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离恨宫(F\/M)

新年快乐!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1 14:19:00 +0800 CST  
9.4
卫士们彼此看看,俱都不知方舒然是何时被成灵换走又借机溜掉的。

成灵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延君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知她此刻定是拿定了一命换一命的决绝,便都懒得理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坐到一根斜伸出来的树枝上,“不过无妨,本座和你们打个赌,若是方舒然回来了呢,你们这次疏忽,就只罚一年的薪水,若是方舒然没回来呢,你们就都去慎刑殿交代交代,交代完了,还得给本座去追拿去。”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另一个赌却是要和成使打的,若是方舒然自己回来了呢,本座愿意破例放他一马,再给他一个机会是否愿意入赘我离恨宫,若不是的话,一切就得听从本座的示下了。”

“罪人不明白宫主的意思。”成灵低声道。

“不明白呀……”延君拖长了声音,叹口气,“以方舒然的能耐,这时候肯定跑不出这座山林。”她捅捅身旁站着的卫士,“呐,运起你的内力,冲着这莽莽山林喊上一句,就说方舒然要是还不怪怪回来,本座就要把成使剥皮销骨,以儆效尤了。”

那护卫便立刻依言行事,一句话以内力送出去,群山皆有回应,成灵悚然抬头,延君挑了挑眼眉,靠着树干开始小憩起来。

因为延君的那两个赌,等待开始变得灼人起来,在未知的结果却注定要到来一个的前提下,除了延君之外的每个人心里都十分复杂。空气一如既往地清新,但因为了那焦灼的气氛和每个人紧绷的面容,这山门前开始变得说不出得微妙。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1 19:13:00 +0800 CST  
还是没把男主写出来,我也对我拖沓的能力绝望了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1 19:14:00 +0800 CST  
9.5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延君微微睁开了眼睛,朝山坡下的树丛一望,便伸了个懒腰,“方舒然要是自愿回来,现在怎么也该有点动静能让本座听着了。”

成灵依旧垂着头跪在冰冷的地上,延君看着她的背影在颤抖,她毫不留情地续道:“本座方才运功,这周遭方圆百里之处的人声大约多少都能入耳一回,看样子方舒然方相公并不怜惜月前还口口声声非她不娶的成使,真是叫人可怜可叹。”

成灵晃了一晃,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去给成使拿杯热水来。”延君说,“早晨天儿太冷了,别冻着了。”

“宫主不必等了,罪人领死便是。”成灵抹去了唇边的鲜血,哑声道。

“别着急呀,”延君不紧不慢地敲打着身边的树干,“死还不容易,但死也得死的明白不是?你打扰了本座的赌兴,小心本座让你求死不能了。”她冲着一起陪着等待的护卫道:“害怕方舒然不回来了?那也不必,本座这心里琢磨着,百分之七八十,你们还是有赢的可能的。”

众人皆不明白她说的话究竟是何意,只得一头雾水地陪着她等待,而这清晨的雾气在高山上尤为明显,等了这大半天,倒也真真是一头雾水了。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1 22:57:00 +0800 CST  
下一更该有男主了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1 22:58:00 +0800 CST  
10.1
终于延君再次睁开了眼睛,懒懒地朝山坡下望了一眼,道:“真慢。”

她话音落下,一个身影从底下飞跃上来,落地时略微踉跄了一下,将肩头扛着的人放到地上,那人打了个滚翻转过来,面容正是方舒然。

成灵一惊:“你!”

“他怎么了?”延君道,“他昨日违背了我的命令,今日自觉去捉了方舒然来,多少算是点将功折罪的意思,成使莫非要他为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搭进一条命去么?”

将方舒然再次捉回来的人正是廉平,他身上已经换下了昨日出任务时的劲装,换上一件玄黑短打,脸颊还是毫无血色的,在晨曦里看着更显苍白。

廉平抿着唇,挺直的鼻梁配上斜飞入鬓的双眉,若非双眼因为伤势而有些失却神色,端的是个值得称道的好气度。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2 09:48:00 +0800 CST  
终于把男主给写出来了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2 10:51:00 +0800 CST  
10.2
成灵直直地瞪着廉平,好一会儿方才丧气地垂下头去,延君皱眉道:“怎么还觉得他对不起你呢?他不是给过方舒然机会吗?”

成灵这次却颇为放肆地笑了一下,低声叹道,“宫主这还是第一次为区区一个护卫费了这么多唇舌。”

延君张了张嘴,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随即又冷笑道:“第一次并不丢人,但成使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在我这里就很丢人了。”她缓步走到方舒然跟前,附身看了看他。平心而论,方舒然生得着实不错,当初与成灵相识的时候也极致体贴细心,坦然愿意和成灵同来离恨宫居住,玉阶使尚云薇还同延君打趣说大概不久就可以喝到成灵的喜酒了。

谁知在离恨宫待了数月之后,还没等延君抽出时间和成灵商量他们两个喜事的筹办,方舒然突然和成灵一起逃走了。

一向很是看重成灵的尚云薇率先命人去审问了成灵的侍女,却原来方舒然在离恨宫住了月余将一切新鲜事物都看过了之后,就开始后悔起来。他也是世家公子,当日为了成灵和家族闹翻,执意要和成灵过一辈子,结果进了离恨宫,发现一切并不如自己所愿,每每想到好好一个男子这辈子就要庸庸碌碌入赘在宫中过有损他尊严的一生,便免不了要和成灵吵上一架。尚云薇说到这里的时候也顿了顿,奇怪为何成灵也这般糊涂,不仅由着方舒然,还最终跟他一起跑了。

尚云薇叙述的过程中,延君一直没有说话,等尚云薇发问的时候,她才淡淡道,有什么奇怪,人这辈子总要犯一点傻,只是有人的傻是傻了一时,有人的傻是傻了一辈子。

方舒然太幼稚,他不相信离恨宫会那么厉害,不相信的事情他总是愿意去尝试一下,成灵则太愚蠢,她相信离恨宫的能力,但她被“真爱”两个自以为是的字眼给糊住了脑子,以为有这两个字当前,没什么克服不了的。

这就是埋了天下不少女人的陷阱所在了,就算是曾经受过一次类似苦楚的,只要还没把她那颗心给彻底伤冷了,她就也许会再一次被同一棵树绊倒。

男人往往赞美这种感情,把它称作是付出和真情,就像方舒然,他口口声声述说着自己的痛苦,却忘了就是他自己先前决定要这么选择的;他求成灵看在情谊的份儿上帮助他,却忘了事情一旦败露成灵将面对的是什么。

延君怜惜成灵,但她,一点儿,也不同情。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2 15:24:00 +0800 CST  
10.3
方舒然被拖了下去,成灵摊在地上,面色如同死灰,这次她也许真正心死了,但不知是对方舒然的绝望还是对这个离恨宫的恨。

她被撤离了铜阶使得职位,下重手点穴封了武功,关在囚牢里等待进一步的发落。而方舒然,延君甚至懒得处置他,就那么往水牢中一丢,生死由命罢。

太阳终于在山峦间出现,将晨雾蒸腾消散,也晒干了山门外众人的衣衫。

因为方舒然也算是回来了,虽然是被拎回来的,护卫们不需要去慎刑殿反思,一年的薪俸相较慎刑殿的刑罚而言,她们实在是捡了个大便宜,便连她们一向都看不上的廉平,此刻对他也不乏感激。

执勤的换了一批,延君依旧坐在那根树枝上头,手指间转着不知道那里摘来的一朵绒球形的花朵。

廉平也立在原处,没有延君的命令,他自然哪里都去不了。

延君看了他干裂的嘴唇一眼,“猜着成灵还会给方舒然机会逃跑了?”

“……是。”

“为什么?”

“方公子……方公子才华横溢品貌端方,成使既然对他心有爱慕,又甘愿随他离开……”他顿住了话,因为延君已经走到他身旁,依旧在转着手中的那棵花球。

“嗯?继续呀!”

“……更是有先前吸引属下注意而放方公子离开的前车之鉴,属下夜里思及此事,不甚放心,便擅自出了山门,未加以禀告,是属下之罪。”

“将功补过,算了。”延君搓碎了花球,弄了满手的花汁,顺手蹭到廉平的短打上头,感觉薄薄布料下的肌肤紧实而且蕴藏力量,不由得微微一笑,“回去疗伤吧。”难得地柔声。

廉平躬身应是,便朝山门走去。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2 21:40:00 +0800 CST  
突然发现漏了一小段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3 21:36:00 +0800 CST  
10.4
“等着!”延君在后头唤住他,廉平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延君。


“接了。”延君手臂不动,掌心吐力,一颗药丸轻轻落到廉平的手里,“紫玉养身丸,助伤势恢复的,吃了罢。”她说。


廉平垂眼看着掌心的丹药,似乎在端详,继而迅速将药丸放到了自己口中,单膝点地:“谢宫主赐药。”


“行了,去吧。”延君摇摇手,依旧回到树枝上坐了,再不看他。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3 21:36:00 +0800 CST  
11.1
延君决定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在外头坐到了晌午,小和匆匆替她把午膳端了来,她一边吃着一边翻看底下送上来的文书,不时拿笔勾上几个字,便有人来禀报,说金阶使洛声请她过去。


洛声如此托大,却没有人有什么意见,一来因她一向如此,二来她既然敢如此放肆,那自然有其中的道理。


延君便点点头,随口道:“今天午膳的炙羊肉很不错,洛使有吃饭么?没有的话从本座这里给她带去。”


来人推辞道:“洛使吃过了,先是叫了廉卫过去,正在说话呢。”


“说话?”延君挑了眉,忽而又皱了皱,“你下去吧,我这就过去。”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加快脚步,延君走到了洛声一直没有搬离的那个篱笆院,洛声喜静,因此院子周边一向不留人服侍,需要人来传话时会索性自己走出去找侍女。


延君走近院子,便听到了鞭子抽在人体上的声音。


还真是和小时候,何其相似呢。延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迈步走到了门口。


先前倒是她的确忘记了,廉平不遵从命令的事情,传到了洛声耳朵里,便绝对不是她那一顿惩罚就会完事的了。作为勉强算是廉平的师父的洛声,怎么会允许自己教出来的人犯错。


所以那人回答洛声找廉平去“说话”可绝对不是说话这么简单。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4 14:33:00 +0800 CST  
11.2
院子里那棵柳树已经长粗了不少,树冠亭亭如盖,树下是纳凉的好去处。如今廉平站在树下,双手抱了树干,洛声手里的皮鞭正朝他身上抽去。



延君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洛声也只是从眼角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鞭子丝毫没停,每一鞭下去,廉平的手指就抠紧了那树干一分,指尖已经渗出鲜血来,在粗糙的树干上倒不是十分明显。


“洛使,您有事找我?”延君问。


“见过宫主,宫主来的甚早,属下劳烦宫主稍待片刻,待惩戒了这违反宫规之人,再与宫主见礼。”


延君抿抿嘴唇,就在这院子里绕了一圈,而后道:“洛使很少有事找我,此番定是急事。”


洛声闻言,单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隔空扔给延君,延君赶忙打开读了一遍,抬头疑惑道:“是我阿姊的笔迹?”


洛声“嗯”了一声,又一鞭下去,廉平晃了晃,双腿一屈,不自主半跪靠在了身前的树上,洛声没有丝毫停顿,又是破空的一鞭抽下去,卷去廉平本已破碎的大片衣衫,早先被延君责打得伤痕累累的肌肤露了出来,又被新增添的鞭伤覆盖,早是血肉模糊。


洛声何等眼力,纵使伤痕错杂也可以看出廉平身上戒尺打出来的伤,她于是又看了延君一眼,转头对廉平喝道:“站起来!”


廉平的手指在树干上抠抓着借力,凭着一口真气撑持勉力又把自己给拽了起来,洛声再手起手落数次,延君便看到廉平口中一股鲜血喷出,溅在身前的树干上,又沿着树干的沟壑缓缓流下。


“洛使,”她微微皱眉,“这人我已经按宫规罚过了,也该差不多了。”


“按宫规?”洛声加重了后两个字。


“好罢,按私刑。”延君满不在乎地道,“洛使现在做的和我还不是同样,真要按宫规,洛使也不必打了,索性直接叫慎刑殿的人来把他提走就是。”


洛声先是没有理她,又抽了廉平一鞭,道:“去衣。”


延君略不耐:“洛使。”


“没听到我说话么。”洛声续道,“去衣。”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4 18:05:00 +0800 CST  
11.3
延君略不耐:“洛使。”

“没听到我说话么。”洛声续道,“去衣。”
廉平又咳出一口血来,没有回过身子,只微弱地道:“恳请尊使垂怜。”
洛声冷哼一声,手中长鞭甩起,廉平背后的衣襟霎时被鞭风撕去一大半,彻底露了由背到臀再到腿的血肉模糊的肌肤出来。
鞭子狠狠地直接抽在肉上,飞扬起四散的血花,延君只觉得那血腥味异常刺鼻,不自觉地伸手拦住了洛声的动作,“洛使只顾着责罚下属,竟不先管管我阿姊了么?”
洛声这才转向了她,淡淡道:“那宫主自己意下呢?”
“阿姊笔迹未变,但笔力绝对与先前大有差别,”延君攥着那张纸,“本座放心不下。”
洛声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像是早就预料她会如此说,点点头,“这也是为何我请宫主前来的缘故,但尊姊早有话在先,这段时间,宫主还是留在离恨宫为好。”
延君攥了那张信笺又仔仔细细上下看了遍,但身旁的鞭子声实在让她觉得不甚舒服,忍不住又道:“若是阿姊再有信来,情况还是这般的话,我是必要亲自去一趟的。”
洛声“嗯”了一声,延君又补充道:“不带随从,以免声张。”
洛声顿了一下,“宫主安全要紧,还是要多加考虑,慎重行事。”
“我会带护卫,”延君迅速说道,她伸了一个指头指过去,“我带他。”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4 20:22:00 +0800 CST  
11.4
洛声这次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真真正正直视了她,“宫主,下决心前还请三思。”
“没什么可思的,”延君说,“他是离恨宫的人,又是离恨宫的护卫,跟着我出门哪里不对了,看在他可能很快就要执行任务的份儿上,洛姨就卖我个面子,这家法上面就轻饶了他罢。”
她唤了“洛姨”,不管如何,倒的确令洛声的脸色和霁了下来,只是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缓缓道:“既是宫主有令,属下焉敢不从。”
延君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草草冲洛声施了个晚辈的礼,走到廉平跟前,柳树前的青年半跪着,身下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延君把张口呼唤他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她发觉青年虽然脊背还是绷得很直,但事实上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白天换上的短打也已经残破不堪。她索性一回手把自己身上的绯色长袍给掀了下来,锦帛翻转,罩到了廉平的身上,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有些刻意地回避了背后洛声的目光,延君飞快地步出了这个院子。
绯色的外袍很快被渗出的血水给浸湿了,呈现出一种色泽凄厉的艳红,廉平的身子冷得紧,隔着衣衫延君也能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眸是半睁半阖的,因为意识逐渐消散的缘故而显得没有什么神采。延君的步伐很稳,但廉平眼中的很快因为身子的悬空而有了焦距,他先是望了近在咫尺的延君的脸一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一种情况,随后他的眼睛就睁大了,手本能地推了一下。
“……”延君无语。
“……”廉平全身仅有的那么一点点血液几乎全涌到脸上去了。
他那无意识的一推,正好推到了延君的胸前。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5 09:34:00 +0800 CST  
12.1
因为这失手的一推,廉平被吓得半天不敢动弹,延君也得以不用废话就走到了离恨宫的主宫殿群处。周围便开始有宫众路过,眼睛都禁不住要去瞟一眼宫主手里抱着的是何人,眼尖的认出廉平来,虽然不敢窃窃私语,想必等延君走过去了也会开始说些什么了。
不出明天,种种猜测的传言也一定会流传开来。
感觉到手臂上的人开始有些不安分,延君低声斥道:“乱动什么!”廉平不再敢多动,但似乎总是想将自己的脸藏进袍子里头去,奈何他身量很长,被延君抱在怀中就已经颇令人瞩目了,再做出这等掩耳盗铃的举动来,倒让延君哭笑不得。
延君撑在他腿弯的手往上挪了挪,正好握住廉平腰上垂下来的玉佩坠子,他倒真是的,换了一件衣衫,还不忘了把玉佩解下来再挂上。延君握了那个坠子轻轻一拽,道:“你都将这东西戴在身上八年了,这都不怕人说,怎么现在倒怕上了?”
廉平没回答,但是垂下了眼睛,延君不自觉运起轻身术,于青石板路上飘然掠过,有若蜻蜓点上水中浮萍,几晃之下便踏入自己的寝殿,把正靠在门上打瞌睡的小和唬了一跳。而延君已经迈步进去,将手臂上托着的人轻轻放在内室床榻前的暖榻之上。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5 15:51:00 +0800 CST  
12.2
“宫主……”小和紧跟着进来,看到延君放了个人在暖榻上,而且看身量似乎还是个男人,也把后半截话给咽了下去,转身就想出门回避,却又被延君叫住了,“你去请千山鹤过来。”
小和这才愣了一下,抬眼朝暖榻上的人仔细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啊”了一声,匆匆跑出去了。
千山鹤是离恨宫的名医,原本就出身医道世家,据说刚扬名时是个腼腆羞涩的心善小姑娘,但凡真心来求诊的都一一治好。直到尊长辈之命嫁给了族中联姻的丈夫,也是恭恭顺顺地孝敬公婆、和丈夫举案齐眉,夫妻两人每每出现在众人面前都是令人羡煞的一对鸳鸯伴侣。因此当忽然有一天这个名医世家爆出妻子鸩杀丈夫又点火烧毁整座宅子与丈夫同归于尽的消息时,确实是轰动了一时的。而就在女神医的爹娘跌足长叹的同时,一个浑身被凌虐得伤痕累累的年轻女子却爬上了离恨宫所在的栖山,被一名金阶使发现带回宫中,彼时群山上恰巧有鹤群掠过,自此女子自称为千山鹤,对往事只字不提,就此住在离恨宫潜心医道。
千山鹤来得挺快,自己提了药箱当先迈进门来,第一眼看到延君好好地站在屋子里,顿了一下,还是问道:“宫主有恙?”
延君摇摇头,朝内室指指,:“替本宫为他瞧瞧。”
千山鹤依言进去,看到廉平,也是颇难得地讶异了一下。延君知道小和必然不会乱说,也笑了对她道:“本座知你不喜为男子看病,别苑侍君从来不叫你来瞧,只这次他伤势过重,本座又急着他好起来有任务交代,故而是委屈你了。”
宫主难得客气,千山鹤也缓了语气:“惶恐,愿为宫主分忧。”便走到暖榻前坐下,抓了廉平的手腕诊脉。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千山鹤已经收回了手指,又示意小和掀起被子的一角,看了一眼他的伤口。
“宫主过虑了。”千山鹤一边写药方一边淡淡地道,“多是些皮肉之伤,失血过多而已。”
延君好笑地看着她,“而已?”
千山鹤认真地点头,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一面运笔如飞,“开始的伤应该是宫主的侍卫们打出来的,不轻,伤肉伤骨不伤筋,后来大概宫主亲手惩戒了,不重,除了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相比较来说还是洛尊使,几鞭子下去打伤了脏腑,但宫主叫停得早,性命无忧。失的血,补几天就回来了,体虚气弱,这是自己折腾的。总而言之,属下以为,能活。”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5 21:42:00 +0800 CST  
趁着周末多更些,卡文是个痛苦的事情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5 21:42:00 +0800 CST  
12.3
一旁的小和已经忍不住笑了,延君也好气道,“你这神医若是如今出去行医济世,怕不是得被人打将出去。”
“属下的言辞不对?”千山鹤依旧是一副没觉得哪里有趣的神色,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恕属下之前不敬。这位相公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万事都可逢凶化吉,有了宫主的庇佑,这伤虽然重了点但总是无妨的,属下这壁厢开了几幅汤药膏药,好生给他用了,是定然可以康复的。”
延君无奈地看着她摆着一副认真的脸孔说出这刻意的话,摆摆手让小和去药庐抓药去,千山鹤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收拾好药箱告辞。临走时延君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就你这张嘴,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的。”千山鹤一脸无辜。
大夫走了,她再回转进屋子里,廉平俯趴在暖榻之上,眼睛似睁非睁,眉头紧紧蹙着,延君看着他身上自己的绯色长袍,意识到似乎应该给受伤的人清理一下伤口,好预备着敷药。
延君也是个私下里不愿让太多人伺候的,明面上众星捧月、侍女们如何逢迎都是好的,一进自己的寝殿便厌烦了,总觉得人多就无法好好清净休息,因此寝居中只留了自小服侍她的侍女小和。
她心下很是琢磨了一刻,终于觉得自己还是懒于唤人进来,说不得既然都把这人给带进屋子了,索性委屈自己再多照管他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想着,便动手去剥他身上的外袍,那鲜血已经晕出将廉平身下的暖榻沾染的一塌糊涂,若是再迟些时候怕是这外袍就要粘连在伤口上了。这份上延君不由得在心里又暗骂了千山鹤一次,叫她来不是开药方子用的,离恨宫疗伤的好药她岂有不知道的,只是处理伤口一事上对她来说过为棘手,却不料这庸医比她更棘手,还不等她提出要求就先跑了。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6 18:21:00 +0800 CST  
12.4
她的动作当然称不上温柔,因此只剥到一半,廉平就清醒过来了,咋一睁眼看到宫主大人半跪在自己身边,两只手都在撕扯身上的遮盖物,立刻反射地揪住了衣服的最后一角,目光很迷茫。
“放手。”延君命令道。
对命令直觉性的服从让廉平松开了手指,延君看了一眼他由背至腿的伤,把明显不可能再穿的衣袍扔到了地上,自己也下了暖榻,端过来一个银盆,里头清澈见底晃荡出涟漪的,不是水,飘荡出一股酒香。
用温酒清洗伤口是历来江湖人所知道的预防外伤恶化最管用的方法,那些造成伤口的工具又绝非是干净的,反复捶楚之下而伤势又如此大面积,在上药之前是必要清洗的。
理所当然的步骤,延君倒难得踟蹰了一下。终于还是将干净的布巾浸入温酒之中,拧作半干,朝廉平的脊背覆盖上去。
榻上人的双手瞬间一把抠紧了木榻的两侧,猝不及防的剧痛铺天盖地袭来,廉平两道英气的眉毛紧拧着,额头上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延君手上不停,又取了一块布扔进酒中,依旧如前做法敷盖到廉平的臀腿上,一面开口道:“云思功,你练到了几层?”
廉平张了张嘴,但声音几不可闻,于是他又勉力吸了一口气,“回宫主,属下惭愧,只到了五层。”
“这上头原也怨不得你,云思功虽是男女皆可习练,但相较总更偏阴,一般男子,突破第三层已经不易。”
廉平集中意识与那泼天的痛苦在对抗,隔了一会儿,方才道:“是。”

楼主 sinsin12  发布于 2014-01-06 21:35:00 +0800 CST  

楼主:sinsin12

字数:40266

发表时间:2013-12-26 08: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22 20:23:52 +0800 CST

评论数:45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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