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前传：
白衣坠地不染纤尘，冰冷的眸子不近生人，江梦璃的心中永远有那样一抹身影，那是梦一始的地方，她还记得年幼的自己拉着那一抹雪白，以为天地之间她是顶顶幸福的人，却原来梦醒不过一曲离殇。。。。
正文：
“为师生得这样美，竟叫丫头移不开目光？”
“为正为魔皆在心中，你即是为师的徒弟，谁要管你正邪之分，左不过替你杀人还是帮你护人罢了。”
“我不过是你报恩的工具罢了，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原不原谅又当如何？放手！”
生来蹉跎，我不过想做凡尘的俗人罢了，等农忙过了在自家爹娘怀里，看炊烟袅袅，凡尘不过云烟。。。却终不得愿。。。。

前传：









【一.惊变】
血月天悬，寂静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狂风卷着尘土，伴着无边黑夜看不清远方，风声凄厉的哀嚎，夹杂着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呛得人作呕。猩红的月色染得大地都发红，近处隐隐可见白骨森森，血流成河，大帮的人衣衫尽染，从脸上到身上皆是血红，早看不清原穿了什么，都是红得几近发黑，连双目都是赤红，手里提着的或剑或棍，无一不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远处林子里有狼嚎声响起，划破寂静的夜空，人们手中的剑便愈发被紧握，各个手上起了青筋，却也看不分明，只是眼中尽是杀意，狼嚎声被风带的远了。。。
天边忽然亮起一道白光，所有的人提剑看着那白光，看白光散去，地上就多了一人，站在众人中间，一袭白衣在一众人中格外显然，来人面目清秀，眼底清明一片，匆匆扫了一眼四周，嘴唇不禁抿到一起，轻叹，他立在众人中间，长剑持在身后，隐隐泛着微光，忽而腾空而起，剑芒四散开来，连天边的血月都失了光芒，男子又叹一声，头顶的剑指向场中一人，嗡嗡作响。
“我早说过多次，秘法不在苍云山，早不知踪迹，昔年的事错在我，你要杀要剐我本不该还手，你何至惹得生灵涂炭，遍地白骨？”
出口的声音清冷，不大不小，却在空旷的地上传了老远，遍地血污犹在，男人的衣摆被风扬起，却不染分毫，依旧洁白似雪。凌厉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便有好多人纷纷垂下手中的利剑，默不作声。
“呵呵”
人群里走出来一人，满脸皆是血污，看不清容颜，只一双眼睛通红，眼下似是被利剑所伤，翻出了皮肉，森森的白骨漏出来再被血污尽染，有些吓人，那人走出来，也一样扫了四周一眼，仰天大笑，嘴角渗了血迹却浑不在意，他抬手抹去血迹，狠狠看着白衣的男子。
“笑话，楚梵笙，你杀我妻儿，此仇不共戴天，岂是一命可抵？秘法就在你山中，弟兄们，我们走到这一步了，退无可退，你们随我杀进去，灭了这苍云山，还怕找不到那秘法不成？”
场上并无人答话，早先的人此刻杀意尽退，眼中倒多了怯意，满身鲜血的男子看在眼里，忽而拔剑而起，直指白衣人，却不等杀上前就被那人一掌拍翻在地上，众人眼中的怯意更甚，空旷的地上响起利剑落地的声响，慌乱退后的人踩在凸起的白骨上，跌跌撞撞的倒地，顾不上遍地血污，跪着不做声。男子猩红的眼中流了血泪出来，分明与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却叫人看的分明，他仰天大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哈哈哈，我。费了千年之久，终是打不过你。”男人笑着提起剑，狠狠地插进一地白骨之上，无人拦他，所有人都看着他，有同情有怜悯有不屑，男人笑了好久好久，忽然狠狠攥上拳头，整个身体急速膨胀。
“不好，他要自爆!”
人群里有人惊呼，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白衣的男子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却见血衣的男子若吸住了气的气球，皮肤已经接近透明，千年的修为，怕是方圆千里都将夷为平地。在场的人慌乱一团，连逃跑的都没有，往哪跑呢？哪里又跑的掉呢？
“阿弥陀佛”
千钧一发的时候，天边忽然现了金光，比方才白衣人更甚几分，不出一个呼吸，金光笼罩了大地，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只隐隐约约见金光之中盘腿坐着一人，眉目祥和，看着便叫人心安。
“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何不放下屠刀？”
血衣人不答，五官都渗出血来。金光之中的人叹了一口气，眼中落下一滴泪，面目依旧祥和，极缓极缓的抬起手，却比血衣人快了太多，预料之中的爆炸没来得及发生便已经被熄灭，天地唯余一片金光，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什么人从空中坠落，不知掉落何处。金光过后遍地血污犹在，白骨依旧森森，清冷的月色依旧，只是场上人都多了劫后余生的心悸，久久不能言。。。。。

【二。苍云山】
夕阳已经落了山头，天空本该几近昏暗，然此时此刻苍云山的大殿上却是火光缭绕，人声鼎沸，太多的人端着水盆来来回回的跑，一桶接着一桶的水被倒进去也不过是化作白烟，被火舌吞并。
“哎呀，掌门长老，所有的仙尊，即便有点法力的弟子都下了山，如今这书房起了火，可叫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办？”
“别说了，快灭火吧。我水诀也没练会，怕是掌门回来要挨罚的。”
火光通天，烧的正是苍云山主殿的书房，掌门的书房，两个仙侍打扮的婢女拎着桶匆匆跑着，全然来不及照看身边的一个孩子，那孩子着着一身白衣，木愣愣的站着，一张粉嫩的小脸被火光衬的通红，大眼里蒙着雾气，唯独怀里抱着个木匣子。白皙的小手指尖发白，身子瑟缩着，师父下山走了许久，她昨夜瞧见山底下金光大震，想来与师父有关，原本想替师父整理书房，哪成想。。。。
她不是修不得功法的吗？小孩盯着自己怀里的木匣子发呆，天边忽然起了白光，不多会有白衣的仙人落在孩子旁边，正是昨晚的白衣人，男人方站定，急着救火的仙侍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掌门，”
白衣人并不答话，清冷的眸子扫了一圈，火光照在他眼里，平添了烟火气，男人负手站着并不着急灭火，身旁的小孩这个时候恍若大梦初醒，也跪在白衣人脚下，小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
“师，师父”
小心翼翼的抓住男人的裤脚。
白衣人依旧负手而立，恍若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小孩跪在那里，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打在男人的裤脚，白衣人才终于低头，声音清冷，叫人恍若忘了身旁就是浓浓火海。
“怎么回事？”看到孩子怀里的盒子猛地一眯双眼，神色就愈发清冷。“你拿了它？这火是你放的？你会了火诀？”
“弟子。。”小孩哭得哽咽，抬手抹泪“弟子不是故意的，师。。。”
一声师父尚未叫出口，白衣男子就直接抬起一脚，在女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女孩踢了老远，孩子手中的木匣被踢飞，化作一道弧线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碎成两半，掉落出一本残卷。男人看着那残卷，目色沉的几乎拧出水来，他冷眼看着倒地挣扎不起的女孩。
“孽障！”狠狠一挥衣袖，连熊熊的火焰都叫他扇的猛然一抖，继而烧的愈发旺了。地上的女孩怯怯看男人，眼里有不解有害怕，嘴角挂着血迹好不可怜的模样，白衣人却好像浑然不觉。
“原叫你不得修习功法，便是怕你天性愚钝，修了也不过祸患，孽障！”
白衣人看着女孩的小脸顷刻间惨白，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却没有落下来，微微张着嘴，似是要唤一声师父，却终究只是落泪而未做声。心头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不忍，白衣人合眼，拳头撰起来再松开，他不能忘记那人临死前的目光，是了，昨夜的血衣人魂飞魄散，那是他太过执枉！苍生何其无辜，遍地白骨何其无辜，白衣人的拳头终于松开，再睁眼皆是冷漠。
“来人，把孽徒江梦璃带下去，杖责二十。”他忽而一顿，望着满天的火光，几乎不能觉察的叹了一口气“杖责。。十”
他避开女孩眼中重新燃起的光，他，本该做绝的，本就，不该。救活她，收了她，孽缘，孽缘啊！

【三。拜师】
白衣的男子到最后都没有看一眼被拉走的女孩，只盯盯看着地上的残卷，忽而轻轻一挥衣袖，残卷在空中打了一个卷，被火舌吞进去，顷刻间没了踪迹，男人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灭火，只是一步步走开，背影被落日的余晖拉的老长，那一袭白衣被风吹起，衣摆上还留着一个小小的手印。。。。
男人一路走到自己的大殿，站在山顶最高的一处崖石上，彼时月亮已经升起，不再猩红却依旧惨淡，月光打在男人身上，他只负手立着，看着远方，他，楚梵笙，在世人眼中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高上仙，是庇护苍生的尊者，可谁又知道此人如今站在崖石上，眸子里清冷不负，像是陷入沉思之中，目光里时而柔的出水，时而又是沉沉。。
苍云山颇高，峰顶几乎被云笼着，楚梵笙负手站着，看着变化莫测的云层，如何都不能静下心来。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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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时候，苍云山的掌门便早已经是楚梵笙，那时的楚梵笙也像今日一样，声名在外，只是有个怪癖，每年都会消失一月，等一月回来，总是面色苍白，好像生了颇大的病。没有人知道他消失的那一月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敢过问。直到有一日他抱回了一个奶娃娃，浑身裹得很严，只露出一双大眼，不哭不闹的打量着四周。苍云山的人都记得，抱回奶娃娃那日是一个艳阳的午后，向来不苟言笑的楚掌门脸上是难掩的喜气，眼睛几乎没有一刻离开过那奶娃娃，连对他行礼作揖的弟子都不过摆摆手作罢。那时的楚梵笙没有徒弟，于是所有人都笃定，那女娃娃会成为掌门的首徒，必定是集万千宠爱一身。
楚梵笙声名在外，没有人会怀疑那女娃娃的来历。也确如众人所料，女娃娃被掌门赐名江梦璃，虽然在两岁的时候楚梵笙收了一个男弟子，李莫箫，但对女娃娃着实是宠爱的。几乎所有仙君都看见过楚梵笙抱着女娃娃，那小丫头伸手去拉掌门的头发，掌门依旧乐呵呵的样子。
女孩在这样的宠爱中长到三岁，又是那样的艳阳天，楚梵笙集了苍云山所有的弟子仙尊在大殿，说是正式收她为徒。
彼时的江梦璃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被楚梵笙牵着手走进大殿，大殿里聚了不少人，正中放着一个长凳，不知做些什么。早来的人把目光聚在孩子身上，小孩却一点都不怕，眨巴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大家，甚或拉着楚梵笙的袖子，语气软软“师父，他们是谁啊，师兄怎么也在？梦璃走的累了想要抱抱”
拉着他的男人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底却是一柔，声音清冷却不叫人生寒。
“梦璃乖，梦璃不是要做我的徒弟吗，今日是你的拜师大典。”
“拜了师父就能像师兄一样会飞吗？”女孩咬着自己的手指，忽闪着眼睛“梦璃乐意”
楚梵笙不再理小孩，自个登上大殿，清冷的眸子扫了一周，所有人脸上立刻多了肃穆，垂手而立，连殿下的小孩都不敢再多说话。只巴巴瞧着自家师父。楚梵笙收回目光，朝身后站着的一个墨衣的少年点头，那少年便立刻走出来，拉着江梦璃并排跪到在大殿的台阶下，少年一身墨色的衣服，脸上稚气未脱却也能看出生的俊朗，他笔直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毕恭毕敬的举起来：
“尊师在上，师妹年幼，弟子李莫箫替师妹请师父规矩。”
大殿里静的人发慌，地上的小丫头却不在意，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自家师父，微微侧头，挤眉弄眼的朝着楚梵笙做鬼脸，楚梵笙站在大殿的台阶上，俯视着众人，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
“师父”
“叫我仙尊或是掌门”
“为什么啊？梦璃想您做师父，他们都说您是梦璃的师父。呜呜。梦璃要嘛”
“做你师父就要对你严加管教，会打你罚你，你也要叫我师父吗？”
楚梵笙记得那个时候的小丫头走路都不尚稳，八爪鱼一样的靠在他身上，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懵懂，显然并不懂得打或罚，他并不想收她，他只是想把她带的大些，送她下山，安安稳稳的过了一生就好。
“挨打是很疼的，你也要叫我做师父吗？”
“疼？”
“恩，比摔倒了，破了皮肉还疼。”
那个时候的小孩咬着自己的手指，好像有过一丝犹豫，继而放开他不太灵活的跑开，猛然摔在地上，破了膝盖，小丫头噙着泪看自己膝盖上的血，然后泪眼汪汪的朝他伸手。小小的大人一般。
“梦璃不怕，没有多疼的。”
楚梵笙不能理解小孩的思维，不能理解她故意摔倒。
“呜呜，师父抱抱，梦璃要拜师，拜师了您就一直宠着我了。其他的仙尊都是这样的。”
“师父，请您赐规矩。”
楚梵笙还站在大殿的台阶上，久久都没有动作。李莫箫就又说了一遍。楚梵笙似乎方回过神，又好像一直都没有走神，凌厉的目光看向地上歪头看自己的小女孩，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锦盒里的板子，两指宽，通体漆黑，最上用红字刻着一“戒”字，地上的少年这才收回手，拉着师妹起身，小丫头歪头看少年，依旧一脸的懵懂，被少年引着到长凳旁，再被扶着趴上去，等看到自家师父手里的家伙，年少如她也大约明白过来，眼里立刻蒙了水汽，再凳子上拉住少年。
“师兄，梦璃，梦璃怕。”
少年并不答话，抬眼看楚梵笙，后者只轻轻摇头，少年立刻按住小孩。
“不怕，这是规矩。师妹不怕”声音俊朗。
“呜呜，师父，师父您要打我吗？梦璃不要，不要”女孩扁着嘴，被李莫箫按着不得挣扎，可怜巴巴的看楚梵笙，眼里的泪水含着不落。
“那你要不要拜师学功法了？”李莫箫摸着小孩的头，柔声问
“要，梦璃要”
“那就要乖乖的对不对，早不是告诉过你，祖宗规矩是逃不得的。”
小孩已经开始抽鼻子，好不可怜的模样，声音带着哭腔
“那梦璃乖，师父轻点好不好。”
祖宗的规矩哪里会轻呢。纵然楚梵笙眼底满满的不忍，手里的板子落在小孩身上依旧发出极大的声音，被大殿里一转，几乎有些震耳，小家伙吃痛反而没有哀嚎出来，圆圆的小脸邹在一起，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却咬着牙不做声，极是乖巧的样子，她说过她不怕疼的，她记得的。
“江梦璃”楚梵笙声音清朗，伴着落板的声音，大殿里的人虽然可怜孩子，这会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垂手立着，听楚梵笙训话：
“祖宗规矩，苍云山弟子当有五戒，其一，尊师敬长，长幼有序，可记得？”
“记得”小丫头疼的一脸泪水，小屁股在长凳上扭了又扭，还是哽咽着答，怯怯看男人。
啪！
楚梵笙却不看她，又是狠狠的一下打下来，凳子上的小孩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一张小脸通红，手被李莫箫牢牢按在背上，挣扎不得，响亮的哭声在大殿里响着，却被楚梵笙的声音压下去
“其二，诚实有信，不弄虚作假，不投机取巧，可记得？”
“呜呜。。疼。。疼。。梦璃记得”小孩表情可怜极了，鼻子都哭得红了，眼泪还啪嗒啪嗒往下落，抿着嘴唇把自己的大哭声压下去，却还是时不时带出些呻吟。
啪！
楚梵笙把目光移开不看孩子，手里的板子不自觉的松了力道，然打在孩子身上，小孩还是一哆嗦，额头直往凳子上撞
“呜呜，师父，梦璃疼”
“疼就记住”楚梵笙狠下心肠，一连冷声“其三，勤于用功，不得半途而废，荒废时间”却不再问痛哭的小孩是否记得，只继续道“其四，不得勾结魔道，自乱心性。其五，当护黎民苍生，不得滥伤无辜”
语罢手里的板子扬起来，连连打在孩子身后，小孩的臀肉被打下去再弹起来，一双大眼哭得肿成一条缝，楚梵笙把板子放回锦盒，负手背对长凳上的小孩，只一双手微微发抖，声音却是凌厉“记得了？”
“哇哇，记得了，记得了！”
丫头哭得几乎岔了气，被李莫箫从凳上抱起来跪到地上，犹自一抽一抽的，回答的声音倒是响亮。小孩哭了好一会功夫，终于自己抬手抹眼泪，继而怯怯伸手拉住楚梵笙的裤脚，声音犹带着哭音，身形也有些打颤，软软糯糯的
“师父，师父梦璃都记住了，疼师父。。师父”
男人终于叹了一口气，回身把孩子从地上抱起来，替她擦泪
“不哭了，记住了就好，不犯错为师不会打你的。”
“恩”小孩的神色依旧怯怯，殿上的人倒也不在意这拜师大典这般闹腾，左右不过三岁，能这般也算好的了，且小孩生的可爱，掌门又乐意宠着，打也打了，他们就只管低头做木头人，听挨了打的孩子继续说“那，那梦璃乖，乖的，师父，师父不凶。”
楚梵笙并不接小孩的话，清冷的眸子看着远方，他做得对吗？只要不教功法就好了吧。还是个奶娃娃，这般乖巧。。。。

七点到了哈，表示深深的害怕，深深地恐惧，不知道新文会不会比原来的好，不知道重新改了些的人设，基本不一样的故事你们会不会喜欢。不知道我不@你们会不会来。。。
唔，请大家当个新故事读，我希望这个故事更能真实一些。寒师父还是男主，不过出来的要晚一些。



--来世你度我可愿

【四。相处】

拜了师的江梦璃其实也没学什么功法，楚梵笙说她年幼，她自然不疑有他。师父平日事忙，李莫箫多是陪着，她大多都自己在山上，功法心诀看不懂，之乎者也不想看。江梦璃的日子其实也是无聊的，好在每天日落西山，小家伙总能迎来白衣的师父，从天边降下来，就真像天神下凡一样，这个时候的江梦璃多半坐在师父的书房门槛上，托着头发呆，等看到那一抹身影必然绽出笑意，迈着自个的小短腿跑到师父身边，一双小手在男人身上来回摸索，仰着脸，软软的奶音
“师父抱，梦璃想您呢。”
这个时候的楚梵笙就必然一脸的宠溺，全然不似大殿上的清冷，虽不说话也一定会弯下身子把小家伙抱起来，拍拍她的头或是捏捏她的脸。
“白日里有乖吗？”
“有的有的，梦璃向来乖的”
女孩会眨巴着大眼睛看男人身后的少年，吐着舌头做鬼脸，非要少年露了笑意才罢休，重新看着楚梵笙
“梦璃肚子饿，师父给做饭饭”小手拍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头上的两个发髻一摆一摆，蹭在楚梵笙脸上。
“那也得叫你师兄考校了你功课才好”
怀里的小人立时扁起嘴，抱着楚梵笙往他怀里转“啊，不要，。梦璃，梦璃饿呢”
“是不是又没好好看书？”
楚梵笙把小人从怀里抱开。敛了笑意，好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小孩低头戳着手指。他其实也不一定要苛责孩子，只是即不修功法若再不读书，将来的日子一样不会好过。
“人家看不进去嘛。您跟师兄日日私会。也不带着梦璃，梦璃好可怜。。”
“私会不是这么用的”
楚梵笙身后的少年从他手里把小孩接过去，看着男人，脸上温润：
“师父，师妹年幼，我教她便是，您莫要真跟她动了气”
“师父才不会”
小孩在李莫萧怀里踢腿挣扎，朝楚梵笙伸手“梦璃不管，梦璃要师父陪，不然梦璃就不看书”
站着的白衣男人微眯双眼看着闹着的小孩，在心底里思虑是不是该给个教训，神色难免沉了几分，小家伙看不出来，依旧伸着手脚，白嫩嫩的小手去抓自家师父。
“要嘛，要嘛。，臭师父！”
“江梦璃”
啪！却是抱着小孩的李莫萧动了手，按着小家伙，狠狠瞪她一眼，不顾江梦璃红了的眼眶。
“师父，您莫生气，师妹年幼，弟子管教就是，梦璃，你还不跟师父道歉？尊师重长的规矩都忘了？”
“呜呜，你是大坏人。我疼。。。唔。。。对不起。。梦璃错了”
小孩原本捏着小拳头去捶李莫萧，被李莫萧狠狠瞪了一眼回来，不由得缩缩脖子，噘着嘴，可怜兮兮“师父，师兄凶凶”
楚梵笙也没什么笑意，只是脸上常年冷着，江梦璃倒不觉得吓人，声音愈发软“师父。。”
啪！啪！身后又被人打了两巴掌，小家伙终于哭出来，师父不理自己，师兄又打人。江梦璃哭的伤心，好不可怜。偏偏挣扎不得，被李莫萧按在怀里，又挨了两巴掌，
啪！啪！臀肉上着了火，原先可没人这般打过她，孩子哭的一抽一抽的。
“呜呜呜，不要拜师了。拜师了看书，。还打人，梦璃不要拜师了，呜呜”
啪！啪！“说什么呢？”李莫萧声音严厉，好看的眼睛半眯，侧后了一步避开楚梵笙。
“懂不懂规矩？师父都不认了？”
江梦璃哭的伤心，回身看到楚梵笙就更伤心了，又伸手去够。
“要，要师父，呜呜。。师父”
啪！
“啊啊，疼。呜呜”
“错没错，日后看不看书了？”
“呜呜，，。看，，看”
啪！
“嗷。。疼。。。师父，师父”
“跟师父道歉，说你错了”
“我不要！”
啪！啪！
接连的两巴掌让江梦璃觉的身后着了火，挣扎着捂住，哭的眼泪汪汪
“呜呜，，梦璃错了，错了。。不打了”
“行了，放她下来吧”楚梵笙看了一眼李莫萧，又看了一眼江梦璃，终于说话，一双眼睛里无甚情绪，抬起袖子给江梦璃擦脸
“记住教训了？你师兄教的都记住了？”
小孩扁着嘴回头看一眼李莫萧，身后隐隐作痛，却又好像没那么痛，只是依旧有些害怕，头点的小鸡啄米一样
“嗯。梦璃记住了，梦璃想跟着师父好不好。”
男人神色一顿，看小孩抹着眼泪，抬手拍拍孩子“好吧，但可要用功了”
“嗯嗯”江梦璃脸上的泪来的快，去的也快，伸手抱住楚梵笙，咯咯笑起来，不忘回头朝少年做个鬼脸“还是师父最好的。”
师兄最不好！

【五.弟子不修功法】
楚梵笙原不知道江梦璃这样想学功法，他并不想与孩子太多争执，左右旁人家的弟子都带在身边，李莫箫他也带着，虽然出于种种原因他不想教江梦璃太多功法，只盼着养大了她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世，他还是答应了小孩留在自己身边跟着，实则丫头长到一岁的时候就多是仙侍带了，如今孩子坐在他大殿里，守着自己的小桌子，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看他，楚梵笙并非不知道，只是也愿意由着她，等一份公文看完了抬头，小家伙就立刻低头，心虚的用余光看自己，楚梵笙好笑，再低下头祥做认真，不出片刻座上的孩子就又小心翼翼看他，不知道想些什么。楚梵笙叹了一口气，把手边的公文推开
“怎么看不进去书了？”
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小家伙立刻涨红了脸，朝着楚梵笙傻笑“呵呵，没，没有。。。”
“看不进去就去玩吧，你师兄在外边。”
“真的？”
“恩”
孩子几乎是立刻雀跃而起，一溜烟的推开大殿的门，费事的爬过高高的门槛，头上的发髻来回晃动，楚梵笙看着那背影摇头，脸上勾起一抹淡笑，重新拿起公文，看了两眼又不自觉的放下，起身踱步到窗前，就看见李莫箫正认真的练剑，而方才出去的小孩站在李莫箫身边不远，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根树枝，有模有样的学着少年的动作，每每转身的时候不够灵巧把自己拌的倒在地上，却也不哭，笑呵呵站起来继续学，肉呼呼的手臂露出来一截，圆润的小脸被晒得通红，挂着汗珠，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显得尤为可爱。楚梵笙在窗前看的出神，不自觉的时候脸上带起了笑容，若春日的微风一样，暖暖的，只是无一人看到。
李莫箫舞了一会剑才看到身旁笨手笨脚的小家伙，把剑别在腰间，抬手揉揉小孩的头发“也不嫌热？”
“嘿嘿，梦璃不热，师兄教梦璃剑法好不好”
丫头舞着手里的树枝跃跃欲试，在李莫箫身旁一跳一跳的，发髻散了一些垂下碎发也浑然不觉。
“梦璃”
屋子里的楚梵笙叹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兴起的女孩。看她眨巴着大眼睛回头，没看见自己就迈着短腿往殿里跑，嘴上嚷嚷着
“唉，梦璃在呢，师父”
小家伙又重新爬过门槛，脸上被汗迹弄得黑了一道，李莫箫也跟着进来，被楚梵笙挥挥手又转身出去。江梦璃站在那里，觉得自家师父好像不太开心，只是见惯了他冷冷的样子又不分明，索性把小手在自己身上擦擦，确认干净了跑到楚梵笙面前，小孩都不及男人腰间，仰头忽闪着眼睛，小手抱住楚梵笙，不顾男人的身子一僵，笑呵呵道。
“师父，您叫梦璃？您是不是想梦璃了？”
男人神色一暗，伸手替孩子把发髻重新挽好，拉着小孩到桌椅旁边，自个坐下，好看的嘴唇抿在一起，默不作声的看了江梦璃好一会，小孩也看着男人，微微歪着头，一脸的不解，楚梵笙叹了一口气，如何偏偏是魔教的孩子。
“梦璃”男人终于抬手，放在孩子脸上，手心冰凉，江梦璃觉得异常舒服，就也侧头靠上去，抱着自家师父的手臂。
“为师，为师原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但是，梦璃资质太过平平，可能修不得功法”
小孩眼神懵懂，如一汪水一样，不带一点杂质，楚梵笙竟有些不敢看那目光，偏开头，声音又是清冷
“你即使再如何努力也是无用，不如多看看书，日后一样有出息”
小家伙愣愣看男人，消化了好一会，才小小声问“师父是说，梦璃，梦璃很笨？”眼睛里几乎立刻蒙了水汽，只是还未落下来。
“不是笨”楚梵笙犹豫了一下“是没有天资，与你无关”
一滴泪水落在男人的手上，江梦璃咬着嘴唇低头，哭得不符年龄的隐忍，肩膀一抖一抖的，却愈发叫人心疼。楚梵笙想着安慰些什么，就看到小孩抬手抹眼泪，声音小小
“那。那梦璃就不能飞，不能保护师父了是吗？”
她想保护我？楚梵笙的手僵在原处，忽然觉得自己如何这般残忍，可是，他也不能教她功法，她生父毕竟。。。楚梵笙到底把手放在孩子肩膀上，替小孩擦眼泪
“没关系，为师可以保护你，一辈子。好不好？”
“可是梦璃那么笨，师父不嫌弃吗？”
“不嫌弃。梦璃不哭。”
江梦璃虽然年幼却能看到楚梵笙眼中多了的愧疚，自己是个**，师父不离不弃，天大的恩情，小孩知道，像模像样的跪在地上，眼里还含着泪水，却抬手作揖
“恩，梦璃，梦璃不哭。梦璃有师父”小家伙甚或含着泪弯弯嘴角挤出来一个笑“梦璃有师父护着，谁都不敢欺负梦璃”然到底年少还是没忍住落下眼泪，喃喃“梦璃，梦璃没哭，没哭。呜呜”
“恩，为师一定护着你”
楚梵笙把小孩揽进怀里，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双手倒是把小孩抱得紧紧的。他继而安慰自己，他总能护住孩子的，好过让小孩得知真相，背负了不该背负的。这世上哪有人能伤的了他的徒弟呢？

【六.骰子】
江梦璃终究还是接受了自己学不得功法的事实，性子似乎也因此稍稍收敛了一些，没事的时候会自己拖着小脸发呆。只是楚梵笙待她的确甚好，在那之后两年多的岁月里几乎没对小孩动过一根手指，由着小家伙不看书也由着她在主殿随意走动。小孩依旧会在见到楚梵笙的瞬间伸手要抱抱，依旧会满脸带着笑意在师父怀里撒娇。但难得是从来不曾仗着掌门徒弟的身份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山间的弟子真的假的不论，大多都是喜欢这个丫头的，只是偶尔也会提及怎得拜师两年了，连最普通的功法都不见她用，每每这个时候，江梦璃会笑眯眯的咬着手指，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于是大家也就释怀，还是个奶娃娃的，掌门都不急他们急什么呢？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小孩就长到五岁，小孩子原本是不过生辰的，但楚梵笙还是给江梦璃买了好些零食，那个时候的小孩被一堆吃食围着，粉嫩嫩的小脸满满都是笑意。江梦璃永远都忘不了，那年自己的生辰，有数不清的好吃的，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楚梵笙当时把她抱在怀里，平日清冷的面色隐隐带笑，宠溺的看她捧着糕点，脸上吃的沾了碎渣，抬手替她抹去。
小孩就仰头朝楚梵笙傻笑，憨态可掬的样子。楚梵笙忽然心底一软，抬手蒙了她的眼睛。
“师父”小孩带着奶音，声音甜甜的“师父您做什么，您要偷拿梦璃的糕点，梦璃都记着呢。”
“恩”
她记得，那个时候的师父声音好好听，就响在她耳边一样，她也跟着声音咯咯笑，等男人松开手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菩提的骰子，塞着相思豆，放在师父的掌心里，江梦璃打量那个骰子，再回头看自家师父，男人唇边挂着笑，那是她第一次看师父笑，好看的让她恍若在云间一般，傻呵呵的也笑，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骰子，在自己掌心里把玩。
男人摸着她的头
“喜欢吗？”
“恩，可喜欢了”
她后来把骰子传了银链挂在脖子上想给师父看，可等她跑到大殿的时候她就看见殿上聚了好多好多的人，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那些大人的表情都好严肃，看的她怕怕的，她记得楚梵笙当时也看到他，却只是摆摆手，她被李莫箫抱走，没来得及给师父看自己脖子上的骰子。
“梦璃乖，师兄要与师父下山一趟，你好好的听话，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她不知道李莫箫为什么把她抱了好远才跟她说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李莫箫看自己目光有些闪烁，江梦璃只是握着脖子上的骰子，委屈巴巴的问
“要去很久吗？就留梦璃一个人吗？”
“不会很久的，你睡一觉我们就回来了”
李莫箫那天的语气特别柔，摸着她的头，眼里有她看不懂的神色。
“真的吗？”
“恩，真的”
“那梦璃乖乖的。嘿嘿”
年少不知愁滋味，江梦璃就点头，握着手里的骰子笑的眉眼弯弯
“那梦璃等师父回来给师父看，师兄，梦璃的项链是不是特别好看？”
李莫箫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眼里竟闪着泪光，江梦璃抬手给少年擦泪。
“你不哭，梦璃都不哭，梦璃去睡觉，睡醒了师兄师父就回来了对不对？”

【八。噩梦】
楚梵笙还站在大殿的崖石上，天色已经晚了，男人的目光又复淡淡，面上没什么表情，负手立在那里
“怎么样了？”
“师妹已经抱回去了，伤的很重，都。。。”
只是这个时候崖石下面多了一个黑衣的少年，脸上的稚气少了许多，对着楚梵笙的背影，蹙眉，弯着身子毕恭毕敬，声音却带了些不忍。
“师妹抱回来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弟子给她简单处理了伤口，只是丫头一直叫着师父，您，去看看吗？”
“那是她罪有应得”楚梵笙不回头，负在身后的手撰着“伤的很厉害？”
“这。。”少年顿了一声“刑堂的力度您是知道的，梦璃不过五岁”
“就打了十下能重到哪里？”楚梵笙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生硬“大殿旁有个小院，你收拾收拾让她搬进去。日后没什么事不用来主殿了”
“师父”
少年作揖，还想说什么，崖石上的男人却摆摆手。
“有些事为师不瞒你，你看到那晚的惨状了，我不能再让它发生，那丫头。”楚梵笙叹了一口气“就委屈了吧。”
少年垂着头不再言语，神色有些暗“是，弟子就办”
“还有，早先时仙尊的女儿，一直想拜我，明日你也安排了，给你做个伴。就住梦，就住那丫头的房间吧。”楚梵笙顿了顿“算了，给她重新收拾一间出来，丫头的房间，上锁，不准人进去。”
“是”
却说另一边江梦璃再醒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被上了药，小孩趴在床上不敢动，哭肿的大眼睛找了一周也没找到熟悉的身影，五岁的小孩抿着嘴唇，眼里又有了泪水，小小声安慰自己
“梦璃乖，梦璃惹了师父生气，要乖才能被原谅”
一边说一边已经落了泪，费力的抬起小手给自己擦眼泪，呜呜的哭起来，屋子里很黑，只有点月光，小家伙动弹不能，觉得尤其的害怕。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小小的身子一抖，继而含着泪笑
“师父”
回头却是李莫箫，丫头的笑容僵在脸上，探头往李莫箫身后看“师父呢？师父还生我的气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李莫箫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给小孩擦眼泪“师父还在忙，会来看你的，师兄接你去后院小住，好好养伤好不好？”
“后院？”江梦璃在李莫箫的怀里呢喃，忽然哭得更大声，嗓子沙哑了也顾不得“梦璃不去后院，师父是不是不要梦璃了？”挣扎着动了伤处，小孩却好像不知道，死死抓着李莫箫“是不是。”
“没有，师父事忙，最近还有别的事，是为了让师妹好好养伤。不会不要你的”
少年神色隐晦，说不清是不是心疼怀里的小孩，但还是好言的劝着“梦璃乖乖的，师父就来看你了对不对？”
“真的吗？”
“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后院黑，梦璃怕”
“不怕，师兄给你把烛火都点着。就不怕了，师父说梦璃是最勇敢的对不对？”
“那，那师兄给梦璃书，梦璃看书，师父知道了就不生气了”
江梦璃身后的伤几乎渗人，小孩说话的功夫身子都在发抖，可唇边带着笑意，好像真的看到自己白衣的师父来看自己。小家伙握着胸前的骰子，她还是会给师父看的，她要告诉师父刑堂里的凶巴巴的，打的她好疼，她要告诉师父师兄说话也冷冰冰的，都不心疼她，她还要告诉师父她错了，她，有一点害怕。

【十.暴雨】
江梦璃是被李莫萧抱回去，彼时脸上几乎没了情绪，只是一双小手还是死死抓着李莫萧，好像在汲取唯一的温暖。李莫萧叹了一口气把小孩放在床上，不等起身又被孩子死死抓住，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慌
“师父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沙哑的声音听着都让人心疼。李莫萧被孩子抓着不动，避开小孩的目光。
“是，他不要你了”
事到如今，他再骗她又有什么用？很残忍？也好过日日守着一个不会实现的愿望。
江梦璃却觉得恍若晴天霹雳，李莫箫的声音向来没有起伏，如今听在耳里却好像嘲笑一般。
“不。不会的！”
江梦璃突然发了疯一般甩开李莫萧，抱着自己缩到床脚，浑身都在发抖，连连摇头，头上的发髻散的不能再散，小孩几乎歇斯底里
“不会的！你骗我！你合着师父演戏是不是！不会的！不会的！我都认错了！我都被打了！我这么乖。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的！你骗我对不对！对不对！”
“梦璃”
“你走，不，你带我走，我去找师父，他不会不要我的，他说他会保护我一辈子的”江梦璃扯着脖子上的骰子“你看，你看，他送我的，他那么宠我，怎么可能，你们都骗我，都骗我的”
说到后来抱着头呜呜的哭起来。李莫萧站在原地，手僵着，想把人抱到怀里，又盼着她能自己坚强。她还小，可是他们都护不了她了。少年的眼眶有些红，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摇头出了屋子。独留江梦璃一个人痛哭着。
这一哭就是足足一个下午，小孩伤未好全，如今坐在那里，眼睛肿成一条缝，隐隐约约透出来的目光没有一丁点神采，傍晚的时候屋外忽然起了惊雷，小小的孩子猛的瑟缩了一下，窗户被风吹开，雨夹杂着风卷进来，江梦璃呆呆的看着一切，把自己挤在床脚。窗外又亮起一道光，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孩子捂着自己的耳朵，眼泪又无声无息的流出来。一张小脸通红通红，她瑟缩着，哭着，喃喃着“师父”
江梦璃只觉得自己晕晕的，不知道哭的还是如何，外面大雨滂沱，不多会天就黑了下来，屋里不点烛火，黑漆漆的，唯有远处还亮着光，那是师父的房间，江梦璃好像受伤的小兽，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什么都没披的冲进雨幕里，大雨滂沱，好像要生生把她砸在地上。她踉跄着，一次次跌倒再一次次爬起来，她冲着那个光源，即便飞蛾扑火，她只是想那个温暖的怀抱了，有别的徒弟，没关系，他更宠别人，没关系，都没关系的，她。。她就只有他啊。
那烛火那样亮，打在窗上，她看见屋里有一个在熟悉不过的身影，她好想扑过去，可是那个身影弯身，抱起一个小小的人，在怀里
“呜呜，雷好大，韵儿好怕，好怕的呢”
“韵儿不怕，师父在呢”
雨声夹着雷声，江梦璃靠着窗边一点点滑坐在地上，身上早已经湿透，她冷的瑟缩着，泪水已经流的干了，雨水打在身上都觉察不出来，孩子仰天，小小的身子忽然发出好大声的哀嚎。却还是被淹没在风雨中。。。
“嗯嗯，那韵儿要师父一直陪着，陪一辈子那么长。好不好？”
“梦璃，为师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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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雨夜罚跪】
“师妹！梦璃！”
江梦璃不知道自己在窗沿下坐了多久，大雨一直都不见小，隆隆的雷声好像响在耳边，小孩睁着眼，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眼底的死寂完全不属于一个孩子。
发现江梦璃的是李莫萧，他夜半去看江梦璃，寻不得，便料到孩子在这，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江梦璃。他不懂楚梵笙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还是忍不住喊出来。把小孩抱进怀里，已经冷的不行，额头却滚烫。屋门被人打开，楚梵笙身着白衣，依旧纤尘不染，李莫萧怀里的小孩听到声音，有些迟钝的转头，眼神还是一亮，撞进楚梵笙的眼中。后者立时眯起双眼，声音冷的像腊月的寒冰
“屡教不改，说了不准来还来？李莫萧，放开她，喜欢淋雨，淋着就是，在这跪着，什么时候雨停了什么时候滚回去！”
小孩眼中最后的光也散了，挣扎着从李莫萧怀里下来，看到被楚梵笙拦在身后好奇打量自己的女孩时还是忍不住抽抽鼻子，却没有落泪，或者泪水混在雨水里看不分明。江梦璃什么也没说，没有求饶，没有撒娇，就那么慢悠悠的跪在地上，膝盖陷进水汪里，披散的头发一缕缕的粘在脸上，小孩单薄的身子一直在抖，她已经不期望原谅了，能看看熟悉的人也是好的。
可楚梵笙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给她，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房间，李莫萧站在小孩身边，也被雨水打湿，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死死攥着拳头，终究也转身离开，地上的小孩跪的颤颤巍巍，让人怀疑一阵风都能把孩子吹走，可小小的身影就一直跪着，跪着，窗前的最后的亮光也没有了，江梦璃合上眼睛抬头，雨水打在脸上，五岁的孩子竟弯起嘴角，泪水从眼角滑落，小小的身子终于倒在泥地中。
不知道她到地的瞬间屋门重又打开，一袭白衣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大雨也顷刻打湿了那袭白衣。男子浑然不觉，抱着小小的孩子一步步走出去，身后还有一抹小小的身影站在门旁，看着男人远去的地方。。。。

【十二。中秋】
江梦璃在短短的时间里遭遇了毒打，，淋雨，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重创。没出意外的病倒了。那一夜的小孩浑身烫的吓人。被楚梵笙抱在怀里的时候还一声声叫着
“师父，师父，不要，不要我”
惨白的小手几乎不见血色，身上被雨水打的发白，原本白嫩嫩的小圆脸消瘦的厉害。楚梵笙抱着孩子，觉得小孩轻的像纸一样。他用法力替孩子烘干衣服，给孩子传了一些真气，再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不及撤手就被孩子一把抓住。
“别走，别不要我，别”
明明已经昏迷了，江梦璃还是流着泪，小小的身子蜷在一起，楚梵笙叹了一口气，终究拂开孩子的手一个人重新走进雨幕里。那丫头会恨自己的吧，那便恨着吧，总好过一直依赖他，若真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江梦璃的高烧烧了整整一夜，但有着楚梵笙的真气在好的也快，只是高烧退了，还是咳着，仙侍们都知道楚梵笙的态度，没有一个人顾及这里，也就没有药给江梦璃。李莫箫也没了踪迹。江梦璃一日日的咳着，身体反反复复。不咳的时候就自己坐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桌案上有小孩自己藏起来的小刀，孩子每天清晨会拿小刀在案上划下一道，手指摸着已有的道道发呆。小院没有人打扫，杂草横生，不知名的虫子在草地里蠕动，江梦璃原来最怕虫子的，现在也只觉麻木。桌案上的道子刻的密密麻麻。楚梵笙一直都没有过来，咳疾好了，小孩的眼睛里却越来越没有光彩，行尸走肉一般，每晚抱着残羹剩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有的时候连剩饭都没有，就索性不吃，却也不觉得饿。圆圆的小脸已经瘦的发尖，倒显得眼睛尤其的大，却没有一点神采。院子里的杂草黄了，有落叶飘过来，在地上铺了一层。江梦璃仍旧着着当时的单衣，雪白的料子已经发黄。
又有一片落叶落在窗台上，窗边的小孩伸手去够，喃喃
“秋天来了”
是啊，秋天来了。又过不久就是中秋。那一天晚上，月亮如雪，江梦璃一个人坐在窗边，抱着自己的腿蜷成一团。远处有灯火通明，她能听到一个女孩笑着的声音，那是那个师妹吧，叫什么？时听韵吧。江梦璃抱着自己，鬼使神差的下地，中秋的佳节，没有人看着她，她就步履阑珊的走到那窗沿下。
屋里有三个人，影子被烛火照在窗户的明纸上，江梦璃把自己藏在窗户下。静静的听着。
“师父，弟子新买了月饼。特地拿给师父”
那是李莫箫的声音，一如既往，江梦璃没有听到楚梵笙的声音，他向来是不爱说话的。
“小师妹，你要不要吃呢？叫师兄，师兄才给你”
“哇，要，韵儿当然要，师兄，好师兄”
“再叫，再叫才给你”
“师兄，师兄，最最好的师兄”
小女孩的奶音叫的人心里发软。江梦璃靠在墙边，自己从来都没有那么嘴甜过的，原来李莫箫也会哄孩子了吗？江梦璃仰天，明月那样圆，屋子里那样热闹，从始至终，多的都是她一个人吧。孩子没有哭，泪水早已经流干了。
“莫箫，别逗她了，给她吧”
“嘿嘿，还是师父好，师父给亲亲。”
窗外的小孩什么也没说，落叶落在孩子头上，小孩慢慢的起身，又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小院，漆黑漆黑的。冷风吹到孩子身上，小孩本能打了一个冷颤，抱着自己的胳膊。
“入秋了”
江梦璃又呢喃一声，合眼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很好，除了她。温暖已经恍若隔世，她几乎想不起来楚梵笙曾经是如何对自己的，那一句“为师护你一辈子”成了笑话。院子里的小孩仰天，落了泪却勾起嘴角，本来就是个笑话。。。。

【十三。悔悟？】
所有人都在传，小院里的丫头好像变了性子，原本里每日就是靠着窗户发呆，或是整日以泪洗面。可不知为什么，只是一个中秋过后，晚上送饭的仙侍看到孩子把自己打扮的很干净，平日里散着的发髻梳了起来，虽然歪歪扭扭却叫人看着清爽了不少。一身白衣依旧发黄，却好像被洗过了。仙侍进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候在门口，竟对着仙侍行礼，露出一个笑来。
“仙女姐姐”
那丫头或许许久不说话，声音虽然清脆却有些涩。小孩却还是一字一句。
“姐姐，你今天好美。劳烦你每日还要替梦璃送饭，实在辛苦”
仙侍当时只是觉得那孩子大约闷得久了，坏了脑子，并不答话，把饭放下就走。可日子久了，江梦璃一直如此，小孩生的可爱，即便消瘦也是好看的，又多了些可怜。这些仙侍多是穷苦人家长大的，虽然见惯了趋利附势，也多少可怜这个原先被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秋天不久就是冬日，天空落了雪，江梦璃依旧是单衣，楚梵笙掌管整个山派事务，渐渐淡忘院子里的小孩，又或者根本不愿意想。江梦璃只能整日缩在被里取暖，屋子里的被子也不厚，加上没有热源，日子过得着实凄惨。
终于有仙侍看不下去，给江梦璃带了些东西，粗麻的衣服，好在能多少避寒。小孩依旧笑意盈盈，几乎跪倒在地上。
“姐姐真好，姐姐就是神仙，是顶顶善良的神仙，嘿嘿”
没有人看到跪地的孩子低头时眼里的冷冷目色，也没有深探孩子的笑意，分明没到心里。人们只是传着，小院里的孩子难得懂事乖巧，传的久了就传到楚梵笙的耳中。男人恍若未闻，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自己站在窗前，神色不明的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自然包括被他留在房里的幼徒，时听韵，那个时候，时听韵四岁，眉眼间依稀有着江梦璃的神态，却又并不分明，左右小孩子，尤其是可爱的小孩子，大抵都是像的。
“师父”
看得久了，时听韵就会去拉楚梵笙，白嫩的小手，笑着的圆脸，让楚梵笙一阵阵恍惚，小孩等师父低头，软着声音。
“师父您每天在看什么？院子里的那个是韵儿的师姐吗？您为什么不让师姐也过来？”
楚梵笙摇头不语，大手拍拍孩子的脸，目光又飘向窗外，下雪了。她过的并不好吧，他是不是该把孩子接回来，她或许，已经醒悟了，再不会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呢？楚梵笙终究还是摇头，从身后的案子上拿过一本书递给时听韵。
“她不配过来，韵儿明天把这本书给她送过去”楚梵笙顿了顿“送过去就回来”
“恩，韵儿知道了”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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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世你度我可愿

【十四。杀意】

时听韵第二日自然把书给江梦璃送去，两个小孩子第一次正式见面，都互相打量着对方。江梦璃闷不做声，咬着嘴唇。时听韵就歪头看她。
“师姐”小孩的眼睛不如江梦璃大，眼底也不像昔年的江梦璃那般清澈，但大底还是孩子，也是一汪水一样，朝江梦璃笑“师姐，你不理韵儿”
“没有。怎么会”
江梦璃退后了一步，一想到她在男人怀里撒娇的样子就觉得心底生寒，如何都亲近不起来。时听韵觉察不到江梦璃的想法，歪头看着冷冷的师姐，忽然伸手指着看江梦璃脖子上的骰子。
“咦，师姐，那是什么？好看，韵儿可以看看吗？”
江梦璃又退后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骰子触手温润。江梦璃就愈发生寒，她觉得自己已经心死了的，可是当时听韵指着骰子的时候她还是心痛，她要将自己最后的念想也要了去吗？
“师姐小气，让韵儿看看嘛。”
小小的孩子朝着她过来，江梦璃连连后退，忽然伸出手一把推开时听韵。小孩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摔得疼了呜呜哭起来。
楚梵笙原本在殿里等着，见时听韵久久不回，心底里谈不上担心，但却总想去看看，说不清是要看谁，前脚才踏进小院，就听到女孩的哭声。楚梵笙何等的修为，自然一下子就知道哭的人是时听韵。于是脚下步子更快，进门的时候正瞧见江梦璃低头看着时听韵，而时听韵倒在地上哭得伤心。大约听到脚步声，两个孩子都抬头，江梦璃愣愣不语，眼中神色莫名。时听韵在地上伸出小手。
“呜呜，师父抱抱，师姐坏”
江梦璃站在那里看时听韵跟楚梵笙撒娇，只觉得心里愈发疼，抬头撞见楚梵笙的目光，带着隐隐的担忧，那疼痛就被放的更大，有些受不住。江梦璃深深吸着气，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的嫉妒。一双手缩在袖子里，指甲陷到肉里，那抹白衣身影如旧，许久未见，楚梵笙依旧出尘，站在那里就知道必然是仙者。
楚梵笙也盯着江梦璃，看得见孩子目光中隐隐的寒意，心头不禁一惊。还是他错了，魔头的女儿，现下没有功法，若有，大约时听韵就不是跌到那么简单了。他是不是该动手杀了她永绝后患？楚梵笙眯着眼，看见对面的小孩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继而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江梦璃清楚的看到楚梵笙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他要杀了她？为什么？小孩浑身都在发抖，目光触及地上的时听韵，一颗心好像被冰封了一般，为了她？就因为她推了他心爱的小徒弟？泪水含在眼眶里，江梦璃低头，眼底里冷冷的，不，她不要死，她要活着，好好活着，他不在乎她了，那她更要活着，活的好好的，小孩腿上一弯跪在地上，掌心里被自己的指甲划出了血，小孩正好把手放在脖子上的银链上，哆哆嗦嗦的摘下来，跪移着到时听韵旁边，怯怯的声音。
“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江梦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头顶的目光依旧盯着自己，孩子的声音打颤，却更好像无心办错了事一般。
“你别哭，别哭”江梦璃抬手给时听韵擦眼泪，手心里的血蹭到女孩脸上，于是慌乱的把手缩回袖子里，声音小小的。“我，链子，链子不光滑，我怕，怕割伤了你，一着急失了分寸，对不起，你别哭，师父。。。”
江梦璃抬头泪眼汪汪看楚梵笙，见男人眼底的杀意褪了，松下一口气，怯生生的“我还能叫您师父吗？”她把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掌心里的骰子染了血，安安静静的躺着“您别生气，您把这个给师妹，师妹就不哭了。您别心疼。”
“师姐，师姐你也不哭”
地上小小的时听韵好像被吓到了，又好像忽然可怜跪地的江梦璃，伸手去抹江梦璃眼上的泪水，声音软软的“韵儿不要了，师姐不哭”
江梦璃不说话，由着一只软软的手擦在自己脸上，楚梵笙也不说话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小孩，眼底里满满都是怯意，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孩子在演戏，可是演就演吧，他到底下不去手。伸手拿过孩子手心里的骰子，狠狠摔在地上，骰子裂了开，相思豆红艳艳的散了一地。楚梵笙不看江梦璃，弯身把时听韵抱起来，背对着江梦璃。
“孽徒江梦璃，不尊长爱幼，欺凌师妹，杖。。”
“师父！”
李莫箫忽然从屋外闪进来，看看楚梵笙怀里的时听韵，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江梦璃，眼里忽然聚了凶光，先是抬手抹抹时听韵的眼泪，继而颇是凶狠的把地上的江梦璃提起来。
“你这个不知好赖的东西，谁都可以欺负吗？”

【十五。疼晕了】
“你这个不知好赖的东西，谁都可以欺负吗？”
李莫箫提着江梦璃，把她按在床上，好像发了极大的火，从桌案上够了一块镇纸，拿在手里，回头看了一眼楚梵笙，后者依旧背对着江梦璃和自己。李莫箫咬咬牙，手里的镇纸灌足了力气狠狠打在江梦璃的臀肉上。
啪！
小孩的双手抓住被单，大颗的眼泪从眼睛落出来，死死咬着牙不做声，小小的屁股瑟瑟抖着，一双短腿本能挣扎。
“不，别打，师姐，是。。师父。不打。是韵儿错了。不打”
江梦璃能听到那个软绵绵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屋子里没有楚梵笙的声音。江梦璃身后疼的厉害，小小的孩子却勾着嘴角笑起来，无声的笑起来，泪水落进口里，涩的发苦。
啪！
李莫箫又加了几分力气。江梦璃闷哼一声，已经不会痛的心还是痛的紧，原来李莫箫一直不来，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时听韵更重要。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本来就总打自己，哪怕是楚梵笙对自己还好的时候。疼痛剧烈，小孩索性也不忍了，嚎啕的哭出来。
“唔。。呜呜”
却不求饶，站着的楚梵笙似乎动了一下，等李莫箫看时又是一动不动。李莫箫低头看江梦璃哭得一抽一抽的，泪水几次呛进嗓子里，再剧烈咳起来。李莫箫等江梦璃的哭声小一些，往板子里灌真气，闭着眼睛狠狠往下打。
啪！啪！
“啊。。啊。。唔！疼。。疼”
“呜呜，师兄别打。。。韵儿。。”
小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声淹没在板子声中，同样淹没在板子声中的还有另一个女童的声音。时听韵彼时伏在楚梵笙的肩膀上也一样瑟瑟发抖，楚梵笙抱着她不回头，可当时的时听韵却觉得自家法力高强的师父抱着自己的手在发抖，她又小小声说
“师父，师姐好像很疼。。不打”
是啊，江梦璃很疼，很疼，疼极挣扎的厉害，李莫箫就狠狠按着孩子，避开已经隐隐渗血的孩子的屁股，往大腿上打，而孩子只觉得更是疼的紧，怕，疼，恨交织在一起，哭得声嘶力竭。
李莫箫的板子一点不给小孩喘息的机会，江梦璃终于因为疼极，哭得瘫在床上，呼吸急促，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一般，除了本能的呻吟，不做声响，血迹透过裤子渗出来，不知道看不见的臀肉上的伤多恐怖。李莫箫把镇纸扔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在床上，声音依旧带着怒气。
“糊涂东西。别说我欺负你，伤药给你留着，再敢有下次，师父不动手我也打死你！”
楚梵笙自始至终没有说话，怀里的时听韵被吓得也不敢哭了，从楚梵笙的脖颈处去看趴在床上好像快死了的师姐，目光触及李莫箫，只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冷的吓人。时听韵打了一个哆嗦，仰头看楚梵笙，楚梵笙的目光也冷的吓人，年幼如她，莫名觉得一切好像并不简单，却不敢做声。
“师父”
李莫箫转到楚梵笙身前行礼，目光又是柔和，爱怜的看时听韵“弟子气急没忍住下了重手，您看，还要把她送去杖责吗？”
楚梵笙不说话，冰冷的眸子看的李莫箫低下头，男人才伸手拍拍李莫箫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抱着时听韵出去，等出了屋子才缓缓的道。
“韵儿，日后再不得踏进这个院子一步，不若，为师一样不饶你”

【十六。任人欺凌】

江梦璃这次养好伤已经是年后，小孩六岁了。山间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她失了宠，她倒不在意，乐得不出屋子，把自己闷着。楚梵笙自上次的事后竟偶尔派人过来送几本书给她，她自然不看。哪日楚梵笙兴起过来看她，常常便又是一顿打，江梦璃都受着，好声的认错，时间久了楚梵笙就觉得这个孩子朽木不可雕，倒也很少管她，只是每每日头落山还是会念及江梦璃五岁前的时光，有些怀疑自己把一个活波灵动的孩子逼成这样是不是做错了，但依旧不做什么改变。。。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年，当初的奶娃娃长大了，其实也算不上多大，不过八岁，旁人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江梦璃却已经学会了自己洗衣，做一些夹生的饭菜，倒也安安稳稳的活着。楚梵笙不再拘着她一定在院子里，江梦璃偶尔出去，凡是遇到人必定行礼作揖，遇到年长的再恭恭敬敬唤一声仙尊。日子倒也不至于过得太凄惨。
只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就难免所有人都知道山里有个好欺负的，比之仙侍都不如。谁说仙家多慈悲，一样的恃强凌弱，不过少在面上罢了。
江梦璃长到了八岁，依旧瘦弱的厉害，衣物要自己洗，即便是冬日也是一样的。天上又下起雪，江梦璃手里端着衣物，看着满天的雪叹了一口气，若不洗，少不得又是一顿打。终究还是推开门出去，雪花落在身上，江梦璃的一双小手冻得发紫，早不如往日白嫩。孩子又叹了一口气，踩着积雪出去。独自来到河边，河面结了冰，小孩不得不费力的凿冰，冰碴子四散开，有的打在脸上，脸冻得僵了也不觉得疼。江梦璃垂着头一下一下的砸，却听到冰面上有脚步声，抬头，两个弟子过来，面色均是不善，常年的被人欺凌，小孩已经能够分辨出从谁那能讨到好处，从谁那又不过是欺负。孩子把冻僵的手在嘴边吹吹，僵硬着手指端起盆，却不等走几步就被人拦住，正是那两个弟子。笑着看她。
“哟，这不是江梦璃嘛。怎的不见掌门呢？”
“掌门？一个弃徒哪里有掌门跟着”
两个弟子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落井下石学的倒是通透。
“那可不好办了，小师妹，你方才砸冰弄脏了我的鞋子，可如何是好呢？”
江梦璃手里抱着盆不抬头，想避开二人不得。
“师兄玩笑，师兄们离得那么远。梦璃哪里能污了您的鞋子”
“我说有就有，怎得你敢不认？”
握着盆的小手指尖发白，江梦璃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然不敢。”
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手在颤抖，伸出来“梦璃卑贱，污了您的鞋子，这就给您擦”
“呵呵”
眼前的鞋子退了一步，江梦璃摸了一个空，头顶之上的人声带着笑。
“你擦？没得脏了我的鞋呢。”
“那你”江梦璃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迫着自己抬头，大大的眼睛没有什么神采，看的渗人“那您想怎么样？”
“舔干净”
那弟子弯身，一根手指抬起江梦璃的下巴，笑的能夹死苍蝇。
“怎么样，小师妹，我是不是很仁慈”
“师兄”旁边另一个弟子终于看不下去，抬手拉人“算了吧”
“舔”
只原先的依旧笑的得意，趾高气昂的伸出脚，在冰面上点点。江梦璃彼时大大的眼睛半眯着，眼里的泪水被小孩生生忍着，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是不是冻的，孩子的手指狠狠抓着冰面，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道印记，手指甲几乎充血，声音却是柔柔的，只是如何听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师兄自然仁慈”
江梦璃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上，舌头伸出来，一遍遍告诉自己，忍，忍着，总有一天，只要有一天，她会千倍百倍的讨回来，除非她一直这么弱！闭着眼睛泪水流不出来，孩子小小的身子在冰面上抖得惹人心疼，低垂下头一寸一寸的往下俯身。冰面上都是那个弟子的笑声，好大好大，江梦璃不做声，舌尖几乎碰到那弟子的鞋子。
“够了！”
耳边传来人声，江梦璃觉得熟悉，却依旧没有抬眼，仍是慢慢的往下低头，肩上落了一只手，江梦璃被人狠狠甩出去，砸在冰上，轰隆一声。抬眼，是许久不见的李莫箫，脸上的稚气已退，眉眼间依稀有些像楚梵笙。江梦璃从冰上爬起来，身上一阵阵痛。
“师兄”
“你就没有一点骨气？你还有没有颜面？”
骨气？江梦璃觉得好笑，垂着头“梦璃本该如此”
偌大的冰面上忽然安安静静，唯余被风卷着雪花怒号的声音，地上跪着的小孩穿的单薄，就那么跪着，瘦弱的肩膀，好像撑起了自己悲惨的人生。李莫箫默默看着那个许久不见的师妹，看她披散着头发，原来好看的眼睛连一丝灵动都没了，只是一片死寂。抬头与自己对视，也一样是冷冷的。
“师兄坏坏，师兄日日缠着师父，梦璃都见不到呢。师兄坏坏”
耳边依稀是孩子曾经的小脸，粉粉嫩嫩，嘟着嘴与自己发脾气，才三年不到而已。
“滚！”
李莫箫终于忍不住狠狠吼了一声，边上的两个弟子逃也似得跑开，江梦璃也从地上站起来，捡起木盆，李莫箫一直眯着眼睛看孩子，胸口上下起伏。等孩子走得远了，终于忍不住。
“这是您想看到的？”
冰天雪地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白衣比雪还要白，也看着小孩消失的方向，闷不做声。
“是弟子失礼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