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家里养个狐狸精

也正是如此,通过张少帝之手,真武地位超然不似人间物,至于那些口含天宪的儒家圣人坐镇之下的未央学府,本就已经独立于江湖之外,襄州成了江湖人人向往的朝圣之地,把中土神州的中字,牢牢地攥在手里。甚至开封的那位读书人,亲临钦天监,写下了那句中分天下三分武运这句话,对那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张少帝是赞不绝口。赞的不是那份悍然神人矣的境界,赞的是那份眨眼间算计天下的心思。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7 23:33:00 +0800 CST  
徐海民风剽悍,除了神刀门那座庞然大物盖的蓬荜生辉之外,大都依山旁水,立地扎个帐篷围栅栏便是一座村庄,对旁人说,是村庄,但是土生土长的徐海人会告诉你,那一片片扎堆起来的羊皮帐篷,叫部落。或大或小,遍布整座徐海。活法也简单,围河起田,种些野稻。圈一片地,便能养起来一波牛羊。穿梭于各大洲的行脚商能从各地带来精细的盐巴,用金子或者质地坚韧的牛羊皮便能换。倒手卖入中土,便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天下熙攘皆为利。不乏那些为了钱奔波买命的商人一波又一波的进入这边外人来看的蛮夷之地。
行脚商多了,便组织起来联盟,大大小小的分为两批,第一批呢,是拿着大宋通关谍的,年年月月对着朝廷上贡的,大大方方走官道的,以包袱斋为首的商客。每月两次,顺着大宋边界一圈走商,返回中土倒卖手里的物件。而另一批,就是付不起高昂的商赋,凭借自身特殊的渠道和手里见不得人的功夫,铤而走险的黑商。这种一般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或者流落在外,不在户籍的外乡人。心狠手辣,心狠,说的是低买高卖,手辣,说的是他们为了手里的黑货,一言不合便能杀人。朝廷对于这种人,是出了名的不遗余力的打杀,经常便能看见商道上的小侍郎带着一批官兵盘查,一经发现,就地正法。
但是天不亮你怎么知道黑,徐海这个地方,却有着闻名于江湖的黑街。甚至于朝廷对这个地方,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私底下派遣人马,到这个地方隐姓埋名采买那些市面上真真不容易见到的珍贵物件。
而黑街这地方,也确实有着独到的地方。
甭管你是黑商还是商客,进了黑街便没人问你的出身。只看你手里的物件。而这地方有个看起来夸大其词,但实际上却无比中肯的话。
只要有钱,你什么能都能买到。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7 23:57:00 +0800 CST  
有人就要说了,那我仗着自己功夫高,强买强卖,甚至杀人越货不就没人管了吗?嘿嘿,都说了这是整座江湖所有商盟都要派人驻守经商的地方,甭管大的小的,黑的白的。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敢在黑街里撒闹的,便是等同于告诉所有人,这个人,能杀。
便就是依靠着这稀奇古怪的关系,黑街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甚至大宋的官兵到了这地方都要隐姓埋名,不敢暴露出身,更何况于你还想在这里强买强卖。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你是那座浩然正气千百年的未央学子,想在这里抖一抖你们的圣人威风,便能从天上掉下来一把刀,咔嚓斩了你脑袋,还找不到是谁做的。
但就是这么个地方,只要你有眼力有财力,你甚至都能买到江湖上根本出现不了的东西,不是没有这样的幸运儿。
早年间便有一个摸金小儿,拖着一口石棺便来买,张口便是天价,有个黑衣蒙面的冤大头伸手买下一开棺。便是一副上古仙人的遗蜕。随后蒙面人合棺,单手只起那座看起来便有千斤的石棺消失在人们面前。震惊天下。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8 00:08:00 +0800 CST  
但是黑街这地方,有钱还不是唯一,最考的是你的眼力见儿。因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买定离手,出柜不负责。黑街这地方大,做买卖的人也多,那这物品自然也就参差不齐,有真的,也有假的,有好的,也有坏的,这看的不是卖方,而是看你自己的眼力。遇到一些花里胡哨的商家,他可是真正能把那一坨狗屎说成金的。所以历年来,黑街这鬼地方能从里面捞着宝贝回来的,不是那眼睛毒辣到极致的老不死,就是那种吃个饭都能咬到金子的幸运儿。
这地方大了,来这里的人就多了,天南海北五湖四海,觉得自己手里是个宝贝的都往这黑街钻。哪怕是内包袱斋他也免不掉俗。他包袱斋是何许人也,那是朝廷下派的通关文牒。实打实的绕着那大宋边界,绕了是一圈又一圈,手里边的宝贝,销不掉的赃货,一股脑儿的往黑街里扔。所以这黑街做的越来越大,少不了这黑白两道的支持。这黑街他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愣生生在黑街正中央给他起出来一座八层高的宝塔,门上挂了个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
包袱斋。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8 02:56:00 +0800 CST  
徐海的天气也是古怪的紧,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就造成了徐海人身披牛羊大袄,还偏偏漏了个胳膊。这徐海古道上,悠悠传来一阵马蹄和车轮滚滚的声音。马是出自中土的矮脚马,出了名的负重耐行,三人高的车子堆得满满当当,车辙极深,马头衔着马尾,足足八辆马车,车上挂着一面旗,上曰“斋”字,就缓缓在这徐海古道上摇摇晃晃。
随行的护镖侍卫个个膘肥体壮,太阳穴高高凸起,眼神晦暗不清,手上的老茧无一不是在告诉别人这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练家子。车上边坐着一老一少,老人的牛皮大帽压得极低,依稀只能看出那尖锐的鹰钩鼻,旁边的一少竟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只是徐海民风彪悍,山贼麻匪数不胜数,似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高调,在身上围了一圈泛着油光的羊皮袄,拿根黑皮带粗粗的把自己系了起来,头上的帽子也随旁边的鹰钩鼻老者,压得极低。
但鹰钩鼻老者却时不时的探望四方,这也确实由不得他不担心。徐海古道这条大道是出了名的平坦坦,眼神好点的都能望到八里开外的地方,四周青草茵茵,根本埋伏不下来人,所以那穷凶极恶的麻匪,正眼都不带瞧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山贼麻匪,却是那牦牛群迁徙的必经之地。成千上万的牦牛可不是和你讲理的人,前拥后挤,跑的慢点的都得死在自己家牛群的脚下。不管前面有什么,都能给他碾的稀碎。鹰钩鼻老者不是没见过这场面,几十年的跑商经验,他是亲眼看过商队消失在牦牛群里面,连根针都没在地上,全部压的干干净净。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8 03:13:00 +0800 CST  
但庆幸的是,鹰钩鼻老者凝神听了半晌,眼睛也没使闲,没看见什么牦牛群的踪迹,心里面也是松了半口气,低头对旁边的少女轻声说道:“徐海古道这地界,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不然这钱有命赚没命花,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到这老者也轻轻笑了起来,似是被自己逗笑了,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那个叔叔,仗着自己辈分高,从大斋主手里接下了来徐海的货,走的时候是意气风发,过这徐海古道的时候,不照样碾了个干干净净,连给他立个衣冠冢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老人又伸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自嘲似的笑了笑。少女眼神明亮,静静盯着老人,伸手抚住了老人的胳膊,“大爷爷,没事儿,婷儿不在这呢嘛?”老人也不说话,只是拍了拍少女的手。而就在这时,老人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个轰隆隆仿佛天雷作响的声音。老人噌的站了起来,极力远眺,黑烟滚滚。老人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转身攥起了少女的手,一把将少女扶上了马,右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刀,挥刀砍断了拉车的缰绳,一刀抽在马屁股上,大声喝到“跑!”。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随行的护镖侍卫看着那滚滚黑烟愈来愈近,也没有太多的害怕。他们在接下徐海古道这趟镖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被那六亲不认的牦牛群碾成碎泥的准备。旁边那个包袱斋的大小姐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但也都知道是无济于事罢了。
矮脚马是以负重耐行闻名于世,并不以速度见长。而就在老者砍下缰绳这一段功夫里,他们已经能清晰的看见愤怒的牦牛鼻子里喘的热气了。鹰钩鼻老者做的更多的只是尽人事罢了。而鹰钩鼻老者在一刀抽向马屁股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8 03:29:00 +0800 CST  
而同样惊慌失措的少女,蓦然回首间,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光景。
一个黑衣高冠的道士静静的站在徐海古道上,身后背着漆黑如墨的剑匣,里面插着两把长剑,长剑的黑穗儿迎着风飘飘荡荡。道士静静看着牦牛群,左手画阴,右手画阳,双手在胸前画了个阴阳鱼,迎着那愤怒的牦牛群轻轻拍了上去。
丹田生金莲,一气通黄庭。
那被道观束缚的长发,狠狠冲向了脑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顺着成千上万的牦牛群轻轻拨开。而愣在那里的包袱斋一群人,只觉得两股铁蹄洪流,在自己两边滚滚而去。
而在前面缓缓收手的道士,回首一笑,恍然仙人矣。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8 03:39:00 +0800 CST  
那蓬荜生辉的神刀堂里,有个叫万仞峰的地方,深深藏在神刀堂后面。在这平坦高原的徐海,万仞峰是第一高。而在那万仞峰顶,有一位红衣少女顾盼生姿,巧笑嫣然,轻轻跪坐在蒲团上,与面前脸色僵硬的马脸男子一对一下着棋。马脸男子下棋下得极慢,仿佛每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而红衣少女端庄归端庄,那黑溜溜的大眼睛仿佛按捺不住的四处瞎看,下棋下的有点随心所欲。但即便是这么下棋,马脸男子依旧是每一步想了又想才下下去。
“先是太白的老神仙一剑戳瞎了中土神州那位的眼睛,那个陆姓的小怪物,又一剑戳瞎了北边的眼睛,弄得山上疑神疑鬼的,现在又把真武山上的小怪物放了下来,呵呵呵。”红衣少女托着腮,笑眯眯的看向马脸男子。
“傅叔叔,我怎么感觉我下棋下的仿佛着了那个读书人的道。”
马脸男子依旧盯着棋盘,想了想,将棋子缓缓放入棋盘中,轻声道:“一老一小反正都是活不长的人,想在棋盘上分个胜负,那我便由着你来。这盘棋你只管下,有事傅叔叔给你顶着。”说到这,男子一拍脚边的黑刀,黑刀一声轻颤,径直刺向东方,眨眼间又回来。红衣少女盯着马脸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
“傅叔叔你可真记仇。”
马脸男子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棋盘,示意少女接着下。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1-28 04:05:00 +0800 CST  
红衣少女笑弯了眉毛,就差没有笑到狠狠拍桌。她右手捻起一白子,“啪嗒”一声点进棋盘中,顷刻间斩断了黑子大龙。棋法妖异,剑走偏锋。马脸男子沉吟半晌,叹了口气,抓起三枚黑子丢进棋盘角落,投子认输。红衣少女便笑得更开心了,她想了想,勾了勾手指头,冲马脸男子笑道:“傅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马脸男子侧过脸,半晌后拍了拍红衣少女的头,满脸释然,抓起脚边的黑刀,一瞬间没了踪影。
红衣少女默默的清空棋盘,逐子复盘,满脸笑意,但复盘的每一步都精确无比。
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的叔叔姓傅,是这座天下刀最快的人。
红衣少女的手顿了顿,也是这座天下刀最不讲理的人。
那个想跟天下讲理的陆姓小剑仙,怕是要在她傅叔叔手上吃不少的亏。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2-01 03:54:00 +0800 CST  
徐海古道上刮着凌冽的寒风,割的人脸皮生疼,如坠冰窟,但头顶上却顶着偌大的太阳,跟这刀子般的寒风没有丝毫的关系,他热他的,我冷我的。
滚滚而行的马车上飘扬着一面旗子。在那旗子上,用鎏金攥着一个“斋”字。领头的仍是鹰钩鼻老者,懒洋洋的甩着马鞭,吆喝着号子。而车旁半大的少女,俏生生的掰着手指头,她想了想,往鹰钩鼻老者旁边凑了凑,瞪着大眼睛问道:“大爷爷,那个道士……是山上的神仙吗?”说着她学着那道士推了推掌,嘴巴里还“哼哼哈嘿”的壮着气,满脸说不清的亢奋。鹰钩鼻老者笑了笑,将亢奋的少女扶正了身子,缓了缓,似是在措词,又懒洋洋的甩了一鞭子,轻声道:“应该是吧。”少女“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抱着鹰钩鼻老者的脖子俏生生的问道:“那比起老宅子里的供奉们,谁比较厉害?”鹰钩鼻老者摇了摇头,少女又歪着头问:“那比起大爷爷呢?”鹰钩鼻老者哑然失笑,狠狠的一拍她屁股,“那当然是大爷爷比较厉害啦!”
少女的眼睛笑没了缝,抱着老人胳膊哼哼唧唧,可是仿佛福至心灵一般,她回头遥遥望了一眼远方。
仿佛有个黑衣高冠的道人,负着手,在冲她笑。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2-01 04:08:00 +0800 CST  
开封城,是先帝打下大宋之后,朝议三月才定下的古都。当时朝廷满堂议论,说哪的都有。可那个黑袍读书人,一手压下满堂众议,与先帝敲定在开封。建造皇城更是一桩苦力的活计。都说打天下易,守天下难,但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那个黑袍读书人却从北方调来了数以万计的劳力,风风火火的赶制皇城。更为蹊跷的是,皇城本是皇家子嗣世代居住之地,不论是对于在位的皇帝,还是皇亲国戚,都是一桩关至身家性命的事,可先帝却两手一背,轻飘飘一句“都交与国师处理”便带着一帮人马南下稳固江山,全权托付给那个黑袍读书人。而那个黑袍读书人,送君千里,离别时双手插袖,冲着那个号称身负万千龙气的帝王躬了躬身子,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定以国士待君。”
抬首时,便是那个扶龙三十载的老先生,便是那个满口圣贤书却一手杀尽天下屠龙术的老先生。
他是世人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是满口之乎者也的秀才,他是人们口中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书生,他也是北莽蛮子口中千军万马避黑袍的黑袍。
他拿不起刀,也不会任何山上的法术,更不是世人口中的神仙,他只是坐在军帐中,冲着北莽蛮子的王朝点了点手指,说了一个字:“杀。”便有百万金甲前仆后继杀入北莽,便有那个恍然神人矣的张少帝,不惜一死捅破半座北莽的天空。
他一直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世人却说他——
人间最得意。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2-01 04:26:00 +0800 CST  
未央学宫占地千里,树立七十二宫,以敬七十二贤。学宫不设高栏围墙,只因山门前立着一块碑,上书“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七十二宫中有三座主峰,其之大不知千里也。山上山下俱是那腰间挂着“行而知之”的醇儒,蓝袍白衣,行色匆匆,或悠哉悠哉。而这座主峰上却不设任何门禁,只因这座千里主峰隐隐自成一国:有私塾,有村庄,有弄庭,有城邦。山名戚山,城名玉扶城。
而玉扶城闻名于天下的关键,就在于他有一座直通文庙的私塾。而这座私塾里,教的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却并不设任何防备。任何一个能进入玉扶城的人都能在这座私塾里旁听,只是千百年来并没有傻子想去听那些迂腐不堪的老夫子说着那些能让人睡着的话。但是这座本应宁静的学堂,却突然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景色。那是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身后背着一个偌大的木匣,齐腰的长发被一根玉簪胡乱的挽着,每当开课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总会准时出现在门口,也不言语,就是笑眯眯的,认认真真的听着夫子讲课。私塾很大,大到每次都要有十几二十位夫子才能开课。每位夫子独占一所课堂,侃侃而谈。而那个年轻人更加古怪,他就站在院子里,双手插袖,静静的听,静静的笑,时不时还会歪下脑袋,似是有所不解,便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表情认真,一丝不苟。
没谁说的清楚他在听哪位夫子的课,或许只是神神叨叨的站着罢了。每当放课的钟声一响起,那个年轻人便死死地盯着那个不知道挂在私塾里多少年的古钟,深色肃穆,甚至还会轻轻弯腰以表恭敬。三声放课钟响毕,便转身就走,干脆利索。第二日开课时间又立于门前,依旧是站在院子里,双手插袖,静静的听,静静的笑,周而复始。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2-01 04:56:00 +0800 CST  
唐门地处巴蜀,位于悬崖峭壁之间,以精巧至极的傀儡术闻名于天下,包括那座迤逦壮阔的雄楼,也是用那精巧至极的奇巧之术制成的,更是有中原楼兰之称。巴蜀山石脆弱,本不该负担起这座雄楼,偏生就是用这奇巧之术在这悬崖峭壁上盖了起来。而这座雄楼有座御风堂,唐门历代门主无一不在此挥斥方遒。而御风堂内有座整座中原最神秘的东西——十三巧。而那十三巧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只知道唐门的傀儡术以奇巧之术,都是从这十三巧里衍生而来。
而这十三巧之术如此神秘,自然会引得江湖窥探。先不说你凭什么能进入这御风堂,能进来的无一不是来头极大之人。而这唐门呢,也神奇的紧,不设防。你既然有本事进来,那就随意看。而那些大人物们往往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东西就在那里,可你就是看不见,所以被称之为最神秘的东西。而这座雄楼的山门前,树有千丈高阶,每块石阶上,都刻着些人们看不懂的字,总让人觉得是来头极大的物件。可千百年来,江湖奇人秒人费尽心思,更有甚者将阶梯上的字拓印下来,横竖没看出个所以然。不论你左猜还是右猜,他仿佛就是印着字而已,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所以巴蜀的唐门也被称之为最不神秘的神秘的地方。
而唐门,除去那诡异的傀儡术之外,最令人咂舌的是一手绝活——控鹤擒龙。和真武的四两拨千斤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真武的四两法将就的是借力打力,以最小的力气拨动最大的力气,而他唐门造极者,却能仅凭一根特制的钢丝,吊起千斤巨石,如臂挥使。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2-08 01:41:00 +0800 CST  
而在这御风堂内,跪坐着一名紫袍少女,那高堂之上,端坐着一名紫袍老妇,手握龙头杖,闭目沉思。而客座之上,则有一名黑袍老者,轻轻品着香茗。紫袍少女腰杆挺得笔直,低垂着眼眸,指尖不停滑动着一些银色的光芒。而那位黑袍老者,竟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少女。想了想,他放下茶杯,轻声道:“摘星,我的要求也不多,你只要挡下他三次,挡下他三次。”老者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眼神肃穆。而跪坐的少女依旧不吭声。老者也不急,拿起茶杯端在手边,眼神放空。半晌,紫袍少女抬起头,那双眼之间竟是异瞳——一黑一白。“三次?先生你是瞧不起我吗?”紫袍少女只是静静坐在那,摊开手掌,并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下戳到手掌上。“先生你是想把我唐门也拖下水吗?”老者拍了拍袖袍,一字一句道:“你若不去,我便灭了你们唐门。”少女轻声一笑,歪了歪头,“先生哪里来的底气,龙座上的那个人给的吗?”老者摇了摇头,“因为大宋的江山,就是我给的。”少女舔了舔嘴唇,又低头玩弄起手间的光芒,呵呵一笑,“虽然我不清楚先生图谋的是什么,但是这趟浑水,我不会淌。反正出去也是被那个小怪物一剑捅死,复而引得那个老怪物灭了我唐门,在家坐着也是被你们大宋铁骑碾成灰泥,左右都是个死,那我还挣扎什么啊?难不成我学那个张少帝?坐在蒲团上混吃等死,突然一朝顿悟,一巴掌把这大宋的江山连同先生您一掌拍到地底下去?那该多好。”
而自始至终,高堂上的紫袍老妇一言不发,只是闭眸沉思。老者笑了笑,拿手指点了点少女,顿时间,天地风云转瞬变色,一位位儒家圣人的虚影,从老者背后走出,一身浩然之气。可那些圣人光影,手上皆捧着圣贤书,可是那圣贤书上,一字一句皆是由鲜血构成。老人神色平淡,张口便说:“是你唐摘星太过自大,还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连你我也杀不掉了?”跪坐着的少女五根手指轻轻拨动,高堂上的紫袍老妇像是被线扯住了一般,一下被拉到少女身前。黑袍老者轻轻一哼,望着少女的眼睛里皆是鄙意。
“腌臜东西。”少女神色平静。老人挥手散去天地异象,紫袍老妇又重回高堂之上,“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凭你现在这副身外身,不够看。”
跪坐的少女只是拍了拍袍子,起身离开御风堂。而黑袍老者喝完了手中的香茗,顺着唐门山前千丈阶梯,一步一步走到牛车上。而这牛车之上,端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的男人,浑身草莽之气。见老者一步一步走下来,汉子便撑手一跳迎向老者。“国师。”老者点了点头:“去吧。你唐千宗能不能活,就看你这位老母亲怎么做了。”汉子点了点头,在老者睁眼的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2-08 02:09:00 +0800 CST  
玉扶城内晨钟三鸣,那个白袍负匣少年又准时出现在院子里,双手插袖,悠然自得。而这次与众不同的是,在那私塾门口,立着一位麻衣老先生,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书“吾善养浩然气”。老人眼带笑意,静静看着少年,也不说话,一直等到私塾内钟声三鸣,在少年转头时,冲他点了点头。少年也报之一笑,“见过夫子。”麻衣老者点了点头,伸手托向门外,笑道:“同行?”少年想了想,点头与老者一起下山。
“听那老不死的说,你已剑道大悟?”少年腼腆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剑气长,剑术低了那么一点。”老人哈哈大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才多大?你跟那老不死的比剑术,自然是逊色的多。当年他可是凭借一把剑,把这座天下搅得天翻地覆,你哪里学得来他?”老者突然顿住,复而又道,“学得来,学得来。”
少年更加腼腆,头都要缩到袍子里去了,轻声道:“年……年少轻狂嘛。”老人笑得更加开心了,“人不轻狂枉少年,我懂,我懂。”老人伸手捡起了一根草叶,轻轻把玩。
“初闻你负剑下天山,我是有点不敢相信的。那独孤老头寻了这么多年都没寻出个所以然,甚至不惜亲自下天山,走遍了天涯海角,走遍了这整座天下,都没找到个称心如意的。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好。好容易寻到你这么个坯子,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脑子里到底哪根筋不对,敢把你放下来。”老者转头看了少年一眼,少年神色悠然,“他自己的身份本就敏感,你更是如此。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山上的山下的,通通没日没夜的盯着那座太白山门,你可知你一路下来究竟有多少眼线。”
少年点点头,“知道的,有些时候差点摁不住背上的这把剑。”老者笑了笑,依旧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少年一言不发,只是跟着老人的脚步亦步亦趋,最终停在一片湖前。湖水湍急,而老人只是伸手一点,整座湖水仿佛忽然停止,飞扬的水花仿佛依然停在空中,始终不坠。老人牵起少年的手,从那停止的湖水里一步一步走到对岸。少年噗嗤一笑,“夫子你这样乱来,上面的那些圣人们真的不会打你板子吗?”老者挠了挠头,晒然一笑,“打呀!怎么不打。”老者伸手给少年看了看,手掌上清晰的印着一条红印,仿佛被人用戒尺抽了一遍,“但我皮糙肉厚啊,他们能拿我怎么办?再者说了,钟某闭门造车这么多年,不就为了更好的走一走这天下么?这么多力气憋在身体里多难过啊,该用的还是要用的嘛。”少年抬头看着老人的眼睛,轻笑道:“先生莫要害我。”少年背上的木匣突然躁动了起来,而老人只是轻轻一瞥,天地突然仿佛沉重无比,重到双手不得不托起木匣,双脚狠狠灌进地里。老人依旧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在走,少年也一步一步在跟,只是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清晰的脚印。
“南海曾经有一个小魔头,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他也是如同你这般,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登高望远。可你知道吗?登高望远是他自己说的。我们则是说他好高骛远,觉得自己有几斤几两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站在我面前说要跟我比一比,你猜比什么?”老人望着少年的眼睛,笑的如沐春风,“说要跟我比一比谁的命大。那小子可不得了,可不像你这么乖。”少年神色平静,一手托着身后的木匣,一手轻轻攥着老者的手。少年歪了歪头,抬首看着老人,竟是轻轻笑了出来。
“先生,我可不乖。”老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可少年越往前走,陷到地里的部分就越来越多,直至老人松开手的时候,少年腰部以下都已埋入土中。可少年只是两只手撑着地,将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冲老者拱手道:“谢先生不杀之恩。”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8-12-08 02:49:00 +0800 CST  
老人脸色淡然,依旧看着湖面,负手身后,轻声道:“你的剑意太过可怕。”少年低垂着眼眸,赞同道:“本无剑心,强撑起来副剑骨,确实突兀的很。”老人的手指攥着草芥,似是在谋算着什么,“太白剑坪那一剑,至少毁去你这么多剑骨。”老人左手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头,神色中浮现出少有的严厉。少年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但你似乎与常人有什么不同,见空大师替你挡了一劫, 少说也是一甲子的功夫。即便是这样,你似乎也并没有痊愈。陆压,你可知,你每递出去一剑, 都是在挥霍太白千年的剑意。”少年张了张嘴,几次想说些什么,可都没有发出声。半晌,神情有些挫败,无奈的点了点头,“学生知晓,所以才来找您。”老人望着静心湖,眯着眼,身上的麻衣无风自动。少年抬头,只感觉老者的身影越来越大,仿佛有一只手贯穿云霄,窃取天机。少年背后的剑躁动不安,仿佛遇见了什么令他兴奋至极的事物,通的少年不得不半蹲着身子,右手狠狠的拍入剑匣,镇压下来。
天上似有雷动,但却是隐隐的,只能依稀听见闷闷的雷声,可天色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晴空万里。麻衣老者突然转过头,嘴角留下一缕血痕,大声问道:“剑意几何!”少年抬头,目光笃定,答日:“举世无敌。”“好! ”麻衣老者哈哈大笑,“那钟某再送你一场造化。”说着麻衣老者转身衣袍激荡,右手狠狠的拍向少年额头。顿时间天地变色,三千雷动,伴随着无数朗朗学声炸响在少年脑中。少年死死地咬着牙,目光狰狞。“就当钟某还清了当年的机缘,顺便再看看我的运气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9-02-02 02:07:00 +0800 CST  
那一日玉扶城人只见天空黑压压一片雷云摇摇欲坠,人人皆惶恐不安,挨家挨户紧闭大门,都好似惊弓之鸟。
在玉扶城墙之上缓缓走出一位老者,遥遥望着那被历代圣人切断的名为静心湖实则砥砺柱的小天地,老者一身儒衫无风自动,手里拿着一柄戒尺,隔着两方天地,一下又一下的冲着静心湖抽动,神色极为平淡,但眼神全是戚戚然。
玉扶城人的耳朵里除却雷生外又多出隐隐风动。
在玉扶城里的红谷街上多出一位眉心生有一点红芯的俊俏少年,悄悄在这条老街上买下了一个店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未央学宫名扬天下,玉扶城更是首当其冲,这条红谷街更是人来人往,谁也不会注意这条街上多出一人又或者少了一人。
只是相邻的铺子有天清晨看到那位生的俊俏的少年站在梯子上惦着脚在那间门面上挂上一个三四茶铺的匾头,少年回头冲他们笑了笑,几位掌柜的也笑着拱拱手说了几句吉利话,感叹了一下小小年纪怎能做得了生意,便将这事儿抛之脑后,忙起了生机。
红谷街当得起闹市一词,坐落在圣人的一方天地里,天下人无一不想来这沾染写学气,几条小道流传的怪谈更是让着条街人头攒动。
白衣少年笑眯眯的站在板凳上,一手撑着脸颊,一手轻抚着柜台的算盘,把身子都放在高高的柜台上,砸吧砸吧嘴有点想学那些人作首诗,但是脑子里别说诗了,连大字他都不认识几个。想到这,他有点失望,随意拨弄了一下算盘,歪着脑袋看了眼脚底的小板凳。
嗯,还得张高点。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9-03-22 21:34:00 +0800 CST  
铺子的生意谈不上红火,但也有模有样,在这个寸土寸金的玉扶城,一个铜板就能买两杯不知名却甘甜异常的茶水的铺子,已经不多了。闲暇之余来茶铺上杯小茶,看街上往来,还能看看铺子里那个眉心红痣好看的不得了的少年掌柜的养眼。这个名叫三四茶铺的店,悄无声息的在街上有名了起来。
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
那个俊俏少年也讨喜,一直笑眯眯的,端着茶忙前忙后丝毫不乱,忙里偷闲的时候双手捧着一杯与他们一样的小茶站在柜台后面的板凳上轻轻嘬两口,细长的小眼睛一眯,满脸享受。
那些常来的老茶客们都好不收敛的放声大笑,有的茶水空了也不喊填茶就偷偷瞅着那个少年一脸美滋滋的样子,拍案大笑后,高声喊道:“小掌柜的,再添些茶!”
一天的收益并不高,甚至比起整条街上最落魄的铺子都不高,人家好歹是按银钱计数,他不是,每天捧着一堆锃亮的铜牌,一块一块数,一百个为一贯,用一条红绳小心的穿起来,放在柜台底下的小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好,满心欢喜,乐此不疲。
每月到底,就看着那个小掌柜把那个宝贝箱子拖到驴车上,去街上的当铺换整。
当铺的老师傅每月也都眼巴巴的等着那个小掌柜的来换整,甚至当天的值班都是那些老师傅们抢着当。
不为别的,就为那个小掌柜的。
那个小掌柜的抱着于身子不相符的箱子,嘿咻嘿咻喊着号子,把那个宝贝箱子放在他们面前,脆生生的喊一声:掌柜的,我这月好像又多赚了些钱,这箱子又沉啦!
然后惦着脚眼巴巴看着那些老师傅们点钱,笑眯眯的,瞧着便欢喜的紧。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9-03-22 21:58:00 +0800 CST  
老师傅们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掌柜,有时候还偷偷多算他一两银子,小掌柜的眉毛就皱巴巴的,轻轻喊了几声老师傅,顿了顿又说你们慢些数,数不对。说罢又有些不放心,扭头跑回铺子,把那个所有店铺都视为隐秘的账本带给当铺的老师傅们,又说了一句你们数不对!
引得当铺的老师傅和伙计都哈哈大笑,甚至隔壁铺子的掌柜也都靠着门楣乐的直拍大腿,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揉揉那张小脸。
小掌柜的不明所以,四下看了看,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眼里分明全是疑惑不解。
这又让那些老不修的笑的乐不可支。
小掌柜的在这充满市侩的红谷街当的上风生水起。
街上那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得到屠户隔三差五便来铺子喝茶,也不付钱,每每离开都冲那个小掌柜的摆摆手,凶巴巴的说句:记账上!
转眼就不见了身影,小掌柜便皱着眉毛委屈巴巴的在那个小账本子上鬼画符的写了些什么,然后两手撑着脸,学那落魄书生郁郁不得志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引得满堂茶客和那偷偷猫着瞧的屠户哈哈大笑。
到了月底便看见那个恶狠狠的屠户拎着两刀肉条,每刀约莫都有十斤重,带着那个与屠户截然相反,长着一张极善面孔的婆姨来到铺子。
屠户将肉条扔到后房的的小厨台上,回头看着小掌柜,凶巴巴道:“咋,怕我不给钱啊,”似乎是看到那小掌柜的笑眯眯的眼神,嘿了一声:“我还就不给钱了,咋的嘛!”
那个满脸温柔的妇人便轻轻剜了一眼屠户,帮着小掌柜收拾铺子,均均那瞧着翠悠悠但却不太整齐的茶叶包,洗洗茶碗,又去后厨忙活起来。
屠户大咧咧坐上桌子,喊了起来:“咋,客人来了都不上茶,你这掌柜怎么当的嘛!”
屠户一月茶水多少钱?小掌柜看了眼账本,两刀肉条多少钱?小掌柜又皱起了眉毛,轻轻在那小账本子上划掉一页。
数不清数不清,那得老多老多铜板了。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9-03-22 22:23:00 +0800 CST  
那天下着雨,街上的人都神色匆匆,举着油纸伞快步来,快步去。对面忙的昏天黑地米铺的老板也闲了下来,搬着板凳坐在铺子门口,砸吧起了旱烟,生旱烟不仅呛鼻,还有些恶臭。但那个两鬓斑白却精神抖擞当的老板却津津有味。
小掌柜也学着那米铺老板搬了小板凳坐在铺子门口,笑眯眯看着那浓厚的白烟在半空中消散。
米铺老板寡言少语,毕竟跟别的铺子不太一样,人家凭口舌拦生意,他根本不需,每日客人依旧络绎不绝。久而久之,说的话便越来越少。人望着便有些沉闷。
米铺老板看着小掌柜,样了样手里的旱烟,有些笑意:“来一口?”
邻铺胭脂老板娘冲着他啐了口唾沫,尖声喝到:“老东西别瞎带坏,小陆掌柜的,别听他胡说,老****的就会乱整!”
陆压冲着老板娘笑眯眯的哎了一声,又冲米铺老板摇了摇头,轻声道:“臭!”
米铺老板也不生气,鼻子冲着老板娘哼了一声,眯着眼在台阶上磕了磕烟烬,再烟袋里压实了一只旱烟,眯着眼点了起来。
小掌柜突然转头看向街口,漂亮的眼睛眯了眯,随意挂在柜台底下的木匣子轻轻震了震,被少年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复而安静了下来。
这一天,街上多出了一个算命先生,穿着湛蓝色的道袍,头上顶着一顶工工整整的莲花观,打着油纸伞,扛着一柄旗子。
上书八字
铁口直断,无所不知。

楼主 我跟你拼啦QvQ  发布于 2019-03-22 22:48:00 +0800 CST  

楼主:我跟你拼啦QvQ

字数:72644

发表时间:2018-11-03 23: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1-09 10:48:0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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