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魔王眼 BG

惨遭背叛的混世魔王和普通采药少女的故事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1 19:56:00 +0800 CST  

在符鸢的印象中,最绚丽的一场婚礼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魔王的大婚。


魔王大婚的那一年,符鸢还是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五岁以前的记忆大都模糊不清,唯有魔王大婚的那天铺天盖地的大红,喧天的锣鼓声还常常在符鸢的眼前和耳边闪烁。那时候符鸢的父母还陪在她身边,符鸢的父亲抱着幼小的符鸢带她看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赤红的男人——他背后生这一双黑色的几欲遮天的巨翅,更为可怕的是他的左眼竟是重瞳,灼灼目光与符鸢对视,可符鸢并没有害怕,当年的她虽是个孩子,却也看出了魔王眼底遮掩不住的喜悦。


其实在魔王大婚前,除了天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族群都没有使用过火,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黑暗中。据说之前人间一直身处黑暗是因为魔王用他的羽翅遮挡了天空。魔王作恶多端,为了给自己从人界夺来的新娘子下聘,他从天界盗出火种洒向人间和魔界,于是就有了人间的岩浆和魔界的炼狱,为了惩罚他,在他大婚的当日,天界的神仙和魔王的新夫人联手,终于将他降服,天界剜去他用来蛊惑生灵和人类的魔王眼,又用九九八十一根神钉锁住他的魔力,在他体内输入纯净的仙气进行炼化,可是即便如此,仍是没能将他杀死,只是让他成为肉体凡胎。为防止魔王继续为祸人间,魔王夫人引诱魔王前往了阴阳山,天界众仙合力将失去魔力的魔王封印在阴阳山背阴处的一处山洞,不仅用重重铁链将他捆缚,还引天鹰每日噬啄他的心肝。


魔王虽为人间盗来火种,世人却都只道他是为了以此强迫他的人类新娘嫁给他,因他的夫人深明大义,与天界一同将魔王擒获,故而,天界在封印魔王以后将他的夫人封为“灵火仙子”掌管人间的灯火。得知此消息,世人无不拍手称快,感念天界赠火之恩,自此,但凡家中供有“灵火仙子”排位的人都能使用上火,人间再无黑暗。


转眼二十年过去,这段陈年旧事逐渐被人们抛在记忆之后,可是符鸢却始终没能忘记当年魔王坐在马上神采飞扬的样子,和在被夫人背叛后在阴阳山上发出的绝望而愤怒的悲啸。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1 19:57:00 +0800 CST  

“你没事吧?”关切的话快于理智。
符鸢想象过一百种魔王应该有的样子,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如果还能说是人的话,竟然是大名鼎鼎危害四方的魔王。
全身上下都被带着符咒的铁链包裹,像是一个蚕茧,瘫伏在地上看不清脸,只见枯瘦无力的四肢还有高高隆起的腹部。冰天雪地,身上只勉强挂着层看不清颜色的粗布,符鸢下意识走近,将火吧对准他的脸,才注意到,这个灰白长发脏乱鸠形鹄面的男人双目已经被剜去,显然年代已久,但带着冰霜的脸颊上还有血痕。
这里显然是设计成牢笼的形状,左右两侧都是厚重的石壁,这赤殇就瘫伏在靠右石壁边,在符鸢的角度看过去只有他的侧面,几道木桩隔开了前路,赤殇虽然离的不远,但到底还是有几分距离。
赤殇费力地一点点用后背蹭着石壁坐起身,身上的疼痛在这一句问候中显得不值一提,他太想见见声音的主人,也太想靠近温暖的源泉,纵使压力逼得他喘不过气,额上青筋爆出,他也还是艰难地坐起身,转头向符鸢的方向勉强一笑。
符鸢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看他艰难起身的样子,虽然想帮他,但是力不从心,在木桩的阻隔下,她还没办法靠近赤殇。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赤殇现在的样子和传说中的并不一样,符鸢心中对他也没有了初始的害怕。在符鸢看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将人折磨成赤殇现在的模样。
“我时日无多,你……陪我说说话便好。”
“呸呸呸,不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的。”
赤殇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乐的事:“小姑娘,你不懂的。咳……我是魔王。”
“魔王,魔王又如何?”
赤殇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曾经也有人进到山洞来,也有人对他悲惨的样子展示过同情,但是在意识到他是魔王以后,不仅没有继续待在山洞中,还在临走时狠狠朝他踹了脚。当时他刚受伤不久,在这伏魔咒的重压下还不适应,那一脚踢断的肋骨也至今仍还没好,每次呼吸都会感觉到疼痛。可是今天有一个小姑娘,她说“魔王又如何”,难道在她眼中,我和正常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吗?
“你伤的很重,我是村里的医师,我这里还有草药,我能治好你。”
治好?虽然并不相信自己还能被治好,但是赤殇还是吃力地向符鸢的方向蠕动,倒不是有多奢望自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能离符鸢近点也是好的。
铁锁重枷还有符咒的重压,不过只是半米的距离也让赤殇挪动了足足一刻钟。符鸢不敢催促,只是手上握着木桩,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她将火把对向木桩,此处虽天寒地冻,但到底火还是木的克星,片刻就烧开了一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天界的神仙算计虽深,却疏忽了世间有火,原本堪称天堑的木栅栏也不能作为阻碍。
无需细瞧,符鸢也看出赤殇身上的伤不能耽搁,但在此地是万万不能有什么改变的,还是得先从此地出去。
束缚在赤殇身上的铁链一点缝隙都没有,所谓天衣无缝大概正是这样,想要让赤殇脱困,为今之计只有以石壁为突破口,好在天界算准有铁链长度限制还有伏魔咒的压力,赤殇根本不可能自己去石壁上解开束缚,所以只是将铁链的另一端简单缠绕在石壁上的铁环上,不消片刻就解开了。
说来也奇怪,其他妖魔都无法靠近的洞穴和束缚都被符鸢轻而易举靠近了,不知道天界如果意识到这样的百密一疏该多想吐血。
赤殇双目虽盲,听力却不差,只是听着,便已是知道符鸢都为自己做了些什么。可是现在,他又怎敢离去。且不说这个山洞还有伏魔咒的镇压,他根本出不去,就算真的侥幸逃脱,以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是时日无多,倘若天界寻来,还白白搭上符鸢的性命。
火把早就熄灭了,符鸢在黑暗中摸索到赤殇的身边,一手抄在他腋下想将他拉起来,但是身下的赤殇就像千斤重石一样,不管她怎么使力都不得动弹半分。
赤殇何曾不想配合她站起身,只是自己被那八十一根神钉封住了经脉,又在这伏魔咒重压下,连起身都不行,更别说现在站起。二十年来,他也不过是在这方寸间像臭虫般蠕动,如此怕是要辜负符鸢的好意。
符鸢见没有任何动静,却仍不肯死心。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的话,大概就是心魔了吧,自进入洞穴看到赤殇的那一刻,就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说,他不是魔王,他不是传说中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大魔头。他就是一个身负冤屈罪名的可怜人,他就是一个饱受折磨的囚徒。
不过是盗取火种,就算要罚,这二十年足够抵消一切罪行,就算要罚,为什么使用火的人间不罚,为什么醉酒误事的祝融不罚,偏偏只罚他一人,就只是因为他是魔王吗?
赤殇的身体太冷,符鸢也没有多余的衣物,只能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他身上。或许是披风上沾染了符鸢人类的气息,伏魔咒突然失效,还在艰难拖拽的符鸢失去重力,将赤殇猛地拽起,二人双双向后倾倒,赤殇身上无力,又突然失去重压,根本来不及反应,臃肿高耸的腹部挤在符鸢身前,体内的仙气疯了般游走冲撞,一口鲜红突然从他口中喷出,喷了符鸢一脸。
符鸢虽看不清那是什么,但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中也猜到了些什么。不能再耽搁了,符鸢从地上爬起身,将背后的背篓在地上放平,伸手抱赤殇才发现他竟如此清瘦,虽然腹部臃肿不堪,但身上其他地方触手可及的都是枯骨一般,原本在他背后的那双巨翼也不知所踪,如此采草药的背篓堪堪能乘下他。
虽然知道赤殇的肚腹压不得,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将他带走,只能告声得罪,将缠绕在赤殇身上的铁链一并放在他肚腹上。赤殇虽然现在清瘦,但是曾经的身量还在,挤在拥挤的背篓里着实不好受。几日不曾便解,甚至因重压和身子无力的缘故,上次尿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偏偏这些都不能向符鸢说,再加上铁链的重压,腹内仙气的游走,让赤殇几乎以为自己的下身已经爆裂。憋胀的难受是身上的疼痛所不能比的,但现下的状况已经就很好,又怎么能抱怨。是以在符鸢用披风将赤殇包裹严实,仔细检查一遍后,也没有注意到赤殇现在的状况,只是想着怎样早日离开山阴。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1 20:19:00 +0800 CST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1 20:29:00 +0800 CST  

天界。
众仙正围在一起注视着符鸢吃力地拖着那个装着赤殇的药篓向山下走去。
灵火仙子是最晚到的,当她看清下界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惊呼道:“你们怎么可以放任一个凡人带魔王出世?”
虽说灵火仙子在当初封印魔王一事上立下功勋,但是很多天界的仙子还是认为仅凭封印魔王一事就为她省去千万年的修行无异是“走后门”,所以虽然平日里对她客气,私底下还是有所议论,现在见她来了,众仙虽然面上不变,但还是集体装聋作哑不回答她的问话。
正在灵火仙子准备亲自下界将魔王重新扔回阴阳山中的山洞的时候,天帝驾到了,众仙纷纷站到自己平日的位置上,等待天帝发号施令。
“众爱卿,聚集于此,所为何事?”天帝不怒自威。
“启禀陛下,是那二十年前被封印的魔王今日被一凡间女子所救,臣等担心魔王出世,故在此商议对策。”
天帝似乎早知此事,道:“魔王被救就被救吧,卿等无需担忧。”
众仙一听此话,立刻沸腾起来。
灵活仙子皱眉,上前一步说:“陛下此举似乎有些不妥,当年我们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才将魔王封印,如今不过二十年,陛下为何放虎归山?”
天帝冷哼道:“是不是放虎归山朕自有打算,其他卿家不知,灵火仙子你难道也不知道当年你是如何一步登天的吗?”
灵火仙子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大变,当年本来只有一个仙位,是她以登仙为要求才顶替了在下界历劫结束本应回归天庭的百草仙子。
“灵火不敢······只是那凡人女子······”
天帝说:“你还不明白吗?”
灵火这才明白为什么天神在今日竟宁愿放走魔王,也不愿下界去惩罚那个凡人,想来不过是弥补对百草的亏欠。
“罢了罢了,卿等都散了吧,此事星君早已通禀,二十年前封印魔王是天意,如今魔王被救亦是天意,卿等静观其变吧。”
众仙家腾云离去,只留下灵火仙子面向天帝离去的方向,暗自攥紧了肩上的黑羽披风。

人界。
符鸢拖着药篓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村子里静悄悄的,所有村民都在沉睡中。
赤殇如今虽然消瘦,但到底是成年男子的体格,山路崎岖,符鸢把赤殇拖回家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刚进家门,符鸢就不顾形象的就地一躺。赤殇虽然看不见,但是听着符鸢沉重的呼吸也知道这一路上难为了她一个小姑娘,不由心疼地问:“姑娘,你可还好?”
夜间冰冷的地面冻得符鸢一激灵,山下虽然没有阴阳山上的阴面寒冷,但是毕竟是夜里,虽然赤殇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符鸢还是细心地从他刚刚问话时颤抖的声音听出了冷意。于是她强撑着从地上起身,将赤殇半拖半抱到屋内的床上,又为他盖上了被子。
赤殇一路上憋胀的难受,如今突然改换体位,巨腹和铁链都压在身前,更是让他疼痛难忍,从口中溢出一声闷哼,额间也细密泛起冷汗。符鸢被他的闷哼声吓了一跳,赶忙蹲到床头,用衣袖帮他抹去额间的冷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腹憋胀的很,嗯······啊······”体内压抑赤殇的仙气也开始四处乱窜,他在疼痛中几乎蜷缩成一只虾米,只是牙关始终紧咬,不肯叫疼。符鸢将手搓热,这才伸进被子里,轻柔抚上赤殇的腹部:“在哪里?”赤殇想开口回答,只是一开口疼痛更像潮水一下涌来:“疼啊······”符鸢心下有了主意,手顺着赤殇的肚腹缓缓下移,移至下腹的时候竟感受到手下他的下腹正在微微痉挛颤动。
“你几日不曾便解?”赤殇疼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何为便解?”符鸢万万没有想到赤殇竟然有此一问,这毕竟是人之私事,向不过两面之缘的赤殇提及此事,已经是让她面红耳赤,却不料赤殇竟不知便解为何。
“就是······嗯······”符鸢努力寻找着措辞,“难不成你二十年来从未便解过吗?”听到二十年,赤殇这才反应过来符鸢口中所谈的便解是何物。原来他尚有魔力的时候每日不过是吸取天地精华,既不需进食,也不需便解,只是被囚禁以后,他第一产生饥饿的感觉,第一次感受到憋胀,他才知道原来凡夫俗子还会受这些困扰。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将这种感觉归为憋胀,却不知这是人类口中的便解。
“有些日子,记不清楚了。”
符鸢问道:“你一人的时候是如何做的?”
此言刚尽,空气中就出现了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只见赤殇双手死死攥着被子道:“我从前从不需进食,成肉体凡胎以后才知道人类需要便解,只是以往一人在洞穴里,常是忍到没有知觉自然而出的,今日我极力忍耐,原不想给你造成困扰,现在竟还是玷污你的床榻······”
符鸢不知为何心头一酸,她用放在赤殇下腹上的手轻柔打着转:“我们人类遇到这种感觉从来不需要忍耐,你以后也不用忍了,一有感觉就与我说,我拿夜香桶给你,你就不会弄脏自己了。”
赤殇的下腹硬邦邦的,符鸢看出他还在忍耐,一面用另一只手背擦着赤殇额间的冷汗,一边继续抚摸他的肚腹,道:“你不必忍,等天亮我将被子洗了就好。”赤殇这才放松下来。
符鸢站起身,揉着蹲的发酸的双膝道:“我出去帮你打盆水,你等我一下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2 18:51:00 +0800 CST  

符鸢点了灶火,烧了锅热水,那盆乘着端进屋内。
屋内的味道不算好闻,符鸢的床大,她将被子掀到地上,又扯着赤殇身下的床单和褥子,将脏污了的那半扯到地上,试了试水温,这才用帕子沾了水,先为赤殇洗了把脸。
温热的帕子抚上赤殇脸的瞬间,他有些下意识的抽搐。失明的人对外界的感知更敏感,也因为在黑暗中所以对外界的接触难免有些抵触。“别怕,是我,我给你擦擦脸,如果水烫了或是擦痛你了,你一定要跟我说。”赤殇紧绷的身子又放松下来。
赤殇的脸上还带着当年剜去双目后留下的血痕,时间过去太久,血痕几乎长在了他的脸上,符鸢擦了好几遍才擦去。之前一直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赤殇,现在趁着洗脸的空档,符鸢才发现这张脸比她记忆中的更苍老也更消瘦,没有眼珠的眼眶深陷,颧骨突出,眉头紧锁。看着这张脸的时候符鸢记忆中的那双带着笑意的眼又一次浮现,惹得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哭了?”
符鸢忙用手随便抹了把:“没有。”
赤殇没有再问,只是将头歪向里侧。
符鸢出去换了盆水为赤殇擦身,帕子擦过他的喉头、锁骨,移至赤殇的胸前时,符鸢的呼吸又是一滞——他的心脏处有个拳头大小的疤痕,有胸处塌陷着,显然是肋骨处有伤。
“你忍一下,我帮你把肋骨复位。”不等赤殇反应,肋骨处就传来一阵剧痛。伤的太久,此时复位反而叫赤殇颇为不适宜,肚腹里的仙气又是一窜,闷哼一声呕出口血沫来。
符鸢见他肚腹剧烈抖动,知他难受,却不能为他缓解,只是手上动作更轻。
一直忙到天边泛白,符鸢才小心扶着赤殇翻身,见到他后背的时候符鸢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他原本生有双翼的背脊出空空荡荡,两处婴儿拳头般大的疤洞触目惊心,疤洞上一双铁钩勾着他,另一头连着的正是束缚他的铁链。
之前竟未注意还让他平躺着,符鸢既自责又内疚,手下却不耽搁,快速解了两处又将伤药撒上。赤殇的身体有些颤抖,双翼是他最大的护身利器,可这双翼的翼根也是他的软肋之处,当年他被天将压在身下,灵火用天刃连根挖出了他的双翼,又将这铁链勾上他的伤处,疼痛让他发出悲啸,如今这双铁钩被解下,虽然疼痛不减当年,他却心安得很。
到天大亮的时候,符鸢终于将赤殇擦拭干净,便是他杂着银丝的脏乱不堪的长发也整理干净。符鸢为赤殇换了被单,喂他喝过白粥,又掖好被角后才拎着脏被褥到院子里清洗。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晒在符鸢身上暖洋洋的,虽然一夜未睡,在暖暖的日光下好像疲惫都消退了。
正洗着,邻家阿婆扛着药锄出现在符鸢家门口:“小妮子,洗被子呢!要阿婆帮忙吗?”
符鸢慌忙把被子染脏的地方按进盆中,道:“阿婆,没事,今天天气好,我也没什么事,自己来就好。”
阿婆看着她眼底黑眼圈道:“你眼圈这么重,昨天回来的晚吧。”说着就走进院子,强拉着符鸢往屋内走,“回去补个觉,阿婆帮你洗。”
符鸢拗不过阿婆,被推搡进屋后,阿婆警惕地看着床上的赤殇,道:“这男人是谁?”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2 19:29:00 +0800 CST  

空气仿佛因为阿婆的一句话就此凝固。符鸢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额·······这是······这是我爹娘为我定的未婚夫。”符鸢迫不得已只能撒谎。
“未婚夫?”阿婆的语气里透露着不信任,“丫头,你不能因为婆婆年纪大了就随便唬我,你爹娘在世的时候什么时候给你定了婚?你爹娘都是婆婆我看着大的,你们家有什么事是婆婆不知道的?如今你说这是你未婚夫,婆婆不信。”
“额······”这可怎么办,符鸢后背一凉,冷汗淅淅沥沥向下淌。
邻居阿婆见符鸢久不回话,道:“丫头不是婆婆不愿相信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去给你爹娘磕个响头,当着他们的面发誓,婆婆就相信你。丫头,你骗婆婆不打紧,婆婆只是担心你心善收留一些来历不明的男子,会对你日后的声誉有影响。”
人界最重誓言,这点赤殇倒是早有耳闻,不等符鸢磨磨蹭蹭到她爹娘的灵位前,赤殇道:“丫头,你扶我起来,我也给你爹娘磕个响头。”
赤殇的身体如何禁得住折腾,符鸢本是不愿的,却见赤殇已经挣扎的从床上坐起身,如此也只能来到床边搀扶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日赤殇全身上下还瘫软无力,今天就能下地走路,但当前也实在来不及多想,只是更小心地搀着他一起跪倒爹娘的灵位前。
赤殇示意符鸢松手不必在搀扶他,符鸢却不大放心,双手仍是虚扶着,见他身子不要倾倒,这才将手放回自己并跪的双膝上。
赤殇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将右手举至眉间道:“我以未过门女婿的身份向爹娘起誓,未来定珍惜、爱护丫头,以上誓词,如有半分虚假,必将月月受五雷轰顶之刑!”说罢,又是三叩首。
阿婆原只是担心符鸢,并不是真的要她立誓,却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身娇体弱的男人竟愿在灵前发毒誓,如此看来他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符鸢也是大吃一惊,她如何都想不到赤殇竟立此毒誓,日后若真是一语成谶,该如何是好?
因赤殇背对着阿婆,阿婆看不见这男人的面容,只是单凭瘦削的后背和符鸢小心呵护的样子感觉赤殇应该是身体不好。此时誓也立了,阿婆心底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也不好再耽误他们两人,便和符鸢说了声就想出门。
赤殇还跪在软垫上,脸微微面向符鸢的方向道:“丫头,你送送阿婆。”
符鸢应了是,引着阿婆向外走。
阿婆一边走一边小声对符鸢说:“婆婆刚见了,你这夫君似乎身体不好,婆婆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只是你既要入他家门,日后若受了委屈一定要与婆婆说,有什么困难也和婆婆提。”符鸢眼眶一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算是应允了。
看着阿婆走远,符鸢这才将门关了,快步走进屋内。
只见赤殇双腿虽然还是跪在垫上,上半身已经仰躺在地了,如此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走近细看,正瞧见一道血痕从他嘴角延伸到下巴。
“赤殇!”符鸢忙跪坐在赤殇身后,将他的头垫在自己的双腿上,“你往后躺,我托着你呢。”
赤殇一点点向后躺,只是双腿异常僵硬,只是微微移动,也似乎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额······嗯······”符鸢不敢用劲,一点点帮他移动双腿,直到他完全躺平在自己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了?”
赤殇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丫头,你叫啥名?”
“嗯?”都这个时候了,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尾。
没有听到符鸢的回答,赤殇又问了一遍。
“符鸢。”
赤殇的头微微仰向符鸢:“符鸢,符鸢,好的,我记住了。”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低低将符鸢的名字重复念了几遍:“这名字好听,可是我更喜欢喊你丫头。”他低咳两声,“丫头。”
赤殇低沉的嗓音还有些哑,这声“丫头”酥酥麻麻的刺激符鸢,脸上瞬间腾起红云。不敢多想,转移话题道:“你先前立的誓?”
赤殇道:“我是魔王,你们人界的誓对我没用。我也不会逗留太久,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界不到一年定要下界来寻我,等我稍恢复了就走,咳咳,定不让他们寻了你的麻烦。”
符鸢从背后抱着赤殇,将头埋在他肩上,嘟囔道:“无碍······”
赤殇虽然没了双目,但听力还是极好的,见符鸢没放在心上,疾声道:“丫头听话,别不当回事!”
符鸢不敢多说,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赤殇突然道:“丫头帮个忙。”
“嗯?”
“帮我把后背上逼出的神钉拔出来,仔细手!”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3 19:01:00 +0800 CST  

符鸢将赤殇扶正,撩起他后背的衣服,从脖颈到后腰,两排细密的神钉微微露出尖刺,在光的照射下泛着寒意。
“丫头,你去那个帕子。”赤殇用双手撑在身侧,“我手撑着,没事,一会儿血飚怕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一会儿又要多洗两件衣服。”
符鸢觉得有些好笑:“魔王也用担心弄脏衣服?”
赤殇也笑道:“魔王怎么了,也是血肉之躯,你快些去取,一会我坐不住倒下了又把好不容易逼出的神针压回去了。”
符鸢这才收了笑去找帕子、草药和绷带。
赤殇歪坐着嘟囔:“这人界的阿婆起名字倒是好手,丫头还挺好听的。也不知道当年谁给我起的魔王,一点都不威风······”
“什么?”符鸢离得远,听不真切,只知道赤殇在嘟囔什么。
听到符鸢的发文,赤殇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沉声道:“不重要。”
符鸢也不追究,提着一篮子东西进来了。
“我要开始了。”怕赤殇没有防备,她特意提了一嗓子。
“嗯。”
神针封住的是赤殇的经脉,如今赤殇没有铁链的束缚和封印的压制,自然可以勉强操纵体内残存的魔力勉强逼出一些不是关键部位的神针,他的计划是分区域一点点逼出神针,这样回复魔力也能更快一点,报仇,也能更快一点。这样想着,他不自觉攥紧拳头。
符鸢注意到他攥紧的双拳:“疼吗?要不我轻点?”她是村里的医师,虽然没看过什么大病,但是为村民看皮外伤一直是她的拿手活,如今手下速度越来越快,绷带捆扎速度也很快,一路已经困到赤殇的背心。
绷带绕过赤殇的后背到他腹前,缠上他臃肿的肚腹,赤殇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别说坐直,几乎就要后仰躺下。符鸢怕他把逼出的神针又压进去,加速将后腰的最后两根神针拔出,将绷带更为用力的缠上赤殇的小腹和后腰。
“啊额·······”
符鸢把绷带打了结,抱住赤殇:“如何?你哪里不舒服。”
此时赤殇肚腹里的仙气感受到神针被拔出,正拼命在他肚腹内游走,从胃到肠,化作一根根尖刺,在他体内和刚被解出的魔力互相排挤。
赤殇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骇人,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肚腹像充了气的气球不断膨胀,几乎要把他的上衣撑破,符鸢摸上去的时候,发现原本柔软的肚腹内坚硬如铁。
以为是赤殇着凉了,符鸢赶忙抱起赤殇拖上床。
赤殇发疯似的在床上打滚,几次差点滚下床,符鸢只好也上床,堵在床边,试图抱住翻滚的赤殇。
刚包扎好的绷带已经被撑破,他的后背星星点点的伤口在向外渗血,符鸢不知道赤殇如今感觉肚腹仿佛要被仙气的横冲直撞冲的炸裂,体内的魔力也在不受控制的企图冲破其他封印在经脉中的神针。
“疼······嗬嗬······疼~”赤殇的肺部就像拉风箱一般疯狂抽动,口中也在不住倒吸着冷气。符鸢不知怎么办,只是尽力想去捞住赤殇,泪水早就控制不住糊了一脸:“我能怎么办?”
“抱······嚯嗬······啊······抱。”
赤殇被固定在符鸢的怀里,虽然后背是符鸢温暖柔软的身体,可是赤殇还是在疼痛中控制不住地想抽动,左右不行,他就上下用头撞击床头的墙壁,想用外在的疼痛转移肚腹内仙气魔力互相冲撞的疼痛。
日落西山,赤殇终于安静下来,他那可怖的布满青紫血痕的巨腹也终于沉默下去,回到符鸢初见时的样子,符鸢筋疲力尽的从床上爬起身,扒下赤殇身上的血衣,为他重新擦身换药,才带着衣服到院子,并白天没洗完的被子一起洗干净挂上晒衣绳。
实在没有力气开火,随便抓着干粮扒拉了两口,符鸢才回到屋内,合衣躺下。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3 19:32:00 +0800 CST  

符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身旁的赤殇侧身睡得安稳,符鸢悄悄往前蹭了蹭,他的眼皮瘪瘪地耷拉着,不像正常人的眼皮那样,他的眼皮更像是粗糙的老树皮,符鸢印象中赤殇的双眼很大,很幽深,很是现在那双有幽深的双眼变形成一条深沟,不复神采,眼角周围还有很多细纹。他的鼻翼在光影下很好看,可是到底是哪里好看,符鸢又说不上来,他的双唇有些干燥,颜色也不是健康的红色,而是苍白的。魔王从前从来不留胡须,只不过现在因为二十年未曾修剪和打理,他胡须乱糟糟的蜷缩在一团,一直延伸到他的下巴下,胡须中黑白交杂,处处透露着颓败与老态,符鸢不由在心中喟叹,曾经不可一世的魔王如今也难逃时间的雕刻。藏在他杂乱呼吸下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移动,符鸢下意识摸上去,他温热的体温就顺着符鸢的指尖一路传到她心里。
“嗯······”
“你醒了?”
赤殇昨夜做了个好梦,虽然今天醒来的瞬间,就感受到全身上下每处骨肉筋脉都在疯狂叫嚣,但是窗外暖暖的阳光泼洒在身上还是让他感到舒服。同一个姿势维持的有些久,侧睡的那半边身子有些麻木,他本想翻身,可是刚翻一半,被压那侧的筋脉就开始抽搐起来。
从脖颈到脚尖,一种和仙力冲撞相比完全不同的疼痛猛烈袭来。符鸢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赶紧爬到床尾,捧起他的赤足,一下下顶着他的足心。
“痛,轻点。”赤殇发出一声痛呼。
“我知道,揉开就好了。”
揉着揉着,抽筋很快就被止住了,因抽筋而又刺激着腹内的仙气冲撞了一会儿,在符鸢的好一番安抚下才止住。
赤殇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符鸢怕他着凉,打了盆水为他换下衣服,这才去准备午饭。
考虑到赤殇的身体因素,今天符鸢准备的是鱼片粥,被挑掉鱼刺的鱼片浮在粥上,细细闻闻既有鱼肉的鲜香又有粥的清香,忍到出锅,符鸢将鱼片粥分作两碗,不舍的放下自己那碗,这才端着另一碗到屋内。
赤殇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朝天花板一动不动,可能是听到符鸢的脚步走近了,他才慢慢从床上坐起身。
符鸢把鱼片粥端到他面前:“试试?”
赤殇撇嘴道:“我是魔王,不需进食。”
符鸢有些失望,毕竟这粥是为他精心熬得,若是平日她定舍不得在粥中加鱼片:“那我把粥放一边桌上,你若是实在不愿意的话就把它倒了吧,只是别让我看见了,我实在舍不得自己倒。”说完符鸢就离开了。
赤殇听着符鸢出了门,那碗鲜香的鱼片粥的味道很是吸引他。他有些犹豫,毕竟从前的他是从来不屑于吃人类的食物的,若不是成为肉体凡胎,为了生存他也根本不会茹毛饮血的生活二十年,如今这鱼片粥的味道可比他在山洞中吃过的那些未经烹饪的腐肉烂肉味道要好太多。
所以不过纠结了一下,赤殇还是一点点摸向床头,触摸上了那碗还带着温度的鱼片粥。
鱼片粥的味道比赤殇预计的好要好,不过三两口就一碗入肚,原本冷硬的腹部在鱼片粥的作用下就像暖春冰融一般,似乎没有之前那般疼痛了。
一碗粥太少,他不甘心的将碗底也舔干净,这才满足的将碗摸索着放回桌上,舒服地靠坐在床上。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4 18:46:00 +0800 CST  

“呦,没想到堂堂魔王大人如今喝碗粥也要舔碗底。”
本脸上带笑的赤殇在听到这声音后立刻敛上笑容。
“你来做什么?”赤殇的声音带着寒意,如今他并未继续舒服的躺坐着,而是整个上半身前倾,作戒备状。
灵火轻笑道:“你别紧张,我这次来是看看你的。”
“你把她怎么样了?”
灵火坐到床边,一把捏住赤殇的肩头:“别紧张,我怎么敢让百草仙子出什么事呢?”
赤殇侧耳听到符鸢一边刷碗一边哼歌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你什么意思?”
灵火凑到赤殇耳边道:“你还不知道?她是百草仙子的转世。”
灵火的气息喷吐在赤殇耳边,让他不由有些反胃,看到赤殇想躲,灵火一把攥住他的手,讲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黑羽披肩上:“谢谢夫君送我的披肩。”
这黑羽······赤殇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在她进来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羽翼的气息,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灵火会将他的羽翼上的羽毛卸下做披肩。
灵火似乎很满意赤殇现在的反应:“对了,忘了夫君的眼珠已经给我的披肩做纽扣了,要不然夫君还能好好欣赏一下,可惜了,这对眼珠虽然漂亮,但是不够对称。”
听到眼珠时,赤殇体内被仙气压抑的魔力终于冲破束缚,在他筋脉里疯狂游走,所过之处虽顶出许多枚神针,但也因极强的冲劲一连损坏了多根筋脉,一口血箭喷吐而出。
灵火知他现在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他的身体状况比普通人还要差,她一边玩弄着指尖的小火苗,一边在赤殇身上多处留下烙印:“夫君别生气啊,当年你与我洞房的时候,笑得多开心。”
赤殇一字一句道:“是我活该。”
“夫君知道就好。”
赤殇补充道:“被你恶心。”
灵火原本得意洋洋,一听此话面目扭曲歇斯底里道:“是你恶心我!”说完磅礴的仙力注入赤殇腹内,和他腹中的杂乱的仙力合成一股,在他原本就存在裂缝的几处筋脉猛烈冲击,如此还不够,顺着他的脊骨一路冲撞。赤殇的巨腹剧烈扭动抽搐,脊骨也像是被重锤撞击一般,只听一声脆响,灵火操纵着仙气在赤殇尾椎骨上爆裂开,生生震断了他的尾骨。
“嗯哼。”断骨之痛,也只是让赤殇闷哼一声。
灵火将赤殇震翻在床上,挥袖离去。
赤殇颤抖地将手伸向腰后,一点点将错位的尾骨移向原来的位置,腹内的灵气还在蹦跳,前后双重疼痛夹击,每移动一下疼痛就加重一分。
耳边听到符鸢走进的声音,赤殇猛地一推,终于在符鸢进来的一瞬间将错位的尾骨对准脊椎断处。
符鸢并不知道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进来的时候看到赤殇僵硬的躺在床上还以为他累了。走到床前,却发现碗空了,他真的把自己做的粥倒掉了。符鸢有些难过,手里的那碗熬了许久的汤药也不知该不该递给赤殇。
赤殇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到符鸢动作,还以为她发现了自己的伤势,欲盖弥彰道:“有事?”空气中似乎有汤药的味道,“药是给我的?”
符鸢这才将药递过去,赤殇强行起身,一手在身后隐秘地撑着上身,一手摩挲到碗,一口饮进。
刚入喉,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符鸢的药里存了仙气,若是普通人或是二十年前的他喝了定能强身固体,只是此刻他好不容易用二十年的时间将原本在筋脉中的仙气赶去腹部,现在每增加一分仙气都是对他肚腹的压迫。
不想让符鸢担心,赤殇不动声色的咽下涌上口中的鲜血。
“身体舒服多了,多谢。”
符鸢开心地捧着两只空碗出去了,她身后,赤殇仰面晕倒在床上。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4 19:22:00 +0800 CST  
会不会虐的太狠了一点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4 23:40:00 +0800 CST  

失去双眼的人同时失去的也有时间和空间概念。刚被困在山洞的时候,赤殇总是彻日彻夜清醒着,他通过敲击身边的石块,一点点计算时间的流逝,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的计算误差越来越大,他再也分不清是何年何月,更为可怕的是,他开始需要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进食、休息、排泄。
他疯狂地想要冲破身体的束缚,想要摆脱封印,但是换来的只有在体内肆虐的仙气和愈加沉重的封印。沉重的封印常常压得他无法呼吸,幸亏在阴阳山上还有一些小妖,会来给他送食物或是为他推开压在胸口上的铁链,从此他便通过他们到来的频率来估计时间,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姑娘闯入了他黑暗而无味的生活。
赤殇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其实比起醒着,赤殇更喜欢休息,以前作为魔王的时候从来不需要休息,现在魔力被限,成为凡人才明白人类休息的乐趣。比起无边无际的黑暗,能有一个梦,即使他经常做的是噩梦,也还是要比清醒的时候有趣一些。
黑暗总是让赤殇心生害怕,他害怕遇到丫头是一场梦,某一日他醒来了其实还是在那个山洞中。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左手,才发现有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枕在他手上。
“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符鸢的声音带着哭腔,把赤殇也吓了一跳:“丫头,怎么了?”久未开口,他的声音分外沙哑,听起来并不好听。
“你自己逼针了怎么不与我说?还把自己的尾椎骨震断了,你这么躺着多难受啊?后面都肿了!”
赤殇没说话,自己怕她心疼故意不说,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小机灵鬼发现了。
突然一阵痛意传来,符鸢一把拽着赤殇的胡子道:“下次还瞒不瞒我?”
赤殇痛叫道:“姑奶奶,轻点,轻点,痛!”
符鸢又加大了力气:“你先答应我!”
赤殇没有办法地应承:“好好好·······啊啊,姑奶奶,快松手!”
符鸢这才满意的松手,赤殇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手上没有力气,蜷着手指,用手背磨蹭着刚刚被符鸢揪疼的胡须根。耳边却传来了小丫头细细碎碎的哭声。
赤殇惊道:“丫头,你哭啥?”
符鸢听到他的问话更大声地哭出来,一边抽泣一边道:“呵呵·····你······好像我爹爹。”
赤殇满头黑线,几乎要吐血,过去贪恋他美貌的人类和魔族不计其数,除了那个女人,如今被囚禁多年,现在自己的样子只能做小丫头的爹爹了吗?
“我······”
符鸢道:“你和我爹爹一模一样,我爹爹那时候也最怕我揪他胡子,可是他去得早,我都要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你岁数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你能做我的爹爹吗?”
“不行。”赤殇黑着脸拒绝。开什么玩笑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这下怎么就把媳妇变女儿了。
“我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符鸢晃着赤殇的袖子。
“不是孝不孝敬的问题。”
“那是您嫌弃我?”符鸢的声音听着是又要哭出来了。
赤殇现在真莫过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不是,就是······”
“是什么?”
“是我比你爹大太多,我是魔王,做你爹不合适。”这样这个笨丫头应该知道了吧。
“那,您是想做我祖父?”符鸢若有所思,“这倒也不是不行······”
这丫头咋这么想?赤殇真想把这傻丫头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的意思是说,我是魔王,我很年轻的,只是现在有些不修边幅,你帮我把胡子剃了,你就知道你应该叫我哥哥。”
符鸢看着赤殇灰白的头发,有些不相信:“真的?”
赤殇一口咬死:“真的。”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5 18:34:00 +0800 CST  

“我要开始了。”
赤殇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开始吧。”
赤殇已经快记不起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了,为了让符鸢彻底打消让自己成为她爹爹的想法,赤殇悄悄运转体内仅有的一点魔力全部耗费在自己眼角细纹的修复和头发的染黑上。
符鸢正专心回忆过去给父亲剃胡子的步骤,没有注意到赤殇给自己“美容”的小动作。
冰冷的刀片贴上赤殇的下巴。
“你别动。”符鸢一把按住企图乱动的赤殇,“等会儿给你割伤了······诶!说了让你别动了。”
赤殇委屈地道:“我也不想,可是以前从来没人能把刀片架在我下巴上。”别说是把刀片架在赤殇的下巴上了,其实以前就算是近他的身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符鸢一手抬着赤殇的下巴,一手操纵着刀片:“现在有了,不过你放心,我技术很好的。”
赤殇心中警铃大作:“你之前还给谁刮过胡子?”
符鸢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手脚,慢慢找到感觉:“我爹啊。”
突然赤殇一把抓住符鸢的手臂,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先是撞上了她的手臂,符鸢手一抖,在赤殇脸上划过一道小口。
“你干嘛?脸上都流血了。”符鸢手忙脚乱的翻找伤药。
“我不想做你爹爹,你别帮我剃了。”
符鸢感到有些好笑:“你一会儿让我帮你剃,一会儿又不让我帮你剃,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赤殇气鼓鼓地道:“我不管,我不想让你做我女儿。”
符鸢小心翼翼得往他受伤的伤口上倒伤药:“那你想要做我的什么?”
赤殇一把抱住符鸢,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娘子,你说呢?”
他们挨得很近,符鸢甚至能听到赤殇的心跳。身上像是升起了火焰,整个人都变得燥热起来。
符鸢动了动,想挣开,可是没有成功:“你放开我,你在瞎说些什么?”
赤殇的双臂箍的更紧了:“我不放手,我已经在你父母灵前立过毒誓了,难道你······”
赤殇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小手掩上了他的唇瓣:“你别瞎说,呸呸呸,不灵不灵。”
赤殇松开一边手臂,一点点探向符鸢的脸,一点点摩挲着她的面部轮廓:“那丫头,你是答应了?”
符鸢鬼使神差地在赤殇手心上落下一个吻,随即起身继续为他剃着剩下的半边胡须:“再说吧。”
赤殇傻笑着:“好,好,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赤殇沉浸在开心中,所以接下来符鸢的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不一会儿那把讨厌的胡须就被剃干净了。
符鸢这才有时间好好看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果然如赤殇所说,剃掉胡须的他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好像又回到了符鸢记忆里的样子。他原本灰白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回了黑色,泼墨般撒在床上,他的双眼虽然仍是塌陷的,但是眼角的细纹都消失不见了,除了消瘦的脸颊看起来更立体,这样的一个男人说是自己的哥哥真的不为过。
想到刚才赤殇的话,符鸢的脸更红了。
没听到符鸢的反应,赤殇不由有些担心:“丫头,是我太丑吓到你了吗?”
虽然看不到赤殇的眼神,符鸢不知怎的却想象到了他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样子。
“没有。”
赤殇没有安全感,他一点点去够符鸢的身体:“那你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反应?”
符鸢牵起他还稍微有些无力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赤殇的手上有厚茧,磨在符鸢的脸上,她不仅没有觉得刺人,还觉得有些舒服:“公子太好看了,奴家没有反应过来。”
赤殇满意地勾唇笑道:“你唤我什么?”
符鸢重复道:“公子。”
赤殇坐起身,示意符鸢靠近自己。
等符鸢将脸凑上来的时候,他狠狠吻上她的双唇。
符鸢的心里仿佛放起了烟火。
赤殇的手抵在符鸢的脑后,他的鼻息喷在符鸢的脸上,他仿佛是在低声呢喃:“娘子,你应该唤为夫什么?”
符鸢亲了亲赤殇凹陷的双眼,在他耳边轻声说:“是,夫君。”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5 19:44:00 +0800 CST  
这傻丫头,被套路了都没发现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5 19:46:00 +0800 CST  
十一
日子有条不紊的这么过着。
这几日赤殇一直在专心运转魔力祛除体内的神针,随着被拔出的神针的数目的增多,之后在运转魔力的时候所经受的痛苦和耗费的精力都在逐渐减少,眼看着肚腹内的仙气逐渐被魔力转化,赤殇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并不能自行恢复的双眼意外,就连背部的翼根都开始冒出新的翼尖。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有的时候赤殇都心怀怀疑,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能进行的这么顺利,连一直在防备的天界到目前为止都全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灵火自那日之后也再没有出现过。
眼瞅着赤殇的身体越来越好,符鸢在开心之余心中难免有担心,她担心赤殇在身体恢复以后,他们现在平静快乐的生活就会被打破,虽然心中一直揣着这种担心,但是看到赤殇日渐多的笑容,符鸢还是尽力将这种担心压制在心底,不表现出一分一毫,以免影响赤殇的未来大事。
“丫头,在家吗?”邻居阿婆的声音。
自从那日立誓,如今也快一个月了,阿婆一直没有来过,符鸢这几日还在想着可能是那日赤殇的突然出现吓到了阿婆,近几日还有计划要带着赤殇一起去看看阿婆,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登门拜访,阿婆倒是先想到自己了。
于是连忙将阿婆请进院子。
阿婆来得及,坐下也不过是喝口水,就直奔主题:“你家那口子呢?”
赤殇还在屋内运气,符鸢害怕阿婆又像上次那样直接闯入,万一被她看到赤殇运气的场面怕是会徒生诸多事端,所以赶在阿婆有所动作之前先行步入屋内。
赤殇早听到阿婆的声音,如今听到符鸢的脚步声,便从床上下来,由着符鸢将他牵引到院外的小桌前,面对阿婆坐下。
阿婆上次没来得及好好观察赤殇,如今这才发现这个小伙并不是身体虚弱,只是双目失明,可惜了,这样绝世风华的男子若是没有失明倒与小丫头极为相配。
“丫头,你先进去一下,我有点事想与你家当家聊聊。”
符鸢站着没动,赤殇偏头听听,这才道:“丫头,你先进去吧。”符鸢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进屋去了。
阿婆见符鸢进屋,这才凑上前道:“符鸢这丫头是老身看着大的,上次虽弄明白了你的身份,但终究你们一直没有成亲,我们是正规人家,还是讲个明媒正娶,早前见你身体不适,就没提出来,如今,见你身体恢复,才想问问你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赤殇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人类是最讲究礼数的,他自己可以不在意这些,却不能让丫头落人口舌,忙道:“阿婆说的是,在下正有此意,只是一直以来因双眼的缘故没有办法准备,想请阿婆帮忙却又担心惊扰阿婆,今日见阿婆前来,这才冒昧提出,请阿婆务必帮在下准备大婚相关事宜。”
说完便摸索着要下拜。
阿婆吓了一跳,本只是想提醒一下赤殇,却不想他竟真的情真意切。于是也没有多说,一口答应帮他张罗大婚之事,叫他只等最后成亲便是。
不多日,阿婆就将婚前准备办妥,大婚前一夜将符鸢唤去自家,让赤殇依旧留在符鸢屋内,只等大婚之日将符鸢接亲回他们布置一新的婚房。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09 20:54:00 +0800 CST  
十二
赤殇和符鸢的大婚进行的简单而温馨。
虽然赤殇双目不可视物,但是好在参加婚礼的村民都朴实又善良,因着符鸢是村里的医师,很多村民都曾受惠,所以他们在对待赤殇的时候更是将对符鸢的感激转移到他身上,于是纵然赤殇酒量不错,也没有被村民为难,早早众人就饮罢归家,把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小新人。
等赤殇面色绯红微醺着进到屋内的时候,符鸢已经自己把盖头揭下来到门口扶他了。
“别,你快坐回床上,我听说自己揭盖头不吉利。”
符鸢扶着赤殇小心翼翼地向床边挪:“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一会儿你再帮我揭一次盖头就是了,我这不是怕你磕绊了。”
赤殇笑道:“如今我魔力恢复八成,怎么还会磕绊到,娘子把为夫想的太脆弱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床边,符鸢让赤殇扶着床头,自己将盖头盖上,引着他的另一只手摸上盖头:“是是是,夫君最厉害了,来,掀开吧。”
赤殇一把掀开盖头,努力将盲眼对准符鸢的脸,他的手一点点轻柔地摸上符鸢的脸庞:“真可惜,我看不见你的样子。”
符鸢鼻尖一酸,牵着赤殇的手顺着自己的额头、鼻尖、下颚一点点拂过:“我长得丑,怕你看了就不要我了,现在我的脸就在你手中,你可要尽量把我想得漂亮些。”
赤殇一遍一遍地摸着,道:“不丑,不丑······我摸着呢,哪里丑了。”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环住了赤殇的腰,符鸢把头埋在赤殇的胸膛上,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打湿了赤殇的前襟,赤殇有些慌乱,茫然地摩挲着一点点摸着符鸢的头道:“怎么了?”
符鸢抱得更紧了:“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怀抱很温暖,自从父母走后,我一直是一个人,有你我心安不少。”
赤殇以前听说过,人类在脆弱和孤独的时候最喜欢抱在一起,听说这样更能确信在这个并不算美好的世界上总还是有同类的陪伴的,虽然自己并不是人类,应该也算不上同类,但也还算的上是一只活物,也能让符鸢感到不一样吧。
原本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在人间逗留,从来都是觉得只要恢复了就立马报仇,现在抱着怀里软软糯糯的这个小丫头,赤殇突然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什么魔力的恢复,什么报仇,似乎都不重要了,如果之前二十年的痛苦,只是为了让自己遇到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的话,那似乎也是值得的。
赤殇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当年没有被灵火陷害,他现在是不是就要同灵火过夫妻生活了,他有些难以想象,先不说没有丫头的生活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只要想到灵火的那张脸,就让赤殇心中泛起恶心,真不知道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爱着那个丑女人的脸。
在赤殇怀里埋了好一会儿,符鸢才抬起头,自己默默把眼泪擦干,握着赤殇的手一起躺到了床上。
符鸢其实并不知道成亲以后要做些什么,又不好意思问赤殇,所以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其实赤殇虽然以前也成过亲,但是他那一次大婚当夜就被背叛,所以想到此心中还有些发憷,也无心探究其他的事。
两个人就这样合衣并排躺着,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如果赤殇看得见的话,应该也是盯着床顶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盯着天花板看了多久,符鸢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一声惊雷震醒的,她昏昏沉沉转了个身,摸上自己身旁,被子尚温热,可是赤殇不知所踪。
符鸢像泼了冷水,突然清醒。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11 19:53:00 +0800 CST  
十三
“赤殇?赤殇!”屋子里空荡而安静,突然一道闪电划开黑夜,紧接着就是一声闷雷炸响,把符鸢吓了一跳。
外面的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符鸢站在门廊下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赤殇的踪迹。
到哪儿去了?他双目不可视物应当不会走远,现在下着雨,不知道他带伞了没有。符鸢心里隐隐开始有些担心,从屋内取了油纸伞,也没有来的及换下临时披上的婚衣,就迎着雷雨向外去了。
在家附近来来回回找了几遍,始终没有看到赤殇的身影,他走了吗?为什么都不说一声?还是有什么意外?
又是一道闪电,在一闪而过的光亮中,符鸢看到家门前杂乱的脚步一路向着阴阳山的方向延伸。
难道说他去了阴阳山?符鸢忙寻着足迹一路向阴阳山走。下雨,山间泥泞,耳边不时有闷雷炸响,雨水泥水已经糊了符鸢一脚,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越往后受雨水冲刷影响,足迹就越不清楚,好几次符鸢都要反复确认到底选择哪个路口。
雨,越下越大,闷雷中间的间隔也越来越短,似乎是随着符鸢越深入山中,这雷声就越大,好几次都让符鸢几乎以为闷雷就是在她身边。
“赤殇?赤殇?”山中仍然没有回应。符鸢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彭澎直跳几乎要从胸中跳出来,眼皮也在不听话的跳动,让她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赤殇到底在哪儿?山路不好走,符鸢匆匆忙忙地乱跑,好几次都摔倒在地,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就连油纸伞也因太过脆弱被吹散,符鸢只好随手丢弃,冒雨继续寻找,生怕因为自己的不仔细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脚印到一处断了,符鸢无助地站在风雨中,四下皆是岔路口,在黑夜和雨幕中显得幽深而可怖。
“啊·······”突然,伴随着闷雷的炸响一声痛苦的嘶吼也随之而来。
赤殇!
符鸢朝声音所在地跌跌撞撞地奔去。
穿过密林,出现在符鸢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的泪水瞬间顺颊而下。
赤殇跪倒在地,他的四面八方全是跳动的小火花和点星,雷与电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又一下劈砍在他身上。
“赤殇~”
赤殇朝声音的来源缓缓回头,他禁闭的双目在不自主地颤抖,他就像是发泄一般喊道:“滚,别过来!”
“赤殇,怎么会这样?”
赤殇早就知道自己立下的毒誓总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的身上,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一天会是在洞房花烛夜,他也万万没想到本早早出门躲到山中就是担心符鸢看到,可现如今还是被她发现了。
“谁准你跑出来的,滚啊!”
又是一道电光劈在赤殇身上,从他身上激起一片血花,空气中都带着皮肤烧焦的气味,符鸢想接近,可是刚迈出一步,就被赤殇听到了:“滚,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符鸢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赤殇在雷电中痛苦的翻滚,抽搐。
“我以未过门女婿的身份向爹娘起誓,未来定珍惜、爱护丫头,以上誓词,如有半分虚假,必将月月受五雷轰顶之刑!”
赤殇除了在自己的身份这件事上扯谎又何曾说过半分假话?这天雷却未曾留半点情面,顺着赤殇的经脉游走,在他体内炸响,赤殇已经分不清是疼痛抑或是麻痒,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既控制不住身体的抽搐,也咽不下口中的呻吟。
终于,最后一道闪电劈下,赤殇似乎听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骨头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终于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12 19:59:00 +0800 CST  
别问我在哪儿,问就是我在上网课
大家都开始线上上课和上班了嘛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15 15:35:00 +0800 CST  
十四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
符鸢连滚带爬地冲到赤殇身前,将他从冰冷带泥水的地面上抱起来。赤殇的身上还跳动着小电光,符鸢触手的时候,电光顺着她的手传到她身上,带来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丫头,松手。”赤殇的声音很虚弱,虚弱到在雨声中几乎被完全掩盖。
符鸢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赤殇抱得更紧一些。符鸢的身体很温暖,虽然她的肩头并不宽,但是赤殇依在她身前,莫名有一种安全感,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赤殇感觉到符鸢抱他更紧些,无奈地叹口气,手撑地面企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足底一片泥泞,再加之全身无力,长腿在泥水中踢踹许久,也不能受力。符鸢从背后揽着赤殇的腰,两人共同使力才勉强站起身。赤殇整个人几乎挂在符鸢的身上,两人磕磕绊绊下山回到屋中。
之后便是清洁身子,自不用说。等到忙活完,屋外已雨过天晴,天色大亮。
符鸢帮赤殇整理垂在他眼前的碎发,虽然赤殇看不见,但是符鸢还是不希望那几缕碎发遮挡赤殇的面容:“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赤殇大脑里是混沌的黑,眼底不知为何特别疼,似乎还牵着大脑内的一处经脉,从眼底到太阳穴一路疼到脑仁中,耳边也是嗡嗡作响,喉头干渴而疼痛,听到符鸢的没头没尾的问话,一时之间竟不明白符鸢的意思,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经昨日之事,符鸢这才知道赤殇一人默默背负了多少痛苦与折磨,虽然心疼他的背负与无奈,但是如今自己身为他的妻子,他总是一人承担痛苦的行为让她察觉到自己并不能与他并肩,于是便对自己多少有埋怨。她希望赤殇多少以后在面对诸如此类的事情,至少不要瞒着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虽然她不一定能帮到什么,但是也至少希望知情。
赤殇想了许久,道:“丫头,你累了吧,先睡吧。”
符鸢被他一句话噎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于是只是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转身背对着赤殇睡去了。
赤殇看不见符鸢的表情,但是从她那声闷哼也是知道她现在应该心中是有火的,可是仔细回忆昨天的事情,实在不知道是哪儿惹到小丫头了,越是琢磨,后脑就越疼,他摸索着抱上符鸢的手背,将额头贴在符鸢的后脑,似乎这样疼痛都锐减了不少,琢磨着符鸢生气的原因,想着想着也在疼痛中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里,赤殇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花烛之夜,他被重重铁链缠绕地直不起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翼被折断,那双还滴着血的双翼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他眼前,灵火执着手中的弯刀笑盈盈地走到他身前,冰冷的刀锋贴上他的眼睑,一片血红,红的就像是灵火身上火红的嫁衣,然后就是永恒无止息的黑暗。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17 17:30:00 +0800 CST  
也不知道大家想我了没,你们不说我也不问,反正就是今晚大概率会更,毕竟明天没课

楼主 獯鬻红尘  发布于 2020-02-28 16:10:00 +0800 CST  

楼主:獯鬻红尘

字数:34244

发表时间:2020-02-02 03: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22 14:46:28 +0800 CST

评论数:27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