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逐洪荒

楼主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这章是九层迷障部分第一回一章拆成两回更,你们可以猜猜这层的特殊性。
今天更的这部分,线索也挺多,大家可以划划重点。
今明两连更,以免大家忘了前面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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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九层迷障之第七层


阴阴石壁,只闻得水滴落入池塘的叮咚吟。幽暗之中,银色长发将周围微微点亮。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额间的凤羽花,将盖在她身上的袍子又往上拉了一拉。
昨日他带着凤九出了第八层。自那出口而出便来到了此处。这里是个山洞,被黑圌暗吞噬,没有一丝的光·明。
这层是黑·暗之地,仅能勉强看见一丈内的事物。被障了双目,行动便就不那么方便起来。周围有些什么东华大致是知道到的,是以仙障拢着他们,将危险隔绝在外。
他们在这里已有一天一夜了。自他将凤九从衣袖中取出后,他们便没有挪动。他们在第八层和第九层总共困了四天,四天的严寒再加上与九头蛟的那阵激烈打斗,果真叫凤九的身·子扛不住了。紫衣尊神抚着她的额角感受那里有些过高的温度,另一只手替她掖了掖袍子。凤九已经昏睡一整日了,昏昏沉沉唤了他好几声。嘴里嘟哝着冷,却是滋滋地往外冒汗。她睡的很不稳,时不时地就把他的袍子踹到一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地躺在冰冷的石壁上。东华只得刻刻看着她,替她再把袍子给盖回去。东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记忆中似乎每次在睡梦中她都会哭也都会唤他的名字。除了他的名字之外,总还会连带上另外两个名字。帝君,陛下,东华——这几个字,他已是听了好几次。东华有些好奇,这帝君与陛下究竟是谁?而她为何又会唤着他的名字,且每回都还须得和那两位并提。这叫紫衣尊神莫名有些不太高兴。
“冷……”
“还是冷吗?”紫衣尊神再一次覆上了她的额头,那处的确依旧异常的烫。
“东华……”
被唤了名字的银发尊神索性将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他揽她进怀里,用袍子将她裹了个严实。
“这样还冷吗?”
凤九委屈地点了点头。
“那本君可就没法子了,除非点把火直接把你给烤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东华却又紧了紧臂弯,好让她贴的更近些来分得他的体温。忆起头顶那颗要悬一个月的灾星,他暗自算了下时间。这里是第七层,也就意味着还余下六层。剩余的二十五天要出七层,那么便是每层分得三天时间有余。这一层无非就是找山洞的出口,只不过该往前走还是往后走是个问题。若不幸择错了方向,怕是要在这一层多耗上好几日。除了第六层和顶层他已是知悉外,其余四层皆还是个迷。而顶层是个麻烦,想来定会多花上些日子。复又算了算那颗灾星的寿数,东华觉得得在这段时间内作个决定了。究竟是向前走还是往后退?双眸合上,片刻后复又开启。他捋了捋她汗湿的额发,低头问她,
“小狐狸,你想往哪边走?”
……
第二日,又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折腾出一身热汗的凤九清·醒了过来。周围黑幽幽的,她看不真切,只有东华身上的白檀香叫她在这伸手勉强看的见五根手指头轮廓的地方安了心。她把半个身·子从东华的袍子里探了出来,清冷的空气让她感觉舒服了些许。东华就在身边,他侧躺着。由于洞内太暗,也不知他是否只是在养瞌睡。这几日,她清·醒的时辰加起来统共也没有一天,都是东华揣着她在走。望了望乌漆嘛黑的四周,她猜他们又上了一层。想起她昏睡前的那场天翻地覆,凤九觉得东华定是打了场硬架,所以才会累的需要睡上一会儿来补充体力。也不知他有无受伤。想到这里,凤九抓起了他的袍子凑近翻看了一番。上头果真有些血迹,她朝他那处挪了挪身·子。从头到脚又是一番查看,中衣上基本没发现什么血迹,想来外袍上的应该不是他的吧。凤九抱着膝盖坐在他的身侧寻思了一番。东华这么厉害,该也没那么容易就能叫几条猛蛟老圌爷给伤着。凤九安了心,遂将外袍盖在了他的身上。接下来这几层都还得仰仗东华才能出的去,她可得照顾好他。不过除了给他盖盖衣服,凤九也想不出自己还能为他做点什么。毕竟强如东华,已是将所有事情都做到了极致让人无法超越,自是也不会留下破绽叫人看出了他的弱点来。耳畔回荡着滴水声,凤九的思绪飘回到了凡间。
那时,她还未得宠。整日里无所事事在那座深宫大院里消磨时光。那两年,也不知是哪位布雨的小仙当班,时不时地就要给他们这处凡世浇上些雨水。一场秋雨一阵凉,浇得她心都要死了一半。她就这样半死不活地等了他两年,生生将原本活泼的性子磨得文静了起来。若是没有后头那两年多的幸福光景,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了吧。想到这处,凤九凄然泪下。陛下待她的好,怕是这一辈子帝君都给不了她。她曾经说他们九尾狐族情路都太过顺畅,因此所有的情劫都落到了她姑姑身上。那时,她还未料到自己的情路竟会比她姑姑来的更坎坷。她爱上了一个不能给予她爱和未来的男人,也一并压上了自己的漫漫神生。
“本君又没死,你哭什么!”
凉凉声音传来,凤九回了神正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背过身去不看他。
“没什么,眼睛里进了灰尘……”
“想往哪边走?”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叫凤九摸不着头脑。年轻时的东华一直都叫她适应不过来。虽也是紫衣银发的模样,但与太晨宫中的他相比要更随性,更痞性,也更不讲道理些。他的思维总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就比如眼下,他突然问她想往哪边走。凤九不明所以,又不愿被他那张不积口德的嘴数落,于是她随便地指了一指。紫衣尊神遂起身披上了外袍并收了仙障。
“这处不太安全,你是要跟着本君走,还是继续在本君的袖子里呆着?”
凤九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少干些拖累东华的事情为妙。于是她起身掸了掸衣裙,很是善解人意的答他,
“还是我自己走会儿吧。”
紫衣尊神嗯了一声,遂转身朝着她指的相反方向迈了步子。
-TBA-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17 20:14:00 +0800 CST  
承接上文,东华走了凤九指的相反方向。他们走对了吗?他们出去了吗?有没有以正确的姿势出去?
九层迷障就是个烧脑的地方,不到最后一切都不好说。
这更依然是有重点的,大家记得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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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尊神嗯了一声,遂转身朝着她指的相反方向迈了步子。
“等等,你问我要往哪边走,不是为了与我商量?”
“本君只随便那么一问,又没说会听。”
凤九一愣,遂反应过来刚刚又被这个紫衣裳的神仙给耍了一道。正当气的咬牙切齿之时,前方又飘来了他凉凉的声音。
“上一层有的东西,这一层也有。”
声音荡在石壁间缥缈空灵。回想起那遍地的白蛇,凤九狠狠地打了个激灵。遂迈了大步赶紧跟了上去。
“既然你都已经择好了方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来问我!”
“本君何时说过择了方向?”
凤九更疑惑了,“那你为何要朝这处走?”
东华唔了一声,“因为你说要往那处走。”
凤九楞了半响,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她说要往那处走,少阳君就偏要走反方向。凤九一阵唏嘘,年轻时候的东华这叛逆随意的程度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许是因为东华照顾她,故步子并不快。不多时,他们便站在了个岔口前。岔口的三·条道看起来都是一般模样,也无甚线索可循。东华开始计算他们选对的概率,只有三分之一,又兴许他们一开始便走错了方向。
“你选一个。”
凤九不太情愿,“我选了你会听?”
“不会。”紫衣尊神回答地不假思索。
“那为何还要我选?”
“为了排除一个选项。”
“那我是不是得认真地选一下!”一片黑圌暗中,凤九白了他一眼。
“自是要的。别到时候走错了路还来怪本君。”
若是此时在他的衣袖中,凤九定是又要忍不住狠狠咬他一口来解气。东华越是叫她好好选,她便越是不能如了他的愿。于是她朝着中间那个岔口一指,然后等着东华做出决定。紫衣尊神思量了一会儿,遂朝着右边的岔口迈了步。这个山洞很是狭小,味道亦不太好闻。也不知走了多久,东华突然便收住了步子。回过身,他异常严肃地问她,
“你方才当真是想选中间那条道?”他复又靠近了她一步,“本君让你好好选,你可有真的好好选?”
面对东华的咄咄质问,凤九支支吾吾。
“原本……想选这条道来着……”
言毕,便见紫衣尊神调转了方向朝着来时的路又折了回去。凤九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又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方才回到了岔口处。东华未作片刻停留,身·子一侧便入了中间的那条道。凤九很是疑惑,但一路上她都觉察到了东华的不开心,遂也不敢开口多语。
这个山洞要宽大些,依旧散着股叫人非常不舒服的气味。越往里走,气味越是大。凤九开始怀疑他们又走错了道。头顶森森凉意袭来,抬头一看,凤九起了一身的疙瘩。无数的目光盯着他们,宛若缀满繁星的苍穹。可这些个繁星却叫她毛·骨·悚·然。不过比起那些滑腻无·毛的长虫,头顶这些倒挂着的蝙蝠老·爷委实也没那么叫人害怕了。等到再一低头时,凤九呆立在了原处。周围本就漆黑一片,若不是东华的一头银发,她其实很难跟住他。眼下不过才那么一抬头的功夫,东华便不见了踪迹。难道是方才自己的任性妄为叫东华生了气而抛下她自己走了?周·身响起了熟悉的窸窣声,惊的凤九绷紧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东华也说了,上一层的东西在这一层也是有的。上一层好歹还是个白昼,可眼下这黢黑山洞中却是什么都看不清。若是突然遭袭,她定是来不及躲避。祭出了长剑,凤九紧张而又徒劳地四处张望。她能感知到窸窣声的靠近,但却不能辨清方位。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营战学师傅没教过你吗?”
脑中响起了东华在寿华野林子里所说的那句话。既然眼睛是指不上用处了,那索性便弃了罢。于是凤九闭上了眼睛,将分散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听觉上。屏·蔽了视觉,听觉果真便敏锐了起来,却也让她更为害怕。周围不止一条蛇,若是没判断错,至少有两到三·条。左右各有一条,还有一条她不是很确定方位。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凤九强·迫自己冷静些。东华不在身边,便是谁也靠不上了,能救她的,也唯有她自己。想到这处,她暗自将东华一通的骂。这一分心,却好似让那几条蛇给察觉到了,凤九觉得它们又靠近了几分。额上渗出了冷汗,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小狼弟·弟被绞杀的画面。她还分不清这几条无·毛老·爷的体型,若是也那般大的话,她今日就要被绞死生吞了。若是小体型,那么就是被咬毒发的结局。自从来了水沼泽,凤九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没用到就这么挂了。她来这处,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也是为了见一见年轻时的东华。不曾想今日就要被他给害死了。若是让帝君晓得,他又当如何?凄然苦笑,她终究还是把这天命想得太简单了些。东华说的没错,有一句话叫做天意难违。但她是青丘白家的崽儿,无论在何时在何地,都不能丢·了青丘的颜面。凤九握紧了手里的陶·铸剑,既然横竖都是一个躲不过,那么便决一死战吧!
左右两条蛇同时出击,似是为了要争夺猎物。凤九凭着渐近的吐息,判定了他们的位置与距离。水沼泽的十几年,虽说时间并不长,但在剑术上凤九却是有着长足的进步。剑光横扫,惊动了这洞顶的住客。周围突然便嘈杂一片,将窸窣声淹没。凤九一惊,心了坏事了。她徒劳地挥舞着长剑,完全没了章法。就当她陷入绝望之时,熟悉的白檀香迎面扑来,凤九猛地睁开眼睛,便见到身前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头顶悉数有东西掉落。由于实在是太暗,凤九看不真切。遂觉得这样也挺好,免得没被咬死反而先被吓死。
不多久,山洞中便再次安静了下来。随后,比底层极寒之地还要冰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袭来。
“本君的话你就这么不愿听?”
凤九觉得自己挺冤枉,她方才明明听了他的话用耳朵非常仔细地在听。
“若不是有本君的天罡罩罩着,你此时就该是头死狐狸了!”
许是大病未愈,走了这么多路还受了惊吓,死里逃生的凤九此时已是觉得快要站不住。她强撑着身·子,将手中的陶·铸剑收了起来。眼下她委实没有力气与东华吵架。她只想快点出了这一层,至少她知道第六层还算个相对正常的地方。
“走罢,我会跟紧的。”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18 19:28:00 +0800 CST  
准时来更文~
以下奉上第十章,一次更完。
这章主要是个九层迷障部分的一个过渡,因为第六层的特殊性楼楼在一开始就说明白了。
其实第七层与第六层的关联是个挺重要的线索。东华紫府少阳君给了他自己的推测,但是这个推测真的正确吗?去到后面几层也许他就会对这个九层迷障阵法有更深一步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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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划重点的亲们可以划一划~
PS:楼楼今天目前写到第23章,今天写完的第22章挺重要,楼楼也很是满意!楼楼到底写了什么?先吊吊大家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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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层迷障之第六层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身上盖着的东华的紫袍,坐在身边打坐的东华,头顶的结界,还有结界外头下不完的雨。凤九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了自己落入了九层迷障的底层,梦到了那处的极寒之地,还有第八层的那些个密密麻麻的蛇,以及第七层令人窒·息的山洞。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个梦?凤九迷茫地望着落到结界上四散而开的雨水,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些许怀疑。
“还记得本君在山洞中跟你说了什么吗?”
身边响起了东华清冷的声音。凤九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东华说了好些个话,他指的是哪一句?也许他是指天罡罩的事情吧。
“虽然凤九不知道少阳君是何时将天罡罩放在我这处的,但天罡罩乃仙家护体的法·器。少阳君仙位尊贵,自是不能有个好歹。这天罡罩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天罡罩既然是本君的,本君想放在你身上多久本君说了算。”说话间,他的语气又更冷了几分,“凤九,这九层迷障不是一般的阵法,本君觉得需得与你把话讲清楚。你是本君带到这处来的,本君自会想办法再带你回去。可若是你不配合,便休要怪本君不义。”
凤九觉得东华这个话说的挺重。印象中在若水河畔他也曾用过这种语气来警告她。可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而此时的东华也非彼时的东华。她需要活着离开这里。是以,她会听东华的话。坐起身,凤九平静地看着他。
“少阳君这是要与我约法三章?那么凤九也提一个要求。”
紫衣尊神挑了挑眉,敢跟他少阳君谈条件的丫头除了少绾外,她是第一个。于是,好奇心起了来。
“你要同本君谈条件?”
东华支起了头,挑眉等着她提条件。
“在我安全回到水沼泽之前,能不能别离开我的视线?”
紫衣尊神看了她半晌,沉声道,“洗澡也算?”
若是从前,东华这么戏·弄她,凤九定会羞红了脸。可眼下是特殊时期,脸皮什么的实在无法与性命拿来相提并论。
“听闻少阳君在仙法道术上的造诣与父神比肩,自是懂得些个清洗的诀法。”
“本君虽然精通各类术法,可惜唯独没听说过还有什么能凭空给自己洗澡的诀法。”
“那就劳烦少阳君穿着衣袍去泡澡,泡完再掐个干衣诀。”
紫衣尊神又看了她许久,看得凤九有些头皮发·麻。东华觉得凤九这几日委实长进不少,遥记在第八层时还被几条蛇吓的语无伦次,不过几天的功夫罢了,竟敢对他指手画脚。放眼这四海八荒,敢这么做的,倒是还没有过。他实在有些好奇,这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据说她入学那日是由孚觅仙母领来的,说是孚觅仙山上的野狐狸。可若是一只普通的野狐狸,她手头怎会有如此古老的法·器,且上面还带着他的仙泽?她明明是头九尾狐,又为何要施障目诀隐去了八条狐尾?如此级别的法术,也断不是她这么个修为薄浅术法不精到连个仙障都化不利索的幼仙能施得出的。那孚觅仙母他不熟,自是不晓得她的来历与能耐。可若是她施的术法,那究竟有何用意?九尾狐族与灵狐族通婚并不是什么秘密,灵狐族生活在孚觅仙山的幽谷中又以赤狐居多。出了这么只九尾红狐委实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以及,她梦里反复唤着的帝君和陛下又是何人?为何他东华的名字会与他们并提?这重重的疑·云倒是叫东华紫府少阳君颇为好奇。也许时间会慢慢揭开谜底,他又何须如此着急的寻个答·案呢!收回目光,紫衣尊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开始说他要说的话。
“本君叫你跟紧的时候,你便跟紧。本君后脑勺没长眼睛,跟丢圌了可怪不得本君。”
“这是少阳君的第一条章法吗?”
“第二条,本君打架的时候,你自己找一处地方躲好。本君的苍何也没长眼睛。”
凤九点了点头,“那第三·条呢?”
“那长命锁上有本君加在上头的术法。万一走散,用仙法震动它。”
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捆仙索挂着的物件,凤九遂觉得它也没那么碍眼了。一抬头,正对上紫衣尊神那张近在咫尺面无表情的冷脸,随后的一句话叫她打了个哆嗦。
“小狐狸,你最好听话些。你也该听说过本君是个仙根不正的半路神仙,成佛成魔不过是本君的一念之差罢了。”
说着,他便在她的手心里放上了一个红薯。
“刚过我手时热过了。吃完我们就出发。在上一层的洞中我就与你说过,上一层有的东西这一层也有。你可知我的意思?”
凤九安静地啃着得来不易的一顿饭,遂在心里将过去几日的事情整理了一番。东华说上一层有的这一层也有,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底层严寒,第八层也是冰天雪地;第八层是猛蛟之地,在第七层的山洞中也有蛇蟒出入。那第七层与第六层又有什么共同点呢?黑·暗肯定不是答·案,因现在他们所处的第六层虽有些昏暗,但却不是夜晚。记得初入此层的时候,东华曾说过,此处设有雾障,可那山洞中又没有雾障。凤九实在是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得一副讨教的乖·巧模样望向身边的紫衣尊神。
东华看了看她,其实他早就猜到这丫头定是搞不清楚其中的关联。若不是为了让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乖乖听话,他委实懒得同她费口舌解释这么多。
“还记得几天前你从这第六层落到底层的事情吗?”
凤九点了点头。
“你循着本君的声音方向走,却实则走的是相反的方向。”紫衣尊神见她一脸的茫然,干脆点破,“这一层是个反向层,一切都是与实际相背的。”
“那这同上一层又有什么关联?”她依旧不明所以。
“反向思考。”
凤九愣了一愣,随即顿悟。所以东华才会让她选方向,叫她挑一条道。择方向时东华定是同她选了相同的方向,是以才领着她走了另外一个方向。他让她在岔道处做选择,亦是为了缩小范围。她原本想择右边,却因与东华耍小性子而指了中间,东华择了左边,是以他便领着她入了右边的道口。而实际上,中间才应该是正确的出口。
“可这迷障怎能知人心而又控圌制人心?”
俊冷的脸上终于划过了一丝笑意。
“你可曾听说过妖族的摄心术?”
“少阳君的意思是缈落正在某一处控·制着这九层迷障的阵法?”
“发一回烧,倒是把你烧聪明了。”
凤九瘪了瘪嘴,她本来就不笨。
“这移转出口可是个耗费不小的力气活。那妖女现在修为尽失,法术有限,移个一次便够她受的了。”
心中的敬佩犹如滔滔若水河。虽然凤九觉得这个说法似乎还是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牵强,但她委实想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在太晨宫时,凤九还没机会见识到东华脑力全开究竟是个何等叫人咋舌的场景。她读了上古史里有关他的一切。知道他不但能打,头脑也是无人能及。但彼时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如今遇上了,还真是叫她恨不得跪下朝他虔诚的拜上一拜。东华果真是个适合挂在画像上顶礼膜拜的神仙啊!凤九望着他傻了眼,连红薯都忘记嚼了。
“擦擦你的口水。”
她这才回了神,别过头去不看他,遂又是一阵脸红。
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紫衣尊神催促她快点吃。在上一层因为凤九的一连串事情,他耗了四天的时间,已是超出了计划。往后的几层应是越来越困难才是,他得尽可能在这层将时间补回来。既然头顶那颗灾星只悬一个月,那么他便要在这一个月内将这九层迷障阵给破了。虽然多呆几天也无妨,但他委实比较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关于这一层的出口,东华已是有了猜想。既然是个反向层,万物就都该是反着来的。可这处看起来却并无异样,想来是与那缈落设的迷障有关。东华抬头望了望天,遂掐了个诀法将凤九变回原身收入衣袖中。天就该是地,地也便就是天。天地都被掉了个儿,那缈落还真是挺有创意的。这天上那么多个大洞,一不小心便能再掉到底层去。那么地上便也就该有洞连着第五层。紫衣尊神勾了嘴角,遂开始有些摸清了这个阵法的实质。幻出避水珠,他飞身而上。既然地上能冒出这么多雨,怕是下一层便是与水有关了吧。
寻了一整日后,天边终是出现了个旋涡。紫衣尊神扎紧了衣袖,一跃而入。
湍急的流水溅起的白沫打在岸上,一道剑气破开水浪。紫色身影飞身而出,他落到岸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条河,红色在中心晕染开,一条长长的白色残肢浮了上来。东华皱了皱眉,一脸的嫌弃。每回到出口处都要遇上各种蛟蛇,这缈落的原身不亏为是条巨蟒,与蛟类渊源挺深。只可惜东华从小最讨厌的便是蛇类。是以,这条看·守出口的水蛟也没能躲过身首异处的下场。回过身,紫衣尊神望了望前方,抬脚便离开了河岸。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21 19:17:00 +0800 CST  
不是,22章是两人间很重要的一个章节。揭开事因可能要往后推几章了,现在看来25章已经不太可能了,估计要到27章。计划一直都赶不上变化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22 09:40:00 +0800 CST  
诚然楼楼今日来了晚了,但是楼楼还是来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工作上是这样,写作上也是这样。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加到灵台都不甚清明。今日烧不动脑脑了,正好看你们烧~
这章重点很多啊,多到我都不好意思放出来给你们看了!就看你们怎么挖掘真相了~
汇报进度:目前写到第二十五章,也是相当甜。楼楼我觉得太久没写虐了,有点不会写了。哎,我得操练操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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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九层迷障之第五层


眼前是一片林子,郁郁葱葱,却透着一股酸腐味。袖中传来了动静,紫衣尊神松了袖口,一团红色的毛球便跃了出来。它低头闻了闻,似乎皱了皱眉眼。一个指诀,她便幻成了人形。凤九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好似刚睡醒时的随意不羁。东华看了看她那般模样,似笑非笑。凤九见了他的表情,歪着头有些疑惑。
“我很好笑吗?”
紫衣尊神嗯了一声,遂继续往前走。
头顶的枝叶挡了日头,却也将光·明一并遮住。四周阴森森的,明明方才在岸边还挺热,越往这林子的深处去却越叫人觉着冷。凤九起了一身的疙瘩,步子也不及之前利索。
“这处毒虫多,想必蛇也该是不少。”
就这么一句话便叫凤九几步上前去拽住了他的衣袖。
“这一层与上一层有什么共同之处?”
凤九拽着他的衣袖一路紧紧跟着。东华虽觉得这样受了牵制也限·制了行动,但因这一层的特殊性还不得而知,紫衣尊神便也由着她拽他的衣袍。
“你不是变聪明了吗?自己猜。”
瘪了瘪嘴,凤九只得继续跟着他走。
“你在孚觅仙山上长大,怎还会怕蛇?”
“小时候见过巨蟒吞小动物。”
紫衣尊神沉了沉,没接话。
东华的步子很慢,似乎每一步都是在试探。
他们又了走了一段,东华突然停了步子,抬手设了个仙障遂坐了下来。凤九有些疑惑。天还早,难道他们今日这么早就歇息了?刚想开口询问,便听身边那位神仙沉了一句。
“别说话,安静·坐会儿。”
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凤九乖乖闭了嘴,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百无聊赖。闲着无聊,便就顺便转转脑子。原以为这林子里会是窸窣声不断,可未想却是她多虑了。但这么一座林子怎会如此安静?这样的安静叫她反而觉得有些可怕。这林子委实不太寻常……突然,凤九想起了上一层的茫茫雾障。
“难道这处的林子只是个幻象?”
闭眼打坐调息的紫衣尊神依旧没有睁眼,他语气平平,
“看来发烧一次,效果持续的还挺久。”
“我猜对了吗?”凤九很是欣喜。
“那你想到了要如何才能出去吗?”
论打击别人,东华紫府少阳君绝对是这四海八荒数一数二的高手。方才还暗自猛夸了自己一番的凤九眼下已是颓然垂了肩膀。东华说的没错,猜到了是幻象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出不去。思忖间,紫衣尊神躺了下来。凤九一惊,因他竟然毫不避嫌地躺在了她的腿上。她不知所措,说话便也不利索了起来。
“你……你……”
“和猛蛟打了一架,累。”
凤九看着双目紧闭的东华,突然便心疼了起来。这些时日她睡的多,便也不知在她睡着的时候东华干了些什么。他如此疲惫的模样定是打了不少硬架。这九层迷障神秘莫测危·机四伏,他一边提防一边还要动脑子,同时还得顾及她这头派不上什么用处只会拖后腿的狐狸。想来真的是累坏了吧。
一只手环在了他的头顶,另一只手很是自然地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护在了他的耳侧。这样的姿·势,她已是很熟悉了。在凡间时,她与帝君便经常这样躺着聊天。那一世,东华投生帝王家,日理万机,忙于政务。白日里他们甚少能见上面,到了夜晚,他便会来她的菡萏院一解相思。
“在想什么?”
凤九回了神,这才发现那双熟悉到永生都无法忘却的眼睛已是看着她。
“没什么……”
“为何你与本君在一处时经常会走神?”
凤九躲开了他的注视,没有回答。
收回目光,东华继续闭目沉思。他在思量的并不是这一层的出口,却是这头小狐狸。东华确信在水沼泽之前,自己并没有见过她。可她却能很自然的唤他东华,也能在不经意间做出些亲·密的举动。就譬如现在,她环着他的头,是一种极其亲·密的保护姿态。有一点东华已是可以确认,这是头与他来说无害的小狐狸。可她究竟有些什么秘密?紫衣尊神依旧毫无头绪。想到这处,他决定暂且放一放。神仙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也许有朝一日她会愿意告诉他。
漫漫十几万年的头一遭,碧海苍灵的东华在一个陌生的怀里安然入睡。他睡的很沉,这很难得,因他向来睡不稳。她是一头很特别的狐狸,东华在睡着前这样想着。
凤九握起了东华的手。他的手有些凉,手心指腹都布着薄茧。在太晨宫的寝殿,他曾经看着这双手告诉她,她并未见过双手染血杀红了眼的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敢看她。诚然东华的这双手的确执着苍何神剑杀敌无数,可那些残酷的战争却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凤九又怎会因此就害怕他弃了他。他越是想要推开她却只会让她更心疼他。那时,她还不知道三生石的事……东华的手紧了紧,凤九回了神抬起袖子抹了抹脸,遂去查看他是否还睡的安稳。替他理了理鬓发,凤九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出了神。此时的东华定不会想到后头那些个残酷的战争,也不会想到在二十万年之后会遇到她。现在的他过着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如此这般蛮横不讲道理些倒也挺正常。想到这处,凤九破涕为笑。心了他们这样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会太多了。出了这九层迷障,她们便会回到从前,甚至她留在这处的时间可能也所剩无几了。等她离开之后,生活便又会恢复如初。她与东华,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泪水又落了下来。凤九觉得自己挺没出息,明明是知道了许久的事实,可每回想起来还是禁不住的会难过。抬起头看着头顶密不透光的树叶,凤九闭上了眼睛。这些年,她觉得自己很累,累的不想要再醒过来。东荒的政事,爹爹的逼婚,无尽的思念,快要承受不住的痛苦折磨……甩了甩头,将这消极的想法彻底抛开。她知道自己需要醒过来,且必须得醒过来。如果她便这样一直睡下去,东华就太可怜了。这四海八荒,除了她白凤九,怕是没有人会心疼他……
这一晚,紫衣尊神似乎睡的很踏实,而凤九却是一夜未合眼。之前的几夜都是东华守着她,眼下东华需要休息,她又怎可厚着脸皮同他一起休息。更何况东华打了几天架,而她是打了几天的瞌睡。于情于理,她都不好意思睡下。凤九一直醒着,又不愿去回忆往事,于是便就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思考如何出这一层上。
这是九层迷障的第五层,姑且先称这里为幻境之地。放眼四方,看到的应当皆是幻境。可他们初抵此处时,确是从水中而起。那么那条河便应当不是幻境。这一层的出口断是不会在幻境中,那么问题的关键便在那条河。可这奔腾的河流中,究竟何处才是出口?凤九百思不得及其解,线索就此中断,毫无头绪。
第二日清晨,东华从睡梦中苏醒,塞了个鸟蛋给她当早饭。休整片刻后,紫衣尊神便一路领着她往回走。落日时分,他们返回了那条河流。凤九又暗自高兴了一回,她的确没猜错。可究竟这出口在何处?她觉得东华已经有了答·案,毕竟他是未来的天地共主,脑回路向来与一般的神仙不太一样。
紫衣尊神掐了个诀法将她又幻回原身塞·进了袖子,就如同他们来时一样,东华扎紧了袖口。苍何出鞘,破开水浪,幻出避水珠,紫色身影纵身一跃。东华带着她随着湍急水流一路向下,他的确在心中已是有了些头绪,但他还不确定出口的方位。依着他对这个九层迷障阵法的初步认知,出口定是在下游。上一层出口的看门妖怪是水蛟,并且它能从上一层追至这一层方才毙命于他的苍何之下,那么这一层的看门妖怪定还是条水蛟。蛟类喜阴暗,看来出口便是在河底的某处了。东华继续下潜,这条河委实有些深,他费了好些时候才潜至水底。掐指一算,此时正是元月。水蛟还有个习性,那便是在元月那日易怒。想到这处,他祭出了苍何,朝着河底顺着下游的方向便是猛力一劈。隆隆声袭来,河床动·荡一片。他遂幻出了颗硕·大的夜明珠朝着前方一扔,一路的亮堂。东华款步沿着夜明珠前行的轨迹走,途径之处扬起了一阵沙泥,浊了河水。紫衣尊神有仙泽护体,仙障拢身,纵然他从泥沙中穿扬而过,却依旧干干净净,紫色的袍子上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沾上。
远处腾起了水龙卷,隐约可见其中有一条白色巨蟒盘旋直上。紫衣尊神叹了一叹,觉着有些无聊。连着五层的看门妖怪都是条蛇,打的他都失了兴趣。若不是为了要出去,他委实不愿意同这些个长的差不多的蛟蟒再打上一架。昨儿睡了个好觉养足了精神的紫衣尊神腾了身·子朝那条水龙卷飞去。不多时,那一处的河水便被染红了。又一阵动·荡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24 20:24:00 +0800 CST  
贴个章节进度,不知道会不会对大家烧脑有点帮助呢?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24 22:19:00 +0800 CST  
大家久等了~楼楼来更文了~
以下奉上第十二章~也就是九层迷障的第四层~亦或还是在第五层?
下周,三更。将揭开这九层迷障的路数,虽然你们对此都没啥兴趣
敲黑板划重点,这章里头是有重点的,虽然很少~
晋江依旧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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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九层迷障之第四层


紫衣尊神从水中一跃而出,当踏上河岸之时,他微微一愣。望着一模一样的场景,纵使强大如东华紫府少阳君,也难免一时没了主意。这处究竟是第四层还是第五层?衣袖中又传来了动静。东华拍了拍袖底,有些不耐烦。
“安静些!”
凤九老老实实的不动了。她原本是想出来自己走好,减轻东华的负担。但既然东华不嫌她重,她也乐的呆在他的衣袖里,即安全又省力,何乐而不为!
袖口一松,凤九冷不防地从里头滚了出来,滚了一身的灰。灰头土脸的,她有些不高兴。刚想开口嚷几声当做埋怨,便察觉了周围的异样。他们这是还在第五层?她分明记得不久前她还在东华的袖子里被甩的头晕眼花,明显就是打了一架的阵势,怎么一架过后他们又回到了原处?难道那条河也是个幻象?凤九活络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突然有些失望。她白凤九年纪小学问少被这幻境给诓骗倒也就罢了,堂堂水沼泽神宫第一学霸东华紫府少阳君竟然也被诓了进!那缈落绝对是个人才,没来水沼泽进·修委实有些可惜。想到这处,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东华如苍何剑气般凌厉的目光。凤九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又沾了一屁·股的灰,缩了缩脖子心虚的低下了头。少阳君那上九流的读心术还真是没有一刻闲着的,不亏是东华紫府少阳君,水沼泽当之无愧的学霸。
“你觉得拍马屁有用?”
一个指诀,凤九便幻了人形。她遂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土,有些尴尬的小声嘟哝,
“你怎么又放我出来了?”
“你太重了。”
“哪有!”
凤九叉了腰,很是不服气。自从那一夜入到东华厢房里头偷铃铛,她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这些天东华一直是想到了才给她吃点,想不到也不问她饿不饿。给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些枇杷、红薯和鸟蛋。就这些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食物,哪里填的饱肚子,又何来的重可言。摸·着自己干扁的肚子,凤九很是惆怅。这几日定是清瘦了好几斤肉,待她回了水沼泽,一定要好好补一补身·子才行。就现在这体魄,她觉得自己委实扛不住后头将要发生的那些个事。
“这可是你自己认为的。”
紫衣尊神拂了拂袖子,开始朝林子里走去。凤九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确定要往林子里头走?”
“你若不愿跟着,大可以留在这处。”
凤九乖乖的闭上了嘴迈步跟了上去。今日少阳君显然心情不太好,她自然也不会这般没眼见的当他的出气筒。
天边拂晓,露·出了一抹红霞。这已是他们入了这九层迷障的第十三天了。在过去的这些天,他们一共往上爬了五层亦或是六层。虽说并不慢,但的确也没那么容易。回想那一层又一层的迥异状况,凤九依旧心有余悸。若不是有东华在,她怕是早就冻死在了底层。虽然东华说话不中听,但却是一路都护着她。想到这处,凤九心中暖暖的。来这处时,她从没想过要与东华有过多的交集,不曾想因缘际会,她竟是与他在这九嶷山的苍梧之巅独处了这么多日。这些时日虽是过得艰难,但有东华在倒也是过的挺快。东华未有让她受伤,他的天罡罩罩在她的身上,她的脖颈间还挂着他的长命锁链子。若是他能把那串铃铛也还回来,那么凤九便真是要对他感激涕零了。看着走在身前的紫衣尊神,内心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凤九晓得他身上定是有伤,可他却是一星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东华向来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着,锁妖塔的事情是这样,三生石的事情也是这样。他不晓得有人会心疼他,因为自他降世至今三十六万年的神生里头从没遇到过心疼他的人。是以,他只相信自己,也只靠自己。东华不懂她,可她却懂东华。凤九低头跟着他的步子,心了这也许便是担心和心疼吧。
他们从黎明时分走到了正午,又从正午走到了黄昏。东华终是停了下来,立在一块一人宽的石头前化了个仙障。凤九知道这便意味着要休息过夜了。这一整日,东华似乎是漫无目的地带了她在林子里随意走动。年轻时的东华,她一直都猜不透。他向来话不多,今日的话特别少。久违了的幽幽凉声突然响起,竟是叫凤九有些想念这没有温度的属于东华的声音。
“这块石头可不大。”
凤九了然他的意思,遂化了原身,跃到他的身边安静的伏下。东华将她纳入了外袍中,枕着自己的胳膊闭上了眼睛,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头顶的绒毛。白檀香萦绕,凤九其实并不是很困。前些日子她已经睡了很多,虽然走了一天的路,也不过就是两条腿遭些罪罢了。
不多久,头顶的那只手便不动了。凤九知道东华睡着了。在入这九层迷障前,她已是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与东华同枕共眠过。这样的日子还得追溯到凡间那会儿。那两年是他们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也是仅有的亲·密无间的回忆。凤九抬起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遂将毛发上的泪水再舔干净。东华在身边,她该好好珍惜这段偷来的时光才是,还哭什么。想到这处,凤九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东华的怀抱依旧这般温暖,二十万年后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即便他嘴里说的是绝情凉薄,他给她依靠的胸膛却总是暖的。扶在紫衣尊神胸口的爪子挪了挪,凤九将脸贴了上去。东华的心跳很沉很稳,总是能叫她安心。环在她背上的手紧了紧,阵阵温暖裹挟着熟悉的气息袭来。神思渐渐不清晰起来,凤九索性闭上了眼睛。她决定还是睡一会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依旧不得而知。这处究竟是第四层还是第五层也还是未知。凤九将心安了安。她信任东华,在关键的时候他总是能想到办法。他们会出去的。因为他是东华紫府少阳君,未来的东华帝君。
东华醒来时,天正下着瓢泼大雨。此时天还未断黑,周围漆黑一片。他低头看了看怀中衣袍底下的红狐,不禁勾了嘴角。这四仰八叉的模样,若是幻回人形,定是个非常霸气的睡姿。他还未打算起身,天色还早,他们还能再安稳的歇会儿。想到这处,紫衣尊神脸上的笑意更甚。这几日他睡的实在是好,没想到这头小狐狸竟还有安眠的功效,比他屋子里燃的白檀安眠香可要管用的多了。揉了揉她软乎乎的肚子,东华满意的听到了迷迷糊糊的呜咽声。凤九一个翻身夹·着毛·茸·茸的尾巴便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东华替她盖好袍子,支着脑袋遂开始思考这一层的境况。
初抵此层时,他一度以为自己仍在第五层。眼前同样的景致出乎了他的预料。本以为第五层和第六层的相同之处是水,不料却是幻象。虽没有雾障障目,周围事物清晰可辨,脚下也无甚陷阱,但却比第六层更叫人摸不透。他领着凤九往回走时并非已是完全确定了那条河的真·实性,他不过是赌了一把罢了。而当他砍了那条水蛟立在岸边时,他的确以为自己赌输了。其实赌输了便赌输了,也无甚痛痒,他本就没指望能一次蒙对。只不过这小丫头的诽腹叫他有些心气不太顺。若不是为了她,他又怎会从顶层下到底层去。若不是为了她,他早就出了这迷障。想到这处,东华暗自叹了口气。觉得头顶的那颗灾星定是这狐狸给他挂上去的。也不知是前世欠了她还是怎么,竟要被她这般拖累。复又一想,其实这也挺有趣的,不是嘛!
在林子里走了一日,东华已是将此处的地形摸了个透。诚然起初他以为这里还是第五层,可一番探查下来后他却发现这处的确已是第四层。第四层与第五层的共同之处怕就是眼前这一摸一样的景致了罢。只不过,第五层的是个幻象,而这一层却真真就是这番布局。若是没有想到这点,定是要被困在这一层失了寻找出口的方向。说到出口,这一层是一片林子,那么就该是有蟒蛇出没。这个季节是蛟类换皮的时候,循着踪迹找定是没错。只是昨日寻了一大圈也没见着一张大点的蛇皮,叫他不免有些失望。离他给自己定的期限只剩了一半,他们还有四层要闯。那最后一层是个大圌麻烦,他委实不能在此之前浪费太多的时辰。想到此处,他起身将凤九塞·进了衣袖中。他是要去寻蟒,而凤九又明显是惧怕这一类动物的,还是将她收起来的好,别到时候真的叫巨蟒给吞了去……突然,紫衣尊神顿了身形,细细寻思了一番后便又将凤九从袖子中掏了出来。他收了仙障,翻手施了个诀法便消失在了林子里。
凤九醒来时,四面漆黑,伸爪不见五个指甲盖,周围一片死寂。她不安的跺了一跺,却发现脚下一片绵·软。这不是东华的袖子,凤九可以非常肯定。但她现在在何处?东华又在哪里?他不是答应过不会离开她的视线,可他眼下是去了哪里?难道他们睡着的时候梦游走散了?忽想起了脖子上的长命锁,凤九赶紧探了爪子去震它。不多时,这漆黑一片的地方突然开始猛烈地动·荡起来,惊得凤九失声尖·叫。这场被凤九定义为是地·震的动圌荡持续了很久,最终,黑·暗被一道寒光破开,光圌明重现天日,叫凤九睁不开眼睛。眼泪哗哗的往下淌,迎着光·明,她看见了一片紫色朝她走来。
“没想到你这只没用的小狐狸倒是派上了点用场!”
凤九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一看。这一看,便叫她再度失声尖·叫了起来。
她坐在一摊血红的肉上,周围都是血水,染的她一身的狐狸毛都黏在了皮上。眼前有一个巨大的洞,洞内也是一片鲜红,洞的顶端有着繁复的花纹,成暗褐色。再往远处一望,便见了洞的尽头,一张血盆大口和上头那双已是空洞的黑眼。
凤九晕了过去,她儿时的噩梦终究还是重演了。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28 19:56:00 +0800 CST  
狐狸@Akashiyui说若是有一天我写到了事因,叫我撒个花。咳咳,那现在我就来撒个花吧~
水沼泽的事情到26章暂时告一段落。第27章开始讲事因,也是本文最重要的转折。
撒完花楼楼便要去写第27章了,希望这一部分能写的顺利~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29 23:20:00 +0800 CST  
楼楼来了~今日来的不晚~
这一更是九层迷障第三层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周四更,将揭开这九层迷障的路数。虽然你们都不感兴趣,但是楼楼写到这一章写完才终是把这一部分给圆完满了。此生写的最烧脑的一段,没有之一。
这九层迷障究竟是个什么路数?大家要不要最后再猜一猜?
上一章说到东华拿小狐狸当诱饵,那么这章小狐狸会作何反击呢?
嗯~事实证明,无论东华怎么欺负她,她还是爱东华的。没打死他就算是爱他了~
敲黑板划重点,该划的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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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九层迷障之第三层


凤九是被冻醒的。
她醒来时正泡在水里,东华的大手托着她,就着块帕子在给她洗澡。受了过·度惊吓,此时泡着冷水还被个男人捧在手里洗澡,凤九的狐狸脑袋有些过于迟顿。她很安静,任由东华拿着他那块紫色的帕子在她敏·感的身·子上来回擦·拭。她还没被这么伺候过,即便是在凡间当妃子,她也是自己给自己洗澡的,从来没劳烦过她那个日理万机的帝王夫君。
东华洗的挺仔细,连尾间和耳后都没放过。虽然水挺冷,但凤九觉得自己被伺候的还挺舒服。她心安理得地闭了眼,片刻后她的身·子猛地一颤,一蹦三尺高,直接从东华的掌心跳进了水里。凤九真想淹死自己算了,东华居然给她洗澡,还洗的这般仔细。虽说在凡间做过两年的夫·妻,可也没干过这档子的事情。她呛了几口水,又扑棱了几下,东华才大手一撩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他拎着她的两条腿将她倒提着,呛进去的水陆续从她的口鼻处又流了出来。随后他被裹进了紫衣尊神的袍子里,抱在了臂弯中。
“你还下过俗世给君王当过妃子?”
凤九一愣,遂又想起了东华那上九流的读心术。她赶忙收了思绪,以防曝露更多。
“是借的凡人的身·子还是用的仙身?”
凤九没有回答他。东华也没有继续问。
紫衣尊神将她抱到岸边不远处的篝火边,用自己的袍子将她身上的水珠擦了个干。前头燃着温暖的火苗,不多久,凤九的狐狸毛就干透了。长长的狐尾围在身前,红毛根根蓬松着,更似一个毛球。一个指诀,凤九便幻回了人形。身形一下子变大这么多,原本就靠坐在火堆旁取暖的凤九差点就被窜出的火苗给点着了。她哀怨的瞪了东华一眼,却听那凉凉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说,
“绷着也是累。这样你也自在些。”
凤九知他指的是她故意收了思绪以防他偷·窥这件事,于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不能收了你那读心术?”
“不能。”
东华心安理得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条鱼叉在树枝上烤了起来。未见着食物时也没觉着饿,见着了才发现自己早已是饿的前后都贴在了一起。于是凤九的目光便不受控·制地盯着那条鱼。香气阵阵散开,她咽了口口水。
“你什么时候钓的鱼?”
“给你洗澡的时候。”
方才还饿的已是将洗澡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的凤九脸瞬间就红透了。她别过头去,决定在鱼烤好之前不理他。
“怎么,不开心?本君打完架还得给你洗澡,你不心存感激倒罢了,竟还跟我闹脾气?”
凤九觉得东华的厚·颜·无·耻和没脸没皮绝对是四海八荒无人能及,二十万年后的他都不见得能超越的了自己。
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凤九早已是饥肠辘辘。肚子饿,便就只得暂时忍气吞声落了下风。万分不情愿下,她终是开了口。
“鱼烤好了吗?能吃了吗?”
“本君有说是给你烤的?”
凤九哼了一声,气的别过头去不理他。于是,她便也就错过了篝火映衬下紫衣尊神那张难得的满是笑意的脸。
一块鱼肉递到了她跟前,凤九的身·体又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她一口咬了上去,吃的又快又马虎。
“就猜到你会吃成这样!”
凤九回了头,这才注意到东华在拆鱼骨头。回忆冷不丁地就袭来,叫凤九有些招架不住。在凡间那两年,每回御膳里有鱼时,陛下就会把鱼骨剔干净再把鱼肉夹进她的碗里。在此之前,凤九从没想过吃顿鱼也能是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不过给你拆点鱼刺罢了,也值得你哭成这样?”
凤九抬了手,待触及一片水泽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慌忙用袖子抹了抹。
“不必谢,本君只是怕扎死了头狐狸到时候回去交代起来有些麻烦。”
说话间,他又喂了她一块肉。
“我们这是在第三层了吗?”
“不错。”
凤九安了心,他们终于离出这个九层迷障更近了一步。遂想起了自己晕过去前东华说的那句话,
“你说我帮了你的忙是什么意思?”
将一大块处理干净的鱼肉塞·进她的嘴里,紫衣尊神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就是拿你做了回诱饵。”
凤九愣了一下。晕过去之前的景象呈在了灵台内。她儿时的噩梦,她此生唯一惧怕的东西,这少阳君居然就这么毫无愧色的整合了一下让她真真·实实亲身经历了一番。还真是水沼泽各科的学霸,神族的精英人才,东华紫府少阳君!她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祭出陶·铸砍上他几刀解解恨。若不是知道自己定是砍不过他,凤九还真是想要自不量力的试上一试。
紫衣尊神望着她巨变的脸色,有点儿无奈。
“这就又生气了?”见她气得脸色铁青,东华也只得放低了姿态又安慰了一句,“本君的天罡罩还罩着,能出什么事!”
凤九遂开始觉得东华这三十六万年人缘差还打光棍是绝对有理由的。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样不·要·脸的神仙呢!他拿她一头才三万多岁的小狐狸去喂那条看门巨蟒,他的良心就不会感到不安吗?
“你这副形容,是又在诽腹本君?”
凤九举起拳头,朝着他就是一拳。东华紫府少阳君自是不会被这么个幼仙给伤着,轻巧一闪便躲开了。
“敢公然袭·击本君,你人小胆子倒是挺大!”
凤九嗤之以鼻,她才不怕东华。横竖在这处也呆不了多久,不闹个鱼死网破都对不起他拿她来当诱饵!于是一粉一紫两个身影便在河岸边的郁郁草地上打了起来。粉色身影一味地攻,紫色身影闲庭信步地守。从日头正旺打到了落日余晖。最终,东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一个闪身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抓圌住她握着陶·铸的手。凤九愣了片刻,温热的吐息喷在了她的脖颈,叫她缩了一下。耳边响起了他低沉的嗓音,
“看好了!”
随后,她被带得在这草原上舞了起来。凤九从不知她的陶·铸剑也能有这般苍劲的剑气,又许是这股剑气是因东华而起。
“别分神!”
一股气浪扫过了绒绒长草,宛如一阵强风。待到一切归于平静时,已是暮色降临。
“看明白了吗?”
凤九目瞪口呆。这套剑法实在是太叫她震撼了,而更震撼的是,东华竟然亲自带着她来舞。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东华,在凡间也没有,太晨宫也没有。印象里东华只是抬抬手指头掐个诀法就能将所有事情搞定。即便那一年在锁妖塔里,卸·了周·身仙法肉·搏镇塔妖时,他都未有表现出这般的轻·松洒脱。这样的东华,怎能不叫那群·魔女们发了痴!晃了晃脑袋,凤九告诫自己要清·醒。方才东华虽然教了她一套剑法,但他拿她当诱饵这件事还没完。决不能叫他这样就蒙混过去,她白凤九也是有脾气的!凤九哼了一声,
“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左右本君是不会再教你第二遍。”紫衣尊神沉了一声,“狐族悟性果真差!”
才压下去几分的怒火又窜了上来,她抬剑便朝东华劈了过去,用的自然是他刚才教她的剑法。什么叫学以致用,营战学师傅可是有教过的!
他们一直打到了深夜,打的凤九很是尽兴。东华往那堆篝火里添了点柴火,遂又烤起了鱼。阵阵肉·香扑鼻,白日里才吃了几块肉·眼下已是消耗殆尽还倒贴了些身上肥膘的凤九已是饿的两眼昏花,遂也没心思去生东华的气。抱着膝盖取着暖,享受着东华的投喂还不用吐骨头,凤九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虽然东华拿她当诱饵,但好歹也算是带着她出了第四层,还给她洗了澡,教了她剑法,喂她吃鱼,想着想着,凤九觉得东华也没那么讨厌了。
“消气了?”
凤九点了点头。
“你不吃吗?”
喂着她的手顿了一顿,遂好似没发生什么似的继续着动作。
“你以为本君像你这般没用不经饿?”
凤九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他可不是一般的神仙,饿几天也不算个什么事。可是他是要打架的人啊,连着打了这么多场架,总是要有消耗的罢。接下去还要打好几场,不吃点怎么行呢!
“挑食是不对的!”
正不紧不慢挑着鱼刺的手又一顿,“本君并不讨厌吃鱼。”
“那你为何不吃?”
东华默了许久,随后将剔干净的鱼肉塞·进了她的嘴里,“先喂饱你这头贪吃的小狐狸再说。省的你总是诽腹本君虐·待你。”
“我吃饱了。”嘴里嚼着鱼肉,凤九含糊不清道,“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她索性起了身,朝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走去。打了一场架吃了顿好的,睡意便也就袭来了。不过她还不打算睡,东华不在身边总是叫她不安心。望着远处篝火前的紫色身影,凤九出了神。虽然心里还是挺气东华拿她作诱饵这件混账事,但她也明白东华断不会那她的性命开玩笑。无论是何时,东华都是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即便没有了那段记忆,东华还是这般袒护她。脸上掩不住的温暖笑意,她明白,东华待她向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这一晚,凤九依旧幻了原身与他相拥而眠。这一层不知为何竟如此平静安宁,让凤九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依旧还停留在第五层。月色朦胧,无风微凉。望着他清俊的眉眼,凤九不自禁地便抬起了爪子。出了这九层迷障后,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这般细细端详东华的睡脸了,也定不会再能靠在他的怀里。垂下眼帘,凤九觉得有些凄凉与不舍。再抬眼望向他时,便赫然发现了东华脸上的黑脚印。凤九有些慌,她不过是摸了摸东华的脸,怎就还留下了罪证……于是她抹了抹那处,原本只一个黑脚印变成了一大团黑色。爪子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凤九不知所措。若让东华知道自己糟蹋了他清俊的仪容,会不会被直接剥了狐狸皮拿来洗脸?思及至此,凤九横了横心,决定不惜代价毁灭证据。她凑了上去,探出软糯的舌·头开始舔东华脸上的那处脏污。舔·着舔·着,眼前便出现了双漂亮的眼睛,眼底映着星辰。凤九顿了嘴上的动作,四目相对,甚是尴尬。愣了半晌,她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爪子,擦了擦东华脸上的口水。遂赶紧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只希望东华以为她是半夜梦游脑子不清圌醒才轻薄了他,不要与她多计较。心惊胆战了一阵,周围无甚动静。凤九微启了半只眼睛,却正撞上东华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深邃,像东海的浩渺,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她赶紧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随后她感觉到温热的吐息贴上了她的耳朵,叫她不由的一颤。
“小狐狸,你是不是喜欢本君?”
凤九猛地睁开双眼,却见了眼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抡起爪子就朝他脸上呼了上去,却被紫衣尊神半道上握了住。他挑眉看着她,看得凤九浑身滚·烫。少阳君挺自恋也挺放得开啊!凤九故意诽腹了一番,遂抬起脚就朝他的胸口踹了去。东华松开了她的爪子,凤九顺势一个转身,背过身去不理他。片刻后,那只手又环了上来,揉了揉她的肚子,将她往背后的胸膛上带了带。
“你可知这一层为何这般太平?”
东华既然这么问了,于是凤九便也把心思转到了这个问题上。上一层有河流,有林子,有蟒蛇。迄今为止,除了河流外,她还未发现有与上一层相关的东西。但凤九觉得,问题的答·案应该不会是与那条河流有关,否则便也太容易叫人猜了些。从之前的那几层来看,缈落绝对没有如此好心给这一层安个这么简单的答圌案。从第五层开始便已是迷惑重重,而上一层若不是东华拿她当诱饵引出了看·守出口的那条巨蟒,他们未必能顺利找得到出口。那这一层又该如何才能出的去?她可不想再进一次长虫的肚子,光想想就叫她竖·起了一身狐狸毛掉了一地的疙瘩。
“罢了,明日再说罢……”
紫衣尊神扯过袍子将她盖了个严实。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0-31 19:24:00 +0800 CST  
承接上文,这一段主要就是揭开这九层迷障的路数。
这九层迷障的路数竟落得个无人关心的结局,楼楼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晋江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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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薄露的草原之上,袅袅青烟自熄灭的篝火顶端腾起。清冷的黎明时分,紫衣尊神已然坐起了身·子。他将怀中的红狐塞圌进了中衣的衣襟,遂披上了外袍收了仙障。
这里是九层迷障的第三层。而这处有何特别,又有什么等待着他们,出口又在何处?东华尚不明了。只一点他能肯定,这异样的宁静背后定是潜伏着危·机。是以,昨夜他并没有睡沉。苍何紧·握在手,他再次环视了下周围。还是这片草原,河流也是一尘不变的奔流着,仿佛他只是从上游的密林顺流而下到了下游的辽阔草原罢了。
有一件事情是凤九不知道的。在上一层,他拿她当诱饵引出了那条巨蟒后,他尾随着它来到了一处山洞。虽说蛇类穴居无可非议,但这处的山洞委实叫东华觉得眼熟。若当初他们在第七层择了相反的方向,会否便直接从第四层的这个出口而出?这一夜,东华断断续续地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本以为自己足够深思熟虑才在第七层择了那个方向,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第七层无非就是搏个概率罢了,而他择了反向,只能归功于头顶的那颗灾星了。复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依然熟睡的凤九,东华有些后悔。带她来之前确实该先替她算上一卦,兴许她头顶的灾星还不止一颗。这一趟,他委实是太疏忽了些。
既然这第七层能与第四层连着,那么这第三层兴许便也与某一层有着关系。思维突破局限,东华顿觉豁然开朗。他昨夜一直在思索第三层与第四层的关联,却未有想到也许这第三层关联的并非是第四层。
东华陷入了沉思。自第五层起,这条河便是一直存在,起初他还以为是缈落直接借了这九嶷山的地貌塑了这九层迷障。九嶷山有条山河自山顶苍梧之巅而下,落入山脚下的峡谷。可若这条河是那山河,他们在底层至第六层为何并未有看到?他复又想起了第六层的反向层。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即便是山顶,也断然不会是像底层那样的严寒。那处这般冷,定是与第六层相连。东华思维一顿,遂觉找到个关键点。所以那时凤九才会从第六层直接跌入了底层!而他们在前两层没见到河流,怕是被严寒冻住了,覆在皑皑积雪下才未叫他察觉。而第七层是山洞层,第六层又布着障雾,他们自然是见不到河流的。如此一来,这第三层若不是和第五层连着,便是与第八层连着。第八层是猛蛟之地,第五层是幻象层,想到这处,东华勾起了嘴角。他心中已有了答·案。抬脚朝着河流的方向而去,紫衣尊神闲庭信步。出了这一层便还剩两层罢了,时间还余下近一半,他可不赶时间。
衣襟里头传来了动静,紫衣尊神收了脚步低头去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晃了晃。被温热湿气挤·压黏在一起的红毛蓬松了开来。她的爪子抵着东华的心口,大大的耳朵竖着,四下张望。
“醒了?”
凤九打了个哈欠,爪子懒洋洋的蹭着他的胸口。抬起揉了揉眼睛,感知到了东华的心跳声后她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东华这是又把她揣在了衣襟里?比起他宽大的衣袖,这处的确是个舒服的多的地方。昨日同他打了一架,眼下竟是浑身酸痛。凤九将脑袋又缩了回去,决定继续装傻睡觉。
“你这般懒,若是日后嫁做人妇,你男人可真是倒了大霉。”
凤九嗤之以鼻,心道反正左右都不会嫁给你东华紫府少阳君,你管得着嘛!随后,周·身忽一冷,她被放在了地上。
“出来走走罢。”
无奈的垂着头,凤九只得迈了四条酸溜溜的狐狸腿。风在耳边轻吟,伴着腥鲜草息。此等宁静倒是许久未有过了。东华走的很慢,凤九便也就走的悠哉悠哉。在经历了半个多月的艰苦疲乏后,这样舒心的在河边散步倒是叫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当然,如果东华能抱着她散步,让她歇一歇四条狐狸腿,那就更舒服了。这一路,紫衣尊神都没有说话。凤九处于原身模样,也说不了话。一神一狐漫步河堤,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正午的时候,东华给她喂了个红薯。抱着她散了会儿步后便将她幻回了人形。苍何出鞘,与陶·铸切磋了一番。凤九不知东华为何要教她剑法,且连着教了两日,还没有重样。东华的剑法向来不外传,史册上亦有记载。自洪荒乱世至今,模仿他招式的侠士无数,却没有人能得他真传,亦没有能模仿出个囫囵来的。落日十分,两人终是收了剑。紫衣尊神翻手施诀,一条大鱼便活蹦乱跳地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将它抛向半空,苍何一阵舞动后,那条鱼便被处理干净了。凤九立在一旁目瞪口呆,遂又替苍何觉得憋屈。好好一把上古神剑,竟沦落成了菜刀的命运。篝火再次燃起,驱走了寒冷,带来了阵阵食物的香气。紫衣尊神将鱼肚上的肉全都拆下来给了她,凤九很是感动,感动的都快要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趟回去后便是大汇考了。”
凤九嚼着鱼肉点点头,遂生出了些惆怅。她落下了这么多堂课,这次大考定是要与少绾争垫底的次席了。
“其他的本君帮不了你。剑术一项上,你该是能过的了关。”
凤九顿悟,原来东华这两日与她过招是为了帮她过大汇考这一关。他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好心?凤九开始怀疑这两日的东华其实也是个幻象,是个假东华。
“拿你当诱饵的事情,还气吗?”
沉了沉,凤九摇了摇头。虽然当时是挺气,但她向来不是头记仇的狐狸。东华这两日待她挺好,还教了她剑术,她早就不气了。
紫衣尊神嗯了一声,“你们九尾狐族向来心眼小的很,你倒是个例外。”
“我们九尾狐族心眼才不小呢!”凤九撅了嘴,刚想生气,便意识到自己着了他的道。肩膀垂了下来,说话都没了底气。“你看出来了?”
“本君不瞎。”东华继续拆着鱼骨头,心不在焉。
“那你还看出了什么?”
“凤九,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瞒就能瞒得住的,总会露·出些马脚。有心之人自是能顺着蛛丝马迹将事实逐层曝露开。就如同这九层迷障。”紫衣尊神望着远处的幽幽夜色,声音悠远,“越是想要困住本君,本君就越是要破了它。”
凤九打了个哆嗦,遂觉得此时的东华有些叫人害怕。这也许就是年轻时候的东华存的一股傲气吧,不像在太晨宫中那般无欲无求。想来这便是真正的他,有着当天地共主的城府与霸气。
“你不用怕我,小狐狸。”说话间,他又喂了她一块鱼肉,“昨夜我问你,可知这一层为何如此太平。你想明白了吗?”
此时凤九依旧沉浸在对东华的崇拜与畏惧中,突然被问了这么个急转且考验脑力的问题,她一时懵了。
“罢了,想来以你那还没巴掌大的狐狸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的。”
他收拾了一下鱼,开始烤红薯。后头不知道还要在这九层迷障中困多少日,东华觉得有必要先存点干粮好喂饱这头小狐狸。
愣了半晌,凤九才终是想起来要怼他一怼。若是东华已经想明白了,他还坐在这处烤红薯作甚?早就该带她杀去下一层才是!
“你聪明,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
东华挑眉看了她一眼,简单的答了三个字,“第五层。”
才恢复灵台清明的红狐狸凤九又懵了。他们这是还被困在第五层?难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象?这缈落也太厉害了,竟能把东华耍的团团转!
“这一层与第五层有关联。”
“第五层?不该是第四层吗?”
紫衣尊神睨了她一眼,“就知道你笨!”
凤九撅了嘴。刚到这苍梧之巅时东华还晓得拐弯抹角的说他笨,不过才半个月的功夫,他就这般没遮没掩直接数落她了!若是这第三层与第五层有关联,那么关联的是什么呢?望了眼一望无际的宁静暗夜,凤九豁然开朗。这不就跟在第五层幻境中的情况一样!
“这一切都是幻象,对吗?”
东华唔了一声,“看来还没笨的无可救药。”
“你不数落我会死吗!”凤九哀怨道。
紫衣尊神想了想,“倒是不会,但是会无聊。”
凤九望天,天空繁星闪耀,皓月当空,怎就不砸下来砸死身边这个整日里捉弄她的神仙呢!
“再休整一晚,明早本君就带你出这第三层。”
“少阳君找到出口了?”
“无非就是在这条河里,有什么可找的。”
搞了半天还是与这条河有关。第四层与第三层之间也是有关联的嘛!她遂开始时怀疑他刚刚说的什么第五层是诓她的。
“你这形容,又是在诽腹本君?”
换上了一脸的阿谀奉承,凤九打着哈哈,“哪有,我是在心里夸你聪明呢!”
“这样最好。第二层与第八层关联,你该明白那处会有什么吧。”
第八层……凤九想了想,随即便是狠狠的一个哆嗦。第八层那些个密密麻麻的长虫她自是还有印象。可是东华怎知道这第二层关联的是第八层而不是第三层?凤九遂觉得也许东华依旧在吓唬她诓她。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02 19:26:00 +0800 CST  
中午给大家整理了一番,希望大家都能看明白请忽略楼主难看的字!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03 12:32:00 +0800 CST  
准时来更文,以下奉上第十四章,九层迷障的倒数第二层。
这一层的特殊性已经没什么悬念了,东华只要帅气的打架就行~
这一章大家有没有寻到什么重点呢?
晋江依旧同步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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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九层迷障之第二层


依旧是那条冰冷的河底,紫衣尊神用着同样的路数找寻着这第三层的出口。想着那几条已经打腻了的水蛟,东华委实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不多时,前方便果真又出现了水龙卷。东华朝着那处飞去,靠近一看才发现看门的竟不只一条。说的准确点,这一整柱的水龙卷其实便是无数条水蛟绞在一起。若是让衣袖中的那头小狐狸见着这个场面,不知她是会吓哭还是直接吓晕。想到这处,东华勾了嘴角,遂将衣袖扎的更紧了些。他已将天罡罩取回,这么多滑腻腻的水蛟,他可不想被随便哪一条咬上一口。
手执苍何便迎了上去,鲜血渐渐染红了周围的河水,一条又一条的残肢落入了河床。河底的淤泥浊了河水,将这条山河搅的浑浊不堪。衣袖轻挥,拢了幻术的出口便在眼前现了原貌。紫衣尊神负手而入,银色长发滴血未沾,紫色长袍分毫未湿。他从出口而出,便见到了迎面扑来的无数血盆大口。天罡罩瞬间撑起护体仙障,为东华抵挡了第一波的猛烈攻击。苍何以极快的速度挥出细碎的剑气,形成了一片寒光,将眼前的敌人撕的粉碎。满地狼藉,前方还密密麻麻蠕·动着数不清的长蛇。这一层,委实比他预料的还要艰难些。幸亏他在第三层已是摸清了这九层迷障真正的路数,也休整了三日,否则一上来便要面对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的确让他有些疲于防守。这一层,凤九是绝对不能出来的。他必须速战速决带她离开此处。持苍何的手紧了一紧,虽说要斩了数量如此多的蛇有些麻烦,这十几日与这类他最讨厌的生物打架也着实叫他心烦。但无论如何,头顶那颗灾星还悬着,且还要悬上个十多日,这一架即便他不想打也得打。衣袖中又传来了动静,东华听得她觉得闷,想出来透口气。若是在其他层,倒也无妨。放她出来遛上一遛,权且当是散步。但这一层若是将她放出来,估计没个几秒钟就连根狐狸毛都找不着了。
“外头一地的蛇,你还要出来?”
袖子里顿时安静了。
“你乖些,待本君收拾完这一地的蛇就带你去顶层放放风。”
凤九立刻手脚并用地抱住了她的小臂。方才她在他的衣袖中已经被甩的像头疯狐狸,还没喘上气,东华便告诉她又要接着打架。于是凤九抓的更紧了,被甩来甩去的日子真不好过,只希望别把昨儿夜里吃的那些鱼和红薯吐出来。
“你敢吐试试!”
凤九已经不能腾出只爪子来拍自己的脑门了。她扒拉在东华的手臂上,长长的狐尾绕了两圈半。随后,东华便带着她又开始挥舞。凤九庆幸他没有将她放在右边的袖子里,否则以东华挥苍何的速度,她铁定就要被甩的元神再次出窍。虽是在东华左边的袖子里,但日子也没好过多少。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凤九就觉得自己快抓不住了。身上出了汗,爪子上的肉垫也湿哒哒的,于是她要抓紧东华的胳膊就得更费力了。此时,她真是无比感谢剑术师傅叫她扎了一年的马步,虽然手脚已是酸胀的不得了,但她居然依旧还抓得住。缠着东华胳膊的尾巴紧了紧,凤九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唯恐一个不留神便失了手没了固定点。
“松一松你的尾巴,勒的本君手麻!”
凤九一怔,赶紧松了尾巴。这一松,腿上的力道没控·制好,竟也一并松了。一声尖·叫,凤九的半个身·子瞬间便被甩了出去。左右甩了好几下,凤九便就有些迷糊了。于是手上的力道也失了控,待她闻到锈味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望着东华腥红了一片的衣袖,凤九不知所措。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紫衣尊神稳了稳左手,“抓紧点,再掉下来本君可就不管你了!”
凤九有些犹豫。
“还不抓紧!”
她咬了咬牙,手脚并用地又把东华的胳膊抱了个严实。甩着甩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晕晕乎乎之际,突然腿上一阵刺疼。凤九遂觉得身·子有些轻飘,爪子也渐渐使不上力道。神思慢慢混沌了起来,不多久,她便没了知觉。
东华察觉到凤九从他的手臂上掉了下来,遂也觉得不对劲。可奈何现在四面都是蛇阵,实在没有办法停下来查看她。心里焦急,苍何劈出的力道也更狠了几分。招招剑式凌厉,血肉残肢横飞。两天一夜激战过后,东华终是扫了数不清的蛇来到了蛇阵的中心。那处盘着条巨蟒,竟是比他的身·子还要宽上一倍。凤九已是在他的衣袖中没有动静多时,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东华不敢耽搁,即刻向看门蟒发动袭·击。这蟒实在是长的大,光个蛇头就有半丈宽,若是被它随便咬着哪处,那定是进了它的肚子捞都捞不回来的结果。紫衣尊神欲绕至它的侧身,未料这巨蟒虽然身·子大倒也是灵活的很。他们对峙了一个多时辰,东华依旧躲不开他的蛇头。比苍何还要粗上几倍的黑色信子吐着,看得东华一阵厌恶。这样拖下去委实不是办法,袖中凤九的状况还不明,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思忖间,巨蟒突袭,紫衣尊神一个闪身堪堪躲过。巨蟒遂回过头张·开大嘴逐他而来。东华连退了好几步,一跃而起飞至半空。那条巨蟒也紧随其后,欲将他吞·入腹中。瞧这情形,硬扛倒也不是没有胜算。但若是如此,便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想着袖中的凤九,东华咬了咬牙。他突然停了下来,身后的巨蟒遂将他一口吞下。
有天罡罩罩着,东华自是不怕这巨蟒体·内的酸液,只是这处的味儿实在是叫人作呕。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出了第四层就给凤九洗澡。想到此处,他拍了拍袖底,里头依旧没有动静。这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得震耳的心跳声。他需要耐心地等一等,还没到苍何撒欢的时候。心跳声越来越嚣张,紫衣尊神握紧了手中的神剑,计算着时间点。突然,寒光一闪,头顶血流如柱,暗无天日的世界开始地动天摇。数道寒光接连从周·身散开,划破黑·暗。光·明撒了进来,剑气破开重重阻隔,紫衣尊神从中而出,稳稳立在断了七寸的巨蟒身侧。皮·开·肉·绽的残肢上,崩流着鲜血的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紫色的身影一跃,遂跨过了出口。
东华化了仙障,即刻解·开衣袖,凤九从里头滑了出来。她的腿上有血迹,东华拨·开她的毛发,便见了底下的两个牙印。他赶忙从墟鼎里取了颗清毒丹塞·进了她的嘴里。遂探了探她的心脉,虽有些紊乱,但暂时无碍性命。东华将她幻回人身,随即扶她坐起给她渡气,并分出些自身的仙泽来护她的心脉。他将她抱到水流边,掀起她的裙摆替她清洗伤口。凤九嘤嘤嘤的哼了几声,似是觉得疼。许是因为毒液的关系,凤九全身冰凉,止不住的抽·搐。东华脱了袍子,将她裹了个严实,遂紧搂怀中助她挺过这最难受的几个时辰。
这一夜,凤九过的异常痛苦。她出了好几身汗,湿圌透了里外的三层衣裳。东华给她喂了几次水以免她虚·脱,可她却是全都吐了出来。她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清·醒,说了好些个胡话。东华搂着她,生疏的安慰着。
“东华……”
“本君在,别怕。”
“我疼……”
凤九皱着眉头,连额间的凤羽花都暗淡了下来。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她喘了几口气,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目落了下来。
“帝君生,凤九便生。帝君死,凤九也绝不独活……”
紫衣尊神身形顿了顿。
“你不理我,是否是在介怀我与元贞之间的事情……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私情……”
“若你我今**在这里,老天总管不了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紫衣尊神又紧了紧臂弯,“没有那个帝君,你也不会死的。”
……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04 19:17:00 +0800 CST  
本来说这前半章少阳君吃醋吃的厉害,要更的时候才发现吃醋吃的猛的在后半章……不管了,先更一半再说,叫你们抓心挠肝的等后半章!
后半章是周四更好呢?还是周五更好呢?因为周六会放上这九层迷障的解读,也许有些仙友们并不感兴趣,所以如果放在周四更会不会太早了些?
依旧敲黑板划重点,大家好好划一划!这一章我可是放了个大大的线索出来!我觉得这个线索放出来,你们大概就能猜上个八·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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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九层迷障之顶层


凤九昏睡了三日,直到第四日中午方才转醒。软·软·绵绵的躺在东华的怀里,看着他那张黑到极点的脸,凤九猜自己是闯祸了。闯了祸,自然就得乖些。于是她很是体贴的先关怀了一下少阳君。
“你胳膊上的伤……”
“好的差不多了。”
东华的声音依旧那般清冷,似乎比往常还要更冷些。
“我又拖累你了……”
“还算有自知之明。”
身边响彻着隆隆水声,凤九循声望去,便见了那座气势磅礴的瀑布。袅袅水汽腾在半空,亦幻亦实,上头托着道彩虹,分外美丽。
“我们这是出了九层迷障了吗?”
“并没有。”东华捋了捋她的额发,“这是顶层。”
“这处倒不像是迷障幻境了。”
凤九虚白着脸喘了一口气。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九层迷障本就是借着此处的地势而造。”
紫衣尊神抱着她而起,入了身后的林子。不远处便是个冒着热气的池子,紫色身形轻轻一跃,银色皓发扬起。东华领着她一同入了池子。
“这处竟然还有温泉……”她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
“前八层有的东西,这层都有。”
凤九突然便紧张了起来,拽着他紫色衣袍的手更紧了几分。
“这个池子里没有蛇。”
他紧了紧怀抱,怀中因紧绷而不住颤·抖的身圌体终是平缓了下来。凤九靠在她的肩膀上,渐渐放松了身·子。回忆冷不丁的袭来,叫她有些吃不消。池子,对于她来说一直是个噩梦。
“怎么又哭了!”
凤九遂抹了抹眼睛,离开了他的怀抱。“没什么……”
“你再哭下去,若是脱了水,本君也救不了你。”
紫衣尊神起身欲离开,却叫凤九拽住了衣袍。
“这处本君已设了结界,你安心泡会儿暖暖身·子,我不走远。”
“东华……”
银发尊神止了脚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道谢。平静的脸上无波无澜,却是清冷依旧。
“此处有雾障,脚下陷阱诸多,切莫随意走动,更不能出这个结界。你在此歇息一下,本君去办点事,等会儿来接你。”
凤九没在水中,任由温暖包围着。其实东华多虑了,以她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委实走不了多远,估计连自个儿爬出这个池子都够呛。伏·在池边,凤九有些恍惚。这蛇毒委实有些厉害,叫她在过去几日受尽了折磨。虽是保住了小命,可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若是再这般下去,她便真是要在劫·难逃了。
东华这一去,去的挺久。凤九迷迷糊糊的浅睡了几段,醒来时却依旧未见他归来。他这是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凤九越想越焦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她艰难地从池子里爬了上来。从温暖的水里出来,凉风一袭,便叫她冻的直哆嗦。她仅着里衣和纱裙,抱着胳膊,缩着脖子,还光着脚。水珠从衣角滴落,渗进了脚边的泥土。她四处张望着,摇摇晃晃地朝前迈着步子。
“东华……”
她喊了一声。周围静无声,只回荡着她因害怕而颤圌抖着的声音。才走了没几步,脚下便是一软,她栽到了地上。咬了咬牙,挣扎着再爬起来,凤九继续朝前走。
一阵清风徐来,白檀香随至。一席紫衣兜头将她裹·住,紫衣尊神把她抱了起来。
“让你待在池子里,为何出来?本君的话你就这么不愿听?”
“你回来了,那就好……那就好……”
凤九靠在了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却是安心地合上了眼。她看起来有些疲惫,狼狈的模样叫人心疼的紧。
“你是在担心本君?”
东华将她放在就近的一颗树下,遂翻手施诀燃起了篝火。
“你去了这么久,这处又这么危险……”
“这点危险对本君来说算不得什么。”
凤九凄然一笑,遂抬手抓·住了他的一缕鬓发,泪水止不住的流。
“你每次都是这样,以为自己很厉害。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也不让人帮。受了伤自己养着,伤了心自己藏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东华皱了皱眉,遂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的确挺烫。
“病的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凤九抓·住了他的手拽到了心口,“帝君,九儿并不怕死。只是怕这一死,便再也没人会疼你了。怕这一死,你便……”
“有本君在,你死不了!”紫衣尊神抽·了手,将篝火再燃的旺些。
“大战擎苍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红红火苗映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她终是睡着了,脸颊上还有泪痕。东华抱着她,望着她,若有所思。


随后的几日,东华一直留在结界里未有出去办事。凤九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安心调养身·子,她亦不愿意拖累东华。这几日东华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估摸·着定是因为她身·子太弱让他在这顶层凭白困了这么多些天的缘故。心虚说话便也没有底气,于是凤九索性便闭了嘴。
这几日东华经常躺在树杈上看佛·经,一看便是好几个时辰,难怪他的佛理好到变·态的程度,也难怪后来佛·陀爷爷把这么多的佛·经送到太晨宫里让帝君帮着校对。凤九边打坐调息边想着心事。也不知何时才能出的去,想到这处,凤九颓然一叹。遂感慨自己的确太弱了些,弱到被条蛇咬都能差点丢·了性命。
“调息的时候不专心容易走火入魔。”
头顶飘来凉凉声音,凤九收了心思,只得专注一事。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又是好几日。凤九已是恢复了些许,也终是能自己走动走动。算算日子,来这苍梧之巅已有近一个月了。不知水沼泽里头有没有发现他们失踪了这么久。凤九遂有些担心,少绾和爷爷定是要着急了吧!说不定现在连姥姥都被惊动了。待他们回去,还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桩事情。思及至此,凤九觉得有些心烦。
这一夜,她与东华探讨了一下她的担忧。东华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便叫她更心烦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地一个月,若是不能找个完美的说词,那便是跳一百回往生海都洗不清了。她还要在水沼泽学本事,这可叫她如何才能踏实过往后的日子!她缠着东华叫他想法子,最后紫衣尊神一个指诀便将她幻回了狐形。
为何突然把我化作原身?
“你太吵了。”
东华解决问题还真是果断利落。若是他也能这样去解决即将面·临的那个尴尬问题,那她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费口舌作甚。水沼泽这么多张嘴,你也不嫌累!”
凤九在他的怀里龇牙咧嘴挣扎了几下,遂被他索性直接塞·进了衣襟里。这一个月,东华揣她倒是揣的越来越顺手了。也不知回了水沼泽后,能不能叫他改掉这个陋习。
这一夜,东华便就这样很是习惯地抱着她入了眠。
睡到半夜,风·云·突·变,狂风四作,似要将这结界摧毁。紫衣尊神睁了眼,警觉周遭起了变化。凤九也被惊醒,从他的衣襟里探出脑袋。东华将她拎了出来夹在小臂上防止她栽到地上。凤九躲在他的臂弯里叫了几声,引得东华揉了揉她的身·子。起身穿上外袍,他将凤九直接塞·进了衣袖。周围的树都折了腰,树叶漫天飞舞。月亮藏到了黑云背后,似也在躲避着什么祸事。东华的步子依旧很慢。他踱到结界边缘,那处有个黑影,风卷起了她纤长的青丝,宛若深潭中游走的蛟。东华隐隐看到那张狰狞的脸上扯了一丝笑意,那是嘲笑,亦是挑衅。负手而立,紫衣尊神回以冷笑。两人相对而立,仅隔一层结界。黑云散去,皎白明月再度照亮了这片林子。狂风停歇,只留光秃枝丫和遍地狼藉。袖中传来了叫唤,东华将手伸进了衣袖中轻柔的安抚着。
“莫怕,只是起了一阵妖风罢了。”
他感觉到凤九软糯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又蹭了蹭他的手背。东华勾起了嘴角,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本君的手可不是红薯,啃不得。”说着他便将她掏了出来,“饿了?”
凤九伏·在他的臂弯中一愣,她不过是想让东华放她出来,顺便告诉她一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罢了。
“本君曾经告诉过你,前面几层有的东西,这一层都有。”
凤九仔细想了一下。严寒,猛蛟,黑·暗,反向,幻境,水,林子,山洞,陷阱……没说过还有妖风啊!
“还记得第二层吗?”
她点了点头,但依旧理不清头绪来。
“你被人盯上了,小狐狸。”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07 19:51: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这九层迷障顶层的事!
这更酸,是真酸,酸的不得了!
这更结束后,九层迷障部分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大家究竟搞清楚了这九层迷障的路数没有?周六会上一篇九层迷障的解读,虽然大家可能没兴趣,但是楼楼写的时候可是死光了脑细胞,总得把当时想的、构思的全都交代一下。
晋江同步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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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人盯上了,小狐狸。”
凤九叫了几声,遂又被揉了揉头顶。
“怕什么,难道本君还不能护得你周全?”
凤九靠在他的臂弯中安静了下来。东华向来都是护着她的,即便把她送进巨蟒的肚子里,也没让她缺胳膊少腿。可是她究竟是被谁给盯上了?想着这一个月的遭遇,凤九顿悟。这处除了她与东华,也就只一个缈落罢了。她自然是被缈落给盯上了。但那缈落盯她一头还没长开的狐狸干嘛!风餐露宿了一个月,她身上也拆不出几两肉来。
“你这又是在诽腹本君虐圌待你?”
凤九心虚的抬起头,给了她一个讨好的笑脸。紫衣尊神睨了她一眼,开始往回走。凤九继续着方才的思路,琢磨自己为何会被那妖女盯上。遂想起了他们初到苍梧之巅时缈落的那一席酸话。这一个月东华一直护着她,喂她,抱她,还同她睡在一处,定是叫那妖女以为东华对她的确有·意思。女人嘛,妒性最烈。情敌相见更是分外眼红,必是要杀个你死我活,就跟少绾与瑶光那般。凤九觉得自己挺怨,明明她与东华什么情什么爱都没有,却莫名的就被人拿这个当借口来灭她的口。想到这处,她哀怨的抬头望了望东华,却正对上他那张好似被冰霜打过的脸。此时他的眸子里涌动着暗流,似是要吞没她。凤九缩了缩脖子,不就是诽腹他使了坏将她带到这处让她陷入麻烦嘛,也值得他一副要将她活剥生吞的形容。这男人心眼小起来还真是没她们女人什么事了。叹了一口气,凤九决定再睡会儿。刚刚半夜被惊醒,着实扰了她的好梦,这番再睡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好的梦了,叫她怪想念的。
“你刚才作了什么好梦?”
凤九没搭理他,闭上眼睛养瞌睡。
“是梦到了帝君还是陛下,亦或是元贞?”
身形一顿,凤九有些惊讶。莫非她梦里又说了胡话?将脑袋埋进他的臂弯中,凤九有些慌,她该要如何解释呢……爪子蹂·躏着东华的袍子,凤九很是为难。
尴尬的静默后,清冷的声音又响起,
“罢了,等出了这九层迷障再说罢。”
谢天谢地,东华没有再逼问她。剩下的后半夜,凤九翻来覆去,终是没能再睡着。而紫衣尊神闭着眼睛,竟也是无法入眠。
清晨的薄露尚未散去,银发的尊神便收了结界。茂·密的林子里只这一处是光秃一片,显得格外扎眼。他带着凤九去了瀑布底端,并在那处将她纳入了衣袖。今日,他便要作个了断出了这九层迷障。飞身入了瀑布水帘后的山洞,东华背了身面向水幕,那处果真立着个身着玫红色衣裳的妖·艳女子。
“还真是什么都障不了尊座的眼。”
“雕虫小技。”
“前几日·你同我打架打到一半便急急离开,本公主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不想只是你那心肝儿娇·娘子寻不到你哭哭啼啼罢了。尊座竟为了这个女子弃了与我的战局,还真是叫我伤心。”
躲在东华衣袖中的凤九这才明白那日东华是去了何处办的何事。想着自己坏了东华的战局,她有些内疚。
“本君平日里宠她惯了一不小心便把她宠坏了,她这性子怕是这辈子也改不了。本君也没甚其他法子,只好继续这么宠下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本君的这个女人,你怕是也活不到今日。”
凤九狠狠打了个哆嗦。东华的这席话连她都没耳听!况且,她什么时候成了东华的女人?遂恍然大悟,东华这是拿她来激缈落呢!他还真是做戏做全·套,这一个月来都演的滴水不漏。
缈落磨了磨牙,“不如把躲在你衣袖中的女人放出来,本公主也好谢谢她。”
“昨夜折腾的太累,还睡着。衣·衫·不·整仪容不齐也不方便出来见人。”
凤九和缈落身形皆是一颤。
凤九没想到东华竟能如此不·要·脸,缈落也没想到东华竟是如此厚脸皮。再看看当事人,却是一副无关痛痒无甚所谓的模样。凤九颓然倒在他的衣袖里,悼圌念自己的清·白。
“羞什么,左右出去时只有你我二人,这事情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凤九一愣,东华这是要灭了那缈落的意思?遂在心中一阵唏嘘,追个男人把自己性命都丢圌了,委实是个亏本买卖。
只见缈落脸色白了白,“你看出来了?”
紫衣尊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本想教训教训你便算了。不曾想你竟是如此执迷不悟,以身设了这个阵法。叫本君想饶你一命都不行。”
“少阳君这当真是要杀了我的意思?”
“不杀了你本君怎能出的去?”
凤九猜了个大概,看来这一层的看门蛟便是这缈落了。
“我可是妖族的公主。”
“那又如何?”
缈落的脸色很是难看。一个月前东华就把她伤的不轻,她调息了这么久,才缓了些过来。本想困住他,与他在此处永生永世纠缠下去,不料这么快就被他识破了阵法寻到了出去的办法。望着他袖中的那个女人,缈落妒红了眼。当初若不是见着东华如此亲·密的搂着她,她也未必会真的下了狠开启这九层迷障阵法。这几层下来不但没要了那女人的命,反倒是叫东华百般呵护怜惜她。而她一堂堂的妖族公主,耗尽修为遍体鳞伤却得不到他的一丝怜爱。她凭什么要败在这个女人手下,她又何德何能!她爱了东华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要落到这般下场,她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你若杀我,我父君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你们妖族先违了誓言,踏入了神族的领地。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都是你们神族的人,你以为我父君会信?”
“那凤凰可是魔族之人。”紫衣尊神更正了她的说词,“况且这九嶷山是神族的地盘,你死在这处,委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诚然你约架的时候考虑的挺周到,知道若是这地点择在了妖族的地盘本君是断不会应架的。但是你在这神族的仙山上设了这么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阵法,也实在是太不聪明了。”
缈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叫她这么快就死在这处,她怎能甘心。况且,东华当真会杀她?她依旧不信!她认识他近十万年,东华从未动过杀她的念头。若不是那女人,东华怎会对她如此绝情。若不是那女人,她便能和东华永远困在此处。那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东华的衣袖,似要将那一处焚烧殆尽。
“奉·劝你一句,别打她主意。这一个月你已是将她伤的不轻,叫本君很是心疼。你若再敢动她一根头发,就休要怪本君不客气。”
缈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发了狠,“左右都是个死,你又能奈我何?”
“本君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也能叫你死的痛苦些。”
“可惜本公主向来就不是个省事的,还就想看看若是我宰了她会叫你少阳君如何来收拾我。”
“听折颜说蛇筋蛇胆是滋补良方。本君的女人近日身·子虚,正好需要补补。”
凤九又是一个哆嗦,缈落炖出来蛇汤太补,她这三万多岁修为薄浅的幼仙可受不住。
东华瞧了瞧衣袖安慰道,“不用炖汤,让折颜给你炼一丸丹药,你闭眼吞了便是!”
缈落气的直发·抖。她还活着呢,这两个神仙居然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吃她了,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皆说神仙菩萨心肠,都他娘的是白瞎了眼,胡说八道!
凤九默默的舔·了·舔爪子,很是为难。心想要是吃了缈落,不知道会不会被妖尊抓去剥了狐狸皮涮锅。
紫衣尊神很是善解人意,继续宽慰道,“有本君在,没人能动的了你。你放宽心吃便是!”
无·毛的缈落彻底炸了毛,这两个神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遂祭出红绫便杀了上去,孤注一掷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前一刻还在与衣袖里的狐狸聊天的紫衣尊神,下一秒便已是苍何·在手反手挡了来袭的红绫。那缈落竟还就直奔着他的衣袖来,真是让东华想给她个痛快都不行。一招之后,他便已是由守转攻。虽东华着实有些低估她,但这缈落耗损如此多造了这九层迷障的阵法来暗算他,此时不过剩个三万余栽的修为,怎可能会是东华的对手。手腕带动着苍何轻巧的避开了她的要害,在她的身·子上留下了数道无关紧要的伤口。才不一会儿的功夫,缈落便已是血流如柱。
“我父君不会放过你们神族的!”
大限将至,蛇身女妖依旧维持着一股叫人瞧着非常不顺眼的傲气。
“本君在水沼泽恭候!”紫衣尊神举起了手中的苍何。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妖族的公主!东华,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等着……”
一道寒光破开了她的七寸,苍何轻轻一挑,蛇胆与蛇筋便已是在东华的掌中。洞中掀起了一股气浪,紫衣尊神屹立其中,不为所动。脚下猛的一震,气浪四散而开,遂消散无踪。面前水帘变成了冰冷石壁,身后却传来了喧闹水声。从瀑布后一跃而出,东华缓缓落在了山石上。她将凤九放了出来,遂幻回了人形。
“看!这才是九嶷山真正的飞流瀑布。”
循声望去,一道彩虹映入眼底。飞流千尺,溅起滔天水浪,似银河落入了九天带出了茫茫星辰。凤九望着眼前的壮观景色不禁赞叹。原来这才是瀑布的原貌,那顶层幻境中的委实太寒酸了些!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09 19:58:00 +0800 CST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在剁手,估计也没几个人来楼楼这里玩了。既然人不多,那么楼楼就给大家插播个九层迷障解读吧!
下周开始每周三更,二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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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九层迷障


九层迷障部分更完后,许多读者反应依旧看的不甚明白。那么我便来详细说一说这迷障阵法的始末关联。因是做正文的剖析,是以我便也不讲究甚信达雅了。
先从这部分故事刚开始的时候说起。这九层迷障刚开启时,东华已是落了进去。他在顶层,但周围依旧是苍梧之巅的景色。为什么呢?归结于幻象。
第十五章九层迷障顶层时,我写道,
“之前几层有的,这一层都有。”
是以,幻境在顶层也是存在的。
初入顶层时,东华施了分宙术加了道定位诀,才晓得自己着了缈落的道,遂开始寻小狐狸。凤九修为薄浅,若连东华都被算计诓入了九层迷障,那么凤九定是不知道落入了第几层里头。战缈落前,东华在她的脖子上挂了个摘不掉的长命锁,这个法·器有定位功能。东华顺着长命锁的指引寻到了凤九。他下到第六层,用的是最直接的办法——闭眼瞎走。
由此可见,九层迷障处处是陷阱,同时通着下一层和关键层。这是最具迷惑性的,若是连层数都分不清,那么梳理层与层之间的关系便无从下手。毕竟不是每个神仙都有东华紫府少阳君那样的本事,会分宙术来判定目前的层数。若是修为不够法·力不精像凤九那样,便很容易一落便不知道落入到多少层,然后困在里头再也出不来。
值得庆幸的是东华打架前给凤九罩了个挺厉害的仙障,更幸圌运的是没心没肺的凤九在仙障里头睡着了。是以,凤九才没有落到最底层,也没有被蛇虫伤着。只可惜凤九毕竟年轻,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险恶环境。更没有·意识到她所处的第六层是个反向层。
为何东华没有告诉她他们目前身处的险境?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摊手,这就是东华,没办法……)
然后,凤九没走了几步便就倒了霉。她这一落,便凑巧直接落到了关联层底层。其实这是我给出的六、九层关联的第一条明确线索。
凤九这么一落,让东华意识到若是不把话讲清楚,那么这头母狐狸定是连个防备之心都没有。他可不想疲于捞她。于是,东华当即便在底层告诉了凤九这九层迷障之事。
九层迷障每一层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连着上一层,一个是连着关联层。
在底层时,东华对这九层迷障的路数还没什么概念。但他晓得定是有出口连通,所以他便开始找出口。
东华以他高深莫测的修为法圌力辨别出了第六层是个反向层,那么他为何辨别不出第九层也是个反向层?因为第九层没有天地倒置这么个明显的线索。东华选择朝着寒潮来袭的方向走,是因为这层很冷,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往更冷的地方去。东华认为既然缈落暗算了她,定就是为了要困住他。是以东华才认为出口在极寒之处。至于那片极寒之地的海,实则是反向的又一个线索。它本该冰冻,却未有。所以东华下意识便认定出口在这不正常的海里。
底层关联第六层的另外一个线索其实便是严寒。我在第四章的时候写道,
“盛夏时节,外头炎热。”
这句其实是个伏笔,也是个埋的很早的线索。此时既然是盛夏,那么九嶷山也不该冷成这样。因此,六、九关联这一点,其实在伊始便就给出了很多的线索。
可惜东华当时还没意识到温度的问题,也没有·意识到层与层之间的关联问题。
然后,他们来到了第八层。第八层也很冷,东华遂开始觉查到底层与这一层应该是有关联的。而他能找到的唯一关联便是冷,这是九层迷障出现的第一个关联性上的迷惑,意图将东华引入错误的认知。第八层还有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蛇多,这是为第二层的蛇阵和相互间的关联埋线索,也是为第七层中·出现的第二个关联性上的迷惑打好铺垫。
随后紧接着便是第七层的山洞。第七层伊始,我写道,
“周围有些什么东华大致是知道到的。”
这句话比较隐晦,但是山洞中有蛇这个常识想必大家都清楚。想着底层和第八层的冷(他朝寒潮的方位走,找到了底层的出口。),又想着第八层和这一层的蛇(他与蛇打架时发现了第八层的出口。),东华便下了结论,觉得层与层之间的关联便是上下两层间的共同点。也是寻找出口的关键线索。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在了找关键点上。东华是到过第六层的,也知道第六层有雾障且是个反向层。山洞中定是不可能有雾障,那便只剩了个反向。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想多了,走歪了。
若是走了凤九指的方向,他会否直接上到第四层?我在这一章提到了妖族的摄心术和缈落能移动出口之说,其实只是瞎说罢了,目的是为了让读者顺着少阳君的思路走。这一层,即便东华从第四层的出口而出,因着他对这九层迷障的错误认知,加之对第五层和第三层的一无所知,就算他用分宙术探知那是第四层,也会叫他迷失了寻找出口的关联线索。
回到第六层,我写道,
“既然地上能冒出这么多雨,怕是下一层便是与水有关了吧。”
这一句也是个误导。虽然第五层确实与水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正真的关联却是幻象(也就是障目的雾障)。
去到第五层时,起初东华的确以为关联是水。入了林子发现异样后才意识到关联是幻象。是以,如果没有去过第五层,东华很可能就会认为第五层和第六层的关联是水。而迷失了第五层与第四层的一个共同点——水(河)。虽然出口的确是在水里,但却让他在错误的认知上越走越远。后面在第三层时便也就无法与第五层联·系起来。
第四层时,我写道,
“他领着凤九往回走时并非已是完全确定了那条河的真圌实性,他不过是赌了一把罢了。”
这里我承认了第五层东华去河里寻出口不过是赌了一把。东华做这个猜想并非毫无根据。因他想起了九嶷山的地貌。我在第五章曾花了些笔墨描绘了下九嶷山的山河走势,便是埋了线索。
从底层以来,每一层都有看门蟒。而在第五层的一开始,我就写道东华上岸后河里浮起了具蛇的尸身。看门妖怪能跨层,这个情况在前几章都没有出现过。所以东华认为那条河也许是真的,因为九嶷山的确有那么条山河。第六层天地倒置,凤九看似往下落入底层,但实则因是反向,她去了山顶。由此,东华意识到自己在一路向下。是以,他在寻河中·出口时才会顺着下游的方向简单粗·暴的劈上一剑。
在第四层的时候,东华依旧认为这九层迷障是一层连着一层的上下关联关系。所以他在认定了第四层和第五层的关联是相同的景致后,便有点没了方向。但前面几层的经验告诉他要找蛇,所以他便去找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于是便拿凤九做了诱饵。后来便跟着巨蟒到了山洞,也就是与第七层连着的那个出口。此时他才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可能错了。
第三层时,我写了两句迷惑性极强的话,
“他拿她一头才三万多岁的小狐狸去喂那条看门巨蟒,他的良心就不会感到不安吗?”;“从第五层开始便已是迷惑重重,而上一层若不是东华拿她当诱饵引出了看·守出口的那条巨蟒,他们未必能顺利找得到出口。”
若是看文的时候没有搞清楚这九层迷障的真·实关联,定会以为那条巨蟒便是第四层的看门妖怪。其实不然。那么第四层通到第三层的出口究竟在何处?我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写。但是第三层一开始,我便写了东华洗狐狸这一幕。是以,这个出口实则还是在那条河里。东华并不是从山洞出的第四层,那条巨蟒也并不是第四层看门妖怪。那条蛇的作用只不过是我用来引出这个山洞,让东华怀疑自己的认知,然后慢慢解·开这九层迷障真正的路数罢了。这一点,相信误导了很多读者。
到了第三层,东华能找到的共同点便还是那条河。就连凤九都认为出口不会这么简单在河里,东华就更不会这么认为了。因着此时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九层迷障认知有误,他便更不会这么轻易的认为第四层和第三层有关联,且关联是河。寻思了一夜,最终因为那山洞,东华终于意识到这九层迷障并非是上下层的关联,而是有特殊的关联。
第九层关联第六层,共同点为反向。证据是:夏季的严寒,严寒中未冰冻的海,以及直接从第六层落入底层的凤九。
第七层关联第四层,共同点为山洞。所以第七层原本被认为是反向的论断便不成·立。在第七层时,我也借了凤九之口表达了东华的推断有些牵强这一点,便是提示读者不要一味相信东华的论断。
在第七层时,我写道,
“除了第六层和顶层他已是知悉外,其余四层皆还是个迷。而顶层是个麻烦,想来定会多花上些日子。”
这也是一个伏笔,说明东华知道顶层有什么。是以,他便判断出顶层是个麻烦的大集·合。顶层的事情稍后再做分析。
那么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只有二、三、五、八这四层。
第三层很安静,与第五层他经历过的幻象一样。东华在思维突破局限后几乎立刻便将这两层连在了一起。
那么,第五层关联第三层,共同点为幻象。
剩下的也只能是第八层关联第二层。第八层如此多的蛇,再加上看门妖怪是这九层迷障中绝无仅有的九头蟒,这第二层的共同点是蛇的几率就非常大了。
东华是在第三层才将这九层迷障的实质完全搞清楚,那么关联层的出口对于他来说便已是一无是处,他不可能回到第五层去。剩下的路也只有找通往第二层的出口。
五、四、三,这三层都有河,且三、五是幻象,而四、五的景致又一样。这是另外一层迷惑,叫人很容易误以为一直在第五层转悠。很多读者也的确是着了道,看的疑惑重重。就连凤九都认为东华依旧是在诓她。
既然都是幻象层,那么出口便只能是在唯一真·实的那条河里,所以出口依然在河里。若是没搞清楚真·实的路数,那么东华便不会取回天罡罩。如此一来,即便东华依旧找到了第三层的出口,他们一入第二层就要毫无防备的面对密密麻麻的蛇和猛烈的攻击。东华休整了三日便是为了这一架,可想而知有多艰苦。
第二层的蛇阵便证实了东华关于关联层新的认知。而凤九中了蛇毒并没有殃及性命,由此可见缈落设局只是为了困住东华,并非要取他性命。
顶层,是各种特征汇聚的一层。首先说到了瀑布;然后是林子(第四层);随后是温泉(第八层);蛇(第八层,第二层);陷阱(第六层);进入瀑布后东华转身面向水幕,缈落立在那里(幻象,第三层,第五层);斩杀缈落后,水幕变成了石壁,石壁变成了水幕(反向,第六层,第九层);从瀑布而出便是出了九层迷障,瀑布现了原貌(幻象破灭,迷障阵俱破。)
至于缈落为何会设了这个耗损极大的阵法暗算东华,却最终变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让东华与凤九在迷障中处了一个月处出了感情?缈落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初到底层时我便说明了这九层迷障阵法是妖族一个厉害的独门阵法,能出的来的寥寥无几。而凤九一开始便与东华走散了,若不是东华给她罩了个厉害的仙障,还给了她长命锁使他能及时寻到她,要不了多久凤九也就成了头死狐狸。
缈落的确低估了东华,而东华也低估了缈落。缈落设了这个局,为了困住东华。因为这样一来,她便能与他在一处。她留了后手。是以,才会有后头发生的那些个事情。所以缈落这个局是精心设计好的,且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然这最坏的打算并不是她希望发生的,真的发生也让她始料未及……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11 20:34:00 +0800 CST  
今日给大家加一更,算是周末福利吧~
在结束了烧脑的九层迷障事件后,真正的故事将要开启。嗯,你们没看错,九层迷障并不算故事的主体部分,也就是为了让东凤培养培养感情,顺便再挖点坑为后头发生的那些事情埋下伏笔。
东凤去了九嶷山玩了一个月,那么这一个月水沼泽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后面几章会断断续续的说到。
还记得东华揣着凤九去九嶷山之前丢下的那颗雷吗?嗯,接下来我们的墨渊上神就要开始头疼了~
第十六章分两次更完,以下奉上前半部分。祝各位仙友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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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归天命


这一个月,水沼泽发生了桩大事,惊动了九重天。父神母神来了神宫,后来墨渊还因此回了趟九重天。
这件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自那一日父神嫡子墨渊的那一声绾儿之后,神宫里便炸了锅。姑娘们哭天喊地悲痛欲绝,就差没有一根白绫悬到屋梁上来个一了百了。这些个姑娘里头,最冷静的要属瑶光。她提着宣和便找少绾决斗去了。
此时,天地间的第一只母凤凰正处于魔生低谷,闭门不出,连奉行都拒之门外。奉行扒拉着房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劝的自己都有点神·经兮兮。
墨渊立在房门口背着胳膊很是伤神,他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也不晓得还能说什么,更不晓得说哪句话能叫少绾消气。东斋姑娘们的厢房院落门口已是热闹了起来,公子少爷们是来看热闹的,小·姐姑娘们是来看看事情有无转机的。墨渊涨红了脸,他随父神也上过几次战场,但眼下这样的阵仗他还没见过。他复又拍了拍门,压低了声音对里头的少绾说,
“都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把门开开,别叫人看了笑话去。”
少绾本就生墨渊的气,听了这一句便更是气。他跟瑶光要成亲,连东华都知道了,定是已经传遍了九重天,说不定父神母神都开始张罗喜宴之事了呢!往后这水沼泽里的神仙还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她!
半响里头都没有什么动静,墨渊也有些着急。
“绾儿,你说句话,好叫我安心。”
少绾蒙着被子继续不理他。墨渊让她如此糟心,凭什么她要让他得个安心!
“祖·宗,你可千万别干什么混账事!”
努了努嘴,少绾很是憋屈。她又没揍谁,待在自己房间里头哭一哭也不算是什么混账事吧!不过,如果墨渊再在她门口唠唠叨叨,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亮拳头揍他一顿解解气。
“你就这般不愿见我?”自尊心挺强的父神嫡子默了默,“你若不愿见我,我走便是了。”
随后,外头的喧闹声停歇。少绾更郁闷了,这木头不会真走了吧。她掀起了棉被,竖·起耳朵非常仔细地捕捉着外头的声音,果真是静悄悄的。本来还期待墨渊能爷们一点破·门·而·入哄哄她的凤凰彻底伤心了。想着自己哭一回也挺不容易,自然是不能浪费的。这可是好东西,说不定哪天便能派上用场。于是她捞了个铜盆便不管不顾地开始哭起来,凤凰泪珠一颗颗的落下,砸在铜盆里头哐哐作响。哭着哭着,外头就又热闹了起来。少绾以为是墨渊回来了,一高兴便将铜盆放到一边。正欲起身,门便被一脚踹了开。少绾哭的两眼通红,抬头一看,逆光闯进来的哪里是那不开窍的木头!少绾本就挺气,冤家路窄见了瑶光就更气。好死不死,她闯进来还提着剑,明显就是要寻她打架的意思。抢了她的男人不作数,还要来她的房间里显摆挑衅!原本还颓自伤心的凤凰突然来了精神,她正好一肚子气没地儿撒,来的可正是时候!于是,时隔春秋十几,南斋的武备场又迎来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同一个地点,同样的对决双方,为的还是同一桩事情。少爷公子们依旧是来看热闹的,而小·姐姑娘们则变成了来看笑话。才回了自己的厢房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墨渊便又急急朝着南斋掐了仙遁诀。遂心里一阵纳闷,今日究竟是撞了什么邪,竟接连遇上这等莫名其妙的事情。思忖间,另一只凤凰也赶了来。所有人都到齐,唯独缺了那个紫衣裳的神仙。
“没人通知东华吗?”折颜有些意外。
“你们谁见到九丫头没有?”白止也跑了过来,“一天都不见影子了!”
“你操什么心!先坐下来看看这场热闹,千载难逢啊!”
白止朝着武备场复又一望,不就是两个姑娘决斗嘛。十几年·前才见过,哪有折颜说的那般稀罕!
“墨渊,你又怎么惹到这两位姑娘了?这才太平了多久,就又打起来了!”凤凰似笑非笑,调侃之意人尽皆知。
父神嫡子沉了口气,没理他。他上了武备场便拽住了少绾要拉她走。
“你放开我!祖·宗我要揍她,你别拦着!”
“墨渊,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瑶光也是强·硬的很。
瑶光他不便多说,毕竟是父神托付给他照顾的。但手里这只正在同他犟的蛮横小凤凰他却是可以说上一说。
“少绾!”
“干嘛!”
“不嫌丢人?”
“反正丢***子还在后头,怕什么!”
一向沉稳冷静的父神嫡子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极少动怒,更是极少在大庭广众下动怒。他克制着自己,声音也沉了几分。
“我都解释过了,我没有要成亲。”
“我不信!东华说的有模有样,连新娘子人选都定好了,你还要骗我!”
“墨渊,你要成亲?”瑶光一怔,遂声音有些颤·抖,“同谁?”
一个少绾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父神嫡子委实没有心思再多顾及个瑶光。他反手一劈,少绾便晕在了他的怀里。也顾不得周围一阵的倒抽气身,墨渊扛起怀中的红衣女子便下了武备场朝东斋去。
据说那日魔族始祖神的厢房里叮呤咣啷很是热闹,惊的院落门口围观的众神皆不敢靠近。一直到日落,都没见墨渊从里头出来。
第二日,瑶光没来上课。她的学童替她告假说是回了九重天处理家事。
后来这件事情传到了少绾耳朵里,墨渊自是又避不了一通解释。
神族的骄傲——墨渊上神,最近很是伤神。他是个有原则的神仙,没有做错事自然便没有认错的道理。纵使少绾不理他,墨渊也没意识到要放下·身段去哄一哄。
冷淡疏离的日子一过便是半个多月。父神同母神来过一趟学宫,但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双亲驾临,墨渊自是得去迎。水沼泽近日八卦传的欢,便也就不可避免的传到了父神母神的耳朵里。本就想给墨渊张罗门婚事,如今听闻儿子有心上人,自是得来问个究竟。其实对这件事情上心的只有母神罢了,父神不过就是来找少阳君下下棋。寻了一圈都没寻到要找的人,父神有些失落。待母·子二人谈完·事后,他们便就匆匆回了九重天。折颜很是好奇,追着墨渊想要套点小道消息,却是被父神嫡子一记刀眼杀的闭了嘴。
同一个八卦传久了自然就有些无趣,传八卦的人便挖空心思地去寻些新料子。于是自父神母神回去后,平日里清闲无事的学子们立刻又作了另一番的猜想。结合着瑶光回了九重天至今未归,神仙们都觉着定是父神母神看上了瑶光要收作儿媳,是以她回去做嫁人的准备了。但是从两位小·姐对决那日的情形来看,墨渊却未必·看上的是瑶光。然而那少绾是魔族之人,虽也是个地位不低的始祖神,但终究是神魔殊途。于是父神母神才来了学宫作他的思想工作。
于是乎,这事情传着传着便成了个更耐人寻味叫人唏嘘的八卦。
好好的清修之地竟被搞的乌烟瘴气,墨渊觉得还是有必要管一管,止了这流言还水沼泽一个清静,也顺便正一正最近歪的有些过头的风气。于是他便上了回九重天准备把这件事情彻底处理干净。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12 19:03:00 +0800 CST  
楼楼现在正在写事因部分的结尾处,放着许多葵的《执迷》,一直在循环。在楼楼心中,这是唯一一首属于东凤的曲子。每次光听就想流泪,现在更是泪眼汪汪。这首曲子已经伴着我写完了《两重生》,现在又在伴着我写《逐洪荒》。若是没有这首歌,想必楼楼的文在感觉上还要差很多……
好了,抒发一下情绪,抒发完了楼楼要接着回去写文了。今日写的还真是有些伤情,希望到时候更到这一章时,能让大家似身临其境的体会到东凤间弥漫着的浓浓哀伤。
……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12 19:48: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一说东华在九嶷山谈恋爱的这一个月墨绾之间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们的主角东凤也回来了,他们的回归挑起了一群好事者的好奇心。近水楼台,老凤凰占了先机~
敲黑板划重点,大家记得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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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的两位主角都回了九重天,于是那些好事的学子们便更肆无忌惮了。魔族之人本就入不得他们的眼。眼下墨渊不在,少阳君也不在,罩着少绾的人都不在。是以他们便更加猖狂起来,唯恐错过了这么个好时光便一辈子都碰不到第二回了似的。天下第一只母凤凰好歹也是魔族的始祖神,自然不肯吃甚哑巴亏。于是,她入学那日的情景便重现了。上一回吃过亏被打的丢·了神族男儿颜面的神仙们这次终于不再高举着什么怜香惜玉的传统美德,团·结·起·来一起上了。少绾有多少能耐,折颜和白止是知道的。是以,纵然他们两个是神族的好男儿,也没加入这场可以预见结果的群殴。
少绾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解解气,而奉行只得在一边旁观。他家祖·宗决定的事情,除了少阳君和墨渊上神外,没人能拦得住。好巧不巧,眼下这两位还都不在。是以,他便也不费无谓的口舌了。
“祖·宗,我对你就一个请求。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少绾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保证不打死他们。”
奉行稍微安了安心,心知他家祖·宗的保证向来无甚大用。
这一架,打的很是酣畅淋漓,摧枯拉朽之势将南斋的武备场砸的看不出原貌来。水沼泽神宫各科垫底的魔族始祖神少绾终于也扬眉吐气了一回。没有经历过少阳君时代的剑术师傅秉承着捍卫神族颜面的大无畏精神挺身而出,于是第二天,这位师傅便也就辞官离开了水沼泽。巨大的人事变动传到了九重天,好不容易得了个稳定的剑术师傅,如今又没了,父神唯觉头痛。没想到让那只小凤凰免修武备学都不能让这神宫逃过掀瓦拆梁的劫·难,当年庆姜送她来水沼泽定是故意要与他作对。于是,父神只得屈尊去了那位师傅的仙山请他再考虑考虑。
九重天上,墨渊也遇到了些麻烦。瑶光这次回九重天便就是为了让父君找父神母神说说好话,自荐婚事。那日墨渊回去时正好碰上瑶光的父君谈完·事自凌霄宝殿而出,遂也猜到了七八分。当日在水沼泽,他便已是将话同母神讲明。同样的话,他不想重复第二次。母神也是个开明的神仙,可有些事情并非能随·心·所·欲。
“渊儿,去三生石看看吧。若是之后你还是这般想法,那便永远都不要回头。”
那日,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诛仙台下三生石边。他驻足凝望了许久,终是拂袖而去。注定无缘如何,不得善终又如何!天命束缚不了人心,斗一斗又何惧!
第二日,墨渊去了瑶光的府邸与其父君开门见山。虽是驳了长辈的颜面也叫瑶光伤了心,但他委实不想在旁人身上再生事端。他与少绾,已经够艰难的了……
出了府邸,墨渊便即刻赶回水沼泽。这个时候,他需要少绾同他在一处。无论发生过什么,也不去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惜当他归来之时,却已是人去楼空。折颜说她带着奉行领着十八个学童走了,墨渊猜她是回了南荒的章尾山。可神族与魔族向来不和,他若是去寻她,不知会不会招来祸事。望着晴空万里,墨渊不禁感叹。他不过昨日才探了三生石知了天命,这便就要开始付出代价了。细细回想,也许从一开始上苍便已经百般阻挠。只是那时他还不知三生石之事,是以并未做多想。这些年来,他从懵懵懂懂到不能自拔,而少绾却始终是不冷不热。她与瑶光统共决斗过两次,第一次他出手干预是为了护她不闯祸,第二次是为了同她解释。心底里,他对这两次少绾的醋其实都很开心。少绾从不坦露对他的感情,唯独只这两次罢了。墨渊晓得少绾是喜欢他的,可她的喜欢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会否同他喜欢她一样多?墨渊凄然自嘲。定是没他的多了。否则少绾怎会对他这般猜忌不信任,又怎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离开。对着空空的厢房,墨渊恍了神。前几日他还在这处同她吵架,吵得不可开交,竟是连一句好话都没同她讲。可她为何就不能将事情想的深些?若他心里没有她,又怎会同她吵!他同她吵,不过就是因为在乎她罢了。如今,她这般出走,真真叫他心寒。
“你不去追?”
折颜似乎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腿长在她的身上。要走要留由不得我。”
折颜摇了摇头,颇有些看不下去,“你若不去追,怕是真就这么结束了。”
墨渊沉了沉没接话。
“姑娘家都是要哄的,你就别端着了。”
“是她自己走的。”
折颜叹了口气,走了。墨渊遂低了头,也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这般魂不守舍的日子,一过便又是好几天。就连剑术师傅都被父神给劝了回来,但少绾却始终杳无音信。后来,瑶光也回了水沼泽。墨渊见了她不免有些尴尬,但瑶光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当事三人已走了一个,剩下两位冷淡疏离,这桩八卦在水沼泽便也传不下去了。如今阖神宫·内皆是神族,却反倒是缺了些热闹,有点冷清。是以,当东华紫府少阳君回到水沼泽后,见了这光景有些惊讶。回厢房的路上遇见了折颜便顺便问了一问,将过去一个月错过的热闹给补了个大概。临走时不忘从墟鼎里掏出两个物件交给他,
“炼一丸丹药,”遂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记得去一去腥。”
“这……”凤凰见了这两样东西先是一愣,接着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起来,“你……你不会……不会把那缈落给……”
紫衣尊神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只管炼就是。”
“你可是闯了大祸了!”
“一个妖族罢了。”
“说的倒是轻巧,若联合魔族或者鬼族呢?”
“你以为庆姜他们看得上?”
“出·事·了,这下要出大事了……”
折颜很是不安,在东华的面前踱着步。东华看着头疼,索性转身便要走。
“这一个月你还干了什么?”父神养子遂跟了上去。
“这丹药你何时能炼·好?”
“我哪里敢炼那缈落!”
紫衣尊神睨了他一眼,“本想让你练练手,你若不敢就还给本君。”
折颜抬了袖子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这个东西,你即便给了太上老君,他也不敢炼!”
“但他没你这么话多。”
说话间,他们已是进了东华的厢房里。折颜遂关起了门,
“东华,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与那缈落决斗,以你的能耐断不会要斗上一个月!”
紫衣尊神毫不避讳地从衣袖里掏出了个红火的毛球放在了床榻上。折颜探头看了一眼,大惊。
“白止都找了这丫头一个月了,果真是被你给揣着走了!我就说呢,怎么连个影都没有!”他复又瞧了她一瞧,“她这是怎么了?”
“伤着了,需要你把那缈落炼一炼给她补补身·子。”
指了指床榻上的那头小狐狸,又瞧了瞧面无表情的东华,折颜的眼睛瞪的老大。
“这是被缈落给伤着了?”
紫衣尊神遂眯了眯双眼,“你究竟炼·不·炼?”
“你有求于我,也总得让我知道个前因后果吧!”水沼泽仅存的凤凰好奇心已是关也关不住。
说话间,那两样物件就已是回到了东华的手里。
“炼!炼!我炼还不成!往后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了,你把来龙去脉告诉我,以后遇到麻烦也好有商有量的。”
“本君突然觉得交给你炼不太牢靠。”
“好好好……我不问便是!”
想着到时候拿着丹药威·逼利诱总能套出个一二来,折颜遂接了那蛇胆蛇筋直奔炼丹炉。虽心里七上八下,但好奇心仍旧占了绝对的上风。东华对凤九那丫头不一般他早就看出来了,就如同他看穿了墨渊和少绾一样。如今那一对怕是要散了,可这一对倒是越来越有看头。他们孤男寡女的,在山头上呆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复又一想,东华直接抱她回了自己的厢房不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嘛!这东华,平日里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清冷禁欲的模样,没想到下手倒也挺利落!再叹墨渊,委实是不如东华那般果决。与少绾这几万年,竟也没落着个实来!
折颜走后,东华便将凤九幻回了人形。她的身·子依旧虚弱,站在瀑布跟前才多久,便险些栽了下去。炼丹药一事本是随口说说罢了,如今看来却是有这个必要。只希望那凤凰手脚麻利些,赶在凤九醒来之前炼·好。若是让她清·醒的时候来吃,怕是她下不去口。伸手再探了探心脉,依旧不太稳。东华将她扶了起来,渡了点气泽给她,遂又将她幻做狐身。他将她朝里头挪了挪,自个儿也躺了上去。这一个月过的挺辛苦,他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14 19:38:00 +0800 CST  
楼主来了~今日电脑自动更新,更的时间太长,让大家久等了。
这一章分两次更完。东凤回了水沼泽,自是要引出一大堆的事情。目前只有折颜一个人看热闹,但要不了多久,就有很多人围着看热闹。仙友们莫急,且看楼主慢慢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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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后遗症


折颜对治愈学和草药学的痴迷程度不亚于东华紫府少阳君对于剑术和佛理的醉心。他在这块领域里的次席紧随太上老君与药君,稳坐神族第三把交椅。他的那些个本事,即便是那两科的掌门师傅也只得自叹不如。虽说有这么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学·生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折颜和东华的区别在于,折颜为人比较随和。是以,两位师傅倒是与他相处融洽,饭碗也无甚忧虑。不过,折颜为仙除了嘴碎之外,还有那么一处缺点,便是比较小气。
治愈学与草药学的学舍与其他各科有所不同。因草药不宜随便混搭而治愈学的实验对象皆是些小动物,是以学舍内都是被帘子隔成一个个的小单间。折颜在其中有专属的单间,那里堆满了各种药材,外头还拢着仙障。他对各种草本植物的功效自是了如指掌,且还私藏了些极其稀罕的宝贝,自然是不能被他人窥了去。平日里,他与师傅们虽是客客气气,但每当研究之时,折颜便独自进了那间小单间。有些东西可以分享,但有些东西却只适合独享。折颜认为他的这些个本事和宝贝就如同女人一样,委实只适合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在这点上,东华倒很是认同,虽然他对于折颜将看家本事比作女人这点上不敢苟同。
在水沼泽,折颜有自己的炼丹炉。虽是他专用的,旁人也不敢靠近。但今日要炼的毕竟是妖族的公主,他委实有点做贼心虚般的不安。若是让父神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罚他!抬头望着黑麻麻的天,再低头看看手里的那两样物件,折颜无奈一叹。他还真是自觉自愿的就上了东华的这条贼船,连张票根都没捞着。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连只鸟都没有后,他才启了炼丹炉。缈落到底是个美·人,连这蛇胆蛇筋的腥味都不大。可东华居然还特意嘱咐他去去腥!他对凤九那小丫头真是体贴上心到叫他以为自己今日遇见了个假的少阳君。只是,他们两个这般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的,墨渊那处却是凄凉惨淡孤家寡人,委实太叫人唏嘘了些。且追根溯源,这件事还是东华先挑·起的。坏了人家的姻缘,自己倒像个没事人似的逗狐狸谈恋爱,他倒也能心安理得!复又是一叹,东华何时管过别人的感受!想到这处,折颜笑了。看来也只有凤九这丫头对东华来说是个例外吧。真是人小·鬼大,倒叫他有些佩服!思忖间,他扔了株百里香进了炉子。蛇胆蛇筋性寒,白日里凤九那般模样又是中了蛇毒的形容,定是受不起的。想到了这处,他又添了好几大块山柰。这下子,腥味是定吃不出来了,但这丸丹药想来也是不大好吃,估计很是辣喉·咙。只希望凤九吃的时候别吐出来,白糟蹋了他一夜的辛苦和那缈落的一条命。关上炉子,折颜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掏出了把扇子。这火候得控·制好,否则还没轮到凤九,他便就先要叫那缈落白死了。也不知今日炼了她,会不会有三魂六魄半夜来寻他报仇。想着那妖族王宫此时可能已是乱做一团,折颜也生出了几分同情来。只叹这缈落委实太蛇蝎心肠了些,往日里锲而不舍地算计东华也就罢了,今日将这恶·毒的招数施在了那头小狐狸身上。若是咬的少绾,可能还丢不了性命。这般没眼见的咬了东华心尖尖上的人,还真是作死都不挑个黄道吉日!回了神,加了手上的速度,炉底的火苗便更旺了些。妖族公主的蛇胆蛇筋炼成了可是颗大补丹,还并着至少三万年的修为。东华如此舍得给凤九吃,还真是疼她疼到心窝窝里头。但愿那丫头命硬福厚受得住!折颜收了心思,专心炼这丸丹药。东华叫他炼,自是有办法让凤九受住,他在这处瞎操心个啥!
第二日,东华没来上课,折颜也没来。墨渊坐在课堂上看似很认真,实则已是神游去了不知何方。白止去了孚觅仙山已是有好几日,估摸·着定是又去向孚觅仙母负荆请·罪去了。本就空落落的理算学课堂上,仅坐了不足十人,叫师傅很是伤心。再这么下去,他这理算学的课可就要开不下去了。
下了课堂,墨渊去了北斋寻折颜,果真就在制药学的学舍后头找到了他。那里弥漫着百里香和山柰味,呛得父神嫡子止了步。
“你这是练的什么新药?怎如此味重!”
一夜没睡的折颜困眯着双眼无精打采,“大补药。”
墨渊皱了皱眉,“听说东华回来了?”
“嗯,不过现在你还是不要去寻他打架的好。”说着,他便是一个哈欠。
“我为何要寻他打架?”
“你就不气他挑·拨你和少绾的事?”
蓝袍上神默了默,“此事倒也怨不得他。”
望着兄弟离去的背影,折颜觉得自己替东华炼丹有些不够兄弟。这墨渊不亏为父神的亲儿子,如此大度的胸襟实在是叫他佩服。折颜想想又觉得生气,若是东华自己吃,他定要往里头放上一大把巴豆才能解一解恨。
傍晚时分,丹药终是成了型。好歹是妖族的公主,折颜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药盒来装它。这等礼遇,连太上老君送给他的那些稀罕奇药都未曾享有过。将红木药盒放进衣袖,他决定马上去找东华。虽然此时他已是困乏的恨不得就地躺下,但东华这一个月的八卦委实叫他好奇的紧。睡觉这件事什么时候都能做,但少阳君谈恋爱这种事情可是十几万年都不一定能见着一回,简直堪比魔族鬼族缴械投降皈依神族那般稀罕。给自己塞了颗丹药提提神,折颜朝着东华的厢房便掐了个仙遁诀。
屋内燃起了烛火,映在窗纸上灼灼晃晃。折颜进去时,紫衣尊神正倚靠在床头。他握着佛·经,面容清冷,似是专注其上。
“凤九呢?”
与面容一样清冷的目光从经卷上挪开投了过来,
“你找她有事?”
折颜干笑了一声,“不过顺便问候一下,若是这蛇毒未拔干净,我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不用你来操心。”
东华说话向来爱说一半,凤凰觉得他前头的半句应该是——本君的女人。
“东西放在桌上便可。”
“你要我这丹药,总得先告诉我个大概吧。”
“本君的丹药何时成了你的?”
浓眉一挑,那冰山一样的面容配上融雪一般的声音,叫折颜觉着有些尴尬。
“好歹也是我炼化的……”
“你炼化的就要成了你的东西?”
几声干笑过后,折颜认怂,“自然还是你的。”
东华嗯了一声,将目光挪回到了经卷上,“那便是了。放下本君的丹药,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出了房门,折颜很是沮丧。东华这过河拆桥的本事简直就是浑然天成。忙活了一天,竟是连句谢都没捞着,他果真还是太高看了他的脸皮。
屋内,紫衣尊神已是手拿着那颗丹药。凤九就在她身边的云被中。自九嶷山的瀑布边起,她已是又昏睡了一整日有余。这蛇毒虽是已清,但当日中毒的时候委实拖的太久了些,叫她的心脉受了些损伤。白日里她还昏昏沉沉的哭过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觉着难受。望着手中的丹药,东华勾了嘴角。这一颗下去,便要叫她的修为翻上一翻,还真是便宜了她。将被中的狐狸抱了出来摁在怀中,他掰·开她的狐狸嘴便将丹药塞了进去。睡得沉沉的凤九瞬间就被辣醒了,若不是紫衣尊神摁着她,这回她定是要一蹦直达屋梁。浑身的红毛全都竖了起来,身形颤了好几颤,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哭什么,你该偷着乐才是!”他顺着她的毛,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折颜还挺本事,这丹药的药效竟来的如此快!”
凤九欲哭泪先崩,已是分不清究竟是东华暗算了她还是那老凤凰暗算了她。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16 19:47:00 +0800 CST  
大家久等了,楼楼回来更新了~
承接上文,东华给凤九吃了颗巨辣无比的大补药,那么凤九是否受得住?
小狐狸在东华的榻上这一幕,又多一个人看到了,那人是谁呢?嗯……貌似效果不是你们想要的,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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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欲哭泪先崩,已是分不清究竟是东华暗算了她还是那老凤凰暗算了她。愤慨之余,她倒也觉察到了身·子的异样。胃里暖暖的,暖意从中溢出,渐渐漫延到了四肢百骸,灵台异常清明,方才的困意已是荡然无存。
“你觉得怎么样?”东华揉了揉她的身·子,低头问她。
凤九觉得自己挺好,前所未有的好,除了喉·咙辣的有些受不住外。
“现在不能喝水,你忍一忍。”
凤九觉得东华定是又在故意捉弄她,她可从未听说过吃丹药不能喝水这么个道理。挠着自己的喉·咙,凤九被辣的坐立不安。
“急涨修为时不能进食,需静候。”他揉·着她后颈的绒毛,“安静些!”
凤九呲牙咧嘴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吐字轻巧的神仙。正当愤·恨难耐之时,她突然卡了壳,涨修为是什么意思?这修为难道不是漫漫神生里头一天天积攒下来的?且这修为还能急涨?她委实没听说过。
“缈落死的时候还剩三万年的修为,你吞了她的筋胆,自然便转到了你的身上。”
凤九傻了,东华果真把那缈落给炼了?白得了这三万年的修为,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会不会有朝一日叫人连着她的老底一并端了还回去!
“你们狐族胆子怎这般小!”
紫衣尊神揉了揉她的脑袋,遂拿起佛·经继续陶冶情操。被摁着的凤九仍旧惴惴不安。想着这件糟心事,便也没再注意喉·咙口那阵阵抓心挠肝般叫人难受的辣了。
第二日,凤九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又白日做梦了。因她醒来时哪里都不舒服,比中毒时还要难受。在九嶷山时她好歹还能昏睡,现在清·醒着叫她承受这种折磨委实太不人道。她积攒了些力气,踹了一脚身边的东华。没有动静。平日里他都睡不沉,怎今日就睡得这般死!凤九很是窝火,遂又朝着他踹上了一脚,还嚎了几声。终于,耳边响起了满是倦意的声音,还顺带着挥来一只大手将她朝云被中推了推。
“别吵!”
不该用弄读心术的时候从来不关,该用读心术的时候怎就还关上了!于是,凤九又加了几分力气嚎了起来。
“想把左领右舍都招来?”
紫衣尊神终是睁了眼。他看了她一会儿,有些疑惑。
“你这是难受的形容?”
凤九点了点头。东华遂将她幻回了人形又瞧了瞧,发现她脸色的确不好。探了她的心脉,顶着一头乱糟糟银发的尊神有点纳闷,
“挺稳的。装的?”
“***奶……”凤九已是虚白了脸,也顾不得女儿家的好教养。
东华起身站在床前,有些惋惜,“跟了少绾这么多年,果真被带坏了。”
“我都快要死了,你难道不该大发慈悲的救一救……”凤九有气无力,很是哀怨。
“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想着九层迷障里头被东华揉来揉去的日子,凤九有些憋屈。于是声音便也柔糯了起来,还带着点儿哭腔。“你昨夜趁我睡觉时定是又恶狠狠的蹂·躏过我了!”
紫衣尊神挑了挑眉,“本君怎么蹂·躏你了?”
站在门口的折颜有些踌躇。东华千里传音叫他来,现在这个情形他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这两人打情骂俏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可没眼瞧!
“你站在门外作甚?”
屋子里头传来了东华向来清冷的声音。折颜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遂推门而入。东华的头发有些乱,衣袍倒还算齐整。凤九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倒也是衣衫完整。
“她说哪里都不舒服。本君探了她的心脉,挺稳。你来瞧瞧,好叫她安静些。”
折颜遂探了她的心脉,果真如东华所言,四平八稳。学医从医几万年,医术向来高明的凤凰亦有些纳闷,
“凤九,你是怎么个不舒服法?”
“浑身骨头都快散架的那种感觉。”
折颜一个没忍住,笑喷·出了声。看来东华昨夜太过勇猛了些,叫这小丫头受不住了!复又一叹,石头终归是石头,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眼下凤九身·子虚弱,竟也没能叫他收敛些,这东华还真是个禽·兽!轻咳了几声,掩了掩尴尬,折颜决定胡说八道。
“许是你吃了那缈落,人家寻仇来了!”
凤九欲哭无泪,“是东华硬塞给我吃的,冤有头债有主……”
不过才一个月的功夫,这丫头竟就能如此亲·昵地唤他东华,看来委实不是他想多了罢!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折颜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虽是东华下的手灭了那妖族的公主,却是你吃了她的筋胆,还一并纳了她剩下的那些修为。人家自是要先寻你报仇!”
“你们方才说什么?”
一干人等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便见了蓝袍的父神嫡子站在门口一脸的惊愕。凤九赶忙将自己幻作原身,叼起被角便钻了进去。东华沉了口气,他委实不想同人一遍遍的说这个事情。既然都来了,那便一起说了罢,也好叫他少费点口舌。
“本君斩了那缈落。”
墨渊遂将门关了个严实。
“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东华坐到了坐榻上,幻了杯茶润了润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沉声答道,
“她设了九层迷障阵暗算本君,取她一条性命算什么!”
墨渊学识渊博,自是知道那个阵法。遂也是一阵唏嘘,叹那缈落竟如此恶·毒。只是她实在是不太聪明。这四海八荒,又有几个人能斗得过东华。她此番作为实属自不量力。复又回头看了一眼东华床榻上云被里头躲着的凤九,惑由心生。东华走了一个月,这丫头也失踪了一个月。莫非是被东华带了去?就方才匆匆瞥见的一眼,她那副无精打采病病殃殃的形容想来是在那阵法里遭了不少罪。刚刚他听到他们二人在说吃缈落,难不成东华当真把那妖族公主的筋胆当补药给凤九吃了?墨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东华向来不是这么好心的神仙。仔细琢磨了一下,父神嫡子方才顿悟。这丫头现在是在东华的房里,还躺在他的床榻上,关系定是不一般了!看来这一个月的确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却摆在了眼前,那缈落可不是等闲的女妖,此番毙命于东华的剑下,若是让妖尊知道了,保不齐就要对神族宣战。虽眼下妖族不及魔族与鬼族那般强大,可真若打起来,对神族来说也是免不了损兵折将。届时倒要叫那两方强盛的异族抓·住机会,乱·了这四海八荒的太平。
“此事可大可小,莫要疏忽。”
“本君知道。”
“那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后头的日子,妖族会出些乱子。本君准备去趟南荒,拜访个故人,顺便观一观隔壁妖族的动向。”
墨渊点了点头,“我随你一起去!”
榻上的紫衣尊神放下了茶杯了然一笑,“未尝不可。”
折颜的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心照不宣。而躲在云被中羞于见人的凤九听了他们的一席对话,完全慌了神。看来东华这次真是闯了大祸了,这下可如何是好!上古史册上记载说洪荒时期这一场天·下·大·乱便是由妖族先挑·起的,可她万万没料到其中缘由竟是起于东华!思忖间,周·身一冷,她被紫衣尊神从被中掏了出来收入衣袖。
“这趟委实有点累,再容本君缓上一日。”
说罢,他便揣着凤九出了厢房。其余人在原地愣了一愣,遂也散了去做上课的准备。
失踪了一个月的少阳君终于又来上课了,理算学师傅自是不愿放过他。课堂上断了他的瞌睡,接连考了他数道题,皆是有关这一个月的课程内容。一堂课后,连连遭受重大打击的师傅垂着肩膀出了学舍。遂纳闷自己今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想着要来难为少阳君,委实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这般为师的尴尬处境,倒叫他横生出了几分辞官隐居的念头来。
午膳时分,极少在这个时辰在此处露面的少阳君出现在了膳堂里。他依旧与折颜和墨渊坐一桌。四方的饭桌上,趴着只小狐狸,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桌子。红火的皮毛格外惹眼。但是更叫人瞩目的却是此时坐在边上的少阳君。只见他心安理得的取了鱼的中段,很是有耐心的拆着鱼骨头,一筷一筷地喂着那头半死不活的狐狸。这狐狸,大家都认得。可这少阳君是不是本人,便叫人不敢确定了。才经历了墨渊与少绾之事还未缓过来的姑娘们此时又遭受了少阳君与凤九这道晴天霹雳,灵台都被劈得不甚清明。于是乎,有饭碗掉在地上的,也有丢·了筷子便哭着跑出去的。起初,折颜和墨渊亦不太习惯这场面。但瞧着瞧着,他们便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恋爱中的东华紫府少阳君,委实叫人觉着瘆得慌。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7-11-18 20:02:00 +0800 CST  

楼主:conniesilvia

字数:313834

发表时间:2017-09-23 04: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7 01:04: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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