儿的。”
“可是为师要给小家伙熬药的啊。小孩，听话。”
“不，不要，。要师父”我用另一只手也拉住男人，八爪鱼一般往他怀里拱，觉得身后被他的大手盖住，倒也不知道害怕，继而被他轻轻拍上一下，冷了声音。
“璃儿不听话了？”
我心知他不会打我，却也不怕，只巴巴抬头看他，鼻子堵着是而说出话来带着鼻音，声音听得我自个都觉得可怜“师父不打，师父不走，。师父～”
我扁着嘴看男人，甚或忍不住抽抽鼻子，就见我师板着的脸一点点变得温润，继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狠狠揉我的头发“死丫头，越来越粘人了，为师真希望，你只是想粘着为师而不是因为旁的什么。”
“因为旁的什么？”我被男人澄澈的目色看的发慌，重新埋头到他怀里“因为师父待璃儿好啊，璃儿舍不得离开您。”
“嗯！”我师也顺手抱住我，声音拉长的嗯了一声，而后抱着我站起来，寻了一条颇厚的披风给我紧紧围起来，只露出眼睛，我被捂的难受，不自觉的去扯那披风，才一用力就被我师狠狠瞪了一眼，讪讪收回手。
“老实点，不若为师就把你自个锁在屋里，去找白笙喝酒，不管你了。”
我朝男人努嘴“师父坏！”
“那你乖不乖？”
“您又不会那么做。。”
“那为师不管你了。”男人做势把我往床上放，只嘴角笑意分明，我只觉得这样抱着我的男人分外温柔想让人接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只朝着他咧嘴傻笑，被他重新在怀里抱好，再在我额头落下一吻“你啊，小东西。听话了。”
我是被我师抱着去熬的药，等药熬完了又被男人重新抱回房间，依旧不允许我解开披风，只把我放在床头坐好，自个端起来药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吹再递到我嘴边。我愣愣看着男人一系列动作，难免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时我满身的伤，躺在床上，他也是这般喂我喝药，那时，我只以为我能活下来，却不知有一日我会这般依赖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久到苍云山的记忆都开始模糊，若没有那些个恩怨情仇该多好，我就能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可若是没有那些恩怨情仇，我眼前的男人也不会待我这般好的吧。
泪水在不自觉的时候落下来，正落到举在我面前的汤勺里，我低头，看药汤里映着的自己，比初上山时胖了好多啊，什么时候我的脸也能用圆润形容了？我禁不住摇头，看蹙眉的我师，从披风里伸出手来，把汤勺轻轻推开“药这么苦，不给蜜饯璃儿才不要吃呢。”
“小孩你。。。”我师的眉头不见展开，我知道他想问我怎么了，可我不能回答，我只能抢在他前面
“您连蜜饯都不舍得给璃儿吃了吗？您原不是这般的，您不喜欢璃儿了，唔。呜呜。。璃儿想哭呢！”
“蜜饯可没有。”端着药碗的男人斜眼等我，重新舀了一勺药递过来“但为师也没那么小气，璃儿再不听话，木板炒肉，为师可多的是，丫头要是不要？”
我禁不住一滞，看我师挑眉看我，兀自扁扁嘴，张嘴把药咽下“暴君！”
“你说什么？”
“说。。师父最好了呢！”
“多好啊？那为师是不是更应该请丫头吃肉肉？”男人一面说一面给我喂药，唇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我怎么都觉得那笑意阴测测的。
“不，不用了。。”
“璃儿不吃啊？那为师日后只给丫头吃素好了，怎么样？”
“啊？”
“白菜啊，萝卜啊，丫头喜欢吗？”
“。。。。。”喜欢你，大，爷！我闷闷“要肉！”
“得令！”我师把空了的碗放在床头。自个站起来“为师拿板子去嘞。”
“。。。。师。。师父！您。。哼！”
我眼见着站起来的男人轻笑出声，竟真的转出房间，不多会再进来，朝我浅笑着把我扶着靠在床头，自个也挤坐过来“所以丫头要不要呢？”
“不要！”我愤愤，偏开头不理他，看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掌心。
“不要蜜饯啊？那为师自个吃了？”
“您！！！！”
嘴里被人塞了一颗甜甜的蜜饯，男人把我揽进怀里，让我躺到他腿上，冰凉的大手放在我额头上，我仰面躺着，与男人对视，听得他含笑说“为师的小家伙又炸毛了，为师给顺顺，乖了，好不好？”
我并不答他话，就只是看着他，觉得从嘴里到心头都甜甜的，连带着倒也不觉得风寒有多难受。甚或心头隐隐盼着，愿这风寒久一些，我师就会一直这般宠着我，陪着我，不需管功法修为，不需思考来日种种，多好。。。
远处的蜡烛被男人挥衣袖带灭，我师声音温润“小家伙，该睡了，这样才好的快，是不是？”
“嗯。。。”
我其实，想时间慢些的。。。。
--来世你度我可愿
【七十九。一直不好的病】
我的确是办到了如此，用什么方法后论，只是这样一个风寒反反复复，过了大半月的时间也不见得好，大半月之后的一天傍晚，彼时早过了暮春时节，窗外的柳枝枝叶繁茂，太阳方才落了山，山间还有着淡淡的热气，我师捧着药碗坐在我身侧，一面舀药一面絮叨“怎得丫头的病拖了这么久，你身子是差些，却也该好了，还是丫头晚上贪凉都不盖被的？”
我就着我师的手咽下药，偏开头不看他，软着声音“璃儿有没有贪凉，师父夜夜陪着我，您不知道吗？”
“这才是为师担心的”男人微微蹙眉“这药日日吃着，将养了这么久，怎么就不见好呢？是为师医术不精，赶明带你到山下寻个郎中。”
“哪那么麻烦”我伸手抢过男人手中的药碗，一仰头喝进去“这些日子天气时冷时热，也许，不太适应吧。师父，璃儿今天晚上还想吃粥，您给璃儿煮的久些好不好？”
我把药碗推回给男人，依旧不看他，推着他往门外走“您昨日才熬了那么一会，都不入味的。师父是不是嫌给我熬粥烦了啊。”
头发被人狠狠揉了揉，我仰头见男人详怒瞪我“可不是烦了，日日要熬一两个时辰丫头还嫌不入味，非要为师看着，也不知你怎么就这时候不用为师。。陪。。着。。”男人原本声音温润，只这句话说到后来却是越来越慢，含笑的双眸恍惚一下子清明了许多，语罢便垂头看我，看的我心头一滞，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璃儿想吃嘛，您快去，快去啦。”
等把男人推出去，我兀自回到床头，心头仍隐隐有些慌，我是被他发现了吗？不该的啊，我摇头，看着窗外，这夜里一日暖过一日，我这法子其实也成不了多久，一面想一面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子完全推开，先探头出去，把方才喝进去的药悉数呕出来，喉间立时苦涩的厉害，我也顾不得。匆忙的推了上衣，只着着布兜，手上捏了水决，把自己上半身淋湿，站在窗口吹风。
虽说是夏日，但山间的夜晚向来凉爽，如今身上有水就更觉得冷，我咬牙撑着，不时用水决再往身上添些水，一面看着渐渐升起来的月亮。
我知道自己此番做法着实离谱，更心知一旦被男人发现，少不得要挨打，可我又的确贪恋于这份温暖。一则不想碰功法书卷，左右我再如何学，也不可能胜的过楚梵笙，总是要死，何必再让自己辛苦？二则，我也想男人陪着，能拖一时不想就拖一时。是而，我情愿知错犯错。
心底里的犹豫被我这番自我安慰压下去，天边明月又升了几分，算算时间，男人大约快要回来了，我咬牙忍着寒颤，再给自己上半身淋上水，这次吹干今日便该结束了。
然我方才淋上水，便听得屋门一响，顾不得身上的水，慌乱的围上上衣，转头，便见我师目色阴沉的站在我身前不远，见我回身就微眯了双眸看我，不做言语。寒冷加上害怕一时交织在一起，我忍不住打一个哆嗦，见男人目色沉得出水，一点点从我眼睛往下移，死死盯着我匆匆围上的衣衫，我也不由得低头，看自个的衣服这会已经被水打湿，透出些水斑出来。
啪！
耳听的身后的窗子被狠狠合上，伴着我师略微冰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愣愣站着，兀自咬着嘴唇，我该如何答我在做什么呢？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的确是办到了如此，用什么方法后论，只是这样一个风寒反反复复，过了大半月的时间也不见得好，大半月之后的一天傍晚，彼时早过了暮春时节，窗外的柳枝枝叶繁茂，太阳方才落了山，山间还有着淡淡的热气，我师捧着药碗坐在我身侧，一面舀药一面絮叨“怎得丫头的病拖了这么久，你身子是差些，却也该好了，还是丫头晚上贪凉都不盖被的？”
我就着我师的手咽下药，偏开头不看他，软着声音“璃儿有没有贪凉，师父夜夜陪着我，您不知道吗？”
“这才是为师担心的”男人微微蹙眉“这药日日吃着，将养了这么久，怎么就不见好呢？是为师医术不精，赶明带你到山下寻个郎中。”
“哪那么麻烦”我伸手抢过男人手中的药碗，一仰头喝进去“这些日子天气时冷时热，也许，不太适应吧。师父，璃儿今天晚上还想吃粥，您给璃儿煮的久些好不好？”
我把药碗推回给男人，依旧不看他，推着他往门外走“您昨日才熬了那么一会，都不入味的。师父是不是嫌给我熬粥烦了啊。”
头发被人狠狠揉了揉，我仰头见男人详怒瞪我“可不是烦了，日日要熬一两个时辰丫头还嫌不入味，非要为师看着，也不知你怎么就这时候不用为师。。陪。。着。。”男人原本声音温润，只这句话说到后来却是越来越慢，含笑的双眸恍惚一下子清明了许多，语罢便垂头看我，看的我心头一滞，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璃儿想吃嘛，您快去，快去啦。”
等把男人推出去，我兀自回到床头，心头仍隐隐有些慌，我是被他发现了吗？不该的啊，我摇头，看着窗外，这夜里一日暖过一日，我这法子其实也成不了多久，一面想一面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子完全推开，先探头出去，把方才喝进去的药悉数呕出来，喉间立时苦涩的厉害，我也顾不得。匆忙的推了上衣，只着着布兜，手上捏了水决，把自己上半身淋湿，站在窗口吹风。
虽说是夏日，但山间的夜晚向来凉爽，如今身上有水就更觉得冷，我咬牙撑着，不时用水决再往身上添些水，一面看着渐渐升起来的月亮。
我知道自己此番做法着实离谱，更心知一旦被男人发现，少不得要挨打，可我又的确贪恋于这份温暖。一则不想碰功法书卷，左右我再如何学，也不可能胜的过楚梵笙，总是要死，何必再让自己辛苦？二则，我也想男人陪着，能拖一时不想就拖一时。是而，我情愿知错犯错。
心底里的犹豫被我这番自我安慰压下去，天边明月又升了几分，算算时间，男人大约快要回来了，我咬牙忍着寒颤，再给自己上半身淋上水，这次吹干今日便该结束了。
然我方才淋上水，便听得屋门一响，顾不得身上的水，慌乱的围上上衣，转头，便见我师目色阴沉的站在我身前不远，见我回身就微眯了双眸看我，不做言语。寒冷加上害怕一时交织在一起，我忍不住打一个哆嗦，见男人目色沉得出水，一点点从我眼睛往下移，死死盯着我匆匆围上的衣衫，我也不由得低头，看自个的衣服这会已经被水打湿，透出些水斑出来。
啪！
耳听的身后的窗子被狠狠合上，伴着我师略微冰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愣愣站着，兀自咬着嘴唇，我该如何答我在做什么呢？
--来世你度我可愿
【八十。我想，，您不要凶巴巴的】
我不答，就见我师几个踏步过来，继而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我便只觉得一股热流泳到身体里，初时趋了寒意颇为舒服，只是这股热流越来越热，全无减弱的意思，我觉得身体里早先的冷气被热流驱着不断涌动了，身子里忽冷忽热，像极了平日发烧，却比那更难耐许多，禁不住就奋力往后抽手，抽而不得，听为师冷冷的声音
“难受？”他微眯着双眼看我，见我不住点头甚或微微勾起嘴角“为师原想着你体弱，若是强行以真气替你治病怕是难受的厉害，呵”男人轻轻冷笑一声，响在我心头一般“但今日看来，璃儿自个都不在意，为师在意什么？站好了！”
我被男人说的一滞，只觉得身体里愈发冰火交错，忍都忍不得，想开口向男人求饶，却不知说什么，巴巴看他，见他神色皆是怒意“江梦璃，为师日日陪着你，哄着你，担心你不舒服，怕你病的久了伤了内里，你如今这般做法，对的起谁？”
我再是一滞，男人说的对极，我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这样，是白白费了我师的心思，可是，可是这心思太让人舍不得，我。。。。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却也分不得是因为难受还是什么。
我师渡过来的真气如一团火一般，我咬着牙才能勉强忍得，双眼因为泪水变得模糊，我甚或看不清我师的脸，却也终究没有开口求饶。原也是我活该，我能拿什么求饶呢？是我透支了他的关心，就合该偿还。我极力忍着，忍着，觉得腕上一松，整个人就脱力一般往一侧倒。被男人一把提着衣领拉住，再被他按跪在桌边，膝下被垫了厚厚的垫子，男人语气依旧带着怒气“为师如今不想动手，你也用不着请责，自个好生想想，你做了什么。”
我不答，男人松开我，兀自转过去坐在桌后的椅子上。屋子里一时静静，唯有我忍不得的低声抽泣声。
许久的时间里，我极力忍着自己的哭声，然而依旧不断传出来。身后恍若有一双利剑悬着，我不敢回头看，隐隐觉得屋里有了茶香味，却也没因此觉得好过多少，仍是不断啜泣，便听闻“啪！”的一声，心知男人把茶杯拍到桌案上，我忍不住跟着声音一抖，却未听到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是为师被我哭的心烦，兀自抬起手捂住嘴，然而仍捂不住哭声。更有甚者，却是从一开始的抽泣一点点哭的大声，我死死捂着嘴，哭的整个人一抖一抖的。又觉得脸颊火烫，哭的久了加上方才的煎熬，就恍若大病初愈一般，跪都跪不住，而哭的也愈发忍不住。我禁不住一点点把自己靠在桌案腿上，再一点点松开捂着嘴的手，抱住椅腿，从低声哭到大声哭，再到嚎啕大哭，死命抱着椅腿。。。
听闻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忍不住再是一抖，怯怯松手，抬头看我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跟前，我再捂住嘴“唔，呜呜”我抽着鼻子哽咽“我。。我不哭，不哭。。我，。呜呜，。师。。呜呜呜”一边说一边又哭的不能自已。
“站起来。”
便听得这样一句不带温度的声音，见我师面上无甚神色。我依然扶着桌案站起来，然也不知是跪的久了还是身子太弱，却是站不稳当。身子不住打晃，更见得我师微微蹙眉，一时愈发慌乱，直接往一侧倒。听闻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叹，下一刻却是我师蹲下身子扶住我，而我依旧抖着，听他说。
“你就这么怕我？”
我不答，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的，见扶着我的男人摇头，将我揽进怀里
“怎么哭成这样？难受的很厉害？”
我不答，男人轻轻替我顺气“好了，别哭了。”
我在男人怀里微微抖着，答不得话，身子都有些僵直。听闻耳畔男人再叹一声
“小孩，你很怕为师吗？”
“我。。。”我喃喃
却也说不得什么，看他竟是摇头嘴角勾出无奈的笑意，再被他轻擦着泪水，与我对视“璃儿实话告诉为师，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他不需我答，继续道“别哭了，小孩，你听为师说，为师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不懂事，什么都做的孩子，所以，你这一次为什么要这样？”
男人看我的神色分外温柔，而我对着那样的神色却愈发愧疚，全然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摇头，不语，抽泣着低头，却被我师轻轻拍拍头，偷眼看他对我浅笑“为师相信丫头这么做一定有丫头的理由，你真的不要告诉为师吗？”男人一面说一面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而且，小孩，你即使不说，为师也知道你明明很怕为师，为什么要故意犯错呢？”男人伸手抬起我垂着的头，与我对视一会，我被他看的心慌，偏头却不得，见他微微蹙眉“为师大约知道你的理由了，可是，为师希望丫头自己说出来，好吗？”
彼时的我被男人抱在怀里，看他微笑着看我，我分明错的这般离谱，他却依然愿意这般与我好言好语，我终于没有忍住“因为，。因为。。我。。我生病了。。您。您就。。就不朝我发火，就。。一直。。一直陪着我。。我。。我不想。。不想您凶巴巴的，师父。”
才说了两句话，我又忍不住落泪，扑进男人怀里“师父，我。。怕。。师父。。”
“不怕，小孩，你告诉为师，那丫头不生病的时候为师对你不好吗？”
“也好。。可是。。可是您会打我，会说我。。我。。。”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浅笑，我师声音更是温柔“那为师为什么打丫头，说丫头？”
“因为。。。因为我。。我错了。。。”我喃喃，觉得脸愈发烫。
“是啊，因为小璃儿做错了事，所以为师要罚你，要让你承担后果，这与丫头是不是生病没有关系”我师紧紧抱着我“小孩，你要知道，成长的路上不可能永远都是欢乐，总是会有下雨有打雷的时候，可是也会雨过天晴，为师一直觉得，璃儿是个敢作敢当，很好很好的小孩，是吗？”
“嗯。。。那。。那。。这。。这次，，我。。”
我从我师怀里出来，依旧泪眼模糊，看我师又笑
“这次啊，为师一样不会放过你，也不打算罚你太狠，檀木的板子，十下，但是为师不会按着你，要璃儿自己去忍，去受，罚你以这种方式逃避成长，好吗？”
“现。。。现在吗？”
抱着我的男人摇头，却把我高高举起“自然不是，为师的丫头都怨为师对她不好，为师自然要好好宠着她，宠的小家伙知道为师打她只是因为她做错了事而不是旁的。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男人，只觉得心好像都不跳了，愣愣看着男人，回过神时脸上狠狠一烫，兀自伸手捂住脸，从指缝间看男人。。。
被他重抱回怀里，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小孩，为师不急，为师等着你慢慢想清楚，好吗？”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不答，就见我师几个踏步过来，继而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我便只觉得一股热流泳到身体里，初时趋了寒意颇为舒服，只是这股热流越来越热，全无减弱的意思，我觉得身体里早先的冷气被热流驱着不断涌动了，身子里忽冷忽热，像极了平日发烧，却比那更难耐许多，禁不住就奋力往后抽手，抽而不得，听为师冷冷的声音
“难受？”他微眯着双眼看我，见我不住点头甚或微微勾起嘴角“为师原想着你体弱，若是强行以真气替你治病怕是难受的厉害，呵”男人轻轻冷笑一声，响在我心头一般“但今日看来，璃儿自个都不在意，为师在意什么？站好了！”
我被男人说的一滞，只觉得身体里愈发冰火交错，忍都忍不得，想开口向男人求饶，却不知说什么，巴巴看他，见他神色皆是怒意“江梦璃，为师日日陪着你，哄着你，担心你不舒服，怕你病的久了伤了内里，你如今这般做法，对的起谁？”
我再是一滞，男人说的对极，我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这样，是白白费了我师的心思，可是，可是这心思太让人舍不得，我。。。。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却也分不得是因为难受还是什么。
我师渡过来的真气如一团火一般，我咬着牙才能勉强忍得，双眼因为泪水变得模糊，我甚或看不清我师的脸，却也终究没有开口求饶。原也是我活该，我能拿什么求饶呢？是我透支了他的关心，就合该偿还。我极力忍着，忍着，觉得腕上一松，整个人就脱力一般往一侧倒。被男人一把提着衣领拉住，再被他按跪在桌边，膝下被垫了厚厚的垫子，男人语气依旧带着怒气“为师如今不想动手，你也用不着请责，自个好生想想，你做了什么。”
我不答，男人松开我，兀自转过去坐在桌后的椅子上。屋子里一时静静，唯有我忍不得的低声抽泣声。
许久的时间里，我极力忍着自己的哭声，然而依旧不断传出来。身后恍若有一双利剑悬着，我不敢回头看，隐隐觉得屋里有了茶香味，却也没因此觉得好过多少，仍是不断啜泣，便听闻“啪！”的一声，心知男人把茶杯拍到桌案上，我忍不住跟着声音一抖，却未听到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是为师被我哭的心烦，兀自抬起手捂住嘴，然而仍捂不住哭声。更有甚者，却是从一开始的抽泣一点点哭的大声，我死死捂着嘴，哭的整个人一抖一抖的。又觉得脸颊火烫，哭的久了加上方才的煎熬，就恍若大病初愈一般，跪都跪不住，而哭的也愈发忍不住。我禁不住一点点把自己靠在桌案腿上，再一点点松开捂着嘴的手，抱住椅腿，从低声哭到大声哭，再到嚎啕大哭，死命抱着椅腿。。。
听闻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忍不住再是一抖，怯怯松手，抬头看我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跟前，我再捂住嘴“唔，呜呜”我抽着鼻子哽咽“我。。我不哭，不哭。。我，。呜呜，。师。。呜呜呜”一边说一边又哭的不能自已。
“站起来。”
便听得这样一句不带温度的声音，见我师面上无甚神色。我依然扶着桌案站起来，然也不知是跪的久了还是身子太弱，却是站不稳当。身子不住打晃，更见得我师微微蹙眉，一时愈发慌乱，直接往一侧倒。听闻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叹，下一刻却是我师蹲下身子扶住我，而我依旧抖着，听他说。
“你就这么怕我？”
我不答，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的，见扶着我的男人摇头，将我揽进怀里
“怎么哭成这样？难受的很厉害？”
我不答，男人轻轻替我顺气“好了，别哭了。”
我在男人怀里微微抖着，答不得话，身子都有些僵直。听闻耳畔男人再叹一声
“小孩，你很怕为师吗？”
“我。。。”我喃喃
却也说不得什么，看他竟是摇头嘴角勾出无奈的笑意，再被他轻擦着泪水，与我对视“璃儿实话告诉为师，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他不需我答，继续道“别哭了，小孩，你听为师说，为师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不懂事，什么都做的孩子，所以，你这一次为什么要这样？”
男人看我的神色分外温柔，而我对着那样的神色却愈发愧疚，全然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摇头，不语，抽泣着低头，却被我师轻轻拍拍头，偷眼看他对我浅笑“为师相信丫头这么做一定有丫头的理由，你真的不要告诉为师吗？”男人一面说一面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而且，小孩，你即使不说，为师也知道你明明很怕为师，为什么要故意犯错呢？”男人伸手抬起我垂着的头，与我对视一会，我被他看的心慌，偏头却不得，见他微微蹙眉“为师大约知道你的理由了，可是，为师希望丫头自己说出来，好吗？”
彼时的我被男人抱在怀里，看他微笑着看我，我分明错的这般离谱，他却依然愿意这般与我好言好语，我终于没有忍住“因为，。因为。。我。。我生病了。。您。您就。。就不朝我发火，就。。一直。。一直陪着我。。我。。我不想。。不想您凶巴巴的，师父。”
才说了两句话，我又忍不住落泪，扑进男人怀里“师父，我。。怕。。师父。。”
“不怕，小孩，你告诉为师，那丫头不生病的时候为师对你不好吗？”
“也好。。可是。。可是您会打我，会说我。。我。。。”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浅笑，我师声音更是温柔“那为师为什么打丫头，说丫头？”
“因为。。。因为我。。我错了。。。”我喃喃，觉得脸愈发烫。
“是啊，因为小璃儿做错了事，所以为师要罚你，要让你承担后果，这与丫头是不是生病没有关系”我师紧紧抱着我“小孩，你要知道，成长的路上不可能永远都是欢乐，总是会有下雨有打雷的时候，可是也会雨过天晴，为师一直觉得，璃儿是个敢作敢当，很好很好的小孩，是吗？”
“嗯。。。那。。那。。这。。这次，，我。。”
我从我师怀里出来，依旧泪眼模糊，看我师又笑
“这次啊，为师一样不会放过你，也不打算罚你太狠，檀木的板子，十下，但是为师不会按着你，要璃儿自己去忍，去受，罚你以这种方式逃避成长，好吗？”
“现。。。现在吗？”
抱着我的男人摇头，却把我高高举起“自然不是，为师的丫头都怨为师对她不好，为师自然要好好宠着她，宠的小家伙知道为师打她只是因为她做错了事而不是旁的。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男人，只觉得心好像都不跳了，愣愣看着男人，回过神时脸上狠狠一烫，兀自伸手捂住脸，从指缝间看男人。。。
被他重抱回怀里，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小孩，为师不急，为师等着你慢慢想清楚，好吗？”
--来世你度我可愿
【八十一。请责】
我是被我师抱在怀里睡过去的，他替我抹干了一波又一波的泪水，由着我一次又一次往他怀里转，听我一遍又一遍唤他“师父。”
“嗯，怎么还没睡？小家伙，为师在呢。”
“没，，没事”
彼时的我合眼，再一次拱进他怀里，感受着他吐出的气息打在我头发上，心里微微有安慰。伸手环住他，忍不住再唤“师父～”
“为师在呢，小家伙，为师一直都在，该睡是不是？”
“嗯。。。。”
“乖。”
我终究还是睡过去了，梦境里恍惚的想着白日里的事，一遍遍跟自己说，其实，江梦璃，你该乖一些再乖一些，我想，我很自私，自私到即便日后离开抱着我的男人，即便他再收好多好多的徒弟，日后有自己的孩子，也希望他还能记得我，哪怕是记得我很乖也好，也许寒食节时，他也记得给我的坟前放一束花。何况，我其实，也的确是错的。。便如他言，我几次躲于温暖之中不愿面对自己该面对的现实，这本身是何其懦弱，即便，即便相比于我未曾谋过面的父母双亲，我更舍不得他，可总归人常伦理，我不能放任血海深仇独自苟活，或者我有千万个理由不管过往，可我，终究是做不到，又或内心深处，我最大的悲伤不是我父母的仇，不是楚梵笙的种种作为，而是，我不得不逼着自己离开他，我唯一的温暖。。。
一夜的浑浑噩噩，等次日晨起的时候，男人依旧在我身边，见我睁眼就在我鼻头上轻轻一点，再伸手将我扶起来“小懒虫起了？”
“嗯”我应，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兀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低头，我着实是没出息的。自己犯下的错自己却不敢担，只依旧贪恋于我师带给我的温暖，索性也就由着自己，小小声“您。。您能给璃儿挽发吗？”
“当然可以了，小家伙”我师声音含笑，伸手替我挽发。一面说“早膳想吃什么？”
“都，都好。您。。您能喂我吗？”
“好，小孩”
身后的男人没有半分犹豫答到，替我挽了发，再自个出了房间，不多会回来，手里拿着糕点小菜，把我抱坐在他腿上，将糕点递到我嘴边“来，啊！”
我就着我师的手一点点吃过早膳，再被他照顾着洗漱，等一切忙过去房子里忽然陷入寂静，静的发慌，便忍不住再伸手拉他衣摆“师父，您，您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好。”
“能，能抱着我吗？”
“当然能，来，小孩”我师蹲身把我抱起来，踱步推门出去，我永远记得那时夏日正浓，远山的枝叶繁茂，因是晨起，太阳还算不上火辣，山间被薄薄的雾气拢着，恍若真正的蓬莱仙境一般，只无仙子在其间起舞，本该翠绿的叶子也因为雾气显得淡了许多，却更添了柔和的意味，四周的空气温暖而湿润，一如我师的怀抱一般。男人抱着我慢慢的走，雾气就拢在身前，远处朦胧处等走近就分明，耳畔有不知何处传来的鸟鸣阵阵，亦有早起的知了懒洋洋叫着。混成一曲不知名的小调，我师随手摘下一片柳叶，放在唇边，于是小调里又加了一曲悠扬，传了好远好远～
我仰头，见我师的眉目祥和，再抬头，看日头正好，我，该面对我要面对的了。就像，总有一天该面对我不愿面对的人生一般。。。
“师父”我轻轻唤，轻轻言“我们，回去吧。”那是我鼓起好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话，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自己挨打还是说服自己日后离开他。。。。
只那时抱着我的人不答，只是点头往回踱步，唇边的悠扬却换了曲调，远处鸟鸣依旧却渐响渐远，雾气正一点点消散，日头在一点点高升，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师父，您。，可以好好的抱抱我吗？”回到屋里时我如是说，被我师抱进怀里，紧紧，紧紧。
“师父，您，能再。。。再亲亲我吗？”
从男人怀里出来，我再小小声言。被我师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不抬头，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伸手重新紧紧，紧紧，抱住男人。等一口气吐出来，我松开男人，极缓极缓的跪在男人脚边，第一次没有害羞，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要认错，要承受结果，我迫着自己抬头，在男人无怒无喜的神色下颤着声音“师父，我”再一次狠狠吸一口气“弟子，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要打人的人还能那般和颜悦色，会含笑朝我点头，会伸手狠狠揉我的头发，会弯身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还会拉我到怀里再一次紧紧抱住。而我，我只是忍着鼻头的酸意推开我师，兀自颤抖着咬牙走到床沿边，自个扯了枕头过来垫在身下，自己趴上去，再回手褪了裙裤，小小声“师父，弟子，请您责罚。”
忍着的泪水在最后一字出口流出来，我把自己埋进被子，忍着啜泣声。觉得好久好久之后，身后才落了一只温暖的大手，很轻很轻。我忍不住回头，见我师两手空空，我闭眼，迫着自己问“您，您说过要用檀木板子的。师父”
身后传来一声很浅叹息声，臀肉又被男人轻轻拍拍，再过了好久，才是一凉，我知道，男人换了板子，我不敢再回头，怕好容易鼓起的勇气消散殆尽，只自顾着伸手死死抓住被子，把臀肉耸高，觉得板子抬起，忍不住一抖，却不料落下的板子很轻很轻，伴着男人的声音“一。”
我一愣，依旧不敢回头，却觉得鼻头更酸，反而愈发愧疚，带着哭音“您说过，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师父，弟子，，弟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来，却也继续道“请您重责。”请您，给我勇气面对我的未来，我并不想要的未来。。。
“傻丫头。”
是我师的声音，伴着很重的吸气声，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在臀肉上炸响，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我的感觉，或者便是疼，很疼很疼，疼到我眼泪立时涌出来，疼到我想立刻翻身捂着臀肉逃离，可是我居然能死死抓着被褥，能大声说“一，一，师父，师父”
板子没有接着落，是而我得以一点点去品味痛楚，我也不知道那一顿打我如何就那样懂事，甚或即便现在，我都不再曾有勇气自个讨打，讨重责，如今来想，许是明知自己离开不远，盼着能留下些记忆，甜的也好，痛的也罢，都属于我师，就好吧。又或者，是心头瞒着的事太多太乱，我早就无力承受，情愿用身痛求一丝解脱。再或者，我的确愧疚，这样赖着男人，受着他的宠溺，私下里早决定要离开，明知他会伤心，却无能为力，总之，我该打，我宁愿他打死我，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面对了。而且，我还能死在他身边，多好，我。还是这样自私。
啪！
第二板终于再一次打下来，疼痛依旧剧烈难忍，我抓着被褥狠狠扬起上半身，支吾着叫“二，二，师父师父，师父”
“为师在。”背上落了一只大手，我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哭，一面道
“不，不，不打，不，，不，您打，您打”我甚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求打还是求不打。
觉得身后静了许久许久，忍不住偷偷回头，见男人神色复杂。而许久之后才终于提起板子，隐隐听得风声呼啸，板子竟颇为狠历的打下来，大脑在一瞬间空白，空白的，本能大过理智，我终于从床上翻下来，捂着自己身后，再本能一步步往后退，摇头“疼，疼，好疼，师父，我好疼，师父”
我捂着身后，控制不住的大哭，等疼痛终于减轻一点才回过神，看着床上的枕头，看着我师意味不明的神色，嘴上说“您，我，，我，，，我趴好”
脚下却一步不动，几番深深吸气仍旧不得动。听男人轻叹“不打了”
才终于心头一惊，恐惧陡然升起来，我看不懂我师的神色，只急步回到床前“不，不，我错了，师父，师父，您，请您责罚”
身后许久不言，我就自个抬高身后，瑟瑟抖着“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我，我知错，我认错，师父，弟子，弟子。。”一面说一面哭道“弟子真的，。我。。”
腰上落了一只大手，我被人拦腰抱起来，狠狠抱进怀里“乖，真的不打了。”
我费力抬头愣愣看男人，被男人用头顶在我额头上，一面轻晃一面道“疼傻了吗，小孩。”
“可。。可是。。。”我可能用了我生平最大的勇气“可是您说要，要打十下，我。。我。。请。。请您。。请您。。。”我到底还是说不出责罚二字，实在身后疼的紧，我兀自抿唇低头，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这般不敢面对，禁不住又哭出声，挣扎着从我师怀里出来，自个捂着脸痛哭。
“怎么了，不打了还哭成这样？小家伙感动了？”男人顺势蹲下身子，把我的手从脸上扯开。让我看他“小孩，为师觉得，你瞒着为师很不好的事，为师猜了好久都猜不到，唯一的可能为师又不敢猜，璃儿可以自己告诉为师吗？不管是什么，即便是天塌了，为师也可以陪着你，好吗？”
我对着男人的目光，的确是太想太想说出来，站在他身后，那份恩怨情仇太重，重的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几番静默，我终究还是不愿说出来，并非不相信他会陪我，我只是不愿他也卷进来，我已经够自私了“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觉得自己”我伸手去抱男人，把头放在他肩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出息，连，连自己的错误都，都不敢担，师父，您打我把，我，。您，，我。，您能轻点吗？我，我可能真的忍不住，我。。”我又哭出来“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师父。呜呜”我到底该如何面对我的未来？
耳畔是叹息声伴着浅笑声“傻小孩，哪个孩子不怕打啊。你很棒了，为师很欣慰很欣慰，真的，你非常棒。”
我被男人抱着放趴在床上，兀自抖着抬高臀肉，等他继续打，被他轻轻拍拍身后“再抬高点，小孩”
我一抖，咬牙抬高。
“不若，为师不容易给为师的小丫头上药。”
“您不打了？”
“嗯。”
“可。。。。”
“可什么可”男人伸手揉我的头。
“为，为什么？”
“因为年龄大了。”
“啊？”
“年龄大了，心软，为师下不去手了。”
我。。。彼时的我拱着身后，回头愣愣看男人，见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兀自摇头，把我抱起来，点我额头“傻丫头”
“唔。。。”
忽而又见男人敛了笑意，很是郑重道“小孩，为师打你，是希望你知道自己的错处，记住自己的错处不再犯，丫头今天的表现，为师知道你不会再犯，没必要真要打你多重，是吗？”
我不答，只垂头不语，可是，我终究还是要知错犯错的。譬如我不想再学功法，譬如，我想杀了楚梵笙后结束此生。前者，他不能接受的时候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后者，我只能来世再领他的责罚了吧。
“何况，这样懂事的丫头，为师当真下不去手，小家伙”耳畔是这样轻轻的话语“孩子，不要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为师会陪着你，永远永远。”
永远永远吗？多美好的许诺，可我，终将毁了这诺言。。。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是被我师抱在怀里睡过去的，他替我抹干了一波又一波的泪水，由着我一次又一次往他怀里转，听我一遍又一遍唤他“师父。”
“嗯，怎么还没睡？小家伙，为师在呢。”
“没，，没事”
彼时的我合眼，再一次拱进他怀里，感受着他吐出的气息打在我头发上，心里微微有安慰。伸手环住他，忍不住再唤“师父～”
“为师在呢，小家伙，为师一直都在，该睡是不是？”
“嗯。。。。”
“乖。”
我终究还是睡过去了，梦境里恍惚的想着白日里的事，一遍遍跟自己说，其实，江梦璃，你该乖一些再乖一些，我想，我很自私，自私到即便日后离开抱着我的男人，即便他再收好多好多的徒弟，日后有自己的孩子，也希望他还能记得我，哪怕是记得我很乖也好，也许寒食节时，他也记得给我的坟前放一束花。何况，我其实，也的确是错的。。便如他言，我几次躲于温暖之中不愿面对自己该面对的现实，这本身是何其懦弱，即便，即便相比于我未曾谋过面的父母双亲，我更舍不得他，可总归人常伦理，我不能放任血海深仇独自苟活，或者我有千万个理由不管过往，可我，终究是做不到，又或内心深处，我最大的悲伤不是我父母的仇，不是楚梵笙的种种作为，而是，我不得不逼着自己离开他，我唯一的温暖。。。
一夜的浑浑噩噩，等次日晨起的时候，男人依旧在我身边，见我睁眼就在我鼻头上轻轻一点，再伸手将我扶起来“小懒虫起了？”
“嗯”我应，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兀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低头，我着实是没出息的。自己犯下的错自己却不敢担，只依旧贪恋于我师带给我的温暖，索性也就由着自己，小小声“您。。您能给璃儿挽发吗？”
“当然可以了，小家伙”我师声音含笑，伸手替我挽发。一面说“早膳想吃什么？”
“都，都好。您。。您能喂我吗？”
“好，小孩”
身后的男人没有半分犹豫答到，替我挽了发，再自个出了房间，不多会回来，手里拿着糕点小菜，把我抱坐在他腿上，将糕点递到我嘴边“来，啊！”
我就着我师的手一点点吃过早膳，再被他照顾着洗漱，等一切忙过去房子里忽然陷入寂静，静的发慌，便忍不住再伸手拉他衣摆“师父，您，您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好。”
“能，能抱着我吗？”
“当然能，来，小孩”我师蹲身把我抱起来，踱步推门出去，我永远记得那时夏日正浓，远山的枝叶繁茂，因是晨起，太阳还算不上火辣，山间被薄薄的雾气拢着，恍若真正的蓬莱仙境一般，只无仙子在其间起舞，本该翠绿的叶子也因为雾气显得淡了许多，却更添了柔和的意味，四周的空气温暖而湿润，一如我师的怀抱一般。男人抱着我慢慢的走，雾气就拢在身前，远处朦胧处等走近就分明，耳畔有不知何处传来的鸟鸣阵阵，亦有早起的知了懒洋洋叫着。混成一曲不知名的小调，我师随手摘下一片柳叶，放在唇边，于是小调里又加了一曲悠扬，传了好远好远～
我仰头，见我师的眉目祥和，再抬头，看日头正好，我，该面对我要面对的了。就像，总有一天该面对我不愿面对的人生一般。。。
“师父”我轻轻唤，轻轻言“我们，回去吧。”那是我鼓起好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话，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自己挨打还是说服自己日后离开他。。。。
只那时抱着我的人不答，只是点头往回踱步，唇边的悠扬却换了曲调，远处鸟鸣依旧却渐响渐远，雾气正一点点消散，日头在一点点高升，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师父，您。，可以好好的抱抱我吗？”回到屋里时我如是说，被我师抱进怀里，紧紧，紧紧。
“师父，您，能再。。。再亲亲我吗？”
从男人怀里出来，我再小小声言。被我师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不抬头，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伸手重新紧紧，紧紧，抱住男人。等一口气吐出来，我松开男人，极缓极缓的跪在男人脚边，第一次没有害羞，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要认错，要承受结果，我迫着自己抬头，在男人无怒无喜的神色下颤着声音“师父，我”再一次狠狠吸一口气“弟子，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要打人的人还能那般和颜悦色，会含笑朝我点头，会伸手狠狠揉我的头发，会弯身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还会拉我到怀里再一次紧紧抱住。而我，我只是忍着鼻头的酸意推开我师，兀自颤抖着咬牙走到床沿边，自个扯了枕头过来垫在身下，自己趴上去，再回手褪了裙裤，小小声“师父，弟子，请您责罚。”
忍着的泪水在最后一字出口流出来，我把自己埋进被子，忍着啜泣声。觉得好久好久之后，身后才落了一只温暖的大手，很轻很轻。我忍不住回头，见我师两手空空，我闭眼，迫着自己问“您，您说过要用檀木板子的。师父”
身后传来一声很浅叹息声，臀肉又被男人轻轻拍拍，再过了好久，才是一凉，我知道，男人换了板子，我不敢再回头，怕好容易鼓起的勇气消散殆尽，只自顾着伸手死死抓住被子，把臀肉耸高，觉得板子抬起，忍不住一抖，却不料落下的板子很轻很轻，伴着男人的声音“一。”
我一愣，依旧不敢回头，却觉得鼻头更酸，反而愈发愧疚，带着哭音“您说过，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师父，弟子，，弟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来，却也继续道“请您重责。”请您，给我勇气面对我的未来，我并不想要的未来。。。
“傻丫头。”
是我师的声音，伴着很重的吸气声，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在臀肉上炸响，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我的感觉，或者便是疼，很疼很疼，疼到我眼泪立时涌出来，疼到我想立刻翻身捂着臀肉逃离，可是我居然能死死抓着被褥，能大声说“一，一，师父，师父”
板子没有接着落，是而我得以一点点去品味痛楚，我也不知道那一顿打我如何就那样懂事，甚或即便现在，我都不再曾有勇气自个讨打，讨重责，如今来想，许是明知自己离开不远，盼着能留下些记忆，甜的也好，痛的也罢，都属于我师，就好吧。又或者，是心头瞒着的事太多太乱，我早就无力承受，情愿用身痛求一丝解脱。再或者，我的确愧疚，这样赖着男人，受着他的宠溺，私下里早决定要离开，明知他会伤心，却无能为力，总之，我该打，我宁愿他打死我，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面对了。而且，我还能死在他身边，多好，我。还是这样自私。
啪！
第二板终于再一次打下来，疼痛依旧剧烈难忍，我抓着被褥狠狠扬起上半身，支吾着叫“二，二，师父师父，师父”
“为师在。”背上落了一只大手，我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哭，一面道
“不，不，不打，不，，不，您打，您打”我甚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求打还是求不打。
觉得身后静了许久许久，忍不住偷偷回头，见男人神色复杂。而许久之后才终于提起板子，隐隐听得风声呼啸，板子竟颇为狠历的打下来，大脑在一瞬间空白，空白的，本能大过理智，我终于从床上翻下来，捂着自己身后，再本能一步步往后退，摇头“疼，疼，好疼，师父，我好疼，师父”
我捂着身后，控制不住的大哭，等疼痛终于减轻一点才回过神，看着床上的枕头，看着我师意味不明的神色，嘴上说“您，我，，我，，，我趴好”
脚下却一步不动，几番深深吸气仍旧不得动。听男人轻叹“不打了”
才终于心头一惊，恐惧陡然升起来，我看不懂我师的神色，只急步回到床前“不，不，我错了，师父，师父，您，请您责罚”
身后许久不言，我就自个抬高身后，瑟瑟抖着“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我，我知错，我认错，师父，弟子，弟子。。”一面说一面哭道“弟子真的，。我。。”
腰上落了一只大手，我被人拦腰抱起来，狠狠抱进怀里“乖，真的不打了。”
我费力抬头愣愣看男人，被男人用头顶在我额头上，一面轻晃一面道“疼傻了吗，小孩。”
“可。。可是。。。”我可能用了我生平最大的勇气“可是您说要，要打十下，我。。我。。请。。请您。。请您。。。”我到底还是说不出责罚二字，实在身后疼的紧，我兀自抿唇低头，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这般不敢面对，禁不住又哭出声，挣扎着从我师怀里出来，自个捂着脸痛哭。
“怎么了，不打了还哭成这样？小家伙感动了？”男人顺势蹲下身子，把我的手从脸上扯开。让我看他“小孩，为师觉得，你瞒着为师很不好的事，为师猜了好久都猜不到，唯一的可能为师又不敢猜，璃儿可以自己告诉为师吗？不管是什么，即便是天塌了，为师也可以陪着你，好吗？”
我对着男人的目光，的确是太想太想说出来，站在他身后，那份恩怨情仇太重，重的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几番静默，我终究还是不愿说出来，并非不相信他会陪我，我只是不愿他也卷进来，我已经够自私了“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觉得自己”我伸手去抱男人，把头放在他肩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出息，连，连自己的错误都，都不敢担，师父，您打我把，我，。您，，我。，您能轻点吗？我，我可能真的忍不住，我。。”我又哭出来“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师父。呜呜”我到底该如何面对我的未来？
耳畔是叹息声伴着浅笑声“傻小孩，哪个孩子不怕打啊。你很棒了，为师很欣慰很欣慰，真的，你非常棒。”
我被男人抱着放趴在床上，兀自抖着抬高臀肉，等他继续打，被他轻轻拍拍身后“再抬高点，小孩”
我一抖，咬牙抬高。
“不若，为师不容易给为师的小丫头上药。”
“您不打了？”
“嗯。”
“可。。。。”
“可什么可”男人伸手揉我的头。
“为，为什么？”
“因为年龄大了。”
“啊？”
“年龄大了，心软，为师下不去手了。”
我。。。彼时的我拱着身后，回头愣愣看男人，见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兀自摇头，把我抱起来，点我额头“傻丫头”
“唔。。。”
忽而又见男人敛了笑意，很是郑重道“小孩，为师打你，是希望你知道自己的错处，记住自己的错处不再犯，丫头今天的表现，为师知道你不会再犯，没必要真要打你多重，是吗？”
我不答，只垂头不语，可是，我终究还是要知错犯错的。譬如我不想再学功法，譬如，我想杀了楚梵笙后结束此生。前者，他不能接受的时候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后者，我只能来世再领他的责罚了吧。
“何况，这样懂事的丫头，为师当真下不去手，小家伙”耳畔是这样轻轻的话语“孩子，不要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为师会陪着你，永远永远。”
永远永远吗？多美好的许诺，可我，终将毁了这诺言。。。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来世你度我可愿
【八十二，秋夜】
我没有料到男人对我的容忍会那般久，久到我甚至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提，我只是说夏日里练功实在太热，又看不进去书，他就竟真的因此一整个夏日都不曾逼我练功读书，偶有提及见我不语也就那样带过去。
岁月忽然变得悠远而淡然，有人陪在身侧，有人哄着，晨起时一起看日头高升，听知了鸣叫，等烈日当头，会有用井水冰了的瓜果，也会有一个怀抱揽我入睡，替我轻轻扇着风；等到日落风起，这个人会带着我踱步在山林间，看落日看星空；月亮升高的时候他还会讲着不知何处听来的传说典故，哄我入睡，这样的夏日是我人生中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凉爽而舒适，我似乎可以放下所有应该，违背伦常的不管不顾恩怨情仇。一山，一院，一屋，二人，闲看流水飞花，静听蝉鸣瓜叫，有炊烟袅袅，有远山横迭。。。。
山间的树叶从翠绿的发亮到金黄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山间的晚风从凉爽到寒冷又好像是一辈子的事，那一日的我依旧在晚膳过后与我师坐在屋檐门槛处，看着一行大雁飞过，忽而起飞就有一片金黄的叶片飞下，紧接着是再一片，再一片。。。
秋天，到了。
身上被人起了衣衫，我仰头见男人朝我浅笑，伸手扯住我师披在我身上的外衫，拢一拢，听他说“这天凉的可真是快，丫头可别又得了风寒。为师可又要动板子了。”
我不答，天凉了，我还能用什么理由拖着不看书不练功法呢？
男人却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一般，伸手把我拉起来，目光悠远看着远方“只是白日里还是热的紧，人说秋天就是纸老虎，可是纸老虎也是老虎，一样一动就是一身汗不是？”
我师一面说一面拉着我往屋前不远的小河边走，河面上这时漂了不少落叶，随着水流往远处流，而近处再被新落的落叶盖上，彼时正是夕阳落山。红彤彤的落日映在河面上，把河水都染成红色，夹着金黄的落叶，晚风吹过就波光粼粼闪着金光一般，让人看的心醉。
面上忽然一凉，我回过神看我师站在我身前，随意招了些许河水泼在我脸上，笑意盈盈“怎么了小家伙？又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
我不答，仰头看着男人，他逆光站着，落日的余晖正打在他银色的长发之上，不知觉的像是与不远的河水混做一体，一切美得若画者手中的画卷一般。。
“喂，小家伙，你又出神，是为师生的太美了吗？”
画中的仙者朝我浅笑，伸手也把我拉进画卷中，夕阳隐了山头，远山上的云朵却依旧红的热烈，近些的透着浅紫，继而是淡蓝，最后是无边的灰蒙蒙的天际，缀着白云朵朵。。
“璃儿，为师再美可也不能下饭”仙者笑声朗朗，抚着我的头发“小孩，这秋日里的河鱼最是肥美，为师今个兴起。丫头可是有口福了。”
说话的功夫男人再朝我浅笑，伸手捏捏我的脸“小孩，你这是怎么了？十日里有八日里蔫蔫的不做声，若是为师多心，还以为你是又盘算好了什么顶不好的事要把为师推开自个跑了呢。”
我一滞，再看男人，隐隐觉得他并无玩笑意味，可仔细去看时男人已经松开我走到河边，抬手，一尾肥肥的鱼就落在地上，奋力挣扎，甩出好些水珠。
“江梦璃。”
忽然的一声连名带姓的称呼叫的我一愣，看我师半挑着嘴角“用火决给为师生了火”一面说一面笑意更甚“若是生不得，为师待会折的树枝就也不用烤鱼了，小璃儿”
眼前忽然又是苍云山的火海，可不等火海燃起，就是水珠包着火星的景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指尖打了一个火星，看火星落到男人递过来的树枝上，燃起火光，与方才的落日一般无二，只落日早已不见踪影，天色正一点点暗下来。
我呆愣愣站着，看男人细细处理了鱼肉架在火上，火光之下我师眉目柔和，而月亮不知何时高升，新月若鱼钩一般挂在山头，渐渐的就有了星星，很快便是繁星满天，我走到男人身边，学着他的模样席地而坐，火燃的正旺，我永远记得那一夜，满天星空之下，小小的火堆，冒着油花的肥鱼，以及我师，如画的容颜。。。
身旁的男人忽然把手伸到我眼前，轻轻的说“璃儿，闭眼。”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本能闭眼，觉得脖子上一重，再睁眼，已经看到脖颈处，我一直留着的银链上又挂了一个骰子，良玉打磨出来的骰子，触手温润，内里塞着红艳艳的红豆，我抬头，看我师灼灼看我“小孩，为师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过生辰，也不想知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可为师觉得，今日才该是你的生辰，私自给你挂了礼物，丫头若不喜欢可以摘下来”一面说一面点点我胸前的骰子“只是丫头若摘下了，为师怕是要伤心的。”
我当然知道此玉来自哪里，我也隐约知道今日为何重要，大约，是我娘亲身死，我被那人从她肚子中剖出来的时候吧。心头忽然狠狠一痛，可痛的同时又暖的紧，一时倒也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只抬手握住骰子，我看着男人，久久，微风扶起他的长发，我听到油水落进火中发出的滋滋声，我松开手，把骰子举到男人眼前，我说“师父，好看吗？”
那是我一直想问的，如今，终于问出来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曾几何时，我最思念的是苍云山顶的白衣仙者，可如今，我可能很快就要回去找他，我最思念的却该是忘忧阁里紫衣坠地的魔教妖人“师父。。。”
“好看，为师的小丫头自然是最好看的。”男人把我抱起来，抱进怀里“好看的小家伙，先吃点烤鱼为师一会给你煮长寿面。”
“都吃过晚膳了的。”
“没吃面条。”
“会胖的。”
“胖点好”男人捏着我的脸，语气淡淡，却不看我“胖点，就跑不动，跑不了了。”
我一滞，看男人低头，目色难得的凝重“小孩，为师有点怕”我看见他轻轻抿了嘴唇，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低头“璃儿，丫头，小孩，江梦璃”他再深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一直等着为师问你一个问题？”
我不语，心头愈发紧，死死握着手中的骰子，死死，盯着男人的目光，觉得他好像猜到了所有。又害怕他想问出的问题，我看见他叹了一口气，朱唇轻启“江梦璃，你。是不是该看书了？为什么一直都不看书，不修炼功法？”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你从来不是怕苦的孩子，你在逃避什么？”
我不答，我不知道该怎么答，我其实知道该怎么答，我明明，明明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可真的等到这一刻，我却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叫我如何推开他，我。。。
“小孩，为师其实宁愿一直不问，陪着你逃避”抱着我的男人却忽然望天勾起一抹笑意“好了，为师今天的勇气也用完了，丫头的生辰，咱们去吃长寿面，为师陪你吃长寿面，你以后也得陪着为师，一直陪着，不可以把为师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里，好吗？”
“嗯！师父”
我终于还是选择逃避，和男人一样，只我不知，这小半年时光里，他并不比我好过，他也在怕，怕我。。。。不原谅的人是他。。。。可是，怎么会呢？我的。。师父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没有料到男人对我的容忍会那般久，久到我甚至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提，我只是说夏日里练功实在太热，又看不进去书，他就竟真的因此一整个夏日都不曾逼我练功读书，偶有提及见我不语也就那样带过去。
岁月忽然变得悠远而淡然，有人陪在身侧，有人哄着，晨起时一起看日头高升，听知了鸣叫，等烈日当头，会有用井水冰了的瓜果，也会有一个怀抱揽我入睡，替我轻轻扇着风；等到日落风起，这个人会带着我踱步在山林间，看落日看星空；月亮升高的时候他还会讲着不知何处听来的传说典故，哄我入睡，这样的夏日是我人生中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凉爽而舒适，我似乎可以放下所有应该，违背伦常的不管不顾恩怨情仇。一山，一院，一屋，二人，闲看流水飞花，静听蝉鸣瓜叫，有炊烟袅袅，有远山横迭。。。。
山间的树叶从翠绿的发亮到金黄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山间的晚风从凉爽到寒冷又好像是一辈子的事，那一日的我依旧在晚膳过后与我师坐在屋檐门槛处，看着一行大雁飞过，忽而起飞就有一片金黄的叶片飞下，紧接着是再一片，再一片。。。
秋天，到了。
身上被人起了衣衫，我仰头见男人朝我浅笑，伸手扯住我师披在我身上的外衫，拢一拢，听他说“这天凉的可真是快，丫头可别又得了风寒。为师可又要动板子了。”
我不答，天凉了，我还能用什么理由拖着不看书不练功法呢？
男人却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一般，伸手把我拉起来，目光悠远看着远方“只是白日里还是热的紧，人说秋天就是纸老虎，可是纸老虎也是老虎，一样一动就是一身汗不是？”
我师一面说一面拉着我往屋前不远的小河边走，河面上这时漂了不少落叶，随着水流往远处流，而近处再被新落的落叶盖上，彼时正是夕阳落山。红彤彤的落日映在河面上，把河水都染成红色，夹着金黄的落叶，晚风吹过就波光粼粼闪着金光一般，让人看的心醉。
面上忽然一凉，我回过神看我师站在我身前，随意招了些许河水泼在我脸上，笑意盈盈“怎么了小家伙？又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
我不答，仰头看着男人，他逆光站着，落日的余晖正打在他银色的长发之上，不知觉的像是与不远的河水混做一体，一切美得若画者手中的画卷一般。。
“喂，小家伙，你又出神，是为师生的太美了吗？”
画中的仙者朝我浅笑，伸手也把我拉进画卷中，夕阳隐了山头，远山上的云朵却依旧红的热烈，近些的透着浅紫，继而是淡蓝，最后是无边的灰蒙蒙的天际，缀着白云朵朵。。
“璃儿，为师再美可也不能下饭”仙者笑声朗朗，抚着我的头发“小孩，这秋日里的河鱼最是肥美，为师今个兴起。丫头可是有口福了。”
说话的功夫男人再朝我浅笑，伸手捏捏我的脸“小孩，你这是怎么了？十日里有八日里蔫蔫的不做声，若是为师多心，还以为你是又盘算好了什么顶不好的事要把为师推开自个跑了呢。”
我一滞，再看男人，隐隐觉得他并无玩笑意味，可仔细去看时男人已经松开我走到河边，抬手，一尾肥肥的鱼就落在地上，奋力挣扎，甩出好些水珠。
“江梦璃。”
忽然的一声连名带姓的称呼叫的我一愣，看我师半挑着嘴角“用火决给为师生了火”一面说一面笑意更甚“若是生不得，为师待会折的树枝就也不用烤鱼了，小璃儿”
眼前忽然又是苍云山的火海，可不等火海燃起，就是水珠包着火星的景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指尖打了一个火星，看火星落到男人递过来的树枝上，燃起火光，与方才的落日一般无二，只落日早已不见踪影，天色正一点点暗下来。
我呆愣愣站着，看男人细细处理了鱼肉架在火上，火光之下我师眉目柔和，而月亮不知何时高升，新月若鱼钩一般挂在山头，渐渐的就有了星星，很快便是繁星满天，我走到男人身边，学着他的模样席地而坐，火燃的正旺，我永远记得那一夜，满天星空之下，小小的火堆，冒着油花的肥鱼，以及我师，如画的容颜。。。
身旁的男人忽然把手伸到我眼前，轻轻的说“璃儿，闭眼。”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本能闭眼，觉得脖子上一重，再睁眼，已经看到脖颈处，我一直留着的银链上又挂了一个骰子，良玉打磨出来的骰子，触手温润，内里塞着红艳艳的红豆，我抬头，看我师灼灼看我“小孩，为师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过生辰，也不想知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可为师觉得，今日才该是你的生辰，私自给你挂了礼物，丫头若不喜欢可以摘下来”一面说一面点点我胸前的骰子“只是丫头若摘下了，为师怕是要伤心的。”
我当然知道此玉来自哪里，我也隐约知道今日为何重要，大约，是我娘亲身死，我被那人从她肚子中剖出来的时候吧。心头忽然狠狠一痛，可痛的同时又暖的紧，一时倒也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只抬手握住骰子，我看着男人，久久，微风扶起他的长发，我听到油水落进火中发出的滋滋声，我松开手，把骰子举到男人眼前，我说“师父，好看吗？”
那是我一直想问的，如今，终于问出来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曾几何时，我最思念的是苍云山顶的白衣仙者，可如今，我可能很快就要回去找他，我最思念的却该是忘忧阁里紫衣坠地的魔教妖人“师父。。。”
“好看，为师的小丫头自然是最好看的。”男人把我抱起来，抱进怀里“好看的小家伙，先吃点烤鱼为师一会给你煮长寿面。”
“都吃过晚膳了的。”
“没吃面条。”
“会胖的。”
“胖点好”男人捏着我的脸，语气淡淡，却不看我“胖点，就跑不动，跑不了了。”
我一滞，看男人低头，目色难得的凝重“小孩，为师有点怕”我看见他轻轻抿了嘴唇，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低头“璃儿，丫头，小孩，江梦璃”他再深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一直等着为师问你一个问题？”
我不语，心头愈发紧，死死握着手中的骰子，死死，盯着男人的目光，觉得他好像猜到了所有。又害怕他想问出的问题，我看见他叹了一口气，朱唇轻启“江梦璃，你。是不是该看书了？为什么一直都不看书，不修炼功法？”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你从来不是怕苦的孩子，你在逃避什么？”
我不答，我不知道该怎么答，我其实知道该怎么答，我明明，明明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可真的等到这一刻，我却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叫我如何推开他，我。。。
“小孩，为师其实宁愿一直不问，陪着你逃避”抱着我的男人却忽然望天勾起一抹笑意“好了，为师今天的勇气也用完了，丫头的生辰，咱们去吃长寿面，为师陪你吃长寿面，你以后也得陪着为师，一直陪着，不可以把为师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里，好吗？”
“嗯！师父”
我终于还是选择逃避，和男人一样，只我不知，这小半年时光里，他并不比我好过，他也在怕，怕我。。。。不原谅的人是他。。。。可是，怎么会呢？我的。。师父
--来世你度我可愿
【八十三。舍不得】
那一夜，我被我师喂了几口面条，又被他揽着睡在他身侧，只是整个晚上，我虽闭着眼睛，却没有一点睡意，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子上，我睁开眼睛，有些呆愣的看着屋顶发呆，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身边的男人也是没有睡着的，可是我们竟很默契的没有跟对方说话，只是各自默不作声。我不知道我师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我甚或不希望天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天亮之后的事，还要继续详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有一个瞬间，我想，管他什么杀父杀母之仇，左右我从来不曾见过他们，就这样苟且着又如何呢？可我终究过不去心里的自己，父母之仇不报，连我身旁的男人都会看不起我的吧。秋雨声声，天亮了就会降温了吧，就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揽我入怀里，给我添衣了吧。。
我忍不住侧身背对男人，抽了一下鼻子，我真的该离开了，越是这样贪恋越是不舍，难道，我真的要让这个唯一待我好的人也恨我吗？
我再抽一下鼻子，觉得被人揽进怀里，于是眼中的泪水就再忍不住，直接滑落下来。我禁不住合眼，忆及今晚的景致，真若书中言，秋风清来，秋月寒。落叶一般聚还散，寒鸦一样栖复惊。可日后谁能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呢？若是真知今日这般绊人心，倒真不如当初莫相识了。。。。
我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旧不想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唤“师父”
许久许久之后，才传来男人一样轻轻的声音“嗯。”似乎带着颤抖，应过一声就陷入沉默。又是许久之后才道“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吧。”
我其实十二分希望就这样应下，可是，我也知道，真的到了天亮，我可能又没了说下去的勇气，倒不如现在这样，看不清男人的面色，我甚或可以当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噩梦。我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伸手握着胸前的骰子“天亮说什么呢？说如何逼着弟子读书吗？”
男人不答，揽着我的手微微发抖，我咬着嘴唇忍着哭意，把他的手从我身上移开，依旧不回身，只侧躺着“在您心中，弟子最该做的就是读书练功是吗？”我不等他答，继续说“弟子一点都不想读书，不想练功您知道吗？您知道弟子厌急了您教我时那不近人情的样子吗？”我咬着嘴唇，一字一顿“您知道吗？我早就怀念在苍云山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您。。您知道吗？”
违心的说法究竟有多难，我如今才知，早就控制不住带着哭音，觉得屋里陡然一亮，忍不住抬手捂住脸，觉得屋子里静的人心里发慌，有一个人把手搭在我身上，我就发了疯一样打开那只手，发了疯一样的起身，转向男人“别碰我！”我一面说一面后退，光着脚站在地上，也顾不得地凉，我不敢看男人，也当真不想他碰我，他指尖那样温暖，可以在一瞬间击破我所有的勇气。我盯着地面，听对面的人轻声问。
“你，璃儿，你是认真的吗？”
“是！我为什么不是认真的？我，我现在才懂，楚，不，我师父，我师父是为了我好，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心里演练无数次的话在男人面前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学？学会了，胡乱杀人，也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我说着，看见一件外衫掉落在地上，抬头，看见我师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再站起来，颤着手去拾那外衫“你，都知道了吗？”
心头里狠狠一紧，我到底瞒不过他。那便不瞒了，这样，他才会真的放弃我吧，我闭眼，再睁开“对！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当然知道，您，您以为您很伟大吗？瞒着我所有事，我不该知道吗？”我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算您的什么啊？”
“璃儿。。为师”我看见我师眼眶微红，朝我伸手“你听为师解释，为师。。为师”他叹了一口气，也闭上眼睛再睁开，伸手拉住我“是为师的错，为师那日不该离开。更不该这么晚才找到你，是为师迟了，你，你不能原谅为师吗？”
心头恍若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我往后退了一步“呵。我不过是您报恩的工具罢了，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原不原谅又当如何？放手！”我奋力挣扎，泪水早就从眼眶里流出来“放手啊！”
“为师不信你当真这么想。”
男人却不放手，愈发紧紧拉着我，甚或把我拉进他怀里，箍住我“璃儿，璃儿，不是你说的这样对吗？你在说谎，是吗？”
我师的怀抱那样暖，暖到我一点都不想挣开，我甚或抬手抓住男人的胳膊，看窗外依旧漆黑的夜晚，胸前的骰子搭在手背上，温润依旧，我反手把它握住，闭眼，狠狠扯下来，银链子划破了脖颈，我借着疼痛把骰子摔向地面，睁眼看良玉碎开，红豆散了一地，若我在心头滴血一般。。。
“璃儿。。”
箍着我的手一下子松开，我师又跌坐在床上，而我，我顺势倒在地上，看一地鲜红。听身后落寞的声音
“你真的，不原谅为师了吗？”
我不敢答，我就只丁丁看着地上的骰子，我竟亲手又毁了它，我怎么舍得亲手又毁了它啊！我不答，颤抖着站起来，颤抖着往门口走，这一次，再没有人拦我，只有他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璃儿。。。”
屋门被我推开，泠冽的寒风灌进来，夹杂着雨水，冰凉的让人忍不住发抖，无边夜色拢在身前，身后的烛火依旧昏黄，我抬脚，心知这样一步，我的人生再无光亮。我只需要一步，就能踏出屋门，从此，忘忧阁里再无璃儿二字，可我，竟如何都踏不出那一步。泪水混着雨水，我咬着嘴唇忍哭，觉得门口似是结了结界一般，再怎样都踏不出。
天边忽然起了一道惊雷，我忽然又想起那一夜，也是这样的惊雷，身后的人把我揽进怀里，那怀抱，是何等温暖。身子好像脱力一般，无尽的泪水涌出来，我终于无声的落泪摊坐到地上，忍不住伸手环住自己，将头埋进膝盖处低声呜呜的哭起来，是我亲手推开了那个怀抱，我为什么要报仇啊？天道伦常与我何干？杀父杀母又如何？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啊，可是，我已经逼着自己回不了头了啊。我。。。。
我抬头，伸手，抓起身边最近的一粒红豆，死死握进手中，贴到脸上，红豆生南国，这日后的时光里，我若是相思的紧了，上哪里多采撷呢？
“璃儿。。。”
身后又传来那样淡淡，轻轻的一声唤，连带着肩头落了一只温润的大手。所有的故作坚强终于被击破，我回身，还跪在地上，却忍不住死死抱住男人的腿，隐忍的哭声一点点变大，我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整个世界一般，哭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觉得有一双手试探着环住我，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连着一声轻问“璃儿，你，还怪为师吗？”
我奋力摇头，摇头，再摇头。无意识的重复“我舍不得，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我。。。”泪水呛进喉头，我一边咳一边唤“师父，师父，师父啊，师父。。。”
“为师在，为师在，为师在。。”
“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再一次嚎啕大哭，我被男人抚着背仍哭的咳出来，忽然被男人抱起来，觉得他将头顶着我的头，抱着我的手轻轻颤着“璃儿，为师的小璃儿”声音却好像隐隐带着笑意
甚或伸手把我手中握着的红豆拿出来，握进自己手中，当真轻笑出来，我觉得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道“傻丫头，为师的傻丫头啊。为师也傻，好傻好傻，怎么能如今才明白。”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依旧有些抖着的抱着男人，一面感叹自己前功尽弃一面又隐隐觉得轻松。如何都不愿再松开抓着男人的手，听他继续说“小孩，小孩，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好吗？”他抱着我在房间里踱步，安慰我几句就自己轻笑一声，我禁不住泪眼汪汪抬头，看男人正看着窗外，嘴角勾着笑意，兀自笑上一会再低头看我，对上我的目光敛起笑意“不哭了，乖”哄上我两句再抬头勾笑，笑上一会再皱眉拍着我“不哭了不哭了，为师在呢。嘿嘿，咳咳”
彼时的我看着我师一会笑一会又安慰我，着实被他笑的发蒙，倒也忘了哭，就只巴巴看他，许是终于察觉到我在看他，男人轻咳了两声，低头看我“不哭了？这么看着为师做什么？”
我不语，皱眉，看他隐隐又勾起嘴角，终于忍不住带着哭声“您，您是让我，让我气疯了吗？”
“。。。。。。。”
“。。。。。。。”
男人的笑意僵住，许久无言，才终于回“嗯，气的想打死你。”
“啊。。。。。”
我愣愣。
“啊？？？？”
我再愣愣。
“您放开我！我，我。。我。。。。。”我的计划啊。。。。。
--来世你度我可愿
那一夜，我被我师喂了几口面条，又被他揽着睡在他身侧，只是整个晚上，我虽闭着眼睛，却没有一点睡意，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子上，我睁开眼睛，有些呆愣的看着屋顶发呆，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身边的男人也是没有睡着的，可是我们竟很默契的没有跟对方说话，只是各自默不作声。我不知道我师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我甚或不希望天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天亮之后的事，还要继续详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有一个瞬间，我想，管他什么杀父杀母之仇，左右我从来不曾见过他们，就这样苟且着又如何呢？可我终究过不去心里的自己，父母之仇不报，连我身旁的男人都会看不起我的吧。秋雨声声，天亮了就会降温了吧，就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揽我入怀里，给我添衣了吧。。
我忍不住侧身背对男人，抽了一下鼻子，我真的该离开了，越是这样贪恋越是不舍，难道，我真的要让这个唯一待我好的人也恨我吗？
我再抽一下鼻子，觉得被人揽进怀里，于是眼中的泪水就再忍不住，直接滑落下来。我禁不住合眼，忆及今晚的景致，真若书中言，秋风清来，秋月寒。落叶一般聚还散，寒鸦一样栖复惊。可日后谁能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呢？若是真知今日这般绊人心，倒真不如当初莫相识了。。。。
我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旧不想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唤“师父”
许久许久之后，才传来男人一样轻轻的声音“嗯。”似乎带着颤抖，应过一声就陷入沉默。又是许久之后才道“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吧。”
我其实十二分希望就这样应下，可是，我也知道，真的到了天亮，我可能又没了说下去的勇气，倒不如现在这样，看不清男人的面色，我甚或可以当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噩梦。我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伸手握着胸前的骰子“天亮说什么呢？说如何逼着弟子读书吗？”
男人不答，揽着我的手微微发抖，我咬着嘴唇忍着哭意，把他的手从我身上移开，依旧不回身，只侧躺着“在您心中，弟子最该做的就是读书练功是吗？”我不等他答，继续说“弟子一点都不想读书，不想练功您知道吗？您知道弟子厌急了您教我时那不近人情的样子吗？”我咬着嘴唇，一字一顿“您知道吗？我早就怀念在苍云山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您。。您知道吗？”
违心的说法究竟有多难，我如今才知，早就控制不住带着哭音，觉得屋里陡然一亮，忍不住抬手捂住脸，觉得屋子里静的人心里发慌，有一个人把手搭在我身上，我就发了疯一样打开那只手，发了疯一样的起身，转向男人“别碰我！”我一面说一面后退，光着脚站在地上，也顾不得地凉，我不敢看男人，也当真不想他碰我，他指尖那样温暖，可以在一瞬间击破我所有的勇气。我盯着地面，听对面的人轻声问。
“你，璃儿，你是认真的吗？”
“是！我为什么不是认真的？我，我现在才懂，楚，不，我师父，我师父是为了我好，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心里演练无数次的话在男人面前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学？学会了，胡乱杀人，也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我说着，看见一件外衫掉落在地上，抬头，看见我师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再站起来，颤着手去拾那外衫“你，都知道了吗？”
心头里狠狠一紧，我到底瞒不过他。那便不瞒了，这样，他才会真的放弃我吧，我闭眼，再睁开“对！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当然知道，您，您以为您很伟大吗？瞒着我所有事，我不该知道吗？”我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算您的什么啊？”
“璃儿。。为师”我看见我师眼眶微红，朝我伸手“你听为师解释，为师。。为师”他叹了一口气，也闭上眼睛再睁开，伸手拉住我“是为师的错，为师那日不该离开。更不该这么晚才找到你，是为师迟了，你，你不能原谅为师吗？”
心头恍若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我往后退了一步“呵。我不过是您报恩的工具罢了，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原不原谅又当如何？放手！”我奋力挣扎，泪水早就从眼眶里流出来“放手啊！”
“为师不信你当真这么想。”
男人却不放手，愈发紧紧拉着我，甚或把我拉进他怀里，箍住我“璃儿，璃儿，不是你说的这样对吗？你在说谎，是吗？”
我师的怀抱那样暖，暖到我一点都不想挣开，我甚或抬手抓住男人的胳膊，看窗外依旧漆黑的夜晚，胸前的骰子搭在手背上，温润依旧，我反手把它握住，闭眼，狠狠扯下来，银链子划破了脖颈，我借着疼痛把骰子摔向地面，睁眼看良玉碎开，红豆散了一地，若我在心头滴血一般。。。
“璃儿。。”
箍着我的手一下子松开，我师又跌坐在床上，而我，我顺势倒在地上，看一地鲜红。听身后落寞的声音
“你真的，不原谅为师了吗？”
我不敢答，我就只丁丁看着地上的骰子，我竟亲手又毁了它，我怎么舍得亲手又毁了它啊！我不答，颤抖着站起来，颤抖着往门口走，这一次，再没有人拦我，只有他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璃儿。。。”
屋门被我推开，泠冽的寒风灌进来，夹杂着雨水，冰凉的让人忍不住发抖，无边夜色拢在身前，身后的烛火依旧昏黄，我抬脚，心知这样一步，我的人生再无光亮。我只需要一步，就能踏出屋门，从此，忘忧阁里再无璃儿二字，可我，竟如何都踏不出那一步。泪水混着雨水，我咬着嘴唇忍哭，觉得门口似是结了结界一般，再怎样都踏不出。
天边忽然起了一道惊雷，我忽然又想起那一夜，也是这样的惊雷，身后的人把我揽进怀里，那怀抱，是何等温暖。身子好像脱力一般，无尽的泪水涌出来，我终于无声的落泪摊坐到地上，忍不住伸手环住自己，将头埋进膝盖处低声呜呜的哭起来，是我亲手推开了那个怀抱，我为什么要报仇啊？天道伦常与我何干？杀父杀母又如何？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啊，可是，我已经逼着自己回不了头了啊。我。。。。
我抬头，伸手，抓起身边最近的一粒红豆，死死握进手中，贴到脸上，红豆生南国，这日后的时光里，我若是相思的紧了，上哪里多采撷呢？
“璃儿。。。”
身后又传来那样淡淡，轻轻的一声唤，连带着肩头落了一只温润的大手。所有的故作坚强终于被击破，我回身，还跪在地上，却忍不住死死抱住男人的腿，隐忍的哭声一点点变大，我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整个世界一般，哭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觉得有一双手试探着环住我，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连着一声轻问“璃儿，你，还怪为师吗？”
我奋力摇头，摇头，再摇头。无意识的重复“我舍不得，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我。。。”泪水呛进喉头，我一边咳一边唤“师父，师父，师父啊，师父。。。”
“为师在，为师在，为师在。。”
“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再一次嚎啕大哭，我被男人抚着背仍哭的咳出来，忽然被男人抱起来，觉得他将头顶着我的头，抱着我的手轻轻颤着“璃儿，为师的小璃儿”声音却好像隐隐带着笑意
甚或伸手把我手中握着的红豆拿出来，握进自己手中，当真轻笑出来，我觉得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道“傻丫头，为师的傻丫头啊。为师也傻，好傻好傻，怎么能如今才明白。”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依旧有些抖着的抱着男人，一面感叹自己前功尽弃一面又隐隐觉得轻松。如何都不愿再松开抓着男人的手，听他继续说“小孩，小孩，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好吗？”他抱着我在房间里踱步，安慰我几句就自己轻笑一声，我禁不住泪眼汪汪抬头，看男人正看着窗外，嘴角勾着笑意，兀自笑上一会再低头看我，对上我的目光敛起笑意“不哭了，乖”哄上我两句再抬头勾笑，笑上一会再皱眉拍着我“不哭了不哭了，为师在呢。嘿嘿，咳咳”
彼时的我看着我师一会笑一会又安慰我，着实被他笑的发蒙，倒也忘了哭，就只巴巴看他，许是终于察觉到我在看他，男人轻咳了两声，低头看我“不哭了？这么看着为师做什么？”
我不语，皱眉，看他隐隐又勾起嘴角，终于忍不住带着哭声“您，您是让我，让我气疯了吗？”
“。。。。。。。”
“。。。。。。。”
男人的笑意僵住，许久无言，才终于回“嗯，气的想打死你。”
“啊。。。。。”
我愣愣。
“啊？？？？”
我再愣愣。
“您放开我！我，我。。我。。。。。”我的计划啊。。。。。
--来世你度我可愿
【八十五。青蛇】
那一天他到底还是替我上了药，只是揉着我的伤处却不做声，大手揉的颇是力大，我试图咬牙忍，不得，只能小小声叫他“师，师父”
无人理我，我继续道。
“您，您能。。能稍微轻点吗？”
“不能！”
回应给我的是有如老秃驴一般颇凶狠的声，吓得我整个人一抖，回头泪眼汪汪看他，看他瞪我一眼。
“忍着！”继而再瞪我一眼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这样还疼吗？”说罢一顿“疼也忍着！”
“。。。。。。”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睁开眼睛，会看到面前如方才遭了强盗一般，更有甚者，这样的场景会发生在忘忧阁大护法的房间里，始作俑者正是大护法。。。
彼时我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我师蹲在屋里正中，身周是各式衣物，穿的用的，一应俱全，而男人还在一个一个从柜子里往外拿些什么。
我想，我师大约是真的被我气疯了。。。
“师。。。师父。。。”
我唤他，看他放下手里拿着的一件粉色襦裙，回头看我，朝我淡淡一笑“怎么了？为师把你吵醒了？要不再睡一会？睡不着的话就去吃点东西，都在锅里热着的。”语气倒是又复温润。
我不答话，揉着眼睛趴到床沿边，看他语罢把裙子放在自己身侧，再拿起另一条放在眼前看看。
“您，。。。您在做什么？”我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他却不看我，自顾着把身边堆成了小山一般的裙子搬起来，转出门，我举目透窗，看他把那些裙子一一挂在屋外，再折回来，才终于看我“没什么，整理整理衣物”他说，蹲身拾起一件厚披风拿在手里，再看我一眼，兀自摇头“等丫头走的时候怎么说也得是过了春日，天气暖和了，这披风应该是用不上了”他一面说一面把披风往一侧放，不等放下又拿回来“但是山间的天气向来冷，若是刮风下雨，还是备着几件好。”
我一愣，他，是在给我收拾下山的东西吗？他允我下山了？可是，那不也是年后吗。。。。
我想着的时候他已经一面说一面又拾起个汤婆子“你向来身子弱，出门在外不比家里，真冷的厉害，夜里起个汤婆子能暖和不少，这个也带着。”他继而直起身子一拍额头“为师到忘了，你原来上山时那么瘦，想来也是吃的不好，为师给你备些糕点，若是吃不惯也好将就一下，可不准不吃”
我看着我师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停住，语气带了些许无奈的意味“这时候做还是早了些，过几日的吧。”
彼时的我看着男人忙里忙外，小山堆了一个又一个，忽觉鼻头发酸，人言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从来都以为不过一句话罢了，如今，却好像真懂了这其中意味。忍不住唤他
“师父。。。”
声音带了哭腔，男人就回头看我“怎么了？伤又疼了？为师一会给你上药。”他忽然一顿“说到这。。”他一并皱眉看我，而后狠狠瞪我一眼“为师倒是忘了，你不仅身子弱还向来不老实，磕磕碰碰的，况且他楚。。。”我看见我师狠狠吸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好几个瓷瓶“这日后为师不在身边，得丫头自个给自个上药，不准硬撑着知不知道？能老实一点不受伤就老实一点。。。但也不能就随随便便给人欺负，若真有人欺负你。。。你。。”
我眼见着我师眉头蹙的更紧“让你练功也不练，这真被人欺负了可。。。”
我就那么看着我师蹙眉陷入沉默，彼时晨起的阳光打在男人身上，银发丝丝缕缕的披在身后，我前一晚方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今早缺就。。我终于忍不住翻身从床上下来，扑进男人怀里，觉得他身子一僵，却也顾不得旁的，死死抱着他“师父”我唤他，忍着泪水“不会的，璃儿怎么会被欺负呢，师父”我抱着他，极想问一句，我走了还能回来吗？然我，拿什么颜面回来呢？我到底是问不出来的
只听得男人自言自语一般“嗯，为师在，怎么办呢？早先给你收个灵宠就好了，虽然不一定能打过，但好歹，好歹。。。”
我觉得身子一轻，下一刻已经被男人拉出怀里，不管我嘟嘴看他，兀自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继而白光一闪，我就看见男人手里浮着一个小虫子一般的东西，一手长，通身青色，不多会睁开眼睛，绿豆一般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在男人手里横冲直撞了一会，我师大约在手中起了结界，那虫子挣脱不开，只能拱着身子吐出舌头，我隐隐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便见它吐着舌头道。
“丝丝丝，这是哪？我，我是谁？丝丝丝，啊啊啊！谁要拿我的灵芝！先过了我这关！！”
一面说一面又在男人手中横冲直撞了一会，才终于消停下来，吐着舌头与男人对视一会，才终于后知后觉一般“丝丝丝，不对，我的灵芝早就送人了，送给一个小丫头”它说着四处看看，绿豆眼睛盯上我“丝丝丝，对！我认出来了，就是她！丝丝丝，你拿了我的灵芝，你答应帮我成龙的，丝丝丝，啊，我知道了”它又转回去巴巴看我师“丝丝丝，她胸口那个仙咒是你下的对不对？那，那我不管，你得让我成龙！要不我就不走了！”
彼时的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小虫子，或者说小蛇，终于想起来，这是那条看护血灵芝的蛇，大约被我师带了回来，而后发生了太多事，以致我早已经忘记它，想不到今天能在看见。一面，又见我师勾着嘴角，将小蛇扭向我“自然，你日后跟着她，护着她，我自然助你成龙。”
“丝丝丝，你说真的？好说好说”小蛇巴巴看我，眼睛发光“不就护着她嘛，好说，小孩，以后谁欺负你，我见一个要一个，见一双咬一双”
“嗯”身前的男人声音淡淡“也不用那么多，你只要护着不让楚梵笙伤她就是了。”
“丝丝丝，好说好。。。谁？谁伤她？”绿豆眼睛忽然瞪大，连舌头都好似僵了一般。
“苍云山掌门，楚梵笙”
我师淡淡。
“丝丝丝！丝丝丝！！丝。。。谁爱成龙谁成龙，我。。你们不可以这么欺负蛇，我灵芝都给你们了，我白给不行嘛，我。。。。”
我愣愣看着眼前的一人一蛇，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如何，只觉得手指忽然一痛，就见一颗血珠飘进青蛇的头顶消失，而我师，依旧不紧不慢“不行。”他说，不理会青蛇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因为你现在是她的灵宠，你不保护她，自个也别活了。”
屋子里一时静静，男人掌心里的小蛇僵了许久“丝丝丝，保护我也。。。也打不过”
“我教你”
“丝丝丝，，我不学！”
“由不得你”
“丝丝丝，，喂！喂！喂！”
而这之后许久的时间里，我师就真日日带着小蛇拉着我，每日的对话大抵如此“人要用力大抵需要手腕的劲，你可以直接咬他的手腕，这里是经脉。”
“丝丝丝，我会被甩开的！”
“兵贵神速，你这般太慢，还慢，慢！”
“丝丝丝，我只是条蛇！”
“咬他的大腿，这里。”
“丝丝丝。。。。”
“要出其不意，你可以。。。”
“丝丝丝。。。”
“丝丝丝。。。。”
我便日日看着小蛇被我师指挥着练习各式招数，变大变小，游走突袭，大抵都是些毙命的招式，只那蛇多半是做不到的，男人教它比教我更苛刻了许多，教而不会就是一树枝狠抽上去，以致小蛇日日身上新伤添旧伤，连我看着都觉得疼，终有一日再被男人一下抽到地上时，终于忍不住求饶“丝丝丝，寒护法，大护法，大大护法。您是我祖宗行不行，丝丝丝我不要做龙了，我就一条蛇，你，你当我是你啊，你还不如直接现在杀了我炖汤呢，不学了不学了，丝丝丝”
那时我坐在阳光底下，看我师初时皱着眉头，手里的树枝隐隐又要狠抽，却等小蛇话说一半突然顿住，皱着的眉头一点点展开，嘴角甚或勾起，似笑非笑灼灼看着那蛇，将蛇一寸寸打量起来，甚或抬手轻轻摸着那蛇，从舌头到蛇尾，笑的端是不怀好意，我远远坐着都觉得身上发冷，那蛇，更是整个身子僵直，连舌头也不吐了“我，我，，我皮糙肉。肉不厚，蛇。蛇汤，，汤，，不好喝。。的。。。你。。”
我眼见着我师笑而不答，提着蛇尾把蛇凑到眼前，愈发笑的渗人。。
“丝。。。我学，学还不行吗？那个，那个什么璃，那个，。那个梦。。总之，总之你救救我啊！！”
男人把蛇按进掌心里，勾着嘴角“晚了”而后掌心一合，我再听不到小蛇的声音，看我师背手朝我过来，面上笑意不减“小家伙，为师带你玩去吧。”
“。。。。。”
--来世你度我可愿
那一天他到底还是替我上了药，只是揉着我的伤处却不做声，大手揉的颇是力大，我试图咬牙忍，不得，只能小小声叫他“师，师父”
无人理我，我继续道。
“您，您能。。能稍微轻点吗？”
“不能！”
回应给我的是有如老秃驴一般颇凶狠的声，吓得我整个人一抖，回头泪眼汪汪看他，看他瞪我一眼。
“忍着！”继而再瞪我一眼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这样还疼吗？”说罢一顿“疼也忍着！”
“。。。。。。”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睁开眼睛，会看到面前如方才遭了强盗一般，更有甚者，这样的场景会发生在忘忧阁大护法的房间里，始作俑者正是大护法。。。
彼时我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我师蹲在屋里正中，身周是各式衣物，穿的用的，一应俱全，而男人还在一个一个从柜子里往外拿些什么。
我想，我师大约是真的被我气疯了。。。
“师。。。师父。。。”
我唤他，看他放下手里拿着的一件粉色襦裙，回头看我，朝我淡淡一笑“怎么了？为师把你吵醒了？要不再睡一会？睡不着的话就去吃点东西，都在锅里热着的。”语气倒是又复温润。
我不答话，揉着眼睛趴到床沿边，看他语罢把裙子放在自己身侧，再拿起另一条放在眼前看看。
“您，。。。您在做什么？”我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他却不看我，自顾着把身边堆成了小山一般的裙子搬起来，转出门，我举目透窗，看他把那些裙子一一挂在屋外，再折回来，才终于看我“没什么，整理整理衣物”他说，蹲身拾起一件厚披风拿在手里，再看我一眼，兀自摇头“等丫头走的时候怎么说也得是过了春日，天气暖和了，这披风应该是用不上了”他一面说一面把披风往一侧放，不等放下又拿回来“但是山间的天气向来冷，若是刮风下雨，还是备着几件好。”
我一愣，他，是在给我收拾下山的东西吗？他允我下山了？可是，那不也是年后吗。。。。
我想着的时候他已经一面说一面又拾起个汤婆子“你向来身子弱，出门在外不比家里，真冷的厉害，夜里起个汤婆子能暖和不少，这个也带着。”他继而直起身子一拍额头“为师到忘了，你原来上山时那么瘦，想来也是吃的不好，为师给你备些糕点，若是吃不惯也好将就一下，可不准不吃”
我看着我师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停住，语气带了些许无奈的意味“这时候做还是早了些，过几日的吧。”
彼时的我看着男人忙里忙外，小山堆了一个又一个，忽觉鼻头发酸，人言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从来都以为不过一句话罢了，如今，却好像真懂了这其中意味。忍不住唤他
“师父。。。”
声音带了哭腔，男人就回头看我“怎么了？伤又疼了？为师一会给你上药。”他忽然一顿“说到这。。”他一并皱眉看我，而后狠狠瞪我一眼“为师倒是忘了，你不仅身子弱还向来不老实，磕磕碰碰的，况且他楚。。。”我看见我师狠狠吸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好几个瓷瓶“这日后为师不在身边，得丫头自个给自个上药，不准硬撑着知不知道？能老实一点不受伤就老实一点。。。但也不能就随随便便给人欺负，若真有人欺负你。。。你。。”
我眼见着我师眉头蹙的更紧“让你练功也不练，这真被人欺负了可。。。”
我就那么看着我师蹙眉陷入沉默，彼时晨起的阳光打在男人身上，银发丝丝缕缕的披在身后，我前一晚方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今早缺就。。我终于忍不住翻身从床上下来，扑进男人怀里，觉得他身子一僵，却也顾不得旁的，死死抱着他“师父”我唤他，忍着泪水“不会的，璃儿怎么会被欺负呢，师父”我抱着他，极想问一句，我走了还能回来吗？然我，拿什么颜面回来呢？我到底是问不出来的
只听得男人自言自语一般“嗯，为师在，怎么办呢？早先给你收个灵宠就好了，虽然不一定能打过，但好歹，好歹。。。”
我觉得身子一轻，下一刻已经被男人拉出怀里，不管我嘟嘴看他，兀自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继而白光一闪，我就看见男人手里浮着一个小虫子一般的东西，一手长，通身青色，不多会睁开眼睛，绿豆一般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在男人手里横冲直撞了一会，我师大约在手中起了结界，那虫子挣脱不开，只能拱着身子吐出舌头，我隐隐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便见它吐着舌头道。
“丝丝丝，这是哪？我，我是谁？丝丝丝，啊啊啊！谁要拿我的灵芝！先过了我这关！！”
一面说一面又在男人手中横冲直撞了一会，才终于消停下来，吐着舌头与男人对视一会，才终于后知后觉一般“丝丝丝，不对，我的灵芝早就送人了，送给一个小丫头”它说着四处看看，绿豆眼睛盯上我“丝丝丝，对！我认出来了，就是她！丝丝丝，你拿了我的灵芝，你答应帮我成龙的，丝丝丝，啊，我知道了”它又转回去巴巴看我师“丝丝丝，她胸口那个仙咒是你下的对不对？那，那我不管，你得让我成龙！要不我就不走了！”
彼时的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小虫子，或者说小蛇，终于想起来，这是那条看护血灵芝的蛇，大约被我师带了回来，而后发生了太多事，以致我早已经忘记它，想不到今天能在看见。一面，又见我师勾着嘴角，将小蛇扭向我“自然，你日后跟着她，护着她，我自然助你成龙。”
“丝丝丝，你说真的？好说好说”小蛇巴巴看我，眼睛发光“不就护着她嘛，好说，小孩，以后谁欺负你，我见一个要一个，见一双咬一双”
“嗯”身前的男人声音淡淡“也不用那么多，你只要护着不让楚梵笙伤她就是了。”
“丝丝丝，好说好。。。谁？谁伤她？”绿豆眼睛忽然瞪大，连舌头都好似僵了一般。
“苍云山掌门，楚梵笙”
我师淡淡。
“丝丝丝！丝丝丝！！丝。。。谁爱成龙谁成龙，我。。你们不可以这么欺负蛇，我灵芝都给你们了，我白给不行嘛，我。。。。”
我愣愣看着眼前的一人一蛇，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如何，只觉得手指忽然一痛，就见一颗血珠飘进青蛇的头顶消失，而我师，依旧不紧不慢“不行。”他说，不理会青蛇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因为你现在是她的灵宠，你不保护她，自个也别活了。”
屋子里一时静静，男人掌心里的小蛇僵了许久“丝丝丝，保护我也。。。也打不过”
“我教你”
“丝丝丝，，我不学！”
“由不得你”
“丝丝丝，，喂！喂！喂！”
而这之后许久的时间里，我师就真日日带着小蛇拉着我，每日的对话大抵如此“人要用力大抵需要手腕的劲，你可以直接咬他的手腕，这里是经脉。”
“丝丝丝，我会被甩开的！”
“兵贵神速，你这般太慢，还慢，慢！”
“丝丝丝，我只是条蛇！”
“咬他的大腿，这里。”
“丝丝丝。。。。”
“要出其不意，你可以。。。”
“丝丝丝。。。”
“丝丝丝。。。。”
我便日日看着小蛇被我师指挥着练习各式招数，变大变小，游走突袭，大抵都是些毙命的招式，只那蛇多半是做不到的，男人教它比教我更苛刻了许多，教而不会就是一树枝狠抽上去，以致小蛇日日身上新伤添旧伤，连我看着都觉得疼，终有一日再被男人一下抽到地上时，终于忍不住求饶“丝丝丝，寒护法，大护法，大大护法。您是我祖宗行不行，丝丝丝我不要做龙了，我就一条蛇，你，你当我是你啊，你还不如直接现在杀了我炖汤呢，不学了不学了，丝丝丝”
那时我坐在阳光底下，看我师初时皱着眉头，手里的树枝隐隐又要狠抽，却等小蛇话说一半突然顿住，皱着的眉头一点点展开，嘴角甚或勾起，似笑非笑灼灼看着那蛇，将蛇一寸寸打量起来，甚或抬手轻轻摸着那蛇，从舌头到蛇尾，笑的端是不怀好意，我远远坐着都觉得身上发冷，那蛇，更是整个身子僵直，连舌头也不吐了“我，我，，我皮糙肉。肉不厚，蛇。蛇汤，，汤，，不好喝。。的。。。你。。”
我眼见着我师笑而不答，提着蛇尾把蛇凑到眼前，愈发笑的渗人。。
“丝。。。我学，学还不行吗？那个，那个什么璃，那个，。那个梦。。总之，总之你救救我啊！！”
男人把蛇按进掌心里，勾着嘴角“晚了”而后掌心一合，我再听不到小蛇的声音，看我师背手朝我过来，面上笑意不减“小家伙，为师带你玩去吧。”
“。。。。。”
--来世你度我可愿
【八十六。新年】
我没有想过我师竟真的带我去玩，山上山下，能玩的不能玩的，倒真如他所说，前者由着我自个玩，后者带着我也玩的不错，以致山顶上好些灵兽后来见到我与男人都是夹着尾巴就跑，男人也浑不在意，没了灵兽就兀自带我堆了好些个雪人，恍若那些个灵兽被人冰封了一般，忘忧阁山顶倒也热闹。只是偶然白笙去寻我们“我当我阁的大护法是上哪里日理万机去了，合着您这是重拾童心去了？”
彼时抱着我的男人不答，只慢悠悠的递给我一个雪团，才勾起嘴角“璃儿要不要打雪仗？现成的活靶子。”
“。。。。”
“。。。。”
岁月便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好像那一晚发生的事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一般，梦醒便一切都消散了，连带着后来出现的那条青蛇都不复踪迹，没有人再忙进忙出给我收拾行李，没有人吼着一条蛇教它毙命的招数，我甚至有些时候以为我师当真放弃了，将那蛇熬做了蛇汤，我无数次回忆最近吃的汤里可有什么是像蛇的，然我终究记不起来。
岁月的长河无休无止的流淌，转眼间落叶不再，河面一点点结了冰晶，再后来，天空就飘了微雪，鹅毛一般纷纷扬扬。有时候，男人忙些什么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大雪封了的山区，会想到山顶上那些个雪人，也会害怕春天来了我终要面对的未来。还有时候，有男人坐在我身侧，我会靠在他怀里，想着过去的种种，不知不觉的时候，我看见漫山雪白中多了红色，看见远处大殿挂了灯笼，我知道，新年要到了，阖家欢乐的新年，如今，我还有家。。。
我不明白那些时日，或者说从青蛇消失之后的时日里我师为何那样开心，他不说，但我能感觉到，我知道我每次沉思的时候他都会勾着嘴角含笑看我，那样的笑意多了，就难免让人摸不着头脑，再多，就多了许多寒意。等窗外起了烟火声，男人拉着我站在窗前，彼时笑意盈盈“小孩要不要放炮竹？为师带你买点？”
我不答。
“门口的灯笼是不是不够喜庆？再做几个如何？”
我依旧不答。抬头就看见男人正灼灼看我，撞见我的目光就揉揉我的头，自言自语“小家伙，嘿嘿，小孩，真好”一语罢就弯身把我抱进怀里，双手抱着我腰转圈圈“嘿嘿，真好，真好”
彼时我被他抱着，其实是开心的，只是撞见他的目色又实在蒙的厉害，等他重新把我抱回怀里，依旧笑意盈盈看我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小声“师父。。。”
“嗯，为师在”男人声音轻朗。
“我。。。我”我避开他目色“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啦，小家伙”我师抬手捏捏我的鼻子。“要问什么啊？”
“我”我更小小声“我，那个，那个，那条青蛇，您，您真的，给炖了吗？”
“。。。。。”
空气一时寂静，我偷偷看男人，看他先是一愣，继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丁丁看我，我被他看的通体生寒，即便避开头也不觉得好过，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我。。那个，，那个，，师父，人，，人汤不好喝的，我，。我。。”
我师的神色又是一僵，我也跟着一愣“您，，您真把它吃了？我。。。好，，好吃吗？不是，我是说，，是说。。。我。。”
“璃儿想尝尝？”
我一滞，被男人放在床上，被他轻轻勾了一下下巴“等着为师，嗯？小家伙”
我说不上当时的心情，莫名，紧张，害怕，可隐隐的还带着一点期待。看我师出了房间，不多会回来，端着好些吃食，鱼，肉，应有尽有，男人端着食盘站在我身前不远，我看见他又勾起笑意“来啊，来吃饭了，傻坐着干什么？要为师喂你吗？”
我依旧不动。
“怎么了？小家伙，为师，很美吗？”
男人喂我吃了好些吃食，伴着屋外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再后来，我被男人抱在怀里，哄着睡过去，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我永远记得，我被他围上厚厚的披风，被他抱着出门，大红灯笼燃起，他在屋门口起了火堆，将我放在地上，大大的手掌扶在我肩头，耳畔是他温润的声音““跳入来，新年发大财；跳出去，无忧也无虑；跳过东，粮食吃不空；跳过西，钱银满厝内。”
我记得那时我们围着火堆转了一圈又一圈，我记得火星噼啪作响，我记得男人声音温润。
我也记得，后来漫天起了烟火，烟花璀璨，男人抱我入怀，一如一年前的初见，我又听见我师的声音，淡淡“璃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快乐。。那时的我当真快乐，可极尽的快乐之后又是无尽的恐惧和失落，这样的快乐我还能拥有多久呢？鼻头忽然发酸，我顺势也埋进男人怀里，烟花依旧，可我的人生，，“师父”
“嗯”
“师父。”
我不知为何一遍遍唤他，逃不得的那些恩怨情仇一点点冲到嘴边，我猛力摇头想把它们驱逐，不得，我忽而仰天，终于问了一直想问而不敢的“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师父”
泪水随着声音一并落下，男人抬手给我擦泪，道“小孩”依旧是温润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也跟着望天“若是为师选，为师盼你放下所有，可为师不是你，为师尊重你所有的选择。丫头，你该做的，是你想做的，问心而无愧，人生尽头也无悔。小孩，新年了，丫头又大了一岁了，为师，相信丫头，一直都相信。丫头，你大可勇敢的做任何你想做的，可能或不可能的，为师都在你身后。一直在。”
“您希望我勇敢吗？”我喃喃
“为师希望你快乐。”
我忽然浅笑出声，我的人生哪还有快乐？烟花在空中炸响，我低头紧紧抱住男人“我懂了”
他说过烟花璀璨，即便过眼云烟，但至少曾经有过辉煌。人生，当敢爱敢恨才不枉一遭。。。师父，新年快乐。璃儿希望，您，永远，快乐。。。谢谢您
--来世你度我可愿
我没有想过我师竟真的带我去玩，山上山下，能玩的不能玩的，倒真如他所说，前者由着我自个玩，后者带着我也玩的不错，以致山顶上好些灵兽后来见到我与男人都是夹着尾巴就跑，男人也浑不在意，没了灵兽就兀自带我堆了好些个雪人，恍若那些个灵兽被人冰封了一般，忘忧阁山顶倒也热闹。只是偶然白笙去寻我们“我当我阁的大护法是上哪里日理万机去了，合着您这是重拾童心去了？”
彼时抱着我的男人不答，只慢悠悠的递给我一个雪团，才勾起嘴角“璃儿要不要打雪仗？现成的活靶子。”
“。。。。”
“。。。。”
岁月便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好像那一晚发生的事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一般，梦醒便一切都消散了，连带着后来出现的那条青蛇都不复踪迹，没有人再忙进忙出给我收拾行李，没有人吼着一条蛇教它毙命的招数，我甚至有些时候以为我师当真放弃了，将那蛇熬做了蛇汤，我无数次回忆最近吃的汤里可有什么是像蛇的，然我终究记不起来。
岁月的长河无休无止的流淌，转眼间落叶不再，河面一点点结了冰晶，再后来，天空就飘了微雪，鹅毛一般纷纷扬扬。有时候，男人忙些什么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大雪封了的山区，会想到山顶上那些个雪人，也会害怕春天来了我终要面对的未来。还有时候，有男人坐在我身侧，我会靠在他怀里，想着过去的种种，不知不觉的时候，我看见漫山雪白中多了红色，看见远处大殿挂了灯笼，我知道，新年要到了，阖家欢乐的新年，如今，我还有家。。。
我不明白那些时日，或者说从青蛇消失之后的时日里我师为何那样开心，他不说，但我能感觉到，我知道我每次沉思的时候他都会勾着嘴角含笑看我，那样的笑意多了，就难免让人摸不着头脑，再多，就多了许多寒意。等窗外起了烟火声，男人拉着我站在窗前，彼时笑意盈盈“小孩要不要放炮竹？为师带你买点？”
我不答。
“门口的灯笼是不是不够喜庆？再做几个如何？”
我依旧不答。抬头就看见男人正灼灼看我，撞见我的目光就揉揉我的头，自言自语“小家伙，嘿嘿，小孩，真好”一语罢就弯身把我抱进怀里，双手抱着我腰转圈圈“嘿嘿，真好，真好”
彼时我被他抱着，其实是开心的，只是撞见他的目色又实在蒙的厉害，等他重新把我抱回怀里，依旧笑意盈盈看我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小声“师父。。。”
“嗯，为师在”男人声音轻朗。
“我。。。我”我避开他目色“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啦，小家伙”我师抬手捏捏我的鼻子。“要问什么啊？”
“我”我更小小声“我，那个，那个，那条青蛇，您，您真的，给炖了吗？”
“。。。。。”
空气一时寂静，我偷偷看男人，看他先是一愣，继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丁丁看我，我被他看的通体生寒，即便避开头也不觉得好过，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我。。那个，，那个，，师父，人，，人汤不好喝的，我，。我。。”
我师的神色又是一僵，我也跟着一愣“您，，您真把它吃了？我。。。好，，好吃吗？不是，我是说，，是说。。。我。。”
“璃儿想尝尝？”
我一滞，被男人放在床上，被他轻轻勾了一下下巴“等着为师，嗯？小家伙”
我说不上当时的心情，莫名，紧张，害怕，可隐隐的还带着一点期待。看我师出了房间，不多会回来，端着好些吃食，鱼，肉，应有尽有，男人端着食盘站在我身前不远，我看见他又勾起笑意“来啊，来吃饭了，傻坐着干什么？要为师喂你吗？”
我依旧不动。
“怎么了？小家伙，为师，很美吗？”
男人喂我吃了好些吃食，伴着屋外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再后来，我被男人抱在怀里，哄着睡过去，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我永远记得，我被他围上厚厚的披风，被他抱着出门，大红灯笼燃起，他在屋门口起了火堆，将我放在地上，大大的手掌扶在我肩头，耳畔是他温润的声音““跳入来，新年发大财；跳出去，无忧也无虑；跳过东，粮食吃不空；跳过西，钱银满厝内。”
我记得那时我们围着火堆转了一圈又一圈，我记得火星噼啪作响，我记得男人声音温润。
我也记得，后来漫天起了烟火，烟花璀璨，男人抱我入怀，一如一年前的初见，我又听见我师的声音，淡淡“璃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快乐。。那时的我当真快乐，可极尽的快乐之后又是无尽的恐惧和失落，这样的快乐我还能拥有多久呢？鼻头忽然发酸，我顺势也埋进男人怀里，烟花依旧，可我的人生，，“师父”
“嗯”
“师父。”
我不知为何一遍遍唤他，逃不得的那些恩怨情仇一点点冲到嘴边，我猛力摇头想把它们驱逐，不得，我忽而仰天，终于问了一直想问而不敢的“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师父”
泪水随着声音一并落下，男人抬手给我擦泪，道“小孩”依旧是温润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也跟着望天“若是为师选，为师盼你放下所有，可为师不是你，为师尊重你所有的选择。丫头，你该做的，是你想做的，问心而无愧，人生尽头也无悔。小孩，新年了，丫头又大了一岁了，为师，相信丫头，一直都相信。丫头，你大可勇敢的做任何你想做的，可能或不可能的，为师都在你身后。一直在。”
“您希望我勇敢吗？”我喃喃
“为师希望你快乐。”
我忽然浅笑出声，我的人生哪还有快乐？烟花在空中炸响，我低头紧紧抱住男人“我懂了”
他说过烟花璀璨，即便过眼云烟，但至少曾经有过辉煌。人生，当敢爱敢恨才不枉一遭。。。师父，新年快乐。璃儿希望，您，永远，快乐。。。谢谢您
--来世你度我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