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逐洪荒

帝君镇楼!这次要回归水沼泽求学时代了!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2 20:16:00 +0800 CST  
应仙友们的强烈要求,再开一篇东华帝君的文。
这篇文的脑洞起于一句话:若凤九生在上古。
如果凤九生在上古,与东华一同经历了学塾时光,会发生些什么呢?
求学时候的东华是什么样子的?
水沼泽神宫内的其他人,墨渊,少绾,折颜,白止,瑶光等,又会闹出什么样好玩的事情?
凤九又为何会出现在上古?
嗯……先卖个关子!
看过楼主上一篇文的仙友们都知道楼主写文比较严谨,文的质量也还是可以入得了眼的。这次依旧严谨,严谨的同时再搞搞笑。
尽力做到人设不崩,即便有崩也是小崩崩!
这篇目前才写到第三章,为了保证质量,进度不是很快。预计更新速度同上一篇的番外差不多,一周两更。愿意追的仙友们跟紧了!
主CP:东凤
副CP:墨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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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2 20:25:00 +0800 CST  
更文前照例是楼楼的废话
序章主要就是将故事的背景交代一下,从下一更开始才会切入正题。
今天第一更出师不利,度娘审核,先上图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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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2 20:37:00 +0800 CST  
@狮子鲨鱼啦啦
@Akashiyui
要我圈圈的两位仙友,我圈了哈~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2 20:40:00 +0800 CST  
提早一天来更新,虽然只有半章,但聊胜于无吧!
正文正式开始!十万岁的东华,会是什么样的呢?且看楼楼慢慢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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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择斋选学


水沼泽中分斋设科治学,斋分四斋,东斋理算斋,西斋文事斋,南斋武备斋,北斋艺能斋。各斋底下设学,理算斋设学算是设得最少的,唯有一个理算学。文事斋底下却设了书学画学乐学礼学等六大学,武备斋也有兵法·学营战学射御学等等五大学。学子数百人,出于五族,遍布学中。
——《三生三世菩提劫》


水沼泽神宫设四斋,布于四方。因东斋理算斋底下仅设了一科理算学,因此学府就那么一座,故学子们的栖身厢房也设于此。神族重礼法,公子小·姐自是不能住在一处。于是东斋的学子厢房院落便生生地被理算学的学府隔了开。
因这理算学的院子正夹在公子小·姐的厢房之间,故这门学科不招待见的同时便也理所当然地占了晨起第一课的时段。是以,这门学科便更不招待见了。理算学虽是这理算斋底下唯一的一门学科,但统共也就这么十几个人选了它。墨渊、折颜和白止选这门课是因为好学,少绾选它是因为这是父神替她做的主,瑶光打着与墨渊共进退的旗号亦选了这门课。而东华紫府少阳君择了理算学,不过是因为这处离他住的厢房近罢了。
晨曦薄露,诵声朗朗。缥缈仙雾中的水沼泽便开始了新的一天。
一席紫衣的年轻尊神惺忪着睡眼掐着点到了学舍门口,引的众人都投来了目光。
“少阳君,日后能不能提早个几分钟?莫耽误了其他同学上课。”
正准备开课的理算学师傅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点责备。
东华睡的迷迷糊糊起来上课,自是灵台还不甚清明。他想了想,浓眉微摒,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师傅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遂挥了挥衣袖,遣他赶紧入座。
东华打着哈欠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幻出了本佛·经盖在脸上便继续方才没做完的好梦。师傅看着他脸上的经卷抽·了抽嘴角,握着理算学课本的手也紧了几分。近日这少阳君还真是愈发的不像话了起来,从前还晓得施个障目诀掩一掩,今日竟是连掩都懒得掩了。
见着师傅的脸色甚是难看,墨渊轻咳了一声。坐在东华边上的折颜默默地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佛·经滑落,再看东华,已然是睡着了的形容。少绾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引来身旁墨渊的侧目。师傅的脸更黑了,走到她面前,手随便朝着课本上一指,
“少绾,你来解下这道题。”
瑶光用衣袖掩着半面,肩膀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一席红裙的少·女低头看了看师傅手指戳着的那道题,笑僵在了脸上。遂觉得昨夜里睡觉时自己定是起来梦游过,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将课本翻到这一页。她来这水沼泽本就是脑袋被门反复夹了才做出的决定,如今又要在这课堂上叫她丢魔族人的脸面,委实叫她不甘心。端了张小板凳坐在她身后的奉行扯了扯她的衣角,少绾一回头便见着他那张很是憋屈的脸。猜也知道他想说的是叫她忍一忍,给师傅点颜面留个好印象,在阅卷时也好赚点印象分。顺了几口气,想着自己的处境,少绾认命般地抬起了右手开始算。算了半天,索性连左手也一起来帮忙。左右开工,轮流上阵,算的很是勤快。起先师傅还寄予厚望地等着她作答,等着等着便就失了耐性。一堂课不过才一个时辰,还没开始就被这魔族的始祖女神耗去了半刻钟,实在不像话。
“罢了,墨渊你来算!”
只见年轻的蓝袍上神优雅地抬起了右手,手指来回曲了几下便将答·案说出了口。少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不可置信地回望向师傅。
“正解!”
师傅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很是欣慰,脸色也终是好看了些。
少绾遂在心中暗赞,这墨渊真是个厉害的娘炮!
师傅转身朝讲·座走去,途径东华课桌前,他看了看睡得一头银发乱糟糟的紫袍青年,复又是一叹。做学·生能做成像少阳君这样的,焉能叫他奈他何!于是,释然的师傅终于开始上课了。三刻钟后,师傅收了学堂,东华也从回笼觉中转醒了。心有不甘的师傅将他留了下来,出了道题考他。东华扫了一眼,连手都懒得抬,报了答·案便抬脚往外走。
师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望了一回房梁。若是像少绾那样上课不认真挂科的也倒算了,可这少阳君上课睡觉却是回·回考第一。遇到这样的学圌生,也不知是上辈子积了德还是造了孽!低头将讲·座上的课本笔墨收拾了一番,师傅便也离开了学舍。秋风萧萧,落叶飘零,宽肩低垂,背影甚是无奈落寞。
紫色的衣裾扫过遍地金黄,暗紫色的白底云靴纤尘不染。东华朝着西面的文事斋而去,途径之处如微风拂过,零星卷起几片落叶,散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白檀香。
佛理学属西斋,也是东华最常去的一座学府。佛理学的院落位于西斋正中,四面围着书、画、乐、礼四学府,角落里还有座无人问津的墨学院。东华紫府少阳君虽是四海八荒出了名的能打,但在文事六项上却也是颇有造诣。其中,以佛理学尤甚。
昨日他跑去梵境与佛·陀探讨了一日的佛理,半夜才回的水沼泽。睡了两个时辰,睡的半梦半醒之时,便听得门外传来窸窣碎语。那时,他正困的慌,于是只闻得那些个声音说了“北斋,比武”什么的。当时他还在好奇,比武不该在南斋的武备场嘛,怎跑去了北斋的艺能殿。身旁众多青年才俊从他身边经过,奔着北斋而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便也调转了方向。
艺能斋底下,东华选修了仙法道术、制镜学和棋艺,其余的委实不适合他。这处是姑娘们最常来的地方,因这里设了一门形体学。
东华的步子甚慢,待到了艺能殿门口时,那处已是热闹非凡,挤的神满为患。东华本就生的高,往一堆神仙后头一站,不用踮脚便也能将里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这哪里是比武,不过是比舞罢了。他顿时便失了兴趣,正欲转身离开之时,梁上降下了个粉衣女子,婀娜的身姿在半空中便翩翩起舞。在这水沼泽,除了少绾之外,女子皆着白衣。眼下突然出现了这么个非白非红的,东华便就多看了她两眼。依旧稚·嫩的脸上绽放着爽朗的笑容,额间的红色胎记似一尾凤羽花。看这模样,不过三四万·岁的幼仙罢了,脑门上顶着这么朵妖·艳的花委实不太合衬。若是再长大些长开些,倒应是不错的。照理说,这么张辨识度极高的脸他该是有印象才是,可眼下东华却是半点都想不起来这水沼泽何时竟还有这么个小姑娘。许是新来的罢!他勾了嘴角,转身离开。
行至中庭,他便与少绾碰了个正面。少绾有些讶异,
“石头,你这是去北斋看那些个姑**舞刚回来?”
东华睨了她一眼,语气凉凉,“神宫里的姑娘都去了,你不去?”
红衣少·女嗤之以鼻,“有本事来同祖·宗我比拳头!”
东华挑了挑眉,了然一笑便抬脚往西斋的方向去。
“你方才那笑是什么意思!”少绾跟在她身后追问。
奉行拉住了她,耐心地同她解释,“祖·宗,少阳君的意思是你不善舞,想来也是自取其辱。”
刚刚还义愤填膺一副要找东华理论模样的少绾止了脚步回头瞪着自己的仆子,
“奉行,你是觉得祖·宗我傻是不是!”
奉行缩了缩脖子,低头不说话了。
被自己人揭·穿了的少绾很是生气,愤愤道,“跳舞这种纯娘们才会去做的事情与祖·宗我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八字不合命中相克……”
“此言差矣!”
北面飘来了个娇柔中又带点阳刚的女声。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5 19:33:00 +0800 CST  
第二章就会相遇了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7 18:37: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第一章凤九的确只是打了个酱油。但她毕竟是主角,后面戏份那叫一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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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飘来了个娇柔中又带点阳刚的女声。闻声望去,远处走来一白衣少·女,额上渗着些薄汗,妆容倒还算端整。她身后跟着个学童,也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恨不得将鼻孔对着老天爷。自入学的第一天,少绾就看这个瑶光哪里都不顺眼。整天跟在墨渊身后指手画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墨渊的相好。身后十个学童外加一个奉行都齐刷刷地望向北面,唯恐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果真,少绾脱口而出了一句,
“你这娘们倒也不算纯!”
瑶光一愣,方才败在了个昨日才刚入学的小丫头手下已是叫她用完了一天的好心情,此时不过才说了四个字,就莫名其妙地被骂了一句这么难听的话。是以,脾气便窜了上了来。
“好歹我还算个不纯的娘们,少绾你呢?”
被怼了这么一句后,少绾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歧义太深。但她好歹也是魔族的始祖神,自盘·古开天地,孕育她的那颗蛋就已经长在了章尾山上受万魔敬仰。父神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这瑶光不过一个神族的小上仙罢了,凭什么跟她杠!于是魔族的始祖神脾气也上来了。
“祖·宗我就想当个爷们,怎么地吧!”
“也就想想罢了!”
奉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形容,“祖圌宗,我恳·请你在亮拳头之前三思。”
少绾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有点出息,我这不还没亮拳头嘛!”
原本这场对决是可以避免的。可好死不死,瑶光又很没眼见的作死补了一句,
“女子还是该有女子的模样。看在同窗的面上,我好心提点你。莫要到了一大把年纪还嫁不出去时才后悔当初没活得像个女人!”
奉行闭上了眼睛,颓然。今天这一架定是躲不过矣!
“祖·宗我才九万·岁,你也不过比我小两万·岁。姻缘这个东西玄乎的很,你就不怕日后打脸!”
瑶光轻蔑一笑,显然她很是自信,“若是我输,日后便唤你一声姐姐!”
微微一想,少绾打了个哆嗦,“别!我绝不与人同侍一夫!”
白衣上仙一愣,遂气得直发·抖。于是,厥词放,战书下。二人也不耽搁时辰,即刻前往南斋武备场。不多时,两人决斗的事情便在水沼泽传开了。
拨箜篌拨的百无聊赖的东华紫府少阳君闻之遂放下了乐器朝他最不常去的南斋掐了个仙遁诀。
画丹青画到一半的父神嫡子墨渊闻之顿了手上的动作。将画笔架好后,也掐了个仙遁诀直接去了武备场。
方才围在北斋看佳人摇曳身姿的少爷公子们现在全都堵在了南斋。
打架分两种,一种叫单挑,另外一种作群殴。打架的理由千奇百怪,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也有没事闲的慌打发时间的。可佳人决斗,大多都是同一个理由,不过是看上了同一个男人要争个所有权罢了。这路数倒与两个男人夺同一个女人一致,只不过男人之间决斗的因由要多得多。瑶光对墨渊有·意思众神皆知,可魔族的始祖神少绾是什么时候看上的父神嫡子?平日里两人交集甚少,自是连半点马脚都没显出来。更何况论交情,怎么也是少阳君的嫌疑更大些。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实在叫水沼泽里的一众老小师生摸不着头脑。于是当事的二人莫名变成了四人,两个立在武备场上大眼瞪大眼,一个坐在边上悠闲的剥着核桃,剩下的一个面上看不出情绪来。众神更纳闷了,难不成两位小·姐要抢的是少阳君?
此时,水沼泽两大派掌门人却是并肩而坐,石桌上摆着果盘茶具,宛若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你不劝劝?”东华悠悠开口。
墨渊润了口茶,“关我什么事。”
“你就不怕瑶光吃亏?”
蓝袍的年轻上神沉了沉,“她也该长点记性。”
东华嗯了一声,“那你来这处作甚?”
墨渊又默了默,“看热闹。”
紫衣尊神点了点头,抓了一把花生塞给他。
“少阳君不常来这武备斋,今日圌你来这处又是为何?”
东华继续剥着核桃,心不在焉,“跟你一样,看热闹。”
说话间,石桌边又降下了个神仙,来的正是一身水粉色纱衣的折颜。东华抬眼看了看他,颇有些嫌弃的意味,而墨渊则直接把果盘往他和东华面前挪了挪。
“真是不够朋友!”折颜遂拿了块帕子将手上的草药抹了抹。
东华幻了盆清水给他,“洗干净再坐下来看热闹。”
折颜卷了衣袖一边洗着手一边观察武备场上的情况。对阵双方的实力虽算不得悬殊,却也是强弱分明。折颜还未与少绾交过手,但当初入学时的场面他也是见识过的。即便不至于输,但折颜也知自己断是打不赢她的。这瑶光就更别提了,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自取其辱,自不量力。只希望今日少绾能手下留情,叫她别输的太惨。洗完手在石凳上坐下,折颜伸手捞了几个坚果便剥了起来,遂意味深长地朝墨渊的方面望了望。
“听说这两位姑娘是为了个男人决斗?”
墨渊遂看向东华,“你也听说了?”
东华刚剥了颗完美无缺的核桃仁塞了进嘴里,细嚼慢咽过后,他抬眼看向折颜,“你听谁说的?”
折颜瘪了瘪嘴暗道,这二位不但装傻装的好,连双簧都唱的天衣无缝!于是甩了甩袖子,干脆不再多言专心看好戏。
此时,武备场上的两位姑娘已是祭出了各自的长剑。折颜皱了皱眉,这利刃不长眼,若是招呼在了脸上,委实可惜了瑶光那张漂亮的脸蛋。奉行领着十个学童外加她家祖·宗分给少阳君的八个立在场边很是惆怅。人在屋檐下,她家祖·宗就是不肯低一低头。他倒是不担心他家祖·宗会输。但毕竟是在人家神族的地盘上混,如此不晓得收敛,若是传到庆姜大人的耳朵里,他又该偷着乐了吧!借刀杀·人这档子事,庆姜大人最是拿手了。
金属撞击的清脆响声打破了安宁,剑气带起的气浪卷起了周边的落叶。瑶光上仙执长剑宣和一引,将落叶悉数掷向红衣的魔族始祖神。少绾手中的玄青以叫人看不清的速度挥舞着,片刻后便将袭来的落叶碎成了渣。待到她将障目的落叶清理干净后,一道剑光便突然呈在了眼前。须臾之间,她向后翻身一跃。堪堪躲过的同时,衣襟处已是叫她给划破了个大口子。不过决斗罢了,这瑶光竟还当了真,妄图取了她的性命!天地间的第一只母凤凰怒了,你不仁在先,便休怪我无义!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瑶光便倒了血霉。待到少绾被折颜和奉行强行拉住之时,瑶光已是衣衫褴褛,漂亮的脸蛋果真挂了浓墨重彩。墨渊将地上的瑶光扶了起来,脱了袍子披在她身上。虽是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叫人看不出原有的样貌来,但少绾发誓她看到了那丫头望了眼墨渊,又将目光重新定回她脸上,艰难地挑了挑肿的不像话的柳眉,露·出了万分得意且充满挑衅的冷笑。方才猛揍了对方一顿稍微解了点气的凤凰又炸了,挣了挣便又想上去揍她。
“够了!”
蓝袍的父神嫡子呵了一声,叫少绾一怔。
“祖·宗,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奉行赶紧劝她。
“她先动的刀,祖·宗我算是手下留情了,只动了拳头!”少绾指着瑶光的鼻子对奉行说,那模样似是在告·状。
“我们都看到了,都看到了!祖·宗,我恳圌请你在手下留情的基础上再高抬一下贵手。”
望着奉行那又焦急又委屈的模样,少绾突然觉得有点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犟的很,估计她这仆子就该五体投地的给她跪下了。想着毕竟是在人家神族的地盘上,也不好当着一众神仙的面打死个神仙,于是她收了拳头。
“不打就不打!”她甩开了钳着她的两个人,对着墨渊怀里的瑶光信誓旦旦,“走着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围观的众人皆认为自己明白了那三个字的意思。只叹墨渊身在其中,没有看到瑶光那挑衅的眼神,自是也没能领会到少绾那三个字的意思。于是这场架以瑶光看似完败实则完胜收场。
本是来武备斋新生报道的粉衣少·女也有幸看完了一整场好戏。待她收了玩心再逐一入到五大学府之时,已是快要到了午膳时间。师傅师·兄们都去用膳了,是以学舍内空荡荡的。她抬手摸了摸兵器架,又摸了摸摆放在上头的长剑,满脸的兴·奋与期待。
“九丫头!走,我带你去吃饭!”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回了身,兴高采烈,“就来!”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7 19:42:00 +0800 CST  
本来想分两次更完这章的,但基于有人说不看到东凤相遇今晚睡不着,于是楼楼我大发了一回慈悲。
这章东凤就相遇了,的确是个不太一般的场景!
依旧在晋江同步更新,欢迎各位仙友去晋江上找楼楼~
提前祝大家国庆中秋双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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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来乍到


随后的几日,破了面相的瑶光闭门不出,始作俑者少绾也不搭理墨渊,东华依旧在上课时打瞌睡。理算学的学舍内,唯有墨渊、折颜和白止还算是认真。这几日来了个生面,其实也算不得生。前几日她入学时大家就都见过了。
那一日东华恰好去了梵境。
这个叫凤九的小姑娘来时是由孚觅仙母领着,说是她仙山上的一只野狐狸。平日里调皮捣蛋,所以送来这处做做规矩。因同是狐族,便交由青丘白家的大公子白止领着。孚觅仙母临走时再三叮嘱,要白止好生照看这只小狐狸。白家的大公子也是拍着胸·脯并着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会待她像自己亲妹妹一般。仙母终是勉强放了心,在落日之前离开了水沼泽。
因这丫头生的很是好看,又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刚一到神宫便遭到了小·姐们的排挤。她很是沮丧,经常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垮着肩膀可怜兮兮的看着其他姑娘们嬉戏打闹。同是天涯沦落人,泛滥了少绾的一片同情之心。凤九向来就是头知恩图报的好狐狸,在三万余年的神生社交史上遭受到了前所未遇的困境时,有人伸出了援手,她自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掏心掏肺。是以,在没征得临时监护人白止同意的情况下,这丫头便跟着少绾混了。起初白止不情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怎可半途而废。可奈何这丫头太会撒娇,幻出原身来在他怀里蹭了一番后,白止便缴械投降。想着一个女娃娃在这神宫·内也是需要个姐姐照应,在约法三章后终是松了口。于是,自那日以后,但凡有少绾在的地方,神宫·内的神仙们便会看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一个好好的神族小丫头居然跟了魔族的始祖女神,便叫那群少爷小圌姐更不待见她了。
满屋书香,凤九望着《博物论》很是沮丧。她还是个幼仙,连学族都还没毕业,这些个课本于她来说简直像是天·书一般。她择了理算学这门学科是因为少绾选了这科,而少绾上了这科是因为父神替她选了理算学。因此,凤九便对父神的决定很是怨念!据说父神当年诓少绾说,论静心者,理算排在首位。凤九觉得父神当时定是说了反话,这理算学简直就要让她抓了狂,又何来的静心可言。颓然看着桌上的天·书,心却已经飞到了南斋。比起这些无聊的理算,凤九更中意南斋武备斋的那五大学——兵法·学、营战学、射御学、兵器学,还有她最喜欢的剑法·学。凤九开着小差,便也就没注意到师傅的目光扫到了她这处。
“凤九!”
猛然回神,发现师傅正看着自己。凤九的脸红了红,心虚地低下了头。虽然面前天·书上写着的那些个理论她一句也看不懂,但还是需得装作很用功的样子糊弄糊弄。
作学·生,要么就像墨渊那样一丝不苟,要么就像东华那般闲散无束,但这两位皆是有这个资本为·所·欲·为。若是像少绾那样神游瞌睡还挂科的,便要叫师傅抓·住了辫子,逮着机会就是一顿数落。于是下课之后,才来水沼泽没几天的凤九就被师傅留了下来。她本就不好这科,听了一个时辰的天·书已是叫她痛苦不已。上大课时还能神游片刻,眼下这师傅给她开小灶,可让她如何才能糊弄过去。凤九垂着头踌躇了许久。
“你跟着少绾,别光学她的缺点!”
面对师傅语重心长的教·导,凤九只得点点头,她倒是很想跟着少绾学点好的。少绾最强的是打架,只可惜早先她就同她说了,她的武备五项皆是免修的。是以,她不能陪她去上课,自然也就不能照应她。倒也不是她不愿去,而是父神不让她去。美其名曰她的武备一项已是习得精华,无需再习。说白了,就是怕她更上一层楼后把整个神宫都给拆了。
半个时辰的小课过后,凤九已是被磨得没了脾气。师傅还算有点良·知,在下一堂剑法课开始之前收了学堂放她走。虽是被折磨得灵台一片混沌,步子倒还算是快。三步并作两步她便往南斋去。虽说得一个人去上课有些孤单,但好歹学的是自己喜欢的,凤九便也无甚怨言。到了那处时,已是师傅要开课的时辰了。于是,凤九匆匆套·上了护甲。
剑法·学被置于午膳之前,之所以排在这个时段是因为这科消耗太大。据说这剑法·学师傅是阖神宫·内最不稳定的一个职位,而在现任这位严苛的师傅接手之前,已是换了不知多少位。这位师傅之所以能在这处继续授课并非是因为他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因为他接手时幸·运地遇上了个好光景。自少阳君入了这水沼泽,已是打跑了数位神族顶尖的剑法·师傅。来一个打一个,毫不留情。这天底下,能和少阳君扛的也无非就那么几个。父神算一个,魔尊庆姜算一个,若是少阳君放点水,那么墨渊也能勉强算一个。是以,又有哪位师傅敢来教他打架。神族的人讲究面子,这脸自是丢不起的,更何况这位紫衣尊神还是个仙根不正的半路神仙。斟酌再斟酌后,父神终是松了口,同意少阳君免修这武备斋的所有学科。于是,剑法·学终于有了位稳定的师傅。
凤九原是想着能借着这堂课好好泄一泄灵台内的乌烟瘴气,不料刚开课师傅便给了她两桶水,叫她提着扎马步。说是女子体力差,手力差,腿力也差,腰力更差,需得先磨一磨。凤九望了望周围的同学,竟皆是男子。按少绾说的,瑶光也择了这一科。这几日怕是因见不得人,所以才没来。眼下连块挡箭牌都没有,凤九只得叹了口气,提着桶子独自寻了个角落蹲下。心想师傅的这句话若是让少绾听见了,估计又要躲不开一场决斗了吧。可究竟是谁的拳头硬?凤九有些好奇!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扎马步,时间倒也是过的快。待到她无法再将精神集中在心事上时,已是过了近一刻钟。抬着的两条胳膊抖的厉害,两条腿也是颤颤巍巍。她开始觉得其实师傅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只是打击面太大了些,不中听罢了。又坚持了小半刻钟后,凤九终是扛不住了。木桶吧嗒一声落到了地上,水花四溅,瞬间漫了剑道场。神族的人爱干净,连鞋底都不愿沾湿。于是原本挥舞着长剑潇洒倜傥的公子少爷们多是乱·了手脚,亦有来不及躲避的鞋底一滑摔了个狗·爬湿圌了衣衫。当然,这些个里头依旧不包括墨渊、折颜和白止。师傅对着满目狼藉恨铁不成钢,于是后面半堂课凤九便多了许多伴。
同一众男仙比扎马步,凤九自是不太高兴,更何况她已经先扎了半个时辰。比赛也总得讲究个公平,师傅如此这般欺负她这个新来的实在叫她心塞。足足练了一堂课的耐力后,凤九已是累的躺在地上连动都懒得动。白止唤她去吃饭,凤九都不愿挪一挪身·子。白止领着的狐狸后生中只她一个女娃,若是平日里那几个崽子也这般懒散,他定是要朝着他们的屁·股一脚踹上去叫他们与石壁来个亲·密·接·触。可凤九是个姑娘家,他委实下不去脚,即便要下,他也不知该朝哪儿踹。青丘的白止上仙犯了愁,望着她踌躇再踌躇。孚觅仙母临走时的叮嘱犹然在耳,若是将她留在这处饿肚子,岂不是违了当初的诺言。自认为是青丘杰出人才的代·表,处世行·事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青丘,白止觉得自己万不能在水沼泽丢·了青丘的脸面。于是他望了一回屋梁,终是下了决心。
“幻原身吧,我带你去膳堂!”
凤九一听,翻了个身便成了一头小狐狸。红火的皮毛已是汗湿,大大的耳朵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身后一条长长的狐尾摊在地上也不摇了。想来真的是累坏了吧!白止遂抱起她往衣袖里一塞便踏出学舍往膳堂去。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9 19:45:00 +0800 CST  
此时已是到了未时,正是神仙们用膳的高峰时段。膳堂位于东斋靠近莲池处,离理算学的学府不远,少爷公子小·姐们已是三三两两朝着那处去。偌大的一个膳堂里摆了二十来张四方桌子,已经坐满了好几桌。墨渊与折颜自是坐在一桌,今日也不知是个什么好日子,那张桌边居然还坐着个少阳君。少阳君一向比较挑,膳堂的饭菜不和他口味,所以平日里他向来是爱吃不吃,因此午膳时段也甚少出现在这处。白止将目光来回一扫,便见着那几只崽子朝着他挥手。好歹也算是神宫·内一旁枝侧派的头儿,白止自是不愁找不到座位。入座后,他盛了碗粥。
“出来自己吃吧!”
同桌的三个狐族后生皆是一愣。老大是在同谁说话?思忖间,只见白止衣袖中探出了只脑袋,圆圆的大眼睛警惕地环着四方,耳朵一颤一颤的似是在捕捉周围的动静。片刻后,它从袖子里钻了出来,跃上了餐桌,毫不客气地将脑袋埋进了碗里。白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哭笑不得。孚觅仙母说她是头野狐狸,不懂规矩,不曾想她竟是如此不懂规矩。递了盘小菜到她跟前,又夹了几块肉给她,白止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就在此时,一红衣少圌女大步迈了进来。她四下望了望,便落座到了白止边上的那张桌子。玄青剑往桌上哐地一放,她捧起碗便开始吃。
“祖·宗,你吃慢点!”她身后的仆子依旧不厌其烦地顿顿劝她。
一向秉承着吃饱饭才有力气讲话的魔族始祖神在一碗饭下肚后终是开了口,
“我不是怕凉了吃下去不消化嘛!”
说话间她又拿了个馒头啃了起来。先前因为肚子饿而没来得及看全周边环境的少绾此时突然注意到了隔壁桌上的那只小狐狸。她还未得见过凤九的原身,便不晓得她的原身是这般可爱的模样。于是拿着馒头的手顿了顿,另一只手抬起来朝那处招了招,眼中闪烁着星光,竟显得有些猥·琐。
“凤九,来!”
埋头吃饭的狐狸身形一顿,遂不自觉地抬起头望了望声音的方位。愣了一愣复又左右看了看,果真已有好几个神仙将注意力转到了这张桌子上。爪子不安地朝后挪了挪,葡萄似的大眼睛溜溜的转。
“害什么羞!你以为你幻了原身我就不认得你了?”红衣少·女遂指了指她的脑门,“还顶着朵花呢,跟盖了戳似的,没的跑!”
凤九要哭了。本以为幻了原身就没人认得出她来,只当是只野狐狸。不曾想却早已暴·露了身份。今日她的整条胳膊实在是酸胀,眼下要让她拿双筷子像个大家闺秀般斯斯文文地吃顿饭,委实有些难办。若是维持狐狸原身倒是能解决这一难题,低头吃便是了。于是她就这么做了,且做得肆无忌惮,心安理得!这下可好,被当众戳·穿了身份,这姑娘家的颜面算是丢尽了。她沮丧地一屁·股座到了桌子上,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爪子舔·了·舔。不禁生出了七分忧愁,在水沼泽日子可真是难过啊!却不料她这一动作叫少绾看了简直心都要化了。她索性放下馒头跑了过来将她搂进怀里,揉了她的脑袋完了还揉它的身·子,揉得凤九直叫唤。
“上午是剑法课吧?听说那老头很是变·态!”少绾抬起她的爪子瞧了瞧,“看这抖的,定是又虐·待你了!”
方才还有些生气的凤九突然觉得也没那么气了。她今天的确被·虐·待的挺惨,终于有个人来可怜她了!
少绾搂着她,伸手拿了个馒头便掰·开,
“你吃粥怎成,得吃点管饱的下去才行。”说话间便塞了块偌大的进了她的狐狸嘴。
凤九愣了一愣,觉得突然有些气短。这块馒头对于她的原身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些,噎得她眼泪直流。
奉行立在一边看起来有点担忧,“祖·宗,这狐狸要被噎死了……”
想着少绾总是一番好意,凤九便一闭眼用·力咽了好几下。多次尝试过后终是艰难地将那块馒头咽了下去。还未等她缓过来,却见又一大团白乎乎的塞了进来。
“瞎说,你瞧凤九这不吃的挺好!”
这回凤九是真被噎得严严实实,半口气都透不着。她挠着自己的脖子,开始怀疑当初自己是否太轻率而跟错了人。白止见状一个箭步过来抓着她的两条后腿便将她倒提了起来,控·制好手头上的力道再甩了几下,卡在凤九喉·咙里的馒头终是掉了出来。凤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灵台已是憋得不甚清明。
被抢了小心肝儿的少绾又气又心疼,夺过狐狸对着白止就是一通数落。说他虐·待狐狸,同族相残,背信弃义,有违为仙之道。奉行站在一旁听了很是欣慰。他家祖·宗在神族的地盘上混了这些年真是没白混,现在骂人都能出口成章。好歹在水沼泽里也算是个头儿,白止自是不买账。于是一神一魔便在这膳堂公然抢起了狐狸。凤九的四条爪子被两人拉着,扯得她生疼。于是她也不管不顾地嘤嘤嘤嚎了起来,甚是凄惨,惨不忍睹。就在此时,又杀出了个神仙来抢狐狸。他的手法很是利落,一个指诀,狐狸便已是在他的怀里。
“本君看这狐狸甚可爱,借走玩会儿。”
说罢,紫衣尊神便起身踏出了膳堂。
狐狸脸上还挂着委屈的泪珠,凤九抬头望着他,有些魂不守舍。
待到出了膳堂的院子,头顶便飘下了凉凉的声音,
“你还想这样看着我多久?”
凤九浑身一个激灵。低下头,脸已是红了一片。她开始庆幸自己是头红毛狐狸,若是随了她爹,兴许就要叫东华看出她的脸红来了。伏·在他的臂弯中,凤九很是宽心。周·身萦绕着白檀香,加之之前一个时辰的魔鬼训练以及方才的那场闹剧,不多时凤九便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时已是到了卯时一刻。身·子软·软·绵·绵的,身下也是软·软·绵·绵的。凤九伸了个懒腰,遂像抽·了筋似的一个哆嗦,她觉着自己的手脚该是快要断了吧!于是索性放弃了起来的念头,倒回了软垫上了无生趣地看着垫子上的花纹。回想今日的遭遇,她很是心疼自己。此时,头顶的绒毛被轻柔地抓了几下。凤九不为所动,只是叹了口气。
“醒来了就回去。”
头顶再次飘来了冰冰凉凉的声音。凤九一愣,遂想起了东华的怀抱。被他抱着可真舒服!凤九为自己没羞没躁的想法感到难为情,于是脑袋埋进了两只爪子里,不敢抬起来。
“难道还要本君抱你回去?”
过了一会儿,狐狸脑袋终是又抬了起来,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学舍内连个师傅都没有。这处比较眼生,也不知是哪个学府的学舍。她刚想开口问,可传出来的却是咿咿啊啊的声音。凤九方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原身模样,正欲捏个诀法,却突然幻回了人形。她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侧的紫衣尊神。皓亮银发撒于肩头,俊美的侧颜半遮半掩。他握着笔杆的手从容不迫,在竹简上留下的字迹却是苍劲有力。
“还不走?”
紫衣尊神语气平平,虽是句问句,从他口·中而出却毫无问意。
“走……走……就走……”
凤九也顾不得手脚酸痛,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提了裙子就跑。待出了学舍,她才长出了一口气。回过身看向门上的匾额,心了这是墨学院,难怪如此冷清。神族向来重文墨,故神族的崽儿们打小就在这方面颇有造诣。在这神宫里头,除了她这个小丫头,其余皆是五万·岁以上的仙龄,想必这墨学早已是习得高深,又何须再在这门学科上浪费时间。不过,东华似乎是个例外。想来也不为怪,因他并非生来而为仙,兴许这门学科上还有提升的空间。凤九心道,这东华紫府少阳君还是挺好学的嘛!
出了西斋,凤九便想着心事一路往东去。快要走到东斋时,方才察觉到自己已是饥肠辘辘。中午那顿还真是没吃饱,但此时离酉时晚膳时辰却还早。摸圌着自己干扁的肚子,凤九很是惆怅。于是原本只有七分的忧愁演变成了十分的悲凉。
水沼泽的生活,比她预想的要艰难的多啊!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09-29 19:48:00 +0800 CST  
一年一度的春游季到了,水沼泽神宫的神仙们也开始盘算起了出游计划~
辛苦了一年的学子们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也包括睡觉都能考第一的东华和不睡觉都逃脱不了垫底命运的少绾。
第三章分两次更完,今明两连更。
晋江那边明天才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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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览寿华


入学的第二年,凤九终于渐渐习惯了水沼泽的生活。白日里睡不得懒觉也不算甚了;理算学她已是彻底放弃;剑术师傅不再叫她提桶扎马步,终是开始手把手教她剑术。武备五项,她修的甚好。而文科六项,却是差强人意。北斋的那几门,她只习了仙法。少绾从不去北斋,因那处的学科她一项都不感兴趣。
东华依旧上课睡觉,成日里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却总是能在成绩上将阖神宫的神仙碾压得找不着北。
墨渊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而折颜成天泡在北斋研究草药学和治愈学。白止堪称全才,虽都算不得拔尖,但各科成绩都还能拿得上台面。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少绾,最强项武备五项被父神强·制免修后,她便成了水沼泽神宫当之无愧的反面教材,各科垫底,无人能及。在章尾山时,她作为魔族的精神图腾受万众敬仰。不曾想如今在这个水沼泽,竟变成了受众人嫌弃。每回考·试发榜,她都要哀声叹气一番,来这父神的水沼泽神宫求学绝对是脑袋反复被门夹了的结果。不幸中的万幸,她在这块神族的地盘上还有那么寥寥几个朋友,碧海苍灵的东华,父神嫡子墨渊,孚觅仙山的凤九,青丘的白止和老冤家折颜合起来勉强算是一个。
又是一年过去,冬去春来,莲池边的柳树也垂下了纤柔的枝条。光秃的无忧树冒出了嫩芽,而东华房间窗台上的那盆紫色佛铃花在他的仙泽养护之下四季如一。
虽已是到了春天,但依托于碧海中的水沼泽依旧湿冷。凤九披着红色的斗篷,系绳的两端各坠了颗硕·大的白色毛球,衬的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玲珑标志。这件斗篷是白止的娘·亲送给她的,说是这处冬天冷,她身·子单薄,穿的也单薄,怕她受不住。
白止的娘·亲是青丘的狐后,育有三子,无女。上一回来水沼泽时正是深秋。这处的深秋与初春无甚差别,也是阴冷的很。狐后来水沼泽看望长子,顺便送来些新收的红薯给他当零嘴。那日见了儿子领着凤九去吃饭,便很是喜欢这个漂亮丫头。想着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抱上孙·子,于是回去后不多日便遣人送了这件斗篷来。
狐后的心思,白止自是不知道,凤九亦不知道。于是凤九很是感激,特意让差使带了句谢捎了句问候回去。这让膝下无女的狐后心头甜的有些飘飘然,遂打算着择日拉上狐帝一同去孚觅仙山提亲。当然,这些个事情两位依旧不晓得。


待到春意正浓之时,少绾便起了玩心。结伴出游人多热闹,也是增进友谊的好时候。可若是一群友人中夹了个仇家,那情况便另当别论了。那个仇家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死对头——瑶光。原本兴致勃勃的少绾觉得有些扫兴。
寿华之野位于昆仑虚以东,临着一方碧海,浅滩绵延数里,浅滩之外草木茂·密,林外又衔了一片茫茫草原,是观日出日落的绝好地方。寿华之野的那片林子毒虫猛兽横行,但于他们这众尊神、上神、上仙来说形不成多大威胁,少绾亦是根本不放在眼里。
幽幽碧海,渺渺仙雾,一行人腾了朵云便离开了神宫。跃过碧海后,他们便落在了浅滩上。少绾说要让凤九练练手,于是出发前就已提议徒步穿越林子。白止虽有些担心,但因答应了孚觅仙母要照应凤九,便也同意了。墨渊向来是个三棍圌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神仙,亦是没有反·对。墨渊都不反·对,折颜和瑶光自是不好唱反调。东华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不说好也不道不好。于是一行七人落地后便直接入了林子。
“丫头,拿好你的剑,实战演练的好机会来了!”
少绾勾了嘴角,难得的有些认真。长剑出鞘,凤九脸上只写着期待。
“你·的·人,你自己看紧了,别叫猛兽给叼了去。”
身后传来凉凉一句,让满腔激·情的两人顿时泄·了气。
“大战当前,你就不能说句吉利话?”
少绾回过身,两手往腰上那么一叉,很是怨念。
“说句吉利话管用?”也不等少绾作答,紫衣尊神便又自个儿沉了一句,“那还打仗作甚,坐着说说话不就行了。”
正所谓一鼓作气,一而衰,再而竭,此时凤九觉得今日自己还真有可能被妖怪叼去当晚餐。自己一手带了十几年的丫头一副败兵之势,看得少绾很是来气,于是一巴掌拍上了她的背。这让凤九瞬间便挺·直了腰杆,还一个没稳住差点吐出一口浓血来。
“精神点,你好歹是跟着祖·宗我混的。好好打,别叫人看不起!”
紧了紧手里的剑,凤九给自己打气。她来这水沼泽可不是像那些个小·姐一样当个花瓶的。过去这些年的勤学苦练为的是哪般她怎会忘记。如今得了这么个难逢的机会,她又怎能自己泄自己的气!于是,凤九的腰杆挺得更直了,朝着少绾拱手一揖,
“承蒙少绾姐姐这些年的照拂,今日凤九便以这林子来试试身手!”
“好丫头!不亏是跟着本祖·宗混的。”她又拍了拍她的肩,“去吧,有我在后头护着,定能保得你的小命。”
东华在身后悠悠嗯了一声,“缺胳膊少腿的确不算什么事,能保命就行。”
凤九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遂看向少绾。
红衣的魔族始祖女神干笑了一声,“这么多人在呢,你怕甚!”
凤九原是不怕的,被她这么一说,倒有些怯了。
关键时刻,还是临时监护人白止靠谱些,“安心去吧,九丫头,有我在!”
身后有了两座靠·山,虽说一座不太靠谱,但凤九也算是心安了一半。望着这片林子,她心跳的厉害。在水沼泽练了十几年,她还从未碰上过真正的挑战。眼下挑战突然就摆在了她的面前,还真叫她有些紧张,紧张的同时又有些兴·奋与期待。入了林子朝深处前行,身后六个人虽跟着她,但却始终保持着八丈开外的距离。这个距离叫她有些担忧,若是突然遭袭,怕是真得缺根胳膊少条腿。
“小九九,你要争气啊!”
凤九自己给自己又打了一番气。
周围窸窣声不断,扰得凤九挠心般地慌。越是想要冷静些,便越是紧张。她的手心渗着冷汗,脚也开始有些虚飘。少绾说这林子不大,横穿过去不过两个时辰罢了。可眼下凤九觉得这两个时辰委实漫长的有些恐怖。身边的草丛显了异样的骚·动,凤九停下了步子,握着长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盯着那处,目不转睛。突然,草丛猛地一颤,凤九即刻行动,正当她慌乱中抬起长剑准备出招之时,底下窜出了只白色的毛球。定睛一看,不过是只兔子罢了。心脏依旧在猛烈地撞击着胸口,好似要从里面蹦出来似的。凤九闭了眼,长出一口气,遂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就在此时,耳边袭来一道凉风,凤九下意识地往后跃了一大步,又是一道凉风擦着她的发髻呼啸而过。待她惊魂未定地四下一望后,顿觉背脊发凉。两侧的树上,各插着一支长箭,箭头上钉着一大一小两条蛇的七寸。蛇头呈三角状,身上环着鲜艳的橙色。此时身·子已是耷·拉了下来,看样子是死透了。凤九震·惊地回过头望着不远处正在收弓的紫衣尊神以及还没来得及搭箭的蓝袍上神和红衣少·女,她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向来晓得东华厉害,拳头厉害,剑法更厉害,不曾想他的射术竟也是这么厉害!此等反应速度加上这般准头,简直就是个变·态啊!复又一阵后怕,若是随便被哪一条咬上一口,怕是今日这小命就交代在这林子里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营战学师傅没教过你?”
紫衣尊神语气凉凉,不喜不怒。
“教……教过的。”
凤九说话不利索了。
“那你定是只听了前半句。狐族耳朵挺大,没想到听力这般差!”
白止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少阳君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理了理袖子,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紫衣尊神抬脚便往前走。路过她身边时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准备在林子里过夜?”
凤九遂赶紧迈步跟上。
身后的墨渊和折颜交换了下眼神,没有说话。
东华走的甚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前方没了人开路,凤九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留意周边的情况。许是正中了那句古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方才的一波凶险过后,便也没再出现什么太大的障碍。 除了时不时地会蹦出些个毒虫野狼外,最大的挑战不过是头还未长开的幼虎精,以凤九的身手可以从容应对。出了林子深处,危险便愈发少了。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将斑驳撒在脚下,引着他们朝西边而去。待到终于踏出林子时,日头已是西斜地很厉害了。于是一群人决定就地而坐欣赏这草原上的日落西沉。
霞云低浮,将油绿草原染成了金色。清风带来阵阵草香,凤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着全然的放松。方才在林子里全神贯注委实消耗太大,此时已是阵阵睡意袭来。出游在外,周围又都是朋友在,凤九便安心躺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思绪越沉越深,不多时,她便踱入了梦境。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02 19:29:00 +0800 CST  
承接上文,一群人浩浩荡荡继续旅行~从这一更里大家能猜出点端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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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拢住了寿华之野,草原上生起了冉冉篝火。璀璨星河悬于头顶,将这个静谧的夜晚点缀的有些亦幻亦实。凤九从梦中转醒,她茫然的望了望四周,有些呆滞。人呢?突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捂着头回身望去便见少绾朝着她走来,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凤九伸手将滚落地上的红薯捡了起来,还热·乎·乎的。于是便掰·开咬了一口,她还真是饿了。
两个姑娘围着篝火聊着天。少绾将她入学那日的赫赫战绩讲给了凤九听。
少绾说,那日她带了十八个学童领着奉行,雄赳赳气昂昂地便迈入了水沼泽神宫的大门。结果刚一进门便被墨渊和瑶光堵了去路。说是父神定下了规矩,为了培养学子们吃苦耐劳的美德,每人只允许带一个学童随侍。
凤九很是吃惊。她连一个奴仆都没带,而少绾竟然带了十八个!
“那你是如何破了父神定下的规矩?”嘴里嚼着红薯,她说话有些含糊。
如果少绾也跟那些个师傅一样,此刻她也许就是摸·着胡子的形容说出后面的一句话了!
“靠拳头。”她很是得意,在星空下抬了自己攥紧的右手挥了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还打不破个死规矩嘛!”
于是少绾又将那日东华与父神打架拿特·赦令的事情避重就轻地提了一提。看着那丫头听得两眼泛着星光,少绾觉得还是不要把这小丫头引入歧途的好。虽然依着她在睡梦中都唤着东华,估计已是入了歧途,但兴许还有的救。在这水沼泽,看上东华的姑娘已经够多的了。她一个才三万多岁的小丫头委实斗不过那群猫儿似的母老虎。于是少绾难得的发了回善心,将后头她单挑阖神宫混账少爷们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与了她听,用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洋洋洒洒地,竟说了一个多时辰。凤九能跟着少绾混,那绝对是有道理的。就这些个打架细节,若是换了神宫里随便哪个神仙,都是坐不住一刻钟的。而凤九居然从头听到尾,听的有滋有味,对其中那些个浮夸显摆全然没有察觉。一遍听下来竟是叫好连连,对少绾的崇拜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少绾很是满意,觉得自己今日总算是干了回好事,挽救了个纯良少·女的前程,也算是积了点功德。
白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挑了个远离她们的位置席地而坐。他叹了口气,遂替那脑门上顶了朵花的小丫头感到担忧。再这么跟着少绾混下去,怕是她早晚要误入了歧途的。
林子的边缘,紫衣尊神正躺在一颗榕树的枝丫上借着月光看佛·经。在他身后的另一边,父神嫡子以同样的姿·势阅着仙家兵法。两人沉无声,好似活在不同的时空。月色朦胧,洒在二人身上,仙气缥缈,宛若一幅画卷。
“东华,今日·你怎如此好心?”
刚收集完草药出了林子的折颜遂飞上了枝头,也寻了一处躺下。
“顺便。”
紫衣尊神惜字如金。他背后大树另一边的墨渊闻之勾起了嘴角。
“出了林子你也不收回来?”
“忘了。”
折颜翘·起了二郎腿,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星空一阵长吁短叹。
“你这天罡罩可是个好东西,就这么放在了那丫头身上,”他故意拉长了尾音顿了顿,“当年她刚来时你就出手救了她一回,今日居然还替她开道。”
东华如月光般凝冷的目光从经卷上挪开,投向不远处的折颜,声音冷冷如寒霜,“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你从前可不是个爱管闲事的神仙!”枝头上的凤凰抖着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水沼泽里头那么多姑娘,也从没见你把天罡罩照在哪个的身上过!”
目光重回经卷,紫衣尊神从容不迫,沉声答道,“少绾。”
调笑僵在脸上,折颜的嘴角抽·了抽。
“何时?”此时开口的却是方才一直没搭话的墨渊。
“怎么,你对少绾很关心?”
枝头顿时一片寂静。
这一夜,便在这尴尬无比的寂静中过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明,不远处便传来了女子的嬉戏打闹声。东华取下了盖在脸上的佛·经侧了身·子皱眉朝远处望去,果真见了一红一粉两个身影在相互追逐。颀长身影稳稳落地,带起一阵徐徐微风,扰得树叶沙沙作响,却是片叶不沾身。
“所为何事?”
“一串铜铃罢了,真是无聊!”
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瑶光甚是窝火。她本就不喜欢少绾,也对这个跟着她的丫头无甚好感。若不是为了墨渊,她才不惜的跟来。昨夜她们叨叨到半夜,扰得她也不得安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这才多久的功夫,便又闹了这么一出。死对头不愧是死对头,到哪里都跟她作对!于是,她索性转身往林子里去,头也不回地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去寻个安静的地方补觉了。
突然,嬉闹声戛然而止。少绾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些不可置信。遂猛然回头看向不远处,那串铜铃果真已是握在了那位穿紫色衣裳的神仙手里。他看着这串铜铃,浓眉微敛。再抬头时,凤九已是朝他这处跑了来。
“石头,你捣什么乱啊!”少绾站在原地抱着胳膊,对东华的横插一杠很是不满。
凤九一来就直奔自己的铃铛。东华遂一收手抬得老高。她伸手去够,奈何东华生的实在是高,凤九蹦了几下也只是摸·到了他的衣袖而已。心知自己断是抢不过东华的,于是凤九只得作了一副可怜的模样。低着头,噘·着嘴,小声哀求。
“还给我行吗?”
若是换作寻常人见了她这般模样定是招架不住,于心不忍,便也就物归原主了。可惜东华并非寻常人。他垂着眼睛看着她,挑了挑眉。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
凤九点了点头,依旧装作可怜楚楚没有抬头。
“昨日本君连着救了你两回。你准备如何报答?”
凤九一愣,东华紫府少阳君竟主动要求她报恩!这可如何是好?她来这个水沼泽,并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恩该如何才能报答?凤九犯了难。
“现在凤九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少阳君想要什么?日后我回孚觅仙山时一定给你捎回来。”
东华作了一副很认真的形容考虑了一会儿,“既然你说这铃铛对你很重要……”
“不行!”凤九立刻打断了他,“只这串铃铛不能给你!”
眉间微微一挑,东华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可本君就看上了这串铃铛。这可如何是好!”
凤九咬着唇角,又绞着衣角很是不情愿,“少阳君何必为难我这个小丫头呢!”
东华嗯了一声,心安理得,“本君的爱好之一便是喜欢为难人。”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凤九很是卖力地使出了杀手锏。这一招她向来使的溜,迄今为止无人能扛得住。只可惜,她今日委实遇到了个强劲的对手。
“我最喜欢把人弄哭了,你再哭得厉害些!”
刚酝酿好的悲伤瞬间碎了一地。凤九傻了,仿佛脑袋被人揍了一拳。东华没去当魔头委实是上苍有好生之德!待她终于回神之时,那个厚·颜·无·耻抢她铃铛的紫衣银发的神仙已是走远了。凤九胸口一阵闷,遂气得直跺脚。这下可好,她该如何才能拿回自己的铃铛!于是在这一天剩余的时光里,她便一直心不在焉。连放风筝都叫她提不起兴趣来。凤九本期待着这会是一次令她难忘的出游,不料她的满心期待最后却变成了糟心不已。少绾见她闷闷不乐,便也失了玩心。同来时一样,一众人腾了朵云便回了水沼泽。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03 18:14:00 +0800 CST  
第四章分两次更完。今天是前半部分。已经有仙友走在了未卜先知的道路上,猜到了这一章会发生什么。但是你们猜到了开头,还能猜到这件事的结尾吗?这件事情会引出后面一连串的事情,洋洋洒洒要折腾个十来章~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楼楼慢慢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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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所为铜铃


自那一日后,凤九便总是心不在焉的。上课经常走神,功课更是一落千丈,颇有与少绾一较高下之势。那串铃铛她再也没见到东华拿出来过,也不知是不是已被他随意扔了。这个想法让凤九感到害怕!这串铃铛可是她的宝贝,她的命·根子。命·根子都被人拿走了,凤九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拿回来上,哪里还能专心上课!以东华的身手,明抢定是无望,那么也许可以暗夺?想到这里,凤九有些迫不及待了。继续浑浑噩噩混了一整日后,凤九便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打发时间。
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拿回铃铛,唯有待夜深人静之时潜入东华的厢房了。她一未出阁的姑娘,半夜跑到男人的屋子里头实在是不成体统也不和礼法。若是让人撞见了,传出去于己于彼都不好。但这件事是东华先挑·起的,便也怪不得她了!
子时将至,等待了一整日的凤九已是瞌睡连连。昏昏沉沉的,灵台也不甚清明。犹豫了片刻后,凤九决定暂缓行动。即便她对理算一窍不通不能给自己算上一卦,也知今·晚不宜行窃。以这精神头,即便去了,估计不在半道上睡着,到了那处也难寻出个究竟来。做贼事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都挺帮忙,只是今·晚这人实在不太争气。要一气呵成得胜归来,委实只能做做梦!既然注定今·晚成不了,那么索性就不去了。于是她宽了心,爬到床·上抱着被窝做如意美梦去了。
第二日天明十分,凤九迷迷糊糊的转醒了一小段。想着晚上还要熬夜干大事,于是她横了横心,决定逃了晨间的理算学。反正这理算课即便是去了也听不懂,何必浪费了大好的睡觉时光!于是她安心地合了眼。许是这颗心宽的有些过,又许是太久未睡懒觉生疏了,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正午,连剑法课都一并给逃了。凤九猛的坐起,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今日这课逃的是挺爽·快,但后日再上课时,师傅定是要加倍拿回来的。这位剑法授课师傅从不肯吃亏,那些公子少爷逃课的惨烈后果她也是见过的。想起师傅的那些个毒·辣的手段,凤九曲起双·腿很心疼的抱住了自己,觉得来这一趟实在是辛苦。不招同窗待见也倒算了,还得受师傅的体·罚。这水沼泽不愧是父神办的,比起之前上的族学可要严的多。想着下午还要上仙法道术和营战学,她赶紧起了身。若是下午的课再不去上,怕是后头要连着好几日都不好过吧!
梳洗一番后,凤九去了膳堂。失踪了一上午,白止见了她很是关切,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凤九只得点了点头,扶着脑袋装了装头疼的形容。少绾劝她下午的课也别去了,凤九摇了摇头,又装了回好学·生。白止很是赞许,摸了摸她的脑袋,往她碗里夹了几块肉。
下午的课也都是她感兴趣的,遂时间也过得挺快。收了课用了顿晚膳后,凤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旁人不晓得的,只当她还在闹头痛的毛病。作为一头聪明的狐狸,昨日夜里的覆辙她今日焉能重蹈哉!是以,回了房间的凤九倒头就睡。这一睡,便恰巧睡到了子时。起床后,凤九暗喜,今日老天爷如此帮忙,看来是个好兆头。想着再过不多时铃铛就能回到手里,凤九偷笑出了声。
今·晚的天气有些阴,厚重的黑云将元月遮了个严实,也便让这水沼泽更暗了些。
姑娘们的厢房在理算科学府的右侧,而公子们的则位于左侧。
凤九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先左右望了一望,待确认厢房院落无人后方才闪身而出。她飞上了屋檐,直奔目的地。公子们的厢房院落比姑娘们的要大的多,因这水沼泽的学子中有八成都是男子。但姑娘们到底心思细腻,窗沿门口总是会挂些小物件,且没有重样的。可待凤九落入公子们的院落后见了清一色的布局,她便傻了眼。东华住的是哪间?凤九望了回天,遂开始后悔为何白日里就没有想到要先打探一番。幸得她还算激灵,眼下已是猫着腰一间一间地闻了过来。东华喜白檀香,平日里身上也总染着这个味道。狐族嗅觉灵敏,凤九循着气息便寻了过去。浓郁的白檀安眠香的味道从门缝中溢出,凤九兴·奋地握了握拳。是了,这就是东华的房间!
定了定神,凤九轻轻推开了门。水沼泽虽是新建,但因四面·临水,湿气重,房屋难免受了潮。此时那扇门发出的一声轻唤已是叫凤九心都要从喉·咙口蹦了出来。这处的厢房与凤九住的一般大,因是男子的住处,布局更简单些。书桌就摆在窗边,上头随意放着几本书。凤九猜是佛·经,毕竟东华向来都是经卷不离手的。衣柜位于门的左侧,与床榻遥遥相对。东华的床榻很大,想来是因为他身板也较一般人来的高大许多的缘故吧!紫色鲛帐垂着,隐隐看到里头有人安稳的睡着。凤九松了口气,看来方才的动静并没有把他吵醒。于是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门槛。凤九没有关门,因为这门闹出的声响实在是个大圌麻烦。这屋内陈设少,凤九的搜寻范围也就小了。她的目标放在了那张书桌上。一般人得了个什么小物件,总是爱放在抽屉里。于是她便将手伸向了书桌的抽屉。这张书桌统共就两个抽屉,她一手开了一个,左右那么一瞧,竟是空空如也。凤九皱了眉,难不成东华会将这么个铃铛藏到衣柜中?思忖间,榻上传来了动静。凤九一惊,遂钻到了桌子底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下一秒榻上的人便出现在了眼前将她从桌子底下揪出来。过了一会儿,窸窣衣料声停歇。刚刚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凤九终是长出了口气。又等了会儿,待到榻上没甚动静了,她方才从桌底下爬出来。一步三回头地挪到衣柜边,她轻轻将其打了开。虽是晚上,但凤九依旧看得清。里面除了几件里衣是白色的外,便是各种深浅的紫色中衣和外袍。竟是连一件其他色调的都没有。凤九一阵唏嘘,虽她偏爱粉色,但也还是有几套其他颜色的衣裳。不像东华这般钟情于紫色到病态的程度。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铃铛依旧不见踪迹。凤九满心的期待落空了一半,难道东华将它随身带着?铃铛这个东西若是贴身带着,必会有响声。可这些时日在课堂上遇到东华时却并未有听到,他总不见得藏在床榻上吧!心里这么想着,脚便也不自觉地朝那处去。要搜东华的床榻,凤九觉得这个想法挺危险,遂还生出了些不好意思。绕过地上的两鼎香炉,她颤颤巍巍地将鲛帐掀起了一个角,畏畏缩缩地伸了另外一只手进去,一狠心一闭眼,连着掐了不知道多少个昏睡诀。紫色的气泽顿时在帐内散开,叫睡在里头的那位尊神映在帐帘上的身影都模糊了起来。凤九遂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心生了些许悔意,觉得自己下手忒狠了些。化了个仙障拢住自己隔绝那些代·表睡意的气泽,凤九很是放心地掀开了帐帘。东华此时正脸朝外侧躺着,银色长发乱糟糟地铺在身后的枕头上。这是凤九来水沼泽后头一回有机会细细端详年轻时的东华。看着他的睡脸,替他理了理前额的碎发,泪水不知不觉便淌了下来。想起那些个伤心事,她决定放任自己默默地哭一会儿。哭着哭着,凤九便觉得有些恹恹欲困,不久就伏·在了他的床头睡着了。
灿若星辰的眸子开启,东华看了看已是睡得死死的凤九皱了皱眉。不就是拿了她一串铜铃,何以让她哭的这般伤心!东华从墟鼎中幻出了这串铃铛,拿在手里晃了晃,惹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当日他一眼便看出这是个有些年头的法·器。这般不起眼的法·器究竟有何用处?是何人造了它,又是所为何用?且这上头为何会有他的仙泽?这些时日,东华一直没能想明白。今日这小狐狸半夜潜入他的厢房来偷它,定是因它藏着什么秘密。他复又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这丫头胆子倒是挺大,竟敢偷到了他的头上,还敢对他施昏睡诀!施个昏睡诀都能把自己给放到,化的仙障也如此不像话,不知她的仙法道术究竟是怎么学的。
一个指诀,伏·在他床头的少·女便幻回了原身。东华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角。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厢房都敢闯,想出去可就没那没进来时那么容易了。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04 18:58:00 +0800 CST  
承接上文,凤九摊上事了,摊上了大事。这一路要折腾个十来章才能完。残酷的事实再次教育我们,东华紫府少阳君你不能惹,只能躲!
这半章过后,大家是否又发现了新的线索呢?楼楼感觉自己写的不是仙侠而是悬疑……
本文依旧在晋江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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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坐上了花轿,一路朝着九重天去。这轿夫的手艺委实有些差,一路上颠得她难受。胃里在翻腾,搅得她直冒冷汗。凤九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吐。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是她盼了好久好久才盼来的,怎能自己坏了自己的好事!想着花轿外的新郎,凤九轻笑出了声。这一笑,便听见外头飘来凉凉一句。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睡着了也在笑?”
凤九自顾自地继续笑着,然后,她突然醒了。蓦然睁开双眼,眼前的喜庆红色已是变成了紫色。抬头一望,顶上竟是一片不太吉利的白色,这轿子的配色委实有些眼熟。呆滞了片刻,她的灵台渐渐开始清明了起来。这感觉,不正是在他人衣袖里嘛!可她这是在谁的衣袖里?昨夜之事回闪,凤九愣了一愣。复又想起了方才的那个声音,难不成她现在是在东华的衣袖里?再看了看周遭的颜色,凤九颓然将脑袋砸回到了爪子上。是了,她就是在东华的袖子里。想着昨晚放任自己哭竟能把自己哭睡着了,凤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复又叹了一叹,看来她委实没有当个扒手的潜力。
此时,外头传来了动静。
“唷,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升上来的?”折颜抬头望了望西边。
“你今日晨起吃的是什么药?”
这些年已是被东华怼出习惯来的折颜抱着课本,丝毫不在意清早的第一句话就落了下风。
“往日里不到上课你是断不会出现的,今儿怎来的这般早?”
“本君想迟到的时候便迟到,不想迟到的时候偶尔也会提早些。”
凤九缩在东华的衣袖中,连动都不敢动。若是被人见着东华大清早就揣着她,这可是跳进往生海都洗不清了!凤九很是惆怅,她该如何才能从东华的袖子里出去?也许上理算学课的时候可以趁东华打瞌睡偷偷溜出来!可这样的话便要叫同窗们发现了。凤九很是为难,因这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出了理算学的学舍,她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机会逃脱。这样一来,她便不得不在东华袖子中呆上一日,直到晚上他就寝后才能脱身。想到这里,凤九更惆怅了。这一日可叫她怎么过!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个女声,凤九晓得是少绾来了。
“你们谁见过凤九那小丫头没?”
“她不该同你在一处?”折颜下意识便反问了一句。
“你这火凤凰是不是涅槃的时候烧坏了脑子?若是同祖·宗我在一处,我还用着找到处找她?”
大清早的,折颜也懒得同她计较。“若不是与你在一处,那定是跟白止在一处。”
“九丫头又没来?”白止从另一头朝着学舍走来,“许是昨日头疼的毛病还没好……”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地去她房里想慰问慰问……”少绾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丫头竟然让祖·宗我扑了个空。”
“都这么大个丫头了,你们操什么心!”折颜劝道,“说不定等会儿就来了。在这水沼泽,能出什么事!”
凤九哭丧着脸,她还就是在这水沼泽摊上了事。外头的交谈声渐行渐远,凤九知道东华这是揣着她朝学舍去了。
东华踏进学舍时,师傅睁大了眼睛,显然他还有些接受不了少阳君今日上课没迟到这个事实。目送着他去到自己的座位,又看着他幻出了本佛·经。原本还挺欣慰的师傅便泄·了气。不过就是提前来养瞌睡罢了,他还真是想多了。
不多久,周遭便热闹了起来,不多时又安静了下来。师傅的声音响起,凤九知已是到了上课的时辰。东华将手搁在腿上,是以,凤九此时缩在他袖中也躺在他的腿上。这倒是比前头在他袖子中颠来颠去舒服些,只不过听着师傅讲课委实有些无聊。随后她又觉得自己挺怨,明明是来上课了,却莫名其妙地只能算作旷课。这少阳君还真是卑鄙到了个新高度,叫她始料未及。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郁闷,于是凤九便朝袖口处挪了挪想透透气。谁知这气还未透着,便有只大手呼在她脸上将她又推了回去。东华不是睡着了吗?凤九遂意识到自己这十几年都被她骗了,而那师傅怕已是被骗了好几万年了吧!东华压根没睡着,不过是在装睡罢了。所以他才能回·回考第一,这障眼法使得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百无聊赖地渡了一堂课,凤九已是又饿又闷。也不知东华后面要上的是个什么课,会不会也装瞌睡。想到这处,她又默默地替他不耻了一回。
“你在诽腹本君?”
凤九的爪子拍上了自己的脑门,她怎就把东华那下三滥的读心术给忘了!复又拍了自己一巴掌,哪是下三滥的术法,绝对是上九流的仙术!
此时东华正往北斋去,后一堂是棋艺。虽墨渊与折颜也同选修了这科,但东华独来独往惯了,是以他没有同他们走在一处。
盛夏时节,外头炎热。碧海中的水沼泽更是闷热难耐。先前在学舍内凤九还未觉得热,此时东华带着她在外头走了走,不久便叫她湿·了一身的狐狸毛。她本就饿,现在还出了一身汗,直叫她有些受不住。趴在东华的袖中,凤九已是一副焉了的大白菜模样,只盼这个缺德的神仙能发个慈悲行行好早点放了她。耳边响起了些姑娘们的声音,看来已是到了艺能殿,那么他们现在便已是身在北斋。凤九有气无力的出了口气,这蒸笼岁月终是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入了棋艺馆,东华便坐上了他的位置。这几万年,他早已无需再学那些个棋理,来这处无非就是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在这科上,东华依旧无人能敌。是以,他便只得自己同自己下棋。棋艺师傅是个很有眼见的中年男仙,他从不到少阳君身边指点一二,唯恐自己像那些个剑术师傅那样被他杀得片甲不留还丢·了工作。
袖中传来一声咕噜,东华低头朝自己的衣袖望了望。遂勾起了嘴角弃了棋局起身往外走。刚凉快了不多时便又热了起来,凤九已是快要崩溃。复又一想,难道东华是要带她去吃饭?想到这处,她突然便来了精神,仿佛都能闻到膳堂的饭菜香。在袖中颠簸了许久,她的世界终于平静了下来。可周围除了东华身上的白檀香外,却并无其他。许是那白檀香味太重,把饭菜香盖住了?凤九自己安慰自己。她朝袖口处挪了挪,这回东华并没有阻止她。于是凤九壮着胆,又往外头移了移。待到将脑袋从衣袖中探出来时,她愣住了。眼前赫然三个大字——楞严经。随后,一只眼睛从那卷佛·经后露了出来。东华的眼神冷冷的,还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
“想逃?”
凤九索性从他的衣袖中钻出,待她出来后环顾四周才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东华的肚子上,而东华则躺在一颗榕树的枝叉上面。凤九朝下探了探脑袋,有点怵。爪子不安地跺了几下,不软不硬,触感挺好,也与记忆中的无甚太大差别。东华向来就精瘦,她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凤九对自己的原身一向很有信心。但凡她化出原身撒娇一番,无人能扛的住。是以,她干脆往东华的肚子上一坐,抬起爪子舔·了舔想要表达她很饿,又蹭了蹭他的胸口,希望东华能放她走。紫衣尊神挑眉看着她,看得凤九脸一阵红。随后,幽幽凉凉的声音飘来,让凤九一个没稳住差点从这树上栽下去。东华说的是,
“你这是在轻薄本君?”
凤九觉得自己遇上了个无赖,且这个无赖还挺不·要·脸!面前的神仙又挑了挑眉,凤九闭了狐狸眼便是一爪子拍上了自己的嘴,她又忘了原身时东华是可以用他那上九流的读心术的。抬起头望了东华两眼,凤九有些心虚。
“你是不是很饿?”
紫衣尊神的眼中竟露了些认真的意味,叫凤九差点没感激涕零地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他的袍子上。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等着东华放她走。凤九满心期待地望着他,随后她便被收进了衣袖。心中的感激瞬间荡然无存,凤九瘫坐在东华的衣袖中欲哭无泪。
“离午膳时间还早。”
外头飘来轻描淡写的一句。凤九还能怎么办呢,谁叫他偏偏遇上的是东华紫府少阳君。说到底,还是只能怪自己昨儿夜里头太不小心。伏·在自己的爪子上,凤九头一回被饿得了无生趣。浑身绵·软无力,灵台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地闻到了肉·香和枇杷香,但东华并未将她放出来,也没有往袖子里给她塞点什么进去。凤九开始觉得东华是想要饿死她。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半夜入了他的屋子想要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铃铛。凤九觉得自己挺委屈。东华一直都是这般不讲`理,在太晨宫欺负她,在水沼泽也欺负她。想着想着,凤九便笑了。即便是这样的东华,还是叫她喜欢。只可惜,有些事情她说不得,有些事情她亦为不得。突然,巨大的动静强行将凤九从混沌的神思中生生地扯了回来。她在东华的袖子中翻滚了好几个跟头,随后他感觉到东华的大手托了她一把将她稳住。与此同时,外头响起了个陌生的女音。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05 18:59:00 +0800 CST  
上一章最后的那个女音有猜出是谁的吗?
答案马上就揭晓了~
第五章也是分两次更完。这章的线索很少~大家稍微划下重点吧~
PS:楼楼一整个国庆都在写烧脑特辑,已经写到了尾声,也终于把自己的脑细胞耗光了~大家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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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战书


“你来这处作甚?”
“我想你了,东华。”
凤九打了个哆嗦。这姑娘是谁?竟然一上来就说了句如此肉麻的酸话,实在是叫她佩服!
“本君的名字不是你能随便叫的。”
“我为何叫不得?那凤凰都能叫,我又为何不能?”
凤九大致听明白了。这估计又是哪位单相思东华的小·姐吧。而她口·中的凤凰想来便是一直罩着她的天下第一只母凤凰少绾。
东华没有回答她,反倒是沉了另外一句,“你父君曾指天为誓绝不踏入神族领地半步。如今你来这处,可有知会你父君?”
“起誓的是我父君,不是我。”
“本君以为,你父君指的是你妖族的阖族上下。原还觉得你们一族挺有骨气,不想竟是误会了。”
“东华……”
那女子近了一步,却让紫衣尊神向后连退三步。
“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究竟哪里不好,让你如此讨厌我?”
“本君向来不喜欢对本君想太多的人。缈落,本君早就与你说过,你与我没可能。这几万年来,你一直纠缠本君。本君念你是妖尊之后才不与你计较,莫得寸进尺!”
“有一句话叫作人定胜天。”
“本君也知道还有一句话叫作天意难违。”
凤九伏·在爪子上叹了一口气,她对东华说的那四个字领悟最深了。可究竟是什么挡在他与这位叫缈落的小·姐之间?凤九突然就对她起了那么点同情之心。
周围渐渐开始热闹了起来,原本要去上课的公子少爷们全都驻足看起了热闹,而那些个小·姐们则在一旁对着缈落指指点点。
“还不走?嫌丢你们妖族的脸面还丢的不够?”
紫衣尊神已是显了不耐烦。说话间,那妖族公主的温婉柔·弱模样已是没了一半。
“若是这四海八荒还有谁不知道我缈落喜欢你的,那今日正好让他们知道知道!”
周围传出了一阵的窃窃私·语。若是寻常的姑娘,定是羞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打个地洞直接从这处逃离。只叹这缈落不亏为妖族之人,不能归为一般人。眼下颇有些嫌看热闹的人还不够多的架势。被纠缠了几万年,东华自是烦的连正眼瞧她的兴趣都没有。见她立在原处没有走的意思,东华索性自己转了个身。没走出几步,衣袖便叫她给拉住了。
“放手。”
紫衣尊神的声音比往日更冷了几分,显然已是耗光了耐性。
“不放!”
想着东华总不会当众对她一女子动粗,缈落便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孰料话音刚落,她便被甩飞了出去。水沼泽神宫·内铺的皆是粗白石,这一摔结结实实地叫她身上好几处蹭掉了皮。撑在地上的指尖紧抠着地面,连骨结都泛了白。远处走来一红衣女子,朝她看了看,便跟着东华后头又走了。缈落紧·咬着红·润的下唇,滴滴血珠沿着皓齿滴落,砸在白色的粗石地上四散开,格外的扎眼。今日,东华还真是一点颜面都未有给她留。堂堂的妖族公主,从小·便是娇宠百依,怎能叫她咽的下这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双目血红地瞪着周围看热闹的,瞪得一众神族的好男儿好姑娘们都自觉的散了开。缈落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而在另一端,急急忙忙跑来看热闹却只来得及看到这场好戏结尾的魔族始祖神怀揣着一片八卦之心跟在东华身后。这四海八荒,敢这么跟在少阳君身后还不怕被打死的,怕也就这么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凤凰了。她与东华本就相交甚好,几万年的交情,情同兄弟。东华的女人缘好到何等地步,她自是知道的。遥想当年他在南荒之时,便就是夜夜榻上魔女不断。虽东华一年四季都是冷着张脸,但这张脸加上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容不知为何却叫女人们更痴狂。这些躺到东华榻上的女人虽最终全都被抱起来扔了出去,但也还是有许多锲而不舍愈发穷·凶·极·恶的。但与这缈落比起来,却真真是算不得甚了。她倒追了东华几万年,各种见过没见过的手段用尽,直叫她这只天地间的第一只凤凰大开了眼界。只是这大好的青春年华,竟全都耗在了这么块不近女·色的石头身上,有时候少绾都会替那缈落觉得不值。
“你想问就问,跟着本君作甚!”
少绾干笑了一声,“她怎么来水沼泽了?”
紫衣尊神收了步子回过身,眼神里透着明显的危险,“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少绾笑的更干了,“随……随便问一句。”
“本君近日听说父神有·意替墨渊张罗门婚事。”
少绾笑不出来了。
“你觉得瑶光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
东华勾了嘴角,“随便说一句。”说完便转身走了。
对着那个一年四季都穿着紫色衣裳的神仙,少绾呲牙咧嘴了一阵。垂下头来,她很是伤神。这墨渊还真是叫她琢磨不透。有时候她觉得他是喜欢她的,可有时候他却又和瑶光走的更近。想到这处,少绾很是抓狂。这墨渊就不能跟东华学一学?若是要拒绝就干脆一点。若是要同她处相好,便直说!这么吊着她的胃口不上不下的,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她狠狠地跺了一脚,恨铁不成钢。
“少绾,这水沼泽的地都快被你跺穿了。”
还真是说到谁,谁就到了啊!一肚子气正没地儿撒的凤凰总算是找着了个出气筒。
“反正你也在这处呆不了等多久。”
只是开了个玩笑的父神嫡子有些莫名,“这是什么意思?”
少绾回了身,已是换上了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了?”墨渊对她为何生气完全摸不着理由。
“都要当新郎官了,以后自是要回九重天的,还在水沼泽耗着干嘛。”
蓝袍上神看起来很是惊讶,“你这是听谁说的?”
少绾心里咯噔了一下,遂凉了一半。看来东华说的是真的。突然,她就很想哭。少绾觉得自己这般挺没出息。当年还信誓旦旦地和瑶光说走着瞧,现在走着走着竟就突然败了。想到这处,她颓然发现自己是真挺不住了。于是,化出原身扑棱着翅膀便往厢房飞。她好歹也是魔族的始祖神,为了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哭鼻子委实太丢人。
墨渊见了她红了眼眶逃走遂也慌了,慌不择路,便没来得及管也没来得及顾地嚎了那么一嗓子。
“绾儿!”
这一声,方圆百步内怕是都听见了。
东华紫府少阳君想走快的时候直接使仙遁诀,不想走快的时候便是慢慢悠悠。比如此时,还未走出百步便听见了墨渊的这么一句,叫他顿觉心情舒畅。呆在他袖子里的凤九听得浑身那么一颤,惹得东华低头朝那处望了望。
父神母神想帮墨渊张罗门婚事倒是不假,可瑶光是不是在候选中他并不知。不知者无罪,那么随便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到这处,东华又勾了勾嘴角,权且当做了回好事吧!这水沼泽最近也是太无趣了些,是该弄场好戏热闹热闹了。
由于带着凤九,东华没有去上寅时的制镜学。逃课带着这只小狐狸竟叫那缈落撞了个正着,还真是坏了他一天的好心情。掐指替自己算了一卦,东华暗自沉了口气。从今日开始,往后一个月,他的运程果然都不太好。一颗灾星高悬头顶,叫他有些期待。许久没摊上事的东华紫府少阳君,看来终于能磨一磨他那柄许久未出鞘的苍何神剑了。于是他当即决定将今日剩下的一堂礼法课也一并逃了。大难当头,自是得先好好睡上一觉,怎能辜负了老天爷的厚待。后头这一个月,任其变化,他只需玩的尽兴便可。还未行至厢房,东华便见自己的房门口围着好几个人。走近这么一瞧,他的门上不知何时插了把小刀,刀上还扎着张小纸条。这么个落了俗套的约架方式也不知是谁如此想不开。东华扫了一遍便将其收入了墟鼎。他睨了眼站在他房门口的那些个男仙们,也不用开口,他们便都自觉地散了去。转身入了房间,东华掏出了袖中的红狐看了看,她已是睡着了。思量了一下,他又将凤九重新塞了回去。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她,怕是日后还敢再来。心想着不过是去趟苍梧之巅与缈落作个了断罢了,带着她也无妨。遂喝了口茶便动身出发去应这一架。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06 19:18:00 +0800 CST  
承接上文,东华带着凤九出门去和缈落玩儿了~玩啊玩的就玩high了,玩啊玩的就玩大~玩着玩着就玩出了后面十章的烧脑事件。实在太烧脑,楼楼写得天灵盖都疼了,希望今晚能写完这一部分~
本文依旧在晋江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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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之巅位于九嶷山,涓·涓细流从山顶而下,至半山腰便汇聚成涛涛河水。下游有一处垂直断崖,河水奔流至此便急急坠落,形成了道漭漭瀑布。气势磅礴,溅起的水雾拢了崖底,拱出了道彩虹,四季不移。
九嶷山位于昆仑虚以南靠近妖族盘踞的西南荒,离水沼泽亦不是很远。出了神宫过了碧海,跃过了寿华野再向南翻个几座仙山便就到了。
东华出发时已是卯时将近,此时下了云头到了九嶷山已过了辰时。他未有耽搁,在收到战书后立刻出发其实不过是因为他有些迫不及待罢了。虽然缈落在那战书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写着若是败了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东华实则是不信的。若是那缈落真能恪守承诺,便算是他捡了个便宜。若不是,也就当是教训教训她,叫她日后收敛点,他也好过一阵子太平日子。想着头顶那颗煌煌灾星,东华决定速战速决。他委实对后头那一个月的霉运很是期待,绝不能让这缈落坏了他的好事。
衣袖中传来了动静,东华低头瞧了瞧,遂用手掂了掂袖底,道:“安静点,再睡会。”
凤九此时已是饿的前胸贴了后背。那紫衣裳的神仙居然还嫌她吵,叫她继续睡!凤九想想就气,越想越气于是便张口朝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然后,她满意地听到了“嘶”的一声。东华撩·起了衣袖,失了立足点的凤九突然就挂在了他的手臂上,嘴上的力道下意识的便又重了几分。锈味在口圌中漫延开,凤九心头一紧,赶忙松了口。于是她便直直跌到了地上,摔得她嗷嗷地嚎了几声。
“满意了?”
东华抬手解了封印,被·迫当了一日狐狸的凤九这才显了人形。她坐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好似还是一副小狐狸的模样。
“你把本君咬伤了,这笔账你准备如何与我算?”
凤九愣了一愣,遂赶紧爬起来去查看他的伤势。她抓起他的胳膊掀起了中衣衣袖,底下露·出的白色里衣上果真有血迹。凤九慌了,挽起衣袖再一看,东华的小臂上确实有两排牙印,且上面正呼呼的往外冒血。凤九扯了发带便替他止血包扎,墨色的头发散在肩头,衬得她皙白的脸蛋更多了几分娇·媚。东华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处。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笔账凤九你要如何同本君算?”
“我这不是在替你包扎了嘛!”
夜色中,东华的浓眉微挑,“你以为替本君包扎就可以相抵了?”
凤九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当然!”
脸上划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紫衣尊神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你的头脑果真是简单的让人叹为观止。”
凤九继续缠着手上的发带,片刻后,她顿了手上的动作,“你方才是在骂我?”
“你竟曲解了本君的意思。”
“想说我笨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凤九没好气,手上的力道也不禁重了些。
“嘶……”东华见她沉着张脸不想搭理他的模样,便作了一副很是无辜的形容自个儿又接了一句,“本君不过是说你天真罢了。”
凤九终是抬了头,还连带着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年纪小读书少就以为我好骗。”
“本君从不打诳语。”他看起来很是认真,“你这一口,可是能要了本君的命的!”
凤九对他这套说辞嗤之以鼻,“我又不是蛇!一小口怎就能要了你少阳君的命!”
“本君伤了手,打架便不利索了。我今日来此处是要与人决斗。要是出了个好歹,你又预备如何向父神交代?”
凤九眯起了眼睛,“你就算少了条胳膊与人打架,也断是出不了个好歹来的。”
“你很了解本君?”
凤九赏了他一枚白眼,低头不理他。东华有多少能耐,她怎会不晓得。就算被砍的浑身是血,他也能将对手斩落剑下。眼下就这么小小的两排牙印能算个什么事!他这般诓她,不知又是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上次被他强行讹走了串铜铃,今日他又想来骗她点什么?
“她又是谁?”
思绪被打断,凤九循声望去,不远处立了个穿玫红色衣裳的少·女。这脆生生的声音她听过。再看看如此艳俗的颜色,怕也只妖族的女人敢穿着出门。是了,这位便是死缠烂打·倒追东华几万年的那位缈落了。挺美的一个美·人竟看上了东华,委实可惜!
“看不出来吗?”紫衣尊神顺势一搂。
凤九愣了一愣,遂猛的看向东华,又猛的回望缈落。她不过就是给东华包扎个伤口罢了,怎就又摊上事了呢!
一道红色忽然直冲她而来,凤九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前便出现了道无形的屏障将来袭的红绫挡了回去。瞬间,寒光横飞,将红色劈的七零·八落。再看东华,已是苍何·在手,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居然把天罡罩放在她的身上!东华,你……”缈落已是气的直发圌抖,“你就这么喜欢她?”
凤九彻底震·惊了,倒不是因为东华方才的逢场作戏。那妖族的公主刚刚说的可是东华的天罡罩?东华怎会把如此重要的防身法·器放在她的身上?他是何时放的?为何她竟浑然不觉!
“本君的天罡罩想放在谁的身上便放在谁的身上。”
说话间,紫衣尊神抬手给已是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至今还未爬起来的凤九加了个结结实实的仙障。
“你待在里头乖些……”
话音未落,那红绫便再次出击朝紫衣尊神袭来。东华一个转身堪堪躲过的同时苍何反手便是一斩。凤九看着那截被斩落的红绫飘在半空,在要落地的瞬间却又化做了虚无。这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法·器?竟还能当利器来用!凤九盘起了腿,托着腮帮子打算听东华的话乖乖看他打上一架顺便再研究一下缈落的那条红绫。
不过是须臾片刻,东华已是将战场推出了约十丈远。凤九只能见着那紫色的身影将缈落步步逼退,他手中的苍何·在幽幽夜色下闪着叫人畏惧的寒光。剑气横扫,周围的树叶落了一地。凤九叹了叹,遂替那些个遭了灭·顶·之·灾的树觉得惋惜。看这情形,要不了多久,东华便能将那妖女给收拾干净了。她揉圌着自己的肚子很是忧伤,她竟然已经有整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虽是个神仙,一天没吃定是饿不死,但这样饿着委实叫她难受。也不知道远处那个正在打架的神仙等会儿会不会行行好,先放她出去寻点山间的野果垫垫饥。复又是一叹,凤九觉得自己肯定是饿昏了头,竟还会指望东华大发慈悲。思忖间,凤九突然注意到战局发生了些变化。原是节节败退的妖女已是隐没在一堆的打·手之中,四方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援兵,甚至还有数不清的恶狼。刀兵相接的响声叫她有些焦躁不安。虽是知道东华在打架方面相当有出息,可凤九还是有些替他担心。远处出现了几道绿阴阴的光,看得她浑身一颤。不幸的是,那几道光正朝着她这处靠近,凤九起了身祭出她的长剑。虽远不及东华能打,但在水沼泽的这些年,她的剑术也是突飞猛进。要战几匹恶狼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渐渐地,她看清了那些狰狞的嘴·脸。那几头畜·生仿佛来自幽冥司的十八层,看的凤九有些发怵。复又望了望远处正处在焦灼之中的东华,惑由心生。这些个打圌手和畜·生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为何先前竟是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惹出来?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凤九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麻烦上。眼下的情况,她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比较好。至于东华,他定是能应付的过来,不过是利索与不利索的区别罢了。凤九勉强安下了心,此时那几头畜·生已是朝她这处扑了过来,她算好了时机,长剑一挥。只见那几头恶狼接二连三的便跌到了地上,原是狰狞的脸一片焦黑。凤九看了看自己的剑,没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又有几头朝她这处扑了过来,似是根本不晓得害怕。只见它们撞到了仙障上后便瞬间弹了出去,落到地上时皆已是一具具僵硬了的焦黑死尸。这究竟是个什么仙障,竟如此厉害!远处的紫色身影已是看不见了,凤九疑惑了片刻又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听东华的话。这仙障是东华设的,只要这仙障还在,那他便就无甚大碍。
不多久,仙障外已是趟了一地的死尸。凤九坐在仙障内百无聊赖。肚子饿还不能睡,这一夜过的实在有些漫长。
天边破晓,将光圌明铺在了光秃嶙峋的苍梧之巅。光辉所及之处,打·手猛兽灰飞烟灭,尸身也瞬间消散。凤九瞌睡着双眼,灵台已是不太澄明。见着此情此景也没有力气摆点惊讶的神情。瞧着眼前干干净净的山地,她索性躺了下来。既然没甚危险了,那便可以睡觉了。睡着了肚子就不饿了。等东华回来,估计会直接掐个诀法将她揣入衣袖中直接带回水沼泽吧。想到此处,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07 18:37:00 +0800 CST  
烧脑的十章大事件正式开始!我们帝君要进入脑力武力各种力全面开启模式!
这章还不烧脑,但是有伏笔有线索。仙友们要留个心眼!
这一更的重点也挺多的,大家可以划一划~
第六章一次更完,晋江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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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围困苍梧


凤九醒来时,天色很暗。暗到她以为方才发生的那场声势浩大的战仗不过是她的一个梦罢了。头顶下着瓢泼的大雨,可周围却是寂静无声。凤九半眯着眼睛望着无尽的落雨,突然觉得有些感伤。
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雨还是在凡间,那时她的夫君正拉着她逃命。他说,他是那个要护着她的男人。想到这处,突然眼眶就酸痛了起来。她从来不是这般没出息的丫头,可自从遇到他,却偏偏就有流不尽的泪水。在凡间如此宠她的夫君,回了九重天后便拒她于千里之外,好似那些山盟海誓从未存在过一般。
若说帝君待她不好,倒真是冤枉了他。可他待她的好,却只能是在她遇上危险之时的舍命相救。凤九凄然。他说会护着她,他当真就只是护住她而已。若是再恳求多那么一些些,便要收到他的冷言冷语,扎得她遍体鳞伤。神生漫漫,帝君已是活了三十六万余年,而她不过是个三万多岁的小丫头。凤九晓得他拿那些绝情话来激她,不过是为了推开她。因为她还年轻,因为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东华说,若是有违,必是为祸四海不得善终的结局。凤九也知东华推开她亦是为了护着她。可若非为了苍·生,她又何惧生死。泪水不觉便盛满了眼眶,终是再也容不下,悉数滚落。麻木的望着老天爷,凤九觉得他挺不公平。
“做噩梦了?”
耳边响起了冰冰凉凉的声音。
凤九依旧沉浸在哀伤之中,没有搭话。
“做梦都在喊本君的名字,梦里我怎么你了吗?”
凤九觉得他挺吵,于是侧了身·子背对他。
“帝君又是谁?”
凤九索性闭了眼。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湿圌了枕在头下的衣袖。她现在只想安静的哭会儿,为什么这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神仙现在话这么多!
东华挑眉看了看她颤的挺厉害的背影,竟有些无奈。女人在他面前哭倒也不是头一回。但是一般女人在他面前哭都是摆出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形容,像这丫头那样背对着他哭的倒是从来没碰上过。东华觉着这一幕挺新鲜。
“你在本君面前哭,是想我安慰安慰你?”
凤九索性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中。
紫衣尊神支起头看着她,好奇她究竟能哭上多久。
天上的雨一直下着,将苍梧之巅浇了个透。缈落在此布了恶灵阵,虽东华凭借一己之力破了这个阵法,眼下却是被困在了此处。恶灵制的怨气形成了迷障,将此处的地貌幻了形。纵使修为术法高深如东华紫府少阳君,也只得小心应对,更何况他在方才还受了点伤。紫衣尊神叹了口气,心了悬在他头顶的那颗灾星便是照在了这处。瞧了瞧身边的这头小狐狸,东华遂觉得老天爷还真是挺会捉弄人的。
仙障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纷杂,这一隅之地静的很,只闻得凤九的抽泣声。渐渐地,抽泣声停歇。不一会儿,凤九便翻了个身,已然又是睡着了的形容。东华叹了口气,不想在没有昏睡诀的情况下,这丫头都能把自己哭睡着了。难道哭是桩如此耗损体力的事情?他突然就有点好奇。凤九曲了膝盖,将自己团成了一团,脸上还有好几道未干的泪痕。呜呜哝哝地,她又唤了几声东华,并带了几句帝君。紫衣尊神脱·下了外袍。袍子一盖上去,便被她卷一卷裹在了身上。东华抬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手指却鬼使神差地覆上了她额间的凤羽花。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伤心?”
紫衣尊神凝望了她一会儿,遂收回了目光闭眼打坐调息。
这一回,凤九并没有睡上多久,也就算是个回笼觉。蓦地起身,她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东华就坐在身边,中衣上染着些许血迹,额角也有片不大不小的淤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色衣袍,上头的血迹要更多些。凤九这才意识到他受了伤。受了伤失了血,定会觉得冷。于是她褪·下袍子便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她晓得东华在运气调息,便不敢去打扰,只得抱着膝盖蹲坐在一旁等着。偷偷望着他的眉眼,凤九不禁出了神。东华还是那般好看,从哪个角度看都好看,叫她挪不开目光。可她不能再次喜欢上他,此时不行,此地也不行。回过神,却正遇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凤九的心漏跳了一拍。
“饿不饿?”
她该怎么回答他呢?若是答饿,东华会不会继续叫她忍着。若是答不饿,他是否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叫她挨饿。凤九叹了口气,她这头还没长开的小狐狸怎是东华的对手。看来今日注定还是得挨饿了。
“你不回答,难道是在同本君耍小脾气?”
凤九沉了口气,决定不理他。不理他便不会被他捉弄。神生已经够惨的了,委实不需要他再来落·井·下·石地踩上一脚。
“不饿?”说话间紫衣尊神翻手幻出了两个枇杷剥了起来。
饿了两日,头一回见到食物,凤九自是禁不住便将目光投了过去。枇杷香扑鼻而来,汁水顺着果皮滋滋的往外冒。凤九咽了咽口水。紫衣尊神睨了她一眼,嘴角勾了笑意。
“到底饿不饿?”
身·体的行动总是比神思要诚实的多。她点了点头,直勾勾地盯着东华手里的枇杷。脸上的笑意更甚,紫衣尊神将那颗剥好的枇杷递到她嘴边。凤九还没来得及作任何抵·抗,便一口咬了下去。心想若是让爹见到她这般没出息的模样,定又是躲不过一顿鞭·子了。
“你没手吗?”
凤九依然没有理他,埋头吃他手上拿着的那颗枇杷。东华也不再说什么,随后又剥了几个枇杷喂她。填了填肚子,凤九这才有心思关心正事。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短时间怕是回不去了。”紫衣尊神平静的答道。
凤九有些讶异。这架已是打完,为何却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凤九瘪了瘪嘴,遂换了个问法,“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知道。”
东华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叫凤九几乎炸了毛。他就不能说句她能听懂的嘛!她望了一回天,觉得这少阳君定是因为前夜里的事情在捉弄她。人长这么高大,心眼竟这般小。幻回人形的凤九很是舒坦地诽腹了他一番。复又一阵惆怅,也不知要待在这处多久,叫她委实有些想念自己的床榻和膳堂的饭菜。
“那串铜铃对你很重要?”
冷不防地被问了个敏·感问题,凤九愣了片刻。
“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她沉声答道,“少阳君能否将它还给我?”
“可惜不知被本君放到何处去了。”紫衣尊神面无愧色的说,“既然弄丢·了你的铃铛,赔你一串便是了。”
说话间,凤九的脖颈处便多了个长命锁挂件,上头还坠着三颗铃铛。
“本君吃些亏,弄丢你两颗,赔你三颗。”
凤九呆了一呆,遂气的头皮发·麻。
“谁稀罕你的三颗铃铛!”
她抬了手便去扯那链子。奈何她使了浑身的力气都扯不动。
“别白费功夫了,那是捆仙索。”
紫衣尊神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起身收了仙障。此时老天爷已是敛了脾气,暴雨暂歇。
“此处设有雾障,切记跟紧本君,勿走远。”
凤九气的直跺脚,扯着那链子也不挪动半步。心想东华定是又在诓她,她又不是没上过兵器学,也不是没见过捆仙索,那捆仙索比这链子可要粗上了不知多少倍。徒劳地扯了半天,那链子却是纹丝不动。凤九有些纳闷。难道是捆仙索的迷你版?松开手再抬头时,周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叫她辨不清方向来。刚刚东华说了句什么话来着?凤九颓然发现那紫衣裳的神仙已是没了影。
“少阳君……”
“叫你跟上,还愣着干嘛!”
前方传来了缥缈的声音,凤九咬了咬牙,决定先将私人恩怨暂且放一放。于是她抬脚便朝着声音的方向大步走去。熟料才没走出几步,脚底便是一空,身·子急急下坠,惊的凤九大叫了一声。眼前事物因掩了迷雾叫她看不真切,但一切都在飞快地往上跑。凤九猜自己是踏了空掉下了悬崖,心道坏了,这一落定是性命不保。凡间那些幸福的片段在脑内不断闪现,在失去神思之前,她默念了一声,
“陛下。”


天上依旧降着无根之水,周·身的空气冷的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凤九觉得身·子有些虚飘,手脚皆使不上力气。但她还活着,这很好。
“陛下又是谁?”
神思渐渐清晰起来,凤九左右望了望,皆是紫色。再一抬头,正对上了东华那张冷冰冰的脸。
“你不认识的人。”她随口答了一句。
浓眉一挑,紫衣尊神嘴角抽·了抽,“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哪像你人缘这么差!”
都这副模样了还敢跟他怼,东华觉得自己委实小看了这丫头,倒叫他觉得挺有·意思。
“你这一摔,竟把自己给摔聪明了!”
“只有你觉得我笨罢了。”
“你若是不笨,为何不跟紧本君反而要朝着反向走?闹脾气耍性子也得挑时候,你可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紫衣尊神的语气有些严厉,凤九缩了缩脖子又打了个哆嗦。
裹·着她的袍子被紧了紧,揽着她的臂弯也紧了紧。
“这一层有些冷,你忍一忍。”严厉的语气似乎软·了几分。
凤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遂才反应过来东华说的话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这一层是哪一层?”
“九层迷障的底层。”
凤九一愣,她在书中读到过这四个字。传说是妖族一个很厉害的独门阵法,因开启此阵损耗极大,故妖族鲜少用它。用的人不多,能出来的也不多,是以关于它的记载也仅寥寥几字。
“那妖女竟舍得如此算计你,简直是个变·态啊!”凤九震·惊之余还有些唏嘘,今日终于让她领教到了妖族痴·女的厉害了,委实叫她自叹不如!
紫衣尊神对她急转的脑回路有些无语,“你现在不该关心下如何出去的问题吗?”
凤九点了点头,遂又有些好奇,“我们方才是在第几层?”
“第六层。”
“你倒是算的挺清楚!”
说话间,她又朝他怀里靠了靠,想要分得更多的温度。这处实在是太冷,她已是手脚冰凉,感觉都不是安在自己身上的了。
“还冷?”
凤九有些不好意思。东华已是脱了袍子给她,再脱圌下去……
“一身的好皮毛竟连这点寒都受不住?”紫衣尊神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
有骨气的凤九挣扎着坐了起来,脱了袍子就要还给他。
“裹·着吧,等有命出了这底层迷障再还给本君也不迟。别冻死在了这处叫本君白下了这九层来捞你这头没用的小狐狸。”紫衣尊神遂起身朝前走。
凤九顿了顿。东华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身在这处不是受了缈落的暗算?难道他们不是一开始就着了那妖女的道,落入了第六层?
“还不跟上?”
收回了思绪,凤九紧了紧袍子赶忙跟上了他的步子。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08 19:38:00 +0800 CST  
楼楼发现个问题,若是一章一章更貌似对你们来说一点都不烧脑……要怎样才能让你们一起来烧呢?有没有好的建议?
第七章一更完结,晋江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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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层迷障之底层


漫天的飞雪夹·着细细的冰雹无情的打在冰冷的雪地上,叫人踩上去咔吱声不断。凤九裹·着东华的紫袍,缩着脖子艰难的跟着他的步子。这处冷的让她受不了,似每一道寒风都割着她的皮肉削着她的骨头。她望着身前东华挺拔的背影有些疑惑,难道他不怕冷吗?冰冷的雪飘落在她的睫毛上,叫她睁不开眼睛。但是凤九不敢放慢步子,唯恐又是一个没跟上便再次连累了他。她本就身·体虚乏,加之前两日都未有好好吃饭,此时早已是力不从心。白雪在脚下飞·溅,柔·软如云,却叫凤九觉得像是踩在水中,一个没撑住便栽倒在了地上。伏·在软若棉絮的雪中,身·子仿佛在下沉,思绪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凤九觉得很冷,冷的她蜷起身·子不想动。可东华叫她跟紧,她又不好拖他的后腿。迷迷糊糊纠结万分之时,一双冰冷的大手将她抱了起来。比这儿的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冷的都幻回了原身?还是在耍无赖?”
风在耳边呼啸,刮的她身·体都麻了。下意识的朝温暖处拱了拱。然后,凤九觉得自己被塞·进了个相对暖和些的地方。那个地方有浓郁的白檀香。后头还传来了平稳有力的搏动声。熟悉的温度和频率,让凤九的神思有逐渐苏醒的迹象。她挣了挣,那双手却再次将她挡了回去。
“乖些。”
凤九很是听话地不动了。爪子扶着温暖的胸膛,她的神思越沉越深。


此处是九层迷障的底层,也是极寒之地。
紫衣尊神收拾完那恶灵阵再回到原地寻凤九时才发现那处早已是空落。他当即掐了个诀法,只寻得凤九的气息就在附近。他四下寻了寻,却又寻不到她的踪影。施了分宙术又加了道定位诀,东华这才明了了当前的处境。
这缈落还真是下了大血本。先前造了那恶灵阵定是大闹过幽冥司堵了轮回道。而这九层迷障阵法怕是耗光了她十多万年的修为了吧。只不过想要困住他东华紫府少阳君,这阵法还是弱了些。这妖女费尽了心机也不过才将他困在了顶层而已。若不是那小狐狸落入了第六层,要不了两天的功夫他便能出去。抬头观了观星象,紫衣尊神方才意识到此时观得的星象已是无甚用处。这九层迷障到处都是陷阱,周围事物多为虚幻,连头顶的这片苍穹都说不定只个幻像罢了。他闭了眼,随便走了几步,如愿落入了一个空洞。就这样,他很顺利地一层一层便下到了第六层。他的天罡罩还在凤九的身上,而天罡罩是他自身磅礴仙泽所铸,自是给了他无形的指引。果真没过多久,他便找到了睡得死死的凤九。想着从第六层开始一层层地往上爬也要不了十几日的功夫,东华便索性先打坐调息片刻。前夜里的那一架耗损挺大,方才又连着落了五层,身上难免有些外伤。本以为这一层不过是雨下的大些罢了,不曾想却是个反向层。以他的修为自是辨别的出,可那小狐狸却实在太嫩了些。于是她很轻·松的便着了道从第六层直接落到了底层。想着头顶的灾星和后头那一月的霉运,东华无奈一笑。他自己倒是无甚,最多是在这九层迷障中耗上一个月当是消遣。可怀中这头小狐狸他该拿她如何是好?他将她带来此处,却不想将她置于了如此危险的境地。低头看了看怀中已然安睡的凤九,东华的心沉了沉。
方才还只是落雨,才没多久的功夫便已是成了茫茫飘雪,兴许再过一会便要叫这处成了个冰冻的世界。紫衣尊神套·上了外袍,这才觉得暖和了些。这一层的出口应该是在个极寒之处,朝着寒潮来袭的方向走定是没错。这点冷他还扛得住,但凤九毕竟是个女子,身·子娇·弱,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想到这处,紫衣尊神紧了紧衣襟又将她朝怀中塞了塞。她的身·子很冷,冷的像这坠落的雹、飘落的雪,一并带走了他的体温。抬手看了看有些颤·抖的手指,东华捏了捏拳头,想靠着活动让身·子暖和起来。裹紧了外袍,他继续前行,沉着冷静,绕过一个又一个的隐匿间隙。浓眉已是被雪霜染成了白色,而本就是银色的长发被强风刮的有些凌·乱。
渐渐的,他感觉到凤九的身·子暖和了起来。而她的那一身好皮毛又很是时候地将这温度递回给了他。他们互相温暖着彼此,也让这极地的第九层变得不那么冷了。
“东华……东华……”
怀中的凤九心中念叨了几声,惹的被唤了名字的银发神仙停了脚步。
凤九平日里都称呼他为少阳君,也只有在梦里,她才会唤他东华。东华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自他随父神上了九重天得了封号少阳君后便鲜少有人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像缈落那样的甚至还会让他觉得反感。但凤九这样轻轻柔柔地唤他却让他莫名觉得很舒服。是以,东华反倒是不喜她称呼他的封号少阳君。他低头朝自己的衣襟里看了看,凤九睡的还算安稳,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只爪子还搭在脸上,看起来很是乖·巧。他掩了掩衣襟,继续往前走。迎着寒潮走了那么久,却也不确定这尽头究竟在何处。
远处渐现了一汪碧海,紫衣尊神皱了皱眉。照理说如此寒冷的地方,水浪应是早已凝结了才对。可眼前的这片海却是波涛翻滚。东华心了这便是底层的尽头了。本以为这层的出口也会是道裂隙,不想竟是片海。要在海中找到出口,委实如同在里头捞根针。东华化了仙障就地而坐,在入海寻那一道出口之前,他需要先休息一下。
仙障虽能挡了天上的飞雪却不能将寒冷隔绝在外。
狐狸脑袋从他的衣襟处探出,四下张望了一番。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叫她辨不清这是何处。她索性钻了出来,爪子一踩到松·软的雪地上便让她一个哆嗦。抖了抖身·子,有些湿·热的毛发蓬松了些,却也让她觉得失了温度继而带来了一阵冷。东华已然是睡着了的模样。他侧睡着,银色长发铺在雪地上叫人看不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凤九猜是因为受了伤失了血。这叫她有些心疼。虽然东华虐·待她不给她吃饭,还把她带来了这处让她吃了这么多苦头,可东华却也没有抛下她。想到他下了这么多层来寻她,凤九有些感动。于是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蹲坐了下来。之前在第六层的时候东华守着她,现在换她来守他了。东华睡的这么沉定是累坏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走了多久,会不会冷。凤九回了身·子去探他的手,果真是冰凉的。于是她坐到了他的手上,想焐一焐他那只握苍何的手,以免等会儿遇到危险时连握剑都握不利索。
“你把屁·股放在本君的手上,是把本君的手当成了垫子?”
东华的声音突然起了来,先是叫凤九吓了一跳。她继而一愣,遂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他当成了驴肝肺。复又一寻思,东华不是睡着了嘛!原来又是装的!他这般骗她一个小丫头到底能捞着什么好?凤九很是愤圌恨。
“图个心情愉快罢了。”
紫衣尊神答她的诽腹答的心安理得。
被戏·弄了的凤九气的龇牙咧嘴。她抬了屁·股转身朝着他的手便是一脚,随后跑到仙障边缘背过身·子不理他。
“做错事自己还知道站壁角。罢了,本君就不与你计较了。”
东华此时正侧着身·子撑着头看她,不料被激了的凤九转身便朝他扑了来。他顺势一倒,凤九的两只爪子便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狐狸脸离他近在咫尺。东华勾了嘴角,看着她气得浑身发·抖很是满意。
“你这是要揍本君?”
他随即翻了个身。凤九落在了他的衣袖上,垫在了身下倒是替她隔开了雪地上的寒气。她四脚朝天的躺着,东华的银发从肩头滑落,正垂在了她的肚子上,叫她觉得有些痒。
“那你准备如何揍本君?”
这个姿·势,凤九是熟悉的。于是狐狸脸瞬间就红透了,似有一股热浪在灼烧。她愣了半天,遂缓缓抬了爪子朝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挥了上去。长有软垫的爪子轻轻拍上了紫衣尊神的脸。这一巴掌,半点力气都没用上,委实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东华挑了挑眉,抬手握住了攀在他脸上的爪子,身形一转,便抱着她又翻了个身。
“等会儿要下海找这一层的出口,你再陪本君睡会儿。”
话音未落,东华外袍一挥便把凤九又罩了起来。
躺在他的臂弯中,凤九一点都不觉得冷。纵使外头寒风凛冽,她也觉自己浑身滚·烫。脑袋里全都是东华的脸以及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凤九抬起爪子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心道这随便瞧一瞧都能叫她丢·了魂,东华真是个祸·害啊!


不多久,紫衣尊神便起了身。他把凤九又塞·进了中衣的衣襟里,随后收了仙障。幻出避水珠,他跃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许是那缈落修为尚且不够深厚,这片海并没有在岸上看的那般大。东华入了海水后,便发现了一束极其微弱的光亮。他朝着那处去,周围海水的温度也渐暖。不多时,一个不大的空洞便呈在眼前。紫衣尊神握紧了手中的苍何神剑,一剑便将挡在他身前的海蛟断成两段,遂向着出口飞身而入。
第八层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11 19:25:00 +0800 CST  
那我就慢……慢……写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13 16:49:00 +0800 CST  
你们的呼唤楼主都听到了,奈何楼主刚刚两只爪子在吃大闸蟹,吃的满手的蟹黄油腻腻的,也不能回复你们。吃完便急急来给大家更文。
今天楼主我的确有奋笔疾书,写了一天也才写了一章……吃饱饭晚上继续奋笔疾书,顺便观摩你们开会讨论。
以下给各位崽儿们端上第八章,也是九层迷障的第八层~东凤继续懵懵懂懂腻腻歪歪,叫大家心痒难耐~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上好一段时间~大家珍惜眼前的美好~
晋江同步更新~
下一更是下周二三,两连更,更完一章。楼楼先试试水,看一章拆开更会不会让大家更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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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九层迷障之第八层


凤九在一片温暖中醒来。启眼望了望周围,依旧是白皑皑的一片。她有些疑惑。东华方才不是说要下海寻底层的出口吗?莫非是还没找到?凤九起了身,遂觉周·身像盖了层冰似的,她一个哆嗦便赶紧又蹲了下来。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泡在水里。水面上的热气低低的浮着,叫人觉得很是舒服。没想到这处竟还有温泉!凤九突然便觉得这九层迷障也没那么残酷骇人了。
“醒了?”
耳边响起了东华的声音,凤九朝着那处望去,果真见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也泡在水中。他的面色看上去红·润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水温·的缘故。只是,寻常人泡个澡即便不是光膀子也最多只穿个里衣罢了。东华泡澡怎一件衣裳都不脱!刚想到这处,她便迎上了紫衣尊神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凤九一爪子拍上了自己的脑门。她才不想看东华脱衣裳,光膀子就更不敢想了!耳边传来了水声,待凤九抬头望去时,东华已是衣衫完好干干净净地立在了池子边,好似根本没下过水一样。
“还想泡会儿?”
凤九踌躇了一下。她一个姑娘家,泡完澡出来总是不大好给东华看见。就算是原身的模样,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正当她举棋不定之时,冰冰凉凉的声音再次飘了下来。
“这潭里有两条白色的猛蛟。方才与本君打了一架,此时应该挺饿……”
凤九此生没什么特别怕的东西,蛇类算是唯一的一样。遥记她还是头奶狐狸时,就见过隔壁洞里的小狼弟·弟被林子里的巨蟒绞死生吞的场面。是以,还未等东华说完,她便已经窜出了池子。湿哒哒的狐狸毛还滴着水,冻的凤九直哆嗦。她挪到了东华的脚边,叼起他的衣裾便钻了进去。
“难道仙法道术师傅没教过你干衣诀?”
若是会干衣诀,她还用得着受冻?凤九决定不理他。随后,临时暖棚便开始移动。于是凤九不得不跟着东华的云靴跑,跑着跑着,身上的皮毛竟也就干了。东华掀了衣裾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狐狸抱了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靠着一棵树便坐了下来。
“你这几日有够懒的,是该跑一跑。”
凤九挣扎了几下,想要躲开蹂·躏她脑袋的那只大手。她懒了多少日,也就饿了多少日。她贪睡是因为东华不给她吃饭,此刻他竟然还有脸皮反过来说她懒!凤九憋着一肚子的气,也就觉得不那么饿了。
“你想吃什么?”
凤九哼了一声,认定了东华准又是在捉弄她了。想着现在也不怎么觉得饿,于是她背过身去,决定继续不理他。
红薯的清甜香味飘了来,还带着阵阵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她一回头,便见了那个紫色衣裳的神仙正在掰着个红薯,居然还是青丘特产的红心红薯,此时正冒着热气好似刚烤好的一般。
“本想分一半给你,你若不吃便算了。”
说罢他就咬了一口,香味遂散的更开了。
凤九的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紫衣尊神睨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半个红薯递到她面前,“到底吃不吃?”
东华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凤九没空搭理他。手里的红薯很快便悉数入了那狐狸的肚子,他揉了揉她头顶的绒毛,望着远方,声音凉凉。
“这是第八层,猛蛟之地。”
听到这个蛟字,凤九又打了个哆嗦。
“怕什么!”
凤九哭丧着脸。她生平最怕那些个滑腻无·毛的长虫了,怎能叫她不害怕。身·子又被揉了揉,温暖从东华的掌心传来。
“有我在你还会怕?”
话音刚落,眼前便飞闪过一道白光,头顶树叶一阵窸窣,抖落积雪无数。随后,冰冰凉凉的东西砸了下来,砸在了凤九的跟前。她定睛一看,吓的魂·飞·魄·散,转身朝着紫衣尊神的怀里就是一通胡乱的钻。
“你也该适应适应这样的场面。之后几日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凤九直哆嗦,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天际。随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已是幻回了人形,此刻正扒拉在东华的胸口。再回头一望,蓦然察觉自己正跨·坐在他身上,腿下还压着半截带着蛇头的残肢。赤红的双目正盯着她,血盆大口张着,仿佛生命便就停止在了这准备出击的一刻。她一蹦三尺高,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无·耻,变·态,王·八·蛋,臭·流·氓……”
凤九将她当下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粗俗话全都说了一遍。紫衣尊神似笑非笑,
“本君不过是砍了条蛟罢了,除此之外可是一动都没动。”
凤九又气又羞,憋了半天,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愤愤道,
“无赖!”
言毕便抬起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注意脚下。”
轻飘飘的一句,讲的却是攸关生死之事。凤九下意识地低了低头,遂吓的连退了好几步。在她方才立着的地方向前不足三步的距离,正盘着条白色的蛇。在这泛着淡淡银光的雪地上,若不是那双赤目和黑色的信子,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
“这处的蛇分两种。一种体型巨大以绞杀为生,就像方才那汪温泉中的两条。还有一种体型虽小,但是毒性极强,比如这条。”
紫衣尊神朝左边指了指。凤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那处还卧着一条小白蛇。凤九觉得自己一身的狐狸毛都竖了起来,背脊发·麻直冲天灵盖。她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多看,唯恐多看上那么一眼便又要叫她再多发现几条。
“你把我变回狐狸吧!”凤九哭丧着脸,朝他比划了一番,“我就那么点大,你随便把我揣在哪儿都行……”
“本君可是个无·耻·变·态的王·八·蛋臭流氓。这荒郊野外的,你就不怕我耍无赖?”
凤九赶紧摇头摆手,“刚刚是被吓的口不择言,少阳君千万别当真。”
“本君以为你骂本君的时候是很认真的。”
凤九这下是真要哭了,她都已是三魂被吓去了两魂半,这少阳君居然还要没心没肺地来戏·弄她一番。虽说她刚刚那个姿·势坐在他身上的确非常不和礼法,但天可怜鉴,是东华使的坏将她幻回了人形。明明是他先厚·颜·无·耻地占了她的便宜,现在倒要反过来叫她服软认错。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想着那些个无·毛的长虫,凤九咬了咬牙。
“凤九怎会是认真的呢,绝对是被吓的胡言乱语。少阳君耿直刚介,乃神族端正之典范。方才凤九被吓的失了言,少阳君如此胸宽坦荡,定不会与我这山坳里出来的小丫头计较。”
凤九诚恳地说了一长串,说得自己都差点信了,但却始终没有听到那紫衣的神仙开口。她偷偷睁了半只眼,眼前却是一片茫茫雪景,半个人都没有。双目圆睁,凤九四周回望,她慌了。
“少阳君……”
她走了几步,吓的脸色惨白。附近有数不尽的蛇,叫她举步维艰。因恐惧而愈演愈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滚,她绝望地又喊了一声。
“东华……”
又一条残肢从天而降,随即一片熟悉的紫色映入眼底。
“本君不过是去杀了条蛟罢了,也值得你哭成这样?”
凤九索性放弃了女儿家的矜持,立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
东华收了苍何,抱着胳膊看着她哭了一会儿。一般女子在他面前哭都是小声抽泣,像凤九这样哭的毫不顾忌形象的倒是没见过。没想到挺漂亮的一个丫头,哭起来也能是这般形容。紫衣尊神有些无奈。
“要本君安慰安慰你吗?”
凤九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哭,哭的抽抽搭搭的很是可怜。东华叹了口气,十几万年的神生中史无前例地将一个女子拉入了怀里。
“哭一会儿就好了,别弄·湿·了本君的衣裳,还得让本君受累再捏个干衣诀。”
凤九哭了好一会儿,哭的肩膀止不住地颤。经历了轮番的惊吓过后,她已是心力交瘁。眼下浑身疲·软,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伏·在东华的胸膛上,她凄凄哀哀,
“我能去你的袖子里呆着吗?”
东华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翻手施了个诀法便将她收入了衣袖。
天空开始荡下飞雪,紫衣尊神抬了头。方才他在半空与那条飞蛟打架时便已是摸清了这一层的出口。上一层的出口在海底,这一层的却是在天上。这一会儿下海一会儿上天的,那缈落还真是别出心裁。若不是凤九依然留在下方,东华刚才便已是一路打了上去。他砍了第一条看门蛟后便听到凤九唤他。急急下了云头,就见她一副吓坏了的形容。本以为是被地上的蛇蟒攻击,谁知不过是害怕罢了。还真是头没用的小狐狸,也不想想她身上罩着的是什么!揣着她打架定是不方便,但若再把她留在那处,不定就要被吓死了。东华将她往里再塞了塞,随即扎紧了衣袖飞身而上。前方究竟有多少条飞蛟守着这一层的出口他还不得而知。在碧海苍灵的时候,他就经常与蛟类打交道,经常打的他们断·子·绝·孙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来待到他更大些时,便已是将华泽里外的蛟全部灭了口。是以,这蛟他委实不害怕,与他来说不过就是长得长点的蚯蚓罢了。与底层的严寒之地比起来,出这一层要简单的多,无非就是累些而已。
迎面已是飞来了条巨蟒。苍何出鞘,一击毙命。随后,前方陆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蛟。大小各异,有无毒牙的各占一半。口·中诵出诀法,将其中一些幻形直接略去,紫衣尊神抬手便扫出了一道凌厉的剑气,剑气所及之处,皮·开·肉·绽。那些体型小的带着毒牙的悉数毙了命,剩余那些个庞然大物明显已是被激怒,纷纷朝着他吐着黑色的信子。东华本就讨厌蛇,因他觉得这类生物实在太丑,眼睛丑,信子更是叫人作呕。是以,虽然那缈落生的倾国倾城,但东华却始终都避退三尺。此时见了这几条看门的巨蟒,便又叫东华想起了那个蛇蝎心肠的缈落,遂有些后悔当初为何·在恶灵阵中未有直接取了她的性命。紫衣尊神手持苍何立在半空中未有动作,而那几条巨蟒却从八方朝他袭来。眼见着十几张血盆大口已是张·开准备争相吞咬他之时,紫色身形突然一跃飞向更高处。他的身下,巨蟒已是撞在了一起,下颚横飞,巨大的身·子落在地上溅起白雪足足扬了半丈多高。东华未有回身,直朝着出口冲去。在那出口处,隐约有个不同寻常的身影,蛇身九头,十八束红光齐齐扫向他。紫衣尊神勾了嘴角,在这九层迷障里,他终于遇上了个还算像话的看门妖怪了。若就刚才那些个残兵败柳,还真是叫东华高看了那缈落。紧了紧手中的苍何,他拍了拍袖底,自信且充满了期待,
“抓稳了!”
紫衣银发,腾挪回旋于高空。九头一尾,八面出击凶狠诡异。凤九在东华的衣袖中被甩的四处碰壁,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他叫她抓稳是认真的。奈何她顿悟得实在太迟,几番折腾后,她便昏死了过去。苍何斩断了蛇尾,九头狂怒,似要将这一层的迷障摧毁。东华飞身一跃,带着袖中的凤九穿过了出口。身后会发生什么,他委实不太关心。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14 19:39:00 +0800 CST  
大家早~昨晚楼楼奋发图强奋笔疾书,没看贴吧,所以没有一一回复,对不住大家!~下一更明天奉上~爱你们哦~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16 10:18:00 +0800 CST  

楼主:conniesilvia

字数:313834

发表时间:2017-09-23 04: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7 01:04:49 +0800 CST

评论数:2538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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