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逐洪荒

楼主加了会儿班,导致今日更文晚了些~感谢各位仙友的耐心等待,这就为大家献上第十八章的前半部分。
这一章依旧分两次更完。从这一章开始,楼楼要走剧情主线了,也就是开始搞事情
多搞些事情才能把文写的长些,免得有人说吃不饱!
从这一章开始,东凤要分开些时候,也是自九层迷障开始他们第一次分开。俗话说的好,小别似新婚嘛!敬请期待后头的糖拌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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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入南荒


若不是为了来把凤九送回水沼泽,出九嶷山的当天东华便就会去收拾残局。他费了小半天时间回了趟水沼泽,刚一入学宫便听说少绾出走了。本想看场好戏,熟料耽搁了一个月的时间,竟叫他给错过了,惋惜之余也觉得有些无聊。想着既然回来了索性就休整休整,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凤九一路上都晕晕乎乎的,也是有必要关照折颜多加照看。于是,原本两袖清风潇潇洒洒的父神养子便很不情愿地接了照看小狐狸的任务。那紫衣裳的神仙说凤九吃了那颗丹药后有些副作用,要他盯着些,别出了人命叫白止不好交代。折颜点了点头,心道这东华最近还真是慈悲为怀善解人意到叫人有些惶恐。若是照看不好,估计不好交代的不仅是那白止,定还有他折颜吧!想想东华的拳头,水沼泽唯一的凤凰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莫出个什么闪失招来灭·顶·之·灾。
这一趟,紫衣尊神自是不好直奔妖族叫人看出了他的异常来。魔族与妖族毗邻,他待在南荒也很容易得到妖族的动向。如今少绾回了章尾山,倒正巧给了他这么个契机。墨渊打着与他一同刺探敌情的幌子要同他一起去南荒,其中缘由东华自是心知肚明。身边多了个人虽然有些碍手碍脚不如他独自行动来的方便,但墨渊还算是个手脚麻利的,想来多一个人也好叫这件事情多掩上一层迷云,他倒也不吃亏。既然不会太耽误正事,东华便就应了。墨渊爱面子,有些事情东华也就懒得去拆穿。诚然这件事是他一句话捣腾出来的,但委实没叫他觉得自己有甚理亏的地方。墨渊自己磨磨蹭蹭优柔寡断,难道还要来怪别人不成!
第二日,连水沼泽的学·生典范墨渊上神都开始翘课了,理算学师傅痛·心·疾·首遂开始自我反思。这理算学如今萧条至此,也不知他这口饭还能吃到几时。对着学舍里零零星星坐着的几个学·生,师傅勉强打起精神,终是将当日的课上完。明日还会否有学·生来上课,他委实没甚信心。
凤九醒来时发现果真是在自己的厢房里,高兴的差点从榻上滚下来。谢天谢地,东华终于放她回来了。过去的一个月被他拖着在九层迷障内没少叫她吃苦头。不过,白得了三万年修为倒是她没料到的结局。遥记在迷障中东华还说那缈落散尽了修为,看来也是他低估了那妖女。如今她承着缈落的修为,倒是叫后头要面对的那些事情变得简单了些。想到这处,她伸手伸脚伸了个大懒腰。虽还是浑身酸痛,但却比昨日要好些。以这般身·体状态,那剑术课她实在是不敢去。昨日折颜说他一男子不大好进姑娘的厢房,叫她醒来后去北斋药学学舍找他。算算时辰,也该是差不多了。等去完折颜那处便也到了午膳时分。在九嶷山吃不好睡不好,这才刚刚得了一个好觉,凤九觉得若是不去好好吃上一顿委实对不起那一个月自己受的罪。于是,她便就兴高采烈的起了身准备去大吃一番。
凤九去药堂找折颜的时候,他正在研磨草药。放下手头的活儿,一身水粉色纱衣的父神养子便去给她把脉。他们聊了些九嶷山上的事情,不过折颜认为凤九没说重点也避了要点。这女儿家的小心思他己猜了个大概。有些事情当然羞于启齿,他便也不好多问。他们又谈了谈少绾的事情。对于她的不辞而别,凤九有些伤心。折颜给了她几颗调理身·子的丹药,让她等一会,待他磨好草药便领她去吃饭。按照昨日膳堂里头的场面,若是放她独自一人在水沼泽里闲逛,估计要出事。只叹凤九没有少绾那般的好身手,若是打起群架来,怕是打不过那群妒疯了的女人。眼下东华不在,少绾不在,白止也不在,能护得了这头小狐狸的也就只剩他折颜了。谁叫她是东华的女人,否则他也懒得去管这桩闲事。
傍晚时分,东华与墨渊抵达了南荒。
章尾山地处南荒南端,算是魔族腹地。离西南荒的妖族地界并不是很远。还未到章尾山,他们便已听闻妖尊正重金悬赏寻找那缈落公主的下落。遥记那日在九层迷障顶层里缈落层曾说过,若是让妖尊知道了是他少阳君下的手,定是不会放过神族。细细想来,她临走之时定是有所交代过,并将矛头指向了他。是以她才敢如此这般有信心,一口咬定了后续事情的发展方向。不过,既然此时妖尊还在找她,那么这件事情定还没有败露。至于何时会大白天下,东华觉得应是不会太久。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若单单是个妖族,他倒是不怕的。只恨当前魔族与鬼族太过强盛,若真要打起来,恐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那两族。这一仗早晚是要面对的,只不过是因为缈落之事提前了些罢了。
他们掩了掩身上的仙气,一路直奔那小凤凰的府邸。
在此之前,墨渊从未来过少绾的府邸,东华倒是熟门熟路,领着他直接走了后门。正在替他家祖·宗刷马的奉行见了他们二人吓得连马刷子都掉到了地上。东华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朝正殿走去,还不忘关照他去通知少绾。奉行捡起马刷子有些为难。若是祖·宗问起来,他到底要不要说父神嫡子也一同来了这件事?不管说与不说,这少阳君来了便就意味着他家主·子非得露脸不可,区别就在于他这个仆子的下场了。踌躇了半晌,奉行咬了咬牙。横竖都是没的好下场,干脆就实话实说了吧!最多也就是因为没看好门放进来了个不该放进来的人而被罚跪上几个时辰罢了。若是瞒着祖·宗,估计就要倒了血霉挨一顿抽·了。于是他鼓·起勇气去了主圌子的闺房。敲了敲门,奉行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祖·宗,少阳君和墨渊上神来了,在正殿等候。”
屋内沉了半天,没动静。奉行不确定地又喊了一声,
“祖·宗?”
“晓得了!备茶,只招待东华就行了。墨渊随他去!”
奉行叹了口气,替父神嫡子默哀了一下。不多时,他便端着茶水去了正殿。茶盘上当真就只有一壶茶和一盏茶杯,叫父神嫡子很是尴尬。
“墨渊上神,不是我不给你茶杯,也不是这处穷的只有这么一个杯子。祖·宗她方才吩咐了,只招待少阳君。您请自便……”
紫衣尊神端起茶杯便喝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及墨渊的感受。
“去告诉少绾,本君与她有要事相谈。让她别端架子,赶紧滚来!”
“谁端架子了!”
门外传来了凤凰的声音,墨渊即刻望向那处,果真见了他日思夜念的红色身形款步而来。只不过少绾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东华那处。
“石头,找祖·宗我有事?”
紫衣尊神嗯了一声,“出了点小事。”
红衣少·女往主榻上一坐,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等着他那大老远跑来仅是为了一件小事的兄弟继续往下说。可惜只听了一句,便叫她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你说什么?你当真宰了那缈落?”
“本君与那妖女早晚也是要作个彻底的了断。好不容易她自己来找死,本君岂有来而拒之的道理。”
少绾有些晕。这到底是缈落着了东华的道,还是东华着了那缈落的道?琢磨了半天,她也没搞明白,便就索性不管了。
“怪不得,妖族最近不太平,到处找那公主。原来是被你给灭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最近庆姜有何动静?”
“挺太平,据说又添了个侧妃。”
“替我看紧点。”
“你这是担心他趁人之危?”
“他向来卑鄙。”
少绾点了点头,“你放心,魔族有祖·宗我看着呢。”
“你是不打算回去了?”被晾着许久的父神嫡子终于开了口。
“祖·宗我既然出了水沼泽,就没打算回去。”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好几跳,墨渊盯着少绾却对东华说,“你避一避。”
被父神嫡子下了逐客令的紫衣尊神仍吊儿郎当的坐着,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
“要吵架你们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吵个够,本君受了一个月的累,现在不想动。”
蓝袍上神瞪了他一眼,沉了口气,拉起少绾就朝外走。魔族的始祖神在神族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也就罢了,在自己家还要被个神仙牵着鼻子走,于是脾气便也就上来了。一路骂骂咧咧一路的犟,奈何力气没有墨渊大,纵使拗了半天,还是被蓝袍上神拽着出了正殿。身后传来了凉凉的声音,
“出了月亮门右拐是她的闺房,不谢!”
好一个落·井·下·石的东华紫府少阳君!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21 20:09: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走剧情,为后文挖坑埋线。
今天没有糖,真的没有,楼楼知道你们要嫌弃了。可是没办法,大家姑且忍一忍,下下周东凤才会相聚,然后才有糖拌狗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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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魔族的始祖神便再也没能出得了自己闺房的门。墨渊将事情说了开,说的少绾都傻了眼。原还以为横在他们之间的除了瑶光外不过就是个祖籍问题,不曾想竟然还有块冷冰冰的三生石。九重天上的那块她听说过,是今世之石。既然他们的名字没有挨在一处,那么便是注定了今世无缘。凡人·妖怪尚且有转·世轮回,可神仙哪里来的来生?离开水沼泽时,少绾还以为自已经放下了,可待到知道真·相之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早已陷得太深。她生气,她出走,不过是因为太在乎墨渊罢了。天命说他们无缘,凭什么?她又如何能甘心!泪水止不住的淌,她也没有去找个铜盆接着。晶莹剔透的珠儿滚了一地,叫墨渊心疼难耐。他拥她入怀,告诉她,他不惧怕天命。他要她,于是少绾便依了他。十五万年·前她自那颗蛋中爬出来,便没有享受过人情冷暖。从前那颗蛋是魔族的精神图腾,于是破蛋而出的她便也就成了子民们膜拜的始祖神。作为一个活生生的精神图腾受众人朝拜,委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光鲜。她得时时刻刻提防着被庆姜弄死,因她的存在对于魔族的统·治权来说是种威胁。当年庆姜送她去水沼泽时,少绾实则是挺期待的。只是这水沼泽的日子实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过。纵然有墨渊在,依旧逃不开其他神仙们的冷眼与暗讽。有一件事情她是认真的,她不会回水沼泽。她要留在章尾山,过她应该过的日子。况且现在的情形,她更有理由如此为之。墨渊知道少绾的脾气,也心知劝不动。左右他们已是在一处了,成亲只是早晚的事情。眼下,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第二日,东华便出了章尾山。他并没有朝着西南荒去,而是入了冥界。幽冥司司主谢孤栦的亲信一早便寻到了少绾的府邸叫他赶紧去一趟。墨渊本是要一同去的,但东华要他留在章尾山洞悉妖族的异动。这一去估计要好几日的光景,因他与那谢孤栦还有点私交,免不了要叙叙旧。
他与谢孤栦的交情还得追溯到他皈依神族之前,也就是约摸七万余年圌前。那时东华定居南荒,住的那座山头原本有头黑熊精。修·炼了好几万年成了那山上唯一一个化了形的妖怪。在东华到来前,他已是在那上头称王称霸数千载。东华看上了那处的竹林,觉得清雅便搭了个小竹楼住了下来。那头黑熊精虽是那座山头的主,但一辈子没踏出过那座山的地界。是以虽是雄霸一方,但委实是只井底之蛙。东华占了他的地,自是叫他不高兴。于是便处处找东华的麻烦,欲将他赶走。起初东华还懒得搭理他,后来被惹烦了便在山顶与他大打了一架。男人间的决斗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战出个高下来,败者认败就算完了。可南荒毕竟是魔族的地盘,就连这偏僻荒山上的山头主都脱不了魔族之辈的阴毒狭隘。最后那黑熊精毋庸置疑的败在了东华的手里,却依旧心有不甘,在半道上设了陷阱暗算了他一把。那时东华才十万·岁都未满,年轻气盛,不及现在这般城府深。那日他从陷阱里灰头土脸的爬出来后便去结果了那头黑熊精的性命。遂还觉得不解气,又追到了幽冥司,闯了十来层,拦下了那黑熊精的魂魄,将其震的粉碎,使其永世不得轮回。那翻·动静闹得太大,不仅将幽冥司砸的乱七八糟,还乱圌了轮回道。那一日恰巧父神也在幽冥司,整个过程如同一场好戏,叫他看得很是惊叹。那时东华的名号已是在四海八荒传了开。父神本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未想还真叫他见着了个货真价实的人才。于是那一日,幽冥司何曾荣幸的见证了父神与东华二人的切磋。东华本对这场对决不感兴趣,即便是父神邀架,他也懒得应。再看父神,他想要打架的时候,没人能逃得开。是以,一方斗志昂扬,一方消极应对,二人竟也能打起来。唯叹父神的确是个打架高手。打着打着,东华便就来了兴趣。于是二人一打便打了三天三夜,打的难分高下。父神在此做攻防演练,还演练了三天三夜,幽冥司何时有过这等荣耀之事?于是收了架后,谢孤栦便摆了一桌佳宴招待二位,完全把东华拆了他家的事情忘得个一干二净。那时东华在外混迹,时而也会遇上些麻烦。一来二往,两人便熟了。七万余年的交情,如今又到了派用处的时候了。
入了冥界地界不久,前方便已现了异样。紫衣尊神隐了身形,一路朝着幽冥司的方向去。途径之处一片狼藉惨淡,想来那缈落堵轮回道收走一波恶灵造阵时定是大闹过一番。
冥界是个晦气的地方,幽冥司更甚。等闲的神仙自是不会想到要去那处,不等闲的来找他都是有求于他,且定是棘手之事。幽冥司司主谢孤栦为人孤僻寡言,唯独就东华这么一个朋友。当初东华还不是个神仙之时,便时常来寻他下棋解闷,顺便托他点事。也没甚大事,无非就是暗算些没有眼见的妖精魂魄,倒也不算什么事。无聊时有人陪着下下棋也是桩挺不错的买卖。偶尔幽冥司来了个别级别高的魂不好收拾时,也还得劳烦东华来调·教调·教。如今遇上了那缈落,也不知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一股怨气将幽冥司掀的天翻地覆,谢孤栦只得叫人再把东华给请来。不曾想,这一请还真就请对了人。
东华入了谢孤栦的府邸,便被引至上座。本以为那缈落最后不过就是被送到忘川河畔,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罢了,不想竟还有能耐将冥界搞的人仰马翻。谢孤栦说此等冤·魂入不得轮回道,若是强行灌了孟婆汤投入随便哪个道都是为祸众生的结局。他这幽冥司的十八层也关不住她多久,此番请他来便是要商量个办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真是一环扣一扣,叫东华觉得头疼。缈落的魂断不能离开幽冥司,否则受祸的便是这四海八荒。他也不能一掌碎了她,元神散了出去,这股怨气遇上了三毒浊息也是能让她再次化形的。思前想后,东华决定先缓一缓这缈落,等妖族之事风头过去再来收拾她彻底断了后患。
“少阳君,你可有办法?”
谢孤栦唉声叹气,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老友身上。
坐榻上,紫衣尊神闭了双目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发话。
“让你那只慧鸟把这书信带去九重天本君的府邸。”
说话间,他的手心已是呈这一卷文书。谢孤栦接过书信便着手去处理此事,遂派人好生招待东华。凭着他们之间的交情,东华也无需向他隐瞒什么。慧鸟去一趟九重天约摸·着要一天的时间,长励带着东西赶来也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两日,他可以好好计划一番接下去的事情。这缈落,还真是个祸根,需得妥善处置才行。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23 19:16:00 +0800 CST  
大家周末好~东凤分开的日子,大家貌似也不太积极了!但是两人老腻歪也不是个办法,楼楼也还有好多事情要搞!
今天这一章一次更完,下一章也是一次更完。下周末少阳君就要回去啦~啦啦啦~你们想看的内容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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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幽冥司的祸事


东华的府邸位于九重天上一十三天芬陀利池边,名为衔阳宫。
当时东华为府邸命此名是因为父神给了他一个他并不满意的封号少阳君。诚然当年他让父神随便给他取个封号了事,但父神起这个封号时却是相当慎重的。因东华那时虽还年轻,却已是如同烈日一般难掩其光芒,日后定是要成就一番大作为。是以,他给东华这个封号,意为年轻的太阳。但东华对这个少字的第一反应却是另外一个含义——缺失。少阳,少阳,这名字歧义太大,实在是有些晦气。于是乎,他便给了这府邸一个霸气异常的名字——衔阳宫。连接着太阳,含·着太阳,恨不得嘴里再叼着个太阳。与名号中和了一下八字,这才勉强叫他宽了心。
东华在水沼泽的这些年,鲜少回去。府邸一直由掌案仙官长励打点。长励为仙忠厚忠诚,唯独就好八卦这么一个陋习。虽东华对他不甚满意,但因几百年也见不到他一回,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发展,散养在衔阳宫·内。有事便叫仙鹤捎封信回去,他也懒得往九重天上跑。久而久之,长励便也习惯了他家尊座的处事方式。是以,当慧鸟落在他跟前时,他便很是熟练地去解它脚上的那封书信。当日,他便取了少阳君信中提到的物件赶去了幽冥司。
东华要的东西名为连心镜,是开启妙义慧明境的唯一途径。妙义慧明境是东华万年·前闲着没事时闭关七天七夜造出来的一个罐子,承着他强大的法术。装一装那缈落的魂魄应是不成问题,但能装多久,他自己心里也没底。魂魄形态的缈落究竟有多少本事,他还不清楚。也许装她时可以顺便探一探,也好叫他心里有个数。待处理完妖族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临走前,东华差了长励去做一件事。他要他去查一查仙籍名录,一并再研究一下十亿凡世的君王名录。寻一寻是否有帝君这个阶品,有没有个叫东华帝君的神仙或是帝王。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在眼下这个并不适宜的局面下,他终是下了决心去寻这个他并不想要知道的答·案。
带着连心镜,在谢孤栦的引领下,紫衣尊神前往关·押缈落的那一层。幽冥司共十八层,每一层都关着灵魂,待审完前世功德罪孽后方才能被领到忘川河过奈何桥入轮回道进入下一世。这十八层,每一层都有重兵把守,越是往上,关·押的灵魂越是凶圌恶。
“缈落在顶层。”
谢孤栦边走边向他说明情况,紫衣尊神只闻不语。
“她来的时候忘川河水波涛汹涌,险些冲垮了奈何桥,把孟婆吓得不轻。”
有司主带路,东华自是不用挨层自己闯,一路的闲庭信步,看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日忘川河水依旧很不稳定,士兵们在加固堤岸。我作了一道法先护住那奈何桥,否则堵了轮回道,我这幽冥司可就魂满为患了。这几日孟婆在那桥上总是心惊胆战的,我还得受累派两个人去盯着,以免有漏喝孟婆汤的。”黄袍的谢孤栦平日里其实话并不多,见着老友不免就多说了几句,“说到底这事还得怨你。”
东华睨了他一眼,凉凉道,“奈何桥断了,难道还怪孟婆太重?”
幽冥司的主,冥界的至高领·袖谢孤栦乖乖闭上了嘴。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到了十八层。十八层的尽头有铁门三道,铁链无数条。里头绑着个红衣女子,也是铁链加身,层层枷锁,上头梵文咒语无数,皆是用来禁·锢恶灵的怨气。她低着头,但东华觉得他隐约见到了她勾起的嘴角。翻手施了追魂术,缈落突然发狂。脚下的粗石地发出了隆隆的轰鸣,震得那一层的守卫都俨然一副戒备的模样。收了诀法,紫衣尊神负手而立。
“松绑。”
“什么?”
谢孤栦以为自己没睡醒。
“本君说的不是人话?”
“可是……”
“你以为你们这些条条索索能困得住她?”
谢孤栦看了看那缈落,又看了看身边的东华,有些为难。
“她还在这处呆着,不过就是要等本君来罢了。”
默默祭出佩剑,谢孤栦脑门上冒出了些冷汗。
“把你那薄片似的小刀收起来。你伤不了她,不用白白送命。”
幽冥司司主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跳。他这唯一的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嘴太刻薄。他手里的佩剑好歹也是把上古神器,怎么到他的嘴里就成了一无是处的薄片小刀了!复又想了想他腰间的那把苍何神剑,谢孤栦叹了口气。是了,与苍何比起来,他那把的确只能算是薄片小刀了。
癫狂的笑声响起,叫人毛·骨·悚·然。低垂的头抬起,凌·乱的额发后露·出了一双怒意汹涌的赤目。双手微微一用·力,身上的锁链便已是悉数断裂,叮铃哐啷的落了一地,响声回荡在阴冷的石壁间叫人背脊发凉。红衣女子款步走到铁门前,她双手抓着锈迹斑斑的栏杆,将那张狰狞的脸靠得更近。紫衣尊神挑眉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一神一魂对峙了许久,幽冥司的十八层安静的叫人有些瘆。
“你在这处等本君来,没有要说的?”
“该说的在山洞中都已经说了。”
“既然没什么要说的,那就开打吧!本君赶时间。”
“托少阳君的福,本公主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缈落冷笑一声,“你这么急着赶回去,是怕你那女人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不错。”
谢孤栦手里的剑差点掉到地上。他今日还真是见识到了东华的厚脸皮,实在叫他自叹不如。遂还觉得东华挺不够朋友,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同他提。
“若你今日回不去,不知你那女人会不会伤心?”
东华不屑,“这天底下能要本君性命的,怕是还没生出来吧!本君的女人可没有守寡的命。”
“在那山洞中,我就与你说过。若你杀了我,我父君绝不会饶了你们神族。你可知我意思?”
东华嗯了一声,“猜了个大概。”
“那你可曾想过你杀了我后会引出什么样的祸事?”
“缈落,有时候话太多容易叫人瞧出破绽。”
铁门栅栏被生生拉开,红衣女子从里头一步步朝着紫衣尊神走来。谢孤栦紧了紧手上的剑,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领着你·的·人找个地方藏好,伤着了可怨不得本君。”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使唤,谢孤栦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奈何这个使唤他的人比他能打,比他能说,连阶品都比他高。于是幽冥司司主只得领着众兵一路朝着十八层的出口处退。还未退至出口,里头便传来了打斗声。惦记着七万来年的朋友情谊,他壮了壮胆。吩咐士兵守在出口,万不得让缈落从这里出去,随后便提了剑又往里头走。身形还未消失在拐角处,他便被一阵气浪给直接扇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的谢孤栦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怨念。刚刚扇他的不是缈落,而是他那个老朋友。扇他的同时还警告他,说如果想保命就滚远些。谢孤栦拍了拍袍子上的灰,感谢他还算留了点颜面给他这个司主,没用吼的。头顶掉了些灰下来,他甩了甩脑袋,遂在头顶撑出了一片结界来挡一挡。这一层的门虽然是赌上了,但照这么个打法下去,不知道这层的顶受不受得住。东华收拾那缈落定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打到什么程度才能收拾了,他委实心里没底。就他刚刚跑过去匆匆瞥见的那一眼,缈落挺厉害!遂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东华。那日缈落来幽冥司掳走的恶灵数量比他报给东华的可要多得多。他做了隐瞒也不过就是为了瞒住父神好继续混口饭吃。这四海八荒,还有谁不知道这位少阳君是父神的重点培养对象。若是让他晓得了,不定哪天就要传到父神的耳朵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谢孤栦有点心虚。那缈落吸了这么多恶灵攒了如此多怨气,自然便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收拾的。
此时东华和缈落已是大战了一百多招。红绫扯破了他的衣袍,叫紫衣尊神有些吃惊。红衣女子喘了口气,遂挂上了一丝挑衅的笑。
“纳了如此多的怨魂,也不过如此。”依旧清冷的面容,叫人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狂怒再次席卷了幽冥司的第十八层,红绫瞬间伸出了无数条侧枝,径直袭向银发尊神。东华口·中诵出诀法,剑光飞舞剑气横扫。片片红色碎屑自半空中飘下化作虚无。
“你的天罡罩还罩在那女人的身上?”
“她才是本君的女人,不罩在她身上难道罩在你身上?”
红绫再度出击,直奔紫衣尊神喉间命门。东华跃起,左手幻出连心镜开启镜像。苍何自上而下挥出数道剑气,口·中佛·经吟诵配合着连心镜将妙义慧明境开启。缈落见状竟也有些吃惊,
“你这是作甚?”
“礼尚往来。”
一道金色将其困住,遂往妙义慧明境中去。
“这又是什么?”缈落挣扎了起来,红绫也绕住了那根金色的锁链,却是无从下手。
“锁魂套。”紫衣尊神加了手上的力道,将她推入妙义慧明境,“新法·器,第一次拿出来玩,没想到还挺好用!”
红色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东华遂加了道诀法将此镜封存了起来。收了连心镜,他就地而坐运气调息。一口赤金血还是没有忍住,喷在了暗灰色的地上。这妙义慧明境虽是东华造的,可他却从未用过,便也不曾想到将那缈落关进去竟会耗了他两成仙法修为。他给自己拢上了一层雾色的结界,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妖族不知何时会发生暴·动,而随之到来的就是魔族与鬼族的趁火打劫。但愿在他恢复之前,一切都能在掌控中。
三日后,紫衣尊神踏出了幽冥司。谢孤栦这几日一直在忙于抗灾,因那一日东华收拾缈落之时不知为何引得忘川河水暴·涨。那座本就摇摇欲坠的奈何桥终于还是没能坚持住,在滔滔河水中散了架。桥上的魂魄悉数被冲入河中,一同倒了霉的还有正在工作的孟婆。如今孟婆汤被撒在了忘川河里,倒叫里头那些不得轮回的孤魂野鬼们摊上了这万万年都盼不来的便宜事。
黄·色的河水倒灌到岸上,蛇虫横行,腥风扑面,将这冥界染得遍地狼藉。桥上的那群魂魄需得寻回来投入轮回道,桥下那些喝了孟婆淡汤的也得捞起来。既然喝了孟婆汤,不管喝了多少,都得入轮回。想来那畜·生道的门槛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会有些不堪重负。
谢孤栦唉声叹气,不知自己怎就摊上了这么桩祸事,委实憋屈的很!紫衣尊神立在他身侧,语气凉凉地给了个建议。
“那些没法处理的孤魂野鬼先不急着投入畜·生道。你暂且替本君存些日子,本君自有用处。”
一身黄袍与这泛滥的忘川河颇有些相衬的幽冥司司主很想问他,这么多的孤魂野鬼少阳君想要他存哪儿?刚想开口,便就想起了自己诓他恶灵数量之事。再想想那个被收拾了的缈落,谢孤栦觉得自己还是该做些什么聊表谢意和歉意。于是只得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应下了这桩事。
当日,东华便出了冥界回章尾山。抵达少绾府邸时,只墨渊一人在。据说少绾是去妖族打探消息去了,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回得来。东华点了点头,遂回了厢房继续打坐调息。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听说妖族突然止了寻人之事。阖族上下也没有传出什么悲愤的情绪,好似一切如故。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太平叫人觉得有些怪异,让涉事的那几位变得极为敏·感。墨渊是神族之人,不好公然出现在妖族。于是少绾只得孤身跑这一趟。好歹她也是个始祖神,虽打不过东华,但这四海八荒也没几个人能是她的对手。墨渊有些不放心,但也想不出更妥善的法子来,只得依了她。眼下少绾已是去了一日有余,也不知道究竟打探的如何了。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25 19:52:00 +0800 CST  
楼主准时来更文。这一章一次更完,依旧要走剧情。估摸着今晚大家又要不踊跃搭理楼主了!没关系,楼楼自得其乐好了~
晋江同步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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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妖界疑·云


妖王城位于西南荒的东面,地处一片峡谷腹地。日落日出之时,霞云都好似落入了护城河内,将此处染的如梦境般美丽。若不说破这是妖王城,兴许能叫人以为这处是神族的领地。据说当年选中此地建都城,正是因为妖后看上了这处的景致。妖族在此立都数十万载,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妖族人,这座王城便也见证了这个庞大族群的强盛一时与日渐衰败。
少绾掩了自己身上的气泽,于半夜潜入了王城。她本想在白日里扮成普通妖族人混进去,可跃过护城河才发现城门紧闭,已是戒备森严,阻了王城内外的通行。早先派出去的亲信皆未有汇报这个情况,看来是今日才下的封城令。少绾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琢磨着缈落一事多半已是暴·露。她本欲就此回去,可念着来一趟妖族也是千年难得的不容易,便决定进去探上一探。东华有事,她自是得帮。谁叫从前自己混账事干得太多,回·回得劳烦东华帮她收拾残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若是能让东华顺利解决了妖族的事情,倒也算是她十几万年混账生涯里干的头一桩功德。
要打探妖族的动向并不需要去到王宫·内,白日里在市井走一遭便也能得到个大概的消息。是以少绾入了城后便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栖身,离日出还早,她决定先打个瞌睡。
离开水沼泽的这些日子,不用每日晨起上早课,少绾便就一直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于是这个瞌睡便一不小心打到了巳时一刻。此时太阳已是升的老高,亏得她躲在暗处,否则定是要被人发现抓了去。妖族王城她不是没来过,寻常这个时辰正是集市热闹的时候,可今儿却是安静异常,叫人立刻提高了警惕。少绾起了身掸了掸衣裙,四下望了望后她方才闪身而出。不远处便是集市,她小心靠近,以免身后有人尾随。
原本应该热闹异常的集市此时却是空荡荡的。不见了叫卖的摊主,也没有了光顾议价的百·姓。这座王城仿佛成了一座死城,冷冷清清,叫人毛·骨·悚·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即便事情已是败露,也不至于叫老百·姓都无法过正常的日子。
“你来这处所为何事?”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叫少绾几乎吓的失声尖·叫,下意识地便祭出了玄青欲迎战。谁知剑还没抬起来,手腕便叫人抓·住了。抓她的力道不大,却是叫她不太好继续麻利地挥剑。
“阿绾,你知道我不会伤你。”
被限·制了行动的魔族始祖神干笑了几下,“习惯了。”
男人收了手,少绾便也收了剑。
这个男人叫缈溢,光这名字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了。他便是缈落嫡亲的哥·哥,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妖族王·位继承人。少绾与他的相识还要从那缈落说起。那时东华还未皈依神族,依旧住在南荒。作为始祖神的悲哀之一就是从小到大没人敢与她交善,唯恐亵·渎了祖·宗神明招来厄运。东华不是魔族之人,自是不管那一套歪·理。于是他们打着打着便打出了兄弟情义。少绾就他这么一个朋友,平日里闲着无聊便去寻他消磨时光。可她不晓得东华有个背景厉害的追随者,也经常跑到他的山头死缠烂打。那人便是已经作古的缈落。要说这四海八荒,最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便是那块碧海苍灵的石头。她来一次,东华就揍她一次。每次疗效大概能持续个一年半载。刚开始的时候,少绾也觉得东华这样太失君子风度。后来才晓得那妖族公主·使的并不是惯常的路数。仗着自己是公主,各种妖族的禁术全都往东华身上施。几番下来,纵使修养好的也会被磨的忍无可忍,更不要说东华从小·便是在碧海苍灵散养长大的,哪来那么好的性子忍气吞声。于是乎,少绾便经常能见着两人打架的场面。后来,她哥·哥缈溢怕她吃亏便也跟了来。本是来帮架的,不曾想却叫他看上了少绾。这妖族女人的痴狂看了这么多年,少绾对妖族的男人便也没存下多少好感。是以,即便缈溢使的是正常追姑娘的路数,少绾也半点没动心。这一追便也是好几万年,少绾委实佩服妖族人锲而不舍的民·族精神。遇到这么个痴心不改的王族少爷,少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反正到后来,这件事叫妖王知道了,便将他关了起来。据说是因为少绾在魔族地位太高,他们妖族高攀不起,也不愿降了身份入赘。四海八荒都知道这一任妖尊就一儿一女两个崽儿,这儿子是要接替王·位的,的确是入赘不得。对于少绾来说,不管是幸还是不幸,这桩事情的结尾总算是个万幸了。这一别,没想到便是直至今日才再见。少绾打量了他一番,倒是比当年要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来,娘炮气质一去不复返。说的直白点,就是长残了。
“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那位长残了的王圌位继承人不厌其烦地又问了她一遍。
这是个要命的问题,少绾遂冒了一身冷汗。她来此处时并未准备与妖族之人打交道,自然也就没有准备一套说辞来掩饰自己此次造访的目的。如今这个情形,她该如何作答才能叫这位王爷不起疑心?
“听说缈落失踪了?”她没回答,反而是问了对方一句。
缈溢顿了顿,看着少绾的眼神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了舍妹?”
这又是个要了命的问题。她与缈落向来不合而,因缈落总是妒她与东华走的近。他们也曾在山头上大打出手过几次,可以算得上是相交甚恶。若她说关心缈落的下落,委实有些反常。
“怎么可能!我不过就想来看看热闹。”
少绾觉得自己这一句答的天衣无缝,遂在心里得意了一番。暗道自己不亏是在水沼泽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吹牛的本事真是长进了不少!
缈溢默了默,沉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改不了爱看热闹的毛病!”挪开目光,他似是在自言自语,“看来是我想多了。”
少绾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的妹妹不见了,她还说是来看热闹,委实不妥。
“祖·宗我就这些个爱好……我也不是故意要来看缈落的热闹……你别往心里去……”
少绾一通胡乱的解释倒叫这缈溢苦笑了起来。
“你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魔族的始祖神觉得这位王爷也太自作多·情了,说的他们好像很熟似的。说到底他们最多不过算是面熟罢了。既然碰上了个面熟的,不如就顺便打探一下。虽然这位也许不会同她说实话,但也该不会算计她才是。
“这里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冷清?我记得从前不是这样的。”
“王城内不安全,你快些回去吧。”
少绾遂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回去罢了。”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假惺惺安慰道,“缈落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兴许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们也不必太担心。”
缈溢看着她,神色复杂,叫少绾觉得有些瘆。
“我不便送你出城。你怎么来的便怎么出去,勿叫人发现。”
少绾点了点头。她又不傻,怎会在光·天·化·日下大摇大摆地出这妖王城。两人作揖相辞,少绾遂又回到了那个隐蔽的角落等待落日。这一趟,虽然没探着点实质性的消息,但有一点还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缈落的死讯多半已是败露,且妖族正在密谋着什么大事情。她得赶紧回去通知东华。这一仗,怕是在劫·难逃了。
浓重夜色下,魔族的始祖神一路往北走。闲庭信步的踏出了西南荒的妖族地界。她没有回章尾山,而是朝着白水山走。估摸圌着离妖族的地盘也足够远了,她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白水山的浓雾之中。突然,两声惨叫相继划破宁寂,黑色的身影轰然倒地。少绾拍了拍手,又踹了地上的身形几脚。她叹了口气,男人可真个是叫人难以琢磨的物种。爱你的时候对你掏心掏肺,不爱你的时候就狼心狗肺。虽然她从前也没对那缈溢上过半点的心,但他派人跟·踪她着实叫她心寒。扛起地上的尸身,少绾将他们沉入了白水潭。今·晚,那猛蛟老·爷可是多了顿丰盛的宵夜了。
从白水山到章尾山还有一段距离,若是此时动身继续赶路,回去也得是中午时分了。但少绾不敢休息,既然那缈溢派人跟·踪她,定已是在怀疑她。她与东华的交情四海八荒无人不知。现在连她都被人盯上了,那就意味着妖族已经知道缈落的事情是东华所为。她倒是不担心东华打不过妖族,只是如今看来这八荒的太平日子怕是要到了头。在水沼泽混久了,竟叫她有了那么几分天下为安的意识。少绾觉得,这几万年自己的思想觉·悟升华的都有些愧对自己的祖籍。可撇开这魔族的身份,其实少绾倒是觉得自己出息了不少。墨渊也定是喜欢她这般懂事明大·义的模样!
回到府邸时已是正午,少绾刚进门便听说东华回来了。也不顾的吃饭,少绾便把墨渊和东华一同叫到了正殿,遂关紧了殿门。他们互换了下信息,也商讨了一番对策。对于妖族的计谋,东华已是有了猜想。如今缈落的魂魄关在妙义慧明境,尚且不知能关多久。妖族的事情他需得尽快解决才行,且还不能声张。东华抚着额角,要悄无声息地摆平这件事情,委实有些头疼。
“东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少绾问他。
坐榻上的紫衣尊神沉了沉,“这一架,不能耗神族一兵一卒。”
“我们要面对的可是一整个妖族,如何才能做到不损微毫?”父神嫡子也是愁眉不展。
东华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反复思量着心中那个已是计划的差不多的办法。
“你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半晌过后,深邃的眸子终是再启。紫衣尊神沉声答道,“本君说了,这一架不损神族一兵一卒。”
墨渊少绾面面相视不置可否。
东华的目光扫向他们,“你们对恶灵阵了解多少?”
“使不得!”父神嫡子当即便制止了他,“这可是耗修为的异族阵法,稍有闪失便要毁了仙元入了魔道。”
“本君知道。”他喝了口茶,“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二人皆默,他们委实没什么好办法。若是这一仗当真打起来,还真不晓得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如今四海八荒的安宁得来不易,虽注定了维持不了多久,但神族也不该是这般三面受敌的局面。东华说的并不无道理,要避免这个局面,神族的确不能有过多的损伤。只是那恶灵阵需要恶灵众多,他们又能去哪里寻如此众多的恶灵来组一直恶灵军?
“你去了幽冥司这么多日,可是早已有了计划?”父神嫡子试探了一下。
“不错。”
“我们拿走这么多灵魂,定会乱圌了轮回。”
“拿的都是忘川河里那些不得投胎的。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用在正道上。”
“谢孤栦同意了?”
“河里都泛滥成灾了,本君帮他解决困难,他该感激本君才是。”
父神嫡子默了默,“也许这件事该同父神商量。”
“既然不用天兵天将去打,自然也没必要让父神知道。”
“我们总得想好退路。”
紫衣尊神勾起了嘴角,“本君并不需要什么退路。”


傍晚时分,一只仙鹤落在了南荒章尾山始祖神的府邸。奉行将它腿上的书信解了下来,遂交到了少阳君的手中。
东华展开看了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28 19:30:00 +0800 CST  
准时来更新,以下更的是第二十一章的前半部分,来说一说东华不在的这段时间水沼泽发生了什么!
这个礼拜东凤没有同框,大家定是有些着急。下周开始东凤就要再聚首了,然后开启狂撒狗粮模式,大家敬请期待~
提示:这一更有重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有重点!有重点!有重点!许久没给重点的楼主给重点了!敲黑板!大家赶紧划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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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无妄之灾


这几日,凤九过的有些郁闷。虽然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结实,但是她去到那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白止从孚觅仙山回了来,自觉自愿毫无怨念的从折颜手上接过了照看凤九的任务。过去的一个多月里,白止很是自责,因他受人之托却未能忠人之事。如今凤九回来了,他终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暗暗发誓要在往后的日子里照看好她,绝不再把青丘的脸面丢到孚觅仙山去。瞧着这几日白止的热情,再想想那缈落的下场,水沼泽唯一的一只凤凰很是替他担忧。想着毕竟是同窗一场,遂也是一番好意语重心长劝了白止一劝,叫他离凤九稍微远些,免得叫东华寻得借口将他斩草除根。白止想了想,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虽然凤九一直否认她和少阳君的事情,但当日那紫衣裳的神仙带着他去饭堂的情形可是在阖神宫传的有鼻子有眼,闹得沸沸扬扬。再瞅瞅那些个姑娘小·姐们瞧凤九的眼神,白止觉得为了防止她成为第二个少绾,自己还是有必要替少阳君看紧点这丫头,莫叫人逮了去下锅。想着到底也算是替少阳君照看凤九,总不会因此招来什么杀身之祸,便也就劝自己安了心。
这个世上,有种劫叫做天不遂人愿。也便是老天要亡你,左右都是一个躲不过。这件事情还得从那日白止决定去孚觅仙山负荆请·罪开始说起。
那时候凤九已是失踪了大半个月,白止把水沼泽里外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头小狐狸。水沼泽依托于碧海之中,出了神宫便是深不见底的水泽。凤九尚且年幼修为薄浅,若是一不小心掉进了海里,估计便是一沉到底连个尸身都找不回来的结果。平日里他也提醒过她万不得出这水沼泽神宫,没想到一个没看住便把她弄丢·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总得寻到些踪迹才是。可凤九便就这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叫人措手不及。惴惴不安了几日,白止终于下了决心去一趟孚觅仙山通报凤九失踪之事,也好多点人手一同去寻她。
白止遂告了假往孚觅仙山去,路过青丘休整了一晚。耐不住狐后热情的咄咄逼问,白止不得已将此事道了出来。狐后一个没受住,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了来便是对着白止一通捶,哭得痛·心·疾·首,似是自家闺女出了事一般。白止心里不是个滋味,娘对他们兄弟仨怎就没这么上心呢。
第二日,白止便继续东去。他抵达孚觅仙山时是正午,上到山上却已是日落。他在山脚下踌躇又踌躇,做足了心里建设才终是朝着仙母的府邸去。孚觅仙母见了他有些惊讶,白止也没拐弯抹角。于是孚觅仙山上的仙母府邸便上演了一出追逐好戏。虽然从年纪上来说白止比孚觅仙母小不了多少,可论起辈分来说却是差了一大截。若是仙母要揍他,他委实不太好还手。即便真是要揍死他,估计也只得认了。想着毕竟是自己闯了祸造成了眼下的局面,白止也无甚好为自己开脱。是以,虽然此时仙母追着他揍,但他却一直都未有还手。这一揍,便从落日余晖一直揍到了满天星辰。当府邸的院子暗的看不清轮廓时,孚觅仙母终于停了手。遂差丫鬟点了几盏灯笼来替她开路。拽着白止的狐狸耳朵,仙母揪着他一路回了正殿,这才开始问正事想法子。
“九丫头不见多久了?”
主榻上孚觅仙母喝了口凉茶压了压惊。客榻上,白止也灌了口粗茶缓了缓神。
“半个多月了。”
孚觅仙母闻之从榻上窜了起来,又冲过去想揍他。
“就知道你这狐狸不牢靠!”遂痛·心·疾·首状,“当初我怎就信了你这个老不死的!”
白止也很憋屈。诚然弄丢凤九是他不对,可他也没那么老吧!低着头白止也不敢说什么,挨骂总比挨揍强,于是他只得继续听仙母教育。
“本就知道你胆小怕事,没想到你竟然还敢瞒这么久!”
“我也没闲着,不也找了这么久……”
“弄丢·了崽儿你还好意思说!”
孚觅仙母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便又要揍他。头一回被人揍这么久还不好还手,白止也有点怵,见她一抬胳膊便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
“没用的老狐狸!”
仙母见他这般没出息样,索性收了拳头。她还有些问题要问他。
“丫头在水沼泽与少阳君走的近不近?”
白止摇了摇头。
“那他与折颜走的近不近?”
白止又摇了摇头。
“那她同谁走的近?”
白止想了一想,觉得若是告诉仙母那丫头与少绾走的近,不就更显得自己擅离职守了嘛。于是他很没底气的答,
“我。”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除了你之外!”
“……少绾。”
孚觅仙母沉了沉,“她当真与少阳君走的不近?”
白止摇了摇头,“无甚特别亲近。”遂又对仙母这一问有些好奇,“仙母为何这样问?”
“怕她误·入·歧·途。”
白止点了点头,仙母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那丫头跟着少绾混,离误·入·歧·途其实也不是太远了。收了思绪再看向仙母,她已是闭目沉思状。白止不敢打扰,只好坐着干等。这一等,便从满天星辰等到了黎明破晓。青丘白家的长公子瞌睡连连却又不敢睡,而仙母自合眼后也未再有任何动作。莫非……仙母琢磨对策琢磨的睡着了?长者为尊,白止也不敢扰了仙母的瞌睡,只得继续等。
阳光透过窗户斜入正殿,嘤嘤鸟语荡在庭院间。被以为是瞌睡了一夜的孚觅仙母终是又开了口。
“你暂且先回去,她回来了便差人通知我一声。”
白止愣了愣,以为自己一夜没睡昏了头。他来这处是想搬救兵一同去寻那小丫头的,怎仙母就这样叫他回去了?前夜里还胖揍了他一顿,睡了一觉就不把凤九当回事了?复又想了一想,毕竟那丫头不是仙母的亲闺女,大抵也是没那么上心。可毕竟是自己领了十几年的小狐狸,突然这么失踪了,怎能叫白止不着急。
“仙母,能不能派几个人一同去寻一寻?”
“不用寻,出不了什么事。”
白止又是一愣,她怎么知道凤九出不了事?难道仙母还懂什么通灵术定位诀,能隔空探得那丫头的方位?
孚觅仙母睨了他一眼,“那丫头顽劣调皮的很,往日里也经常偷偷跑出去玩。这回怕也是在学宫呆腻了,跑出去玩了,玩够了也就回来了。”复又提点了他一番,“日后你可得看紧。老身送她去水沼泽是让她去学本事的,不该干的事情别让她干。”
“是是是……”白止赶紧点头应和。
“你若无事便回去,老身累的很。”
一夜没合眼的白家长公子遂作揖告退。心想这孚觅仙母年岁不大,却很会倚老卖老。打了一夜的瞌睡,竟然还说自己累了。白止暗暗替她不耻了一番。打了个哈欠,他决定回青丘先睡上一觉。既然仙母都说不用担心,他自然也就不如来的时候那般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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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30 19:29: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东华不在水沼泽期间发生的事情!仙友们日思夜想的少阳君终于要回来了,东凤即将同框,也就意味着糖拌狗粮即将来袭~
敲黑板,划重点,虽然重点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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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半日的路回了青丘,一进门白止便被自己的娘拦了下来。她看起来一脸的焦急。想来是因为自家儿子把别人家姑娘弄丢·了,担心他此行不好向仙母交代,遂担心他吧!白止觉得自己在进门前施诀掩一掩脸上的伤还真是做的对。他这么大个人了,若是还叫娘担心,委实太不孝了些。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狐后便抢在他之前急切询问,
“你怎么回来了?你该跟仙母派的人手一起去找才是啊!丫头年纪小,又生的那般漂亮,若是叫坏人抓了去占便宜怎么办?你怎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白止嘴角抽·了好几抽,遂觉得自己定不是他娘·亲生的。怪不得小时候问她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时候,她总是支支吾吾敷衍搪塞。估计自己就是林子里头捡来的野狐狸吧。就跟凤九是孚觅仙母捡回来的一样,不上心!复又一叹,即便真的不是亲生,但毕竟也养育了十几万年。终归是自己的娘,遂也软·了心安慰她一番。
“仙母说那丫头贪玩,定是溜出去玩了。说玩够了自己晓得回来,叫我别担心。”
狐后闻之点了点头,喟然长叹,“真不亏是捡来的。”
白止点头应和着,“的确!”
“可怜的丫头。”说着,狐后又抹起了眼泪。看那样子,是心疼凤九心疼的紧。
叹了口气,白止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半个多月真是折腾得他心力交瘁,也该好好休息休息。待养足了精神,再一路寻回去。说不定能在半路上逮到那贪玩的小丫头。
可惜寻了一路,待白家长公子寻回水沼泽时,凤九依旧杳无音信。问了手下的崽儿们,皆说凤九未归。桌上摊着课本,白止却是半点都看不进去。九丫头也实在太不懂事,即便是出去玩也该先打个招呼。虽说她若是打了招呼,白止定不会放准,但也不该不辞而别,叫他担心了这么久,还挨了孚觅仙母一顿打!再看看那课本,白止觉得后头的大汇考定也拿不到个好成绩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无用功上,不如再出去找找。小丫头一个人在外头,确实叫他不放心。收拾了一下后,白止便又出了神宫。这一找,又是小半个月。待他回来后就听闻丫头回来了,且还是少阳君带回来的。心中的猜想终是得以印证。凤九果真是被东华给带走的。可那冷面的神仙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这回怎会带着九丫头出去玩?崽子们告诉他,人家是男·欢·女·爱,幽会蜜月,叫他甭操心。白止闻之遂觉得这些日子自己确实挺累,都累出幻听来了。待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后,又觉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了一道。东华紫府少阳君居然谈恋爱了,且恋爱对象的年岁还不到他的一个零头。如此这般老牛吃嫩草的行为,实在是叫他不耻!不过,那少阳君竟当真与九丫头好上了?细细琢磨一番,白止恍然大悟。当年在膳堂他便与他抢狐狸,后来在寿华野林子里又出手相救。若不是看上了那丫头,以少阳君的个性,怎可能会管这档子闲事。如此看来,这件事必然是真的了。想到这处,白止偷笑出声。这丫头居然拿下了少阳君,还真是给他们狐族长脸!如今这两人成了一对,想来在水沼泽里,凤九的日子该是比较难过才是。少绾都被·逼走了,也不知她能待到几时。前几日折颜替东华看着,姑娘小·姐们也没机会为难她。可毕竟他才是该照顾九丫头的人,劳烦他人总也是不大好意思。于是白止先差了学童去通知仙母顺便也通知他那娘·亲,随后便接替折颜尽了应尽的职责。本以为待到东华再回来他便能脱手过回从前那般清·静的日子,不曾想东华还没回来,孚觅仙母便找上了门。一同来的,竟还有他双亲。
一行人等入了水沼泽的议事堂,一起进去的还有白止与凤九。几位长辈脸色凝重,两个晚辈不明所以。于是这一幕便在水沼泽传了开,是以扒在门外听墙角的也多了。有好事者说孚觅仙山来的凤九虽然与少阳君好上了,但与青丘的白止还有一腿。脚踏两条船,不守妇道,丢圌了他们神族的颜面。亦有说白止其实与凤九是有婚约的,是以白止才会如此勤快的去寻她。流言蜚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神宫。捣药捣到一半的折颜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儿,寻了墨渊的学童借了只翅膀麻利的仙鹤便去给东华报信。家长都找上·门来了,这事情定是要闹大。于是折颜遂赶往议事堂。这么大的热闹不看,委实要遭天谴!
议事堂外挤满了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议事堂内三位长辈同唱着一台戏,也是热闹不已。跪在地上听了半天的戏,两个小辈终是将这桩纠纷搞明白了。
白止的书童去青丘报信的第二日,狐帝便被狐后拉着去了孚觅仙山。因狐后觉得若是两个崽儿完了婚,在水沼泽便也就不必避嫌。相互间光圌明正大的彼此照应,她也可以早日抱上孙儿。于是她便连夜准备好了丰厚的娉礼,带着他们青丘最隆重的仗队去孚觅仙山正式下娉。喜气洋洋满怀期待的上了未来亲家的门,没想到只说了一句话便被黑脸轰了出来。狐后平日里温婉贤惠,关键时刻还是有足够的气场能够撑得住青丘的颜面。于是两位一把年纪且有头有脸的女仙便吵了起来,狐帝立在一旁很是为难。前日里他就劝过自家媳妇,这件事情急不得。现在可好,亲家做不成,反倒是结了个仇家。想着这毕竟是两个孩子的事情,是成是败总得问问当事人。于是在狐帝的提点下,两位女仙这才又一路吵到了父神的水沼泽神宫。将两个崽儿叫到跟前,五个人关起门来商量这桩事情。说是商量,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孚觅仙母与狐后在吵架。狐帝坐在边上早已是没了脾气,一脸的生无可恋。当初他娶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怎三个崽儿生完后就变得如此泼辣,实在叫他想不通。
这个亲自是不能结的,凤九和白止心里都明白。凤九倒也并不那么担心,按照姥姥的能耐,这件事情她自然会有办法搞的定。但是白止却不然,此时他已是彻底懵了。想着少阳君的那柄苍何神剑,他觉得自己这条性命就要葬送在他那不靠谱的双亲手里了。颓然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青丘的骄傲白止上仙觉得,自己真的有可能不是他们亲生的。
议事堂的院子内已是挤得神满为患,折颜有些担心。墨渊不在,还真是没人能镇的住这场子。各种猜测臆断不绝于耳,难听的甚至是不堪入耳的谩骂叫一贯爱看热闹的折颜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若是让东华听到她们这么说凤九,不知明日晨起这水沼泽里头还剩几个是能喘气的。
屋内,已是跪了好几个时辰的凤九有些跪不住了,遂开始偷懒半坐在地上好歇一歇她那双痛到已经没有知觉的膝盖骨。这场争吵看来还能持续很久,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身·子骨才好了没两天,便又碰上了这种叫人郁闷的事。本以为东华是她的灾星,眼下凤九倒觉得委实冤枉了东华。他们在苍梧之巅遇上的那些个倒霉事,大约是因为她才是那颗灾星的缘故吧。复又一惆怅,凤九觉着很是伤神。自从她遇上东华后,似乎一直在连累他。从俊疾山的初遇到若水河畔的那场大战,现在竟连这处的东华都受到了牵连。凤九沮丧的垂着脑袋,但愿这里的事情过去后,她能少给帝君添点堵。望着身边跪得满头大汗的爷爷,凤九也觉着有些对不住。虽是年轻时候的爷爷,但这么跪着实在让她惶恐不安。爷爷很是疼她,如今却一同受了连累,凤九觉得自己挺不孝。还好爹爹不在,否则又是一顿躲不过的鞭·子。回过头再看看唾沫星子横飞的姥姥,凤九更沮丧了。姥姥都这么大年纪了,送她来这处已是很不容易,现在还得给她处理这档子不着边际的桃花之事,实在是叫她觉得无·地·自·容。虽然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自己很没用,但凤九也没想到竟会闹出这等荒唐事。若是让帝君晓得了,不知是会当做不知道呢,还是会怼她怼到无妄海底。幸好他也不在,幸好大家都不在,否则她还真是没脸说这件事。
第二日下午,一片紫色衣角落到了议事堂的院落外。众人自觉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道来,姗姗来迟的东华紫府少阳君从中而过,向来清冷的脸上依旧平淡无波。他一路朝着议事堂的殿门从容而去,步履生风,衣袂飘飘。只见他推门而入,随后暗红色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02 19:39:00 +0800 CST  
这热闹谁都爱看!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02 21:27:00 +0800 CST  
千呼万唤的第二十二章来了,虽然只有半章,但你们想看的热闹都在里头了。下半章会说不一样的事情。
少阳君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大家有没有猜着呢?其实有人猜着了!
敲黑板,划重点。
提示:下一更会给出一个超级大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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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还不完的恩情


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到来,叫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方都停了嘴。屋子里头的所有神仙都目送着他悠然自得的坐到了一旁的客座上。只见他幻了一壶茶,袅袅热气伴着阵阵茶香扑面而来。紫衣尊神喝了一口,语气凉凉。
“你们继续。”
处理家事处理到一半突然闯进来个外人,狐帝觉得即丢人又尴尬。瞧着紫衣银发的模样,估计这位便是那九重天上最冷冰冰的大红人,父神极为器重的少阳君了罢。听闻他是个半路神仙,为仙随性又不拘礼节,没想到居然还真是如此。别人处理家事,他竟然也能堂而皇之的进来,明目张胆的看笑话。这脸皮,四海八荒怕也是无人能出其右了。青丘的狐狸向来爱面子。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眼下这抖落一地的家丑委实不能叫个外人给听了去。顾及到父神的面子,狐帝客客气气的开了口。
“本君在这处处理家事,可否请少阳君回避一下?”
正在喝·茶的紫衣尊神放下了茶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挑眉看向狐帝,
“本君为何要回避?”
客气疏离的笑僵在了脸上,被驳了面子的狐帝有些尴尬,“毕竟是家事……”
紫衣尊神的目光扫向地上跪着的凤九,又看了看上座前立着的仙母,凉声答道,
“难道凤九和这位……想必是孚觅仙母,也是你们白家人?”
狐帝一时语塞。此时,泼辣了一天一夜的狐后依旧精神抖擞,一个没忍住便想要与这个年纪轻轻的神仙理论几句,一条腿还没迈出去却已是被狐帝一把抓了住。客气疏离的笑愈加客气疏离,
“虽说这二位不是白家人,可却与白家的事情有关系。还请少阳君行个方便。”
紫衣尊神嗯了一声,“本君也只是来取走属于本君的东西罢了。”
他说完便是一个指诀,坐在地上的凤九遂化成了红狐原身。她抬起自己的爪子瞧了瞧,又望了望周围瞠目结舌的众人,还没醒过神来便被东华抱进了怀中。紫衣尊神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揉了揉她的身·子,脖颈处的长命锁挂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他勾了嘴角,遂熟门熟路的把她纳入了衣袖。旁若无人的打开了殿门,东华抬脚便出了议事堂,徒留屋内四人目瞪口呆。
见着殿门开启,院子里瞬间一片寂静,原本嚼舌根嚼的津津有味的围观群众皆收了口,但一片炙热的八卦之心却是愈发膨·胀。方才少阳君推门进去的时候,地上分明跪着两个人,怎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一个了?再看看少阳君,清冷的面容无甚变化,依旧无波无澜。照理说相好给他戴了绿帽,他该一剑劈了这对***才是,怎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直叫等着看热闹等了一整日的一众神仙败兴的很。紫衣尊神同来时一样,走了众人自觉让出的那条道,很快便消失在了月亮门外。
议事堂内,跪着的白止颓然,哀叹这接二连三的厄运。遂觉得自己的寿数可能真的就快要到了头。
孚觅仙母瘫坐榻上,口里叨叨念着,
“这可如何是好……”
狐后神情呆滞,半天都没缓过来。她心疼宝贝了十几年的儿·媳·妇就这么被那白头发的臭小子拐跑了?瞧着地上跪着的自家儿子,她难掩一腔的怒火。遂揪着他的耳朵一通数落,恨铁不成钢。
凤九缩在东华的袖子里不敢动,她亦有些忐忑。东华不是说去南荒处理妖族的事情嘛,怎么突然就回了来!他回来,莫非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南荒离水沼泽有一日的路程,他这个时辰出现,难道是赶了一日的路回来救她于水火?想着自己又拖累了他一回,凤九很是自责。复又回想起刚刚在议事堂里的事情,她将脸埋进了爪子里。东华说是来取走属于他的东西,那么言下之意是自己又成了他的女人?东华还真是霸道的不讲道理,日后她在水沼泽可怎么见人。凤九羞红了脸,在爪背上蹂·躏着自己的狐狸脸。蹂着蹂着,她便被掏了出来。抬头一看,已然是在东华的厢房里。东华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她身上的绒毛,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凤九仰起头望他,觉得他看起来很疲惫。虽然不知这几日他究竟有多忙,但脸色这么差定是操劳无休。凤九心疼他心疼的紧,便抬了爪子摸了摸·他有些苍白的脸。东华轻柔的握住了她白色的爪子,将她搂的更紧。温暖的吐息撩过耳廓,带着倦意的声音遂在她耳畔响起,
“本君有些累,你陪我睡会儿。”
将脑袋靠上他的胸膛,凤九乖乖不动了。她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困乏感亦有些挡不住。在苍梧之巅的那一个月,她已是习惯了在东华的怀中入眠。不想回了水沼泽竟还有这样的机会!勾着嘴角,凤九心中泛起一阵甜。嗅着东华身上好闻的白檀香,她无比珍惜这弥足珍贵的时光。这样美好的光景,怕是过一回少一回了吧……
第二日,天边还未破晓,凤九便醒了来。虽然很是不舍,但她还是从东华的怀里钻了出来。毕竟这里是水沼泽,她不能肆无忌惮的赖在他的怀里睡懒觉,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在光·天·化·日下从他的厢房里头走出去。虽然不晓得在这学堂究竟能呆多久,但凤九以为无论如何她都还得在这处再呆上一阵子。到此处来的目的她从未忘记过,也深知不该留恋东华,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正等着她。出了他的厢房,凤九便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姥姥定是在那处等着她,她也需得好好同姥姥解释一番。
正午时分,凤九送孚觅仙母出了水沼泽。白止也将双亲送上了归途。这场闹剧终是落下了帷幕,直叫人觉得折了好几年的寿数。凤九长出了一口气,回了身便见着东华立在远处望着他们这个方向。遥遥相望,凤九遂生出了几分惆怅。从前都是她望着帝君,如今竟也能有这般颠倒过来的情形。白止很自觉的走了开,凤九便也就大大方方的朝着东华那处去。昨日的事情她还未来得及谢他,也还没能有机会关心一下他这几日过的好不好,妖族的事情处理的如何。想着正好是午膳时间,不如便趁着机会在饭桌上好好问上一问。东华果真领着她去了膳堂,自然的同她坐在了一桌。虽四方的桌子能坐四人,却是无人敢与他们并座。凤九试着问了一问,但东华并不愿同她多说些什么。他一如既往的给她拆鱼骨头和肉骨头,却好似有重重心事。他不说,凤九也不敢多问。东华向来城府深,若是不想说,便是一个字都不会吐露。她也给他夹了几筷子的菜,叫他多吃些。紫衣尊神点了点头,扒了几口饭。听折颜说这处的饭菜不合东华的口味,是以他经常爱吃不吃。遥记在太晨宫时,帝君的膳食就比较清淡,像这种浓油赤酱的硬菜的确不是他喜欢的。今日下午只有一堂课,不如便给东华做些他爱吃的,也算是谢谢他这一个多月的照顾。想到这里,凤九放下了碗筷拉了拉他的衣袍,
“东华,今·晚我给你做饭,记得来吃。”
紫衣尊神顿了手上的动作,遂回过头看她,似是有些吃惊,“你还会做饭?”
凤九撅了撅嘴,“虽然我读书不好,但做饭却是拿手。这里的厨子都不见得比得上我!”
东华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这里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味,本君一尝便知道。”
“你这是在怀疑我会叫厨子帮忙?”
“既然想用一顿饭来谢本君,就得拿出点诚意。”说着,他将一块剔干净的鱼肉喂进了她的嘴里,“本君可是个挑剔的神仙,若是不满意,你又准备如何?”
托着腮,凤九嚼着鱼肉想了一会,“那就多做几顿?”
紫衣尊神勾了嘴角。凤九看在眼里,又是一阵脸红。东华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幸好他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形容,否则神宫里的小·姐们还不得发了疯!
“本君很好看?”
凤九愣了一愣,遂低下了头。
“为何你经常会望着我发呆?”
凤九的脸红透了。东华还真是小气,连瞧都不让人瞧,实在是可惜了他那张长的这么好看的脸。
脸上的笑意更甚,“罢了,想看就看吧。”
嘟着的小·嘴撅的更高了。东华都这么说了,凤九哪里还好意思看他。于是这顿饭剩余的时光她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05 19:44:00 +0800 CST  
你想多了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05 21:02:00 +0800 CST  
承接上文,凤九要用自己唯一擅长的厨艺来了绑住帝君的胃了!这章是真甜,仅次于后头的第25章。
这章之后,其实对于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各位仙友应该都能猜到了个大概吧!也算是楼楼放的最彻底的一个线索。
第27章开始就要讲现实部分的事情,留给少阳君和小狐狸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敲黑板,划重点!该开会的开起来~
晋江同步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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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凤九去上射御学,而东华去了西斋。同上射御学的白止告诉她东华下午上的是佛理课,是折颜说的。凤九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关心东华上什么课。从昨日起,东华的话就有些少。虽然他本就话不多,但昨日的确少的叫人觉着有些反常。也不知他是否在介怀她与爷爷之间那桩令人啼笑皆非的婚事。想到这处,凤九摇了摇头,东华应该不会介意吧,否则昨晚便就剥了她的狐狸皮,中午也不会给她剔鱼骨头了。凤九有点失落,遂又再次告诫自己勿动俗念,她委实陷进去不得。
“凤九,其他同学都点头,你为何摇头?”
神游了半天的凤九这才回了神,她茫然的望着周围,发现同学们皆齐刷刷的看着她。心虚的低下了头,凤九觉得有些难为情。
“你翘课一个月为师便不说你了,可你回来后也是这般不思学,下个月的大汇考你是准备垫底给大家当陪衬?”
周围起了零星笑声,凤九的头低得更低了。若不是东华将她揣去了苍梧之巅,她也不至于落下一个月的课。想着下个月的大汇考,凤九很是惆怅。现在连少绾都不在了,看来这垫底的次席定是非自己莫属。复又想了想稳居榜首的东华,凤九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人。在水沼泽也十几年了,除了武备五项中的剑术外,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她的确是哪方面都配不上东华,也不知帝君究竟喜欢她什么!
收了课,凤九便往膳堂的后厨去,她得先瞧一瞧有哪些食材,才好计划菜式。在太晨宫时,她便细心留意过帝君的膳食,对于他的喜好也略知一二。于是,她拿了些他爱吃的冬葵菜和蔓荆子,寻思着一个入汤一个凉拌。余光瞥见角落里还有些不太精神的胭脂菜,便也一并取了来准备清炒。东华不喜辛辣,她只得舍了硬菜的做法,在调味上下点功夫。两菜一汤是有了,接下来便是考虑荤食。想着这儿四面都是水,凤九决定去捞些新鲜的食材。于是半个时辰后,她便提着一网兜活蹦乱跳的大虾和一条翻了白眼的石斑鱼回了膳堂。本想·做个简单的冬葵蛋汤,但想着好歹是桌答谢宴,于是便决定炖一锅石斑鱼冬葵汤。再加上酸酸甜甜的葡萄虾和爽口的雪梨炖猪肘棒,这一桌子的菜应该算得上是体面了吧!凤九卷了衣袖忙活了半天,忙得漂亮的脸蛋上都染上了些煤黑印却浑然不知。东华已是来了膳堂等饭吃,他悠闲地抱着胳膊倚在后厨门口,看着凤九忙得焦头烂额,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凤九瞪了他好几眼,觉得这紫衣裳的神仙定是来监工的,以免她假厨子之手来成答谢之意。遂觉得其实东华这个神仙心眼挺小。灶台上的锅炉滋滋冒着热气,阵阵香味扑鼻而来。是熟悉的青丘的味道,叫凤九很是想念。自从入了水沼泽,她便没得机会下厨。疏于厨艺这么些年,也不知手艺有无退步。今日作为答谢,希望别叫东华看了笑话去。忙活了两个多时辰,凤九终于忙活出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自己一盘盘的端了出去。其实她本就没指望东华会来帮忙,但他甩着袖子坐在饭桌前看她忙里忙外来回好几趟竟没有一丝要来帮忙的意思,还是叫凤九不禁生出了些怨念。在太晨宫时他便是如此,没想到这习惯了被人伺候的坏毛病竟早在水沼泽的时候便烙下了。也不知后头那几万年的战乱,没人伺候的日子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诽腹了好一阵,她终是得以落座。东华已经下了筷子,只见他皱了皱眉,遂扒了一大口饭。凤九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盐放多了?她有些忐忑。
“咸了?”
东华嗯了一声,“挺下饭。”
凤九自己尝了一口,那盘凉拌蔓荆子的确是有点咸。还好其他几道菜算是挽回了些颜面。东华吃了一碗饭,遂又添了一大碗。一桌子的菜收拾的挺干净。回想太晨宫里他吃饭时慢条斯理还挑挑拣拣的模样,凤九觉得自己从前真是误会他了。东华其实胃口挺大,也并没有那么挑剔。不过就是饭菜不合口味罢了。复又一想,若是她顿顿给他下厨,不知是否能把东华养成像老天君那样的虎背熊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凤九突然觉得这样的东华也挺好,免得他周围老是有虎视眈眈的桃花围着,扰了他的清静。
“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凤九低头娇羞一笑,脸上已经泛出一抹红晕,“没什么。你吃了这么多,我很开心。”
“味道不错,以后经常给本君做做。”
“还要做?”
紫衣尊神将盘子里的最后一点儿胭脂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语气平和,心安理得,“本君救了你这么多回,让你做几顿饭怎么了。”
凤九咬着筷子看着他,既高兴又哀怨。东华喜欢吃她做的菜,她很开心。可要她经常做,那就另当别论了。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和胳膊,凤九决定当做没听见。东华也未再提让她做饭的事情,只专心的吃着眼下的这顿饭。东华吃饭向来心不在焉,这般认认真真吃,凤九还是头一回见着。看着他一口接着一口,凤九觉得偶尔给他做做倒也并非不可以。毕竟他喜欢吃,见着他胃口好的模样也叫她很是开心。
饭后,东华便拉着她朝学宫外头去。说是吃太饱,要散步消消食。凤九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密布伴着阵阵大风,明显已是变天。没了月亮,周围也是黑黢黢的。这样的夜晚还要去碧海边散步,委实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凤九拽了拽他的衣袖,缩着脖子劝他回去。紫衣尊神置若罔闻,依旧拉着她朝学宫外头走。头顶传来了隆隆雷鸣,凤九望天,欲哭无泪。大风刮起了她的裙摆,吹乱·了她一头泼墨般的青丝叫她睁不开眼。她觉得很冷,冷的起了一身的疙瘩。一阵浓郁的白檀香包围了上来,裹挟着暖意。凤九抬了头,便见东华将自己的袍子裹在了她的身上。他替她拢了拢衣襟,修·长的手指插·入她耳边的长发,将凌·乱的发·丝拨·弄到一边。凤九望着他,眼前这双深邃的眸子似乎在向她诉说着什么。
“东华……”
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了她的红·唇,紫衣尊神越发的靠近。凤九的心跳的极快,叫她有些受不住。东华贴的很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中衣底下透出的温暖体温。周围弥漫着东华的气息,让凤九有些神魂颠倒。
“东华……”
“嘘……”他再次阻止了她。唇上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稳稳扶住了她的后脑勺。抬起另一只手用衣袖擦去了她脸上的煤黑印,东华俊美的脸凑了过去,伴着渐近的温热吐息。
“等会你呆在里头要乖些。”
凤九愣住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东华已是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在她的身前设下了仙障。
“东华,你这是做什么?”
紫衣尊神转身朝碧海边走去,并未回应她。
天边的雷鸣愈发肆无忌惮起来,道道闪电相继划破夜空。凤九突然便就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拼命拍打着仙障,哭喊声撕心裂肺。天边降下了第一道天雷,直击仙障却折到那个还未走远的挺拔身影上。身形狠狠一颤,却是稳稳立住。第二道随之而来,叫他一个踉跄。当最后一道落下,紫衣尊神已是半跪在地上,赤金血喷了一地,染红了砂石。凤九瘫坐在了地上,她脸色惨白,却是再也哭不出来。她呆呆的望着东华腾云离去,灵台一片空白。不多久,折颜便来了。他收了仙障,将她拉了起来。
“你怎么这般模样?出什么事了吗,东华叫我来,他人呢?”
凤九的双眼空荡荡的,说话声微不可闻。
“东华他……他……他替我挡了天雷……”
折颜一怔,待想要再问清楚些时,凤九身圌子一沉便瘫·软在了他的臂弯中,不省人事。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07 19:27:00 +0800 CST  
楼楼浪好回来了~
今日更的有些晚,索性就更一整章了。两次的量并成一回大放送,今日大家该过瘾了~楼楼是不会承认这是为了让大家抓心挠肝等东凤初吻等三天才故意今天更完第二十三章!
敲黑板,划重点!你们要是再说划不到重点楼楼都要捂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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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再回九重天


南荒章尾山的始祖神府邸迎来了一只仙鹤。父神嫡子解了它腿上的那卷书信,展开扫了一眼。只见他浓眉一挑,遂转身入了正殿。
“绾儿,我回去一趟。”
“出·事·了?”
墨渊点了点头,“意料之外的事。”
“究竟是什么事?”少绾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信纸,遂展开低头一瞧。信上赫然六个大字——某人被雷劈了。
魔族的始祖女神愣了一愣,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某人想来指的是东华。可按照东华的本事,化个仙障便能挡了雷,又怎会这么容易就被区区几道雷给劈中!她寻思再寻思,莫非是又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缺德事?
“我回去看看。你在这处守着,有情况便差奉行来通知我。”


昏睡了一夜后,凤九终是醒了过来。毕竟是姑娘的闺房,折颜也不好同她单独处着。这水沼泽里传八卦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的,倒也不是嫌那些碎语难听,不过就是怕招来杀生之祸罢了!是以他叫上了白止,还敞着房门。东华不在,凤九又这副惨样,两位水沼泽神宫里的模范好学圌生只得翘了课。东华走之前也没交代过什么。现在的状况,他们委实没有什么对策。虽然心中很是好奇,折颜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问凤九昨日的情形。昏睡时,他已是探了她的心脉,也注意到了她周·身仙泽的变化。再加上凤九晕厥前的那句话,折颜便也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东华替凤九挡了飞升上仙的天劫。
飞升圌天劫不同寻常天雷,会造成严重内伤,撕·裂元神。若是飞升者修为不够,便会伤了仙元至魂·飞·魄·散羽化寂灭。凤九才三万多岁,且按她当前的修为和能力,是绝不应该如此早便招来了飞升之劫。天劫来的这么突然,怕是得归因于徒增的那三万年缈落的修为。东华定是算好了会有此劫,也算出了日子,才将她带去了碧海边替她受了。可眼下妖族那头随时可能暴·动,而东华却在此时管了这档子闲事,委实不是明智之举。若是大战一触即发,他该如何是好!
“折颜,东华是不是回九重天了?”
凤九虚白着脸,醒来后的头一句话问的便是东华的下落。
昨夜他派仙鹤去南荒给墨渊报信的时候,倒也顺便派了一只去九重天问了长励同样的问题。按照东华的脾气,受了伤定是躲起来自己调理。因此他不大可能去南荒。他能想到的,也便只有九重天上他的府邸衔阳宫和那碧海苍灵了。
“你带我去九重天,好不好?”
凤九拽着他的衣袍央求着。
“你不了解他,他此时是不会见你的。”
“我怎会不了解他!”凤九突然激动起来,脸色遂又白了几分,“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他,也只有我会心疼他。”说着,她终是又哭了出来,“他现在定是疼的不得了。不让人看又不让人碰……可是我也疼啊,我心疼的不得了。折颜,我求求你,你带我去找东华好不好!”
水沼泽仅剩的凤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丫头倒还真是挺了解东华。不过才一个月罢了,竟能叫东华在这段感情里陷的如此深。在情之一字上从没开过窍的东华紫府少阳君深情起来实在是叫人措手不及。挡天雷这么大的事情他都做的没有一丝犹豫,这是得有多喜欢这个小丫头才能在眼下这危·机四伏的局势下干出这么桩不计后果的事情!既然这丫头在东华心中是这么重的分量,那么他此时定是不希望也不舍得她内疚伤心。想到这处,折颜觉得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他坐在了床榻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昨日我派了仙鹤去九重天,眼下还未归。东华是不是回了府邸现在还不好说。凤九,挨了飞升·天雷,需静心闭关调理好一阵子。即便他的确回了九重天,你追上去也是扰了他的闭关,叫他分心。”折颜很是语重心长,“你看不如这样。这些日子你便安心呆在水沼泽,待下个月东华出关,若是他还不回来,我再带你去九重天寻他,如何?”
凤九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折颜说的也有道理。遂又拉着他的衣袖,恳求道,“你医术这么厉害,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九重天上有药君和太上老君在,你担心什么!灵宝天尊的天泉也是出了名的疗效显著。东华也不是小孩子,惜命的很。他知道该怎么做。”
凤九点了点头,勉强安了心。望了望放在床尾东华的紫袍,凤九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去忙吧。我有些乏了,想再睡会儿。”
待他们都退出去后,凤九不禁开始回忆这过去的一个多月与东华相处的时光。依稀记得少绾曾经说过,凡是爬上他床榻的女人最终都是落得个被抱起来扔出去的下场。可细细回想,凤九却发现自己从未被扔出去过。东华将她抱到榻上,搂着她入眠,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竟也没能让她往男女之情方面多去琢磨。凤九觉得自己后知后觉的有些太过头,反倒有刻意装傻的嫌疑。可来这处时,她从未想过东华会喜欢上她。凤九的确没想过,也未曾敢想这个可能性。那三道天雷虽是劈在了东华身上,却让凤九的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现在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她才幡然醒·悟,东华其实早已是动了情。也许在苍梧之巅上初遇缈落时,东华的作为还不过是逢场作戏。但在顶层,他的那句“本君的女人”却未必是句假话。东华说他心疼她伤的重,要把缈落炼了给她补身·子,也不是一句假话。他当真这么做了,还做的相当彻底。东华定是知道那三万年的修为会致飞升·天劫提前而至。他理算学修的那么好,怎会算不出来她的天劫之日。那天他赶回来将她从议事堂里带走,也许不光是为了结束青丘提亲这场闹剧。东华从没问过她这件事情的始末缘由,面上看起来也并不在意她和爷爷的这桩事情,可他当真不在意?既然他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她挡天雷的地步,怎可能会不在意!想到这处,凤九又哭了起来。东华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自己受着,当初那三生石之事也是如此。眼下,妖族的篓子已经够叫人头疼的了,他还得一边顾及她的飞升·天劫,一边忍受流言蜚语。越想越觉得心疼,凤九蜷起身·子,觉得胸口沉的厉害,呼吸也有些困难。
碧海边的那一大滩赤金血恍然浮现在眼前,凤九忆起了当年在凡间历劫的时候。那时,帝君就是在吐了一大口血后便提前回归了仙位。想到这处,凤九的心揪得生疼,遂又担心了起来。她与元贞的事情都能把帝君给活活气死,眼下可是人家都上·门提亲来了,不知会不会叫东华抑郁成结扰了他的闭关调息?越想越害怕,凤九躺着难受,又是坐立不安。她很想去看看东华,但折颜说的也很有道理。东华需要调养身·体,她又怎能去打扰他。呼吸越发困难起来,叫凤九觉得头晕目眩,想要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却是一头栽到了地上再也没能起的来。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09 20:26:00 +0800 CST  
傍晚时分,两只仙鹤同时归来。一同回来的还有风尘仆仆的父神嫡子。这个时辰折颜应该是在饭堂,于是墨渊便去了那处寻他。寻了一圈没见着人,他就问了几个学弟。公子少爷们平日里闲着没事也爱关心些八卦,是以折颜在哪处他们也都知道,遂给墨渊指了条明路。听闻折颜在凤九的厢房里,父神嫡子很是诧异。难道挨雷劈的不是东华?快步朝着姑娘们的厢房院落走去,还未行至凤九的厢房,便见那处房门敞开着。朝里一望,折颜果真在那处。他身边还立着个白止,床榻上躺着的是凤九。墨渊纳闷了,东华去了哪里?难不成那个某人真的是指凤九?
“墨渊,你怎么回来了?”折颜见了他反倒是有些惊讶。
“我以为被劈的是东华,所以回来看看。”
“被劈的的确是东华!”
“那你们怎么在这处?东华在哪里?”年轻的蓝袍上神看了看床榻上的凤九,“她又是怎么了?”
“刚刚仙鹤从九重天回来,长励说东华的确是回了九重天。现在应是在闭关调息。这丫头嘛……”他颇有些无奈,“恐是忧虑成疾了。”
墨渊皱了皱眉,“白止,你且回避一下。我与折颜有要事相谈。”
在这厢房里本就是为了让折颜避避嫌,如今有人来替班,白止自是求之不得。虽还挺担心那丫头,但毕竟折颜在这处守着,定是出不了什么事。想到这处,他便迫不及待的作揖告退。待到白止走远后,墨渊便几步靠了过去,遂压低声音询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折颜把他猜得的大概告诉了墨渊。两人一并叹息,眼下真是麻烦事情都挤作了一堆。若是妖族恰好挑了这么个好时候闹起来,还真得乱·了天下安危不可。东华此番行·事,实在是有些草率。可如今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只得寄希望于运气的光顾。两个神仙愁眉不展之时,凤九终是又醒了来。见着床边立着墨渊,她就顺便询问了一下南荒的事情。父神嫡子只得略去坏消息,挑了好听的说。凤九安了安心,遂请他们回去。折颜留了几颗丹药给她,又在床头给她放了一壶茶水,叮嘱她若是不适便速速服用丹药。凤九点了点头,其实她已经觉得好多了。飞升上仙后,果真连气韵都比以前磅礴了不少。病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也许用不了多少日,她便就能恢复如初。
第二日,墨渊便回了南荒。凤九也下了地,虽然折颜劝她再修养几日,可她却不愿意。挨雷劈的是东华,她又无甚大碍,委实不用如此大惊小怪。
这样忧心忡忡的日子一过便是大半月,眼见着就到了月底,九重天上还是没有东华的消息传来。凤九日夜担忧,却又不敢去寻他。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思念与忧虑也在心底膨·胀。终是有一天,她再也等不下去,又抓着折颜苦苦哀求领她去九重天。她只想确认东华一切安好,哪怕见不着他。折颜被缠的没办法,算了算日子,估摸·着东华闭关也该差不多了,便硬着头皮·带她入了南天门。望着凤九熟门熟路的朝着一十三天的方向飞奔而去,折颜有些纳闷。难道这丫头知道东华的府邸在哪儿?遂觉得凤九定是没说实话,想来东华早就领她回过自己的府邸了吧!
衔阳宫外,凤九驻足看了匾额半天。这处应当是太晨宫才是,难道上古时期东华的府邸不在这处?可古籍里头并没有提及东华搬迁之事。正当她犹豫不定时,宫门开启,里头走出了位灰袍仙官。凤九一见便宽了心。是了,这是东华的府邸。没想到当年叫衔阳宫,这名字与此时的东华正相配。说实话,太晨宫这个名字的确有些老气。
“司命,东华在不在里头?”
灰袍仙官一愣,回头望了望左右,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姑娘这是在叫小仙?”
“是啊,这里就你和我。我自然是在同你说话!”
灰袍仙官有些尴尬,“这位姑娘是否认错了人,小仙名为长励。是东华紫府少阳君座下掌案仙官,并不是南斗六星君的司命星君。”
凤九哦了一声。没想到不仅东华府邸的名字改过,就连司命都是改过名字升过阶品的。不过眼下她委实没心思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他急切寻问道,
“东华可是在里头。”
“是啊。”长励回答的很是干脆,“姑娘是来找少阳君的?”
凤九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只是顺路来看看。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出关?”
“姑娘怎么知道少阳君闭关之事……”
话说到一半之时,忽瞥见了她脖颈处的那个长命锁。长励恍然大悟。这位小·姐直接唤他家尊座的名字,身上还带着他家尊座的法·器,又生的如此漂亮,定是与他家尊座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一拍脑袋,他随即换上了客气的笑,将她请了进去。凤九因担忧东华,便也就随他去了正殿。长励端上了上好的茶水招待她,并告诉她少阳君已是出关在即。凤九默了半晌,很是不好意思的问他,
“我可以在这处等东华吗?”遂又怕司命不同意,赶紧再补了一句,“我就在这处等,定不给你添麻烦。”
“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你在这处能给小仙添什么麻烦!我这就派宫娥去收拾间屋子,你尽管安心住下。少阳君不知什么时候便就出关了,我保证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着,他便退了出去。遂在心中一阵高兴,看来这冷冷清清的衔阳宫要不了多久就要有喜事了!
坐在客座上,凤九环顾四周。这正殿的布局倒是几十万年都没变过,思绪遂又回到了在太晨宫·内当仙娥的时候。遥记最初之时,她连这正殿都靠近不得,却又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奉茶的事情便一直是由她来做。东华爱看书,善文墨。她给他奉茶的时候,经常见他伏圌在文案前校对佛典。一盏清茶放在他的手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端起,东华从来不会将她奉的茶水搁凉。大多数的时候,他并不会抬头看她。但偶尔,她也会对上他注视的目光。那时,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她挪到了文案边,手指拂过金丝楠·木的桌面,东华的笔整整齐齐地挂在笔架上。身后的书架满是经卷,凤九有些恍惚。
……
“九儿,你要记住,那处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


泪水不知不觉便淌了下来。她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她怎能放得下东华。东华待她这般好,又怎能叫她不留恋。凤九晓得自己该回去,可就像当年在凡间的时候一样,她又如何能舍得这里的一切!


……
“九丫头,长痛不如短痛。趁着都还未陷进去,果决些。否则等你回归之时,你与帝君都会更痛苦。”
……
姥姥在厢房里头的话犹然在耳。彼时凤九还断然否认她与东华的关系,觉得自己有分寸,一切也还在掌控中。可不过才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这一切便都失了控。苦苦的压抑、隐藏与隐忍,到头来却只是徒劳罢了。她与东华,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也许天命注定了他们不得善终,可那又如何?既然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么便容她再留一段时间吧!能过一天,便是一天。能走多远,便是多远。她左右不了天命,但是能有选择的权·利吧!
独自踱步到中庭,东华的寝殿便在此处。她极少来这里,记忆中统共也就来过两回。一次是锁妖塔之事后帝君将她抱来此处,另一次便是她得知他要应劫的时候。
殿门紧闭,门外设有结界。凤九猜东华便是在里头闭关了吧。于是她在殿门外坐了下来,头枕着膝盖,继续想心事。
庭院中盛开的紫色佛铃花泛起了淡淡的幽光,将这浓的化不开的墨色晕染的有些亦幻亦实。结界突然消散,殿门缓缓开启。暗紫色的云靴跨过了门槛在一团红色的毛球边驻足。一双大手将她抱了起来,苍白的手指在柔圌软的红毛中轻轻穿梭。凤九下意识的便朝着温暖的胸膛靠了靠,嘴里呜呜哝哝的,似是在撒娇。紫衣尊神勾了嘴角,遂抬脚回了寝殿。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09 20:28:00 +0800 CST  
准时来更新,以下奉上甜甜的第二十四章,仙友们接好!
这一更大家有寻到什么重点吗?提示:注意楼楼的用字遣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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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又见三生石


凤九在一片温暖中醒来,周围浓郁的白檀香和手掌下传来的平稳心跳让她立刻明白了自己此刻正在东华的怀中。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她此时是人形。由于被东华抱着,她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望了望周围,能看到的地方皆是紫色鲛帐。再抬头,便见了东华睡的沉沉的脸。东华看起来还不错,连日来的担忧也渐渐消失。靠近他的脖颈处,凤九用·力嗅了嗅,满满的温热气息充斥着鼻腔,温暖又叫人安心。
“幻了人形怎还改不了原身时的习惯!”
头顶突然响起了东华倦意浓浓的声音。凤九干脆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这句话,还真是熟悉啊……伸手摸索到他耳后的安眠穴,她轻柔的按着。
“吵着你了吗?你继续睡,我不动了。”
东华紧了紧手臂,将她贴的更近,“本来也就快醒了。”抓·住她在他耳后的手拉到云被中,东华替她盖好了被子,另一只环着她的手不安分的揉了几下,“这一个月你瘦了不少,看来得给你好好补一补。”
“哪有!”凤九窝在他的怀里,甜甜的笑出了声。遂伸手紧紧抱住他的侧腰,将脑袋埋得更深。这可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与东华同床共枕,宛若一对寻常夫·妻。
突然,凤九被翻了个个儿。她的腰压着东华的胳膊,而她的身上压着东华。东华虽着着中衣,但凤九分明感受到了衣料下那滚·烫的体温。东华看着精瘦,可此时压在凤九身上却叫她觉察到了他的重量。东华的重量,叫她无法动弹,无法抵·抗,亦无法抗拒。他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波涛汹涌,似若水湍急的河流,又似东海滔天的巨浪。凤九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随后,她便真的不能呼吸了。东华堵住了她的嘴,温柔的蹂·躏着她的唇·瓣。他的舌·头轻巧的撬开了她的牙齿,一片软糯滑了进来。凤九晕晕乎乎,下意识的去配合他,手也不自觉的将他的腰禁·锢的更牢。迷糊中,他听见了东华低沉闷·哼了一声。随后,凤九发现自己又能呼吸了。东华的吻落到了她的颈间,叫她发出了一阵惊呼。意识逐渐清·醒过来,遂又渐渐沉浮。她索性侧过头去,将一大片皙白全部暴·露给了东华。紫衣尊神毫不客气的便扯开她的衣襟加深了嘴上的力道。凤九能感受到东华的隐忍克制,这叫她反倒是有些难耐。抱着东华的手渐渐失了力道,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地碾着床榻,却也是使不上力气,只觉浑身软·软·绵绵轻飘飘的。正当她被东华折磨的有些失神之时,周·身突然一冷。蓦然睁大双眼,却见了东华背对着她的身影。
“东华……”
他没有应她也没有转身看她,而是去抓床尾的外袍。
凤九有些无措,她抓着被角许久都没能从方才东华的热情中缓过来。
“起来梳洗一下,陪本君吃顿早膳。”
东华的声音惯常的清冷,但却不如往日那般强·硬。穿上外袍,他复又回到床头。凤九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有些礼法不守也罢,但有些还是要守一守的。”
他的目光落到凤九颈间的数个红印上。伸手抚了抚,遂拉过衣襟盖住。
“等妖族的事情处理完,本君便去孚觅仙母处提亲。”
方才还不知所措的凤九现在彻底傻了。东华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他要去姥姥那处提亲?凤九狠狠的打了个哆嗦。一半是被吓的,另一半也是被吓的,只不过惊吓的因由不同罢了。不受天命束缚的东华果真一点都不含糊!可他若去姥姥那处提亲,姥姥是断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揍他一顿。这可如何是好,凤九快要哭了,是要急哭了。
“你一副要哭了的形容,难道是不愿意?”
凤九赶紧点头,她当然是愿意的!见了东华脸上一抹戏谑的笑,凤九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着了他的道。遂将头钻进了云被中羞的无·地·自·容。
“若是没记错,明天便是汇考。你现在还赖在本君的榻上不肯起来,难道是想睡到明日直接去考场?”
刚刚还羞的不敢出来见人的凤九颓然从云被中钻了出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亏是东华的看家本事之一。这下可好,想着明日的考·试,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你若再躺下去,可就休怪本君不守礼法了!”
说着紫衣尊神便又作势压了上来。这回凤九晓得要挣扎了,她手脚并用的推开他。蹦出鲛帐,她脸颊通红的看着坐在榻上的东华。跺了跺脚后,她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手心,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榻上的紫衣尊神支着头挑眉看她,方才在他身下的时候,这丫头可不像现在这么害羞,怎就还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这模样,倒是像本君把你怎样了似的。本君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神仙,是不是该索性把你办了,免得吃了亏?”
指缝间露·出了一只眼睛,狠狠瞪向榻上的紫衣尊神。凤九觉得东华平日里衣襟合的严严实实,瞧着挺正人君子,没想到竟也能如此没脸没皮像个登徒子似的调·戏她。遂觉得有必要寻个机会去翻一番他的书架,说不定能翻出一大摞凡间的话本子来。
“你再拖拉下去,可就要过了早膳时段了。本君这一个月都没吃上一口饭,现在饿的慌。等会还要去灵宝天尊的池子泡一泡,别耽误了时辰。”
凤九这才想起来东华是被天雷劈过的,身上应是里外皆是伤。
“还疼吗?”
“外伤好的差不多了。”
“内伤是不是还很严重?”
紫衣尊神点了点头,摆了一副很神伤的形容来,“所以得去灵宝天尊的池子泡着,否则怕是会落下顽疾。”
坐在地上的凤九咬着手指,泪眼汪汪。
“你哭什么!”
凤九自顾自的哭,也不回答他。紫衣尊神叹了口气,遂朝她伸出了手,
“过来!”
她很是听话的起身去到了他的身边。
“能不能不哭了?”
凤九摇了摇头,她还想哭会儿,此时倒是还没尽兴。
“要怎样你才能不哭?”
哭得抽抽搭搭的凤九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你说些好听话来哄哄我?”
东华挑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看着一颗颗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最终,兵败如山倒之感排山倒海而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缴械投降了。说好听话,他委实相当的不拿手。寻思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你是本君的女人,没有守寡的命。不准再哭了!”
凤九破涕为笑。这算哪门子的好听话!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这是天地间最特别的好听话。这是东华给她的承诺,即便终有一天这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用完早膳后,东华便出门去灵宝天尊的那处天泉。凤九说要准备些糕点,等会儿会送去给他。紫衣尊神在她的长命锁上又加了道诀法,免得她走错了路。以东华的阶品,出门是要有二十六个仙娥开道的,可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是以在九重天上,最多也就是身后跟着个长励。今日,连长励都被留在了衔阳宫·内,紫衣尊神独自前往上清境。他受伤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长励这个仙官实在太过热衷于八卦,自然不能带着他。宽了衣袍,紫衣尊神没入池中,遂开始咳了起来。震的五·脏·六·腑阵阵剧痛,一股温热的腥甜遂喷·涌而出。生生咽下这一口赤金血,他虚白着脸枕在池边闭上了眼睛。东华浅睡了几段,醒来后见凤九还没有来,于是便幻出了一面铜镜想看看她究竟在忙活什么糕点耽搁这么久。用术法催动镜像,镜面上起了一层浓雾。东华皱了皱眉,因衔阳宫·内并没有这样的景致。紫衣尊神翻手又加了一道诀法,浓雾后渐现了凤九的身影。只一眼,他便消失在了天泉。


诛仙台下,凤九的手指抚着这块冰冷的三生石。东华的名字就在眼前。不是东华帝君,而是简简单单的东华二字。在那边上,竟也是一处空缺。凤九凄然泪下,即便是在这个不真圌实的世界里,她的名字也无法出现在他的边上。即便东华已是向她求了亲,他们依然逃不开不得善终的结局。老天爷还真是到哪里都不肯放过他们。挥手隐去三生石上的名录,凤九转身欲离开。身前突然降下了个紫色的身形,将她拢入怀中。语气中带着惊慌和责备。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凤九点了点头。
“知道你还来这处做什么!”
凤九默了许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东华望了望三生石,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回过神,他接过凤九手上的食盒,掐了个诀法带她一同回了天泉。凤九一直沉默不语,她伺候东华入了池,又喂了他几块糕点。东华见了她那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也失了耐性,遂索性将她拉入池中。温热的泉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东华将她压在池边,霸道的掠夺她的呼吸。泪水落下,滑·入·口·中,散了一腔的苦涩。紫衣尊神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脸上呈着明显的不悦。
“究竟是怎么了!你有事瞒着本君?”
凤九茫然的看着他的胸膛,单薄的身形瑟瑟发·抖。
“东华,若是天命注定我俩无缘,你还会同我在一处吗?”
银发尊神心头一紧,遂奇怪她为何会这样说。
“若我们注定是个不得善终的结局,你还会同我成亲吗?”
沾了水汽的浓眉拧了起来,他将她搂进了怀中。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坚定不移。
“本君不惧怕什么天命。有缘如何,无缘又如何?本君偏就要你,天命又奈我何!”
凤九搂紧了他的腰侧,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自从知道了三生石的事后,她便奢望东华能对她说这么一番话。盼着他们能不管不顾,哪怕是一同浪迹天涯。可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整个苍·生,又叫她如何能违了自己的良心。不曾想如今在这处却盼到了他说这句话,怎能叫她放得下这求不来的幸福。待到日后回去,他们又该如何面对这段回忆。
这天夜里,东华将礼法风度全都抛到了脑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们的婚事受到任何阻碍。
凉凉深夜,紫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诛仙台下的戾气之中。他翻手施诀,将三生石上的名录翻了个遍,遂拂袖而去。
一块破石头罢了,岂能左右的了他东华紫府少阳君!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12 19:39:00 +0800 CST  
昨日半夜这个楼的回复破了1W,按照之前的承诺,楼楼加更一次。
最甜的第二十五章正式开启,本章分三次更完。楼楼得劲的撒糖!
所有的甜都是为了后头的虐,所有的虐都是为了最后的甜,大家一定要受住了!
这一章基本没什么重点,纯粹是为了撒糖而撒糖,大家可以尽情吃,吃完记得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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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汇考


第二日清晨,东华便揣着凤九回了水沼泽。在学宫门口,正巧遇上同是赶回来考·试的墨渊。两人聊了一会儿,遂一同入了学宫先各自回了厢房。
东华将凤九从衣袖中掏了出来,幻回了人形。凤九睡得正香,叫了好几回都不肯醒。东华虽觉得挺满意,但今日是考·试的日子,委实不能让她睡懒觉。于是他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声音,
“你这么睡着不肯起,是还想再来一次?”
原本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凤九这下是彻底吓醒了。趴在榻上,她揉·着自己的腰很是哀怨。昨夜就已经够她受的了,东华这是要折腾死她吗?挣扎着坐了起来,凤九无比惆怅。全身跟散了架似的,理算学和文事斋的哪几科还好说,但今日的武备项剑术考·试可如何是好。惆怅复又一叹,东华挑在昨夜折腾她,定是故意的。这下可好,这次的汇考定是逃不了各科垫底的悲惨命运了。想到这处,她委实想念那个罩了她十几年最后不辞而别的少绾。
“先醒醒神,第一科是理算学。你这么迷糊,怎能算清楚!”
凤九垂着头,觉得自己就算是清·醒着,怕也是算不清楚那些个考·题的。
梳洗完毕后,东华便拉着她堂而皇之的出了厢房。他们今日起的甚早,出门也早,自然就还未来得及吃早膳。现在离考·试还有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勉强够胡乱吃点东西。于是东华便牵着她一路往膳堂去。途径之处,惹得公子小·姐驻足观看。凤九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挣脱却被东华死死扣着。
“你我都做了夫·妻,怕什么!”
凤九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可是在水沼泽,又不是衔阳宫。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竖着耳朵听。
“哟,这恩爱秀的,简直叫人没眼看啊!”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凤九闭上了眼,哀叹自己的霉运。
“没人叫你看。”
“这是……抱得美·人归了?”
看着折颜朝东华挤眉弄眼抛砖引玉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样,凤九想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只叹东华不愧为四海八荒第一厚脸皮。他勾了嘴角,正儿八经很是得体的提醒折颜,
“准备好礼份·子钱。”
说罢,东华便拉着她入了膳堂。
匆匆就着小菜喝了点粥,他们便一同赶去了理算学的学舍。
晨起第一科是理算学,汇考第一科也是理算学。这不太顺利的一天便从这不招人待见的理算学开始了。看着这天·书一般的卷子,凤九惆怅万分。抬头望了望周围,皆是在埋头苦算的。父神嫡子向来严谨,每一题都抬着手认真的算。再看看东华,心不在焉地拿着笔在试卷上勾勾画画,偶尔抬了手掐算了几下便又放了回去用起了心算。颓然低头,却见自己的考·卷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字——笨,顷刻却又消失不见。凤九猛的望向紫衣尊神的方位,果真见了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撅起嘴,凤九心有不甘的在试卷上毫无根据的奋笔疾书,很快就把天·书给填满了。正当要放下手头的笔时,试卷的空白处又出现了一行字。
“零分。当真?”
若不是在这学舍里,凤九还真有冲动直接将笔杆子扔到东华的头上。就算是学霸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呐!随后更欺负人的一幕接踵而至,她好不容易涂满的考·卷一瞬间便成了空白。然后那干干净净的考·卷上又浮了三个字——好好考。凤九望了一回房梁,欲哭无泪。好好算如何,胡乱算又如何,左右都是个零分,她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再一低头时,便见了上头上又凭空多了一句话,
“做对一道有奖励。”
凤九睨了他一眼,没好气。东华的奖励,不要也罢!于是她提了笔继续乱写一通。写到一半,眼前又出现了一句话。
“不怕丢人?”
凤九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考零分怎么了,她才三万多岁,若是像东华那样再多活个十几万年,她才不会考零分。于是她大笔一挥,在那句话的下头落了一个大字——滚。
紫衣尊神遂起了身。只见他把卷子往师傅讲·座上一放,便悠哉的出了学舍。目送那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凤九傻了。东华也忒听话了吧!复又一想,走了也好,终于落得个清静可以让她奋笔疾书了。低下头,正欲奋发图强之时,凤九彻底傻了。东华好歹也该帮她把那个大写的滚字抹了再走,这下可叫她拿那个滚字如何是好!凤九哭丧着脸,只得把那个滚字给涂了黑。只希望师傅看在她赶回来考·试的份上,别再扣什么卷面清洁分,叫她连个零分都保不住。
垂头丧气了一个时辰,终于熬过了理算学的考·试,凤九出了学舍便往南斋去。路过莲池,便见了东华躺在树杈上晒着太阳打瞌睡。一本佛·经掩面,长长的银发从树枝上垂了下来,随着微风轻轻荡着。凤九叹了口气,决定不叫醒他。反正他答卷答的飞快,就算考·试迟到估计也能提前交卷。转身刚要抬脚往前走,却不知为何向后连着几个踉跄直接撞到了树上。好死不死,撞的还就是东华躺着的那颗。头顶飘下了片片落叶一并伴着凉凉的声音,凤九愤·恨的跺了跺脚。觉得东华定是故意的!
“没想到你这么体贴,还特意来叫醒本君。免得本君睡过了头,误了考·试。”
凤九嘴角抽·了好几抽,心道东华的脸皮简直叫这树都自行惭愧!
紫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立在了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形投下的影子拢着她。东华将日头挡了个严实,叫凤九突然便觉得天色有些暗。一只大手撑在了她耳边的树冠上,他身·子一侧,便就叫凤九无路可逃。她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脸上的红晕也多的有些过了头。凤九咽了口口水,盘算着若是东华就这么亲下来,她是该被动些受了呢,还是主动点受了。温暖的吐息喷在脸上,凤九觉得有些痒。东华靠得很近,近在咫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湿·热的吐息掺着白檀香从她的睫毛掠过,滑·向耳廓。
“这四海八荒,敢叫本君滚的,你是第一个。”
凤九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你是本君未过门的媳妇,如此这般伤了君上的心,是不是该罚?”
凤九干笑了几声,更心虚了,“我给你做顿饭好不好?”
“伤了本君的心,一顿饭就想免了罚?”
东华的声音压得很低,叫凤九不自觉的就将身·子贴在身后的树上贴的更紧了些。难道东华当真生气了?忐忑的琢磨了一下,凤九觉得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东华在某些方面的确心眼挺小。想着到底是自己怒火攻心失了言才惹怒了东华,眼下自然得顺着他的意思哄哄他。于是凤九极尽讨好之意的同时,小心翼翼的问他,
“那我给你多做几顿?”
紫衣尊神沉了一大口气,微微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挑眉勾了嘴角,“若是用这个法子来补偿本君的话,你得做个八万年的点心十万年的饭才够吧!”
凤九大惊,东华也忒心黑了!不就是一个滚字,竟要叫她炒菜做饭十万年!正当凤九不耻东华厚·颜·无·耻拿这么桩小事来敲诈她的劳动力时,不远处传来戏谑的声音。
“哎呀,没眼看啊!没眼看!”
凤九把脸埋进了掌心。心道这真是丢脸啊!丢脸!
东华望向不远处款款而来的折颜,沉了口气站直了身·子。一同来的,还有墨渊。只见他装模作样干咳了几声,遂还挪开目光作了一副不好意思的形容来。左边的浓眉挑了挑,紫衣尊神稍微提了提精神,准备迎战。
“东华,这好歹也是学宫,你这样明目张胆在大庭广众下谈情说爱,也不怕叫人笑话!”
开口的依旧是折颜,调侃之意人尽皆知。
“若是有人看不下去,尽管向本君学习,这样便就不必眼睁睁看着泛出一肚子的酸来。”
单身的折颜一时语塞。
“毕竟是学宫,言行还是要注意些。”
神族的典范,学宫的首席模范学·生,最近翘了一个多月课的墨渊上神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东华点了点头,作领悟状,“或许本君也可以像墨渊上神一样,寻个没人的地方去做这些事。”他直接无视了折颜的错愕,继续有恃无恐,“可本君娶妻堂堂正正,一言一行光·明正大。不过是同夫人说句话罢了,却又为何要偷偷摸·摸?”
凤九再一次感叹东华的厚脸皮。他们还没成亲呢,他就一口一个夫人的,叫她都没耳听。幸好,此时八卦好事的折颜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转移到了墨渊身上。
“墨渊,你这可就不够朋友了。连东华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父神嫡子看着紫衣尊神,抽·了抽嘴角。紫衣尊神看着父神嫡子,浓眉一挑。颇有点你不仁在先休,便怪我无义的意味。
“墨渊,你到底同那小凤凰进行到哪一步了?”
墨渊瞥了他一眼,凉声道,“进度同东华一样。”
折颜哦了一声,遂又看向东华,“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怎么,你很关心?”
方才还欲撞死的凤九缓了口气,东华终于良心发现晓得给她留点颜面了。
折颜干笑了几声打哈哈,“你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关心是应该的……应该的……”
东华嗯了一声,遂很是语重心长,“就剩你了,往后可要勤勉自励,好自为之。”
他拍了拍折颜的肩膀,拉着凤九便走了。墨渊拍了拍他另外一侧的肩膀,遂也走了。碧阴莲池前,独留水沼泽唯一的凤凰在原地一阵凌·乱。惆怅一叹,折颜有些后悔。今早出门时该给自己算上一卦才是。甩了甩衣袖,他颓颓然朝北斋而去。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13 19:38: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讲水沼泽神宫年度大汇考的事情。
考完了理算,那接下去他们要去其他学舍考其他的科目了。帝君会给凤九小抄吗?咳咳……帝君是个有原则的神仙!
当然,考试归考试,恋爱还是要谈的。这一更两人继续撒糖撒狗粮,撒得肆无忌惮,叫人没眼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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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将她送到南斋,也没多说什么,只半开玩笑般的叫她莫再吞个仙鹤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凤九也有些惆怅。东华定是觉得她考零分丢·了他的脸才叫她好好考。方才在考理算学的时候她还同她耍小性子,偏就乱答一气,实在是有些不懂事。幸好接下来的兵法·学凤九修的还算不错,虽不及学长们高深,但要及格总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东华的武备五项是免修的,自然不晓得其实她在武备学方面还不算太丢人。想到这处,凤九决定接下来的这科定要好好发挥发挥,叫东华瞧瞧她的厉害。
没有东华的干扰静下心来用心考,凤九这才觉得自己有了那么点好学·生的模样。认真起来,时间过的也便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耗尽了一个时辰的考·试时间。许是答得太仔细,凤九未来得及答完所有题。看着最后空着的几处,她觉得有些可惜。若是能答完,成绩该是不会差吧!无论如何,这门兵法·学她很认真地考了。能考几分便是几分。她自我安慰了一番,依旧觉得该不会太差才是。
出了学舍,便见东华在兵法·学的院子里等她。凤九觉得东华实在是聪明,她都来不及考而东华回·回都嫌时间太充裕。
少阳君免修武备五项,便也鲜少来这南斋,今日连着来了两回,自然叫公子少爷们觉得稀罕。于是,午膳时间还未过,这消息便已是传得人尽皆知。近日被打击习惯了的小·姐们似乎也不及之前那么伤心了,只个个唉声叹气,也闻不到抽泣哭啼声。
东华领着凤九去吃饭,吃完饭又领着她一路散步去了西斋。凤九下午第一科是书学,而东华则是画学。虽是在不同学舍,但都属西斋底下。可之后东华的乐学也是在西斋,凤九的剑术却在南斋。不知道东华会不会也提前收了考·试来送她一送。想到这处,凤九觉得最近自己委实有些太依赖东华,这并不是桩好事。她叹了叹,替他们的未来感到担忧。
“平日里上课不认真,到了考·试时知道唉声叹气了?”
凤九睨了他一眼,觉得这句话爷爷或者墨渊说还差不多。东华他自己都是上课睡觉的主,竟也好意思来说她。复又一阵惆怅,上课睡觉都能考第一,叫她连个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遇上东华这样的学霸,还真是叫人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凤九出了书学院的学舍。左顾右盼,却并未寻到那紫色的身影。莫名有些失落,凤九垂着肩膀便出了院子。正欲朝南斋去,却见东华从乐学院出来。
“你不是考画学嘛,怎从这处出来?”
“一幅丹青罢了,能用多少时间。”紫衣尊神不以为然。
“所以你就顺便把乐学也提前考了?”
东华嗯了一声。
“后头也没什么事,你陪本君去碧海边散散步。”
凤九一愣。东华考完了,她还没考完呢!
“我后头还要考剑术,你忘了?”
紫衣尊神回了身去拉她,“左右你今日身圌子不方便,也考不出个什么出息来。去了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去也罢!”
凤九一怔。东华这是怂·恿她罢·考?虽然从小跟着姑姑后头干过挺多混账事,但她还从未干过罢·考这么混账的混账事。如今真要这么干,叫她很是忐忑。
“不好吧……若是不去,师傅是要怪·罪的。以后日子就更难过了……”
浓眉一摒,东华沉了沉,“他经常为难你?”
凤九赶忙摇了头。虽然师傅的确严厉,可她也晓得是为了她好。
“看来本君得与那剑术师傅好好切磋一下才行。”
“别,他对每一个人都严厉。”
凤九赶紧拽了他的衣袖,有些慌。听折颜说这位师傅是父神好不容易才挽留下来的,若是再被东华打跑了,一是不好向父神交代,再者她便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当真?”东华认真地问她。
“当真!”凤九连着点头。
紫衣尊神的脸色终是缓了下来。她赶紧抱着他的胳膊,同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虽然她的确浑身酸痛,定会影响发挥,但这考·试还是得去。可说了半天,东华都不点头,一路拉着她朝神宫门外走。凤九欲哭无泪,又犟不过他,只得被他连拉带拽的一路去了碧海边。
上一回来这里,东华替他挡了天雷。如今再来此处,便就叫凤九徒增了些伤感。眼下已是深秋,海边瑟瑟凉意,浪涛卷着砂石,竟生生起了阵凄凉之感。回想那一日的情形,凤九依旧心有余悸。东华定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是以那一日他才会待她与往日不同。他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凤九不敢去多想。他闭关的这些日子里,她想了很多很多。对于眼下发生的这些个事情,也有了自己的猜想。这个猜想叫她感到害怕,让她感到不安。若事情真如她所猜的那样,凤九还真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
“你有心事?”
东华收了步子突然转身,凤九跟在他身后一个没留神便撞到了他的胸膛上。抬头对上那双眸子,恍若回到了他们在俊疾山上初遇的时候。
……
“你是何人?”
“东华帝君。”
……
“你还想这样看着我多久?”
凤九望着他,无法挪开目光。那一日,东华便就问了她这么一句。
见她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紫衣尊神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
“你若再这么看着本君,明日·你都考不了剑术!”
凤九一个激灵,方才醒了神。东华的意思是今·晚又要来欺负她?脸烫到了耳根子,凤九很是不好意思。这儿可是水沼泽,厢房隔音也不好,若当真要干那事……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凤九有些惆怅。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东华的花样实在太多,叫她配合起来有些累。想不到无欲无求的东华帝君落了红尘竟能如此放得开,委实叫她大开眼界。
“还疼?”紫衣尊神抬了手扶了扶她的腰。
凤九委屈地点了点头,想着这样一来东华总不好意再来折腾她。只可惜,她又一次低估了他的脸皮。
“本君听闻有一种治疗方法,叫做以毒攻毒。”
锤了他一拳,凤九遂转过身去不理他。东华这般没脸没皮的调·戏她,真是恬不知耻。遂又想起凡间的那些光景,凤九释然一笑。若不是那三生石的事情,东华便就是这样的吧!想到这处,凤九喟然长叹。
“叹什么气!”
凤九摇了摇头,“想到今日竟然罢·考,觉得自己出息了。”
东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罢了,不逗你了。你的剑术考·试已经调到了明日最后一科之后。”
“你干的?”凤九睨了他一眼。
紫衣尊神嗯了一声,“好不容易有一科还算拿得上台面,怎能考砸了!”
撅了嘴,凤九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哪有……其实武备五项我都还不错的。”
“本君看你说话都没甚底气!”东华极尽调侃之意。
小·脸倔强地仰了起来,却正对上紫衣尊神注视的目光。突然,她就很想抱一抱他。以前在太晨宫,她从不敢这样做。如今在这处,倒是可以顺理成章了。于是她上前一步揽住了他的腰。听着东华的心跳声,凤九很是安心。且容她再过一阵子这样的日子罢……
“你这么主动,倒是难得!”
凤九又紧了紧手臂,“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想抱便抱!”
“本君倒是无甚所谓,你想抱,给你抱便是了!”紫衣尊神弯了眉眼,“只不过……在大庭广众下这样抱着本君,你倒不怕丢人了?”
“怕什么,我们都做了夫·妻!”
“白日里你可是一副想死的模样!”
“反正这处就我们两个!”
东华咳了一咳。凤九抬头往四处一瞧,她傻了眼。不远处立着好些个小·姐,此时咬手帕的咬手帕,啃手指的啃手指。有泪眼汪汪的,也有咬牙切齿的。
“忘了同你说了,今年形体学不参与汇考。”
凤九的脸红透了,觉得东华定又是故意捉弄她,叫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你该推开我才是!”
“你主动投怀送抱,本君为何要推开?”东华低头靠近她,压低了些声音,“这处人太多,我们走远些。本君让你抱个够。”
瞪了他一眼,凤九气的直磨牙。
“海边风是挺大,别着凉。”
紫衣尊神遂褪·下了紫袍披在了她的肩上。阵阵东华的气味裹挟着暖意,叫凤九稍微消了消气。一个指诀,他们便消失在了碧海边。徒留一众伤了心的小·姐们在瑟瑟秋风中荡着不着边际的情殇。
这一夜,东华果真没有来寻她。凤九躺在床榻上竟也有些难以入眠。白日里东华带着她跃过碧海在另一边的浅滩上散步看落日,与她一同迎接漫天星辰。夜幕落下之时,东华将她禁·锢在怀中,烙下一个深且绵长的吻。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浪漫,也未敢想竟还能留下这般美好的记忆。想到这处,凤九拉起云被躲在里头傻笑了很久。好梦接踵而至,叫她沉在这幸福中无法自拔。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14 19:40:00 +0800 CST  
楼楼准时来更文了~为大家奉上第二十五章的最后一部分。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水沼泽神宫年度大汇考的事情。凤九要考剑术,东华会不会为她出头呢?
楼楼不遗余力的撒糖撒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有些力(xin)不(yang)从(nan)心(nai)了。故事发展到这个节点,也已经过了一半。前半程楼楼用甜俘获了大家的心,后半程楼楼要再接再厉,撒糖(yan)的同时再掺点玻璃渣~

晋江同步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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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凤九顿觉精神抖擞。虽身·子骨还是有些僵硬酸痛,但比起昨日来实在是要好上太多。对于今日的剑术考核,凤九相当期待。在九层迷障中,东华统共教了她两套剑术。回了水沼泽后,她也有私底下偷偷练过多次。东华曾经说过,她过考核应没甚问题,凤九觉得东华该是低估了她。在青丘时,她的剑术便已是同龄人里头数一数二的。如今在水沼泽的这十几年,虽然对于神仙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但她在剑术上却是突飞猛进。现在又承了东华的两套剑法,凤九觉得自己今日定能打个翻身仗。心情愉悦,考起试来便也就得心应手。前头的几科都还算是顺利,凤九自我感觉良好。即便东华泼了她几盆冷水,也浇灭不了她昂扬的斗志。她的武备学考·试时间是东华替她换的,也不知他用的是个什么法子才让向来以难说话出了名的剑术师傅松了口。
凤九从营战学的学舍直接去了武备场。果不其然,东华已是坐在场边悠闲的喝起了茶。剑术师傅立在场上,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此情此景,引得过路学子驻足观看。不多时,场边便围满了看热闹的,连晚膳都不顾上了。本不过是场补·考罢了,没想到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原本不紧张的凤九已是手心都冒了汗。虽然很想在东华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可众目睽睽之下,若稍有失误,定是要落了笑柄,叫阖神宫的人笑话她一整年。想到这处,凤九更紧张了,连腿都连带着有些软。
师傅招呼她赶紧上场,凤九不敢耽搁。想着毕竟是占了师傅休息的时间来进行这场补·考,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这样拖拖拉拉的。祭出陶·铸剑,凤九便迎了上去。兵器相交的声音瞬间便将观众的注意力牢牢吸引。水沼泽神宫年纪最小的一个学子,还是个姑娘,凤九自来到此处便各方面都技不如人。唯独这门剑术,虽还是神宫里头垫底的那个,但委实不能算差。与她一同上剑术课的,除了瑶光外,也只有她一个姑娘。平日里头,与她切磋的皆是男子,偶尔少绾也会带一带她教上几招实用的用以防身。这么十几个春秋过来,便叫她的功·力又长进不少。今日,她与剑术师傅对战武备场,竟也没落得太大的下风。诚然师傅是按照她的底子手下留了不晓得多少情面,但今日这一考,师傅却是比往日更严厉。
昨日上午将要收考之时,少阳君过来通知他凤九今日不来考,要换到明日。师傅在接手这门剑术课前便就听闻前几任皆是被这位学·生打跑的,虽那时他已是免修了武备学的所有课程,但师傅对他依旧存了不少偏见。即便这少阳君是尊神阶品,可在水沼泽便是学子。学子就该有学子的样子,要懂得尊师重道的道理。怎可这样不守礼法规矩,辱没神族的传统美德。于是昨日少阳君来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师傅便没有给他留情面,当众拒之。照理说,大庭广众下被驳了面子,这件事情便就该作罢了。那今日又何来的这场补·考?可叹少阳君委实不能归为正常的神族之人。他提着师傅一个指诀便将他拎到了武备场中·央,只撂下一句话。
“不同意?可以!打赢本君。”
众人皆知这场对决毫无悬念,却也乐得围着看了场热闹。东华紫府少阳君想要打架时,向来不拖沓。一贯秉承速战速决的原则,尤其当他还赶时间的时候。于是,十招之内师傅便就败了,败的彻头彻尾。周围一片寂静。这场架实在是有些短,师傅输的也挺惨,叫围观的受了几万年打·压的学子们很是解气。但想到日后还得在这学舍里头混,他们便也只得生生压下内心的澎湃,默不作声地统统散了去。
“明日下午最后一科考完,凤九来考剑术。就这么定下了。”
说完,紫衣尊神便·衣袂飘飘转身往兵法·学的院子去。
当众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师傅颓然哀叹。若不是念及父神的面子,他还真想立刻辞官隐居从此不再踏入这处半步。遂又想了想手下的那些学·生们,师傅终是勉勉强强的咽下了这口气。于是,今日考凤九,他出招时便就故意加了些难度。不曾想,才两个来月的时间,小丫头已是长进不少。此刻接招毫不费力,挥出的剑气也较之往日更凌厉。余光瞥见坐在场边悠闲喝·茶的少阳君,师傅觉得他定是给这丫头开过小灶了。于是他便就再加了些难度,想看看这丫头到底长进到了什么程度。
半刻钟的考核,生生打了半个时辰。当陶·铸剑脱手飞出去之时,凤九已是大汗淋漓,湿·透了衣衫。虽是有些狼狈,但凤九面上却是带着得意的笑。她弯了身·子,双手作揖朝着师傅一拜。
“多谢师傅今日的提点,凤九受教了!”
这一谢,师傅觉得委实受得有些良心不安。他本是想要为难她一下,好出一出昨日的那口恶气。不料这丫头还真挺长进!师傅愧疚的同时也颇感欣慰。凤九自来了他手下学艺,就一直是勤恳刻苦。虽是女子,却也有男儿的韧性。这几年,她的长进师傅也是看在眼里。撇开昨日之事,师傅对她其实没有半点偏见。收了剑,他走到了她的跟前,很是赞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遂公布了她的成绩。
“优等。”
凤九笑得更灿烂了。她望向场边的东华挑了挑柳眉,似是在炫耀。落在远处的陶·铸剑回到了紫衣尊神的手上,他握着剑柄,朝着她的方位递了过去。凤九提着裙子跑去了他身边,接过了姑姑传给她的佩剑。看得出,她此刻心情相当不错。
“东华,我方才打得怎么样?”
显然,凤九想得到东华的夸赞。但她委实高兴过了头,忘了东华紫府少阳君那张嘴里头是吐不出什么金镶玉来的。
“连师傅都打不过,还想让本君夸你?”
凤九瘪了瘪嘴,满腔的热忱期待瞬间泄·了一地。心道那可是师傅,怎能打得过!更何况她才三万多岁,又岂能打过一个十几万·岁的老神仙!东华不愿夸她也就罢了,竟连句鼓励的话都吝啬,实在是叫人扫兴。心里的不开心摆在了面上,东华看了有些诧异。
“这样就叫你不开心了?”
两人闹别扭的场面让围观的几个小圌姐看了很是舒畅。
凤九低着头没有搭话。剑术考了个优等,本来是件挺开心的事情,却生生叫东华给坏了大好的心情,的确叫她开心不起来。
本已是准备转身离开的紫衣尊神收了步子。
“本君若是说你打的好,便能让你开心?”
凤九觉得东华有时真的是挺没眼见的。本是件开心事,非得败坏人家兴致。眼下即便他补上一句好来,也不能叫她开心。于是凤九索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了这便是东华,她也该习惯了才是。
“那便是了。既然说你打的好也不能让你开心,本君又何必说这违·心的话。”
凤九咬着牙还是没忍住,“夸赞别人是一种美德。”
“这种违·心背道的美德,不要也罢!”
凤九气得直跺脚,她说不过东华,又打不过东华,这口气只得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咽才能让她压下以卵击石的冲动。
“不过你这些日倒是长进不少。日后需得继续努力。往后本君不在身边的日子,你得能自己保护自己才行,否则本君怎会安心。”
咽气咽到一半的凤九愣了一下,遂半口气呛在了胸口。她猛咳了好几下,觉得眼眶有些酸胀。虽然东华嘴里没一句好听话,却是在为她考虑。他要她变强大,这样他才不会分心来保护她。算了算年份,确是离天·下·大·乱战火重燃不远矣。东华定是想到了后头可能发生的战局才会叫她勿骄傲自满。凤九觉得有时候自己实在是太肤浅了些,光看到了表象,看不透实质。她如此了解东华,照理说该是能想到东华话语里头更深一层的意思才是。可眼下她不但不感激他,还耍性子闹脾气,委实是太不懂事了些。低着头,凤九很是惭愧,说话也没了底气。
“东华,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孩子气了些。”
紫衣尊神挑了挑眉,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这句话,“你本就还是个孩子。”
顿了一顿,他忽然便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于是他靠近了一步,语气轻柔了几分。
“你才多大的年纪,想同本君耍小脾的时候便耍,想与本君使小性子的时候便使。无论如何,本君都会让着你。”
泪水突然便决了堤,叫凤九自己都有些吃惊。
东华皱着眉头,抬手去拭,“又要本君说好听话哄你?”
凤九破涕为笑,自己也抬手抹了抹脸。“方才那句就够好听的了。你平日里若是也能这般嘴甜,人缘也不至于这么差!”
“人缘这个东西,也是求得个精益求精,泛滥成灾委实叫人身心疲乏。”
凤九点点头,觉得东华说的挺有道理。
勾起嘴角,紫衣尊神脱·下外袍将她裹了个严实。
“别着凉!”
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没走出几步便朝后伸出了手。凤九赶紧跑过去牵着他的衣袖,却是被他牢牢握在了手中。东华的掌心布着薄茧,温暖又厚实。凤九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一路甜甜的笑着。
武备场的院落内,刚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小·姐们彻底绝望。就方才这番场景,她们委实是没戏了。输给了个三万多岁还无甚身世背景的小丫头,实在叫她们恼火。可谁叫她是少阳君看上的!她们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着动她。只盼着能得个什么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暗算她一下,也好出一出这口恶气。想到这处,小·姐们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遂都宽了心,散开了。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16 19:36:00 +0800 CST  
楼主就来看一眼,今日不更~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18 18:47:00 +0800 CST  
准时来更新~今天奉上的是第二十六章……的一半。这一章要分两次更完,下一更在周四。
这篇文章更到这个阶段,洪荒时期的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了。从第二十七章开始讲述事因,也就是凤九为何会出现在水沼泽的始末缘由。当然,事因交代完后还得继续讲述洪荒时期的事情,为此,这一章的最后,楼楼挖了个坑给大家跳~
重要的事情楼楼只说一遍:这章有重点!敲黑板!有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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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意外的来者


宁寂深夜,东斋学子厢房的院落静悄悄。阵阵清风拂过,只闻得无忧树枝叶摩挲的沙沙声。凤九猫着腰从自己的房间潜了出来。现在已是子时的光景,她睡不着。本以为东华今·晚会来寻她,毕竟伤筋动骨的剑术考核已经过去。将头埋在手心里,凤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照理说女儿家应当矜持些,但是她真的挺想东华。难道东华就不想她?凤九断然不信,昨日在碧海边的时候,他就有些热情过了头。若不是荒郊野外没遮没掩,指不定今日她也考不成剑术。想到这处,凤九安了安心。既然东华想她,她也想东华,那么主动些去寻他也没什么丢脸。左右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去他的厢房里头过一夜也不打紧。一路翻圌墙上瓦,凤九熟门熟路的便立在了东华的厢房门口。她趴在门上听了听,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东华睡着了?凤九有些失落。他竟然睡得着!
约摸两个月前,凤九也是这么偷偷摸·摸的推开东华的房门。今日,她依旧如此做贼似的轻轻打开房门。紫色鲛帐低垂,隐隐见着里头躺了个人。身形颤的挺厉害,震得床榻都有些轻晃。凤九靠近了几步,有些不敢确定里头躺着的究竟是不是东华。又挪了几步,她已是绕过了地上的香炉,离床榻咫尺之遥。
“东华?”
她继续靠近。
突然,剧烈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刺痛了她的胸腔。还未来得及收步子,便见着榻上之人猛然翻了身,一滩扎眼的红色如泼出去的墨汁般染了鲛帐,在那上头留下一道道骇人的血痕。凤九踉跄地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凤九?”
鲛帐里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却是带着些沙哑与虚喘,不及往日里的沉稳。凤九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一路踉踉跄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门在身后合上,她瘫坐在地,瑟瑟发·抖。耳边回荡着丧龙钟的声音,叫她失了神。
……
“这后宫,没有人敢再为难你。”
“朕背你回去!”
“九儿,朕想同你要个孩子。”
“朕,生生世世都不会负你。”
“今夜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刺目的鲜血滴落冰冷的石地上,那个护着他的男人轰然倒地。
……
凤九惊出了一声冷汗,待回过神,东华已是立在她的跟前。她立刻便扑了上去,死命的抓·住了他的衣袍,嘴里喃喃碎碎,止不住地颤·抖。
“九儿知道错了,知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气……”
紫衣尊神皱了眉头,遂伸手探了探她的前额,是汗湿的冰凉。凤九这般失神失态的模样他从未见过。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方才吐的那口血给吓傻了。
“本君并没有生气。”
突然,凤九便嚎啕大哭起来。东华只得挥手设了个隔音障免得惊动了整座院落。
“你骗人……你被我气的都吐血了……”
东华很是莫名,“本君吐血并不是被你气的……”
“我不管,反正你吐完血就死了……”
她哭的更狠了。东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本君还没死呢……”
凤九哭了很久,哭的彻底脱了力瘫·软在东华的怀里。他将她抱上床榻,遂干脆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女子的床榻玲珑小巧,东华又生得高大,于是他只得蜷了腿。凤九靠在他的怀里,依旧抽抽搭搭。不多时,她便昏睡了过去。她睡得很不踏实,呜呜哝哝的说着胡话。一会儿叫着陛下,一会儿又换成了帝君。说着说着,又成了东华。什么天劫,断尾,四海八荒图,东荒女君的君位,还有姑姑,爷爷,姥姥,爹爹,青丘……东华觉得凤九瞒了他挺多事情。虽然他并不太在意那些,但她至今不愿与他坦诚相待委实叫他有些不大开心。睡到半夜,凤九突然惊叫着醒了来。东华本就没睡沉,她这么大的动静便叫他也坐起了身·子。凤九浑身汗湿,昔日神采奕奕的眼睛已是空洞,随后她又哭了起来。东华没有其他法子,只得抱着安慰安慰。他们相拥着坐了很久,凤九突然开口,嗓音已是嘶哑。
“东华,你在哪处我便在哪处,无论何时亦无论何地,我白凤九说到做到。”
紫衣尊神怔了一怔,复又默了许久。揽着她的手臂遂紧了几分。
“本君说过,你没有守寡的命!”
凤九闭上了眼睛,灵台内却是再一次浮现了东华吐血的情景。身形狠狠一颤,凤九只觉受不住。
“有没有想同本君说说的事情?”
靠在东华的肩膀上,凤九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她能跟他说什么呢!说她是从二十万年后来的?告诉他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就连他自己都不完全是他自己?有些话,她说不得。
东华沉了许久。半晌过后,他终是开了口。
“原来你姓白?”
凤九身·子一僵,遂又放松了下来。一个姓氏罢了,也无甚可隐瞒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与青丘的白家有亲缘?”
凤九嗯了一声便岔开了话题。
“你到底伤的有多重?”
她很担心东华的伤势,内心忐忑难安。
“一些内伤罢了,过几年也就好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与他在太晨宫时说话的口气一模一样。明明伤的重,却装作若无其事。东华向来就是这样,叫人心疼。
东华拉她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气氛有些凝重,他很不喜欢。
“你半夜跑来本君的厢房,有事?”
凤九愣了一愣,这叫她怎么答好……若说无事,她半夜去他厢房作甚!若说有事……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事非得在半夜去他厢房里找他。不觉脸就红透了,凤九觉得今·晚自己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干出这种丢人事。
见她有些愣神,东华便凑了过去,声音又沉了几分,“究竟是何事?”
凤九飞快地转着脑子。东华这分明就是想逼着她说出口,她怎好意思!咬牙想了很久,终是也想不出什么半夜找东华的正当理由。于是,她只得另辟蹊径。
“睡不着,所以想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凤九觉得这句话总还能算是合情合理,即挽回了自己的颜面,又搪塞了东华的问题。可叹紫衣尊神委实不是个好糊弄的神仙。只见他挑了挑眉,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叫人沉醉的沙哑。
“本君觉得你挑在半夜来,并不只是想看看。”
凤九干笑了几声,“你想多了。我当真只是来看看的,看完就走,绝不多留。”
东华唔了一声,神情似乎也暗淡了下来,“还真是如此,你跑的倒是挺快!”
凤九笑的更干了,她还能说什么!说自己见到他吐血想起了凡间那些个事情被吓的?还吓的失了态胡言乱语差点泄·露了天机。
“不过吐口血罢了,竟能叫你吓成这样。”揉·着她的头发,东华有些无奈,“若是以后打起仗来,本君浑身浴血的模样定要把你直接吓死。”
凤九抱住了他,想着那一大口的血依旧心有余悸,“你都吐血了,我怎能不害怕。”
“害怕了你便跑?”
凤九愣了愣,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还说的若有其事,“从小落下的毛病,一害怕便跑。”
“那日在第八层你可是害怕的一步都不敢迈。”紫衣尊神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遇见蛇除外。”
东华唔了一声,又有些失落,“还以为本君会是另一个例外,看来也是自作多·情了。”
说罢,她便装作要起身的模样。
凤九赶忙又抱住了他,“今·晚你就别走了。”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19 19:40:00 +0800 CST  
楼楼今日来晚了~因为公司里头破事实在太多……心力交瘁啊……只能大晚上的来调·戏各位仙友了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东华套路凤九那些事。这更完了后,洪荒时代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楼楼坑也挖好了~
然后,停更一周。
下周四待楼楼回来再给大家讲事因~事因部分要持续十章,随后才会回到洪荒时代继续讲后面发生的事情。
再吆喝一声: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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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赶忙又抱住了他,“今·晚你就别走了。”
紫衣尊神挑了挑眉,掩不住的笑意,“你这是在挽留本君?”
一股热气从脖子一直烧到天灵盖,凤九不敢抬头看他,声音也小了几分。
“你咳的这么厉害,还吐了血。更深露重,若是再着凉就不好了。”
“现在想起来要关心本君了?方才本君吐血的时候,你跑的那样快。”
“我怎会不关心你,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凤九紧了紧手臂,脑袋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我最疼你啊!”
“本君吐血,难道你不该掀起鲛帐来看一看?若本君当真是要出个好歹,连个施救的人都没有。”
凤九很是不好意思,遂也觉得自己吓得拔腿就跑委实有些不仁不义。于是她松了手,
“那我现在去把折颜请来给你瞧一瞧。”
东华嗯了一身,有些意味深长,“也好,反正我俩已是有了夫·妻之实,同床共枕也在情理之中。”
凤九僵了一僵。折颜那张嘴向来不太严实,若是让他知道了,恐要不了多久定能传到爷爷耳朵里。再过几日的功夫,怕是姥姥也要晓得了。如此幸福的日子才刚启了个头,怎能叫人舍得放下。凤九很是纠结,因她仍然担心东华的身·子。当年墨渊师傅替姑姑挡飞升上仙的天雷时,也是修养了好些日子。虽然姑姑对那件事情并没有多言,但后来折颜给她讲正史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告诉她,其实那回墨渊伤的挺重,他还特地送了几回丹药去昆仑虚。凤九以为东华到底要比墨渊厉害些,出关后也没见着他有何异样。不想他却是自己忍着,待到无人之时才咳个尽兴还设下隔音障。若不是她半夜去寻他,定是不能叫她发现这个秘密。凤九心疼的紧,手掌轻柔地顺着他的背,好似这样便能让东华舒坦些。
“我还是去把折颜叫来,让他知道便知道了吧。反正即便不说,怕是他也已经猜到了。”
凤九欲起身,却被东华摁回了榻上。
“本君有脚,若是不舒服自会去寻他。不过一口血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大惊小怪的,反倒显得本君矫情。”
这心脉,东华是断不能让折颜把到的。否则他失了两成仙法修为之事便就要露了馅儿。眼下妖族随时可能造·反,而届时他只得用恶灵阵去镇圌压这桩令人头疼的祸事。恶灵阵布阵时本就耗损法·力,操控阵法也需格外小心谨慎。万一出个差池便会失了控,不但殃及苍圌生,恐还要入了魔道。紫衣尊神将她抱进怀里,又掖了掖被角。虽说当年他皈依神族只是一念之差,成佛成魔于他而言其实也无甚所谓。可如今,他有了这只小狐狸。虽还未正式提亲下聘,却已是私定了终身。遥记还在九嶷山之时,他便就发现了自己的心思。那时他们已是在顶层,凤九中了蛇毒奄奄一息。也便是从那一刻起,东华终是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他护她逗她,甘心为她挑刺剔骨,都是因为他喜欢她。打从灵台澄明的那一时起,他便就发现自己已生出了给她名分的念头来。这个想法似在脑中生根发芽已久,现如今待他正视时才恍然发现它早已茁·壮成长到遮天蔽日。东华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震·惊!可他无法忽视,他想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将她迎入九重天他的府邸衔阳宫,昭告四海八荒凤九是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妻。叫那帝君、陛下和元贞统统见鬼去!可那时,凤九对他却是不冷不热。十七万年来头一回动了凡尘俗念,向来随·心·所·欲的紫衣尊神在这方面却没有半点经验。他只晓得自己不该强求她,亦不能勉强她,唯恐适得其反。于是东华送她回了水沼泽,想着先带她回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待处理完妖族的事情再来想想办法博她欢心。不料才没几日的功夫便险些被白止捷足先登。匆忙赶了回去,东华在路上便就顺道又算了一卦。一颗宰星已然分·裂成了两颗,边上还闪烁着一颗璀璨衡曜的红鸾星。红鸾星他暂时管不着了,只将那两颗宰星又细细算了几遍。一颗寿数不长,另一颗却是算不出个一二来。于是,顺藤摸瓜了半天,就叫他一不小心算出了凤九飞升上仙历天劫的事情。照理来说,凤九并不该在此时受此劫·难。她还太小,修为又尚浅。即便是加上缈落那三万余年的修为,天劫也断不会来的如此突然。这三道天雷落在她单薄的身圌子上定能要了她的命,东华怎肯让她来受!即便是老天爷也休想动她分毫!咬了咬牙,东华便替她受了。本想着不过是三道天雷罢了,孰料这飞升上仙的天雷竟如此厉害,劈得他元神都有些涣散。闭关调息了一个月堪堪稳住仙元,却没想到这一个月竟将那小狐狸的心思给激了出来。凤九的确是喜欢他的,这很好。心中的石头落地,接下来的事情便也叫东华觉得没有之前想得那么难了。左右就是一架,这妖族之事他只需处理妥当便可。可若是让墨渊晓得了他目前的状况,怕是要思前顾后畏首畏尾地百般阻扰他。妖族之事起于缈落,而凤九又吃了她的筋胆,那么这桩祸事便就与他们有脱不开的干系。这一仗,是私人恩怨的了结,委实不能搭上四海八荒的太平。即便以仅剩的仙法修为和目前的身·体状况,胜负堪堪对半,可东华依旧认定了这场架必须以这种方式来解决。如此凤九才不会不得安心,他们日后也才能安稳度日。这四海六·合八荒,终是有一天会迎来暴·乱引战火燎原,可这场战争不该由这件事而起,也不该发生在他们还未来得及成亲之时。
“东华?”
凤九见他失神许久,有些拿捏不准他此时的心思。
“离日出还有些时辰,再睡会儿吧。”
“好。”
凤九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动了。这一夜过得的确有些累,先是惊吓,之后又是梦魇随至。她晓得自己的睡相不好,便也猜到自己定是把东华也折腾了一夜。东华的身·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亦不清楚。他说累的时候,不见得是真累。但他不说话倒头睡觉之时却是真的累了。就譬如现在。才几句话的功夫,东华便睡着了。想着想着,凤九便又有些的鼻酸。这样的东华,怎能叫她不心疼;这样的帝君,怎能让她舍得离他而去。她明白自己需得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待他们回去后,也许帝君又会当这一切与在凡间历劫那样,从此与她相忘江湖。但只要彼此安好,一别两宽又如何?左右他们都是不能在一起的,那就让她在这处圆了这场梦。如此,她才能在余下漫漫神生中抱着这段美好的回忆继续孤独地等下去。
第二日晨起,东华便就没了身影。若不是玉枕上残留的白檀香气,凤九简直要以为昨夜那一番折腾不过是场累人的梦罢了。起身梳洗了一番,照了铜镜才发现自己的双眼红肿的有些过分。昨日哭的太狠了些,现在这副模样若是出去叫人瞧见了,定要引来猜忌,受人指指点点。放下铜镜,凤九决定今日还是不出门的好,免得遭人非议还坏了东华的名声。于是她又躺回到了床榻上。中午时分,东华来看她,以为她身·子不舒服。进门便见了她四仰八叉的在榻上睡得乱七八糟,关紧房门设下隔音障,紫衣尊神狠狠戏·弄了她一番。二人在榻上翻滚打闹,宛若新·婚·夫·妻。自然,东华又占了她一回便宜。这大白天的,叫凤九羞的更不愿意出门了。于是他们两个便在厢房里头又同枕共眠了一宿。
又是一夜温存过后,凤九一觉睡到了午时将近。醒来后,依旧不见东华的身影。想来东华大约又是去理算学的课堂上打瞌睡,也许到了午休便会回来,顺便再给她带点吃的。凤九摸了摸自己干扁扁的肚子,安了安心。她起床梳妆打扮了一番,准备迎东华归来。可左等右等,却终是没有等到东华。她去寻了折颜,那老凤凰说今日他连墨渊都没见着,更不用提东华了。凤九的心咯噔了一下,遂觉得出了事。东华的不辞而别实在太突然,定是出了万分紧急的状况,否则他怎会连同她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她出了北斋的草药堂,魂不守舍的在水沼泽里头闲逛。脑海里头能想到的皆是妖族的暴·乱。东华挨了天雷,若是此时再去打一场硬架,不知受不受得住。东华说她是他的女人,不会让她守寡。可这世间终是有个万一,若东华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帝君……凤九觉得有些胸闷,遂撑着一棵树靠坐了下来。虽然这里发生的一切并不会影响后世,但这毕竟是帝君的半个元神。若是在此处寂灭……凤九开始恨自己,为何不早些放手。为何要贪恋这里的一切,将帝君置于险境。一个阴影投了下来,凤九抬头望去,遂睁大了双眼。她有些不可置信,亦有些措手不及。扶着树杆站了起来,她颤·抖着喊出了他的名字。
“三……三殿下……”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21 20:07:00 +0800 CST  
楼楼跑上来看一眼这万丈高楼。
大家周末好~楼楼这几天在山城各种吃,待吃够了就回来给大家更文。晓得你们看到小红点点会激动,但今天真滴木有更。楼楼就是来调戏大家的,调戏完就遁走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2-23 14:58:00 +0800 CST  

楼主:conniesilvia

字数:313834

发表时间:2017-09-23 04: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7 01:04: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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